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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走阴·第一章

    正宗老牌八宝粥

    正宗老牌八宝粥

    2015/06/22

    所谓走阴,是个怎么回事呢。  

      

    这个东西,也算是叫个天赋,和那阴阳眼是同一类东西。走阴的人打一出生就是不会哭的。哎哟,一般人会觉得这婴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吧,不哭哪能行啊,指不定是窒息或者大脑发育不良吧,很快就会夭折了。  

      

    而这天生能走阴的人就不同,不但不哭,刚出来便有了第一次走阴的经历。甚至有能耐的,还有自己在冥府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再投胎转世的记忆呢,当然了,这东西也没法应征,只是道听途说。  

      

    然而,我这里还是有一些真实的故事的。你问为什么?因为我也是那其中一个,出生时半声儿没吱,到长大懂事也没哭没闹的走阴之人。  

      

    第一章  

      

    其实我爹妈生我下来的时候,可也是被吓坏了的。毕竟有些早产,出生时也不哭,害得那接生的医生狠狠地往我屁股上打了几巴掌,我这才疼得哇哇叫了几声:“疼!”惊得医生一下跌坐到了地上,指着我喊:“这......这不是闭气久了成了智障儿吧!”  

      

    听到这话,我爹气得对着那医生就敲了一脑袋:“智障你个球!他刚蹦出来就会喊疼了!是天才!”  

      

    但由于父母文化水平不高,抓耳挠腮想不出好名字,干脆两眼一闭,给我取了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名字:王波。  

      

    而我,也没有像我爹说的那样,因为刚出生就能喊疼而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祖国之星。平凡的相貌、平凡的体力、平凡的智慧,与天才这个词没有任何关系的我,王波,今天也在学校里度过了平凡无奇的一天。  

      

    说道这里,我就要说我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不是嫌它太普通,而是它和那个骂人的动物词汇——王八念起来实在是像得很,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我的绰号就是王八,都没变过。周围人都叫习惯了,甚至连父母也开始叫了起来,让我深陷对自己名字的深恶痛绝之中。  

      

    要说走阴之人还有什么过人之处,那就是早熟。不,这里不是指那种一般青少年试图将自己提早往成人那边靠显得自己酷炫屌的心理,而是真的,我才几岁呢,听我妈说,就跟个小大人似的,老成得很。幼儿园里我没有想一起玩的小朋友。不是没人和我玩,是我觉得他们玩的都太幼稚。我的基本活动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抱着书看。没什么好挑的,有什么看什么。  

      

    幼儿园小朋友打架那种事情我非常不屑于参与,但也没人敢打我,因为一旦动我了,我就能想着法子整他,还不让老师逮着——或者根本就让老师站在我这边,教训他们那帮无聊的臭小子。  

      

    小学基本上也差不多,我也不爱找人玩。这种时候,班里已经形成了所谓的小团体了。女生一小群,男生一小群,见面就跟世仇似得。只有像我,或者像叶起凡那样整天一声不吭的娃儿,是独立出来的,两边都没有什么人理。  

      

    记得那是临近暑假的学期,班主任忽然在台上问我们见着叶起凡没,好几天没见着他来上学了,也没接到过请假的电话。  

      

    所有人都摇摇头,这个平时在班里就仿佛是空气的人,谁会在乎他有没有来上学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叶起凡依然没有来上学。  

      

    然后,快放暑假了。  

      

    我是没有什么小伙伴儿一起暑假去夏令营之类的什么活动的,平时爹妈工作忙,这里也就是个小村小镇,孩子也是放野的,满地儿随便乱跑。我没事儿干就会出来溜达,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念叨叨,不是在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就是在回味每晚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进了别人身体、甚至是动物、花、草、木、石这样的东西里,体验不同的经历。这个梦游的事情暂且不提,先说说我快溜达到镇子郊区的地方,有些幽深的巷子和稀稀疏疏的小林子,一看就让人有种充满悬疑故事感觉的气氛。  

      

    此刻天气十分炎热,地面蒸腾出些热气,远处的东西都有些扭曲得模糊不定。太热了,找个树荫底儿歇歇吧。我这样想着,往前走去,却在那蒸腾的热气里看到有个矮小的影子慢慢走来。  

      

    是谁?  

      

    我定睛看那人走近了,却是几近一周都没见着的叶起凡!但我当时都快要不能确认那是叶起凡了,因为他看上去整个人憔悴的要紧,仿佛滴水未进般瘦骨如柴,面颊塌下去了,眼窝深陷着,走路一摇三摆打着飘儿。  

      

    他咋了这是?要是不认识的人我可能觉得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儿呢。  

      

    “叶起凡,你这是怎么了?几天没上课了,你去哪儿玩了吗?”我问道。  

      

    叶起凡无力地抬起眼皮瞅了我一眼,蠕动着嘴巴好像说了几句话,只可惜他的声音就像几丝勉强挤过破风箱里的风,唦唦的,我压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他没继续搭理我,打着飘儿又往巷子里走去了,也不知道他是要上哪去,我没多想,自个儿乘凉去了。  

      

    回家之后那晚我睡得特别不踏实。梦里我的状态十分不舒服。我不知道我又是附在了什么样的人身上,视线晃得要紧,还模模糊糊的。我想脱离那样的状态,但是无奈还在梦里呢,哪有方法脱身呢?不得已,继续看着那视线,过了一会儿,看到了一个人影。和白天一样,那人影也是被热气蒸腾得都要扭曲了,走进了才能看清楚是谁——那不是我自己吗!  

      

    等等,这个环境,周围的林子和巷子.......难道我现在在叶起凡的身上?而且还是白天我俩见面的时候!我的视线看到了我自己,慢慢接近了,我能看到自己满脸疑惑的样子——说实在的,那种感觉也是蛮搞笑的,我好像在梦里也忍不住笑了几声。  

      

    然后视线里我的脸便消失了,可见叶起凡没再看我,而是转向了巷子那边。叶起凡的视线就没稳当过,但此时我却能感到他的步子越来越正常了,隐约之前,他的自言自语也愈发清晰起来:“我来了我来了.......只有你陪我玩呢.......你真是好人呢.......哈哈哈........我没事.......家里人都不管我,我没事.......”  

      

    他这是去找什么人吗?我看了半天,却不知道他在和谁讲话。叶起凡已经走进巷子深处了,与明媚的烈日截然不同,这曲径通幽的巷子却是越走越幽暗,且狭窄,七拐八拐的根本就不知道哪是哪了。  

      

    一片昏暗的尽头,我看了墙根下一个小庙。那小庙看起来也不是多好,仿佛是别人随便捡几块搬砖儿搭的,顶儿抹了些红油漆,门口扔了几个烂苹果,也不知道贡的是哪个小神小仙。  

      

    叶起凡停了下来。然而他却没有看着那小庙,而是视线往上,盯着那墙偏上的部分。这墙也是砖墙,被人糊了一层白色的石灰,不过现在已经发潮起皮了,皱巴巴的,上面不少污渍。而叶起凡盯着其中一块特别大的污渍,就再也没有动过。  

      

    忽然视线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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