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纪事

东都纪事

+肝组(E-group=728)东都剧情衍生+  

主要以连载的形式讲述东都发生的故事。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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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东都纪事【二】

    余狐

    余狐

    您猜我是狐狸还是狐狸狗?
    2015/07/09

     秀色可怜刀切肉,清香不断鼎烹龙。  

    锅盖掀去,热浪如雾腾来,肉片浸在汤中光鲜夺目。白单秋本就饿得发慌,时至正午,胃部的绞痛愈发强烈,见着此情此景恨不得连同砂锅一并吞下。可手指刚触到筷子,又迟疑的收了回来,抬眼去瞟坐在对面的人。  

    方才他在街上晕厥,幸好被这人扶住才没闹出更大的笑话。恍惚间听他调侃自己,定了定神还未回嘴,肚子便不争气的响了一声,直惹得白单秋伏下身,只想找个洞钻进去静静。  

    对方却是闻声就笑了,笑得快意十足,引人侧目。待他笑罢,兀自抱着臂,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定在路边酒楼的招牌上:  

    “萍水相逢确是缘分,”那声音懒洋洋的,“恰好到了时辰,不如兄台陪我去喝两盅如何?”  

    ——话至此,便知这场宴席可是对面那位做东。东家还没起筷,他白单秋又非言行无状之徒,怎敢先吃?  

    白单秋攥了攥袖角,向四周望去。方才这人可是孤身前来,待进了雅间,才看出他居然带了这许多仆从,屋内四角俱有卫士负手而立,座位两侧也各侍一人,当下心中不免有些迟来的惶惶然,不知是偶遇了哪位达官显贵。  

    倒是那立在街中的护脉神小姐见着这位,忙抬步跟了上来,眼下也随在一旁。虽说两人之间暂无沟通,却无疑是一对主仆。哪怕这屋内气氛并不轻松,白单秋想,美人配美食,也算值当。  

    “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他突听对面人问。  

    “不敢,在下姓白名单秋。”白单秋赶紧拱手。  

    “哦——”对方拖了长音笑道,“我可说是缘分吧,你我本家,我也姓白,拙名景页。”  

    “景页?”白单秋愣了愣,“是哪个景哪个页?”  

    “一花谓一景,一纸谓一页,这两个字。”白景页答。  

    白单秋空写了两笔,脸色古怪。白景页好似知道他想什么,不动声色的继续说,“拆字而为,也不算是范了当今圣上名讳。”  

    当今皇帝名苍颢。  

    “我想什么有这么明显?”白单秋脱口而出。  

    “我不过是按寻常人的想法推断,请别见怪,”白景页呵呵笑着,顺手拿起筷子夹了筷鱼搁在碟里,“白兄请便。”  

    可终于能吃东西了,白单秋克制住席卷全身的雀跃,姑且矜持的也挟了些菜。白景页瞧他束手束脚的样子,禁不住又笑了出来,那眼睛眯成一弯,末梢斜斜挑着,直让白单秋觉得他是故意拖了会儿时间,专门瞅自己美食当前求而不得的憋闷神情。  

    “不过是吃一顿饭,你们都杵在这儿干什么?”白景页忽对周围人说,“搞得紧张兮兮,连饭也吃不安生,都出去!”  

    左右侍从脸色一紧,忙不迭的俯首和周围卫士一同倒退出门。  

    他说话时明明也是满脸笑意,白单秋又想,这些人怎么就怕成这德行?  

    “碍事的都走了,”白景页转过头又对他道,“白兄请吧。”  

    白单秋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不禁为刚才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默默愧悔了一下。机不可失,他赶紧举筷,“你我都姓白,白兄长白兄短的多难受,叫我白单秋就行。”转瞬间白单秋已经塞了满嘴东西,咕咕哝哝的说道。  

    白景页又笑了,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态度答道,“那我也一样吧。”  

    昨晚开始白单秋就粒米未进,现下着实是饿,见对方无过多反应,也不再说什么,豪气万丈的吃起东西来。席间他留意,眼见白景页是一点儿不饿,却也顾及了他的想法,并未干坐着,慢条斯理在挑鱼肉里的刺。顿时觉得对面这人真是善解人意,实在是一等一的大好人,好感度又蹭蹭窜了几分。  

    贵人相助,佳肴当前,美人随侍,小白虽跟了过来,却自始至终都没开口。雅间里的香气袅袅绕绕,四周静谧只余若有若无的古琴声,白单秋想,生活如此富足,良辰如此使人懒惰啊。  

    “白单秋,你不是本地人吧?”估摸着对方吃了大半饱,白景页开口问道。  

    “不是,”白单秋也放缓了进食速度,“我家在昊州。”  

    “眼瞅着快过年了,不尽孝堂前倒跑京城来玩?”白景页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桌面,“你也是很自在。”  

    “哎,家里有意让我参加明年的国考,”白单秋听他话里笑意,也没恼,“趁着还没被投入苦海,先游一游这大好河山,见识见识,这不腊月正好跑帝州来了。”  

    “你不想参加?现在朝中广纳人才,国考并不难。”  

    “人外有人,可不一定能选上……再说我人太懒散,怕真选上给皇上添麻烦,”白单秋说的很诚恳,“我爹说要志在四方,我只觉得逍遥一世,不如志在四州,阅览江山,顺心而活最好。”  

    白景页闻言大笑,边笑边道:“四方之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要阅览江山,也得先成就四方,等天下太平了再浪迹江湖吧?”  

    “为政以德,我看天下挺太平。”白单秋说。  

    他这话不算奉承。  

    自先帝驾崩,新帝继位,改元弘成,先头两年是摄政王把持朝政,架空内阁,自成一党。到了第三年,形势骤变,京城连着下了三天雨,愁云惨雾之中,宫里突然传出消息:新帝昭告天下,摄政王图谋不轨,妄图篡位,现已伏诛,着清理余孽,整治朝纲。开国门,废海禁,通商贸,于是气象一新,拨云见日,天边架起长虹,短短几年已有中兴之势。  

    这位皇帝出生不久即被立为太子,十二岁继位,十五岁亲政,逾今不过十七,而民间风传他为人亲厚,性格和顺,几乎不曾动怒。  

    夫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有此明君,如何称不上一句天下太平,四海和乐?  

    白景页神情变也未变:“听了你这话皇上非常高兴。”  

    “大家都这么说。”白单秋总觉得这话哪里别扭,也未细想。说话间他也吃饱了,搁下筷子望着桌面,这好几个菜还没怎么动呢,心想实在是奢侈浪费。  

    白景页给他倒了杯茶,另起话题:“你家里是不是有人在朝中任职?”  

    这话题转的突兀,白单秋下意识接了句没有,“怎么这么问?”  

    “白姓是本朝大姓,大多为官,”白景页回答得很坦然,“随便问问。”  

    “我家远在千里之外,高攀不上,”白单秋笑了一声,“你不也姓白?”他隔空去接茶杯,“难道你也是朝中官员?”  

    白景页把眼睛一眯,茶杯递过去,手却未松。  

    “我是淮顺王。”  

    “???!!!”白单秋猛地一抖胳膊,白景页一副我早料到的神情,安安稳稳执着茶杯搁在了他面前。  

    白单秋总算是缓过了神,还在踌躇自己是该下跪还是磕头还是先下跪再捣蒜一样磕头的时候,白景页已站起来按了按他肩膀,笑道:“行礼不过是排场,没必要。”  

    “呃……”白单秋又愣了半天,“……谢谢王爷。”  

    皇上没有子嗣,所封王公大多是亲戚功臣。除却驻扎在封地的,住在京城的王公里倒确有一两位异姓王,只是白单秋素来不谙政事,不知道具体,一时他说的是真是假也搞不清楚。不过单看刚才那群护卫侍从,倒也由不得他不信。  

    估摸着白景页的年龄与他相仿,身份倒是云泥之别。白单秋暗自摇头,人各有命,要真让他去笼子一样的王府里锦衣玉食,他宁可大年三十在街上当游鬼。  

    “嗯,不用谢。”  

    这话脸皮太厚,一时冷了场,白单秋干笑了两声,忽然瞟到立在白景页身后却动也未动的护脉神小姐。  

    自白景页出现起,她就一直跟随着,可两人之间并未有任何交流,难道是有嫌隙?  

    天生通灵者,除人妖结合诞下的盅外,便都是有皇家血脉的人,这一点白单秋身在其中,自然是知道的。他心直口快,只估摸着白景页也通灵,一时没想到会把自己的身世也套进去,张口便问:  

    “王爷和护脉神小姐吵了架?”  

    “……什么神?”  

    白单秋听他反问,吃了一惊,抬眼去看看站在白景页身后的护脉神,她面无表情,只是略略摇了摇头。  

    ……合着白景页是不通灵的?  

    “没有没有……”白单秋底气很弱的说,“一句歇后语,后半截我忘了。”  

    得知白景页看不见自己,小白终于开了尊口,“哧”的一声:“这谎撒的你自己都笑!”  

    白单秋闻言还真笑了。白景页原本满脸茫然,见他笑的牙都露出来也跟着动了动嘴角。  

    “主子,该回了。”门被扣了两下,传出声音。  

    “知道了,”白景页扬声回了句,又转头对白单秋说,“那就后会有期吧。”  

    白单秋点了点头,这人倒是雷厉风行的很,他想,不过也很难再有什么交集了。  

    白景页也没多话,一撩袍角出了房门。白单秋看着他的背影,身后侍从鱼贯而随,很快就转角不见。  

    他跳起来,和小白来了个大大的拥抱,“你说我能不能把这菜都打包带走?没问题,王爷人那么好肯定不会介意的!”  

    “没出息!口无遮拦!”小白骂他,“幸亏人家不通灵,以为你昏头了胡说八道,万一他通灵不就暴露了你自己也是皇族后裔的身份?”  

    白单秋回想起来,灰溜溜的哼了一声。转头看见白景页墨黑的大氅搭在一侧软榻上,哎呀一声扑过去推开了窗,正看见空旷的街道上落满了雪,散落如毛还在纷扬,红红蓝蓝的侍者衣衫晃花了眼,白景页由下人扶着,正欲上轿。  

    “我说——王爷——你的东西!!”白单秋拍着窗框喊。  

    视线模糊中他看见白景页偏了偏头,好像面色平静无波,好像又很高深莫测,“改日再取!”他毫不停顿,也不见细想自己落了什么,略提了声音回完就上轿里去了。  

    大雪纷飞,一行人踽踽而行。  

    白单秋回身抄起那大氅,笑笑的说:“得了,这下可又有交集了。”  

    ·  

    陈广已当了半生太监,还是头一次在京城遇着这么大的雪。天寒地冻,轿子走的不快。午后的白光明晃晃的照下来,沿着厢壁流动,紧接着在窗角一晃,原是锦帘被里面的人掀起来了。  

    “陛下有何吩咐?”他忙问道。  

    雪粉洋洋洒洒扑进车内,白景页也不在意,“靖国公之后,前中督察院左督御史白书邈大人被先帝流放的事,你记得么?”  

    陈广愣了愣,忙答道:“老奴记得。”  

    “嗯,”白景页顿了顿,“靖国公开国元勋,其后更是人才辈出。可惜了,他偏要替盅说话。也不知道他家子嗣后来如何?”  

    “白书邈一时糊涂,质疑国策,动摇民心,皇上不必为之多思。”陈广说。  

    “倒也是没什么好思的,”白景页斜觑着他,“因为一纸奏章就被流放,你说你甘不甘心?”  

    陈广抬了抬眼皮,慢声答:“皇上知道,老奴打入宫起便和旁的人不一样了,老奴不敢违背圣意。”  

    白景页点了点头: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天地之广,映入眼中皆银装素裹。他望着窗外飞雪划落利如刀片,不无笑意的道,  

    “陈广,你说白书邈那么心高气傲一人,他被流放,他的子孙后代恨不恨朕呢?”  

    ·  

    待续  

    引用了一堆名家名句凑字数///(划掉  

     

    爽一爽乐一乐
    评论(6) 收藏(1)
    • 阿k:

      颢颢已经猜到了秋秋身世,秋秋还完全被你蒙在鼓里……

      我感觉吃了一整个玻璃桌(

      2015/07/09 22:44:54 回复
    • 余狐:回复 阿k

      一口就被辣哭【√

      没办法 颢颢毕竟是要入宫闱勾心斗角的(有点奇怪?)秋秋成长起来报复他【不

      2015/07/09 22:49:26 回复
    • 阿k:回复 余狐

      我觉得这两个人级别差太多了(………

      还是让秋秋当你的腿部挂件吧(……

      2015/07/09 22:52:26 回复
    • 无限期沉没校畜:

      好期待你们接下来的各种爱恨情仇,然而我的脑海中总是不时奏起,呃,那个推荐BGM……

      2015/07/09 22:55:29 回复
    • 余狐:回复 阿k

      太重!【不……………………

      2015/07/09 23:28:39 回复
    • 余狐:回复 无限期沉没校畜

      到位!!!IE大大你真是深谙阿k和我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015/07/09 23:29:0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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