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画并行的妖鬼奇谭物语企划 ▎ ◆{ 中华风 }◆
|子夜抚华,歌一曲。今宵有鬼,说与君。 |
“北冥有山,无以为名,暂称之曰溟山。周有九峰,其上多灵妖,有一司南,可通三界。于北冥上飘摇,行踪不定,故未有记载。”
“山童子,是为幼年的山鬼。” ——《魍深山录》
山童子起初专为幼年山鬼的称呼,后成为山中精怪的概称。大抵是源于人们对山神的敬畏与亲切,山中精怪又是山中花草树木山石水溪之灵,乃是山的孩子,便依照人类对孩童的称呼: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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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线剧情企划《山童子·菌森之地》即将开启。
▲【山童子】群号:30 330 7470 (一般在晚上放人进w加群注明E站名)官博:@-山童子-
▲章节顺序
《山童子·溟山夜话》
《山童子·封山令》
《山童子·菌森之地》
《山童子·笼山幽变》
(【溟山夜话】为前期收集资料、角色、设定、图像。)
▲目前章节:【封山令】
(此地长期活动,企划为副战场)
略长……某人是话痨,废话很多,文笔很渣……亲们凑合着看吧……小饕餮还有个尾巴没发出来,明天我要出去玩几天,有的先发这里了。和饕餮合作很开心呢,晚交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鞠躬!
- 零 –
饕餮乃龙子,却喜好与下界妖灵混迹一处,每每化作孩童模样,往来于各处洞天福地,闲来一同饮酒作乐、赏花弄月,逢年过节也学着人玩些应景的游戏。在某年春天的一次赏花会上,结识了阿姚。
阿姚原是寺中桃花,沾了佛气方有灵性,又得高僧教诲,才有了如今的修为。三百余载寒暑大半在寺里度过,离了那方小小的天地,饶是生性开朗,阿姚也时常茫然失措。还好,她有不少朋友。
适逢月满,正是人间的团圆之夜,她的那些朋友们也都齐聚一堂,玉兔夕圆还给大家带了月饼,只不过想要吃到似乎要花上一番功夫呢。
“喏,你们看,这边是一大片桃花林,”夕圆摊开羊皮地图在上面指指点点,“我就把月饼藏在这里面,你们的任务就是去找月饼,找到了才有的吃。怎么样,不算难吧?”
“桃花林?”本是桃花妖的阿姚大感亲切,还从未见过这么多桃花呢,“不知林子里有没有和我一样的妖?”
“说不定有哦,可以当作捉迷藏的额外奖励!”饕餮拉过阿姚就要出发去寻那林子,“速战速决,可别耽误了吃月饼!”跳上夕圆事先备好的小舟,少女掌舵,童子划桨,朝着月色下那一点朦胧的粉红缓缓而去。
“喂,你们等等!不要地图了吗!”
- 一 –
待到饕餮与阿姚都下了小舟,明月已然高悬在天幕底下了,月光洒在二人身上,说得俗气些也似笼了层银纱。面前桃花林自岸边一直往里去了,花瓣随风飘下,在光华里还似乎带了些许晶莹,直飘到饕餮脚边。
饕餮出神地望着在他脚下展开的桃林,忽的忆起了遥隔千年的蟠桃盛会,正是一批桃树开花,一批结果的当儿,他似乎还能嗅着那日漫在花间的酒香…饕餮咽了咽口水。
“怎么了?”阿姚满是笑意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他抬头看去,只见桃花妖背着月光,一脸灿烂的笑容被绸扇遮着,正如眼前的桃林般朦朦胧胧,叫人看不清楚。
不愧是本宗同源么,饕餮收回目光,略略赞叹随后扬了个笑脸回去:“也没什么,刚刚有些犯困罢了。话说虽已中秋,这的花倒是仍盛着呢,还真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他拍拍双颊,倒是真有些困了,封印之后他比以往嗜睡得多,孩子身体实在容易劳累。他想,自己怅然地眨眨眼睛。
“诶呀,没事吧?”阿姚听闻关切地皱眉发问,手也伸出准备抚上饕餮的脑袋。“唔,”他不满地微微压紧眼眸,最终还是任她揉了,“…没事啦,我们还是快去找月饼吧!”说罢他侧了脑袋拉起阿姚袖子就往林子里去,阿姚被他拉着踉跄了下后无奈笑着也跟进了桃林。“别急,”她轻轻拿扇子点了饕餮后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哟。”
“嗯嗯。”饕餮在前方满口答应了,心里也思索着要如何在这诺大的桃林里找那几块月饼,念头流转间也不由得停下脚步。
要不……
“阿姚姐姐~”他忽的回过头,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妖精被他吓了跳,饕餮趁她怔着,一把将身边人拉住腾空而起,“抓稳咯,掉下去我可救不了姐姐呢。”
“饕餮!”阿姚的声音又惊又喜,饕餮转头看出却不见她责怪的意思。“好看吗?”他问。脚下桃花的海洋随风颤了颤。
没有人回答。妖精没听见他说的,只专注着凝望底下的桃林,红宝石般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饕餮索性放开她,在一旁盘腿坐着歇息,稍稍注意掌风她不让往下坠了。
不多久饕餮被阿姚的惊呼扰醒,起身揉揉眼睛开口道:“哈嗯~姐姐看完了?那我们走吧。”
“啊呀……抱歉,刚刚看入神了,白白浪费了许多时候…”
“无碍无碍,正好我也想歇歇,姐姐之前没有看过这样的桃林吗?”
“我化灵不过三百余载,至今多半是在寺庙里待着,还不曾见过这般美景。对了,前面似乎有片空地,你要歇息便去那边吧,”她抬头望了望月亮,“夜也有些深了,小孩子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不过是喊了声姐姐却成了小孩子了,饕餮哭笑不得,默默着搭两人往那去。转念一想自己做起小孩子居然颇顺溜,也是辜负了这几千年的寿命,必要被兄弟嘲笑许久。少顷他们便到了空地上头,他缓缓踏空而下,扭头示意阿姚跟上,“没事的,姐姐快下来吧~”
“嗯。”阿姚原本心情颇好地拿出扇子半掩着面,忽然间变了脸色。
饕餮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书生摸样的年轻人正在林间略带惊恐地打量他们,被发现后居然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地出来朝两人鞠了一躬。
这倒是有意思了。饕餮身为神兽,被人拜恭也是常事,他扭头看向阿姚,妖精本就不愿见着人类,这回却让她不知所措了。“诶呀我说你这人类,”饕餮见状只好双手揣在袖子里朝他笑笑,“无缘无故是要作甚呐,你就不怕我们是妖把你吃了么?”
“两位仙人自天上而来,必不是什么恶人……”
“这话可不对了~”饕餮指指自己额头上的短角,“这副样子也像是仙人吗大哥哥?没准我就是那贪食的饕餮哦?”
“额……”书生听闻略略打颤,又显露出慌张的神色来。
阿姚在一旁拍了拍饕餮的脑袋,好看的脸隐在绸扇下朝他皱皱眉。“我们不是仙人也不想吃了你……”“你这幅瘦弱摸样还不够塞牙缝呢!”饕餮插嘴,脑袋又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好啦,你既然不逃,必定有事相求,是么?”
“是,仙女明察,小人确有一事相求。”说罢那书生又深深鞠躬作揖,“在下老父亲多年前曾在中秋于此埋下数坛桃花酒,今在下妹妹临近出嫁,算命先生说须在在今日将酒挖出方可促成一段好姻缘。在下于是至此,无奈这桃林中有妖作怪,不能近那酒半分。实在无奈,只好求助二位……”说到后来,连声音都发颤了。
“嗯……”饕餮摸着下巴做出思索的摸样,眼睛却不住往阿姚那飘去,只要她一点头,也就答应了。
“……好吧。”阿姚迟疑会后点点头,“也不是什么难事,饕……嗯,你看如何?”
“既然阿姚姐姐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听话了呀。”
- 二 –
既已应了书生的请求,找夕圆的事只能暂且搁下。阿姚本就是个热心肠,便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能成就一段好姻缘,正如师父当年所讲——是功德一件。况且她还很好奇那究竟是怎样的妖怪?若同是桃花妖,那她阿姚便有了真正的同类,那放眼望去满树繁华却无同伴与她相应和的遗憾也就得到了补偿。若是其他,她也好奇得很,霸占着美酒的妖怪岂不也是酒鬼一个?想起那几个同样嗜酒如命的友人,阿姚不觉莞尔。
饕餮见她不慌不忙,一副全不把耽误正事放在心上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这个姐姐啊,还真是悠然呐。“镇定虽是好事,但也该有点紧迫感了。“饕餮心道。一抬头,月近中天,离子时也差不许久了。
“姐姐,看你好似成竹在胸了,快说与我听听,到底要怎么帮这人?”自己来想办法也不是不行,但饕餮打算当回恶人,把这事甩给阿姚,给她施点压。否则照这个悠闲法,天亮能不能吃上月饼都难说;但让饕餮自己一人出力,他也是大不甘心的。是以他现在睁大一双亮如秋水的眼,巴巴地盯着阿姚,像极了在等大人拿主意的孩子。
“唔……”阿姚被饕餮盯得久了,不免有些尴尬。“姐姐、姐姐”地被叫着,她也觉得自己是该照顾着点这个弟弟的,也是该由自己来拿个主意了。
抬眼望去,层层叠叠的花树笼上月亮蒙蒙的光华,如氤氲的雾气般直蔓延到天边,哪里分得清方向。树下也是罕有人迹,遍地尽是花瓣,偶有绿草窜出些头来。阿姚这下犯难了,总要先找到酒不是?
似已恍然大悟,“啪”的一声,少女猛然收了手中的扇子,“这酒既是令尊埋下,那你可知大致方位?”
“自然自然……就在附近,从此地朝东走约百步即是。“书生答道。半晌沉默好不容易被打破,他本以为两位仙人早已有除妖的妙法,结果只是问了方位,不禁腹诽起他们的能力来。但转念又想到身为凡人怎可如此妄议神仙,便摇了摇头,祛除那不敬的想法。
这唯唯诺诺的样子,饕餮看在眼里,觉得好笑极了,“人的所思所想,还真是有趣啊……”
“那还等什么,快过去看看吧!”阿姚催促着,拉着饕餮的袖子往东面走,边走还边数着步子。书生见状连忙跟上,默默地走在后面不出声。
“姐姐你还真是,想了半天就想出了要先找到酒么?我还以为你知道怎么办了呢。”饕餮身量不足,步子也没阿姚迈得大,此刻袖子在她手中,人被牵着走,很不自在,便出声揶揄她。
被饕餮这么一说,阿姚脸上红了红,当时她只想着凭一己之力找出妖怪所在,而后又被这壮阔的花海迷住,全然忘记可以直接问苦主了……“今时不同往日,许多事不再是我自己单独面对了。有捷径的话还是可以走一走的……“想起明中寺的许多过往,阿姚默然叹道。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却绝不能认输!
“你以为对付那妖怪可以直接一口吃掉了事么?”阿姚眯起双眼,故作高深地拿着合起的扇子在饕餮面前晃了晃。
“不可以么?这难道不是最直截了当的办法?”饕餮似乎是存心跟她抬杠了,“等一下,不要岔开话题!”
阿姚松开拉着饕餮袖子的手,狠狠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一口把妖怪吞了,要是它把酒统统藏在身上,那酒岂不是也下了你的肚子?所以为今之计不能喊打喊杀结果了它,搞不好人家把酒毁了弄个鱼死网破呢!最好让它主动放弃那酒。”
“听着还挺有道理的嘛。”饕餮虽对她揉自己的头发的举动很不满,但也想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反驳,皱了皱眉准备专心去理满头乱发。
但饕餮何许人也,修为精深的龙子!几千年寿数有大半都在捉弄人,眼见这条路不通,自然还有别的路走,他总是能从话里找出漏洞来的:“那姐姐刚才是在想对付那妖怪的法子咯?到底有什么妙招啊?”
见他还在继续,阿姚当然也不愿先败下阵来:“这个自然是看情况啦,对付不同的妖要用不同的办法。先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妖怪才是当务之急。”
“总觉得这是个借口啊……“
“……你想,打个比方,从我这里要坛酒和从女丑那里要是一样的么?”
“直接说给我坛酒不就行了?“
听着阿姚和饕餮在前面你一言我一句,书生越来越担心起自己那几坛子酒了,大约要便宜那妖怪了。“这两位仙人到底行不行啊……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像小孩子一样斗嘴……也太平易近人了些。”
书生正兀自思量着,只见前面二仙蓦地停下了脚步,一齐回头望向他,看的他心下一惊:“难道刚才我想的二位大仙知道了?“不由地心虚起来,又开始哆嗦了。
“你还记得我们走了多少步吗?“阿姚不好意思地问书生,刚才居然光顾着说话,把步子给数错了……
“啊?“书生此时更觉得崩溃了,果然神仙也并不都是法力无边的。而且方才只顾着听他们讲话,自己也没有再数步子……但理应就在这附近了。
“这……在下曾在一棵桃树上做过记号,那酒就埋在树下。“话音刚落,就见阿姚扶着棵桃树的树干,指着树枝上的红丝绦问:”是这棵吧?这是你的记号?“
“对!对!就是这个!“书生抹了把额上的汗,像是把飞逃的信心又抓回来了几分。
“哈,看你的样子,好像我们有多不可信一样。“饕餮挑了挑眉,戏谑道,”阿姚姐姐眼尖早就看到了树上的红绳。我也就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嘛,看你这么严肃,好想叫人捉弄一下呢!“但确实是数错步子了,不过当他们意识到这点,旋即阿姚就看到了带红绦的树,便猜到已是埋酒地了。这段却被饕餮略了过去。
“不过呢,还是要谢谢姐姐成全我这点小心思啊!“说罢,饕餮学着书生像模像样地向阿姚作了一揖,又转头扮了个鬼脸,对书生道,”轻松点嘛,既然我们说了帮你,自然是送佛送到西的,来,笑一笑啦。“作势就要去揉他的脸,却被阿姚一把抓住,”别闹了,快办正事!“
书生真是又捏了把汗,心道:“神仙也爱捉弄人么?神仙也爱多管闲事么?“
- 三 –
阿姚挥了挥袖子,地上的泥土便纷纷退到四周堆成小丘。饕餮眼见帮不上什么忙,又在一边插科打诨:“哎,我还以为姐姐你会变三把铁锹出来,我们一起挖呢。这样多有意思!“
“这不是又快又方便嘛。慢慢挖你的月饼就可以等明年了。“阿姚拿绸扇遮了大半边脸,只露着双眼笑眯眯地看着他,像是在说”你的小心思姐姐我还是知道的“。饕餮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转头去瞧土里。随着坑里的土一点点被挪出,酒坛子渐渐露了出来,但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像是罩着一层雾。
“啊……就是这个。“书生指着那层雾道,”现在看着是有坛子的,但是把手伸过去摸,就是什么都摸不到。这东西也不出来吓人,就这样摸不着也去不了……“
“嗯?”阿姚像是想起了什么,对饕餮说道:“你看,这个你就吞不掉了吧。你嗷呜一口解决掉,连酒的影子都见不到呢。”
“哼,我就来试一试好了!”饕餮做了个凶恶的表情,像是真的要吞了那团雾一样。
“哎,等等啊,又不知道是什么,万一吃坏了怎么办?”阿姚忙拉住饕餮,生怕他莽撞,“总之,先弄明白这是什么吧……”两个这就围着土坑左转右转。饕餮时而沉思,时而对着那团雾做鬼脸;那边阿姚还晃着绸扇想把雾气驱散,想来自然是毫无效用。
一会工夫也不知饕餮想到了什么主意,竟找个借口把书生支远了。起初阿姚也并不在意,只道他又有什么新鲜花样要玩,当感觉到周围静寂下来,连稀疏的秋虫鸣叫都全然消失时,她才发觉异样。一眼看去饕餮那边,他闭着双眼,站得笔直如一柄长剑,但衣袂翻飞,青丝乱舞,像是有气流从他胸中散逸出来。阿姚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说到底饕餮在她眼中也确实就如孩子一般--虽说是上古神兽,但行为举止也的的确确与顽童无异。但现在阿姚却在那个孩子身上察觉到了危险。
饕餮这边,他也没想到什么解决办法,只有个念头想要尝试一下。听天庭的小仙们说,上古仙神能够震慑几乎天下所有的妖鬼精怪,不论它们平日里看着多么沉着镇定,在如此巨大的神威之前也会消了幻术,变回原形,这是弱者的本能,正因如此那些神通广大的上古仙神才不可轻易入凡尘,若是真要到下界来也会藏形匿迹。而今就可以拿自己的龙子之威试上一试,要是酒坛上的东西真的有灵,就能找出它的原形再做打算。因而收敛心神,凝神静气,准备撤掉幻形,变回真正的饕餮原貌。
从饕餮身上感觉到越来越多的恐惧与压抑,阿姚甚至都产生了赶紧逃走的心思。大约是出于朋友间的信任,她才努力使自己站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饕餮小小的身形已经消失在飞舞的长发与广袖之中,疾风将他周遭的一切裹挟成一团混沌,叫人看不真切。霎时那团混沌又猛地臌胀,似覆压天地般扑来,连月光都被遮蔽。阿姚的恐惧更甚,现下早已不是拔腿就跑的惊吓了,而有一种直面天威的骇人与无力,双腿发软,只想找一处可以容身的安全所在藏进去。当劲风平息,原本还是个可爱孩童的饕餮以真正的上古神兽之姿出现时,阿姚便再也扛不住铺天盖地的恐惧,变回桃花真身藏到林子中去了。
饕餮却没有发觉阿姚的异常,一心一意地关心着酒坛之上的变化。倒也没令他失望,那团雾气竟像活物一般抽搐了起来,随饕餮一步步逼近缓缓向后退去,几步下来,酒坛子就已脱离了雾气范围。饕餮还是心有不甘,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那盘踞酒坛之上的妖怪,先是懒洋洋地晃了晃如今硕大的脑袋,伸出一只爪子护住酒坛,小心翼翼地生怕再被抢去,然后就趴在那里恶狠狠地盯着那妖怪。它似是被唬住了,讪讪地也不敢立刻逃走,只道不激怒饕餮就能全身而退,却不料一只爪子电光石火一样拍向了它。
那一爪子也并无多大威力,毕竟饕餮的封印还在,但依然将雾气拍散了。他伸爪到面前细细看了,才发觉上面沾了水,闻着有淡淡酒气,心道这莫不就是那妖怪的原形了?
“阿姚姐姐,你快来看看,妖怪被我解决了!”饕餮转头去唤阿姚,却到处都找不到她了,“奇怪……到哪里去了?”心下纳闷了半晌,饕餮这才想起阿姚也是妖怪啊!而且她的修为也并不精深,所以……大约也是被吓得变回原形了?他开始懊恼自己当初思虑不周了,要是先让阿姚走远些就好了。
“但也不能就这个样子去找她吧,她一定还是不敢变回来的。但是人形的身体这么小怎么保护酒呢?”饕餮思忖道。
“姐姐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快出来吧!我就是想吓吓这家伙。”饕餮坐在原地大声说道,“我听别人讲我自己的原形可以震慑各种精怪,就变回来试试,你看现在它被我吓跑了。事先忘了跟你讲了,是我不好……总之,快变回来,我们好去把酒还给人家,去找月饼啊!”
阿姚心里还打着鼓,不过比起方才已经镇静了许多。毕竟时间紧迫,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本能,恢复了人形。
看到少女从桃花林中施施然走出,饕餮放了心,当下咧嘴对她笑了笑,也不想自己还是兽形,竟又将阿姚惊吓得花容失色。
“咳咳,算了,我不与你计较。“阿姚拿扇子挡了挡毫无血色的脸,故作镇定地说,”倒是你,赶紧变回人形吧,不然要怎么去找书生回来?会把人家吓死的!“
“好好,我马上就变回来!麻烦姐姐去把人叫来~“
-四-
饕餮算着阿姚也快回来了,就恢复了孩童之姿,却也丝毫不敢大意,张开双臂尽力将好几坛子酒护在衣袖所及之处。
待到阿姚带着书生回到埋酒处,就看到饕餮滑稽地蹲着,像只大鸟张着双翅一般护着酒坛,和方才威风凛凛的模样大相近庭,不觉噗嗤笑了。
书生见酒安全地取了出来,大为感激,连忙对饕餮和阿姚作揖道谢:“大仙神通广大,在下代家妹……哦不……在下全家!全家都会对大仙的恩德铭感于心!大概是太过激动,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谢不谢!“饕餮拿起一坛酒想要塞到书生怀里,”那什么……你怎会惹上这么难缠的妖怪的?要不是本仙神机妙算,可不就便宜了它了!“
那书生忙接过酒坛,却又推回了去:“这坛就当是谢礼了!我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家里也没人来过这儿……”
“那就当是请我们的喜酒啦!”阿姚帮着把酒坛摁回了饕餮怀里,又转头问他,“你究竟有没有看到妖怪长什么样啊?不会就这么让它跑了吧?”
饕餮伸出左手给阿姚看,掌心隐约有些潮。阿姚握住他的手腕,又凑近闻了闻,皱眉道:“这是……酒?这就是那东西的原形么?”
“大概是了。”见阿姚若有所思,饕餮奇道,“怎么,阿姚姐姐有何见解?”
“以前有个道士和我讲起过……这个……好像是酒魅!”阿姚望进幽深的桃花林,似是忆起了遥远的往事,“他说,万物有灵,一些死物在灵气鼎盛之地也能很快化出灵体,具有神识。灵体又分为很多种,像是能够迷惑人心的就叫‘魅’。这个能让我们看得见却摸不着酒坛的,大概就是消除人摸到坛子的感觉,让人产生幻觉而已。不过看来,它修为还不高,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那个道士跟我说的魅,比这个可厉害多了,能害人性命呢!“
“原来如此!就是酒化了灵嘛!”饕餮甩了甩手,想要把残留的酒洒掉,“话说回来,为何令尊会选在此地埋酒?这里人迹罕至,又灵气充沛,本就是灵物聚集之地。难不成是令尊对你的试炼,看你能不能过关斩将拿到酒?”
书生没听出饕餮话里的玩笑之意,拿出绳子把酒坛一个个套起来系好,一边答道:“是这样的,我们家代代都是如此,有女儿降生的时候就到这片林子里来埋酒,到出嫁的时候再取出来,取桃花‘宜室宜家’之意嘛!而且听说我家有先人就是在这片林子里得遇仙缘,所以觉得这里吉利。没想到今日在下也能有如此鸿运啊!”
“哈!你们家真是有意思!”饕餮只觉得人真是太好玩了,为了讨个吉利不断重复着曾经带来好运的举动,殊不知一切均是运气使然,和做什么、在哪里、谁来做毫无关联,最有趣的是,这样的好运竟然又被撞上了。也不知这可不可以说是“傻人有傻福”啊……
这厢饕餮还在感慨,那边阿姚却是另有所思,正劝着书生早些离去:“今天你遇到我们是撞大运了,不过还是快些回去吧!虽说酒拿回来了,但是酒魅并没死,只是灵体散了,不花上一段时日恢复不了。离开了这里的灵气,它大概也就没法兴风作浪了……”
“什么!这酒还有问题?”书生大为吃惊,想到酒里有可能生出妖怪,不觉有些后怕。
“不打紧的,“阿姚安慰道,”酒魅本就是由酒化出,但耗时长久,且需在灵力充沛之地才行,否则这世上的酒不都成精了?大家还喝不喝酒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酒魅作怪呢!你就放心吧,回去以后反正它就要当喜酒了,喝掉了就万事大吉了!“
“况且,当喜酒对它来讲还是功德一件呢,对吧?”饕餮跑来胡乱说道,“进了五脏庙后,来生它投胎说不定还能找个好人家~你呢,也算是帮了它一个忙!好人会有好报的!”
书生听了直纳闷:“原来酒也能投胎吗?不过既然神仙这么讲,大概也没错吧……”当下再次谢过阿姚和饕餮,便提了几坛子酒回去了。
看着书生的背影慢慢融进桃花林深处,阿姚心下也觉得十分欢喜:“原来人们都觉得桃花吉祥呢~”饕餮却早已等不及了,立时除了酒坛的封泥,对着坛口深深吸了口气:“上好的女儿红啊!来,阿姚姐姐,快来尝尝!”
“小酒鬼!你忘了你的月饼么!”少女笑嗔道。虽然酒香醉人,但她好歹还是想着正事的!
“没事,就当是小歇一下,顺便给姐姐压压惊。”
阿姚知道他是指刚才自己被惊吓到变回原形的事,倒觉得有些尴尬了,自己原先可是以姐姐自居的啊!“哎,你以后还是别叫我姐姐了,想来你应当比我大上许多的……”
“哦?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不过阿姚也没必要介怀的,自保乃是妖类本能。”饕餮立刻改了称呼,又解释道,“况且我虽有神通,被封印住了也施展不了。再说,每天和大家吃喝玩乐,最多也就小打小闹,又没有大仗要打,能耐再大也无用处不是?“
阿姚倒是被他逗笑了:“可别这样讲,以后你可以变个烟花啊、河灯啊之类的,用处可大了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饕餮我可是凶兽,能力大多也就能用来破坏,做好事可是难于登天的……“
“你今天不就做了件好事?想要帮忙总是能帮上的。“阿姚本是被安慰的那个,最后竟然反过来去安慰饕餮了。想起曾经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的畅快,而后被天帝封印之后的愤怒与不干,当真是千万载恍若一梦啊!而今饕餮能力被限,又常和妖魅精怪混迹一处,同他那些兄弟相比看上去是最失意落寞的一个了,但他有那么多朋友,让他觉得即使毫无神通也能活得潇洒恣意。
“算了,没什么好乱想的。“饕餮摇了摇头,在变出的酒盏中斟满酒,举起来对着阿姚道,”来,喝酒吧!“
暂时先放张线稿上来,以后会变成彩稿或者黑白稿也不一定~八尘的衣服细节好多啊,但愿没有画错,苍鹭撸了半天撸不粗来了找了张以前画的替代一下,大体上就是,八尘苍鹭一起愉快的去玩耍了(你认真点好吗
交晚了很抱歉
——♦ 目录 ♦——
忘川
奈何桥
孟婆汤
三生石
黄泉路
黑白无常
十殿阎罗
——♦ 忘川 ♦——
传说中,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走过冥界的忘川,就会忘记尘世中的一切。
传说1:“三涂河”与“忘川河”是同一条河,国外称“三涂河”中国谓之“忘川(河)”。
传说2:“忘川(河)”是汇入“三涂河”最长的支流之一。
——♦ 奈何桥 ♦——
传说中人是生生世世轮回反复的。这一世的终结不过是下一世的起点。生生世世循环的人无法拥有往世的记忆,只因为每个人在转世投胎之前都会在奈何桥上喝下忘记前程往事的孟婆汤。所以,走在奈何桥上时,是一个人最后拥有今世记忆的时候。这一刻,很多人还执着于前世未了的意愿,却又深深明白这些意愿终将无法实现,就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也是这座连接各世轮回的桥命名为奈何桥的原因。
相传在酆都鬼府,通过山门即为大雄殿,殿前有一座石拱桥称作奈何桥,桥下一个石池即为血河池。此奈何桥东首为地藏殿,西首为血河将军殿,相传奈河是鬼魂要过的第一道关。
——♦ 孟婆汤 ♦——
"相传"有一条路叫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忘川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我们走过奈何桥.在望乡台上看最后一眼人间.喝杯忘川水煮."今生有缘无份"又何必强求?
"孟婆汤"是一个中国的古老传说,这在澜子家一本古书上记载着。
——♦ 三生石 ♦——
人死后,走过黄泉路,到了奈何桥,就会看到三生石。它一直立在奈何桥边,张望着红尘中那些准备喝孟婆汤、轮回投胎的人们。
传说三生石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样。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
——♦ 黄泉路 ♦——
千百年来,它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在中国,传说人死后,会有阴间的捕快黑白无常来捉拿人的魂魄,把他们带到阴曹地府去接受阴间大法官阎罗王的审判,以决定他们是升天做神仙;或再次投胎做人;还是打入十八层地狱去受苦。人的魂魄到阴间报到要走很长一段路,过很多的关;黄泉路一是对这些关和路程的总称;另一种是专指这一路程中的一段叫黄泉路的路。
有人认为,人的阳寿到了就会死,这是正常的死亡,正常死亡的人首先要过鬼门关,过了这一关人的魂魄就变成了鬼,接下来就是黄泉路,是接引之路。在黄泉路上有火红的彼岸花。彼岸花是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 接下来还要过忘川河、奈何桥、跨过三生石,喝孟婆汤等等。
——♦ 黑白无常 ♦——
黑白无常,亦称无常。是汉族传统文化中的一对神祇,也是最有名的鬼差。此二神手执脚镣手铐,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也常为阎罗王、城隍、东岳大帝等冥界神明的部将。
汉族神话中,“白无常”名为“谢必安”,身材高瘦,面白;“黑无常”名为“范无救”(或无赦,少数人写作无咎),体态短胖,面黑,尊之曰“矮爷”或“八爷”。
我们中国人与无常鬼如此亲近稔熟或许是因为他是个地道的中国神,与印度佛教无源罢。鲁迅说:“在印度的佛经里,焰摩天是有的,牛首阿旁也有的,都在地狱里做主任。至于勾摄生魂的使者的这无常先生,却似乎于古无征,耳所习闻的只有什么“人生无常”之类的话”。将无常说成是人死时勾摄生魂的使者,是来接阳间死去之人的阴差。而将无常又划分为黑无常和白无常。《红楼梦》中就有著名的《恨无常》一曲,“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荣华富贵也敌不过生死有命。黑无常和白无常虽然都是无常鬼,但是前者给恶人带来的只有灾难,而后者一方面给人带来恐惧和不安,另一方面也可以给人带来发财的好运气。这反映了汉族民间一种观念:鬼跟人一样有善恶。
——♦ 十殿阎罗 ♦——
十殿阎罗也叫阎罗王、阎魔王、阎罗,意译为缚,缚有罪之人也。原来是古印度神话中管理阴间的天王,在《梨俱吠陀》中即已出现,佛教沿用这一说法,称阎王为管理地狱的魔王,据《问地狱经》载,阎王从前是毗沙国的国王,在与维陀始生王的战争中因兵力不敌而立誓,愿为地狱之主。他手下的十八大臣率领所属百万众共同立誓,共治地狱罪人。十八臣就是后来的十八地狱之小王,百万之众即后来地狱的众多狱卒。阎王所住的宫殿位于阎浮提洲南二铁城山外,纵广六千由旬。
第一殿,秦广王蒋,二月初一日诞辰,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升;功过两半者,送交第十殿发放,仍投入世间,男转为女,女转为男。恶多善少者,押赴殿右高台,名曰孽镜台,令之一望,照见在世之心好坏,随即批解第二殿,发狱受苦。
第二殿,楚江王历,三月初一日诞辰,司掌活大地狱,又名剥衣亭寒冰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在阳间伤人肢体、奸盗杀生者,推入此狱,另发入到十六小狱受苦,满期转解第三殿,加刑发狱。
第三殿,宋帝王余,二月初八诞辰,司掌黑绳大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忤逆尊长,教唆兴讼者,推入此狱,受倒吊、挖眼、刮骨之刑,刑满转解第四殿。
第四殿,五官王吕,二月十八日诞辰,司掌合大地狱,又名剥剹血池地狱,另设十六小地狱,凡世人抗粮赖租,交易欺诈者,推入此狱,另再判以小狱受苦,满日送解第五殿察核。
第五殿,阎罗天子包,正月初八日诞辰,前本居第一殿,因怜屈死,屡放还阳伸雪,降调此殿。司掌叫唤大地狱,并十六诛心小狱。凡解到此殿者,押赴望乡台,令之闻见世上本家,因罪遭殃各事,随即推入此狱,细查曾犯何恶,再发入诛心十六小狱,钩出其心,掷与蛇食,铡其身首(包公即善于用铡刀),受苦满日,另发别殿。
第六殿,卞城王毕,三月初八日诞辰,司掌大叫唤大地狱,及枉死城,另设十六小狱。忤逆不孝者,被两小鬼用锯分尸。凡世人怨天尤地,对北溺便涕泣者,发入此狱。查所犯事件,亦要受到铁锥打、火烧舌之刑罚。再发小狱受苦,满日转解第七殿,再查有无别恶。
第七殿,泰山王董,三月二十七日诞辰,司掌热恼地狱,又名碓磨肉酱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取骸合药、离人至戚者,发入此狱。再发小狱。受苦满日,转解第八殿,收狱查治。又,凡盗窃、诬告、敲诈、谋财害命者,均将遭受下油锅之刑罚;
第八殿,都市王黄,四月初一日诞辰,司掌大热大恼大地狱,又名恼闷锅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在世不孝,使父母翁姑愁闷烦恼者,掷入此狱。再交各小狱加刑,受尽痛苦,解交第十殿,改头换面,永为畜类。
第九殿,平等王陆,四月初八日诞辰,司掌丰都城铁网阿鼻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杀人放火、斩绞正法者,解到本殿,用空心铜桩,链其手足相抱,煽火焚烧,烫烬心肝,随发阿鼻地狱受刑。直到被害者个个投生,方准提出,解交第十殿发生六道(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第十殿,转轮王薛,四月十七日诞辰,专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别善恶,核定等级,发四大部州投生。男女寿夭,富贵贫贱,逐名详细开载,每月汇知第一殿注册。凡有作孽极恶之鬼,着令更变卵胎湿化,朝生暮死,罪满之后,再复人生,投胎蛮夷之地。凡发往投生者,先令押交孟婆神,酴忘台下,灌饮迷汤,使忘前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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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图与洛书是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两幅神秘图案,历来被认为是河洛文化的滥觞。河图洛书是汉族文化,阴阳五行术数之源。最早记录在《尚书》之中,其次在《易传》之中,诸子百家多有记述。太极、八卦、周易、六甲、九星、风水、等等皆可追源至此。《易·系辞上》有:"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之说。
相传,上古伏羲氏时,洛阳东北孟津县境内的黄河中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后为《周易》来源。又相传,大禹时,洛阳西洛宁县洛河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又依此定九章大法,治理社会,流传下来收入《尚书》中,名《洪范》。《易·系辞上》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就是指这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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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计8篇,7正篇)
《语色生香》 文/溟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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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で一番大切な君へ》 漫画/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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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笺忘思》 文/骊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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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鬼医青灯/朝暮伞——中秋段子》 文/清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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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书楼》文/清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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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霜月》文/R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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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中秋寻宝——天组》 文/青绘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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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阁之红莲》 文/古月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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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未完成/整理中/未发布等:
(24篇)
青绘年华
《旧梦》
清焰
《鬼医》、《朝暮书》、《乱世图》
古月璃
《狐狸、酒、阿梅》(我的白鹿呢QAQ
莜姬
《山童子之貔貅传》
系列文:
《拾珠记》、《酒香记》、《寻犬记》、《夺食记》、《琢玉记》、《风露记》、《揽镜记》
溟鬼
《彩砚画心》、《孤馆春寒》、《深夜的馄饨摊》、《总裁鬼在你身后》、《沉桑木》
桑柒丸
《夕年》
小清平
《石中鱼》《桃夭》
喪悅
《井》《靈魂轉換》《蠱與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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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目标是————百物语!
百物语达成开启新章《山童子·笼山幽变》!
“邦~邦~”梆子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百鬼灯市上的灯火也随着梆子声一盏盏熄灭。古月璃疲惫地伸了个懒腰,捶着自己的背,准备关门休息。
刚刚放下门闩,还没转身就被两个小家伙扑上来抱得死死的。“小姨,小姨,快给我们讲故事吧!”“快讲故事!讲完故事才去睡觉!”
“唉~”无奈地低下头,看着这俩小不点,古月璃只觉得头痛,精力旺盛得可怕,要求多得如牛毛,可偏偏都得罪不起啊!红色头发碧绿色眼睛,老爱抱着自己尾巴的是姐姐古月琉的小女儿——白菁菁,稍微大一点的银色头发金色眼睛,脑筋多得像九曲十八弯一样的是姐夫的弟弟,白家家主的小儿子——白璟。
“他们两个度蜜月也就算了,把俩小祖宗放我这算什么意思?就知道欺负人!”古月璃心里早已泪流满面,天知道一边经营宝阁,一边带俩熊孩子的日子多难过,她怀疑自己在这样下去会不会成为第一只神经衰弱甚至疲劳死的狐狸。
“好了好了,别闹别闹,我马上讲,马上讲”古月璃努力思索着脑海里的故事,“喏,讲完这个故事就要乖乖去睡觉,知道不?”
“嗯嗯!”两个小家伙齐刷刷地点头,天真可爱的表情让古月璃又一次软下心来,她按了按太阳穴提了提神,开始讲起故事来:
故事的名字叫红莲。故事呢,发生在人间的一个镇子上,这个镇子叫白莲镇,因其有一大湖,盛开纯色白莲而闻名......
“阿薇~”母亲的呼唤吓了李薇一跳,她连忙吹灭了油灯,放下手中的针线应道:“诶,娘,怎么了?”
“就知道你没睡,还在绣,早点睡,明天再绣吧,熬坏了身体可怎么办......”母亲絮絮叨叨的话语里满是对女儿的关爱,一字一句都化为暖流流入了李薇的心里,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她回答道:“娘,我就睡了,您也早点睡吧,明个还要帮爹干活呢。”
“诶~”母亲应了,一步一步地走回房,李薇静静地看着门外那黑暗中的渐渐模糊的灯火,轻轻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默默想着心事......
李薇是白莲镇上刺绣的好手,无论多么复杂的花样子,她总能一针一线的绣出来,手艺好到很难让人相信这出自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孩之手。凭着她这双巧手,家里倒也一直过得安康,再加上人长的还算可以,早早的就有上面来提亲的人,只不过想在家里多留几年,亲事也就拖到了现在。
而如今,李薇打开柜子怔怔地看着早已剪裁好的嫁衣,她这就要出嫁了吗?就要离开家了?怀着不安的心情,她刚将嫁衣挂至衣架上,母亲便推开了门。
“阿薇,你看,这是什么?”母亲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小心翼翼地揭开裹着它的红布,露出了银白色的光芒,居然是一捆银丝。她顿时睁大了眼睛:“娘,你怎么买了这个?快退回去吧。”母亲反而瞪了她一眼,指了指衣架上的嫁衣“退什么退,就是给你买的。娘知道你手艺好,但这嫁衣可不能太寒碜。这嫁衣就是脸面,穿出去给人看的,一个不好,丢的不仅仅是你的面子,还丢了夫家的面子,你让人家怎么看你这个新妇?娘说了多少次了,以夫为天,凡事要为夫君着想,听娘的话,好好缝嫁衣。”
李薇顺从地从母亲手里接过那沉甸甸的银丝,犹豫再三,最终开口问道:“娘,那个苏家的公子是什么人呀?”母亲笑笑,她知道女儿在担心什么,自己在出嫁前不也这样缠着娘问东问西的,“放心吧,苏家跟咱们家门当户对,苏家的独子叫苏沐,是个秀才,今年秋天就要考举人呢。苏家嫂子只有他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她说呀,等你嫁过去后要把你当亲女儿看呢.......”
“他”竟然是个读书人呀,只是不知只会刺绣的自己能否配得上“他”呢?刚放下心的李薇复又生了新的忧思,七分忧愁三分期待,一天天数着日子
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李薇在外出买针线的时候遇上了苏沐。
那天她提着装满丝线的篮子,小心地绕过地上的水坑,突然听见前方有人唤她名字,抬头一看竟是一位年轻男子,她向后退了几步,没有应声。那男子作书生打扮,走上前来向她行了一礼,口中说道:“李薇妹妹,在下苏沐,方才孟浪,还请妹妹饶恕。”李薇连忙垂首回了一礼,问道:“原来是苏沐......公子,不知苏沐公子唤李薇何事?”
苏沐面上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回道:“在下并无他事,只是乡试在即,心中难免有些不安,便出来走走,没想到竟碰见了李薇妹妹,真是有缘。”听苏沐这么说,李薇便鼓起勇气,开口道:“......公子莫要担心,公子苦读多年,定当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李薇也会为公子祈福,希望公子能够一帆风顺,平安归来。”
“如此,便多谢妹妹了,看妹妹的样子,是刚从铺子里出来?”苏沐看见了李薇臂弯的篮子装满了丝线,心中一动,微笑着问道:“久闻妹妹女工精湛,素有巧手之名,方才远远地就见着妹妹衣服上的绣花,精细复杂,远非一般人所能绣出,这才认出妹妹来,不知妹妹身上可有其他绣品,能否借在下一观?”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称赞,但不知为什么,李薇只觉得脸颊发烫,心中更是害羞到了极点,她抽出放在衣袖里的手帕,递给了苏沐。
苏沐接来一看,才发现这小小的一方手帕居然有那么多的心思,手帕两边绣着相互交织的微草,微草的对角则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半掩半遮地藏身在翠绿的荷叶后,更为难得的是这手帕竟是双面绣,两面丝毫看不到任何线头,不得不让人惊叹绣女的本事。
苏沐对这帕子爱不释手,便笑嘻嘻地对李薇说:“妹妹真是好手艺,在下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帕子,妹妹肯定花了很多心思吧?不知妹妹能否忍痛割爱,将这帕子送与在下,在下定会日日带在身边,珍惜爱护。”李薇的脸更红了,声音也越发弱了下去:“......公......公子不嫌弃就好.......”苏沐颇是满意的看了看帕子,又瞧了瞧李薇,越发笑得开心起来,随后又与李薇聊了几句,这才道别归去。他将帕子揣进了怀里,又回头望了望李薇离去的背影,唇边的笑容有几分意味深长。
回家后,李薇没有把帕子的事告诉父母,而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秘密珍藏了起来。自己又悄悄绣了一方手帕,只不过这次她在帕子的一角,绣了一株并蒂双开的白莲,在荷叶的映衬下显得亭亭玉立。每每看见新手帕,她便忍不住想起她和苏沐相遇的那天,现在想来当真应了苏沐的话“真是有缘”。
放下帕子,她看向一旁衣架上的嫁衣,那嫁衣她至今还未开始绣制图案,不禁让她忆起当初在定亲之前,还在裁剪嫁衣的时候,她偶尔会想未来自己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子,心里也曾想象过未来嫁为人妇的生活。那时候呀,想想就觉得不知羞,这嫁衣怎么也没法绣下去,干脆就锁进了柜子。现在,它静静地挂在衣架上,等待着她用一针一线在它身上绣出最完美的图案。她攥紧了双手,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她要穿上最漂亮的嫁衣站在他的身旁,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相伴到老......
就在她开始绣制嫁衣的时候,苏沐已经离镇赴考。得知这个消息后,她日日缝制嫁衣的时候也不忘为苏沐祈福,盼得他金榜题名,平安归来。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在期盼中度过,就在李薇将要绣完嫁衣时,苏沐回来了。
苏沐不仅中举,还是状元。乍一听到这消息,李薇高兴得不知所措,日日夜夜的期盼终于一朝成真,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她一边加紧绣制嫁衣,一边等待着苏家送聘礼上门。可是没想到这一等,却是等来了苏沐不日将迎娶他人的消息。
这消息传得是有鼻子有眼的,说是苏沐要迎娶城里一户大户人家的女儿,八月下旬就将完婚。李家父母很着急,父亲亲自登门拜访却吃了闭门羹。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镇子里不知从哪流传出李薇与苏沐私会的事,说李薇与苏沐公然嬉笑,举止放荡。父亲得知后怒不可揭,气冲冲的质问李薇,一听见李薇承认她遇见苏沐,没等她把话说完,父亲的巴掌就重重的扇在了她脸上,使她摔在了地上。还未等她起身,就母亲的惊叫声中,看见父亲面色痛苦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父亲的病倒,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灾难。一夕之间,犹如天塌地陷。母亲不得不撑起这个家,李薇一边照顾父亲,一边做些女工换钱,几天下来,人就憔悴了许多。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却是唯一能让她好受些的方式。只要稍一闲下来,父亲的病情,苏家的悔婚铺天盖地一般,紧紧地包裹着她,叫她喘不上气。绣制好的嫁衣,依旧在衣架上挂着,原本喜庆的红色此刻显得有些刺目。李薇数次想把它再锁回柜子去,但每每指尖触及那精心绣制的图案,心里却又有些不舍。舍不得什么呢?是一针一线的心血还是每日每夜的期盼?李薇不清楚,她唯一清楚的大概就是她再也不会,也不能穿上这嫁衣站在他的身旁了。
母亲到底还是心疼女儿,她没有死心,想去苏家理论,才跨出家门,就看见几个妇人对着她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个说是麻雀想攀凤凰枝,一个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更过分的说为什么不跳湖做个贞洁烈女。这些话都被躲在门后的李薇听见了,她紧紧咬着嘴唇,目光涣散,不知在想什么。
八月廿二,适宜娶嫁。
鞭炮的轰鸣声几乎淹没了整个小镇,连空气中都充满了鞭炮燃烧后的味道。镇上老一辈的都说是开了眼界,没见过这么大的婚礼。年轻一辈自是人人羡慕苏沐能考得状元娶得娇娘。不过大家面上都说恭喜,私下底可说的不一样了,有说是苏沐是在吃软饭,有的人则开始八卦起苏沐和李薇的事。然而所有言语在看见新娘的那一刻,都安静了下来。那是怎样华丽的嫁衣呀!金丝绣的双凤,轻薄柔软的红纱。单凭想象就知道新娘富贵无比,艳丽无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他们见过的最漂亮的嫁衣。但还是有眼力的妇人看出这嫁衣并非一人所绣,不过此时此刻,那还会有人在意这嫁衣是否是新娘所绣,妇人的话才一说出口,就被淹没在周围人的交谈中了。
小镇的盛大婚礼吸引了大部分人,白莲湖此时显得十分安静,湖中还剩下夏末盛开的白莲,莲香中还和着早开的金桂香,兼之微风习习,让人心旷神怡。李薇站在湖边,身上穿着一件嫁衣,嫁衣上并蒂莲傲然而立,银光烁烁,彩色的鸳鸯相依相伴,栩栩如生,连带着那份红也喜庆了许多。李薇带着仿佛解脱般的微笑,一步步走进了湖中,泛起一圈圈涟漪。随后,湖面平复如出,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欢闹的一天终究过去了,第二天,镇上的人一早起来就被吓了一跳。原本,多少年盛开着白莲的湖居然一夜之间变成了大红的红莲,鲜红鲜红的,如血一般。而李家嫂子却跪在湖边嚎嚎大哭。那一年除了这件事,也没什么别的事发生。往后几年,白莲湖依旧白莲朵朵,惹人怜爱,再也没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只不过,到是在那一年,无论是捞鱼的还是挖藕的都少了许多。后来,这件事流传出来,被人当做饭后茶间的小故事,仅仅添个乐趣罢了。大概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姑娘,她有双刺绣的好手,制了一件漂亮的嫁衣,期盼着能嫁一户好人家……
“再后来,我就把这个故事讲给你们听啦。”古月璃拿起桌上自己给自己倒的水,一饮而尽,发出满意的声音。
“小姨,故事一点也不好听,听得我困死了,我要去睡觉!”白菁菁抱着尾巴打了个大哈欠,晃头晃脑的就往楼上走。
“不是吧,有那么难听吗?”古月璃顿时不满起来,完全忘了刚才是谁求爷爷告奶奶得巴不得她去睡觉。
“故事倒是个好故事,只不过由你讲出来就十分枯燥无味了,好好再练练吧~”白璟眯着眼睛瞧了她一眼,那分明是鄙视的不能再鄙视的神情又一次让古月璃咬牙切齿。
“好好,我再练练,现在,你该去睡觉了吧?”古月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继续耐着性子哄他。
白璟嗤笑一声,慢悠悠的向楼梯走去,踏上台阶后,他忽然扭头对古月璃说:“喂,拜托你,下次做这种事情不要太明显,好吗?什么白莲变红莲,根本是你作的法吧?啧啧,看不出来啊,你这只狐狸还爱帮人类打抱不平,一朵奇葩呀。”还没等古月璃反应过来,他又摸着下巴回忆道,“我说呢,怎么兑阁里有一件那么丑的嫁衣,原来是你弄进来的呀,这眼光,啧啧,真是……你该去人类的美术学院上上课,好好培养培养审美。”
“等等!你什么时候去的兑阁?!你站住!你是不是还去了其他阁?你站住,别跑!”
今日的宝阁,依旧热闹非凡呀。
番外
苏家人今晚都很忙,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主子奴仆。不过还是会有人忙里偷闲嚼嚼舌根。假山旁正在修剪枝叶的两个男仆就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这次老爷还真舍得下血本,我瞧见管事那单子了,那钱花得,啧啧。”
“嗨!跟老爷没关系,反正都是夫人做主。估计呀,也是趁着小姐的周岁宴,带点喜气进家门。”
“也是。老爷也真是倒霉。中了举等了三年后,好不容易等来个位置,偏偏太夫人死了,这都又过了五年,还没个动静。”
“可不是!”说话那人压低了声音,“其实最倒霉的,还是娶了夫人。一个大男人,天天都得看夫人眼色......”
“你们两个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还偷懒!小心我报了管事,扣你们月钱!”训斥劈头盖脸而来,两人连忙各干各的去了。
苏沐很久没有如此高兴了,女儿苏菡此时被乳母抱着,眼睛转来转去,时不时哈哈的笑,周围亲戚都在夸孩子有福气。而案上早已摆好了各种物什。算盘、笔砚、经书等等林林总总摆满了整个案台。
谈笑后,钱氏从乳母怀中抱过苏菡,轻轻放在案台上,推了推小家伙,示意她去抓取案上的物件。周围顿时又热闹起来,苏菡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直直朝着一个方向爬去,两手各一抓,分别抓了绣线和花样子,左右看了看又乐呵呵的笑了。
周围人纷纷称赞孩子将来手艺巧妙,精于女工。没想到苏菡又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双手抓了垫在首饰底下的一块帕子,再也没有放手,最后还是钱氏半拉半拽的才把那帕子从她手里拿了出来。
苏沐也好奇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女儿,凑过去一看,却发现这帕子十分眼熟。一角绣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依偎在碧绿的荷叶后,另一角则是沿两边绣制交缠的薇草。刹那间,他似乎忆起在许久之前,有位女子曾祝愿他金榜题名,平安归来。
最后的最后,拖延症害死人......
【一】
中秋佳节,正是亲人团聚共赏明月之时。
桃花亭处,唯一狐一鬼相对而坐。
阿仞白色的头发垂落在亭中的石桌上,她斜着身子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里正把着一盏清酒,潋滟的眸子懒散的未落到实处,被酒水滋润的嘴唇红艳诱人,轻轻开启:“小苏子,你怎么这么喜欢这破亭子?大半夜的非要到这里吹冷风,自讨罪受啊。”
她口中的小苏子一袭白衣加身,银色的长发几欲袭地,面上清清冷冷的,给人一种极不好相处的感觉;而他头上耸立着的两只毛茸茸的狐耳,又让他非人的身份昭然若揭。他开口回应,声音也显得冷冷淡淡的:“你若是显此处清冷,自可寻到别处去,何苦同我一道受罪。”
阿仞见苏诳这狐狸毫不动容,自觉无趣,又抿了一口酒,道:“夕圆这小妮子怎么今日如此之慢,待会儿见到她定得多讨两个月饼才行。”
苏诳面上并无甚表情变化,却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只是来迟的玉兔不见踪迹,倒是一只飞的歪歪扭扭的纸鹤闯入了亭子。苏诳抬手逮着那纸鹤,一张轻飘飘的纸条就展现在他的手上:“望月亭,速来!”
一狐一鬼对视一眼,以为夕圆那妮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立马急匆匆的往望月亭那处赶。
谁知到了望月亭,却见山里的众多妖怪齐聚一堂,而夕圆正笑盈盈的对他们挥手。似乎是见人来齐了,小妮子轻咳一声,方才用清亮的嗓音说道:“今年夕圆也给溟山上的大家带了广寒宫出品的月饼哟~”见众妖眼睛一亮,她才又慢悠悠的补充道:“不过这次与往常有一些不同,我们来做一个寻宝游戏吧!”
一听到说有寻宝游戏,那些年岁尚小心性活泼的妖怪都忍不住讨论起来。
苏诳眉头一蹙,似是要说什么反对的话,阿仞见状,忙伸手捂住了苏诳的嘴,脸上带着颇感兴趣的神色:“莫急莫急,先听她说上一遭。若有不妥,你再说话也不迟。”
夕圆将桌上的符纸往天上一抛一点,变大的符纸轻飘飘的落进众人手中,俨然是一张地图。
“这就是本次游戏的藏宝地图啦~图里面的红点有可能就是我藏着月饼的地方哟。”
苏诳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图纸,蒿里两个字让他忍不住眼皮一跳。阿仞自然也看到了那处,神色莫名调侃起来:“小苏子,怎么,看着这处心动了?”夕圆解说的声音恰到好处:“……为了方便大家行动,夜春堂、蒿里、桃花林这三处,夕圆都去申请了特殊通道哟!可以通过山神祭台直接传送到附近~”
苏诳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手里的地图也被他握的皱了起来。阿仞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拍拍苏诳的肩膀,对解说完规则的夕圆说道:“我和小苏子组队,我们去蒿里。”
【二】
一路无言。
并不是说阿仞没有寻找话题打破这寂静的壁障,但奈何苏诳实在不给面子,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现在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阿仞有些无奈,她自然是知道这狐狸在千年前完全不是这幅模样,或者说,恰恰与现在的样子相反。那时的小苏子刚刚化成人形不久,性格跳脱活泼的很,明知道山下的人都对溟山上有仙人的说法笃信不疑,还时常施展不熟练的隐身术跑到人家村子里偷鸡摸狗。如果他的活动范围仅在溟山底下这一处,到也闹不出什么大事,但谁想他竟是对那山外的城镇起了兴趣,趁族里不注意偷溜了出去,就此惹出一番事端。
如果没有那件事,小苏子也不会遇到那个人,自然也能顺顺当当的在溟山度过千年时光,顺应运道成功登仙。
想到这里阿仞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她这一路已经不知叹了多少次,但是她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心中蔓延的无力感。
那个人是一个道士,在千年前与小苏子有过一段交集,似乎最后是死在了小苏子面前。也是自从那个时候起,小苏子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每每遇到有关那个人的事情,他都会这样毫不客气的无差别释放冷气,也不知道到底在生什么气。
女人啊,如果一直叹气的话会老的很快的!阿仞担忧的摸了摸自己滑嫩的脸颊,看看身边脚步生飞的小苏子,又幽幽的叹了口气。
因为某些阿仞尚不知道的缘由,苏诳再不愿意离开溟山,执拗的在溟山等了千年,却愣是没等到那所谓的机缘。他生出过那人滞留蒿里尚未转世的想法,但溟山和蒿里相距甚远,不耗费个把月没法跑个来回。苏诳担心在自己离开溟山的时候,那所谓的该死机缘会恰巧出现,只能这样一日复一日苦守在溟山。现如今得了这样的机遇,如果不去走一遭怎么甘心!
想想那个自顾自一头热就去送死的男人,苏诳身上的冷气更足了,只恨不得将那家伙的转世揪出来暴打一顿以消千年积怨。
心中那一抹深深地担忧,却无意的被他埋藏在了心底深处。
【三】
山神祭台处很快就到了,阿仞只觉得眼前一花,所处之地就有溟山变成了蒿里,身边具是些虚晃晃的飘浮在空中的鬼影。越靠近鬼门关的地方,聚集的也越多。
阿仞对在这种地方找月饼其实是没怎么上心的,她选择这里无非是因为知晓苏诳的执念。但同为鬼身,她从未想过要进入轮回,索性也有能力留在阳间,第一次来到鬼门关,四处打量颇为好奇。
一阵浓郁的桂花酒香深深地吸引了阿仞的注意,就连一直皱着眉寻人的苏诳也忍不住转头去寻觅这香味的来源。
阿仞抬眼看了苏诳一眼,墨色的瞳子在月光里闪闪发亮:“小苏子,我们去那边找找月饼吧?”她并未直言戳破苏诳前来寻人的深意,那家伙着实别扭的要死,若是惹得他恼羞成怒到后面还是她自己不好收场。
苏诳说是寻人,但此处鬼魂众多,他根本没个确定的方向,如此大海捞针般的找寻说白了只不过是给自己图个安心,到哪里找都是一样的,自是没反驳阿仞的话,点头应了。
两人循着这香味上前,竟是看到了一只离群的小鬼。还未等阿仞上前与他搭话向他问询这香气的由来,她就被一枚点着的“炮仗”冲了满怀——那小鬼竟直愣愣的冲进了她怀里抱住她不撒手了!
——怎么回事?
苏诳斜着眼望着阿仞,一路上都臭着的脸色竟然有了改变。
——我怎么知道!
阿仞睁大了眼睛回望苏诳,这小鬼把她抱得死紧,一时竟挣不脱。
“娘亲,你终于来找桂子了吗QwQ!”
……等等,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
阿仞僵硬的低头看看抱着她不撒手的小鬼,再抬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苏诳,那张冰山脸上竟然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只是还没等苏诳少有的幸灾乐祸完,那小鬼就再在两人心里炸开一个炮仗,他抬起泪水涟涟的小脸道——
“爹爹,您和娘亲和好了吗?”
苏诳的浅笑僵在了脸上。
——不,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四】
一顿兵荒马乱之后,突然升级为“爹爹”“娘亲”的一鬼一狐才终于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这个叫桂子的小鬼其实是今日死去的新鬼,死前似乎是想要给自家娘亲奉上自己酿制的桂花酒,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就到了这个地方,一直缩在原地等娘亲来找他。
至于认阿仞为“娘亲”,苏诳为“爹爹”的原因?
“娘亲就是娘亲,爹爹就是爹爹啊。”桂子抬起的小脸里充满了不解,“认出自己的爹娘需要什么理由吗?”
——你说的这么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两人面面相觑,但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对桂子解释清楚他们并不是他的双亲,因为只要一反驳这小鬼的意见,他又要开始抹眼泪。
“娘亲和爹爹都不要桂子了吗?桂子会很乖很乖的……”
苏诳被这样叫的头皮发麻,他虽然和阿仞关系不错,但两人并不是那种程度的关系,这小鬼一口一个“爹爹”着实让他受不了。
“我去那边看看。”他想要把小鬼丢给阿仞一个人的计划完全没能得到实施,因为他刚一转身,袖子就被桂子拉住了。
“爹爹,你不要再抛下我和娘亲了好不好?”
幸灾乐祸的变成了阿仞。她自是清楚,苏诳虽然面上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心却软的一塌糊涂,若不是千年前那场祸端让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也指不定会被骗成什么样子。
被那双泪眼一泡,苏诳只有认栽的份儿。
接下来本应该是两鬼一狐继续在蒿里寻人,但桂子身上的酒香着实勾人,两个酒鬼都没太好的定力,没一会儿,阿仞就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苏诳,耳语道:“小苏子,这小鬼是新鬼,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到蒿里,那他家应该也离这处不远,我们且从那处寻些酒喝再回来找月饼,反正也不急在一时,你看如何?”
苏诳本就因一直找不到想要看到的身影而觉得心烦意乱,现在肚内的酒虫也被勾的馋馋的,便点头应了,却也是对那份扩大的担心的逃避。
——若是真寻不得那家伙,这份酝酿了千年的情愫,到底要安放何处?
【五】
他们本以为桂子一直留在原地,是因为不知道家在哪里。哪知道一说要回家,那小鬼立马兴奋的一蹦三尺。
“我平日里总是到这里来玩,不过第一次见有这么多人,担心如果回去会和娘亲错过,所以才一直在原地等着的。”桂子非要走在他们中间,一手牵一个,脚下蹦蹦跳跳的,好不欢快。“还好我没有乱跑,这才没有与娘亲错过。”
阿仞与苏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力,心里念叨着就当是为了一会儿的好酒需要付出的代价,暂且忍耐一下吧。
他们并没有离开蒿里很远,桂子就停下了脚步四处观望着。说实话,一鬼一狐都觉得此处不太正常,谨慎的对视了一眼,甚至开始用隐含着敌视的目光望向了桂子。正常的人类都不会住在距离蒿里这么近的地方,别的不说,那鬼魂成群结队穿过带来的隐隐寒意,就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承受的。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不对。
但还处在兴奋中的桂子并没有察觉他们态度的改变,在看到某处甚为熟悉的地方,还放开了他们的手先一步跑上前去。
随着桂子的脚步渐进,那棵枯寂的老树竟然抽出了枝桠,绽开了花朵!而桂子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笑眯眯的站在树下等他们靠近。
直到阿仞和苏诳走进了那棵树,才发觉桂子所说的“家”竟然就是这课老槐树!那粗壮的树干上被刨出一个一人高的洞,上面歪歪扭扭的安了一扇破门。
——这地方太古怪,我们别进去。
苏诳斜着眼,向阿仞发出疑问的目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倒是要看看这小鬼在耍什么花样。
阿仞摇摇头,心情却算不得多好。她以为只有苏诳那种心软的家伙才会被人骗,但从没想过什么叫兴味相投,她自己的心软程度也不堪多让。
跟着桂子进了那扇破门,里面却别有洞天。并不是说这屋里的装饰多么华丽多么富贵,而是外面看上去不大点的地方,里面规模却也不小。尤其值得一说的是,这里面浓郁的酒香直让一鬼一狐都恨不得马上找出酒来一醉方休。
但这却更让二者警惕起来,他们遇到的好酒也不少了,却还从未有过这样没看到酒就能够光远远闻着香味让人恨不得沉溺其中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
桂子兴冲冲地将还沾着新泥的酒坛殷勤的摆在桌子上,腼腆道:“娘亲,来尝尝吧,这是我亲手酿的。”
苏诳不赞同的在桌下拉住了阿仞的袖子,阿仞却没理会他,笑颜如花:“好桂子,来告诉娘亲,你这酒是怎么酿的?”
桂子不疑有他:“就是用娘亲教我的方子!”他歪着头,半晌却说不出酿酒的步骤,急的小脸都白了,一双大眼眼看又要蓄满了泪珠子往下落。
苏诳连忙出声抚慰,板着一张冷脸说道:“不记得就算了,又不急着在这一时,倒酒吧。”
桂子连连点头,轻轻掀开了封纸,满盈的桂花酒香扑面迎来。
桂子小心翼翼的斟着酒,苏诳却脸色一变,迅速从桂子手里夺了那酒坛子。定睛一看,里面果然沉了一颗还跳动着的心脏!
“是鬼人酒!”他的声音阴沉沉的,看着桂子的眼光也凌冽起来。阿仞虽然不知道鬼人酒是什么东西,单看苏诳的反应,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便也站起身来同苏诳站在一处。
桂子整个人都懵了,他终于反应过来两人态度大变,却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娘亲,爹爹,这个,这个是桂子酿的桂花酒,不是,不是什么鬼人酒……”他这样说着,眼泪也急的落了下来,但这次却没人再心软了。
苏诳冷冷的看了桂子一眼,直到刚刚桂子倒酒那一刻,他才闻到了这酒里面的不对劲。这鬼人酒,正是要以活人的心脏做一味重要的辅料,这酒的精妙阴毒之处就在于,在取出了那活人心脏之后,还要保持人意识的清醒,分别从他的内脏中取出少许分别放入,直至最后一味脏器入酒,都要确保那人还是活生生的!
同时,鬼人酒传说有能使死人复生的功效,但苏诳自是知道,这酒是致命毒物,里面含着被取心脏之人心中的怨念之气,若是通过口腔进入肺腑,便会让喝酒之人受穿肠烂肚之苦,待其脏器全部被腐蚀才能得到死亡做终结。虽然他和阿仞都不是人类,但若是饮了这鬼人酒,也是落不得好。
苏诳是真的没有想到,桂子看着年纪不大,心肠却如此歹毒!甚至连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也被他作为迷惑别人的武器。
他的指尖跳起了一朵白色的火苗,阿仞惊讶的看着苏诳,这是狐妖一族的本命狐火,身为千年狐妖的小苏子这狐火那威力自不用说。她开始纠结这桂子究竟是做了什么,竟然让苏诳能拿出本命狐火来防范。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苏诳的眼神冷飕飕的,直叫桂子打了一个寒颤,但是他嘴上的措辞却没有半分改变,依旧固执的说道:“我,我是照着娘亲的方子酿的桂花酒,娘亲……”
他急切的将眼睛转向阿仞,似乎是想要他的娘亲帮他解决面前的难题,但阿仞只是袖手站在一旁,并没有看他——看着那双朦胧的泪眼,她竟然还是会心软。
苏诳完全不为所动,他继续诘问:“你既然说这是桂花酒,那自然就知道酿酒的方子,说来听听吧。”
桂子张张嘴,苦巴巴的皱起眉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似乎有些急了,舌头又开始打结:“爹爹,爹爹您别走,我,我会努力想的!”他像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思索那酿酒的方子,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神色却愈发变得痛苦起来。
苏诳和阿仞惊讶的发现,桂子的衣服上开始浮现斑斑血迹,那血色逐渐晕染开来,竟是将桂子身上的衣服全部染成了血色!
桂子似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跌倒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他的嘴里也忍不住发出细细小小的呻吟声,听的人心都要揪起来了。
阿仞有些不忍,想要上前查看,却被苏诳拦了下来。
“别靠近,既然连鬼人酒都能拿出来,谁知道他还会搞什么幺蛾子。”
“可是……”
“子墨,我没想到你竟然长成了这样的妖怪……”
苏诳和阿仞具是一惊,他们的注意力都用在防范桂子身上,却没料到还会有东西从他们身后出现。而苏诳心中的感触比阿仞更甚,那个名字……那个早已被他抛弃的名字,莫非是!
苏诳猛的一转身,狐火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他看向出声那人,脸上的惊讶完全无法掩饰:“白!白……”
那男子板着一张脸,越过苏诳和阿仞,径自将桂子抱进怀里,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桂子,睡吧。”
还呜咽着的男孩哽咽的问道:“是,是爹爹回来了吗?”
“嗯,我回来了。”男子的声音轻柔,带着完全不符合他那张脸的温柔。
苏诳已经没什么反应了,狐火早已熄灭。他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男子,长长久久的注视着,像是永远也看不够。
阿仞完全不用开口问这人是谁,只看了苏诳这副模样,她便知道这个正宗冰山便是让小苏子心心念念了千年之久的那个男人——白言疏。
【七】
白言疏见怀里的小鬼终于沉沉睡去,才抬起头与苏诳对视。良久,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声唤道:“子墨……”
苏诳被这一声唤的,眼圈迅速红了起来,他忍不住呛声道:“是苏诳!”他想开口责问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想责问他为什么千年来都不曾寻他,想知道他千年来过的好不好……但是此时此刻,他竟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白言疏并没有惊讶苏诳的反驳,也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抱着桂子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块儿乳白的玉石放进苏诳手里,淡淡说道:“鬼门关要开了,我要送这小鬼去投胎。”
阿仞忍不住出声问道:“那鬼人酒……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言疏看了苏诳一眼,从还把在苏诳手里的酒坛里取出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轻轻地放进沉睡着的桂子的胸腔里。
苏诳眼睛一缩:“怎么会!”
白言疏眼神一暗,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只是对苏诳说道:“你回溟山吧,你所求的机缘就在那里。”
苏诳挡在白言疏的面前,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他虽然紧抿着嘴角没有说一个字,但白言疏就是知道他的意思。
他忽地凑上前亲了苏诳一口,道:“你且莫急,我的机缘很快便到了。”
然后趁着苏诳还僵硬在原地,一错身就跃出了老远。
苏诳整个人被亲的懵了,即便白言疏已经走远,他还未缓过神来,脸上的温度倒是一升再升,扑上了满满的红霞。
阿仞只觉得自己现在站在这里就是个多余的,但她是听得白言疏说苏诳的机缘在溟山的话,二话不说就上前拉着苏诳的袖子将他往传送点带。她敢保证,若是没有她在旁边,小苏子指不定会在这处站到地老天荒去。
直到从山神祭台回到桃花亭,苏诳才堪堪缓过劲儿来,他怔怔的抚摸着自己被亲到的地方,突然就怒了,一拍桌子:“白言疏!老子的嘴是你想亲就能亲的吗!”
阿仞有近千年没有见过苏诳这么喜怒现于形色的模样,一口酒呛在了喉咙里,好半天喘过气儿来,白了苏诳一眼,一点儿都不想理他。
苏诳气呼呼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头灌进喉咙里,却盯着天上的月亮呆了一下。他望向阿仞:“我们今年的月饼怎么办?”
阿仞只是自顾自的喝酒,现在想起月饼?早干什么去了!爱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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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鬼人酒和苏诳的故事不定期放出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