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故事堆积地,欢迎各种小伙伴参与,没人我就一人乐好惹(´・ω・`)目前的企划有:病理三十题、黑童话
天气太热,凉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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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是清明时候的事。
回到老家扫墓是家里的习俗,回去的那一天,父母吵架了。母亲很生气,晚间便抱着被子来找我,要跟我一起睡。
我已年逾二十,多年未跟母亲同寝,熄灯后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好不容易才睡着,却被一整异响惊醒。
当时已不知是凌晨几点,我在黑暗中睁开眼,仔细地听。
啪啪。
啪啪。
是有人拍皮球的声音。
家里的小楼是两层,我的卧室在一楼,楼上则住着舅舅一家。且不说我的表弟并没有回来扫墓,他也早已不是玩皮球的年纪了。
那么,楼上的人会是谁呢?
万籁俱寂的黑夜里,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实在是太清楚了。我侧耳听了很久,一直持续不断的、规律的声音令我忍不住害怕,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窜。
我忍不住翻身,用手抓住背对着我的母亲。
“妈妈。”我悄声问,“你睡了吗?”
母亲没有理会我,依然沉默地躺着。
大概是睡着了吧。
我往母亲背上贴了贴,有点庆幸今日有母亲相陪,又用被子盖住了耳朵,这才感觉到了安全。
即使如此,我也迷迷糊糊地不敢睡实,直到天光微亮,才慢慢进入梦中。
第二天中午,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我打着呵欠,走到厨房,母亲正在做早餐。
我向她道了早安,想问问她昨晚的事。
“妈,昨晚上……”
可我才刚开口,母亲便满脸歉意地打断了我。
“是不是起夜了?昨晚看你睡着了,我就回去跟你爸聊了会,最后还是留下来跟他睡了。夫妻哪有隔夜仇呢,没让你担心吧?”
我放在嘴边的手顿了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2、
我在电梯里遇到A,她住在我家上面三层,虽然时常见面,但是并不常说话,彼此之间只是互相问好的关系。
今天的A却很不一样,她很热情,话很多,一开始我还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跟她聊了起来。A十分健谈,话也点到即止,恰到好处,不会惹人厌烦。
我看到A的制服裙子和丝袜上有一片灰迹,衣服也不够整洁,便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A笑着说没什么,回家路上摔了一跤。
快到我居住的楼层时,A忽然说,她有东西落在地下停车场了,问我能不能陪她一起去取,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拒绝了她,因为我知道A已经结婚了,可以让她的丈夫陪她去。
A看上去不太高兴,气氛有些尴尬,电梯门打开后,我快步离开。在家里坐了半小时,越想越觉得对不起A,本来不是什么麻烦事,陪她去一趟又如何呢?
想到好不容易跟邻居有了交流,我决定带上水果去向A赔罪。
因为楼层并不高,我没有坐电梯,而是走楼梯上去了。
开门的是A的丈夫,我向他说明来意,他表现得很疑惑。
“我老婆还没有回来。”他说。
我感到愕然。
“怎么会呢?A半小时前跟我一起进的电梯。”
A的丈夫摇摇头:“她真的没有回来,我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她都没有接。”
难道A自己去地下停车场取东西了吗?可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也该回到家了。
A的丈夫也觉得不对劲,心理着急起来,决定去停车场找A。
我们一起走到电梯前,发现电梯一直停在我家那层楼。
我的心猛地一跳,想起一件事来:从我进电梯开始,A就根本没有按楼层!
她不会……一直呆在电梯里吧?
我晃晃脑袋,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A的丈夫按下按钮,电梯缓缓上升。我紧张地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不禁屏住呼吸。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A站在里面,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和她的丈夫。
“你到哪里去了?”A的丈夫问。
A歪歪脑袋,语气平板地说:“我有东西落在地下停车场了,你能陪我去取回来吗?”
A的丈夫骂骂咧咧地走进电梯里,在电梯门关上之前,A的眼睛一直冷冷地看着我。
3、
单身独居的女人B,最近感觉自己被人窥视了。那道令人恶心的视线总是跟在她身后,无处不在。
有时B能感觉到,视线是来自她的家里。
这种恐怖的感觉令B寝食难安,恨不得逃离这个地方。但她的积蓄全部用来偿还房贷了,短期之内并不能换个住所。
最后,B在同事的建议下,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想要看看是否有人偷偷潜入家里。
第二天下班后,B第一次没有主动留下加班,而是急匆匆地回了家。
想到今天就能揭开视线之谜,B便感觉兴奋难耐。
她回到家里,在玄关换鞋时,那道视线又跟了上来。
B强迫自己平静地走过客厅,进到自己的卧室里,关上门。
过去只要这么做,视线就会消失,这也是B能坚持到今天的原因之一。
然而今天,那股视线若有若无地,仍在B身上打转。
B没有理会这个异状,一刻也不能等待地打开电脑,调出了摄像头录下来了影像资料。
她不停切换着摄像头,终于在玄关发现了那个东西。
那是个女人,B甚至不知道她到底算不算个人。她站在玄关边,又瘦又长、如同纸片一样的身躯套着白色的裙子,紧紧贴在玄关的墙壁上,诡异得让B浑身起鸡皮疙瘩。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但是当B出现在镜头中时,她的头颅便随之转动着。即使看不见她的眼睛,B也能感觉得出那道阴魂不散的视线正是来自于这个奇怪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发现过这个女人呢?
B忽然觉得很害怕,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用手指撩开遮住眼睛的刘海,紧盯着屏幕中的女人继续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女人依然在玄关里没有动弹。B干脆快进到了自己下班的时候,女人终于动了。
像是把一张纸从墙上揭了下来,女人的身体扁平得不正常。她尾随着B,一直跟在B的身后。
怪不得那道视线总是黏在她身上!
B感觉既恐惧,又有些想吐。
她急忙切换摄像头,想看看那个女人会跟她走到哪里,同时再次紧张地用手指撩开刘海,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这一瞬间,B停住了。
因为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头发前天才刚刚修剪过,刘海根本不可能遮住眼睛。
4、
我是一个惯偷,对于入室行窃十分在行。最近我选定了一个有钱的目标,在他家附近蹲了一周半,才终于抓到一个所有人都不在家里的空隙。
我熟练地撬开门锁,闪身走了进去。这个家很大,因为确定家里没人,我并不着急,慢慢地寻找着值钱又容易带走的东西。
我从玄关走进客厅,客厅里亮着一盏夜光灯,惨绿的光芒铺满了整个空间。
这里楼层很高,即使在夏天也很凉快。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心里有些发毛,搓搓手臂打算加快速度。
就在我适应光线,走过沙发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作为小偷,我对别人的视线感觉总是十分敏锐。
我条件反射地顺着视线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苍白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睁着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
5、
C当保安已经有十年了,自诩经验丰富,主动请缨代替生病的朋友夜巡旧校舍。
旧校舍有很多传说,大多数恐怖灵异的类型,有人说旧校舍里能听到徘徊的脚步声,看到白色的鬼影,但C从不相信这些。
当晚,他特地挑了传说中阴气最重的时候出去巡逻,想要一睹旧校舍灵异事件的真貌。令人失望的是,直到巡逻结束,什么事也没发生。
C一边嘲笑着学生们的大惊小怪,一边往回走,走了几步,忽然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他打着手电筒回头望了望,却是半个人也没有。
C嘀咕着,又走了几步,那种感觉再次出现了,这次,C明显察觉到那个人跟近了几步。
C猛地回头,仍然是半个人也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C暗道,难不成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怎么可能!
C抖了抖,虽然在心中义正言辞地告诉自己不可能,但仍加快了步伐,紧紧握着手电筒,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值班室里。
值班室橙黄色的灯光让C松了口气,直到关好了门,才低头去关手电筒。
接着C看到了,手电筒的把手上,除了他自己的手之外,还有一只小小的、白白的手。
唔……
钻石国公主和玻璃国王子的故事……
据说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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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公主和玻璃王子
很久很久以前,钻石国有一位公主,叫格莱瑟斯。她是钻石国唯一的公主,是国王的掌上明珠。
她独享了王室所有的宠爱,她的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包括她身边片刻不离的侍者和护卫,什么都顺着她,什么都护着她。
渐渐的,公主也长到了该结婚的年龄,按照几百年来的规矩,钻石国的公主会和邻国玻璃国的王子结婚,但不巧的是,钻石国只有一个公主,而玻璃国却有三个王子。
“我知道几百年来,我国公主都是和贵国王子联姻。但在我这代,只有格莱瑟斯一个宝贝女儿。我比谁都希望格莱瑟斯得到幸福,比谁都希望格莱瑟斯能够和她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所以,对于我们两国的联姻,我有一个要求。”
钻石国国王的要求很简单。
格莱瑟斯可以与玻璃国的王子结婚,但到底和哪个王子结婚,则要由格莱瑟斯自己决定。
“两个人结为夫妻后就会一起生活,组建家庭,直到死亡把他们分开,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几乎贯穿了孩子们的一生。结婚当然要选相爱的人,贵国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无可厚非。正好一个月后就是我国向贵国进贡的日子,这样吧,我去准备一场比试,每个王子都向贵国赠送一样玻璃礼物,公主依照王子的表现选出她未来丈夫,这样的安排不知贵国是否能够接受?”
钻石国的国王非常满意,十分开心地回去钻石国,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格莱瑟斯。
与此同时,玻璃国的王子们也知道了这场比试,他们开始为一个月后的比试绞尽脑汁,向公主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一个月后,比试如期举行了。
大王子带来了一颗玻璃球,这颗玻璃球就像巫师占卜用的水晶球一样,晶莹剔透,没有半点瑕疵或是杂质。
如果这颗球是水晶做的,那巫师一定会高兴的吧。但这和公主有什么关系呢?格莱瑟斯打了个哈欠,她对这颗玻璃球一点兴趣也没有。
“好戏现在才要开始,亲爱的公主殿下。”
语毕,大王子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钻石剑。据说这把剑是一百年前的钻石国王子送给玻璃国公主的礼物,是最锋利的剑。
大王子抽出剑后便开始在玻璃球上划刻。一刀一刀地,居然把这颗玻璃球刻成了一朵玫瑰花!
“这是什么!靠那一把剑就能把玻璃球变成花吗?他是花匠吗!”
“嘘,别瞎说,人家可是堂堂玻璃国大王子,怎么可能从事那种下贱的工作,那明明就是大王子用来消遣闲暇时间的高雅的兴趣爱好,他把这朵花作为礼物送给公主,是想展示那把好几百克拉的宝剑,要是公主和他结婚,那那把剑就是公主的东西了!”
大王子只是行礼,接下去的话是大王子的随从说的。
“雕出这样的花,只靠剑是不行的。”随从扫视了一圈鼠目寸光的观众,傲气地夸赞起了王子,“就算那把剑再怎么锋利也好,要是没有强壮的身体和细腻的心,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将一颗浑圆的玻璃球刻成玫瑰花的。”
公主对大王子有了兴趣,她让侍女把玫瑰花拿给自己,她要把它插在床头盛满香水的的琉璃瓶里,好让自己每天都能被透过花朵的第一缕阳光叫醒。
“公主选的一定是大王子了吧。”看了公主的反应,众人议论纷纷,“真是可惜了二王子。”
然而,在大王子的表演结束后,二王子没有退缩。
他命人搬来一块玻璃板,这块玻璃板很大,很薄,就像一块巨大的天窗。
只是扇窗子——这种窗子在钻石国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了。每家每户都有这样的窗子,就算被玩球的小孩砸破,备用的窗子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二王子也会拿出一把剑把玻璃刻成什么形状吗?众人摇头。二王子看体型就和大王子不一样。大王子非常健壮,所以有那样的力气把玻璃球刻成花——而二王子,瘦得和豆芽似的,能不能举起剑都是问题。而且玻璃板不同于玻璃球,玻璃板非常脆,就算二王子拿起了剑,那一剑划下去,估计不会画出什么玻璃花,只会画出一堆碎玻璃。
二王子也从腰间拿出了什么东西,不过那不是剑,而是一个钻石做的小瓶子。
二王子捏紧瓶颈,倾斜瓶身。
小瓶子里流出了一挂液柱,液柱的底端达到玻璃板时,二王子一颠手,将瓶子匀速平移了起来。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二王子不是胡乱地甩动瓶子,而是专注地控制着液柱。
大家不禁好奇了起来,不就是把水滴在玻璃上吗?要这么玄乎做什么呢?
公主的眼皮终于开始打架了。她的头垂了下去,像小鸡仔一样啄啊啄啊的。侍者看不过去,就回寝房拿了个枕头过来。公主已经睡着了,侍者小心翼翼地支起公主的头,将枕头一点点地塞进了公主脸颊和肩膀的空隙中。
突然,观众一片哗然。
公主也被惊醒了。
侍者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枕头收了起来,丢到了公主座椅后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角落,真是惊险。
二王子带来的玻璃板已经变成了一副精细的版画。画的内容是玻璃国和钻石国交界处的繁忙集市,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一笔一划清晰可见。
“这是什么!靠那个小瓶子就能把玻璃板变成画吗?他是药郎吗!”
“嘘,别瞎说,人家可是堂堂玻璃国二王子,怎么可能从事那种下贱的工作,那明明就是二王子用来消遣闲暇时间的高雅的兴趣爱好,他把这幅画作为礼物送给公主,是想展示那瓶能够雕刻玻璃的药水,要是公主和他结婚,那瓶药就是公主的东西了!”
二王子只是行礼,接下去的话是二王子的随从说的。
“雕出这样的画,只靠药水是不行的。”随从扫视了一圈鼠目寸光的观众,傲气地夸赞起了王子,“那瓶药可是二王子潜心研究的成果,二王子不知花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萃取出了可以溶化玻璃的药水,调配出了最适合作画的浓度。这瓶药除了二王子以外谁都用不了,这瓶药有剧毒,其他人一个不小心,哪怕沾上一点点都会归西,只有二王子,能够完美地控制药剂的流量,能够制作出这样精美的画板。”
公主对大二王子有了兴趣,她让侍女把玻璃画拿给自己,她要把它挂在床尾,这样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和自己丈夫国家子民欣欣向荣的场景。
“这下公主应该会选二王子了吧。” 看了公主的反应,众人议论纷纷,“真是可惜了大王子和小王子。”
二王子收拾了药品和药台,退到了一边。
现在该小王子登场了。前两个王子的表现都十分出色,这不禁让观众们对小王子寄予了相当的重望。
小王子走来了。
这只是一名十岁出头的小王子,连长身体的年龄都没到,根本就是个小不点。他畏畏缩缩的,两只手不安地交叠在胸前摩擦着。他既没带剑,也没带药水,甚至没带随从——和两个哥哥相比的特别之处只有他脸上那副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小王子是只四眼田鸡,连健全的身体都没有。
他走到公主面前,什么都没拿,什么都没做,他只是低着头,说自己什么也比不过哥哥们,根本没想过和公主结婚的事,公主要选哥哥里的任何一个人做新郎都没关系,自己会对新婚夫妇送上最虔诚的祝福什么的,总之就是些投降的丧气话。
公主一听,马上就生气了。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今天可不止是我挑王子的日子,还是你们国家给本公主进贡的日子!你不想和本公主结婚是你的事,但不给我贡品,就是你们国家的事了,只要我父王一声令下,我们就能派出军队,把你们巴掌大的国家夷为平地!”
“公主大人,请千万别这样,我不想和哥哥们竞争,所以真的什么都没带来。我今天没有带贡品给公主,但是我回去以后一定会找到最好的玻璃,把它做礼物送你您。”
“不,我现在就要。”
公主一定要小王子现在把贡品拿出来,小王子一急,一轱辘眼泪从眼镜镜片后面流了下来。
小王子看向已经回到座位的哥哥们,哥哥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哥哥们呢,一听公主要攻打自己的国家,也非常着急。他们不方便说话,只能对小王子比划各种手势对各种口型。
“随便给她点玻璃做的东西就行了。”大王子比划道。
——但我没有啊!
“脸上的,脸上的,你眼镜前面的那两块!”二王子比划道。
小王子照着二王子的示意,摸到了脸上的玻璃制品——眼镜。
小王子一下子破涕为笑了。
他将眼镜摘下,向公主的宝座走去,每一步,都因为模糊的视线而走得十分艰难。
“哐”的一声,小王子撞在了宝座的扶手上,眼镜甩出老远,直接砸到了公主的脸上。
公主们的侍卫一下冲了上来,他们拿刀架在了小王子的脖子后面,只要公主一声令下,就能让这个无礼的小子脑袋搬家。
“等等,你扔了什么给我?”公主的鼻梁被镜框砸了一下,有点酸也有点疼。从小被呵着护着的公主,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有点不高兴,但也有点好奇。她捡起了落到她腿上的眼镜,在眼睛前面比划了起来。
“眼……眼镜……”小王子被刀架着,只有微弱的一声。
“什么用的?”除了国王和王后,公主只见过最优秀的护卫还有侍从,这些人可不会近视,所以公主从来没有见过眼镜这种东西。
“把……把那框戴……戴在鼻子上……从……从玻璃里看……”小王子的声音比蚊子叫还轻,不过好在宫里鸦雀无声,公主还是听到了他的说明。
公主照着小王子说的,把眼镜挡在了眼睛前面,一时间,天旋地转。
公主选了小王子做新郎,她坚信那副眼镜的另一面封着妖魔,只有能若无其事地戴着眼镜的人才有力量和妖魔抗争。公主的决定当然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但就像国王说的那样,和谁结婚只依照公主的意思,只要公主愿意,任何人提出任何反对都没有用。
大王子和二王子知道小王子被公主选中了以后,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大王子把自己的剑送给了小王子,希望他能够早日拥有强健的体魄。不过那把剑小王子现在还拿不动,大王子把剑交给了小王子的侍从。
二王子把自己的药送给了小王子,希望他能够早日拥有聪慧的头脑。不过那瓶药小王子现在还不敢拿,二王子把药交给了小王子的侍从。
小王子和他的侍从带着大王子的剑还有二王子的药,前往了异国他乡。临走前他和哥哥们抱头痛哭,以后他就不再是玻璃国的王子,也不能再随随便便地和哥哥们见面了。
钻石国的生活十分优渥。尽管还有些人不太待见小王子,但公主处处护着他,他并没有过得非常辛苦。
“小王子小王子,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跑步。”
“你跑步做什么呀?”
“我想让身体更加强壮,就像哥哥一样强壮。这样就有力气保护公主,保护国家了。”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小王子,你只要戴着眼镜封好妖魔就行,保护国家这种事情交给护卫做就好啦。”
每次小王子想锻炼的时候,公主就会出来阻止他,公主觉得他戴着眼镜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去学习武术。
“小王子小王子,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看书。”
“你看书做什么呀?”
“我想让头脑更加聪慧,就像哥哥一样聪慧。这样就有知识辅佐公主,辅佐国家了。”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小王子,你只要戴着眼镜封好妖魔就行,辅佐国家这种事情交给侍从做就好啦。”
每次小王子想看书的时候,公主就会出来阻止他,公主觉得他戴着眼镜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去学习知识。
小王子不能习武也不能看书,每天都无所事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开始小王子还为自己不能自如地使用哥哥留下来的剑和药而焦躁不已,每天都想着法子说服公主让他习武读书,但公主不愿意,因为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沦为一介花匠或者药师,她只要小王子戴着眼镜封住妖魔就好。
就这样,小王子和公主生活在了一起。
发病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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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看不见
我的右眼很快就要看不见了。
因为不明原因,眼球上生长出一层白色的膜,有点像白内障,到医院检查却查不出病因。
“如果不将右眼摘除的话,左眼也有可能会变得看不见哦。”医生对我说。
让人苦恼的是,巨额的手术费用不是我的家庭能够承担得起的。于是,我对家里隐瞒了这件事,一个人承担着这份痛苦。时至今日,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这一天,重压下的我终于向大学密友麻美倾诉了这份痛苦。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真是辛苦了。”麻美同情地说,看着我病变的右眼,忽然提议道,“这样吧,我来替你摘除眼睛如何?”
麻美是一名医科生,成绩十分优异,在名师门下就读研究生,经常跟随导师观摩手术过程,对此好像非常有信心。
“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啦,马上就能结束了。”麻美说。
我想到贫困的家里,想到未知的茫茫前路,不知从何从心底升起一股勇气。
反正,再怎么差劲,也不会比现在更惨吧?
我同意了麻美的提议,麻美非常高兴,很快找来全部的器具。在麻美的指示下,我服下安眠药,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时候,忍不住有点担心起来。
这样真的好吗?能够解决我的痛苦吗?我这样想,可是没有退路了。
醒来时,手术已经结束了。
我缓缓睁开眼,察觉到自己一边眼睛被纱布盖着,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有点灼热的疼痛;另一边眼睛则朦胧一片,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吗?我眨了眨眼睛,希望能快点看清楚。
手术……好像很成功的样子。
“上原,你感觉还好吗?”
正感到雀跃之时,麻美的身影出现在那片朦胧之中,我隐约看到她做了一个双手合十动作。
“对不起啦,上原。”她抱歉地说,“眼球,我摘错啦。”
2、狗先生
回家路上,看到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地在路边,像狗一样四肢着地,翘起后腿在墙角撒尿。
变态吗?感觉好恶心。
我停下脚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换一条路时,一个女人从旁边跑了出来。
“哎呀,先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惊呼着,拾起男人身边耷拉在地的绳索,将男人从墙角拉开。
“怎么又这样做了?”她冲男人抱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留意到站在一旁的我。
“啊呀,真是对不起。”她向我鞠躬道歉,皱着清秀的脸说,“都怪我没看好他,给您造成了困扰,我家先生最近经常会这样,真是让人苦恼啊。”
啊,原来是精神病人吗,这样就能够解释了,如果是这样,太过在意的话反而会很没有礼貌吧?
我连忙摆摆手。
“没关系,我并没有很介意。”
女人再次向我鞠躬道歉。这时,我看到一只杜宾犬从路口过来,女人抬起头,也见到了它,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
“快点过来呀!”她朝杜宾犬招手,急促地说:“我们先生又随地小便了,真讨厌,老公,快点过来帮忙呀!”
3、抄作业
我的同桌总是要抄我的作业。
从我到学校开始,早读前有大约半小时的空隙,同桌在这半小时里,无论多少作业都要全部抄完。
“要死了要死了!快点把作业拿出来!”
每天早上,同桌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总是这个。
“你就不能自己在家里写完吗?”
我抱怨道,同桌却根本不听,只是埋着头抄写。
在早读铃响之前,同桌放下笔,大松一口气。
“你又救了我一命!实在是太感谢啦!”
他嬉笑着说,我心中的怒火又被压了下去,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
终于有一天,我决定试试看压着时间到学校,不让同桌有机会抄我的作业。
虽然他也可以抄别人的,但是这样的话,总能给他一个教训吧?
我这么想着,在早读前一秒踏进了教室。
“早啊,今天来晚了,你抄完作业了吗?”
我放下书包,幸灾乐祸地向同桌打招呼,可是同桌面朝下趴在桌子上,已经死了。
4、热水
我的朋友麻美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并不是说她的长相或是性格与常人有异,只是她有一个特别的习惯——无论春夏秋冬,麻美从来只喝烧开的热水。
“不会很热吗?”
我咬着冰棍问她。
“不会啊。”
她在艳阳下打开自己的保温杯,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感觉到那股令人晕眩的热度,麻美却若无其事地把水喝了下去。
“我是不能喝冷水的。”麻美说。
真奇怪,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能喝冷水?
我认为麻美只是想要让自己显得特立独行罢了。
某次体育课后,麻美跟另一位同学将排球收拾好,送回体育室。我趁机用从小卖部里买到的冰镇矿泉水替换了麻美保温杯里的热水。
等麻美回来以后,喝下冰水,那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我窃笑着,期待麻美的归来。
麻美果然毫无所觉地打开了保温杯,狠狠灌了一口水。
接下来的发展却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像是喝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麻美睁大双眼,僵直地伸着舌头,恐惧又愤怒地瞪着我。在我的注视下,麻美的身体开始迅速收缩、干瘪,像脱水蔬菜一样,麻美变成了一具木乃伊。
极限一小时 关键词:茶会 帽子 雨
1、
阿加莎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穿过长廊。她是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女孩,泛黄的围裙上打着补丁,头上斜斜戴着的帽子也肮脏不堪,两条小腿包裹在黑色的袜子里,仿佛再走一步便要折断。她端着托盘,不敢分出任何心神在别的地方,却险些被一个大嗓门吓坏了。
“阿加莎!阿加莎·贝瑞!”胸襟上沾着油污的厨师长从长廊一侧的小门里探出半个身子,冲她喊道,“把茶点送过去!快点!你这只胆小的老鼠!别再回来了!听听夫人的吩咐!”
阿加莎颤了颤,匆忙加快步伐。
窗外的雨从前天晚上开始,便一直淅淅沥沥得下着,今天依然没有缓和的迹象,持续不断的嘈杂声令人昏昏欲睡。
站在走廊尽头那扇奢华的雕花大门前,阿加莎隐约听到里面传来闷闷的争吵声。抬手敲了敲门,叩叩两声轻响如同一个暂停键,门后的声音瞬间消弭,只剩下雨声不受干扰地持续灌入耳膜。
阿加莎觉得自己大概在门外站了好几分钟,才听到里面传来淡淡的命令。
“进来。”
2、
这场茶会乃是由这座大宅的女主人——德瑞克公爵夫人主持,她召集了德瑞克公爵的儿女们,回到住宅宣读德瑞克公爵的遗书。
阿加莎努力回忆了一下德瑞克公爵的脸,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忘记了。德瑞克公爵于前天的雨夜中毫无预兆地离世,阿加莎在此之前只给他送过一次药——过去都是一位对德瑞克家族忠心耿耿的老女佣在送,但她在某一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了院子里那颗茂盛的梧桐树下,可怜的克拉拉。
手脚缩起来,努力又把自己往角落里挤了挤。刚刚有一只茶杯,飞过来碎在她脚下,溅射的碎陶瓷差点划伤阿加莎的脸。但她默不作声,蜷缩在这个不显眼的地方,看着德瑞克夫人被公爵私生子中的一位掐住了喉咙。
那是一位女性,尽管现在她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女性的特质,柔弱被精心修剪的指甲替代,深深陷入公爵夫人的皮肉里,当然,公爵夫人此时也失去了往日的倨傲。她奋力挣扎,却居然无法从这个矮她十公分的私生子手中逃脱。
阿加莎看到公爵夫人的儿子再同其他几人厮打,他的彬彬有礼、绅士风度,随着被撕碎的领带、轻薄的外套一起,扔了一地,混在砸碎的陶瓷杯里,被踩得咯吱咯吱响。
这场关于遗产的茶会,从友好相待演变至如今的混乱局面,以一声枪响结束。
那名掐着公爵夫人的可怜的女人,被她丈夫掏出的一把左轮手枪射穿了脑袋。这就像一个信号,一个惊醒,一个启发。上帝敲打着他愚蠢的信仰者:
看!蠢货!就该这么做!
情况在迅速偏离正确的轨道,阿加莎抱着帽子小心翼翼的躲着那些射空的子弹。等到一切平息的时候,德瑞克公爵夫人和她的儿子站在满地狼藉里。
“亲爱的!”公爵夫人声音嘶哑,似乎现在才开始害怕,她扔掉手中的枪,跪坐在地毯上,尖锐的碎片刺入膝盖里,仿佛不知一般掩面哭泣,“哦,亲爱的!”
她喃喃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儿子站在她身边,沉默地喘着气,片刻后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他的母亲。
“永别了,我的母亲。”
3、
阿加莎弯下腰,费劲地从男人手里扯出那张遗书。血液已经模糊了大多数的字迹,但依然可以看清德瑞克公爵将所有遗产留给了他的妻子——公爵夫人。
将那张纸放入围裙口袋里,阿加莎最后开了一眼这场斗争的胜利者,毫不留情地射杀自己母亲的男人,喜悦的表情凝固在他青色的脸上,他大概直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啊……下雨天,令人昏昏欲睡。”
慵懒的呵欠声在阿加莎耳边响起,头上传来一阵骚动,阿加莎取下帽子,将它放在自己脚边。先是手,然后是颧骨耸立的消瘦的脸,似乎从帽子里生长出来的男人满脸睡意朦胧的样子,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怎么样,你把他们都毒死了?”
男人环视四周,整了整头上的帽子。
“不,我只毒死了一个人。”
阿加莎淡淡地回答。男人嗤笑一声,耸耸肩。
“人类啊,好啦,带着遗书走吧,阿加莎·德瑞克小姐。”
4、
阿加莎后来想起来,德瑞克公爵有一双透亮的蓝眼睛,在喝下她递上的药时,温柔地看着她。
那是一双,跟她一模一样的蓝眼睛。
杀手特工间谍黑帮侦探等一系列黑色灰色边缘奇奇怪怪的工作者们的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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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体型娇小的京巴,有着黑白相间的毛色。
围着它的人们议论纷纷,好像在说要养下这只狗。苏九觉得有雾气漂浮在空中,以至于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脸,却明白都是自己见过的人。
那条京巴摇头摆尾亲昵地绕着众人转了一圈后,径直朝苏九走来。
黑葡萄般的眼珠直视着他,苏九有了种自己正在被什么人审视的错觉,良久之后,苏九听到耳边飘起一道声音。
“我会撕碎你。”
冷漠机械,听不出任何感情,仿佛只是在宣判。
苏九心下一惊,后退一步拉开防御架势,随即他看到自己手腕上空空如也,没有那把日夜陪伴着自己的利刃。
那群人全都转向苏九,摇晃着的身体在雾气中影影绰绰,千篇一律的全是那个声音。
“我会撕碎你。”
“我会,撕碎你——”
“嗡——”
手机在枕边震动,发出细小的蜂鸣声,被子里的人探手出来准确摸到黑色的机身,停顿了一会才按下接听键。
Sage此时享受着Raymond泡给他的咖啡,清晨的阳光穿过落地玻璃洒在餐桌上,给简单的餐点铺上层暖黄,让人心情愉悦。摆在桌子上的手机正停留在待接听状态,画面是一片绿色的叶瓣。
“喂?”
明显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传来,有些雌雄莫辨,sage敏锐地捕捉到那音质里难得的带有一丝困顿,是清梦被扰时特有的拖沓和疲倦。
“九姑娘还没醒阿?”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片刻后清醒起来。
“有事就说。”
“嘁。”
Sage扫兴地撇了撇嘴,他着实不喜欢开不起玩笑的人,黑暗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可如果对象是个无趣的连性别都不甚清楚的接电话时间从来不超过两分钟的家伙,任谁都没有想多说话的欲望吧?
“我手上有个活,没准你会有兴趣,资料已经发给你了。”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电话直接被无礼地挂掉了。
Sage退出加密线路,把手机重新放回到桌子上,5分钟后,没有信息提示音响起,他知道这个活对方接了。
苏九感觉自己的思维还沉浸在梦的余韵里,收线后他没有马上去查看资料,而是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然后才坐起身。
他跟MORI的人联系时通话时间从来不会超过两分钟,这是为了防止那帮雇佣兵们追踪到自己信号所在,侦查与反侦察手段是他踏入这个世界时所学的第一课。
为此苏九付出过惨痛的代价。
光脚踩在厚天鹅绒铺就的柔软地毯上,路过衣架时随手扯一件外套披上,拇指快速在屏幕上滑动,一目十行地扫视对方传来的资料。
“嘭”地一下脑袋撞在一个温暖不算太硬的东西上,苏九揉着额角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看到cody正抱胸靠在门框上,浅褐色的眸子安静凝视着自己。
“要出门?”
明明是疑问句,却用陈述般的语气说出来。
“嗯。”
心不在焉扣着扣子经过人身边,再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根绳子简单绕几圈将头发束起,苏九转过身看向依旧立在门旁的人。
“就出去几天。”
一个物体呈抛物线自cody手中滑出,苏九准确接住,摊开掌心一看。
那是片古铜色的钥匙。
“我也得出去几天,备用钥匙给你,回来的时候自便。”
Cody抓着有点乱糟糟的头发,简单交代过后便折进了自己房间。
苏九摇摇头,有些想笑。
还真是个,不怕事的人。
Wendell家族的年会,除了商贾,也不乏各种政要名流及其他伙伴。
虽然二十世纪以来原有的家族地位因为难以维系而被归入商人阶层,但昔日贵族风韵尚在,再加上乳制品和军火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一年一度最重要的家族年会上即便出现各路人马也不足为奇了。
比如说刚才那个自称经营石油生意的俄罗斯人,他的助手是个俄语流利喜欢开玩笑的东方人,胡子拉碴的样子显得有些不修边幅,却与他身上那套西装意外地搭调,衬出一种西方人所穿不出来的风度。
可Keith当然不会忽略之前跟他握手时对方食指上那毫不掩饰的厚茧。
必定是个惯于使枪的好手吧。
这么想着,Keith扫了一眼宴会厅里攒动的人头,今天这里也算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了。
不知道哪些是明面上的生意伙伴,哪些是军火方面的合作对象,哪些是来看落魄贵族的当下光景的又哪些是——
Keith耸了耸肩,一百个人他就可以列出一百种目的,聚集于此的人,各自都心照不宣的粉饰着熟络,可其实心里想的什么,估计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真难为Bjorn能把这么大摊子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Keith边看着Bjorn轻松地周旋在一大堆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中间,边有些不耐烦地期盼着这场做秀快点结束。
直到一个侍应生小跑到他身边耳语:
“出事了,有人被杀了。”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就像一场闹剧拉下序幕,每个人都露出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那些惊慌失措的,必然是与自己家维持乳制品交易的良好商人。
那些严阵以待却方寸不乱的,也许只有Bjorn才清楚分别是哪些地区的军火商。
而那些在一大堆保镖的簇拥下匆忙离开的,大约是些不想出现在新闻里的政要或者名流吧?
Keith没有兴趣去了解谁以何种方式死亡在哪里,Bjorn自会处理好然后向自己汇报,如此大型的宴会下人流复杂,即便是再严密的安防措施也不能保证天衣无缝,所以他丝毫不担心会有人来找主办方的麻烦。
相较那些事情,眼前的人们撕下友好伪装的样子更难得一见。
Cody有些头疼地挤在人群中围观Wendell家的金发管家给那个倒霉家伙验尸,他的手下正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查看可疑人员,Cody忍不住腹诽白痴才会留下来等着被他们检查,又叹息了一下到底是多糟糕的保镖才会让Boss独自进入这种灌木丛生视野范围极差的花园里。
难得心血来潮想接点轻松的护卫任务却还是撞上暗杀事件,Cody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被暗杀对象不是自己主顾还是该感慨同行无处不在。
“利器刺穿咽喉,一击毙命。”
管家简单地分析道,比划了一下。
“大概是匕首之类的东西,凶手应该是自身后发起攻击,这样可以避开血液溅射,不过对准确度和出手速度要求较高,是个老手。”
热武器时代习惯使用冷兵器的人已经不多了。
Cody这么想着,在脑海里简单过滤了下自己所知的杀手名单,然后一个名字突兀地蹦出来。
不会是——他吧?
Cody并不了解他的惯用手法,好的杀手也不会单一地使用一种方式来增加自己暴露的可能性,但初次见面的时候,那家伙的确是用腕刀毫不客气地抵着自己喉咙的。
虽然与Wendell家族无关,但在他人重要的年会上出手这种事是很有可能会招致这个家族不满的,如果真的是他,Cody实在无法理解从来都表现得很讨厌麻烦事的他为什么会接下这么麻烦的一单case。
看来,自己也的确是拣了个麻烦回家了呢——
Cody抬头看向德意志蔚蓝的天空,微微无奈地叹了口气。
Cody回到家的时候,苏九正在沙发上睡觉。
修长的双腿自然地架在扶手上,胸口随着呼吸有节奏的起伏,紫色长发一半压在肩膀下面,一半顺着沙发边缘倾泻而下,折出艳丽光泽。
Cody看到那与发色极度不搭的清冷面容此刻正敛眸酣睡,他的指尖下压着一页满是字迹的白纸。
Cody轻轻抽出那张纸,苏九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打算睁开的迹象。
《向日葵农场转让协议》几个字跳进他眼中,Cody简单扫视了一遍,这是份土地转让协议,苏九买下了房子前面的那片向日葵田。
他忽然不想问那件事是不是他干的了。
夕阳的余晖撒进室内,给苏九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大雪已止,俄罗斯漫长寒冷的冬天就要过去,很快将迎来播种的季节。
Cody安静地在他身边坐下,小心地,不愿惊醒梦中人……
“москва слезам не верит(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
俄语优雅的卷舌音响起,一只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拭去软坐在地上的人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地就像在安抚啜泣的情人。
“ Прощай(别了) ”
贴在耳畔的声音低沉而缱绻,声音的主人似乎蕴含着寸寸柔情,以至于人忽略了锐物没入肉体的轻微声响。
刀锋冰冷直穿咽喉,倏然缩小的瞳孔里印出一个人略带笑意的脸,剧烈的疼痛使得四肢痉挛起来,空气中传来液体涌动的“扑哧”声。
“嘘——”
制住猎物垂死前的反抗,他立起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动作,就像在哄不老实的孩子入睡般,安静地看着那人停止挣扎。
“呼——”
脱掉溅上几滴血色的手套,将垂在前面的头发顺到脑后,Cody Cayae抬起头看了下冬日里璀璨的星空,猎户座的四边形清晰可见,忍不住愉悦笑了笑。
“真是个好天气。”
列宁格勒火车站比之建筑更像是一件艺术品,而在630公里外的圣彼得堡也有座一模一样的火车站,就像双子一般遥遥相照。
每个火车站都不乏穿来梭往行色匆匆的旅人,也不乏一些无家可归便把火车站当临时休憩场所的流浪汉,就像现在,Cody看到建筑物拐角阴影下缩着一团人影,原本打算就这样从身边经过的他,瞥见从衣服的间隙中滑出一缕发丝——紫色的,艳丽的头发,看起来柔顺而充满光泽,不同于那些流浪汉的肮脏与邋遢。
Cody忽然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会有着这样的发色?
眼见那人似是睡着了般对周遭川流不息的人群毫无反应,Cody控制着自己的脚步缓缓接近,想着只看一眼——
好奇心什么的,人人都有,不是么?
在快要看到人脸的瞬间,Cody感到有阵劲风扫过,那人以极快的速度转过身来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下一秒宽大袖口的遮挡下有什么冰凉锋利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脖颈,一双琉璃灰的眸子冷冷扫向自己,那不够明亮的瞳孔上似乎笼罩着层灰尘般显得有些失焦。
是东方人的脸呢——
心底感叹的同时大脑也在飞速运转分析着,公开场合冒然出手,不是刚出道的菜鸟就是有能力全身而退的老手,粗暴的做派不同于他所知道的任何组织里人的行为,而整洁的服装和干净的面容也不像是在落魄躲避什么的样子。
“расслабиться (放松)”
流利的俄语脱口而出,随即试探国度般换成中文。
“放松。”
刀尖退开了几寸,对方却仍然维持着警戒状态死死盯着Cody。
像只竖起了全身尖刺的刺猬。
Cody摊开双手立在身前示意自己什么都不会做,一步一步从他面前退开。
“真是抱歉~”
简直是戏剧般的初会。
而更戏剧的是半个月后Cody的家里就多了个住客。
那个名叫“苏九”的寡言青年,喜欢坐在宽大的窗台上看天空,迥异于那头鲜艳到让人感觉热烈的发色,他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中,虚无得仿佛根本不存在。
Cody不是喜欢自找麻烦的人,两个隐身于黑暗中的家伙生活在一起就像是两颗捆绑在一起的定时炸弹,谁也保不准哪天一个就会牵连到另一个。
可Cody还是向他发出了邀请。
“在找地方住么?我家不错。”
“叫我阿科就好。”
有些时候人类只是单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太多理由。
苏九觉得,大约真的是物以类聚吧。
在火车站被自己用腕刀抵住咽喉的男人,居然会选择若无其事地退开,不管怎么想也只可能是同类中人了。
所以当他穿梭在莫斯科的街头寻找合适住所的时候,收到这个人发出的合住邀请似乎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既然只能吸引到屠夫,那么大家开诚布公反而更省事。
莫斯科的冬季夜长昼短,西伯利亚冷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这个干燥寒冷的地方,似乎与温暖无缘,这里的人民却固执地将向日葵视为国花。
苏九的身体愈发冰冷,指尖点在冰冻的窗户玻璃上已经感觉不到寒意,室内壁炉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没有温度,天空中已经看不到南飞的候鸟。
南飞——
苏九靠在窗棱边阖上眼,恍惚又想起遥远南边的那座城市。
“在想什么呢?”
阿科的声音适时插入,打断凌乱的思绪。
“向日葵……”
令人诧异的是已经习惯了苏九没头没尾自言自语的阿科这次没有一脸疑惑地耸耸肩,而是接上了他的话。
“向日葵么?我知道有个地方,种了很多向日葵。”
“……”
短暂的静默停留在房内,苏九转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人,后者报以温和一笑。
一如他当初在街头邀请他入住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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