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い後日談のネクロニカ》(《永久的后日谈》)为日本TRPG,此小组为相关同人小组。
私人小组暂不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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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遊戲的背景,從現實的幾百年之後開始,那是人類已然滅亡,只有死者於大地上蠢動的時代。
這個世界沒有魔法、沒有奇跡,留存下來的,只是人們無限膨脹的慾望爆炸之後,所剩無幾的斷簡殘篇。
玩家妳所扮演的,是眾多死者之中,具有人性與智慧的存在。
當世界再次展開於妳的眼前,卻已不是妳所熟悉的那個世界。
是的,人類已經滅亡了。
無數奪命的異形,充斥在大街小巷、廚房臥室之中。
妳,是身為死人,卻能夠活動的活死人。
妳,是身為活死人,卻有著感情的娃娃。
妳,還有與妳一同甦醒的娃娃們,將要共同渡過接下來的每一個日子。
這就是永遠的後日談Nechron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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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介绍见↓
http://revo-create.com/viewthread.php?tid=80753&extra;=&page;=1
日文原始規則網站 http://nechronica.com/
恭喜两位,是你们的胜利了——啊,真的是太棒,派出了这么多的活死物结果才这么一瞬间就被打败了,不过既然是你们的话能做到这点程度也是当然的,毕竟是我用尽心血制作出来的嘛。
好了,接下来是奖励的时间了,要给努力战斗并且存活下来的你们奖励才行。但是,就算赢了这次你们也还不能放松哦?你们的前路还远着呢,你们的绝望还没有结束呢,所以尽早的打起精神来——面对下一个绝望吧。
为了这个——我也为你们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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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菜、混合、打蛋、炒肉——
你经常站在厨房里不厌其烦的做着这些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一开始你是个连味增汤的味道都调不好的笨蛋。但是渐渐的渐渐的,最近做这些事情已经变得擅长了起来,味道也渐渐的变好了吧?
但是——那个人似乎一直对你做的饭菜没有兴趣,你在饭点的时候最常看到的事情就是那个人挑剔的把你带去的饭盒里的某些东西挑出来扔掉。
直到现在,你也不知道那个人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喜欢甜的还是闲的还是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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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啊啊……又倒掉了,不能挑食啊■■。”
你经常这样抱怨着,但是基本都是无用功,因为你也非常清楚你抱怨的对象十有八九是不会听你说的话,那个人一直都是这样我行我素的……对,就算到现在也是这样的。
■■:“就算不吃也没什么事吧。”
向阳:“对身体会不好噢……”
向阳:“……好歹我也努力的做过了,应该不会那么难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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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对话之前也发生过了好几次,场景一直是在某个很明亮的房间里,你和那个人面对面的做着,那个人坐的位子总是背对着窗子,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的阳光几乎刺得你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向阳你对一个……”
对了,那一天也是这样的,那个人坐在背对着窗子的位子上,而你坐在他的对面,这样的场景过去也上演了无数次。
只是……只是……那一天他好像对你说了什么,好像是什么非常非常悲伤的事情,你的眼睛像是被那阳光刺痛了一般有些模糊,连那个人的脸都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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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就算这么跟你说了,向阳也一定不明白吧。”
那个人似乎摇了摇头,然后把手里根本没有动多少的饭盒放到了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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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讨厌甜的煎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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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碎片—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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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廚做菜。切菜、混合、打蛋、炒肉……你还记得你经常站在厨房重复做着这些事情,从一开始什么都不懂到现在似乎终于可以做出点像样的东西。
但是无论你怎么努力那个人似乎都不喜欢的料理,那个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都不知道。你每天把做好的饭菜放进饭盒里,而那个人每天把不知道多少的东西挑出来扔掉……
对了,你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一直都是这样,面对这面度过着每一天,你对那个时候的日常和日常带来的安心感而感到舒心,可是现在……你和坐在你对面的那个人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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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疯了吗?”
扭曲掉的是哪一边?
■■:“这绝对不是错误的事情!”
但也绝对不是正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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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耳边只剩下杂音了,别人的声音你自己的声音都已经听不进去了。
你只不过是看着前方,越过无数的尸体,无数的死人,踩着它们支离破碎的肢体,一步一步的前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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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做错,我没有做错并没有错并没有并没有……我没有变得奇怪啊明明变得奇怪的是你们啊都根本——没有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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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大家大家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啊——!!!!”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这样的事情才不是我期待着的才不是这样的……是大家都变得奇怪了,是大家都扭曲掉了。
你挣扎着,颤抖着,但却不能也没办法动摇,你站在无数尸体之上——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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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了笑容。
然后有什么红色的东西从眼眶中滚落了。
对了……你还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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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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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碎片—操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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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你似乎是在……对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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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啊……!!刚才那是……!!”
就在所有的怪物化为血肉崩塌的瞬间,你的眼前突然闪过的白光就像是要把你带去另一个世界那样的牵离你们的意识——虽然只有一瞬间,你似乎见到了什么非常熟悉的,非常的怀念的梦,但那非常清楚那根本梦,而是你记忆的某块小小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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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刚才那是……什么……?”
你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日笠向阳:“佑嘉……!佑嘉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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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什么?”
而你询问的对象似乎并什么事情,站在怪物倒下的血肉堆的里面,手里似乎还握着怪物的肉块。
日笠向阳:“刚才的战斗,佑嘉你受伤得很严重啊……”
日笠向阳:“啊啊……该怎么办才好……”
黑部佑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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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又一次用一种“这人是傻瓜”的眼神看着你,然后似乎非常嫌弃的,把手里握着的怪物的肉块朝你扔了过来。
日笠向阳:“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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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了你受到惊吓的声音,黑部佑嘉又从地面上捡起了怪物的肉块,然后塞进了自己受伤的身体内,你的惊吓又一次上升了一个等级,但是还没等你发出声你就看见那被塞入了肉块的伤口正在愈合,就像是身体在吞噬那些怪物的血肉一样,不一会儿他的伤口就回复如初了。
日笠向阳:“……”
犹豫了一下,你也试着把手里的肉块塞进了自己被(自己)捏碎的肩膀里,毕竟是人偶,毕竟是修复自己损坏的身体的部分的行为,你感受不到任何的恶心,不一会儿你的肩膀也回复了,连受伤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而那边,黑部佑嘉似乎已经将自己身上大部分的伤口都处理完毕了,刚刚几乎损毁了大半的身子现在只剩下拳头还有伤口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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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没修复完吗……”
可以用来修复人偶身体的肉块已经挥霍干净了,然而黑部佑嘉实在是受了太多的伤害,所以并没有完全恢复。
向阳:“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那些怪物啊。”
向阳:“现在应该没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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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已经没有了。”
黑部佑嘉这样说道,似乎非常确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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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那就好。”
你信任着黑部佑嘉,他既然这么说的话,那就一定没有错吧,听到他的话后你送了一口气。
向阳:“要是再来可有点吃不消。”
向阳:“而且佑嘉你要是打起来又会受很多伤……”
向阳:“我要是能在前面就好了……至少……至少你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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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黑部佑嘉:“你站前面干什么,碍事。”
他毫无掩饰的说出了事实,虽然是事实,但你多少还是觉得内心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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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虽然这么说……我确实不擅长近战啦。)
向阳:(也不能算是碍事……吧?)
向阳:(不……也许真的……挺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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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在前面向阳完全没用,碍事,烦人,滚到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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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也不用说到那个份上吧……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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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判定】
【日笠向阳 点数6,成功。】
【黑部佑嘉 点数8,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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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对 黑部佑嘉 的恋心 ●●○○】
【黑部佑嘉 对 日笠向阳 依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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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都消失了,守墓人的小屋也崩塌了,这个墓园又一次恢复到了寂静中,雾还存在着,但是因为手里油灯发出的亮光,你们已经可以看见远处的东西了。
不远处你们似乎看见了围栏一样的东西,自己看的话这个墓园的边界似乎都是被这些围栏包围着的样子,而唯一没有被围栏封住的像是出口的地方,正在他们站着的这条路的前方,一直延伸出去……
不知为何你们都觉得……那个方向是唯一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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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言语,你们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了,毕竟那是唯一的出口,也是你们唯一的方向。和之前一样的,你走在前面,而你后一步的地方黑部佑嘉跟着,前进,前进,明明不是很长的距离却显得十分漫长。
顺着一本道向前走着,身边出了墓碑和雾霾只有那些枯木,站立在枯木上的食腐的鸟零零散散的看着你们,周围安静的只剩你们的脚步声。手里油灯的光芒摇摇晃晃的,不算明亮的光却给你们指引着方向。
穿过小小的枯木林,你们终于看见了小路的尽头,围栏的终点了。你提起发出光亮油灯,试图看清围栏的另一边,墓地外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的。但是外面的世界的雾似乎更重了,隔着这层雾你什么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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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看不清楚,前面的到底是希望还是绝望,你都不清楚。
但是转过头看到的枯木林,荒废的墓园都一片黑暗,你知道——只能前进了,没错,只能前进了。
这个时候一直跟在你身后的黑部佑嘉有了动作,他只是像之前一样,拽住了你的衣角而已。你回过头看他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没有看着你,而是直视着完全不知道会有什么出现的前方,墓园之外的世界。
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做出其他事,也没有对你说任何一句话,但是……没错,光是他能呆在你的身边,让你不是一个人这件事……已经给你了莫大的勇气了。
没错,他也是清楚的,你们除了前进已经没有退路了,与其像其他活死物甚至尸体那样慢慢的腐烂消失,在这个已经结束掉的世界唯一存活下去的办法只有一个——前进,挣扎,战斗——然后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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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没错,已经只能前进了。)
向阳:“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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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依然没有回话,但是你们却同时踏出了脚步,朝着那围栏外面,墓园外面的世界走去。手中油灯的光芒摇摇晃晃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掉一般,比起外面的雾真的只是一点点微弱的光,但是你们却把这点光当作唯一的路标——踏上了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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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墓园的住民•End——
【第二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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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气值增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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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对 日笠向阳 的依存 ●●●○】
【日笠向阳 对 黑部佑嘉 的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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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对 黑部佑嘉 的恋心,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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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内心深处都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狂躁,那莫名的感情就像是要侵蚀你们的心一样,想要破坏你们的理智一样,渐渐地你们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逐渐失去自我的人偶顶多也只是性能优秀的怪物。
你们拒绝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感情这种东西在存在的那一刻起就不是那么轻松就能被压制下来的,名为“疯狂”的感情会一直破坏着你们的心,直到你们完全坏掉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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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你的视线似乎已经被一直站在前卫不顾伤口战斗而变得伤痕累累的他所吸引住,他那几乎半坏的躯体和流淌的血液刺痛着你的双眼,扭曲着你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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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啊咧?为什么佑嘉你会伤成这样?为什么会留那么多血为什么为什么……”
日笠向阳:“啊啊……是我的错是我的啊都怪我没办法站在都因为我太没用了都是我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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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向阳?”
日笠向阳:“但是别讨厌我啊求求你别讨厌我,我会杀掉它们的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伤害到你的一切一切我都会好好杀掉!”
黑部佑嘉:“等等……你……”
你手中的枪不知道什么掉落在地上,你握住自己的手腕,完全没有注意力度的把我,鲜血一下子从你的指缝之间飞溅出来,而被狂气扭曲了心的你完全没有之一,只是一味的颤抖着,然后渐渐地你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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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喂……你的手……”
日笠向阳:“呐呐,把你伤成是谁?把你的手你的脚你的身体弄成这样的到底是谁啊——”
日笠向阳:“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对不起呐问了超级愚蠢的问题……是那些家伙吧?是它们伤害到你了吗不可原谅啊……绝对不可原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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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捡起了掉落在地面上的武器,带着平时的你绝对不会做出的笑容,将枪口对准了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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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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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向阳你很碍事,给我呆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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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对 变种蜻蜓B 宣言 肉觸之鞭(-3)】
【技能 狂鬼 肉体攻击判定值+1】
【点数3+1=4 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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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空中的大型食肉昆虫甩出了长鞭,但是可能是因为你的同伴刚才那异常的表现让你感到烦躁不安,你的攻击意外的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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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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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对 变种蜻蜓B 宣言 反物质步枪(-4)。】
【技能 冷静 效果行动修正值+1】
【技能 摇篮曲 效果攻击修正值-1,消费-1】
【技能 魔弹 效果射击攻击最大射程+1】
【消耗3,点数5,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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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黑部佑嘉:“…………”
你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黑部佑嘉在你的炮击打偏了以后看了你一眼然后迅速移开了视线继续专心对付敌人,但仅仅是那一眼你还是准确认出了那类似于“鄙视”“这人真没用”的意思。
日笠向阳:“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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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鸟C 对 黑部佑嘉 宣言 尖喙啄擊(-2)】
【点数1,大失败】
【尸鸟C 部件 尖喙啄擊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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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鸟D 不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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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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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B 对 黑部佑嘉 宣言巨顎(-2)】
【点数6,成功。】
【黑部佑嘉 部件 手腕,毒刺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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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A 不行动(-1)】
【食尸鬼B 不行动(-1)】
【尸鸟C,D 不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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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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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对 变种蜻蜓B 宣言 肉觸之鞭(-3)】
【技能 狂鬼 肉体攻击判定值+1】
【点数9+1=10,成功】
【变种蜻蜓B 宣言 外骨骼 防御1】
【消耗3,伤害1】
【变种蜻蜓B 部件中樞神經 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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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击判定,点数7,成功。】
【伤害1,变种蜻蜓B 部件巨顎 破坏】
【连击判定,点数4,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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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A 不行动(-1)】
【食尸鬼B 不行动(-1)】
【尸鸟C,D 不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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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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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对 变种蜻蜓B 宣言 反物质步枪(-4)。】
【技能 冷静 效果行动修正值+1】
【技能 摇篮曲 效果攻击修正值-1,消费-1】
【技能 魔弹 效果射击攻击最大射程+1】
【消耗3,点数10,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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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B,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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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A 不行动(-1)】
【食尸鬼B 不行动(-1)】
【尸鸟C,D 不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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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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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A 不行动(-1)】
【尸鸟C,D 不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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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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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对 食尸鬼B 宣言肉觸之鞭(-3)】
【技能 狂鬼 肉体攻击判定值+1】
【点数6+1=7,成功。】
【伤害2,食尸鬼B 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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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击判定,点数2 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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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A 不行动(-1)】
【尸鸟C,D 不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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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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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对 尸鸟C 宣言 狙击枪】
【射击攻击1,攻击判定修正值+1】
【技能 冷静 效果行动修正值+1】
【技能 摇篮曲 效果攻击修正值-1,消费-1】
【消费1,伤害1】
【点数5+1=6,成功、】
【尸鸟C 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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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A 不行动(-1)】
【尸鸟D 不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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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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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对 尸鸟D 宣言 狙击枪】
【射击攻击1,攻击判定修正值+1】
【技能 冷静 效果行动修正值+1】
【技能 摇篮曲 效果攻击修正值-1,消费-1】
【消费1,伤害1】
【点数7,成功。】
【尸鸟D 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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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A 不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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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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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对 变种蜻蜓A 宣言 肉觸之鞭(-3)】
【技能 狂鬼 肉体攻击判定值+1】
【点数9+1=10,成功】
【变种蜻蜓A 宣言 外骨骼 防御1】
【消费3,伤害1】
【变种蜻蜓A 部件翅膀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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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击判定,点数7,成功。】
【伤害1,变种蜻蜓A 部件多翅破坏】
【连击判定,点数9,成功。】
【伤害1,变种蜻蜓A 部件脚破坏】
【连击判定,点数2,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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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对 变种蜻蜓A 宣言 反物质步枪(-4)。】
【技能 冷静 效果行动修正值+1】
【技能 摇篮曲 效果攻击修正值-1,消费-1】
【技能 魔弹 效果射击攻击最大射程+1】
【消耗3,点数7,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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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A 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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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
【战斗目标“敌人的完全解体”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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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结果】
【宠爱点:25(恶意点)÷2(参加战斗人偶数量)+2(达成目标获得两点宠爱点)=14(舍去小数点后数字)】
【战斗结束后可恢复基本部件,强化部件。】
【基本部件:25(恶意点)÷4=7(进位)】
【强化部件:25(恶意点)÷8=4(进位)】
【并恢复人偶格子持有的宝物数量的狂气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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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对 黑部佑嘉 恋心 ●●●○】
【黑部佑嘉 对 日笠向阳 依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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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因为部件 拼接製品 修复部件 拼接製品和手腕】
【黑部佑嘉 技能業軀 修复部件 肠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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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修复强化部件 骨枪,毒刺(4-2=2)】
【黑部佑嘉 修复基本部件 肠子,脊椎,下巴,肩膀,脚骨,脚骨修复(7-6=1)。】
【日笠向阳 修复基本部件 手腕(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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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花费10点宠爱点(14-10=4) 增加变异强化值】
【日笠向阳 花费10点宠爱点(14-10=4) 增加改造强化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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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强化值:变异6】
【日笠向阳 强化值:武装5 改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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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获得变异3 部件腐肉翼膜】
【日笠向阳 获得改造1 部件定向音源】
【战斗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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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对面敌人的完全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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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心爱的人偶们,你们的故事第一章的高潮部分终于到来,你们的敌人都是些没有理智没有情感的昆虫和怪鸟,连形态都腐烂掉的食尸鬼,这些东西和你们这样注入了我所有心血的优秀的人偶而言只不过是蝼蚁而已。
但是就算是蝼蚁,也要好好地将它们踩碎才行,毕竟你们知道猎人和猎物只有一线之隔而已。
好了——我心爱的人偶们,战斗吧,厮杀吧,挣扎吧。
毕竟只有活下来的人,有资格看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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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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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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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对 尸鸟A 宣言毒刺(-3)】
【技能“狂鬼”,肉体攻击判定值+1】
【点数9+1=10,成功。】
【伤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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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鸟A 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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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前卫位置的黑部佑嘉冲了上去,他原本还是正常人形状的左手一瞬间变成了尖刺的利爪,光从那颜色上看就可以明白那是含有剧毒的利刺,一瞬间贯穿了飞舞在空中的怪鸟的身体,那个怪鸟悲鸣着坠落在地上,失去了气息。
而他对于死掉的敌人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趣,这只不过是无数敌人的一部分,敌人还剩很多,但是没问题,你的话一定可以把它们全部消灭,毕竟你是比它们要优秀无数倍的怪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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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对 食尸鬼A 宣言 反物质步枪(-4)】
【技能“摇篮曲”的效果,行动判定修行值-1,消费-1】
【技能“冷静”的效果,行动判定修正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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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物质枪判定,点数7,成功。】
【消耗3,伤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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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尸鬼A 部件 強力齒顎,腳骨,腦漿,内脏,扭曲之爪破坏】
【食尸鬼A 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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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不想让那些怪物靠近佑嘉……更别说伤害了。)
向阳:(只要扣下扳机就好……)
向阳:(至少……战斗的方式我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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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起威力甚至可以破坏装甲的步枪,瞄准了敌人,那些摇摇晃晃的怪物在你的眼里就像是静止一样,你扣下扳机,威力可以匹敌小型导弹的子弹轻易地命中了食尸鬼,那怪物的身体的大半被消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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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虫王 宣言 節肢(-3)】
【点数1,大失败】
【埋葬虫王 节肢 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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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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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鸟B 对 黑部佑嘉 宣言 尖喙啄擊(-2)】
【点数2,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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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地面不远的空中盘旋的怪鸟突然尖叫着突袭下来,但是这个动作在你的眼里就像是静止的一样,被轻易地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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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鸟C 对 黑部佑嘉 宣言 尖喙啄擊(-2)】
【点数7,成功】
【连击,点数5,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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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技能異形存在,选择攻击部件肠子。】
【伤害1,黑部佑嘉 肠子 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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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鸟D 宣言 振翅高飛(-2)】
【点数6,成功】
【尸鸟D 从炼狱移动至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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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躲过了第一次的攻击并不意味着能躲过第二次,数量众多的怪鸟纷纷尖叫着俯冲而下,似乎是被你腹部上伤口的血腥味所吸引一样,你的内脏被啄食到一块——
而黑部佑嘉却毫不在意,感受不到疼痛,这点伤之后稍微修补一下就会好掉,完全不是需要担心的伤口。
他只是稍微的往后看了一眼,有几只漏掉的尸鸟朝着后面飞去,目标是呆在后面负责远距离攻击的日笠向阳吧……算了,如果被那种程度的连怪物都称不上的小鸟干掉的话,这种人偶也不过是失败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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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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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A 宣言 翅膀(-2)】
【点数7,成功。】
【变种蜻蜓A 从地狱移动至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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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B 宣言 翅膀(-2)】
【点数8,成功。】
【变种蜻蜓B 从地狱移动至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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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尸鬼B 对 黑部佑嘉 宣言 強力齒顎(-2)】
【部件 扭曲之抓 肉体攻击行动判定+1】
【点数5+1=6,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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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技能異形存在,选择攻击部件拼接製品,肩膀。】
【伤害2,黑部佑嘉 部件拼接製品,肩膀 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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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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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 对 食尸鬼B 宣言 肉触之鞭】
【技能 狂鬼 肉体攻击判定值+1】
【点数6+1=7,成功,伤害2。】
【连击判定,点数6,成功】
【伤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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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击判定 点数6,成功】
【伤害1】
【食尸鬼B部件強力齒顎,內臟,脑浆,脚骨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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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击判定 对象变更为尸鸟B点数5,失败。】
【黑部佑嘉 宣言 手腕(-1)】
【手腕 判定 点数9,成功】
【连击判定,点数5+1=6,成功】
【伤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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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击判定 点数7,成功】
【伤害1+1=2】
【连击判定 点数2,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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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尸鬼B強力齒顎,扭曲之爪,腳骨,腦漿 破坏】
【尸鸟B 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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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扬起了尾巴,那黑色的尾巴就像是化作了黑色的闪电,黑色的利刃,干净利落的斩断了怪物的身体,然后甩掉了沾在尾巴上那些怪物体的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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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对 尸鸟E 宣言 霰弹枪(-2)】
【技能 冷静 效果行动修正值+1】
【技能 摇篮曲 效果攻击修正值-1,消费-1】
【点数8,成功,伤害1】
【爆发判定,点数5,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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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宣告 死亡之手】
【追加 霰弹枪(-2)】。
【技能 冷静 效果行动修正值+1】
【技能 摇篮曲 效果攻击修正值-1,消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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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数9,成功】
【伤害1】
【尸鸟E 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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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虫王 因部件 “常事” 这轮结束前已破坏部件仍然可以使用。】
【埋葬虫王 宣言 節肢(-3)】
【点数10,成功。】
【埋葬虫王 从奈落 移动至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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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鸟C 对 黑部佑嘉 宣言 尖喙啄擊(-2)】
【点数7,成功】
【连击判定,点数5,失败。】
【伤害1】
【黑部佑嘉 部件下巴 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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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鸟D 对日笠向阳 宣言 尖喙啄擊(-2)】
【点数1,大失败 尖喙啄擊 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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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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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A 对 黑部佑嘉 宣言 巨顎(-2)】
【点数8,成功。】
【伤害2】
【黑部佑嘉 部件 拳头,脚骨 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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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B 对 黑部佑嘉 宣言 巨顎(-2)】
【点数5,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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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尸鬼B 不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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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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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对 埋葬虫王 宣言 反物质步枪(-4)。】
【技能 冷静 效果行动修正值+1】
【技能 摇篮曲 效果攻击修正值-1,消费-1】
【点数10,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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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虫王 宣言 部件強化外骨骼(-1)】
【防御2】
【伤害3,消费3。】
【埋葬虫王 部件血盆大口,內臟,衝鋒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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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笠向阳 宣言 死亡之手,将 反物质步枪 追加使用(-4)。】
【技能 冷静 效果行动修正值+1】
【技能 摇篮曲 效果攻击修正值-1,消费-1】
【点数8,成功,伤害5】
【埋葬虫王 部件强化外骨骼,中樞神經,黏液團破坏,常時飢餓,巨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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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物质步枪作为危险品,在攻击性上可以打穿装甲车的存在,一般来说,即使是不法军火交易里都很难见到的家伙……而现在,你正持着它,几乎不怎么需要用心去瞄准,只要是扣动扳机,大口径的子弹就会贯穿覆盖着难以剖开的甲质的恶心大虫。
刚才冲过来想要扰乱你的动作的大鸟已经被你用两发霰弹枪的子弹近距离解决了,它连对你造成伤害都没有来得及就完全解体了。你在战斗中超脱寻常的冷静,完全没有在探索过程中的温吞与墨迹了,不急不缓的扣下扳机,枪械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形成了充满硝烟味的摇篮曲。
——不愧是优秀的人偶啊,无论什么时候,战斗都绝对不是不擅长的那一项……这样说的话,对于你而言绝对不算是夸奖吧?
你注视着整个战场,黑部佑嘉正顶在最前面,不顾自身的安危只是肆意的发挥着他的破坏欲,一个又一个的部件被破坏了,对方的样子已经称不上美丽了,狰狞的身影映在你的眼中。
你缓缓的叹出一口气。
·
向阳:(……果然,这样,不行啊。)
向阳:(不想再看到你被破坏的样子了。)
向阳:(要快点结束才行……如果不快点结束的话……)
·
你这么想着,架起反物质步枪,抚摸着它漆黑、冰冷的身躯,下一秒,子弹呼啸着从枪管里夺步而出的声音震动了你的耳膜,没等着枪管冷却下来,你行云流水的再次开枪,子弹没入虫子的身躯,粘稠的酸液从中溢出,如同炸裂开来的腐烂果实一样。
也许你不是杀敌最多的那个人,但你的每个行动无一没有给敌人造成严重的创伤,你是名副其实的——
炮台。
·
向阳:(这种事都做不到的我,一定会被讨厌的吧!)
向阳:(所以……绝对不行……!)
·
【食尸鬼B 不行动(-1)】
·
【尸鸟C 对 黑部佑嘉 宣言 尖喙啄擊(-2)】
【点数4,失败】
·
【尸鸟D 不行动(-1)】
·
·
【行动值4】
·
·
【变种蜻蜓A 对 黑部佑嘉 宣言 巨顎(-2)】
【点数8,成功。】
【伤害2】
【黑部佑嘉 部件 足,脊椎 破坏】
·
【变种蜻蜓A 对 黑部佑嘉 宣言 巨顎(-2)】
【点数7,成功。】
【伤害2】
【黑部佑嘉 部件 脚骨,骨枪 破坏】
·
【食尸鬼B 不行动(-1)】
【尸鸟D 不行动(-1)】
·
·
【行动值3】
·
·
身为前卫的你伤害还挺沉重,身体有接近一半的零件都已经损坏,没办法活动了,但是没事的,只是这一点伤害还远远无法杀死你,无论自己被破坏成什么样子,无论是缺少了手还是缺少了脚,就算脑浆流尽了,你也会继续活动。
直到,你被完全的破坏掉,或者你完全的把眼前的敌人消灭殆尽为止——你都不会停下来。
毕竟,你就是这么被制造出来的。
黑部佑嘉:“啊…………你们……碍事……”
你又一次的动了起来,万幸的是,虽然身体被破坏的很严重,但是你身为你武器的身体的一部分还完好无所,双眼也还能锁定目标,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了,只要还能活动,还能看见敌人……你就能,杀戮,破坏,将它们解体!!
·
【黑部佑嘉 对 变种蜻蜓A 宣言 肉觸之鞭(-3)】
【技能 狂鬼 肉体攻击判定值+1】
【点数10+1=11,大成功】
【消费3,伤害3】
·
【变种蜻蜓A 宣言 外骨骼 防御1】
【伤害2,变种蜻蜓A部件多翅,巨顎破坏】
【连击判定,点数6,成功,伤害1】
【改变目标,埋葬虫王】
【埋葬虫王 宣言 強化外骨骼(-1)】
【点数,防御2,伤害0】
·
【连击判定,点数10,成功,伤害1】
【埋葬虫王 部件常事 破坏】
【连击判定,点数7,成功,伤害1】
【埋葬虫王 部件眼球 破坏】
·
【埋葬虫王,解体。】
·
【连击判定,点数6,成功,伤害1】
【改变目标,变种蜻蜓B】
【变种蜻蜓B 宣言 外骨骼 防御1,伤害0】
【连击判定,点数3,失败】
·
宛如狂风一般,你的攻击切割着,撕裂着怪物的身体,你的武器终于完全成为了你身体的一部分,听从着你的指示,就像是齿轮完全嵌合在了一起,机器终于可以完成最快速的运转一样。
最后的一击贯穿了那躯体庞大的蛆虫的眼睛,绿色粘稠的汁液四溅飞起,强酸的体液没办法伤害到你一丝一毫,反倒是蛆虫身边那无数的虫子无法忍受这强酸,发出尖叫,渐渐死去。
身边的怪物还有不少,但是大部分都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你刻意的瞄准着它们的弱点,破坏它们的爪子和下颚,这样的话,就算还能动,它们也只不过是一堆烂肉,没有任何影响……接下来只要,慢慢的,一个一个的解体就是了。
你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即使伤口处鲜血淋漓你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用眼睛,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
【尸鸟C 对 黑部佑嘉 宣言 尖喙啄擊(-2)】
【点数4,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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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尸鬼B 不行动(-1)】
【尸鸟D 不行动(-1)】
·
·
【行动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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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B 对 黑部佑嘉 宣言 巨顎(-2)】
【点数2,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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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A 不行动(-1)】
【食尸鬼B 不行动(-1)】
【尸鸟D 不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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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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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蜻蜓A 不行动(-1)】
【食尸鬼B 不行动(-1)】
【尸鸟D 不行动(-1)】
向阳:“…………!”
红色突然如同潮水般退去了,你的视野回到了现实,你仍然站在灰蒙蒙的墓地中,你的眼前根本没有什么花园,你能看到的是只有枯木,那些枯萎树木的样子就像是张牙舞爪的野兽一般,以及你们目标的小木屋现在已经近在咫尺了。
你连续甩了下头,睁开眼——看到的还是墓地,枯木和木屋。你忍不住松了口气,刚才那些在你脑海中会想的画面渐渐的有些支离破碎,你能记得的东西多少变得有些暧昧,但是最后那心脏被掏出时的感觉和最后所看到的那红色的眼睛依然让你有些心有余悸。
………………红色的……眼睛?
向阳:“……诶?啊……”
·
向阳:(刚才……是我的记忆……吗?)
向阳:(我……被谁杀死了……然后还有……)
向阳:(花园……还有一个人……想不起来。)
向阳:(……不是什么好事啊。)
·
你感觉你身后的人又在拽你的衣服了,你转过头对上的是一双红色眼瞳……和回忆中的那双眼睛……一样的红色。
黑部佑嘉:“你很奇怪?”
·
向阳:“红色的……”
有一瞬间你感到了怀念和本能的害怕这两种情感的冲突,你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可是很快就平定了下来。
黑部佑嘉:“???”
向阳:“……”
·
对了,黑部佑嘉的眼睛确实,也是红色的呢,暗沉的红色,宛如即将凝固的血。
但是……
向阳:“没什么,只是稍微走了一下神。”
你勉强笑了一下。
向阳:“谢谢黑部桑的关心……”
·
平复下来的你把视线转向了你们的目的地,一个小小的木屋,和想象中的一样不大不小估计刚好够一个人住,没有想象中的破败至少没有哪里崩塌,木屋的小门虚掩着,似乎是在邀请他们进去一般。
木屋的外面似乎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那些形状怪异的枯萎的树木,你看着那些树木的阴影就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眼下你们能做的只有进去调查木屋里面了。
走上木屋的楼梯,脚下的木头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看起来似乎十分不安全,不过看起来还能承受他们两个人的重量。
木屋并没有上锁,上面积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你有些犹豫但还是推开了那木门。
木屋的里面比想象中的要黑,是因为没有窗子的关系吗?
【日笠向阳 判定眼球,点数7+1=8,成功。】
【黑部佑嘉 判定眼球,点数3,失败。】
·
身为人偶的你有着卓越的适应能力,你的眼球很快的适应了这片黑暗,倒是一直跟在你身后的人似乎还没能适应这黑暗,一下子抓住了你的衣服,一转过头,就看见他在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
但是这样的状况也只持续了一会儿,和你一样是人偶的黑部佑嘉也适应了这片黑暗,他突然把视线集中到了一个地方,然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似乎觉得一直抓着你衣服的那只手似乎僵硬了一下。
你也朝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黑暗的木屋的东西不多,一个桌子,书架和堆放在角落的杂物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些东西似乎都非常陈旧了,上面全是灰尘,角落的地方还看得到蜘蛛网。
而桌子旁边的椅子有什么东西,那个形状就像是人的形状一样——不,确实是人的形状,只是这个“人”已经失去了血肉,现在你们眼前这位坐在椅子上的“人”只剩下了白骨,一副非常完整的骨架坐在椅子上。
·
仔细看,这个房间的“居民”并不只是他一个,你们注意到了,你们头顶的天花板上似乎也有什么东西悬挂了下来,那是和椅子上坐着的“人”一样的白骨,无数白骨的身躯悬挂下来,有的十分完整,有的只剩下了一截手骨,这些完整或是不完整的白骨挤满了整个天花板。而这个狭小的房屋的天花板就像是用骨头堆积而成的小城堡一样。
·
【狂气值判定,点数4,失败。】
【日笠向阳 对 黑部佑嘉 恋心,●●●●。】
【日笠向阳 对 黑部佑嘉 恋心,绝赞发狂★】
·
【狂气值判定,点数6,成功。】
【黑部佑嘉 对 日笠向阳 依存,●●○○。】
·
向阳:“……咦……啊……”
向阳:“这是……什么……?”
·
你已经完全被眼前这幅噩梦中才会出现的超脱现实的场景震慑住了,被恐惧所扼住了喉咙,无意识发出每个音节都如同是被硬生生的挤出来一般无比干涩,你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寂静中只有你自己的心跳声逐渐淹没你的听觉。
这是什么啊……这些到底是什么啊……!是噩梦吗?如果是噩梦的话那么才合理吧,所以现在的自己……一定是在做噩梦吧!
你这么混乱的思考着,竭尽全力给自己寻找冷静下来的借口,即使闭上眼,再睁开看到的也是阴惨的白色城堡……为什么?为什么不醒来呢?自己为什么不肯从这个糟糕的梦里醒来呢?
这时,如同说好了一样,你转头看向身边的黑部佑嘉。
·
向阳:(……对了。)
向阳:(是因为不想离开你的原因吗……?)
向阳:(除了这个原因以外,没有别的理由了。)
向阳:(因为我……好像真的很喜欢你的样子……)
向阳:(为什么呢……原因……已经不想去思考了……)
·
·
黑部佑嘉:“……向阳?”
察觉到了你的异常,黑部佑嘉第一次叫了你的名字,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松开了抓着你衣服的手。他察觉到了你的异常,但他还是放弃了后退远离你,而是那对红色的瞳孔注视着你,你仍然不知道那双眼睛里到底有什么感情,是担心?还是别的什么?或者是什么都没有?
黑部佑嘉:“你怎么了?”
·
向阳:“……”
·
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回答呢?
自认为看穿事情的真相的你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虽然思绪还是如同毛线团一样纠缠得一团糟,但是作出反应还是绰绰有余的。
向阳:“……我没事哟,佑嘉。”
你非常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好像是要安慰黑部佑嘉一样的笑容,温柔又体贴,这和你的本人性格类似……然而在这样的环境里未免有些诡异了。
就连称呼也私自改掉了。
·
向阳:“毕竟……这是噩梦吧。”
你笃定的说着,将一直攥着的双拳摊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被指甲撕裂虎口、划破经脉、完全变得血肉模糊的双手。
向阳:“因为,完全不痛啊。”
·
黑部佑嘉:“你说……噩梦?”
黑部佑嘉:“……不痛?”
他对你的话做出了超出你预想的反应,红色眼睛的少年似乎对你刚才所说的话表现出了异常的感情,是厌恶,还有不能理解。他的瞳孔皱缩,看着你,一瞬间你以为那双眼睛成为了漩涡,混沌的漩涡,把什么都吞噬掉了。
黑部佑嘉:“不痛……和噩梦有什么关系?”
·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一切都会结束的一定一切都会结束的。】
【这些都是噩梦所以没事的因为是噩梦所以一定会结束的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对吧对吧?】
·
黑部佑嘉:“不对……不对……”
什么噩梦啊什么一切都会结束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和谁对自己所诉说着诅咒一样的话语刺痛着他的神经,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思考那一闪而过的就像是记忆一样的东西,突然他扬起作为自己身体一部分的长鞭,你甩了过来。
那长鞭一样的尾巴打在了你的手上,原本就血肉模糊的双手被这么一抽直接就报废了,虽然依然感受不到痛苦,但是你却清楚地知道攻击你的黑部佑嘉——似乎非常的生气。
·
黑部佑嘉:“你在说什么啊,你是——笨蛋吗。”
黑部佑嘉:“你很烦,很烦很烦——向阳很烦啊。”
为什么会这样的抗拒,为什么会这样厌恶,这一定和他消失的记忆有着什么不可忽略的关系,但是现在完全没有记忆的他只是从本能上抗拒着你说的话,就像是哪里被刺痛了一样,就像是被伤害到了一样。
·
很烦很烦很烦——为什么你会说出这种话,很烦啊,闭嘴啊——
连你都说出这种话的话,那我——我——
·
为什么他会做这种事,说那种话呢……是因为自己做错什么了吧。
……好痛苦,好痛苦。
明明是人偶,明明不该有痛觉的,但是心脏“嘭嘭”的激烈跳动着,痛楚的错觉从那里不断的涌出。好痛苦啊……一半期待,一半失望,有一些迟疑,又有一些青涩……真的是非常让人痛苦的感情啊。
·
向阳:“……不……”
·
黑部佑嘉的话太过于让你动摇了,相比之下,被破坏掉的手都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你被他的突然爆发斥责得低落起来了,如同被训斥的小孩子一样,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心里,发酵成酸涩的痛楚,从嘴里冒出的,只有呻吟一样低声的辩解。
·
向阳:“我……不知道……”
向阳:“我不知道啊……?”
·
黑影一下子从你面前闪过,刚刚破坏掉你的拳头的尾巴这次袭向了那坐在椅子上的白骨,脆弱的骨架一瞬间就变成了碎片,零零散散的掉落在了地面上。而黑部佑嘉似乎还不打算停手,那黑色的长鞭接下来袭击的目标是那些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尸骨们,白色的尸骨被逐个打落在了地上,就像是下起了白色的雨一样,白色的尸骨的城堡开始崩溃了。
黑部佑嘉:“噩梦……醒了吗?”
少年看着你,他的眼睛毫不掩饰的直视着你,似乎是想打破你的幻想一样,像是想把你从噩梦中拉出来一样。
日笠向阳:“…………”
黑部佑嘉:“不会醒的对吧……因为这里是现实啊。”
·
【日笠向阳 部件 拳头,破坏】
·
即使拳头被破坏了,即使感受不到痛觉,即使尸骨的城堡被毁掉,你也没有醒来的迹象,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应该是清楚地——噩梦是不会醒过来的,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身处在噩梦之中,你所在的是真真实实的现实,没有一点虚假的现实。
而他——黑部佑嘉把尸骨的城堡破坏了,只是想单纯的发泄不满,还是为了把这里是现实这件事确实的告诉你,无论理由是什么,因为眼前这可怕的场景的崩溃破碎,你的理智也逐渐的开始恢复了。
·
噩梦……?不……
……即使再怎么不想正视,但是也不想成为懦弱到不敢担当现实的人。
你渐渐的冷静下来,闭了闭眼,然后正视着黑部佑嘉的不满。
向阳:“……”
向阳:“对不起……思绪稍微有点混乱。”
向阳:“给佑嘉你添了麻烦呢……”
说着你别开头去,再次看向那堆已经被破坏的骨头架子,在慢慢飘落的白灰粉尘里苦笑了一下。
向阳:“对不起。”
·
【对话判定。】
【日笠向阳,点数4,失败。】
【黑部佑嘉,点数10,成功。】
·
【黑部佑嘉 对 日笠向阳 的依存,●○○○。】
·
冷静了一些之后你们终于可以开始重新观察这个房间了,除了那些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白骨外,房间里的东西确实很少,书桌,书架还有一些杂物,以及一个小小的柜子。
这已经是……除了调查之外找不到其他的方法了,就在你犹豫着的时候你身旁的黑部佑嘉已经先走到了书桌前,上面似乎摆着一个像是日记本的东西,他拿起来就翻开看,完全没有考虑那倒在地面上的疑似日记主人的白骨的心情。
他完全没有搭理你的意思,他背后的那条长鞭样的尾巴不间断的抽打着地面,抽打着白骨——你立刻明白了现在他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
向阳:(现在……感觉还是不要靠近他比较好,大概会被抽……)
·
你看着对方灵活并且确实有力的尾巴,又看了看自己已经完全报废掉的手,虽然身为人偶有着即使完全解体也不会感受到痛的自觉,但是从视觉上来说受着伤也不是什么好事……感觉挺吓人的。
你咽了咽口水,有点生硬的移开视线,尽管冷静下来了,但之前佑嘉说的“你很烦”这句话还是深深的影响到了你……当然冷静下来的你只是稍微想了一下破坏自己的声带这种荒谬不实际的事情而已,最终的表现体现为此时默不作声的走到一旁的书架边上,这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堆放着的东西——你打算着手从这里开始调查。
书架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丝,很脏,不知道这个地方存在多久了……你勉强翻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资料,虽然大部分都看不懂,但你还是认出了那是关于死灵技术的研究资料,其中有不少图片资料被摸成了黑色,相关的资料也同样被抹掉了。
·
向阳:(死灵技术……)
向阳:(啊,都是一些专业术语……根本就看不懂……)
向阳:(不过死灵技术的话,应该就是制作我们这些活死人的技术吧……)
向阳:(……这里是死灵法师的居住地吗?现在……感觉也不像是有人会在这种地方的样子。)
向阳:(待会和佑嘉说一声好了。)
·
你瞥了一眼露了个侧脸给你的黑部佑嘉,他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你能从他面上细微的表情看出来他现在糟糕的心情。
·
向阳:(……还是暂时别烦他的比较好。)
·
随后在杂物堆中你找到了一把钥匙,你稍微试了一下,钥匙可以打开柜子,在里面除了一些已经腐朽掉的杂物以外,只有一盏煤油灯看起来有点用处。
灯里面没有烛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发出淡淡光亮的宝石……不,比起说是宝石,不如说是被能发光的黏菌覆盖的石子,仔细看还是挺恶心的。
·
向阳:(这个好像有点用处……)
向阳:(带走……吧?)
·
在日笠向阳去调查书架那边的时候,黑部佑嘉已经拿着那本日记本翻了几页,已经知道的是,住在这里的人可能是墓地的守墓人,至少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内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被日记上那些根本和自己无关的日常弄得莫名有些心烦的黑部佑嘉加快了翻页的动作。
然后翻到某一页的时候上面突然没有了内容,之后连续翻了五页都是那样,而翻开第六页后——
·
【■■年■■月■■日】
·
这里已经完了,终于这一天也到来了。
已经完了已经完了已经完了已经完了——
·
【■■年■■月■■日】
·
今天突然见到了■■,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见真的长大了许多。可是■■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说有事情要对我说,到底是什么事?
反正也决定要离开了,就在这之前去见见■■吧。
·
之后又有许多页没有留下任何笔记,再一次看到日记内容的时候,黑部佑嘉注意到日记主人的字迹微妙的有些歪曲……是在颤抖?
·
【■■年■■月■■日】
·
我做的事对的吗?不不不一定是错的吧一定是这样的!
好可怕好可怕做这种事情一定不会被神原谅吧!?
不行不行不行这都是■■拜托的!■■说过这样做就可以拯救更多人!!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没有错……所以拜托了原谅我吧。
·
【■■年■■月■■日】
·
今天■■也来了,笑着把“它们”都拿走了,奇怪那孩子以前会这么笑吗?
走之前■■对我说——“明天也拜托你了。”
好可怕,拒绝的话一定会被杀死。
·
【■■年■■月■■日】
·
■■一定已经扭曲了,从见面的时候我就应该察觉到了才对!!
因为——因为——■■做出了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那种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定要逃掉才行一定要逃掉才行做出那种怪物的■■一定已经哪里不正常了一定已经扭曲掉了!!!!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必须逃掉从■■身边逃掉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
日记中频繁出现的被涂黑的部分似乎是谁的名字,但是那些部分都被涂黑无法看出来,但是黑部佑嘉已经察觉到这个日记的主人似乎参与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然后现在想要逃掉——而他翻到下一页的时候,红色歪曲渗透着铁锈味的字一个个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
【已经逃不掉了】
·
黑部佑嘉:“…………”
这几个红色扭曲成一团的字明显是用血写出来,红色的红色的,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剩下的只有恐惧和绝望。拿着日记的手指本能的颤抖了一下,但是下一秒还是继续往下翻了下去。
后面的字都是红色的,红色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几乎沾满了整个日记整个视网膜。
·
【■■根本不是什么怪物!!!■■是恶魔是恶魔啊!!!】
【住手住手住手求求你住手已经不会在逃走了我会继续工作的所以求求你住手吧!!
【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已经不行了我要崩溃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
【救救我】
·
【狂气值判定,修正值-1,点数10-1=9,成功。】
·
最后的一页,红色血沾满了整张纸,一开始没有注意到,日记后面的封壳其实也沾满了红色的血迹,明明感觉日记本是那么的陈旧,但是这些血迹确实鲜红的就像是刚刚淋上去的一样——
黑部佑嘉翻回前一页,看着日记的主人最后写的【救救我】这三个字,毫无疑问这日记的主人一定已经死了,他又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白骨……估计这幅骨架就是这日记的主人,墓园的守墓人吧。
去协助某个人去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中途知道了那某个人做的事情是很可怕的事情,但是已经没办法逃走了……最后落得的结局也只是悲惨的死亡而已。
·
黑部佑嘉:“…………”
长鞭的触手将地上的头骨卷起,然后慢慢收缩,脆弱的头骨渐渐被挤压成碎片,骨头的碎片掉落在地板上,和其他的骨骸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哪个是哪个。
而他——黑部佑嘉看着这自己造成的后果,眼中没有一丝波动,没有对日记主人的一点点同情,也没有哪怕一丝的幸灾乐祸。绞碎那脆弱的头骨,看着它粉碎,这一行为就像是在确认自己确实是个无感情产物一样。
毕竟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嘛,不认识的人遭遇了怎样悲惨的事情,落得了个怎样凄惨的下场,这一切不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没错——没错——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黑部佑嘉,在制作你的我可没有想要加入一点多余无用的感情啊——你只要一直这样就好了,看着自己眼前的东西就好了,其他人其他事怎么样的无所谓,根本不必为和自己无关自己不关心的事物注入感情和视线。
·
毕竟你是无感情的产物,人偶的结晶,完美的作品。
简单的来说——就是【怪物】啊。
·
——你被什么响声吸引了注意力,转过头后就看见黑部佑嘉似乎弄烂了倒在地上的骨架的头骨,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看完了那个像是日记一样的东西了吧。
向阳:“……佑嘉?”
你暂时放下手边的东西,拎着煤油灯走过去,瞅了瞅黑部佑嘉。
向阳:“怎么了吗?”
你一边这么问着,一边偏过身去想要拿过那本日记。
·
但是你的动作被他完美的躲了过去,躲过你想要拿到日记本的手,黑部佑嘉似乎瞪了你一眼。
黑部佑嘉:“这个是日记,守墓人的日记。”
向阳:“守墓人……?”
·
你呆了一霎,视线向下,看着地上破碎的白骨,明白了什么。
向阳:“啊,我知道了……”
向阳:(虽然这么多白骨肯定不止是守墓人的……这里发生了什么?)
向阳:(感觉真糟。)
·
你这么想着,然后岔开话题。
·
向阳:“我发现了一些有关死灵技术的资料……不过不太能看了。”
向阳:(能看到的部分都是看不太懂的东西……)
向阳:“然后还有这个。”
·
你把手抬起来,向黑部佑嘉示意你找到的东西除了资料以外还有这个煤油灯。
·
向阳:“虽然我们即使在黑暗里也能看见……但是怎么说呢……”
向阳:“……感觉,会派上用场。”
向阳:“当然只是我的个人感觉啦!”
·
你并没有注意到你在拿出油灯和资料的时候语气莫名的有些上扬和更多的期待,到底为什么感到高兴,为什么感到期待……啊啊,那个原因一定是因为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吧,如果能帮上他的忙,只要他的眼睛能一直看着自己的话……
本来以为已经褪去的狂气之毒仿佛根本就没有消失一般,缠绕在你的身边。
但是,下一刻就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
黑部佑嘉:“这样啊,那走吧。”
·
……冷静,至少你现在还是挺冷静的,只是落差感让你不免有些失望,不过比起被对方讨厌,其他的都是一些小事而已。
向阳:“嗯……好的。”
·
在旁人的视角来看,你不过只是楞了一下,就继续挂着若无其事的笑容问道。
·
向阳:“但是佑嘉想去哪里呢?”
向阳:“我都没有异议噢。”
·
黑部佑嘉:“…………离开这里,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向阳:“说得也是呢……”
向阳:“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黑部佑嘉:“不知道。”
·
不知道,不可能知道。这是当你们从这个已经结束了的世界里醒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没有记忆,没有过去,甚至连目的地都暧昧不清的你们所知道的事情根本没有多少。就算现在还没事,但是以后呢?更远的将来呢?
这里是已经结束了的世界,这是希望不再存在的世界。外面有的只是变异的昆虫,舞动的植物兵器,不会有人类,不会有将来,不会有希望——
但即使这样你也偷偷在心里的庆幸这——太好了,自己不是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醒过来的。
有一个人也好,只要自己不是一个人的话……那自己好像还有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一点点的勇气。
没错——只要他还在的话。
·
向阳:“嗯……确实也没有目标啊。”
向阳:“我是指在我们都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
·
说到这里,你突然意识到事实不是这样的——没错,你明明有记着什么……就在刚才、不久前,你记起了那片已经腐朽的花园。
·
向阳:“……不。”
向阳:“我好像有想起什么……有点在意……”
向阳:“但是……”
向阳:(最后那个……是什么情况啊。)
·
向阳:(还是出去之后再说吧。)
向阳:“这个先放一边,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
黑部佑嘉:“恩。”
赞同了你的意见,你们准备先离开这个让你们感觉不好受的房间,手里拿着散发着淡淡光辉的油灯,你们准备离开了。
黑部佑嘉:“…………”
而刚走出一步,黑部佑嘉又停下了脚步。
向阳:“……怎么了?”
·
黑部佑嘉:“走前面。”
向阳:“唉?”
黑部佑嘉:“你走前面。”
向阳:“……前面?”
黑部佑嘉:“向阳—走—前—面—”
重复道第三遍的时候他表现出了非常明显的不耐烦,红色的眼睛一边瞪着你一边立起了背后的尾巴……你完全不怀疑如果自己不照做下一秒肯定会被攻击……
向阳:“我,我知道了!我走前面就是了!”
·
莫名其妙的你走在了前面,你思考着黑部佑嘉提出这个要求的理由,如果是因为警戒的话,你们相邻的距离未免也太近了,大概是两个人中谁做出点什么动作另一方都会察觉到的距离
向阳:(说起来真的……好近呢……唉唉唉是啊是啊好近!)
你突然一下子高兴了起来,虽然完全是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你确实感到很高兴,感到很满足。
……作为人偶,真的是没出息啊。
·
【对话判定,日笠向阳修正值+1】
【日笠向阳,点数5+1=6,成功】
【黑部佑嘉,点数3,失败】
·
【日笠向阳 对 黑部佑嘉 的恋心,●●●○】
·
走出了木屋后你的手中的油灯一下子就派上了用场,里面那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黏菌就像是把包围着四周的雾霾都驱散了一般,视野一下子几遍的清晰了许多,虽然很远的地方还看不清楚,但是已经可以看清楚墓地周围的大部分的情景。
既然视野变得清晰的话,也许就可以找到离开这里的路。你们这么想着然后走出了木屋,再一次踏在了这片墓地的荒地上。
·
向阳:“……好像真的起作用了。”
你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煤油灯。
向阳:“比刚才那种视野范围……好多了呢。”
·
黑部佑嘉:“……走吧。”
向阳:“恩。”
·
突然,你们脚下的地面开始颤抖,就像是地震一样,不过如果说是地震的话未免离自己太过接近了。你们听到了什么东西崩塌的声音,转过头,身后的木屋开始崩塌,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木屋突然变得不堪一击。
不——你们注意到了,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你们的本能开始叫嚣着离开,后退几步的时间里,守墓人的屋子彻底的崩塌,但是并不是因为震动而倒塌的。有什么东西从木屋的下方冲了出来,然后从里面把屋子给破坏了。
·
沙沙——沙沙——
耳边开始回想起什么东西的声音,就像是昆虫拍动翅膀的声响,还有什么东西蠕动的声音。之后黑压压的一片黑云从崩塌的木屋中飞了出来,那是无数的昆虫和飞舞在空中啄食着尸体的鸟。
而后面还有更大的东西——巨大的什么东西从土地中,从木屋的废墟中爬了出来,那个样子就像是什么蠕动的驱虫,巨大的身躯形成的巨大阴影几乎淹没了你们,巨大的驱虫挪动着笨重的身躯,而它的口器中正在喷吐着像是卵一样的东西,而从卵里孵化出来的,就是那些黑色的虫子。
·
眼前的景象冲击着你们的实现,盯上你们的是完全没有理智的怪物,昆虫和啄食尸体的怪鸟,以及源源不断从墓地中冒出来的食尸鬼,不用怀疑——这些食尸鬼想必是曾经在这里被当做实验品而制成的东西吧。
但无论这些东西是什么,从哪里来的,你们能够准确并且肯定的事情只有——这些家伙,把你们当做了食物。没有理智的昆虫,失去情感的食尸鬼,啄食尸体的怪鸟无一例外的把视线放在你们身上,它们只是遵从着仅剩下一丁点的本能——要把你们,啃食干净。
·
【狂气值判定】
【日笠向阳 点数9 成功】
【黑部佑嘉 点数1 大失败】
·
【日笠向阳 对 黑部佑嘉 的恋心 ●●●○】
【黑部佑嘉 对 日笠向阳 的依存 ●●○○】
·
向阳:“……呜?!”
·
这种猛烈危机感与铺天盖地袭来的怪物们一起压来,说没受到惊吓没觉得可怕……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你面对危机和死亡时,反而冷静的更加快速了,你的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驱动着你的手去触碰你身上携带的枪械……没错,已经没有轻松逃掉的可能了,这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了。
你慢自己的身体记忆一拍的反应过来,稍微一犹豫就沉下心来,这时候你也没有忘记注意黑部佑嘉的情况,你转头向身后看去。
·
而你身后的黑部佑嘉却好像没能像你一样完全冷静下来,他像是感受到恐惧一样的反射性的保护着自己的身体,但是这反应却太过激烈,他的双手撕裂了自己的身体,好像连内脏也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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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件 肠子 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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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
向阳;“佑嘉?!没事吧……?!”
向阳:“先、先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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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到一般话就停下来了,因为你意识到了,黑部佑嘉他虽然连自己的内脏都弄坏,但是他的眼睛里你看不到一点恐惧的情绪,他并没有对眼前的敌人感到一丁点的恐惧害怕。
害怕吗?高兴吧?兴奋吗?以上全部的感情他都不具备,他只不过是想要破坏而已,敌人就在眼前了,没有感情和理智并把自己当做食物的怪物和昆虫全部都是敌人,是敌人就要破坏,在自己被解体之前破坏掉。
没错——破坏——全部都要破坏。
他的身体只不过是反映了他的意志而已,只不过那过分强大的力量一不注意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而已。但是无所谓了——你是最优秀的人偶,这点小小的伤就当做是给眼前这些连理智都没有的怪物的让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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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部佑嘉:“要破坏才行……”
他慢慢地放开了自己的双手,被骨头覆盖的右手开始变形,白色的骨头开始生长延伸,直到变成了锋利的骨枪——他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黑部佑嘉:“这些东西,很碍事——”
黑部佑嘉:“所以……全部消失吧。”
“我们看不见黑暗,是因为有人将黑暗挡在目光所不及的地方。”
欢迎来到列阵,请诸君发挥自己的想象,一起壮大列阵的阵容,来对抗未知的黑暗吧
- 刺血者 -
维吉尔坐在莫格尼酒业附近一家小餐馆的外面,警觉地确认着每一个来客的一举一动。完成了劝降阿尔莱恩的任务之后,凯莉暂时委托他负责莫格尼酒业附近的警戒任务。根据阿尔莱恩的报告,最近魔法阵的异常波动频繁,血族有可能通过某种途径将一些人类傀儡送进了城内。 虽然说这些家伙并不存在太强的战斗力,但是能轻易地混入人群中,所以很有可能前往刺杀城内的重要人物,比如负责城市后勤的莫格尼酒业首席执行官——海明威·冯。
“当然,这些暂时还是推测,总之现在任何一个参与了这个计划的人都有可能遭到刺杀,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极力避免这种事情出现。”凯莉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对他说着,“顺带一提,统帅府他们是绝对进不来的,所以你只要看好海明威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维吉尔一脸郁闷的看着酒业门口进进出出的人。
即便真的有人混在那帮家伙里,自己也很难辨认出来,而且又不能过去一个个的盘查。
真正的刺客,在带有杀意的时候往往是最平静的。这句话是初代希卡利乌斯头目——爱德华·希卡利乌斯的名言。不知道为什么,维吉尔的脑中突然就浮现出了这句话。
那群忙碌的人突然就变成了黑白色,仿佛失去了存在意义一般,而自身的五感也被极大的加强,突如其来的庞大信息量让维吉尔有些目眩,不过拥有王之血统的大脑在下一秒就成功把不必要的东西过滤,世界一瞬间清净了许多。
怎么回事……我没有用天选者的五感啊……维吉尔迟疑着,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被渲染成黑白色的人群。
这不是天选者的力量,自己体内的另一种隐藏能力说不定被开发出来了。与此同时,莫格尼酒业的大门口出现了一个鲜红高亮的目标,在灰白的人群中显得异常醒目。
从旁人的眼光看的话,这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文职人员罢了。并没有特别的浓妆艳抹,素颜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让她更加的不起眼,有些发皱的文职制服和略显疲惫的表情,看得出来她已经很久没休息过了。
然而对于维吉尔来说,这个女人现在正在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杀气,随时可能击杀她所选择的目标。
要去警告海明威吗?不,现在这么做说不定会打草惊蛇,而且对方行事也十分谨慎,如果花功夫混入了莫格尼酒业,那说明目标不仅仅是刺杀,所以也不会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目前来说,海明威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既然在今天散发出了杀气,说明动手时间里的不远了吧……
对方走进了建筑物之后,维吉尔想要追过去,不过这一做法是多余的,就算进入了建筑物,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对方周围的情况,甚至还能听到她和旁人的对话。
“露娜,昨天晚上的账目整理的不错,辛苦啦。”一个看上去像是管理层的男子走过来拍了拍目标的肩膀。
“啊,诺季夫主任,谢谢夸奖。”被称作露娜的目标面带倦容的笑着。 “看你的脸色好像很累啊,虽然业绩重要,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太过疲惫的话工作效率也会降低的。”主任凑近了目标的脸,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声说道,“想要升职的话,光是努力工作也不一定管用啊。” “是……多谢主任关心,那我去工作了……”
恶心的家伙……维吉尔露出嫌恶的表情,继续监视着对方的动向。
走进了办公室的露娜并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举动,只是一直都在机械的重复核对着各份账目,就如同一个正常的文员一般工作着,只是那股杀意一直没有减退,而且那个想要潜规则的主任身上也散发着高亮的橙色。
大概……她的目标不是海明威吧……维吉尔叹了口气。不过,能够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杀意,还是不能对这个女人掉以轻心。
过了有三到四个钟头吧,除了中途点餐的时候稍微休息了一会,维吉尔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戒,监视着目标的一举一动。要知道,为了找到杀死猎物的机会,优秀的猎人可以潜伏上两三个周甚至一个月。
终于,目标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今天完成的账目表,走向了主任的办公室。
“诺季夫主任……我进来了……”敲过门之后,露娜走进办公室,将手中的账目表上交到了主任的手中,其间没少被揩油。
“嗯,完成得很不错嘛……”主任参阅着账目,赞不绝口的说,“公司能找到你这样的人才真是天大的福分啊。”
“是……多谢主任夸奖……”
“没什么事的话,就先下班吧,我再检查一下剩下的部分。”
“那个……主任……”露娜突然面色绯红的故作娇羞状,“今天晚上……可以来我家吗……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一下……”
对方显然楞了一下,随后咳了两声,并说道:“嗯……这样,你还没吃饭吧,我正巧知道一家不错的联邦风味餐厅,到那里再细说吧。”
这个主任……大概活不过今晚了吧……维吉尔内心无比纠结的感叹到。作为帝国军人的他必须保护能力所及之处每个公民的安全,然而自己如果贸然出动又恐怕会打草惊蛇。
思考期间,两人已经走出了办公室,朝着大门进发了。而此时的目标身上的红色光芒已经渐渐黯淡下来,维吉尔倒吸了一口冷气。越是老练的杀手在准备下手之前越是会收敛自己的杀意,这个女人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结过账以后,维吉尔四周扫视了一下,两人行走的方向是城市的西南住宅区,路途上一共有五家餐厅,而联邦风味的餐厅只有两家,不过对方应该不会蠢到在公共场合动手,所以之后的路线里,最适合动手的就是人烟稀少的智库馆附近以及住宅区外围了。而考虑到目击者的关系,对方在智库馆动手的可能性最大。
只要在那时候出手就够了吧……把握好时机,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将其制服。
奇怪的是,从用晚餐之后,虽然两人的行动路线和自己所预料的几乎完全一样,但不论是在智库馆门口还是住宅区外围,目标都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
在两人走进一间住宅后,露娜对主任耳语了几句,便急匆匆的走进了楼上的房间。
露娜脱下上衣和裙子,显露出异常性感的内衣,随后披上斗篷,将整个刘海揽起,抹了一把脸,一改之前的倦容。
“抱歉,让您久等了。”再次下楼之时,露娜已经焕然一新,如果说之前的她算得上是一个小美人,那现在的她就已经能够惊艳全场了吧。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诺季夫瞪大了眼睛,虽说他平时没少揩油,但当对方的胴体真正展露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不免兴奋地血脉贲张。
“主任还真是猴急呢。”露娜快步的接近了主任,贴着对方的耳畔说道:“今晚就让我好好享受吧。”
“我还没料到你有这种嗜好呢,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前一秒钟还是美妙的桃色时间,后一秒钟,诺季夫就感受到了来自大腿的剧烈刺痛,随后,动脉里的新鲜血液喷涌而出。
“啊~最近因为工作原因要禁欲,所以好久没有好好品尝新鲜的猎物了呢,他们死前的惨叫也是无比的美妙,现在只是听着这叫声仿佛就要达到高潮了呢~再来啊主任~让人家更开心点嘛。”露娜聆听着凄厉的嚎哭,满足的扭动着身体,潮红色脸颊之上充满期待的双眼正注视着那鲜血喷泉。
“饶……饶了我……饶了我吧……你看……回公司以后我就立刻提拔你当副主任……哦不……主任的位置我也让给你好了……求求你……不要杀了我啊……”这个年过四十的男人坐在地面上哭嚎着,身躯因为恐惧和疼痛不断地颤抖着。
“主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那些啊。”露娜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她捧起了主任的脸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只~想~要~你~”说着扭过头去舔了一口锥刺上所沾着的新鲜血液,立刻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主任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单纯的杀人狂魔,不论是金钱还是权利都无法打动她。可恶,平时隐藏的这么深,自己根本就没料到身边的同事会是这种人,现在的情况下,会不会有人来救救自己呢……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一个矫健的身影破窗而入,将趴在主任身上的露娜一脚踢飞。
“终于找到你了啊,刺血者‘露娜’。”来者是一名身份不明的女性。
“苏诺大人!”身后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男子追了进来,看见地上坐着的失血过多的主任不由得吃了一惊。
“苏诺!”在不远处一直监视着两人的维吉尔也冲了上来,刚才露娜动手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而苏诺突然地破窗而入也让他搞不清楚状况了。
“看来你盯上这家伙很久了啊,不过很遗憾,我跟她有一些私人恩怨要处理的,可不可以把她让给我呢?再者……”苏诺转过头看了看地上已经休克的主任,“保护市民可是军人的使命啊,查尔斯,你跟他一起把这个家伙送出去,不要让别人妨碍到我。”
“明白,大人。”名为查尔斯的男子立刻跑到了诺季夫的身边,一番检查之后把他扛起,在维吉尔的掩护下离开了这栋房子。
目送两人离开之后,苏诺回过头看着不远处毫发无损的露娜,开口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和你碰面,‘刺血者’。”
“你这个疯女人还是一样不讲道理啊,‘大雀蜂’苏诺,打扰了人家愉快地晚餐时间。”露娜则是悠闲地伸了一个懒腰,接着画风突变的用极其扭曲的表情瞪着对方,“应该怎样享用你的鲜血呢?”
“就算我不来打扰你,刚才那个小哥也会冲进来阻止你的,从结果上来说都一样,你只有死路一条。”苏诺拔出了腰间的两把短剑,仅一瞬就突入到露娜面前。
对方仿佛是看穿自己行动一般不断地躲闪着自己迅猛的进攻,这倒是让苏诺有些吃惊,在露娜反击之前,她连续几个后空翻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你似乎耍了点什么小手段啊。”苏诺收起了短剑,若有所思的说道。
露娜打了打呵欠,笑着回应道:“抱歉啊,突然就想起了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办,得先走一步了。”
“我懂了,走吧。”苏诺歪了歪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替我转告海明威,他的魔髓全都归我了。”身后传来的是露娜的声音,苏诺没有回头看,她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没有那个实力击败对手,而对方也没把自己当回事。
看来手下人的仇都没办法报了啊……苏诺苦笑了一下,看着正朝着自己跑过来的维吉尔。
“苏诺,怎么样了,那家伙呢?”
“跑了。”
“可恶……好不容易才……”
“维吉尔,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一下。”苏诺突然正色道,严肃的气氛让维吉尔挺直了身体,仿佛眼前这个人是他的顶头上司,“我说过的吧,军人的使命是保护市民啊,你明白我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抱歉,但是对于这种家伙,我实在是……”
“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能代入个人感情的,很多时候必须把这句话作为行动的唯一准则,如果军队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对于威胁人民生命安全的因素置之不理的话,还指望什么人来支撑这个国家呢?”苏诺拍了拍维吉尔的肩膀,“我不管你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总之从今往后,不允许再出现这么严重的伤亡,明白吗?”
“是……”维吉尔怯生生的点了点头,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来告诉你吧,即便是雇佣军也需要最基本的行为准则,否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对于雇主而言,这支军队要为他的生命安全负责,没办法做到这一点的雇佣军是无法取得雇主的信任的,所以不论什么时候保护雇主都是最重要的,不然不论是信用还是报酬都别想拿到了。而对于正规军来说,他们的雇主就是整个国家的人民,人民纳税所提供的军饷就是军队的报酬,如果因为无法保护他们而失去了雇主的信任,那这支军队就毫无存在意义了。这么说你能够理解吗?”
“嗯……”
“好了,整理一下吧,准备打道回府了,那个主任我会让部下帮忙处理的,尽量不让消息泄露出去,附近的目击证人也需要一点封口费,在血族进攻的前夕要是再有城内有吸血魔女的谣传对于士气是很不利的,你只管把这些写进你的报告书里上报凯莉就好,其余有问题的部分我会亲自说明的。”
“了解。”
角色名还没想好
暂定剧情:男主是一个普通士兵,在一次任务中觉醒了自己暴虐的隐藏属性,然后在之后的某次任务里伪装了自己的死亡,成为了一个无所不能的佣兵,然后作为佣兵的他加入了一个世界性的佣兵组织,组织上介绍了一个妹子作为他的后勤,同时也是任他玩弄的玩物,男主不可避免的爱上了妹子之后想和妹子私奔,结果遭到了妹子的背叛,丢了一把没有子弹的手枪让妹子自杀,结果因为之后的一次事故记忆混乱,一直以为妹子已经死了。
后来男主加入了整顿组织的作战,在那次作战中收留了另一个长得和妹子很像的小妹子,因为父母在自己眼前被杀,小妹子整个人已经坏掉了,接近崩溃边缘,而且失去了自己大部分记忆(选择性失忆之类的东西),男主就让小妹子顶替了妹子的名字和他一起执行任务,而且一直把小妹子当成妹子的替代品。
结果没过几年,妹子又通过种种途径找到了男主,和他当面对质,男主心里一直不承认妹子还活着,于是又拿出了当年妹子自杀用的手枪想把这个冒牌货杀掉,当然,手枪里还是没有子弹。最后男主承认自己一直都还爱着妹子,把小妹子当成了妹子的替代品就是最好的证据,也承认了他一直都在逃避自己的内心,但又无法接受妹子的背叛。妹子当然是很温柔的抱住男主,让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大哭了一场,然后向男主道歉,之后就是男主肃清了组织里和自己利害关系不一致的人,把整个组织交给了自己的支持者掌管,随后带着后宫二人跑到马尔代夫度假去了。
到这里就差不多可以结局了www
鉴于这是现代,可能要考虑架空世界观,还是不能用现实世界,所以说这里就是平行宇宙了,地名我就随便用啦www
(或者干脆自己编国家和地名吧qwq)
主要还是想写联动剧情啊,搞一个超级佣兵系列,然后联动进阵列里。
大家一起来当英……哦不,监视者吧!
- 特殊的客人 -
“啊……我没事,抱歉抱歉,看的有点出神了。”诺伊莎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礼,连忙道歉道。
“是吗……”海明威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后听到了来自对方腹中的一阵巨响,无奈的笑道:“不介意的话,去我府上吃个饭吧。”
“你就这么随意地邀请来路不明的女孩子去你家里啊?”诺伊莎撩起了耳畔的头发,露出的面庞颓废而又迷人,不过海明威只在这美丽的脸上读到了一些无可奈何的恼怒。
“能拥有进入智库的权限的女孩子,再怎么说都不会来路不明到哪去。”海明威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柔和。
诺伊莎愣了一下,大笑起来:“你挺有趣的嘛,我叫诺伊莎,是来自艾露撒恩的炼金师,你呢?”
海明威微微鞠了一躬,说道:“那么,请容许我的自我介绍,在下是莫格尼酒业的董事长,海明威•冯•莫格尼,很荣幸见到你,诺伊莎小姐。”
“我挺中意你的。”诺伊莎把脑袋一歪,看着海明威。
“请跟我来吧。”海明威笑了笑,“府上离这里不是很远,走几步就到了。”
差不多走了3分钟,诺伊莎被带到了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地方。
“欢迎光临寒舍,我去让人准备饭菜。”海明威进门将大衣挂在了钩子上,示意让诺伊莎随便坐。
“啊,谢谢……”自海明威的美貌之后,诺伊莎再次被震惊到了。
这是足以和皇帝的住所比拟的豪宅中的豪宅,光是天花板就要让自己仰起脖子,客厅更是大得离谱,在这里要是突然内急,找厕所估计都要半天,诺伊莎不禁脑补出了海明威一脸内急从客厅狂奔到厕所的画面。
“海明威先生希望您在用餐之前能够稍微整理一下自己。”一位女侍者走过来对诺伊莎说。
“嗯,谢谢。”诺伊莎挠了挠头,看了一天的书,身上全是汗味,也是时候洗个澡了。
从浴室走出来以后,诺伊莎换上了侍者准备好的晚礼服和发饰。
“久等了,请到餐厅就餐吧。”一名侍者恭敬的走了过来,领着诺伊莎来到了旁边的餐厅。
诺大的餐厅中除了两个斟酒的侍者以及主厨以外,只有诺伊莎和海明威两人,而这个巨大的餐桌可以容下大概三十个人。
真是不敢想象有钱人的生活,虽然自己也不缺钱,但绝对住不起这么大的房子,也吃不起这些名贵的菜肴。诺伊莎在心里暗自感叹道。
“这几个菜还吃得惯吗?”海明威突然抬头问道。
“啊……很好,招待的很周到。”诺伊莎端起了斟好的红酒,“干杯。”
“干杯。”海明威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你也是来协助凯莉少校的吗?”
“从立场上来说……是的,不过我不能给你透露太多信息。”诺伊莎无奈的笑了笑。
“嗯,我明白,军事机密嘛。”海明威点点头,“虽然说普朗的防御补给全部由莫格尼酒业提供,不过之前的军方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我,然而现在的这位凯莉少校却完全对我推心置腹,我想她日后必能大有作为。”
“我还没想到你和军队有合作关系。”
“普朗城作为我的故乡,我当然要尽全力去保护它,为此最合适的方法就是和军队合作。”
“你和我之前见过的商人都不一样。”诺伊莎耸了耸肩,把切好的牛排送进了嘴里。
“商人大都唯利是图,不过也都有自己的原则。”海明威用刀子刮下一层黄油,涂在了面包上,“有的人为了利益,连自己的国家都可以出卖。”
“那也是他的生活方式。”诺伊莎抬起头来,发现海明威正在看着自己。
“你刚才提到你是炼金师,你会为了研究炼金术出卖自己的国家吗?”
“目前来说,暂时不会。”诺伊莎偏过头去。
至少我还抱有一丝希望……
“是吗……希望这个暂时能稍稍长点。”
卡格亚帝国北部圣撒伊思
帝国的宗教中心——圣撒伊思,人口十万,城中一半以上的人信仰着以艾露撒恩、耶克华为首的旧世诸神,有少数人已经开始信仰从联邦传过来的新教——大神扎加尼,当然,帝国内提倡宗教自由,因此也并未对新教徒的行为进行太多管制,他们一样可以修建自己的神殿,膜拜自己的神明。
今天的艾露撒恩神殿依旧人山人海,女祭司艾达•埃德蒙正在为每一个前来祷告的人祈福。这时,她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形色匆匆的身影正在朝自己走过来。
“艾达•埃德蒙祭司……”那人穿着黑色斗篷,戴着兜帽,神色慌张地念叨着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祭司身前一个守卫走过来,拦住了他,“想祷告的话请出去排队。”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请你让我过去……”那人在守卫跟前显得又瘦又小,艾达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对着守卫喊道:“放她过来吧!”
守卫毕恭毕敬的退下了,艾达让身旁另一个祭司代替祈福,领着那个人来到了神殿后的偏殿。
“艾达祭司……”那个人脱下兜帽,露出了一头红发,“我是修拉大人派来的使者,我的名字是杰米拉。”
“真是个清秀的女孩子。”艾达笑了笑,摸了摸杰米拉的头,“修拉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大人希望能够借助教团骑士团的力量来一同防御疾风堡,也希望您一同前往。”杰米拉对艾达鞠了一躬,“我则负责这次出行的护送任务。”
“修拉希望我带多少兵力前往?”
“全部,祭司大人。”杰米拉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艾达吃了一惊,从那金色的瞳孔里,艾达似乎看到了修拉坚毅伟岸的身影。
“无稽之谈,你知道现在城里潜伏着多少真理之眼的眼线吗,如果骑士团离开这里,圣撒伊思将失去对抗他们的唯一一股力量,这座城市一旦被占领,通往疾风堡的补给也将切断,届时那里就会成为一座孤城。”
“那您觉得可以领兵多少前去支援呢?”杰米拉眨了眨眼。
“一半……不……四分之一,不能再多了。”艾达斩钉截铁的说。
“明白了。”杰米拉的脸上写满了失落的情绪,艾达暗自窃喜自己的砍价能力,然而,即便是城中四分之一的兵力也达到了一万多人,艾达虽然是一名优秀的宗教领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此时的她还没有注意到修拉的真正目的。
“你远道而来,想必也辛苦了,在这里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就启程吧。”
“不,艾达大人,没必要那么急着出发。”杰米拉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我们在城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干,修拉大人表示希望能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再从圣撒伊思出发,大概,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一个月后就是决战之日!
艾达走到窗前,凝望着北部的大片荒原,那是疾风堡的方向。
修拉,这个仅凭一人之力率领众部抗击了弗伦希尔残党数十年之久的女人,究竟长着怎样的三头六臂,届时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吧。
“那么,跟我来吧,我领你去教团的情报室。”
“是。”
如果说,灵魂的流动是恒定的,所有生物的记忆是不是就应该相互共享呢?那生命的个体特征又是为什么出现的?
仅仅是单纯的有趣吗,那还真是造物者的恶趣味呢。
而且身为神明的那些家伙也会死亡,你觉得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收割者……
“哈娜。”少女坐在碧绿的草坪上,色彩缤纷的野花点缀着,仿似一块巨大的油画,身后一名白发的少年正呼唤着她的名字。
“你还真是喜欢这个地方。”少年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从手中的篮子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三明治。
“明天就是我们的第一次任务了。”少年自顾自的边吃边说,少女却迟迟没有动口。
“放心吧,跟我在一起不会有问题的,训练的时候我们不是很默契吗,哈哈。”少年吃完了午餐,站了起来,凝望着远方。
少女将头埋进膝盖里,依然没有开口。
“你还真是有够无聊呢。”
身边的景物和少年一起渐渐地崩坏,身边变成了一片黑暗,少女坐在地上,被黑色的触须慢慢包围。
“身为四骑士的你居然沉浸在无谓的过去的幻象里。”
在完全被黑色触须埋没之后,少女站了起来,抬起手来,向前轻轻一点,房间里的黑色瞬间消失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门前站着一名女性。
“卡西佩娅大人……”身为四骑士之一的少女——哈娜跪拜在地,在她面前女性就是弗伦希尔地区的最高统治者——启示者、大祭司卡西佩娅。
“算了,紧急时期我也就不责罚你了,下次不能再犯。”卡西佩娅叹了口气,“安德烈的状况怎么样?”
“复活以后,他的状况还不算太差,但请不要急于让他上战场。”
“完全恢复大概要多久?”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大人。”哈娜抬起头来,反问道:“不过,能让您亲自来见我的事情应该不止这些吧。”
“挺会察言观色的。血族的残党想趁今年的血月苟延残喘攻下普朗,希望我们提供援助,可悲的蚊子,这些卑劣的家伙就应该生活在荒漠里。”卡西佩娅轻蔑一笑,“不过对方这次似乎已经把底牌给拿出来了,如果无法攻下普朗,他们将会立刻调转锋头,大举进犯弗伦希尔。”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
“从立场上来讲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过这些疯子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你还有多余的人手吗?”
“还有一个……正好布置在普朗城内做眼线,之前西部军统帅调离的情报就是他打探的。”
“他叫什么名字?”
“‘刺血者’露娜,大人。”
“很不错,这件事情全权由你指挥了,血族的作战计划会在明天之前给你,我现在去调动部队准备防御住边境的地区,如果血族敢来,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卡西佩娅大人。”
普朗城旧城区
小巷里横置着两具诡异的尸体,尸体的颈部均有一个黑色的小圆孔,且两具尸体都异常的干枯,似乎体内所有的水分都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
尸体所倒下的方向,站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她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披风,仿佛饮用琼浆一般舔舐着手中短锥上渗出的血液。
“啊,哈娜大人,我刚刚审问了两个帝国士兵,他们透露出的情报显示血族巢穴的进攻行动很快就要展开了,不过奇怪的是帝国人似乎更加注重城内的防御,进攻血族巢穴的大部分部队应该还是卡伦卡亚人……是的,帝国的部队基本都还在城内没有出动……好,我明白了。”
“刺血者”露娜,弗伦希尔境内有名的刺客,手段异常狠毒,患有严重的魔瘾,由于生物血液中带有少量魔力涌动,所以有着吸食鲜血的习惯,双刺上带有专门让血液顺纹路流淌的沟渠,前端还有负责将血液吸出来的用灵能制造出来的刺刃。
这个狡猾的女人已经在普朗城内潜伏了一两个月,西部军精锐离开普朗前往疾风堡以及新的西部军统帅上任的消息都通过她转达了远在弗伦希尔的哈娜。
已经饱受魔瘾折磨了两个月的她在接到协助血族攻城的命令之后立刻找到了早就盯上的开胃小菜——两名放哨的落单士兵。不过现在对她来说这点魔力已经没办法满足她了,要说的话,现在最好能有一个实力高强的魔法师,而这普朗城中正好就有这么一位。
“真是可惜啊阿尔莱恩先生,我本来还想把你留到最后的,不过现在的我已经忍不住了呢。”露娜窃笑着,看着城中莫格尼酒业高耸的办公楼。
放心吧,我会好好品尝你的。
- 真理之眼 -
统帅府内
圆桌的四周坐着七个人,凯莉坐在主席上,米歇尔和苏诺分别坐在她两侧,左边是维吉尔和丹,而凯莉的正对面则是阿尔莱恩兄弟俩。
维吉尔注意到,尽管是双胞胎,但是阿尔莱恩明显要比弟弟老了不止两三岁,不同于海明威一头亮闪闪的金发,前者的头发灰白而没有生气。
平时吊儿郎当的丹似乎受到了这种气氛的感染,正襟危坐,一本正经。
“你怎么会在这里?”凯莉感受到场内不速之客的气息,转过头质问道。
“我跟这位阿尔莱恩先生有点私人恩怨要处理一下,为了防止他跑掉,必须过来看住他。”丹锋利的目光扫在兄弟俩身上,海明威明显感到了强烈的杀意,额头上渗出不少冷汗,而阿尔莱恩丝毫没有动摇,甚至连气息都没变化。
“对方可是帝国重要的客人,我怎么会放任你胡来。”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他,只是有点事情要问问。”
“有什么事情现在就问吧,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并不认识这位白发少年。”阿尔莱恩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当然不可能认识我,只不过,我想你应该听说过真理之眼这个组织吧。”丹微微一笑,看着对方惊愕的神情,“放心,没必要透露太多,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究竟站在哪一边就行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说的我一头雾水!”凯莉皱着眉头从座位上窜起来,激动地问道。
“冷静点少校,我现在问的人是阿尔莱恩先生。”丹缓缓转过头,眼神中的金色光芒释放出强大的威压覆盖在整个房间中,看得出来现在的他很不冷静。
“天选者……”凯莉从牙缝中勉强挤出了这三个字。
“我……坚定的站在人类这边。”阿尔莱恩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
“很好。”随着丹解除威压,房间内除了维吉尔的所有人都如释重负的喘着粗气。
“真理之眼……究竟是什么东西?”凯莉轻轻擦拭着头上的冷汗,问道。
“这是最近弗伦希尔渗透进帝国的一个神秘教团,我一直在追查他们的目的,不过收获甚微,而我最近得到的一份关于真理之眼暗杀目标的名单上就赫然写着阿尔莱恩•海明威的名字,所以我猜测阿尔莱恩先生大概跟他们有什么恩怨吧。”
“所以才会被人陷害吗?”凯莉叹了一口气,“那么,阿尔莱恩,你究竟知道些什么让这个邪教组织如此憎恨你?”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在近年来接触了有关人体强化魔法的禁区,可以将灵力直接作为魔法的能量来源,我将这个研究秘密使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在那次行动中我事先调整好的数据却出现了巨大的偏差,导致严重的事故,我自己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也就是说,对方畏惧你的魔法力量吗?”
“我想并不是这样,帝国内比我有天赋的魔法师不胜枚举,也许是我的研究成果阻碍了他们的计划。”
“对方大概是害怕帝国通过这一研究培育出大量魔法师吧。”丹把玩着手里的折刀,悠哉的说道。
“说不定联邦跟卡伦卡亚和这个教团都有勾结。”一只沉默不语的维吉尔突然发言道。
“这倒说不定,我在前往联邦和卡伦卡亚调查的时候也对这个组织有所耳闻,而且那份暗杀名单上还有着不少联邦和卡伦卡亚知名研究者的名字。”
“对方的敌人是全人类吗?”苏诺歪着头,对刚才自己说的话都感到惊讶。
“不管怎么说,我们迟早要把这个渗透进全帝国的组织给揪出来,到时候可就要靠你了,维吉尔。”丹微微一笑,转头看着维吉尔。
“那么现在是时候开始履行承诺了,阿尔莱恩。”凯莉从座位上站起来,“应你们的要求,我会将整个作战的情报告诉你,再额外答应海明威一个条件。”
米歇尔将早就准备好的作战计划分别发给了兄弟俩,短暂的沉默后,海明威发话了:“那现在我将我的条件说出来吧,我希望西部军能够允许莫格尼酒业组织一股私人安保力量,人数大概是西部军的二十分之一,这支私人部队完全由我个人指挥,不接受任何来自第三方势力的指挥,当然,部队成员的全部名单我会如数上报,关于其品行问题也完全不用担心,每个成员都要经过我的严格挑选,绝对不会为普朗城的治安添麻烦。”
“在这个人数的基础上在削减三分之一,我只允许你保留四千人,而且必须配合西部军的作战规划,装备和训练方面由帝国方提供。”凯莉毫不犹豫的提出了反驳意见。
“那么,成交。”海明威明白,凯莉已经做出了最大程度的退让,如果让中央知道西部地区有私军,早就派人来歼灭了。
这个女人,是不是在策划些什么。
“还有什么问题吗?”凯莉扫视了一眼,整个会场里,只有丹一直在盯着她看,眼神里带有一丝疑虑。
“我听说,你把进攻血族巢穴的指挥权交给了卡伦卡亚人。”丹单刀直入的说道。
“这次行动的主力军本来就是卡伦卡亚人,他们在普朗的三个方向上布置了总共一万二千人,普朗城的守军需要时刻防范对方的反戈一击,如果我的部队倾巢出动的话,单凭城内仅存的守军很难坚持到援军抵达。”
“妥善的借口,我想你一定发现了什么吧?比如说,血月?”
凯莉心头一紧,似乎任何事情都瞒不住眼前的这个少年,他的眼神就像能把自己一览无余。
“这也是我所顾虑的一点,如果这个传说成真的话,血族里应外合,我们也很难守住。”
“关于这点,我有话要说。”海明威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根据我的调查,这座城市在被斯瓦迪亚人攻占之前,被血族誉为圣城,是对方用来迎接血族之神伊斯度因化身的地方,其宗教意义和我们的首都艾露撒恩相当。”
“不过,所谓的血族之神的化身已经快要八百年没出现过了。”
“出现过,你们应该记得撒克南斯的惨案吧,二十二年前震惊全国的那次事件。”阿尔莱恩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是,这和血月的时间点对不上啊,而且,血神不是应该降临在普朗吗。”米歇尔不解的问道。
“血神的降临取决于化身和他的联系,血月没有出现之前,在撒克南斯也许有什么东西强化了那种联系,导致了化身的暴走,才酿成那次悲剧。”
米歇尔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看着身边的凯莉,回想起了那句话。
我们看不见黑暗,是因为有人把黑暗挡在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那些黑暗中的孤影,或许他们已经阻止了数次世界的灭亡。
“你的意思是,这一次,血神将降临普朗吗?”凯莉目光坚毅地看着海明威。
“没错,不过,单凭刚刚降世的血神一人,也没办法轻易对付在此的两名天选者和一个魔法师,我想,血族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营救他们的神明。”
“当然,我是不会轻易让血族进入这座城市的。”阿尔莱恩站了起来,“你以为我在普朗的这几个月里会一直无所事事吗?”
“原来我进城的时候感受到的魔力波动是你干的。”维吉尔长舒了一口气。
“那么,阿尔莱恩,作为帝国的A级通缉犯,我们本来有权将你就地正法,但鉴于你尚有冤情,且合作态度良好,我现在问你,你愿意将功赎罪吗?”
“我的罪行永远无法原谅,如果协助你们能安抚我逝去队友们的亡魂的话,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阿尔莱恩虔诚的闭上双眼,仿佛在为死去的战友们祈祷。
“那么,现在的你就是自由人了,你所要做的就是加强城市对血族外部进攻的防御,同时调查出潜藏在城市里的血族,维吉尔会协助你的一切行动。”凯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丹面前,“至于丹,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的话,就请随时监视城市里的动向吧。”
“放心吧,这座城市对我来说可是意义非凡啊。”丹无奈的苦笑道。
“少校,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容许我先离开,对于血族的资料我还有许多不能理解的地方,所以我想前往智库继续进行研究,另外,我大概也需要操起过去的老本行,复习一下魔法了吧。”海明威对凯莉说道。
“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自由活动了。”凯莉摆了摆手,走出了房间。
离开了统帅府以后,和兄长与其他几人道别,海明威来到了普朗城智库。
作为全国最大的藏书地区,这里关于血族的资料也少之又少,海明威不禁感叹人类对血族的轻蔑和自身的傲慢。
好不容易找到了四五本血族的研究文献之后,海明威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完全沉浸在了研究之中。
等到管理员已经开始检查书架的时候,海明威才注意到已经临近闭馆时间了,他连忙将书籍归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走出了智库。
此时早已经过了饭点,白天庆典上繁华的街道此时也空无一人,漆黑的天幕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海明威伸了个懒腰,准备找个地方去吃个饭,这时他注意到,身后似乎有人也超过了闭馆时间,被管理员发现以后请出来的。
诡异的是,身后似乎一直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扫视着,海明威怔怔的转过头,只看到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但目光却如狼似虎的女孩子正盯着自己。
出于礼貌,海明威缓缓地开口问道:
“你……没事吧?”
【自家世界观】
存放地.暂不接受参与
我想销号但是销不掉耶
那就这么堆着吧(…)想起来再,堆堆(
东湖举足,三尺青锋鸣。挥鞭系挟翼,何处是归人?浮云十年间,已作江上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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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嗨的修仙武侠大杂汇
身着属于东湖书院试玉台黑色院服的少女蹲在并不高的石柱上,这是东湖书院山下的门,往后几尺造型干练简洁的衡门上悬挂着写着“东湖”二字的朱红色牌匾,沿着青石阶梯再往上,才能到书院的正门。
她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来来往往的人群,这石柱窄小,她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甚至目光和上半身还一直随着人群移动,生怕错过了什么;而在她身旁的,是一名和她面容相似的少年,他手里拿着一幅画卷,展开来看,上面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学生画像,少年收回目光,又侧头看了她一眼:“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没事,我不累,何况我还没见过呢。”少女继续在人群里寻找着,“万一到时候他们书院的人也跟着来了,我们比赛又遇见,这也是个提前打探对手的好机会。”
话音未落,少年已经露出怀疑的目光,等她说完,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道:“穆忆,你其实就是想看漂亮姐姐吧?”
被他称为穆忆的少女听了这话丝毫没有表露出被拆穿的窘迫,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语气堂堂正正:“怎么了?不可以?穆余,就算你是我哥,你也不能阻止我看漂亮姐姐!”
作为亲哥的穆余似乎也早就习惯了她这模样:“……随便你。”
“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不其山的那几位怎么影子都没见着……”许是蹲太久不再舒适,穆忆重新站起来,轻盈地落地,“我记得名单上不其山的武试候选提交了三位,一年生里的应江月,三年生里的奚文玉,四年生里则是奚衡序,这后面两位可实在出名,那毕竟是奚家十剑,倒是关于论道的比赛,只填了一个未曾听过姓名的华鸢。”
“也许只是因为低调?”
“倒也不无可能。”穆忆又道,“我记得台首把领路这差事交给你,是让你带不其山的学生领队去签到,林元兴……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你当然耳熟。”穆余笑了下,“她出名的时候,我都还没入学。林元兴是上一届三院论试个人赛的武试冠军,按照规矩,五年生不能参加比赛,所以她现在是领队而非选手。”
“上一届魁首的不是熙和吗?”
“那是因为她觉得没意思,后面的比赛都没参加了。”穆余耸耸肩,“我倒是能理解,但是没想到她真的就这么做了……啊,来了。”
穆忆看过去,尽管之前已经记住了画卷上的模样,但亲眼看见这位曾经的冠军,还是免不了有所期待。
林元兴停在他们面前,因为离开不其山,不用再穿书院的院服,她穿了一件显得人极瘦的圆领对襟长袄,衣摆边缘用金线绣着连绵不断的云纹,腰间配了一把纯黑色的长剑,靠近时,穆余与穆忆同时察觉到自己佩剑的骚动——一种同为神兵利刃间的感应。
东湖书院做庄,不其山远道而来,怎么也该虚与委蛇一番,可眼前这位气质清逸绝尘的领队,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冷漠。
“不其山武宗,林元兴。”
“东湖试玉台,穆余。”穆余朝前一步,“这位是我妹妹,穆忆。”
“你好。”穆忆朝她挥了挥手,笑得甜美,“我是穆忆,和我哥一样是试玉台的学生。”
“还请林姑娘随我来。”穆余抬手,示意她跟着自己上山的,“我二人带你去签到处。”
林元兴点头表示明白,却又道:“稍等。”
说完,她转身走到再远一点的旗台旁,旗台上立着三根高度相同的旌节,最中央代表东湖的旗帜从未降下过,而因为熙和书院清晨便来了,此刻属于他们的旗帜早早便派人来挂在右侧,更因为完成了签到,那面纯白色印有院徽的旗帜被金色的光笼罩着,仿佛一道保其风雨不侵的防线。
穆余与穆忆追随她的身影看去,在他们谈话间,属于不其山的旗帜竟然已经升起。
从左往右看去,黑、红、白三色书院专属旗帜迎风猎猎作响,无疑是一种无声的昭示——三院论试即将正式开始。
负责升旗的是一名绿衣少女,她的背后背着一把几乎要比自己还高的长枪,林元兴和她交谈了几句,两人一齐回到穆余穆忆兄妹二人面前。
“不其山武宗,应江月。”
她生了一张极为英气的脸,眼角上扬,眸若清泉,虽然话也和林元兴一样少,但却在见面时便抱拳行礼,缓和了不少冷漠。
穆余与穆忆再度自我介绍一番,领着二人往山上走去。
东湖书院的正大门,入眼便是一座恢弘气派的琉璃牌楼,牌楼选择的是典型的三间四柱式,丹楹刻桷,雕栏玉砌,正午的阳光下,光彩夺目,气势仿佛高出云表。而其上堪称鬼斧神工的匾额,则是当今皇帝亲自题下的“天下英才出东湖”。
从正门走进去,穆余与穆忆又把她们带到正门广场的传送阵,径直将四人传送到云雾缭绕的山顶。
从此处俯瞰,当真是应了书中那句“一览众山小”,隔着层层云雾,抬手似乎就能触碰到天空,一切都变得渺小而不清晰。
走出传送阵,前方的微云台上,立着三块高大的石碑,最右边的那块,明显是被人用刀刃刻下“熙和”二字,行云流水,入木三分,如游云惊龙,一眼便能看出刻字之人实力雄厚。
石碑旁站着一名束发的青衣男子,双手负于身后,山顶的风呼啸穿行,他整个人却纹丝不动,就连他的宽大披风都未被撼动分毫。
听见动静,他转身瞧见这几人,同为首的穆余点头示意,后者同穆忆几乎在同时朝他行礼:“行誉先生。”
“来了。”行誉颔首,侧身退了半步,让林元兴走上前来,“签到完便回去休息吧。”
林元兴道:“明白。”
她快步向前,停在最左边的石碑前,只一瞬,她甚至未拔剑,山顶惬意悠闲的气氛突变,而在腰间的那把长剑在一声低鸣后瞬间飞出,这是一把从剑柄到剑尖都是纯黑色的剑,此刻却又因为她注入了自身真气,泛起耀眼却寒意十足的银光。
和她来自同一学院的应江月似乎早有准备,长枪感应到主人的召唤,旋转着落到她手中,作出防御姿势:“诸位,请小心。”
行誉反应迅速,在她注入真气的同时一挥手,绿光从天而降护住在场的另外三名学生,同林元兴荡开的威压狠狠相撞,扰得被折断的草木乱飞。
林元兴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出手,只是泰然自若地立于自己掀起的风暴之中,随意地抬起手,食指中指并拢,在空气中写下“不其山”三字,黑剑便听从她的指令在石碑上刻下了同样的三个字。
每落一笔,火光四溅,风云变色,林元兴却全程未变丝毫脸色,随着最后一划的落成,她收回手,剑立刻飞回剑鞘中,安静得仿佛未曾出鞘。
而山下的旗台,在她书成的一瞬,金光从地底一跃而起,将属于不其山的黑色旗帜团团裹住,昭示签到成功的钟声自旗台荡开,传遍赤城的每一个角落,惊飞树梢上停歇的麻雀。
作为领队的任务完成,林元兴退回自己方才的位置,同应江月对视一眼,一同朝行誉行了礼便离开了,全程没有多说一个字。
行誉这又看向作为东湖书院领队的穆余:“该你了。”
穆余却看向身侧跃跃欲试的穆忆,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看回行誉:“可以吗?”
“当然可以。”行誉笑着看向穆忆,“上来吧。”
“多谢先生。”穆忆回以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
穆忆拔出自己的佩剑,走到属于东湖书院的那块石碑前,双手执剑,剑尖指向天空,她闭上眼睛,将真气注入剑身,明明是晴空万里,她的剑刃上却映出一片漂亮的星空,与此同时,整个天色都跟着暗了下来,云层背后,竟然也隐约透露出月亮和星星的模样来。
下一秒,穆忆睁开眼,后退一步,足尖再一点,整个人一跃而起,竟然就这样滞在空中,一个字一个字写了下来,剑凿进石碑间迸射的火花统统被她的剑吸收,转换为更灿烂的星光,在背后的月亮的姿态也愈来愈明显。
很快,穆余写完,迅速收手,负剑于身后,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稳稳落下,留下铁画银钩的“东湖”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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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林元兴在石碑上刻下所属书院名字时,书镜、陈诀和奚衡云三人突然一同停下脚步,一同看向后方风云巨变的山顶。
“半步登仙。”陈诀几乎是在听见剑鸣的一瞬间就得出判定。
“清晨已经来了这么一出……”奚衡云还在观察着,又见属于不其山的旗帜亮起,“还真是声势浩大。”
书镜却愣了下:“这是即见的剑鸣……林元兴今年居然来了?”
“你熟人?”陈诀已经没再关心书院山顶传来的动静,“很厉害?”
“比你‘现在’厉害。”书镜看向他,“她可是上一届冠军,就算没听过人,你应当听过她的剑。”
“难道是那把‘即见一出,神佛辟易’的‘即见’?”虞真有些惊讶,“我听斋主夸过,说是一把很特别的剑。”
“确实特别。”书镜点头道,“我曾经见过一次,这句形容绝非虚言。”
陈诀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书镜笑道:“怕了?”
“怕?”陈诀笑出声,“你也说了,是‘现在’的我,我为什么要怕?”
“可是我又不了解你。”书镜表情不变,“我怎么知道?”
“你会了解的。”陈诀笃定道。
“林元兴是五年生。”顾绛霄突然打断二人交谈,“按照规矩,她不会参加三院论试,看这情形,她应当是这一次不其山的领队。”
“哎呀。”书镜做作地开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联想到之前她对自己说的关于自己的推测,想也知道是在挖苦打趣自己,顾绛霄翻了个白眼:“滚!”
“你也太容易生气了。”书镜往前走,“作为补偿,我送你件礼物如何?”
顾绛霄狐疑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书镜走到几人最前面,回头笑了笑:“跟我走就好。”
“所以你来这里……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调查你姐姐的死?”故事说完,书镜才另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以前是书院的学生?”
“按照大姐告诉我的,她曾是试玉台的学生。”奚衡云讲故事的水平虽然很差,但却讲得格外清楚,“我去找过台首,但她也不甚清楚,何况我也不了解二姐离开家之后的事情……”
“我知道了。”书镜道,“如此看来……那个奚衡雪想杀你果然有别的因素。”
“你说你弟弟叫奚衡风,那你之前提到的奚衡序又是谁?”顾绛霄突然问。
“他是我父亲的弟弟——我叔父的儿子。”奚衡云回答道,“他应当就读于不其山,在我的印象中……他的剑术很厉害,那把水漩鹏风是我父亲亲自赠予他的。”
“你走的那一年……”虞真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可奚衡云却听明白了她没说出口的话,点了点头:“我来书院之前,我母亲离世了,父亲带我和大姐去百里家的时候……被拦在门外,我没有能见她最后一面。”
虞真低下头:“抱歉。”
“没关系。”奚衡云摇摇头,“自从我母亲离世,父亲的行为愈发极端了,所以我这位……二哥做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瞒着他做的。”
陈诀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现在解决他恐怕来不及了。”
奚衡云一愣,虞真及时补充:“过不了几天,三院论试的选拔就要开始了,没记错的话,你和陈诀都报了名。”
按理说关于此种家族秘辛听起来实在令人震惊,甚至有违人伦常理,偏偏在场的另外四人表现一如往常:抛开书镜和陈诀这样整个大陆在自己眼前毁灭都还能安稳喝完最后一壶茶再离开的人外,顾绛霄的表情不仅称不上舌桥不下,更像是勾起了什么不愿想起的回忆,整个人都阴沉起来。而虞真,她甚至比这三人还要淡定,在途中还起身给大家泡了茶,似乎再让人惊讶的事实都不会惹得她露出别的表情。
就像此刻,她还在提别的,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
“下个月不其山和熙和书院的学生就要来了。”顾绛霄站起来,“名义上人更多了,方便有人混进来,可也因为人多,有不少高手,要害你反而更难了。”
“何况这次失败,他定有所察觉。”陈诀也跟着准备离开,“短时间内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虞真看着他:“走吧。”
几人一同离开医馆,往渌水池的方向走,各自回了学舍。
东湖书院的大部分学子都住在名为金银台的建筑里,虽然名为“金银台”,但这其实是一座共有四十层的楼高楼,每层约有四十八间房,从高处俯瞰,配合起正中心广场的雕塑,仿佛是人的瞳孔。按照规矩,分配住宿时,若是已经有共住的人选,是可以同管理食宿的人员提前报备,等结果出来后,只需要拿到自己所在房间的钥匙,站在悬挂着铸金牌匾的大门踏道之上,将钥匙放进踏道扶手处的龙头雕塑口中,便会被送至相应的楼层。
虽然是同期入学,但几人甚至没在一个楼层。书镜住十八楼,虞真同顾绛霄皆在二十三楼,奚衡云和陈诀倒是一同住在七楼的同一间二人间。
比试结束,身体恢复后,意味着休息时间也结束,三院论试正式开始之前,所有人都得继续上课,何况奚衡云最近遇到这么些事,总归要冷静下来外好好思考一番,因此几人也没多停留,吃完饭后互相道别,都径直回了房间。
顾绛霄有三名室友,眼下都不在,其中一名和他一样来自小重山,不过对方选择修习律法,似乎这学期赶上一门隔三差五随堂考的课程,眼下多半还待在藏书阁,另外一名则是松下清斋的学生,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还没下课。
他在单独的房间里温习完课程,室友还没回来,在藏书阁的那位突然传音来拜托他帮忙带本书去,顾绛霄没拒绝,正好他学得累了,也想出去走走。
等他从踏道上下来,发现书镜正站在门口,她瞧见他,又看见他手中讲律法的书,微笑示意:“去藏书阁?”
顾绛霄停下来,总觉得她这个笑别有用心:“替室友送书。”
“正好我也有事要去,一同走吧。”书镜又道,“而且我也有事想问问你。”
顾绛霄愣了下,疑问还没说出口,书镜示意他该迈步了:“走吧。”
二人并排往藏书阁走去,这段距离不算远,但也称不上近,何况书镜与他走得都不快,只是这一路上,她跟忘了这件事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快要走到藏书阁时,顾绛霄最终还是没忍住:“你到底……”
“之前我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眼下周围也没有人了,是个好机会。”书镜打断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我们入学那天,不是你第一次来东湖书院吧?”
顾绛霄脚步一顿,看向她时脸色已经变了,那是一种人被触及到逆鳞时才会有的愤怒和隐忍:“什么意思?”
“你以前就来过。”不过书镜并未显露出半分畏惧,“而且很熟悉,尤其是试玉台。”
顾绛霄没说话。
“而且我还有一个推测。”书镜步步紧逼。
“是什么?”他的眼神暗下来。
“你认识院长。”
听见这句话,顾绛霄紧绷的情绪在瞬间松懈下来,他干笑一声:“谁不认识院长?”
“你知道我的意思。你认识院长,她也认识你,你还认识一些……别的人。”最后那三个字,她放轻声音,却没有直接点破,“不过你放心,我并不在意。”
顾绛霄又再度皱起眉。
她继续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知道真相,你应该告诉他。”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意见……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想必你和他都是受害者。”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藏书阁门口,书镜脚步不停,头也不回,“我就先走一步了,明天见。”
顾绛霄停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这才急忙进了藏书阁,找到室友,把书带给他后便离开了。
回学舍的路上,他绕了远路,经过一片竹林,熟练地找到一处偏僻的山洞,顾绛霄走进去,观察起粗糙的石壁来,许久未有人光顾,抬起头便能瞧见凌乱的蛛丝,它们缠绕在一起,如同某种错综复杂的图案,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低处,那里有人曾用剑刻下两个歪歪扭扭的“正”字。
顾绛霄伸出手,掌心碰上那处刻痕,与掌纹密切贴合,随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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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书院的某处塔楼,有人将三院论试的安排传到大陆的另外两端去。另外两所书院内,收到消息的人立刻召来另外几人商讨起来,又再度施展传音之术。
不其山的演武台上,手持红缨枪的少女一枪将对面人挑翻在地,银光乍现,枪尖堪堪停在喉咙处,再收回时,她意外收到了传音,怔愣了半秒,她侧头看向右侧看台上穿着一身黑的长发少女。
后者腰间别着一把剑,站在人群中,不论样貌还是气质都极为突出,目光交汇,少女朝她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她甚至来不及行一个比试结束后表示感谢指教的礼,丢下一句“抱歉”,立刻追了上去。
熙和书院的某处树林,白色劲装的少年停在树下,一跃而起,翻身落于树上,如一只灵巧的猫,他小心翼翼地将枝头受伤的麻雀护在怀里,带着它落回地面,他正准备离开,忽闻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少年回头看去,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见他发现,齐齐朝他打了个招呼,女生一个响指,一封关于三院论试的书信落在他面前。
而在东湖书院旁人似乎寻不见的山上,释轻舟弯下腰,将一束白色的花放在无名墓碑面前,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又抬起头道:“难得见你出门。”
在她身后巨大的石头上,约莫十六七岁少女模样的人盘腿坐在其上,她穿着略显宽松的男装,一手托腮,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草,随意极了。闻言少女笑了笑:“院长大驾光临,我还得说一句有失远迎。”
“你是要提醒我什么吗?”
“天机不可泄露——”她伸出手,竖起食指模仿着什么盘旋而上,“但是看在院长允许我混吃混喝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来送一句话。”
释轻舟转身看着她:“哦?”
少女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以一种古老而沙哑的声音低声道:“勿入星文。”
“因为越海楼?”
“我没看到。”少女道,“但我看到如果你执意前往……你会死。”
“我不怕死。”释轻舟笑了,“但是我怕没有机会报仇,死不瞑目。”
“释轻舟!”
“一个两个都这个态度。”她摆摆手,准备往山下走去,“放心,我会晚死几天的,毕竟在三院论试结束前,我都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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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过去的流程,三院论试期间,所有学子皆处于停课状态,即使是选择不参加的人,也能拥有一个假期。等到另外两方书院的参赛学生到达赤城,论试才正式开始。
三院论试总共分为两大流程,个人赛与团队赛,前者又分了论武、论道、论技三种选择,顾名思义,自然是针对武生、文生与技师,而其后举行的团队赛,则是面向所有学子,自行组队,人数控制在二至六人即可,进入由当年举办论试的书院老师所画下的大阵里,找到任务物品,再将其带回。乍看简单,可谁也不知道大阵里会有什么。
按理说,明天开始不其山与熙和书院的参赛学生就该进入赤城内部,如果是报了名有心参加的学生,此刻应当很是紧张,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会选择尝试再努力一把。
偏偏这间活动室里的六个人,没一个看起来有这般想法。
不算狭小但也绝非宽敞的房间里,虞真正在泡茶,奚衡云在给她帮忙,她的动作讲究而细致,水声过后,馥郁的茶香氤氲四周,弥漫到一张四四方方的牌桌上。
牌桌的东面是翘腿靠着椅背的书镜,她手里握着的牌仅剩两张,轻轻盖在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表情惬意,似乎胜券在握;南面是神色紧绷的顾绛霄,整个人身体前倾,死死盯着手中展开的九张牌,甚至有汗水自额头滑落;西面是坐姿随意的陈诀,一手拿牌,一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看着顾绛霄抓耳挠腮,他只有三张牌,一点也不着急;而北面,则是一名盘腿而坐的少女,她穿着蓝色的院服,几乎长到小腿的头发扎成两条辫子垂下来,因为是坐着的,甚至快要碰到地板,她握着手里的五张牌,皱着眉,一幅完全不理解的表情。
顾绛霄犹豫再三,最后视死如归般甩出两张牌:“对五!”
陈诀散漫地开口:“过。”
双辫少女立刻丢出两张:“对七!”
“哎呀。”书镜故意发出惊讶的语气,将自己手里唯二的牌一同丢到桌上,“对九,我赢了。”
顾绛霄愤怒地把牌全部扔在桌上:“不玩了!今天就没赢过!”
陈诀与少女不约而同地笑了一声,也跟着把自己剩下的牌丢进牌堆里。
书镜在顾绛霄洗牌的时候看向少女:“少司前辈还要再试试吗?”
“不玩了,我玩不过你们,尤其是你。”她摆摆手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都没有报名参加三院论试么?这么闲?”
书镜漫不经心道:“除了我和顾绛霄,他们都参加了。”
顾绛霄看她惊讶,不等她提问,主动补充说明:“能赢的怎么都能赢,赢不了的这么几天也找不到办法赢,还不如开心点。”
起初刚恢复的奚衡云倒是还想继续练习,结果一迈进教场,铺天盖地的挑战书袭来,就算他想接受,因为先前大战而消散的真气也不足以支撑他继续,被顾绛霄二话不说拉着跑了。
左右都这样了,干脆就来打牌了。
能开设这么个不靠谱的差点就要被取缔的社团,想必也不是什么不靠谱的人,听见他的说法,少司倒是一点也不惊讶,而是笑道:“年轻真好。那……我替你们算一卦吧。”
她说完,根本不给拒绝的机会,抬起手,空中浮现出一张巨大的半透明八卦图,又在瞬间落在众人脚底,泛着浅浅的金光。少司闭上眼睛,以手掐诀,再度睁开眼,目光扫过五人:“下卦为艮,上卦为坎,坎为水,艮为山。”
书镜观察着脚下的八卦图道:“水山蹇。”
“这卦不好?”奚衡云问。
“不好。”虞真摇摇头,“下艮上坎,异卦相叠,这是第三十九卦,下下卦。”
“多谢前辈。”顾绛霄朝她示意。
“无妨。”少司似乎并不惊讶他们中有两人还掌握了这方面的知识,道别完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及时止损,急流勇退。”
待她走了,顾绛霄仍没琢磨透:“她在和谁说话?”
“谁知道呢?”陈诀颇为无所谓地笑了,“是谁都无所谓不是么?”
书镜看着少司空出来的位置:“还打牌吗?”
“不打了。”顾绛霄连忙摆手,“再也不想和你们打牌了。”
“那我们干什么?”
“吃饭?”
“吃饭吧。”
“所以少司前辈的那一卦,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让你好好做人,谨言慎行。”
偏宅靠近一处假山的庭院,名字叫铸金阁,十八十九曾住在这里。
奚衡雪早几年前也和十八十九接触过,虽然称不上熟悉,但好歹算是认识,知道这二人和自己两个弟弟关系不错,也知道他们后来离开的事实。
成年前最后一次出门游历,奚衡风给她写了一封信,托她去十八十九的家乡找人。
因为和奚家沾亲带故,十八十九的家并不算太远,收到信的时候,奚衡雪刚好在回家的路上,正巧在那附近的城镇歇息,何况这是自家弟弟的请求,她没有拒绝,当即起身出发。
奚衡风对姐姐的回信倒背如流,他记得她说那是一处适合度假的好地方,光景无边,山清水秀,说不上有多少偏远,却又有种桃花源的气息。
硬要说的话,十八十九与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奚家宗族庞大,堪称错综复杂,绕来绕去总归是沾亲带故。本家于十八十九这样的人而言,更多的像是夫子和说书先生口中提到过的那些传奇人物,多得是一辈子见不着的人,所以奚衡雪登门拜访时,他二人家里的人都很意外。
十八与十九外出还未回来,奚衡雪被请进家门喝茶,泡茶用的茶叶的品质比她想象中还好,闲聊中奚衡雪得知现在十八与十九皆选择了从商,凭借聪明才智与一副好口舌,也算是堆金积玉不少,虽比不上真正的富商巨贾,但也足够一家人吃穿不愁,甚至能在当地称一句朱门绣户。
她印象中这两个孩子剑术造诣深厚,却在见面时发现他们已经彻底放弃了学习剑术。
多年未见,十八与十九越显态度生疏,即使是提起奚衡云与奚衡风,也是小心翼翼避开怀旧的话题,奚衡雪起初只当是因为太久未联系,关于朋友的印象已经消退。十八与十九领她去商铺参观,为她介绍时不慎碰落花瓶,按理说,习武之人反应迅速,即使出现这样的意外也能及时补救回来,可偏偏他们谁都没来得及,得亏奚衡雪出手才幸免于难。
奚衡雪就是在这时发现十八与十九被人挑断了手筋,下手之人显然技术高超,这样的方式并不会太大地影响他们的日常生活,但是却足以让剑客一辈子也无法拿剑。十九注意到她的目光,笑了笑说,让小姐见笑了。
她明白这是拒绝她提问、更是拒绝回答的意思,没有固执追问,本想回家再去查,担心他们是在离开奚家后遇到了别的仇家,可奚衡雪却又在无意间看见两把保存得尚好的、断掉的剑。
剑对于剑客而言到底有什么意义,奚衡雪不会不明白。她一眼认出那是十八与十九的曾经的配剑,它们断得彻底,断得干脆,不像是因为打斗被迫牺牲的,更像是被主动抛弃的。
但她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借口在这附近有事要办,对方理所当然地挽留邀请,奚衡雪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终于试探出结果的那天,十八与十九都喝得烂醉,两个人摘下树枝,在庭院里舞剑,表情如痴如醉,又极尽痛苦,最后她看着他们扔掉它,跌坐在地,大笑起来。
笑到最后,十九说,二小姐,有时候我们真羡慕你;十八说补充说,羡慕你们,因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奚衡雪把他们一一扶回房间,留下告别信,当晚就离开了。
距离她的生辰不到半月,奚衡雪没在信里写后续发生的事情,而是迅速赶回了家,来到了奚衡风的院子。
那天奚衡云也在,奚衡雪风尘仆仆推门而入,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年纪最小的、仍旧需要坐在轮椅上的弟弟,声音沙哑而疲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没有证据,只是推测。”奚衡风似乎从她进来的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看来我的推测已经被证实。”
奚衡雪痛苦地闭上眼睛:“你应该在此之前告诉我。”
“可我只是猜出他们经历了什么,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奚衡风表情依旧平静,“他不会觉得旁系是自己的威胁,这其间必定有我们从未察觉到的秘密。”
“……他不该是那样的人。”
“二姐。”奚衡风因为她这句话冷笑出声,“不要自欺欺人,我比你更了解他,从我记事起我便清楚地知道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不等奚衡雪回话,他又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他这般举动的原因挖出来。”
“我会亲自去查。”奚衡雪重新睁开眼,“你等我消息。”
奚衡雪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一反常态地没有带来以往会带给自家兄弟姐妹们的礼物,甚至没有和奚衡云寒暄几句,在和奚衡风打完哑谜后,没有任何留恋地转身离去。
“到底怎么了?”奚衡云问。
“三哥。”奚衡风的目光落在他的剑上,“你觉得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奚家十剑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奚衡云皱起眉认真思考起来,可还没得出个结论,奚衡风发出轻到不可思议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听见他感慨万千般说道:“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在明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仿佛是为了应证他的话,奚衡雪生日宴前夕,奚梦晓与他们兄弟姐妹几人聚餐的时候,二姐在餐后突然发问诘难。
“在父亲眼里,奚家十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奚梦晓抬手示意所有的下人都离开,门被关上后,他才缓缓道:“是奚家的象征,亦是传承。”
“那到底是剑重要,还是人重要?”奚衡雪不依不饶地问。
奚梦晓避而不谈,用不满的目光看着她:“以前你不会问此种无聊的问题。”
“是吗?”奚衡雪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声音颤抖着,“难道不是因为父亲心中早就有了定夺?”
奚梦晓不动声色地扬眉道:“是么?”
“您是我的父亲,我曾经敬重您、钦佩您……”奚衡雪死死地盯着他,“可我从来想过,我的父亲会是这般残忍无情之人!”
“残忍?无情?”奚梦晓的态度依旧泰然,“这就是你对我的看法吗?”
“铸金阁里的那群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父亲,您敢告诉我吗?”
提到铸金阁,奚梦晓终于稍稍变了脸色,奚衡雪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神情激动,继续道:“十八与十九的手筋是被何人挑断?剑又是被何人斩断?为何他们失去了真名只用代号?父亲,您敢堂堂正正地回答我吗?!”
奚梦晓却在她的一声声质问越来越从容,好似这根本不是什么足以如此兴师动众的事情,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当然可以。”
奚衡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句话也不出来,几乎就要站不稳。
也就是在这时,奚衡风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穿透房梁,越来越大声:“我说过了,二姐,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从来都是!”
“我从来没有掩盖什么,这是奚家一直以来的传统。”奚梦晓的声音毫无波澜,“铸金阁里生活的,是本家剑主的下位替代品,若是你们中有人在绶剑后因为意外死亡,便会从那群孩子里挑选出最合适的一个来接替你们的剑和你们的名字活下去。十八十九离开,是因为他们违反约定与你们接触,挑断手筋,斩断配剑,是因为离开奚家,他们此生不能再练剑,这是规矩。奚家十剑的传承代表了太多,不仅是整个家族,所以绝不能断。”
“传承比人命更重要,是么?”
“四大家族从来如此,你以为,其余三家没有相似的约定么?太天真了。”奚梦晓看着她,“你让我失望。”
“失望?”
奚衡雪几乎要笑出声,她猛地掀翻原木桌,还未来得及被收拾的餐具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后摔得粉碎,她看着奚梦晓,一字一顿道:“您,才是真的让我失望。”
随后她转身推门离去。
奚梦晓并未太在意,而是招呼门外的下人进来收拾,他看起来平静得出奇,全程都未改变脸色,只是在最后看着奚衡风,瞳孔中终于多了几分复杂:“你很像我。”
奚衡风正推着轮椅往外走,闻言停下来,回头看他:“所以我也是最恨你的。”
那天之后,甚至没给他们什么消化的时间,奚梦晓把他们几个本家的兄弟姐妹召集在一起,把代表家主身份的寰琅玉拿出来,提出要从现在开始挑选下任家主。
奚衡雪也来了,听见他的决定,她没有当场提出质疑,只是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但奚衡云知道,当晚她去找了父亲,因为他那天亲眼看着姐姐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可具体发生了什么,奚衡云至今未知晓,但也就是从那天起,奚衡雪留下盈枯剑,离开家,再也没回来。她偶尔会给奚衡晴写信,再由奚衡晴转交,自那次争吵之后,奚梦晓似乎又忙了起来,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他几面,而百里疏风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因为需要调养,几乎是谁也不见。
几年后,百里疏风与奚梦晓爆发了剧烈的争吵,奚衡云的记忆里,他们最近这四五年来经常有争吵,和过去不同的是,这一次看起来已经不仅仅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情了,因为百里家派了许多人来。
在冷战与对峙中,奚梦晓难得败下阵来,最后百里疏风带着奚衡风回了百里家。
又过了一年,奚衡雪的死讯传来,在花园里练剑的奚衡云如遭雷击,难以置信,他慌乱地去找父亲,却发现本该在百里家的母亲竟然出现在了父亲的院落里,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却能辨认出他们是在争论什么。
这是奚衡云最后一次听见身体虚弱的百里疏风同人争执,对象是她的丈夫、他的父亲。母亲太久没有出现,奚衡风离开后也再没有和他联系过,他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是被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奚衡晴带走的。
奚衡云思维混乱,甚至没办法出声询问,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奚衡晴难得看出了他的心思,她道:“回去吧。”
大姐的声音里带着遗憾与叹息:“如果可以,你还是早早离开这里吧。”
“离开?”他不免有些错愕。
“阿雪说她离开家后去了东湖书院,还认识了很多有意思的人。”奚衡晴看着他,“你的年纪刚好够入学,何况你不是一直想见识轻舟剑么?去东湖吧。”
“大姐不也一直想去见识见识?”
“我?”奚衡晴笑得落寞,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我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
奚衡云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隐约觉得很多东西都在变化,有的发生在他眼前,有的在潜移默化中被影响。
离开家的那天,只有奚衡晴一个人来送他,这时候奚梦晓已经从铸金阁里挑选出他满意的接班人,如他所说,这个此前奚衡晴与奚衡云从未见过的少年手持盈枯剑,成为了“奚衡雪”,让这个已经打出了些许名头的名字与这把剑继续活了下去。
“我会查清楚二姐的死因的。”奚衡云郑重道。
奚衡晴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挥别奚衡晴,挥别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带着琨玉秋霜,独自一人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开始了新的生活。
“三台五马樟柯奚,载酒问字须百里,红炉烧烙虞一言,细韵长流悬梁音”——这是皇城内不知何时兴起的一首儿歌,作词不详,作曲不详,但却流传了许久,久到第一批牢记它的人已经作古,广泛到几乎大街小巷的每个小孩都会唱。
奚衡云也是那群孩子中的一个。
在学会这首儿歌之后,二姐带他去了奚家祠堂。祠堂门口有一株参天古木,四季常青,树冠如云,奚衡雪停在那棵树前,问他知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奚衡云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对此,姐姐笑了笑:“这是很久很久以前,定光帝杜照宁赠给奚家先祖的一株樟柯树。”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故事,年轻的开国皇帝和助她建立王朝的臣子,这棵逐渐长为参天大树的樟柯树,是情谊和地位的证明,也是一种庇护。
“为什么是樟柯?”他记得他曾这么问过。
奚衡雪拍了拍他的肩,记忆里的声音无比温柔:“因为樟柯树是国树。”
随后她又道:“今天我教你奔星十式中的第三式。”
奚梦晓和百里疏风成亲后,一共有四个孩子,奚衡晴,奚衡雪,奚衡云,和奚衡风。
相比于过于冷漠寡言、却又心直口快的大姐奚衡晴,体弱多病、一年到头都看不见几次人的四弟奚衡风,在奚衡云的记忆里,他总是和二姐奚衡雪更亲近些。
她总是知道很多事情,八岁悟道,十一岁得了盈枯剑,不管是剑法、人文历史还是为人处世的道理,就他而言,奚衡雪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在认识奚瞬、拜他为师之前,奚衡云是从二姐那里学来奚家的奔星十式的。
起初是大姐奚衡晴试着教他,可她实在没什么耐心,更是不会教人,丢给他一本剑谱,剑法也只演示了一遍,就认为奚衡云就能学会。发现他并没有如她所愿掌握,说不出什么好话,只是用那双幽深的眼睛注视着他,似乎觉得他愚笨,不能理解,想看出个所以然,很小的时候,奚衡云甚至被她吓哭过。
第一次路过的奚衡雪发现自己的姐姐和弟弟拿着木剑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只当是正常情况,没有在意,结果第二次路过时却听见了奚衡云啜泣的声音,她走过去,看见奚衡云手里的剑谱和剑,又看清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郁闷的奚衡晴,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她把奚衡晴拉到一边:“他年纪太小,听不懂你说的话。”
奚衡晴依旧不理解:“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学到第五式了。”
“要不,我来教吧?”她问。
奚衡晴同意了,却也没离开,而是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旁观。
对比起完全不知道如何教人的奚衡晴,奚衡雪仿佛有无限的耐心,一招一式讲得比剑谱还清晰,只是虽然语气温柔开朗,却是一点水都不曾放,严格得和平时判若两人。
“手还要再抬高一点。”奚衡雪矫正他的姿势,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背要打直。”
奚衡云只觉得自己腰酸腿疼,红着眼眶可怜地看着她:“二姐……”
就连一旁坐着当观众的奚衡晴都看不下去了:“阿雪,要不让他休息会吧?”
“不行哦。”奚衡雪笑眯眯地看着他,又看向自家大姐,“练完才能休息。”
奚衡晴默默地把凳子往外搬了段距离表示不再打扰,奚衡雪继续盯着他,直到日落西山才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三人结伴回住宅的路上,奚衡雪道:“过几天本来应该一起去见小风的,但我和晴姐有事要随父亲出门,到时候得拜托你一个人去了。”
奚衡晴问:“所以你才如此苛责?”
“原来晴姐觉得我苛责?”
奚衡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妹妹的温柔刀,她移开目光:“阿雪,你误会了。”
那时候他刚刚学会奔星十式的第三式,四弟奚衡风的身体也刚刚有了气色,他体质虚弱,从小就没法习剑,因此缠着自己的姐姐与兄长,要看他们展示,可正好奚衡晴与奚衡雪都有事,这重担便落在了他的肩上。
按照约定来到奚衡风住的院子,还没进去,奚衡云却发现院墙上趴着两个年龄相仿的陌生孩子。
他们穿得不算朴素,但也说不上精致,奚衡云本来不甚在意,却又瞥见他二人腰间的佩剑,明明是同龄人,他们却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剑。
两人打量着奚衡风的院子,小声嘀咕着什么,奚衡云离得近,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就是风少爷?不是说他身体虚弱不能走动吗?”
“听说是最近调理好了一些,十八,你也看够了,我们能回去了吗?”
“别着急,手拿开,我还没看清楚呢,话说十九,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那当然是——”
名为十九的小少年没能话说完,因为他已经发现在一旁站着的奚衡云了。
因为奚衡云出现得有些突然,十九被他吓到,一个不小心从墙上跌落,一旁的十八因为他的反应也注意到了墙边的奚衡云,在瞬间变得惊慌失措,奚衡云甚至来不及开口说话,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二人随着一声惊呼脸着地摔得浑身是土,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奚衡云走过去:“……没事吧?”
十九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拍掉灰尘,又伸手拉了一把一旁的十八:“多谢关心,我……我们没事的。”
奚衡云从怀里拿出平时随身携带的药膏递过去:“这是我平时用的,药效很好,送给你们。”
“谢谢你。”十九有些受宠若惊,抬头看他,“我叫十九,她叫十八。”
“你们是来找我四弟的么?”
“当然不是,我们是练剑练累了,偷偷溜出来透气的。”随后十八突然发现了哪里不对,说话不由磕磕绊绊起来,“四、四弟……你、你是……”
奚衡云一愣,没明白过来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又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立刻道:“我叫奚衡云。”
话音未落,两人一同朝他行礼:“云少爷!”
十九道:“惊扰了少爷,实属抱歉!”
十八道:“我二人不是有意为之,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少爷原谅。”
奚衡云看着神色大变的十八与十九,目光落在他们的剑上,突然问:“你们学的什么剑法?”
十八与十九齐齐抬头:“……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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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宅靠近一处假山的庭院里,住着一群奚衡云不认识的孩子,他们是奚家远亲甚至是义亲的孩子,从小被送来这里习剑,十八与十九就住在其中的一间院子里的。
他们年纪与奚衡云相当,每天的日常除了练剑就是练剑,很少有机会出门玩,但与之相对的是,他们的剑法精湛,在寻常年纪里出类拔萃。
得知他们学的也是奚家的奔星十式后,奚衡云把十八与十九带到奚衡风的院子里,三个人一起为他展示。
十八性格爽快,直来直去,十九则是妙心巧舌,能说会道极了,两人在奚衡风的院子里待了一下午,到底都是同龄人,这样相处下来,也没了一开始那种局促不安的情绪,高不可攀的本家少爷也不过是个缺少朋友的小孩,分别时十八与十九对两人约定,有机会一定还会再来玩。
自那之后,十八与十九总会抽空前来,那段时间身为代理家主的奚梦晓忙着处理朝廷的事务,而百里疏风自从卸甲归田后,身体每况愈下,更是没有精力管理奚家,几个孩子维持着这样的关系,直到奚衡云十一岁。
十一岁时,因为在剑术上展露出的惊人天赋,父亲奚梦晓将琨玉秋霜赠给他,更是让刚刚出关的饮冰剑奚瞬亲自教导他。
也就是这一年,十八与十九渐渐来得少了,奚衡风身体还是不好,但终于能下地走路、大声说话了,问起两人的原因,他们只道是课业与训练的难度提升,实在没有空闲。
秋天的时候,奚衡云与奚衡风按照约定的时候在院子里等他们,等来的却是奚梦晓本人。
奚梦晓还穿着朝服,颇有睥睨万物、纵横驰骋的气势,他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道:“那两个孩子不会再来了。”
不等他们提问,奚梦晓又道:“他们回家了。”
似乎是怕他们不信,他拿出两封信递给他们,确实是十八与十九的字迹,信上说他们最近才得知家里有事,走得匆忙,来不及道别,末了还表示认识他们很开心。
从那之后,会来奚衡风院子里的人少了两个,奚衡风曾拜托奚衡云偷偷溜去偏宅看过,确实找不到十八与十九,他又寻来负责管理那边的管家问,对方也回答说他们确实是回家了,奚衡风不置可否,却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因此奚衡云不疑有他。
一年后,奚衡云十二岁,奚衡雪十六岁,奚家有个规律,十六岁之后,本家的孩子必须选择从政或是从武,奚衡雪拒绝入朝为官,因此年初时她便离开奚家,独自一人闯荡江湖。
她的旅途似乎很顺利,逢年过节回来,总会给他们姐弟三人带一些小礼物。
他给二姐写信,写他每日练习的日常,提到自己继承了奚家十剑之后跟随奚瞬的日子,被他某位关系还不错但性格乖张的表兄瞧见,对方打趣道:“你写得这么无聊,你姐又这么忙,她有空回你吗?”
盈枯剑初入江湖,名声打得响亮,但见过的人实在是少,各式谣言都有,奚衡云想,二姐不回也是情有可原,可奚衡雪竟然真的给他回了一封又一封的信,从十六岁离开,到十八岁回家举办成人礼,这期间她从未怠慢分毫。
奚衡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自记事起,他崇拜奚衡雪,佩服自己这位二姐,更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成为和她一样的人。
可第一场变故偏偏就发生在奚衡雪十八岁生日宴前,改变了她,改变了自己。
在那段时间里,奚衡云终于明白什么叫人生陷入了混沌。
达米安×科伦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