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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图塔姐镇组!
【ELF UTAPRI Shining Stage】
用以投放企划【ELF UTAPRI】的后日谈/剧情补完/paro等创作的小组。
欢迎参加过企划的同学们加入哟☆【12月1日起可以进行投稿】
企划格差天堂的后续补足。
也欢迎新人设的投稿。
【Exparo=交互paro】以尽量接近原创为练习目标的亲友组,欢迎围观!参与者每人提供至少一个角色(上不设限),随着创作者笔下各个世界的不同,相同的角色也将上演着不同的人生。
同场景下的艾洛尔和青年特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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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洛尔Ver.
谢尔盖拉着希尔的手,看着汽车旅馆的引路人给他们打开了301号房间的门。
那年轻的小伙子长得很讨人喜欢,炫目的亮金色卷发在脑后简单地扎成一束;他的T恤衫和牛仔裤洗得有些发白,散发出一股洗衣粉特有的人造香味。“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他说,夸张地扬起手,展示这间狭小的房间,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上衣磨毛的边角:“欢迎来到——全多宁角最奢华的——温暖舒适的——滨海旅店301号房间!”
谢尔盖看着这间位于走廊尽头、又狭窄又破旧的小房间,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
“您将享受到——超级酷炫的海滨美景!噢,白沙、美女,湛蓝的大海!我爱海景——”
谢尔盖一把将窗帘拉上,遮住了怒涛翻涌的黄绿色大海和堆积着海藻的褐色海岸。
“感受到如家般的温暖舒适!看看我们时尚又高档的装修吧——”
那泛黄的壁纸毫无疑问是二十年前的流行款式。
希尔把背包放在床上。床褥洗得很干净,可是那床太破旧了,一根不老实的弹簧硬邦邦地戳在那儿,把床单顶起一个鼓囊囊的包。
“我们提供24小时热水和热情周到的客房服务!”
谢尔盖恰好想要洗手,却发现热水龙头的旋钮早就锈死了;他回过头,看到客房电话的线是断掉的,电话旁的墙上有一个擦不净的污迹,看上去像“FUCK”。
“来吧,让我来帮您挂起大衣——”他从椅背上取下黑色的呢子大衣。谢尔盖夺回大衣,目光犀利地瞪着对方手中那个熟悉的黑色皮夹。
“噢!噢——我很抱歉,不是故意的——”那年轻人毫无诚意地说,把皮夹丢在桌上,摊开双手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我们的餐厅五点半开餐,欢迎来品尝全阿勒蒙德最、最、最美味的新鲜柠檬汁淋盐浸鲱鱼,由和蔼可亲的罗斯妈妈亲自主厨~”
但愿他说的不是楼下肮脏的小厨房里那个满脸脓包、疯言疯语的夫人吧。希尔想着整个楼梯下面飘散的那股臭咸鱼味儿,不由得嘟着嘴拉了拉谢尔盖的衣袖,用口型说:我们可不可以出去吃?
“都听你的。”谢尔盖说,揉了揉希尔的头发。他转头看到那侍者还待在房间里,一副翘首期盼的模样,于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年轻人立刻露出一副天塌了似的惊恐表情。“噢,您!您不能这么对我!”他用一种受害者的腔调嚷嚷,句尾带着委屈的颤音:“我母亲常告诉我说辛勤的蜜蜂会赢得最香甜的蜜——我是如此辛勤地为您们服务,我的好先生们——”他伸出手,搓着指头比出一个“钱”的手势。
谢尔盖冷着脸打开皮夹,抽出一张小面额的钞票拍在桌上。“出去。现在。”
“好的,先生! ”年轻人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欢天喜地地挟起那张钞票。“请尽情享受吧,先生们~”
他抛了个媚眼,把门关好,哼着歌儿跑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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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斯特Ver.
谢尔盖拉着希尔的手,看着汽车旅馆的引路人给他们打开了301号房间的门。
那年轻人长着一张苍白的俊秀脸庞,微卷的黑头发用发油打理得一丝不乱;笔挺的西装显得和这破旧的小旅店格格不入——他很可能是被从哪个经营不善的星级宾馆打发到这里来的。
发现谢尔盖用毫不掩盖的审视目光盯着他瞧,那侍从微微颔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把他们让进房间。这间位于走廊尽头的小房间既狭窄又破旧,泛黄的壁纸是二十年前的流行样式。“滨海旅店,301号房间。有点老旧,不过在这个街区,您找不到性价比更合适的屋子了。”
他把手里希尔的背包放在床上,遮住一根不老实的弹簧在床单上顶起的鼓包;然后又从谢尔盖手里接过黑色的呢子大衣,拂掉上面的浮灰,恭恭敬敬地挂在衣帽架上。
“外面的景色好像和宣传画上的不太一样……”希尔说,跪在窗边的扶手椅上,失望地看着窗外怒涛翻涌的黄绿色大海和堆积着海藻的褐色海岸。
“尊敬的客人,”侍者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美丽的海景需要等待一个绝妙的好天气。”
“没有热水。”谢尔盖的声音从厕所里传来。他想洗手,却发现热水龙头的旋钮早就锈死了。
“事实上,我们这里提供24小时的免费热水。”年轻的侍者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子:“一定是老糊涂了的里尔斯还没来修理。您看,孙女儿分娩,让他忙得什么都忘记了。——这是我们最后的空房——我这就打电话喊他来修……”
“不必了。”谢尔盖简短地说,用冷水洗了洗手。“你可以走了。”他回到房门前,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小面额的钞票。
青年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毕恭毕敬地接过那钞票,深深地鞠了一躬:“鄙店的餐厅五点半开餐,提供新鲜的柠檬汁淋盐渍鲱鱼,由怀特夫人精心烹制。——祝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先生们。”
他关好门,整了整领结,轻手轻脚地走下楼,动作优雅得像是正穿过哪座宫殿铺着华贵红毯的走廊。他径直拐进了二楼的最后一个房间,顺手把门锁好。
“打发掉了吗,特蕾西宝贝儿~?”一个油腻腻的声音在他身后说,语气里带着种露骨的饥渴。这房间比301号宽敞很多,摆着张半新的大床;一个赤裸的年轻男人等在那里,肥胖的胸部垂落在肚子上,看起来活像只白里透红的猪猡。有什么东西直直地挺立着,把盖住他下身的被子支起一个鼓囊囊的肿块。
“嗯哼。”叫做特雷的侍者回答道。“一个装模作样的恋童癖俄国佬,带着他的娈童。”他转过头,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微笑:“十岁出头的小崽子,哭起来一定很动听。——幸好不是我洗床单。”他往床边走去,一边扯下纯白的手套、规整的领结,脱下笔挺的黑色上装,一件一件地丢落在褪了色的地毯上。
“宝贝儿,你刚刚放我的鸽子,准备怎么补偿~?”细皮嫩肉的男人喘息着说,看着特雷斯特在床边坐下,并且慢悠悠地点起一只烟。
“你想让我怎么补偿,里尔斯?”他从嘴里吐出一团淡蓝色的烟雾,轻佻地挑起唇角;扯开衬衫的头两颗扣子,露出紧实而匀称的胸肌。
猪猡似的男人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特蕾西,宝贝儿,你这小恶魔!”他油腻腻地嚷道,像只嗅着了臭肉的苍蝇似的,眉开眼笑地扑过去,一口咬住那青年坚实的脖颈。
侍者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冰冷的杀意汇聚在他眼中,像是把磨利了的凶刃——它若是把真正的利器,塞进他高高抬起的手里,怕是当时就会要了对方的小命。杀气很快消散了。半空中的手缓缓落在男人肥厚的脊背上,轻轻地拍打着。
“你还要走开吧,——甜心?”男人放开青年的脖子,用那豆子大的眼睛瞅着他:“你们这里五点半还要开餐呢。”
特雷斯特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得了吧,里尔斯。”他说,把烟卷儿叼回嘴里:“你闻不到整个楼里飘散的那股臭咸鱼味儿吗?没人喜欢令人作呕的腌鲱鱼——更别提做菜的是满脸脓包的疯婆子罗斯了。”
“我可怜的宝贝儿……”猪猡样的男人把他拽进怀里,让身下的器官紧贴在他身上:“别担心,我很快就能让我爸在政府里给你找份工作的。”
特雷斯特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民政部的艾尔文·康拉德。”他轻柔地说,仿佛在慢慢咀嚼这个名字:“别忘记——我要做他的上司,猪宝贝。”
晚饭是杂烩,一些不知名的鱼肉,蛏子,以及别的什么蔬菜和米饭在一起炒制出来,搭配了烤鸡翅,看上去还算不错,但对于口味偏清淡些的栗原空来说,似乎油了点。
日籍亚裔胃口不怎么好,只是浅尝几口就没精打采地放下了餐具。
一些繁杂的思绪压在他脑袋上,在圣格尔尼干燥的气候里像顶了个着火的帽子,即使晚间七点,温度已然没那么灼人,甚至在这个充满了海风腥咸味道的镇子上,能感受到微有凉风,却还是烧的栗原空大脑胀痛。东方人揉了揉太阳穴,绝望地想到自己并没有带头疼药过来,而谁知道在这个荒凉的镇上,售卖正规药品的店铺究竟开在哪里。
栗原空觉得一切糟透了。
东方人把视线从面前的盘子上挪开,转向另一边——在旅馆那个脏兮兮的板条窗边上——该死的俄国人坐在那里,胃口相当好,正在大快朵颐。
大份的杂烩饭,自带伏特加,左胳膊肘那边还有起码两个油腻腻的空盘子叠在一起,把桌子上那个掉色的塑料小花瓶挤到边角上。侍应生——一个干瘦的土著女人——或者男人?——老天知道他具体是什么。
栗原空自从来到这儿起,就从未分辨出过这些土著的性别,尤其在他们上了年纪后,全都堆了满脸褶子,套在宽大的T恤和肥裤子里面,高矮胖瘦不一,操着一口发音怪里怪气的阿拉瓦克方言。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东方人来说,要辨认也实在太困难了些。
而那个还算是体面的俄国人,栗原空不知道他拥有什么古怪天赋,以至于可以无视语言交流上的鸿沟,畅通无阻地和侍应生调情。而在东方人思索这个问题时,俄国人挂着满脸坏笑,伸手在土著屁股上拍了一下,把一张小钞塞进侍应生牛仔裤的口袋里。
恶。
温和谦逊的日籍青年感到一阵生理性不适。
他很想回到白天,用双手抓住那个肥胖镇长的脖子使劲摇晃对方,冲对方的脸咆哮——这就是你千里迢迢从莫斯科请来的“专业人士”?!嗯?!
东方人满腹都是对此人的疑虑,甚至于怀疑起了镇长先生对此人的那些溢美之词。栗原空认为事实一定更贴近于大部分时候,镇长都只是随口拿对方来搪塞自己的疑问罢了。
打从一开始,栗原空就对这种被夸赞到天花乱坠的人感到怀疑。但他别无选择,在这个闭塞又落后的小镇子上,镇长先生信誓旦旦作出的担保里,那些不属于官僚空架子的话数下来,除了废料以外,也就只有这条线索尚可一试了。
然而现在。
栗原空看了看那名俄国人,猜测对方不过是一个应付差事的混蛋。他调查过阿格里·罗扎耶夫斯基博士,这是件简单的事,关于这位古怪的博士先生,各类报道都曾出现过,但都不尽齐全。无非是对于对方才华的溢美之词,或者是恶意揣测,栗原空对旁人的猜度并不关心,他翻遍了手头的资料,阿格里的形象却越发模糊,如同一张写了名字的纸片,上面布满他人形容其的词汇,但本人真正泄露出来的情报少之又少。
这不能使栗原空安心等待对方伸出援手,而且他并不认为,一位有名气的博士先生会对远在加勒比海的偏僻小镇上发生的失踪案产生兴趣。
这个小镇默默无闻的程度到了没有任何旅游小册子会提及,仅仅作为加勒比海地图上的一个小点儿存在。
东方人又看了看那名俄国人,觉得自己的胃因为突如其来的绝望而不断下坠。面前油腻的食物更加令他生厌,不舒服地饱胀着,海风透过窗子吹进来,都让他隐约想要呕吐。栗原空推开了面前的盘子,起身回到楼上去,将自己摔进床上。
小飞虫围绕着窗外那盏肮脏的老路灯飞舞,黄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小小的房间里并未开灯,外面还是亮的栗原空压根睡不着。
他翻了个身,枕头上陈年的潮湿味儿直往他鼻孔里钻。栗原空懊恼地坐起来,掀开枕头反复看了看——一切都并无异常,只不过不知哪里飘着鱼腥味,这让东方人非常焦虑。
他爬起来,在房间里检查了好几圈,依然一无所获,半个死鱼鳞片都没有。他又跪下去,举着台灯探向床下看了看,只有些浮灰,店主显然对一年里少有的客人上了心。
鱼腥味还在。
栗原空端着台灯呆立在原地,对门的房间并没有响动,俄国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晚饭应该早已结束,在这个荒凉的小镇子上只有一家破破烂烂的酒馆兼做赌场,嗜酒如命的斯塔洛夫金先生应该是转头便去了那里。
旅馆里非常安静,依稀能听见潮汐的声音,金属的遮雨棚稍有晃动,便夹着各种磕碰的轻响直往人脑袋里钻。
或许是太过在意的关系,栗原空总觉得鱼腥味越发浓厚起来,刺鼻冲脑。
外面的路灯灯泡噼啪响了几声,暗了下去。
栗原空一惊,看向墙上的挂钟,鲜橘色的一个圆盘,算是这里唯一还能看出几分现代感的塑料制品,似乎是因为他的入住而临时更换的。那光滑的表面在灰扑扑的木房间里格格不入,异常抢眼。细长的指针跳动着,提醒东方人——此地正在步入深夜。
栗原空走到门边去,握住那种拉拽式电灯开关的绳头,打算在外面的路灯熄灭前打开旅馆里的吊灯。楼下那个老绵羊一样的店长曾经告诉过他,镇子在午夜会熄灭路灯,黑夜将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您知道……先生……”
老绵羊一刻不停地继续着手里的编织活儿,一边用那极富特色,令人不舒服的颤抖嗓音说话:“现任镇长先生是个时髦的人……他很有知识,很有知识。从外面来的人大抵都是这样,他劝我们得打开灯,‘别让我们的镇子像个魔窟似得黑漆漆’。”
她冲栗原空虚弱地笑了笑,看上去像个脱水者。
“他是个好人,他那么胖,要操心很多事,还总是流汗。但我们得关掉灯来保护我们自己,这是传统,魔鬼会像虫子一样被灯光吸引。”
她那些细长而扭曲的指关节动个不停,不断重复编织的动作,伴随令人烦躁的喋喋不休:“我们得保护自己,前任镇长先生从不在午夜后开灯——我们得保护自己……”
大略是加勒比偏远地区的某些迷信,栗原空并不从事什么和民俗学或考古历史之类挂钩的工作,他既不了解,也不在意这些迷信的唠唠叨叨。
栗原空啪一下拉亮了吊灯。
吊灯的黄光令人觉得昏沉且压抑,但总好过一片漆黑。
夜已深,东方人坐在床上,后来又因为某种毛骨悚然的不安,他拖了一把椅子,把自己安置在房间角落里——从那里可以同时看顾到旅馆房间的小窗和木门——然后他就待在那里,睡意全无。
他总觉得有什么细小虫豸无声无息在地板下面或者天花板上爬过,留下肉眼不可辨的黏湿痕迹。
这一毫无根据的猜想令东方人后背上的鸡皮疙瘩一阵一阵向外冒。
窗外的路灯闪了最后两次,啪沙一下熄灭了。
伴随灯光熄灭,无数黑暗里的生物蠢蠢欲动,向着亮灯的旅馆二楼聚集过去。
栗原空感到了一种细微震动,某种笨重的东西——沙袋一类——蹦跳着沿着楼梯拾级而上。
这明显不该是隔壁那位不靠谱的俄国人走路发出的声音,无论怎样的烂醉的酒鬼都没办法抓住墙壁,拖着身体蹦跳前进,栗原空简直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扭曲的行姿。他从椅子上蹦起来,后背的鸡皮疙瘩迅速蔓延到两臂。
他闻到了从地下每一个缝隙里溢出的腥臭。
“砰咚”
沙袋倒在了二楼走廊尽头,在地上一路拖行着,蠢重恶臭,又是翻滚,又是拖沓蠕动。
栗原空想起了老板娘的比喻——魔鬼会像虫子一样被灯光吸引。
他想关掉灯,但他又疯狂恐惧着关掉灯之后会遭遇什么,他被光亮吸引,如同吸蝇纸上的小虫,挣扎在甜蜜中,危在旦夕,却无可作为。
木门沉重地响了一下。
那个东西用全身在撞击那扇门,而仅仅两次,老旧的门锁就被撞歪,仅留一道铰链咔啷一声拉直了,苦苦支撑。栗原空跳起来去推门边的大衣柜,但衣柜的底部竟然被钉子固定在了地面上,床也是,甚至床头柜也像是海上的船舱里所做的那样,全部钉死在地板上,能够移动的只有椅子。
屋内没有卫生间,似乎店主人认为污秽集聚的地方不吉利,因此把它安排在旅馆外面,紧靠着一楼后方,非常不方便。
栗原空在门外的东西撞击第三次的时候,抡起椅子,砸碎了窗玻璃,他伸头出去看了看,二楼并不是很高,并且和路灯贴的很近。当机立断爬上窗台,被人的体重一压,种植花草用的木窗台年久失修,当下崩掉了几根钉子,向下沉去。
东方人来不及思考,纵身一跃,抱住了路灯柱身,被窗玻璃的碎片划伤的手掌碰到了表面粗糙的木灯柱,顿时疼的要烧起来。但栗原空压抑住了所有声音,他的手抖得厉害,指甲里积满了木屑,但牢牢实实地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顺着路灯滑下去,落在地上。
然而他的双脚刚触到地面,就立刻被人从后面用沾了药水的手帕捂住了嘴巴,乙醚的味道铺天盖地围上来,很多双有力的干瘦手掌同时抓住了他。
东方人挣扎几下,像只被掐晕了的鸡仔似得让人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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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托像只炸了毛的粉猫似的尖叫着跳起来,跳着脚窜到了艾尔文身后——喀嚓,一小团昏黄的光芒在房间的角落里亮起来,一个男人尖瘦的脸庞出现在火光里。三道缝合草率的爪痕贯穿了他的右眼,从额头一直延伸至脸颊。他用仅剩的左眼严厉地注视着艾尔文。“她早晚会知道的。”男人简短地说,然后闭紧嘴巴,把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哪儿,杀几个?”驱魔人平淡地问,看上去对于这人的出现毫不感到意外。
“实情!实情是什么!?我要听实情!等等,那是——那是什么在说话!?我的——神啊,那是一具骨骸吗!?”女人在他耳边尖声叫道——艾尔文转过身安慰性地扶住普鲁托的肩膀。“我以为你在赶时间,欧提,”他背对着那人说,“你该去找个站街的姑娘,花点小钱找找乐子,而不是把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从睡梦里拖出来陪你闲聊。”
威里·欧提阴测测地瞪着艾尔文,脸色阴沉。室温骤然降低了不少,浓稠的火药味儿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
“——一具会说话的骨骸!我要看要看,大个儿你让开一点——”普鲁托吱吱喳喳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半刻钟前的种种不快像捧虚幻的水雾,轻而易举就散得干干净净。她从缀满淡紫色小花边的随身挎包里掏出手机,从艾尔文的保护圈里探出身子,熟练地按了下快门,一脸新奇地举在眼前——
“奇怪……坏了吗?”普鲁托嘟了嘟嘴,踮起右脚上的白色小圆头皮鞋,翻来覆去地摆弄起手中贴满了粉色水钻的小巧机械:“没有画面……没电啦?”她心不在焉地转着脚尖,雪白纤瘦的长腿在特意装饰得厚重灰暗的房间里晃荡,分外格格不入。
“……对于协会滥用‘眼’的名义,我很抱歉。”欧提突然说。室温不知不觉地升高了一些。“有一个附加任务……”
“胁迫。每次。”
“——提到‘眼’你才肯露面。只有你能和‘吞噬者’面对面地交谈,康拉德,为了三十六区——”
“哦,得了吧,你们自己怕得要命,只会让艾尔文去那边送死——反正他也死不掉——我要是特雷斯特,肯定还要更早扯破那墙堕落到魔界去的。”普鲁托突兀地插嘴说。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瞪着那个女孩。她还穿着那件白色的吊带短裙,随身挎包里鼓鼓囊囊地塞着她的大阿尔克纳,荧光粉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让她显得神秘又梦幻,像是个生活在梦境里的少女——
她把手机高高地举在空中,屏幕上有个面孔崩得死紧的男人,右侧脸颊像是被食肉巨兽摧毁过,三道伤疤在微弱的火光中若隐若现。
她望向手机画面的两只眼瞳已经完全变得黑白异色了。
“口头上嚷着吞噬者或者什么魔神,却不敢承认特雷斯特只是奥克西欧泽家的一个孩子。呵,就像你们仍称这个国家为三十六区,不过西泽岛沉没后这里实实在在地只余下三十五块土地——还有两块不得不在十五年前做了紧急疏散,至今荒无人烟。”女人的口气愈发柔和,紧接着又像只早春的莺雀似地,嘟着嘴吱吱喳喳地叫起来:“艾尔文艾尔文,我的手机屏幕不亮啦,整个儿世界都黑掉啦!快来修一下,这事儿归你们男人管——”
“阿塔西妮娅。”驱魔人柔声唤道。
普鲁托转过头,眼神迷茫而清冷。她站在那一片黑暗之中,注视着低垂的纱帐与天鹅绒挂饰织就的虚无世界。无数被依附者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她是阿塔西妮娅,行于人的土地之上的“神选之眼”,白瞳中的事物不断回溯它们数年前的模样,黑瞳中的世界则沿着时间线不断前行——
“我出不去了,对吗,亲爱的克拉伦斯。”她喃喃地说。
只有黑暗和面前的这个男人,从不曾改变。
“新的噩梦,新的开始。克拉伦斯,很高兴你还在这里。”亮粉色头发的女孩长长吐出一口气。她把手机塞回小挎包,和塔罗牌一起郑重地收好。它们对她不再有意义了。
艾尔文牵起她的手,郑重地吻在手背上。“如我最初所誓,阿塔西妮娅女士。”驱魔人说。
女孩儿轻声笑了笑。“请叫我普鲁托——我叫普鲁托。给予一名占卜者真正的预示之眼,我们的神明如此仁慈,并且乐于剥夺凡人编织梦想的权利。”她说,“真感人。”
威里·欧提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觉得自己像是唯一不明就里的那个傻瓜。“眼”已经苏醒——普鲁托异色的眸子扫过他的脸颊,目光在他左耳的位置定了定。然后那视线荡远放空,仿若消失在时空的尽头。
他听过不少传言,妄自猜测在那位女士眼中,自己只是个一闪而过的影,身形变得无限幼小,直至成为一粒渺小的尘埃;同时却又无限苍老,骨骸风化灰烬飘散——过程短暂得也许来不及留下一丝活人的声息。她的眼睛不再注视他的时空。
这些超凡脱俗的人——他们活得太久,资历又比自己高太多;可尽管威里只是个普通人,仍有他必须完成的工作。于是男人挺起胸膛,牵起前占卜女郎的手,清了清嗓子:“女士,我很荣幸……”
“他会去的。”普鲁托说。
“您说什……?”威里愣了愣,女孩雪白的手被他托在手里,吻手礼还没来得及印在她的手背上。
“他会去的,孩子。”女孩儿低声说,声音像是水鸟拂过水面的羽翼,悄然激起一大片暗潮和涟漪——“三十六区的好公民,牺牲品·康拉德。穿过死亡的重重阴影……”那人的身躯在她夜般宁静的黑瞳中一次次支离破碎,四散飞溅的血肉白骨却总能拢合为这个褐发的男人——不死者康拉德。她抬起手,温柔地拂过驱魔人的脸庞。
死亡的阴影如纱幔般将那男人层层笼罩,却从不能真正将他禁锢。
威里不知道自己是否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从“眼”女士安详的异色双瞳上收回视线,理了理手中的资料,抬腿向门口走去,一把拉开铁门。走廊里冷飕飕的,头顶石壁上的荧光植物散发着清冷的辉光。那熟悉的寂静终于让他心中的烦躁冷却下来。
“你会回来的,对吧,艾尔文……?会从魔界回到我身边来……?”普鲁托在他身后颤抖着问道,声线满含不安与恐惧,似乎又从那位无所不知的女士变回了第三街酒馆里讨生活的占卜女孩儿。
“眼”的依附还不够稳定,初始人格依旧会时不时地占据她的思维——威里机械性地想。男人转过身,想要看清那女孩儿的眼睛是不是暂时变回了剔透晶莹的淡紫色——然而他面前却只有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唯一的光源在他手中,那盏仿古式的马灯是他某位上司恶趣味的产物,因为太过张扬做作,曾一度令他深恶痛绝;然而此时威里却无比庆幸,有这么一盏提灯——虽然微弱渺小——在他手中温柔坚定地绽放着光芒。
些许的光明能带来的慰藉让这个人类感到心惊。
威里·欧提没有听到艾尔文的回答便匆匆推上了门,把时间的囚徒们关在厚重铁门后面古老阴森的黑色坟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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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文和眼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
感谢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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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古时期开始就有四棵世界树,关于树的由来不同当地的居民有不同的想法,但哪一方是正确的至今无人知晓。
一群见习魔女为了学习新的魔法,世界历史,和结晶提取方式而前往各个部落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