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叫Midgαrd:Cyberpunk Academy Action
简称是MCSA/MCAA
个人向学园企划 不是典型的赛博朋克
自娱自乐中!
美工回家生孩子了,只能我自己先暂时顶替了。
Midgαrd:Cyberpunk School Action
时值199X年,这个被战后阴云所笼罩的世界,并非我们所认知的那个世界。
本着创造更美好的世界的初衷,北大西洋共和国及部分国家出资建立了这所学园,并赋予它神话中象征着人类世界的名字——“米德加德”。
“只属于年轻人的乌托邦”、“新世界的希望”、“中庭”……三十多年来,与世隔绝的学园受到了全世界的赞誉。
但在学园之外的人们从未知道,学园存在着被常理所否定的诅咒与祝福。
同样,人们也从未知道某个故事,某个谎言与爱纠缠的奇迹故事。
【米德加德】
故事发生的舞台,位于大西洋某处。
米德加德是七年制寄宿学校,官方语言是英语。在七年学习结束后,可以选择通过考试进入研究科。离开这里的方式只有两种——毕业或者得到退学处分。
米德加德由东西两座岛屿组成,这两座岛屿统称为双子岛。东岛为人工岛屿,是自然形成的西岛的仿造品。
米德加德并不存在“大人”,即便是统治机关——学生会,成员也均为优秀的年轻人们。
请大家记住,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统一的身份是学生,所以大部分人在白天只能身着学园的制服。
【入学方式】
一般学生都是通过这两种方式入学的:
1.因为拥有特殊才能而被邀请入学。
2.通过一系列考核入学。
【Queen】
不明性别,不明身份,学园的最高支配者。
存在感薄弱,基本不干涉学园事务。
【阶级制度】
在学园创立之初就确立了的制度,目的是激励学生们努力奋斗。
从上到下,一共有五个阶级:基础(Yesod)、慈悲(Chesed)、理解(Binah)、智慧(Chhokmah)、王冠(Kether)。
所有学生在入学之初均为基础阶级,实现阶级提升的手段有以下几种:
1.在多次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的人。
2.为学园作出贡献的人。
3.拥有特殊才能的人。
阶级越高,所能享受的特权就更多,最明显的一项便是在白天可以不用身着校服。
拥有提升学生阶级的权力的人只有Queen。
【米德加德学生自治会】
简称学生会。是米德加德的统治机关,旗下有多个负责学园日常运营的委员会。
学生会的最高决策层由Queen任命,这些人通常被尊称为主宰,因为只有他们是王冠阶级。
通常来讲,主宰有七位。但在199X年的现在,第七位主宰的位置持续空缺。
负责统领整个学生会的人是学生会会长。
在学生会工作的学生拥有免修课程的特权。
【公安委员会】
负责学园治安的委员会,隶属于学生会。
学生警卫队便属于其管辖的组织之一。
【学分】
学生需要在每一学年内积累一定量的学分,在年终总结时方可被准许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同时,多余的学分还可以兑换学园的货币。但学分不可交易,学园货币也不能兑换为学分。
一般来讲,通过考试成绩和社团活动得到的学分都比较多。
【学园货币】
钱是在学园生存的必需品。学园发行的货币没有固定名称,一般大家都称为“学元”。
学园禁止使用学元以外的货币进行交易。在学生会的一系列操作下,得到学元既不困难也不容易。
反正一般人是不会饿死在米德加德的。
一般来说赚钱有以下手段:
1.参与社团活动。
2.打工。
3.好好学习。
大部分学生可以根据每个月自己的成绩排名获得一定量的学元补贴。
【反对派学生】
顾名思义,反对着学生会统治的学生。乌合之众般的存在。
大部分人都自称是学园不存在的第六阶级——王国(Malkuth)。
【社团活动】
学园的社团活动丰富多彩。学生会及旗下委员会是米德加德最大的官方社团组织。
部分非官方社团也被Queen授予了官方地位和权力,例如米德加德日报馆。
当然,大部分社团都是以兴趣爱好为主的,例如近年来崛起的戏剧社和茶道研究社。
申请创建社团需要满足以下要求:
1.申请人必须是三年级以上学生。
2.包括申请人在内,初始社团成员至少三位。
社团成员达到二十人后可以向学生会申请活动资金,但学生会给予社团的资源有限,所以各个社团只能靠规模和素质争夺资源。每半年学生会会进行社团考核,对社团进行评分并决定去留。
新生入学和校庆的时候,社团活动都会异常活跃,前者是为了吸引新成员扩大规模,后者则是为了在社团考核时取得更好的评分。
有些社团能够给予成员免修课程的特权。
【交通方式】
学生出行的方式主要有电车和自行车两种。如果是岛与岛之间的移动则要搭乘空中巴士或者球形飞艇。
学院内的物资运输则由无人驾驶车辆负责。
【学园的工作人员】
日常设施的维护、卫生清洁、白天治安巡逻……这些事情都是由联合企业的量产型类人机器F系列所负责的。
在学园创立之初,也是有身为大人的教师存在的。但现在,学园的大部分教师由AI担任。有些毕业生也会作为教师或助教留在米德加德一段时间。
非人的工作人员被戏称为NPC。
【纳米机械】
在入学之前,每个学生都会在身体中植入无害的纳米机械。
纳米机械用于监测学生的身体状况,同时也是学生们在学园内正常生活的保证。
在学园中,购物、考试、上课等都需要证明身份。而证明身份的最简单方式就是扫描体内的纳米机械。
擅自摘除纳米机械后果不堪设想。
【终端】
入学后,每位学生都会得到一台能够接入学园网络的终端。
终端不仅可以用于支付和通信,还可以用于阅览学园图书馆内所存在的资料(随着阶级提升,所能阅览的资料就越多)。甚至还有娱乐用途。
新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终端,目前比较受欢迎的是笔记本(note)款式和平板(pad)款式的。可以快乐选颜色。
少见的还有指环(ring)、眼镜、面具款式的。
偷走别人的终端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在未经物主授权的情况下,一个人是无法使用另一个人的终端的。
【黑街】
反对派学生的大本营。学园的黑暗面。
在地图上,黑街被标为待开发地区。
学生警卫队呼吁着取缔黑街,然而学生会却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以在这里购买到凌烟阁。
【权能】
被Queen召见的学生,都会被祂赋予权能(gift)。
权能是无法以目前的科学知识所解释的能力,据说学生会的主宰每位都拥有权能。
权能只能在米德加德中使用,没有人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权能。
然而大部分人不知道的是,权能其实并非Queen给予的。
【领域】
领域(field)是学生会主宰们被Queen赐予的私人领地。
【与外界】
米德加德是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一般学生没有能与外界联系的权限和手段。了解外界的时事,需要支付学元订阅报纸(达到理解阶级就可以免费阅读)。
学园的大部分物资是由北大西洋共和国提供的,每天都能看到联合企业的物资运输飞艇在学园空港停降。
从前任学生会会长弗朗索瓦•普朗克开始,学园开始减少外界物资的需求量。
【?】
为什么毕业生们在离开学园后会逐渐淡忘在学园中的记忆呢?
这是一个关于“自我”与“自由”的故事。
早上八点半,上海愚园路749弄31号楼。
“下午我会去教堂看您的
……嗯嗯、一切都好!
………祝您安康。”
“哎?莉莉娅?原来你在这里啊……”
“班长?你找我?”
“今天是要去特行班的,你忘了?……嗯?你在给陈先生打电话?”
“我是想给教父打完电话过去的,抱歉……”
“哦哦,既然这样你就先跟我过来吧。”
特行班,顾名思义是负责特殊任务的组织。灵馆大都是与万物灵通之人,但他们认为所谓的通灵也不过是人们天生的本能罢了,自身与常人并无差异。灵馆中有能力的干部只负责那些没有直接破坏外界秩序的灵异事件,不会直接与外界的人群打交道。而当中那些与外界社会产生关联却极为蹩脚的事件便会交由一群曾经生活在外界的年轻人,这群人便是来自特行班了。
只是……
这些人真的可以信任吗?
莉莉娅这么想着已经跟随蒋华来到特行班集合的房间所在了。
房间不大,墙上贴着的信息表单和便签纸一路蔓延进了窗户,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投了进来。地板上随意摆放着各种物件,最中央处是一张大概能坐下七、八个人的小圆桌,周围的椅子摆放并不整齐。
当中有三人围桌而坐。
“嗨,你们几个来的还挺早嘛?”蒋华对那几人笑着问候道。
“不早不早,刚到。”当中一名神采英拔的少年向蒋华客套了一句随即问道:“唉?蒋先生你身后这位是个新面孔啊?”
听见这句话后,那少年旁边坐着的一个佝偻着身子表情阴郁的少年歪着头用一种油腻腻的目光冲着蒋华身后的莉莉娅上下反复打量了起来,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她未发育完全的胸部上,莉莉娅意识到这人盯得不对劲便冲着那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被瞪之后随即露出一副十分厌恶的表情低声说道:
“就这干巴巴的身子瞧你都是赏你脸……呸,不知好歹的小洋妞!”
尴尬的是屋里太安静,所有人都听见了。
“喂喂,毋朋!你这话说的太无礼了!”
旁边一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孩儿慌张又有些胆怯的提醒刚刚那名叫做毋朋的出言不逊之人。
“十一,不要再挑起无用的争执了。”那名神采英拔的少年像是失了面子一般微微别过脸去。
“到底是谁先……”
“嗯?”
十一欲要争执却被那少年凌厉的目光硬生生瞪了回去缩在椅子上不敢吱声。
“唉,好了好了,先说正事了!真是的,这不是在红灯区,毋朋你说话注意点!”
蒋华见着气氛僵了起来连忙打起来圆场并把莉莉娅从自己身后带到了身前。
“这是学会来的莉莉娅,从今天开始加入我们。”
莉莉娅被蒋华这么突然向前一带有些站不稳,脖子上挂的十字架晃了两晃,在室外微弱的阳光照射下反射出了微微有些晃眼的光芒。
刚刚那名少年注意到了那个小巧的十字架,目光定定的注视着莉莉娅开口问道:
“莉莉娅姑娘也是教徒吗?”
“是。请问……?”莉莉娅有些迷惑。
“信多久了?”那少年打断了莉莉娅的提问接着又问了她下一个问题。而其余两人听到莉莉娅之前的回答之后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从出生起,一直信。”莉莉娅平静的回答着问题。
那少年眼底开始生出了厌恶,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荣浩生和荣嘉才这两个人吗?”那少年似是想要试探什么。
“不知道。”
莉莉娅回答的干脆果断让荣嘉才无法置信。
“你是学会来的,最好别说谎……”
“行了,荣嘉才。你也不看看人家才几岁,还真以为谁都愿意提你那个缺德爹呢?”
荣嘉才还未说完的话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大家寻声看向门口只见陆万象站在那儿,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嘲笑。
“……”荣嘉才沉默了,带着一丝的不甘心。
“你怎么来了?”毋朋和十一显然不欢迎陆万象甚至是明显的排挤。
“我是特行班的,怎么不能来?”陆万象也是不在意他们的排挤,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你怎么现在才来?”蒋华有些不满陆万象迟到。
“你要只是让我来认识人的,那我连来都不用来。”陆万象撇了蒋华一眼将目光转向莉莉娅。
“那你还来!”毋朋像是得了理一般大叫。
“我乐意。”
“……”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那个……这次叫大家集合的目的就是认识一下新来的同学然后说说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既然都互相认识了那就说……说正事吧?”蒋华感受到这沉默的气氛果断怂了。
那三人依然坐在他们之前的位置上但距离更紧凑了些,蒋华坐在正冲着他们的位置上,陆万象离着两边儿的人都不近,刚好能在左右空出两个人的位置,他整个人的座位都有点靠外,与整张桌子和桌子周围的人都若即若离,但他也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十一像被胁迫了一样,一副想远离与自己一同的两人却又无法离开的样子。毋朋的目光飘忽不定,好像是不耐烦也像是在走神,总之他的心就不在这场集会上。荣嘉才很自然的坐在那儿,他看起来和善友好却又睥睨这里的一切。蒋华现在与刚刚那副怂气的模样截然相反,他其实稳重的很。
莉莉娅将自己的椅子推到与陆万象并排位置,在蒋华旁边留了一个能够勉强过人的空隙然后轻轻的侧身过去坐到了陆万象旁边。或许是不太适应身边有人,陆万象朝着空位的方向挪出了五公分的距离。
全员就位。
蒋华清了清嗓子说起了所谓的正事。
“近期,我们的人在田子坊及其周边地区勘察到了魍魉的踪迹,并且……不止一个。”
蒋华说到这里的时候毋朋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往常。
“可那玩意儿不就只有一个吗?”十一打断了蒋华的话并发出了质疑。
对于这个质疑蒋华给出了回答:“魍魉只有一个,是不错。所以后经过深入调查发现这些‘魍魉’都是有出生证明和身份信息的普通市民。”
“也就是说又有人和那些东西做了交易,而且不止一个?”荣嘉才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盯着蒋华。
“现在看来恐怕是这样没错。所以梓兰老师那边希望由我们密切关注这一事。”蒋华点了点头回答到。
“然后没了?”荣嘉才问他。
“没了。”
蒋华话音刚落,只见毋朋蹭的一声站起来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
“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了?平时都得说好些闲话的……”十一看着毋朋出去的方向感到十分反常。
荣嘉才望了眼门口又换了副怀疑的目光盯向莉莉娅转而有对蒋华说:“我明白了,会好好盯好的。不会让目标钻空子!”
“哦,好的。你加油。”蒋华用着波澜不惊的语气鼓励了他一下然后看向莉莉娅那边:“对了,莉莉娅。你准备什么时间去探望陈先生?”
“会议结束就会过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一下,圣三一堂离着田子坊挺近的,到时见到陈先生询问一下他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跟这有关的。”
“好的,这个没问题。”莉莉娅答应了下来。
“嗯,那就先提前谢谢你啦!各位散会了,可以该干嘛干嘛了。”
蒋华宣布散会后就直接出门去了,随后十一也跟着他走了出去。荣嘉才看着两人都出去了便转身低声对莉莉娅“提醒”道:
“圣三一堂离着田子坊很近啊,随时能溜达到不是吗?走路可要小心点儿啊,别被什么捉到。”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威胁的意味,说完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就离开了。
莉莉娅没应他的话,看了眼全程被当做空气的陆万象,轻轻的叹了一下也准备离开这个房间了。
“等一下。”陆万象叫住了她。
“有什么事吗?”
“魍魉那事儿我偷偷调查过,那几个都或多或少和福音四方的接触过。那个福音四方就是……”
“我刚才骗人了。”
“嗯!?”
“我知道荣嘉才……还有荣浩生和他创立的福音四方。”
“都知道就快回你的东西伯利亚吧。灵馆不喜欢外国人也讨厌和外国人打交道,你也别在这儿占地方了。”
“不喜欢为什么不退出记录科?”
“……活人都是要吃饭的。”
莉莉娅没再说话,走出去了。
上午九点四十,衡山路。
衡山路是众所周知的酒吧一条街,每当夜幕降临这里便霓虹闪烁热闹繁华,一片和平繁荣的景象让人仿佛身处仙境。
与之相反,白天的衡山路十分平静,只有寥寥几家酒吧还处于营业状态。
一个带着口罩的年轻男人十分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在确保周围无人监视之后便走进了一家叫做“Midnight”的酒吧。
“香橼姐,阮秋还在不在当班啊?”
“哦呦,你来的刚刚好呀!阮秋妹妹还在屋子里换衣服,就要准备下班啦,你找她呀?”
“还是原来的屋子?”
“屋子那会变得呀!”
“好了,那我就进去找她了。”
说完那男人就向吧台边的小门里闯。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呀!还没付钞票啊!”
那个叫做香橼的女人看到那男人直接就向里走连忙将他拦住。
“我找她是有事!不是做那事!”
“哦,这样的呀……那你早说呀,进去吧。”
男人走进小门,小门里面是和外面一样的一个个小包间,但和外面不一样的是这里面的包间是部分在这里卖酒的女孩子与客人进行“交易”的地方。
最里处的一个包间门牌装点的很精致,不夸张但是给人感觉很华贵,就像是公主的房间一样。
那男人就像进自己家门一样推开门直接走进去,全然不管那里面还在穿衣服的姑娘,惹得那姑娘发出一声惊叫。
那个姑娘脸上化着美艳的浓妆但五官带着明显的稚嫩,年龄明显不大。未穿整齐的紧身连衣裙在她身上半遮半掩,隐隐透露出少女曲线优美的肉体。
“你怎么来了呀!”
“你他妈还敢问我?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嫖客惹起了多大乱子吗?灵馆的人都查到头上了!”
“切……那又哪能全怪我?荣先生让我办的事,再说了田子坊那老毛子女儿不是来上海了吗?你想办法把灵馆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呗?”
“靠!你说的到轻巧……!等等,这也不是不行,哪都好就是小了点儿……”
那男人听了阮秋的提议后先是迟疑了一下,接着语气变得猥琐了起来。
“色鬼……”阮秋暗暗的骂了他一声。
“行了,我今晚就去办事儿不找你玩了。”
好戏,要开场了。
消毒水的味道并不怎么好闻。
穿过长长的走廊,莉莉娅到达病房了门前。
这是她父亲的病房。
四年前灵馆为了保证学会成员的安全将他们秘密转移,而不幸的是学会成员除了莉莉娅的父亲安德烈之外无一幸免,全部遭到神域的杀害。安德烈带领一双儿女逃亡老家东西伯利亚后被灵馆带去疗养院以精神治疗为由秘密保护起来,女儿莉莉娅与儿子瓦连京则留在爷爷彼得的极光组由两个孩子的教父陈恒教导。直到陈恒临走那天给了莉莉娅一封通往灵馆的信。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爸爸?”
“莉莉娅……”
安德烈见到女儿后眼神中带着喜悦和些许不易察觉的哀伤。
“你终于还是来了。”
莉莉娅早已明白父亲所说的话,只见她明亮有神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嘴角一弯咧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灵活的跑到父亲面前,微微屈膝握住父亲的双手,笑着说道:
“但是爸爸现在可以见到我不也挺好的吗?”
这样一来莉莉娅便轻松将话题转移到了父女团聚的喜悦上来,让安德烈复杂的内心平静了不少。
“说的也是,瓦连京和爷爷奶奶他们还好吗?”
“爷爷奶奶的身体都很健康,大哥和姐姐也很照顾我们。瓦连京已经九岁了个子长高好多,马上就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男子汉了!”
说着莉莉娅还比划了一下。
“不过………”莉莉娅的表情变得悲伤了起来,“阿加塔妹妹的眼疾越来越严重了……”
接着她话锋一转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但是我相信阿加塔一定会好起来的!实在不行的话……我的眼睛那么健康到时候就换给她吧!我不会那么容易垮掉的!”
最终会选择奉献自己吗……?
安德烈心里不禁惊了一下。
“但是莉莉娅,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安德烈觉得这么说虽有些扫兴但还是有必要和莉莉娅讲的。
“虽然我们已经调查出了所谓‘神’的真相,你也早已与祂接触过,但是不管祂对你说过什么或做过什么,甚至于祂对你强制要求过什么……但是你已经可自己思考了你不再为祂所限制,你可以按你喜欢的方式生活,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幸福的活着!至少……你能活着。”
安德烈越说越激动,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爸爸……你先稳定住情绪!你看,我已经可以自主思考了,我会遵从我自己的内心真正的想法。我会继续完成你的任务……肩负起学会的未来!”
“幸好……你要注意安全。疗养院这种地方小孩子不要多待的好,如果今后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的话就去圣三一堂找陈恒,他一定会帮你。当然,平日我还是希望你能多来看看我的。”
“放心了,这个我是不会忘的!那我先回灵馆啦!”
“莉莉娅!”
正在莉莉娅转身欲走之际安德烈叫住了她,莉莉娅听到呼唤便回了头。
只见安德烈微笑着祝福到:
“祝你幸福安康。以及……”
“众生无罪,自由不灭。”
莉莉娅微微点头轻笑:
“当然!”
终于见到父亲了。
出了病房后莉莉娅倚靠在房门上久久不愿离去,试图让自己喜悦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她明白,现在要专注于更重要的事情。
“嘿……?”
莉莉娅闻声抬头。
对方正以一种奇异的扭姿弯下身子自下而上的抬头看着她。是个女孩儿,看上去年龄能稍大点,短发粗眉毛,清秀漂亮。莉莉娅看到她时惊了一下,那姑娘像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笑了一下,随即直起身子来上下打量起了莉莉娅。
“安德烈先生的女儿?”
莉莉娅点点头。
“那就对了,我妈昨天就和我说起过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她似是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年轻的女孩子来了。”
她们将自己囚禁于金丝鸟笼。
你看,就像是在自说自话一样。
“梓兰老师的女儿?”
回应了。
“你知道?”
“梓兰老师昨天说起过,这里十七岁左右的姑娘也只有你了。”
“哈哈哈哈哈!”那姑娘大笑了起来。
“你还真会猜,不过也确实猜对了。”她伸出手来“我叫温雅,做个朋友如何?”
莉莉娅握住她的手显然她接受了这个提议。
“初次见面,莉莉娅。”
或许是因为两人都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的原因,两人迅速熟络了起来,再回灵馆的路上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你在莫斯科住过?和极光组有什么不一样吗?”
“莫斯科是城市,极光组在东西伯利亚平原靠近北冰洋的地方,很冷的。”
“唉?说起来我好像从没听过你妈妈的事?”
“啊……我妈她……”
莉莉娅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温雅却像想起什么似的打断了她的话。
“啊啊啊!不好意思是我提起不好的事了!哎呀呀……那算了!说起来……你应该被分去特行班了吧?”
“嗯?昨天梓兰老师和班长确实说过这个事。”
“啊,你已经见到蒋道理了啊?”
“班长不是叫蒋华吗?”
“是外号啦,我起的外号……只能我叫的那种~对了!昨天的话——你没见到那个怪……”
“莉莉娅?”
“陆万象?……好巧啊?”
气氛突然之间有些尴尬,温雅神色慌张瞪大眼睛。
“啊啊啊!!!你居然已经和这个怪胎认识了?!”温雅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莉莉娅,大喊了起来。
莉莉娅表示疑惑不解。
“我觉得你说话没必要这么不客气。”
陆万象回怼温雅。
“你自己怪还不让人说啦?懒得理你!”
陆万象没有回答她,定定的站在那儿看着她们两个,随后目光转向莉莉娅对她说:
“你不该来这儿的,不该来特行班。”
“这事轮不着你管!”
不知陆万象这话有什么问题,温雅听到后立刻暴怒大吼了起来。
温雅拽着莉莉娅从陆万象面前走过去。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两人偷偷的对视了一眼却默不作声。
“怎么了?你们两个?”
“你别管那么多了,总之跟那个怪胎少接触……”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就凭我亲眼看见他杀人了!”
“可你们不也都……!”
“那不一样!我亲眼看到他把无双姨妈杀了!那可是他妈啊!”
温雅很生气,像是在争辩一样每一句话都要压莉莉娅一头,却突然有委屈的快要哭出来。
“我爸,还有宁安……明明对他那么好……可是他到最后都没……都没……是他杀的啊!我凭什么要对他和和气气的!凭什么啊!为什么你想要帮他说话啊?我明明看到了真相了啊……”
走廊里很静,光从窗户外照进来,两个女孩儿面对面站着,光笼罩在她们身上。
她不听,她不信,她探求,她后退。
到底是谁在意真相?
“你有点激动了。至少我觉得……”
“不好意思,确实有点。”
不再去辩解些什么了吗?她与她想。
“咱们……都先回去吧。”
温雅说的,莉莉娅只是看着她。
她们各自回房了。
这样歇斯底里也早就累了,温雅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她倚靠着门板坐着。她的脑中开始浮现出种种曾经领她绝望的、恐惧的与……
——无力反驳的。
大脑、血液、死亡、尸体……
都是他造成的。
『我都是看到真相的。』
温雅这么想着耳边传来敲门声。
“小雅……?”是蒋华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温雅屈膝坐着把头埋在膝盖间闷声问他。
“我听说你们今天闹矛盾了?是这么回事吧……?”
“嗯……”
“我明白你的……可是,对于我们所有记录科的人来说,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你到达现场的时间不同会直接导致你第一时间的判断,而且有些事情……所以我……”
“我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
蒋华听到温雅的话无奈的笑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
“小雅……我爱你,会保护你、尊重你。但是,恕我直言,我不能无条件的偏袒你。”
温雅默不作声,或者说她的心里有点慌了。
“你已经十七岁了,我也已经成年了。我们再不能像小孩儿一样非黑即白了……”
长时间的沉默无声。
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但其实他们靠的很近。
蒋华希望温雅可以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他正要转身离开了,却看到温雅开了门,拽住他的袖子对他说道:
“陪我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似是理解了她一般,蒋华点头微笑。
另一边莉莉娅坐在床铺上百思不得其解,毕竟在她这边与陆万象相处的过程中根据她长时间在雪原里摸爬滚打的经验她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她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讲得通温雅的话。所以她准备亲自问一下陆万象。
她像昨天一样敲击墙壁打出一串摩斯密码。
『你在吗?』
墙对面的那位沉默了一会儿,回复她:
『有事儿?』
『你是陆万象。』
『肯定不是假的。』
『那就是你没错了,我想了解一些事情。』
『你没这个调查权限。』
『今后会有的。』
『你还真是敲电报不嫌手疼。』
『你用手敲的?』
陆万象沉默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呛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第一次。以前只有他呛别人的份儿。这么一想他干脆不回了。
对面的莉莉娅见对方没了消息便一直郁闷到睡着,陆万象窝在床上,扭头瞅了眼他和莉莉娅之间的墙壁又悄悄敲下一行字:
『灵馆已经不是从前了。』
“明明只是个未经世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他望着那墙轻叹着自言自语。
夏末秋初,1986年的上海依旧如往常般炎热,城市中的人们仿佛也被这环境感染了一般焦躁不安。可唯独这749弄却平静的没一点活人气儿,好像不是居民区一般。
一条不起眼的小路通向里弄,一个门头狭窄的花店门前一位大概三十多岁的妇女正在悉心照料着这些花花草草。正在她准备浇灌一捧鲜亮素丽的百合花时,门顶的遮阳棚上传来了吱嘎吱嘎的踩踏声,接着那妇女就看到一个人影从顶棚上翻身跳了下来。
“早上好啊,白姨。”
眼前的是个约十五、六岁的男孩儿,一头乱蓬蓬的黑发,前发有些过长几乎挡住了一双纯黑的眼睛;他的身体素质似乎不错,肌肉结实,看样子没少锻炼,只是刚才的问候声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如例行打卡一样礼貌让人觉得他应该性格不是很好也不怎么好接触。
“陆万象!侬又偷偷跑出来了呀?”
白姨看到是这孩子,语气里虽有些许抱怨和无奈但也却又不好再说些什么。
“最近生意如何?”
陆万象走到那一束新进的百合花旁扭过头来向她发问。清早的阳光照耀着少年的脸庞,他神情温和眼中泛着柔光;他的手轻抚着花瓣,露水滑落上他的指尖又轻声滴落地面。
似乎是多了些生命的鲜活气息。
“反正也就住在咱们弄的人会来,不过最近新种了些百合生意会好一些。”白姨仿佛已经习惯了自己惨淡的生意。
“对了,侬偷偷跑出来就不怕被梓兰发现呀?”
白姨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起了那个正在摆弄着鲜花的少年来。
“如果我会怕就不会跑出来了。”陆万象露出了一丝得意,紧接着起身向着通向里弄外的路口远望。
“现在就更不会了。”
“什么?”白姨顺着陆万象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背着一个笨重的背包勘察着四周,左顾右盼的向前走来。
“哦呦!怎么会有个小姑娘?咱们弄堂外人应该不会轻易找到里面来的呀……”白姨似有疑惑。
“谁知道呢?误闯进来的就带出去,不过看她身上所带的气场……我去会会她。”说罢,陆万象便顺手抄了枝还带着露水的百合朝那姑娘走去。
再说那姑娘,手里拿着个黄皮纸信封,观察着四周应该是在寻路。她也应该是看到了那位于花店的两人,之后也便不顾四周,闷着头直直向花店走去。
就在离着花店还有五六米的距离,小姑娘感到身前好像被什么人挡住了,接着听到了头顶传来的声音:
“这位小姐,你知道你自己来了什么地方吗?”
陆万象故意道出灵馆来试探眼前的女孩儿,藏在背后的鲜花也仿佛变为了能够杀人的利器。
“是灵馆对不对?”
小姑娘听到了质问声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清澈通透的冰蓝眸子正巧对上陆万象暗如深渊的纯黑眼眸。那姑娘是真的白,皮肤像玉一样,那乌黑乌黑的头发衬得她更白了,夏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仿佛不似人间来。
陆万象与她对视之时一瞬之间竟失了神,一种似是沉淀多年的记忆从脑中炸裂开来随即又消失不见,一片空白。
“你是谁?”
陆万象本能的问出这句话。
回过神来时他竟看到那女孩儿也直愣愣的看着他,好似隐藏了万千情绪的眼中缓缓流下一滴眼泪,眼泪滴入地下,她轻声说道:
“我是莉莉娅啊……”
“啊,不好意思。刚刚我有些……”女孩儿擦了擦眼泪,随即将信封递了过去。
“教父说如果让我见到了灵馆的人就让我把这个信封交给他。”
“莉莉娅·安德烈耶夫娜……”念到名字时陆万象停顿了一下:“名字挺好,你苏联来的?”
陆万象眼中似乎有了些许笑意。
“安……算了!你名字太长了,就只叫你莉莉娅吧。749布局错综复杂,记得跟紧我。”
少年伸出手递出了那支百合花。
“哦,对了!这是见面礼。”
莉莉娅愣了一下随即接过花来道谢。
虽说莉莉娅的到来让两人感到不可思议,但她所摸索到的路线也不过只是在这蜿蜒的入口与表面的主弄之间兜圈子,如要真正踏入749弄还是得由这儿常住的人来带路。
陆万象带着莉莉娅从主弄走入侧弄接着走入另一条侧弄,七拐八拐地终于走入了条小侧弄而后却又走入侧弄,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竟还在这弄堂里兜圈子。绕了这么长时间的圈也确实累,加上陆万象路熟步伐快常常走着走着就不见了人影,莉莉娅好几次险些跟丢。
749弄的布局确实复杂诡异,可这来回也确实是陆万象为了捉弄跟在身后的小姑娘而多兜了几个圈子。但莉莉娅既然能够凭自己本事找进来也足以说明她有多聪明,陆万象带她走的每一条线路都被她完整的记忆,精确到每个通道、每扇门、每处拐角甚至于他们在走的每一步!
“你这儿都走过三回了!”
被发现了?陆万象有些惊喜的回头看着莉莉娅,小姑娘提了提背包带子一脸不满的看着他,她的气息有些喘眼睛水汪汪的,看样子是真的累了。
“以你这串街的速度,对这儿的路门儿清的很!真迷路也不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迷成这样!”
真被发现了。此时的陆万象没有因为伎俩被拆穿而恐慌,相反的他有些兴奋,心底里生出了些许喜悦。
“你还真挺有意思的,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有意思。”
他看着她像是在注视着她又像是在走神,空气像沉默了一般悄然无声。
莉莉娅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同时有了些许防备,对视许久之后他随即转身言语中带着无奈和压抑的喜悦,用故作冰冷的语气轻轻吐出三个字:“跟我来。”
莉莉娅不解他那隐藏在处的喜悦但自然还是要跟上去的。两人在穿过小侧弄中的暗道进入了一处隐藏极深的侧弄,其中有三幢连续而又造型各异的房子,门牌号上分别写着63、65、67。
陆万象领着莉莉娅来到67号前,有趣的是这眼前的67号没有路,是个死胡同。
这要怎么过去?莉莉娅看了眼身边的陆万象似是在寻求答案。
陆万象自然的走进67号右手边的铁门并示意莉莉娅跟过来。原来这不起眼的铁门里景别有洞天!映入眼帘的先是花园接着便看到一幢小楼房,原来这才是749弄67号的真正面目!
他们终于到达了应到的地方。进去后继续通向上层,楼梯略窄,是弄堂建筑的风格。
叩、叩。
“梓兰师父?”陆万象敲门之后悄悄的推开一丝门缝,试探着屋里气氛。
“你今天又偷偷跑出去了?!”
只听到这语气严肃的女声,门已经被打开了。站在两人眼前的女子一脸不悦的看着陆万象,显然是对他生气了。
“别误会,我是给你带人来了。”
陆万象侧身将莉莉娅带到身前,语气轻松,想是早已做好准备。而对于李梓兰愤怒的原由他也没有任何紧张和要解释的意思,看样子是习惯了。
莉莉娅将信封递给李梓兰,李梓兰看后便让陆万象先出去,她与莉莉娅单独交流。
陆万象一人孤零零椅在门对面的墙上。
“你一人待这儿干嘛?”
来者是位温文尔雅的少年,看样子不过刚刚成年很是年轻,瞳色和发色都有些淡,让人感觉有些病态。
“新来了个小姑娘,带路。”短短一句,陆万象并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那很难得啊,你之前没这个习惯。你是想跟她搭讪吗?也不是你的风格啊。”
那少年也应该并没有期望对方会回答什么,似笑非笑像是在自说自话一般。
“我只是觉得她眼熟而已。”陆万象回答了。
“我总觉着……总觉着……”
总觉着——
走廊里回归一片寂静。
“就当是我胡说吧。”陆万象先开口了。
“是我蒙头了,出去透透气。”像是鬼迷心窍一般,回神后的陆万象转身离开了。
“说白了你还是想和她搭讪啊。”
那人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目送他离开。
“所以……明天你就先去看看你父亲吧。”
“我都明白的,然后今天我……”
“梓兰阿姨,我回来了。”
刚刚那名少年推门而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啊,你回来的刚好!”李梓兰看到少年很是惊喜转身向莉莉娅介绍,“这是蒋华,特行班的班长。”
“莉莉娅。”莉莉娅礼貌性的向蒋华点头示意。
“噢!你就是安德烈先生的女儿……”蒋华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儿,好像想起了什么——
“梓兰阿姨,难道这……”
“是这样没错。你先带莉莉娅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吧。”李梓兰打断了蒋华,让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的,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蒋华笑着应下,带着莉莉娅出了门。
太阳下山了。黄昏笼罩着749弄的道路,温暖安静却又有些孤寂。陆万象缓缓返程,白姨整理着门口花草准备打烊了,这个时候看到从外面回来的陆万象也是早就习惯的事。
“侬回来了呀,又在弄堂口待了一天?”
陆万象摇了摇头。
“侬总该晓得的,有些事情该放下了。”
陆万象没有说话,微微的点了下头从白姨面前径直走了过去。
回去之后倒也没什么事,像往常一样被梓兰揪着骂了一顿之后吃了她留在锅里保温的饭。
还是有些恍惚。陆万象发了会儿呆,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从小时候开始便是这样。再次抬头看表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他将一切收拾好以后就准备回房间了。
房门钥匙转动发出轻微的声响同时出现了两次,陆万象有些诧异的向旁边的房间看去,正巧碰上了目光朝他这边看来的莉莉娅。
陆万象突然轻声笑了一下。
莉莉娅不解偏了下头,只听对方开口说:
“托你的福,我旁边终于不是空的了。”
“但是如果没有你的话旁边空荡荡的就是我啦。”
女孩儿笑着回答他。这个回答很奇怪,但着实让陆万象愣了一下,随后他听到眼前那人有对他说到:
“今天谢谢你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陆万象,我叫陆万象。”他回应着。
“原来是你……!”莉莉娅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陆万象疑惑。
“不……没事。”
双方沉默两三秒之后陆万象没有任何答复先一步进了屋,莉莉娅也随后回了房间。
两个狭小的房间,两个默不作声的人卧在床上。两张床铺相挨,中间只隔着一道不薄不厚不隔音的墙。
咚、咚、咚……
莉莉娅听到对方在敲打墙壁,冷静辨认,是一段摩尔斯电码。于是她给予了他回复。
『晚安。』
『晚安。』
一夜无梦。
“用拍賣來的孩子做個企劃吧——”是這樣的起因。
下面是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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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歷史是抗爭的歷史。”
人們已經遺忘了我們為何而設立所謂的公曆——曆法和文字、他們象征著文明的延續,但現代人正在被遺忘這些歷史。
在人類的文明從大地上建立之前,世界是異族的,殘酷的強弱法則作為大地上唯一普遍通行的規則,人類只能在這樣的規則下苟延殘喘。神憤怒于如此暴行,降下洪水與野火;賜予光明和利刃。聖子和聖女同時落在地面上,他們握著號角和長矛,頭上的光環亦是榮光的象征。
直到他們剷除了所有的惡——要魔鬼回到煉獄,要異族隱於黑暗、要巫術歸於沉寂,在天父的化身歸於天上時,人類的文明、曆法才建立在了地上。
“而現在,人類又再一次遺忘了。”
各个世界观的孩子互动整合
“请学生们记住:成绩是你生存的唯一出路!”
一场成功的教育改革的背后,是以成绩为标准的社会阶级制度。只有优等生才会为社会创造价值,只有持续创造价值才会让社会发展得更加美好。等待差生只有一个结局。
关于自家世界观“越棂方向”。
世界观开放,欢迎亲友来互动参与。
1.他的名字是
任越&柯辑。
2.平时你们怎么互相称呼的
任越:柯辑/柯狗/狗狗
柯辑:任越/开锁的/老头
3.你们是什么关系
任越:他欠我游戏币的钱没还,我是债主。
柯辑:普通朋友。
任越:啊?我前面开玩笑的,我们不是情侣吗?
柯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4.用一种香味描述他
柯辑:……铁锈味。
任越:这不是香味!
柯辑:海风的腥味。
任越:操,你是书墨味的。
5.因为什么认识的
任越:某天下午我在游戏厅玩到破产,就那个投游戏币的金币机,超他妈坑钱!我正想理由怎么撬了它,柯狗就带着尚苑来了。我寻思着他们是外地人,没钱怎么能行,当然要请客玩两局啊!我就顺手把游戏币机撬了,真是令人难忘的一天。
柯辑:……不想回忆。
6.觉得对方像什么动物
任越:猫头鹰,柯狗太严肃了。
柯辑:最蠢的那种哈士奇。
任越:?
柯辑:认真讲的话应该是鹰吧。没有任何东西能束缚住他的自由。
任越:那你算不?
柯辑:你觉得算吗?
任越:你要是同意我住进你家,我还可以稍微考虑一下。
柯辑:拒绝。
7.给他起一个绰号
任越:狗狗!
(昔心歌:好像有人在叫我的猫。)
柯辑:老头子。
8.对方是哪里吸引到了你
任越:柯狗是个百分之百靠谱的人,无论男人女人,只要和他在一起都会充满安全感!
柯辑:……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任越这家伙总是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藏起来,看起来对一切都毫不在乎,但是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为一件事拼命。
任越: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指的是你自己吗?你死了我可不管啊哈哈哈哈。
柯辑:闭嘴。
9.说几个你希望他改正的缺点
任越:柯狗人挺好的,多笑笑就更好了。
柯辑:那轮到我了。你平时老实点。
任越:那就不是活跃的我了!
柯辑:在床上睡觉。
任越:躺天台露天睡觉多舒服啊!
柯辑:去办个商业开锁证明。
任越:……?
10.他为你做过的最感动的事是什么
柯辑:无。
任越:无。
任越&柯辑:完全不会感动。
11.他给你送过什么东西吗
任越:送过游戏币算吗?
柯辑:你偷的。
柯辑:啊,他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了本《高中理综题库全解》。
任越:柯家大少爷送我礼物了,天哪我昏迷不醒,泪流满面。
12.了解他有什么喜好吗
任越:柯狗啊,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喜欢读书,还有下飞行棋。
柯辑:在天台上晒太阳,在天台上被雨淋,在天台上被台风刮下去。
任越:???等等???
13.说三个他的优点(要大力夸)
任越:无论是做题办事都很严谨,令人羡慕的高智商,以及拥有男女老少皆爱的安全感。
柯辑:宽容不拘小节,永远充满活力,还有莫名的责任感。
任越:哈哈,不认识的人我才不想管。
14.你们的共同爱好
任越&柯辑:学习。
15.形容一下你们平时的相处模式
任越:(打电话)柯狗我没钱花了。
柯辑:上次考试你不是年级第一吗,你那么多学分呢?
任越:我点了份炸鸡外卖,正打算自己在天台上开冲,结果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条流浪狗。我想可怜的狗狗三天没吃饭了吧,于是我就大发慈悲和它一起分享我的快乐,吃完一份又点了一份,然后……喂,柯狗,喂??(电话挂断)
16.他做什么事会惹你生气
柯辑:所有事。特别是在我面前自顾自地说什么“替身攻击,开锁!我把教务处的试卷库给开了!怎么样!”
任越:我没有吧?!
17.你会接受对方穿你的衣服或者鞋子吗:
柯辑:不接受。
任越:随便。
18.他在你心里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任越:学神,妹控。
柯辑:无拘无束的旅行者。
柯辑:把你说的最后一个词给我去掉。
19.最想和他一起去的城市:
任越&柯辑:咫梧市。
任越:我想躺在树下睡24小时。
20.最近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任越:柯狗送啥我都爱,送我卫生纸我也要放相框里裱起来。
柯辑:没什么想要的,家人朋友健康平安就好。
21.对他的第一印象
柯辑:很热心的当地人,普普通通的学生。
任越:霸道总裁和他的美少女家属莅临本市又小又破的游戏厅了!
22.他说什么会让你拿他没办法
任越:“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是柯狗的信任,谁能拒绝呢。
柯辑:“啥,我觉得挺对的!”但一般来说根本就毫无逻辑但是你又无法反驳。
“长途电话费也挺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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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阳羽在高中毕业前总共主动拨打过两次海外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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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中考结束的那个夜晚。
他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从通讯录最下面翻出那个从没主动拨打过的号码,一边欣赏窗外的月色一边以唱歌般的语调宣布他正式脱离初中生,并且即将成为一名成熟的(至少那时候的他认为成熟的)高中生。
电话那头的大叔和漂亮阿姨同时爆发出快乐的大笑,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然后告诉他们的儿子他们正在俄罗斯的某个湖边看夕阳,并且今天早上已经发了一张明信片给他来庆贺他中考结束。他大叫着:怎么没有实质一点的表示啊!然后从床上跳起来磕到了脑袋,换来了对面更加猖狂的爆笑。
第三天他从床上被仿佛要砸穿门板的敲门声轰起来,开门就看到他亲爱的爹妈一人背着一个旅行包站在门口,对他宣布自己把家门钥匙弄丢了。
他差点反手把门带上回去接着睡。
所幸他没有起床气,他用最短的时间清醒过来,接着还穿着睡衣的示阳羽就听到了他父亲对他发出的询问和邀请。
当然,他拒绝了。初中的示阳羽比现在要无所顾忌得多。
但他还是得穿起衣服出门,给他的活宝父母配钥匙。
天知道他们下次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再次把它搞丢。他想着,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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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是他即将升入高三的某个中午。
他躺在天台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从通讯录最下面第二次翻出那个号码,接着拉过自己丢在一边的外套盖起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和炫目的阳光隔绝。
对面喂了两声之后,他开口:老爹,帮我找本书呗。
他自从有记忆以来几乎没叫过自己生理学和法学上的父母父亲或者母亲,或者爹妈,爸爸妈妈,统统没叫过。他喊自己的父亲臭大叔,转头管自己的母亲叫美女。电话对面突然被喊了爹的臭大叔愣了一会之后语调都上扬了几分:说吧什么书,老爹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找出来。
他想了想,说出那个名字:地图之外。
电话那边传来模糊而简短的沙沙声,似乎做了个什么笔记,接着臭大叔嘻嘻哈哈地问他为什么想找这本书,是终于想通了要和他们一起探索世界了吗。
想什么呢臭大叔,他听见自己回道,只是受朋友启发有点好奇神秘学了而已。
你朋友?
是啊,认识了整整两天呢,我们是铁哥们。
这也算?臭小子你除了那小姑娘之外真的有朋友吗?不是看不见的那种?
嚯,对啊对啊,我还有个特别会打牌的古埃及背后灵呢,我前些日子才用决斗之仪把另一个我送走了,你想听更多屁话吗?
这之后他们就示阳羽到底有没有朋友进行了一番毫无营养只有贫嘴的辩论,最后他以支付不起话费为由结束了通话。
拜拜老爹。他说。
拜拜臭小子。臭大叔说。
示阳羽挂掉电话,一把拉开令人发闷的外套注视着天空。
他不知又想了些什么,似乎要叹气,但最终轻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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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示阳羽结束第二次通话半个月后的周末傍晚,他同时收到了外卖和一个从埃及寄来的海外包裹。
他简单地吃完晚饭洗过手,把那个包裹放在桌子上的一堆世界各地的明信片上,用他这辈子最小心的动作拆开包装。
里面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本干净的旧书,页脚稍有一点发黄,封面上还留了一个浅浅的圆形印子,似乎曾经压在一个装满热水的水杯上很久,书脊上的名字正是示阳羽在等待的那个。
另一样是一张惯例的明信片,正面印着日光下的金字塔,旁边还有他的美女老妈惯例用花哨的花体英文写着的国家名:Egypt。
他翻到背面,通常他的臭大叔老爹会在这里讲一大堆垃圾话并猜测他的反应,而他则会写一封回信在里面针对这些垃圾话挨条反击。
但这次,背面只简简单单的写了四个字。
他盯着那四个字又看了一遍,突然噗嗤地笑出声来。
不愧是老爹啊。示阳羽想。果然能懂他儿子啊,不愧是老爹。
他想了想,没有把那张明信片丢进桌上的一堆,而是夹进了和它一起寄过来的那本书里。
随后,他把那本书包裹好,放进了书橱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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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啊。他看着窗外的月光想。
“关于万事屋的活动和示阳羽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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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时羽万事屋,通称“万事屋”或者“那个万事屋”——毕竟咫梧中学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万事屋——的业务范围十分广大。从小测的答案到被盗走的笔袋的下落,从借书到找人,只要不犯法而又不触犯校规的事,给出合理的报酬之后他们都会接受委托。
当然,也包括校外的委托。
“说实话我不想接。”昔心歌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双手抱着一杯示阳羽请她的雪顶咖啡。示阳羽本来想给她买杯奶昔,被她阻止了。
她艰难的抽出一只手拿出塑料袋里的勺子,挖了一勺雪顶送进嘴里,又接着补充,“太无聊了。”
“你想说这事本来只要让我认识的人打听一下就可以了?”示阳羽一手接过那个杯子递在她身前。
昔心歌点头,又挖了一勺雪顶。她是从底部开始挖的,所以现在原本完美的螺旋形状悲惨地塌下来倒在咖啡里。
“其实我有私事啦,一会还要麻烦你陪我跑一趟,咖啡是提前的赔礼。”示阳羽挠了挠头,又问,“你不认识这位季昙月吗?你以前是在文竹吧?”
“大概是我转学后转去的。”
昔心歌不再试图掏空那个雪顶,转向用吸管去喝咖啡。她从示阳羽手上接过咖啡前指了指右前方,“那是你等的人吗。”
示阳羽抬头,果然是。来者是个瘦小的男生,穿着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旧式的灰色连帽衫,偏深色的棕发在脑后束成一小束,在这种天气里令人不由得怀疑“他不热吗”。男生跑过来,小声喊了一声“羽哥!”后看到旁边一言不发吸着咖啡的昔心歌,轻轻笑着锤了一拳示阳羽的肩膀,“羽哥怎么还把嫂子带来了。”
“去你的吧,这可不是你嫂子,你嫂子还不知道在哪个梦里呢。”示阳羽呲牙咧嘴地锤回去,“正经的,小孔,我让你帮我打听的事儿呢。”
“那能有差…不打听清楚我也不能来找你不是。”男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展开,递给示阳羽。
纸的背面用清秀的行书写着季昙月下次回咫梧市的日期、时间、车次,甚至画了一张咫梧市火车站的平面图,标注了季昙月可能的出站口。而纸的正面是几道被划了又划的物理题。
示阳羽看完,把这张纸重新折好装进他随身背着的束口袋,“牛逼,可以啊大画家。”
“羽哥别取笑我了。”男生苦笑着,“你下次来能不能看见我还是个问题呢。”
“别说这种屁话。”示阳羽揉了一把男生的脑袋,从束口袋里掏出两条巧克力塞给他,“这回谢谢你啊,回去替我跟你妹妹问好。”
男生哎了一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谢羽哥!”
示阳羽朝他挥挥手,等那个男生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把视线收回来,“OK收工。奶昔,陪我走一趟呗。”
“我都收了你的东西了。”昔心歌把空杯子塞进旁边的垃圾桶,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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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哪儿?”昔心歌问。他们四周的景色越来越荒凉。
“垃圾场。”示阳羽简洁地回答。
“去做什么?”
“找东西。”
昔心歌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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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场并不全是真正的垃圾,大多数都是死去的差生们的遗物,乱七八糟的堆在每个角落。在一大堆学习资料上堆着被砸成两段的画板,两摞课本中间有几本页角发黄的乐谱,示阳羽和昔心歌在这些所谓的垃圾之间艰难地穿行,最后看到了几叠书、一把电吉他和一台手风琴。
这几叠书似乎与别的地方格格不入,它们整整齐齐,甚至按照类型和首字母顺序排过序。电吉他好好地装在老旧但干净的包里倚在手风琴上,一摞书的最上面还放着一块擦琴布。
昔心歌看着那些书,里面除了那部分必需的课本,其他大多是些诸如《地图之外》又或者是《克苏鲁神话》之类神奇的书。她看到示阳羽半蹲下身,轻轻掸去吉他包上的灰尘,接着打开它,取出那把有些旧的吉他。
他比划了几下,随后想起这是一把电吉他,而垃圾场显然没有插座。于是他把它放回原位,拿起那块布想要替它擦拭一下。
布的下面是一个窄而长的口琴盒。
示阳羽的动作停滞了几秒。他把吉他包合上,拿起那个崭新的口琴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把口琴,它的金属面甚至在已经偏西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昔心歌听到示阳羽微不可查的叹气。
接着他把口琴凑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那不是昔心歌平常听到的旋律。平常示阳羽也会吹口琴,他会坐在放学后的天台上快乐地吹喀秋莎,调子轻快得像支舞曲,他的双腿在五层楼的高空晃来晃去。他也会在和昔心歌回家的路上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因为一边走路一边吹而偶尔换不过气被迫中断音乐,这时他就会大笑几声改为吹口哨。
但今天不是这两首中的任何一首。口琴声轻而悠长,好像包含了人类一切难以言说的柔软感情,本该如此沉重,却又如此飘渺,似乎马上就要随风而去。
示阳羽半闭着眼,没有看那几叠书,也没有看那把电吉他或者那台手风琴,他甚至没有看昔心歌。
他只是注视着空中的某个点,半闭着眼,让自己沉浸在一首曲子里。
一曲奏罢,他把那把口琴收进束口袋,又掏出另一把同样崭新的口琴放回原处。
“走吧。”他笑着对昔心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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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东西找到了吗?”
“没有啊。没找到。”
“那你不找了吗?”
“不找了。不会再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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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心歌想起她上次听到这首曲子,是某次联考的第二天,示阳羽站在天台上,对着夕阳下的城市,让这首曲子响彻几十平方米的空间。
她接着想起,那时示阳羽面对的方向,正好是文竹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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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の大好きなこの旋律]
[大空へと響け口風琴…]
[天使が抱いた窓枠の画布]
[ねぇ…その風景画…]
[綺麗かしら?]
“我恨你。”吴根深皱着眉头靠在门框上,他挑剔地打量着里面正在收拾东西的人,满脸写满了厌恶,“我希望你他妈的记清这一点,我完全是看在琴且颂的面子上来帮你这个忙的。你他妈真的连根绳子都买不起了?我知道你无能,没想到你无能到了这种地步。”
“那可谓是倾家荡产。”琴且歌快活地笑了一声。他和吴根深压根不算熟,对方甚至恨他入骨,但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他得把他的东西都收拾好,可他连基本的绑好自己书的尼龙绳都没有。只能迫不得已求助于对方。
“那你每天都吃什么狗东西?”吴根深已经是单纯地在好奇了,“一个馒头都比一条绳子花钱。”
“营养液,老兄。”琴且歌挥了挥自己的手,让他看自己手背上的针孔,那上面已经千疮百孔,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这让吴根深看得有点想吐,“学校配给,每天两包,爽过吸大麻,嗨过海洛因。回到年轻新形态,青春因你而精彩。”
“哈!”吴根深发出一声觉得荒谬的大笑,营养液!他是真的对他说出了这个词吗?吴根深对这种搞笑的侮辱制度早有耳闻,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生活里居然真的有他妈这么个他认识的人被悲惨地铐牢在了这上面,“你简直成了蛆,你怎么好意思?天啊我真的不懂琴且颂为什么会为了你这种毫无社会贡献力的倒霉玩意去死!”
“我也不懂。”琴且歌耸了耸肩膀。
“所以你算是终于意识到你活在这也是没有用的挣扎,不过是为自己可悲的人生增添可笑的勋章而已。开始卷铺盖准备滚回家做你的寄生虫了?”吴根深挑了挑眉毛,他看着琴且歌将他那堆没用的课外书收成一捆,又将他翻得破破烂烂的教科书给扎起来。吴根深百思不得其解:书读到这一步,为什么他还能做他的蠢材?他从来没见过什么人能把教科书读成这种破样子的,这是看了多少遍啊?他不屑地哼了一声,“那真是喜大普奔啊。”
“算是吧。”琴且歌也不生气,他早习惯了吴根深这样说话:至少吴根深还当面对他说出来,在背后说更难听的话的人多了去了。他耸耸肩,最终把书全部捆了个扎实,将教科书放在了他那堆课外书上,蹲下去收他乱成一团的电线。
“你真无聊。”吴根深总结道,败兴而归。
“谢谢你的绳子。”琴且歌说,他特地转过去目送吴根深离开他的宿舍门口。他住了一间仓库大的小房间,这根本不能称作是寝室,他只是在纸板上筑了个巢而已。当冬天到来一切都变得寒冷的时候,他靠繁星与冬雪取暖。
他将吉他包拉上,将还散发着温度的电线捆在一起,搁在桌上,他呆滞地望了一会儿自己的书桌,突然又想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的四方形东西,上面写着:一次性手套。他将这个小物件放在了自己的书堆顶端,确保等某一天,有人进到这个渺小又狭窄的房间里时,当他们想要搬起他的东西时,他们能第一眼看见这个一次性手套,来负责搬他的东西的人就不必脏手:差生是社会的感染菌。
完蛋了。他呆滞地看着自己东西不多的书桌,失落地心想,这看起来一点都不酷。
这会让示阳羽失望的。
他停滞了一会儿,又拉开了他的电吉他包,他扯出里面的线与插头,将它与插座接上,他将这个老伙计抱在自己的怀里,让它填满自己空空荡荡的怀抱,他抱着它,感到一种没有意义的可笑安心感,当他绑着因冻伤而绑上的绷带的手指扫过弦的时候,他又把吉他抱紧了一点。
他想,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经历过很多次联考。从中考的第一次开始,一直到现在高二的最后一次,他已经走过无数次他市,见到了无数个别的城市的学生,他们每一个人都如此不同。当他走之前,他会整理好他的所有书本,将他的东西收在平整的包装下,而当他活过又一次联考时,他会回到他的寝室,重新排布好他整理好的书本,打开他昏黄而噼啪作响的台灯,他会在灯光下画一种奇妙的生灵,伴着它的歌声入眠。当他最终躺在纸板上,破碎的窗户送来夜晚窸窣的蚊虫和穿堂的寒风,他便会暗自祈祷,忽视身上因为题目而受到的伤与濒临死亡的每一秒:——看啊,又一个岌岌可危的夜晚落地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不知是哪个反复出现的夜晚,黑暗里,一个声音发话了。
神说:要有光。
然后祂为他送来了示阳羽。
——如果不想被他人入侵领地,你需要创建一个自己的世界,里面只有你爱的一切,你在里面可以做真实的自己。你将真正的自己包裹在最外面,让它成为一层铠甲。所有为颐指气使的他我而动摇的自己都被包裹在里面,你的内里外翻,将弱点全部暴露在外面,这时你反而坚不可摧。你可以完全忽视他人的讥讽,让他人的利剑无法穿透你的甲壳,你可以站在学生会长的面前仅仅为了惹恼他而弹一首曲子,全然将他严重的厌恶和不耐烦当成另一种褒奖。你曾以为自己坚不可摧,因为连死亡都不再有能力刺穿它。但他爬了上来,他走到你的森林深处,惊起几只胆小的梅花鹿。他像一个大剌剌的异乡人,背着弓箭和一身披星戴月的笑声,他像剥花生皮一样轻轻松松地将你淬火冷却锻就的盔甲拆下,坐在你的身边。那时你突然意识到,你给予了这个人伤害你的权力:你让他进到了盔甲里。而从此以后你的盔甲也是他的盔甲。
而现在,琴且歌该如何对示阳羽说明这一切呢?他呆呆地望着空白的墙壁,他想起自己曾在整面白墙面上画过的古神,后来他被别的学生告发了,跪在地上重新漆好了这面墙。他回顾自己的一生,捡不出任何完整的词语为它贴上标签。他卑劣地用他破碎而怪异的引力吸住了了示阳羽,仅仅是因为他想要逃离,他想将他的内里翻回去,而不用再将那些五脏六腑展现在所有会对它们呕吐的人面前,那个一直被藏在黑暗与拥挤的棉花里的受他我压榨的自己也该见见阳光。
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方想得那么酷。
示阳羽值得一切快乐与美好的东西。也许当他死去,夜莺都会为他编造阶梯,他可以踩在无花果藤上走到上帝面前,当他低下头时,没有人觉得他在忏悔:因为他必定是在接受花冠。人们将污秽的东西涂在他身上,指望他自己净化它们,甚至进一步净化他们的人生。但示阳羽不该得到这些,他应当听最美妙的吉他,看最美丽的风景,当他看到海面有海豚跃出,阳光都为他柔软。当他看到示阳羽的侧脸上轻轻抿起的嘴角,他都想用自己的一切驱逐那些黑暗:那不是应该垂下的弧度。
现在琴且歌占用了对方的时间,用卑鄙的手段让对方留下,他审视自己给示阳羽留下的形象应是如何:他仿佛立起了一个怪异的巨人,它无所不知又充满神秘感,刀剑砍向它的时候,它不会流血。但事实是他一点都不神秘,他只是个如同任何一人一样——甚至不如任何人的人类,当他抱着吉他站在屋顶时。他看着整片城市亮起的灯光,他看到了无数线条,它们坚定地从所有人的身体里延伸出来,指向光明而具有方向的远方。而他只是一个问号,一个不知所措的遗迹:世界没给他的箭头留一点可能性。
他收好了他的吉他。
他跪在了窗前。
他虔诚地忏悔:上帝啊,请原谅我。我是一个罪人,我杀死了我的家人。我抢走了您的信使,用我的残羹剩菜招待他在人生见到的我。愿您带走我时,给予我应受的惩罚,将我送至最深的地狱,我在那里永远不得苏生。
突然坏音霹雳,电闪雷鸣。暴风雨降临,骤雨打翻他破碎的窗户。琴且歌笑了:不再有时间留给他熬夜,第二天还要前往联考考场。
Battle Royale ~Ensemble of Envoys~ 场外互动应援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