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三题,大家或许想到的是“文学少女”远子学姐,以及那位“一定不懂”的心叶。这个e-group就是这样,以三个关键词为灵感起点,创造出或长或短的故事,她们或许充满幻想、或许荒诞不经、或许严肃深省。我们可以选择成为“学姐”,也可成为“心叶”,提出三题、创造故事。欢迎大家参与其中。
“遮住它!遮住它!”鲁比挥着爪子,对我喊,脚都软了往后缩。
我捡起一块石头把那个缝隙封住了,一下子地道里又重回黑暗,刚才那一丝丝渗进来的光线只在鲁比的恐惧中留下些痕迹。他缩到了墙角,两个爪子捂着眼睛,问我:“好了吗?杰克。”
“好了,没光了。”我说。
鲁比谨慎地移开爪子,扫了一下,长舒一口气,爪子耷拉在地上。“我们怎么挖到这里来了,赶紧改变方向,要是再有光透进来咱们就完蛋了!”
“没人告诉我们应该往哪儿挖。”
“总之,”鲁比挠了挠自己不太灵光的脑袋:“总之,朝远离光线的地方挖就行了。”
“为什么?”我用爪子扒拉着地道墙壁。
“啊?”
“我问为什么?我们要挖地道,而且不能让光线进来。”
“你不知道!?”鲁比摇晃着头,用爪子撑着地面来回踱步,激动地说:“会瞎的!你的眼睛看到光线,会像被千万只蜈蚣的触手扎一样,火辣辣的感觉!然后你的眼睛就瞎掉了,你永远别想挖地道了,眼睛里白茫茫的一片,谁都看不清,爪子会磕上坚硬无比的岩石然后断掉,断掉你就没用了,会被送到地面,地道外!”鲁比停下来指着头顶。
“地道外有什么?”我身子前倾,歪头问他。
“有,有...”鲁比收回爪子,又挠起自己的脑袋。
“谁也没去过地道外,对吗?”
“不!”鲁比猛地把爪子一挥,喊到:“去过的都没回来!死了,都死了!你明白吗?部落的长辈告诉我,地道外有可怕的、比在地底穿行的地鬼还要恐怖的生物。他们抓住暴露在外的我们,拔掉我们的爪子做武器,把我们的皮剥去做衣服,还要剖开胸脯吃我们的心肝!”
鲁比说完,睁大眼睛盯着我。我的眼里是灰色的一片,他的身形在黑暗的地道里显得很清晰---瘦小的、被自己的话吓住的可怜的地底人---蜷缩成一团。
“对不起。”我道歉到。
鲁比移开视线,慢慢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力图轻松地回到:“没关系,我们共事也才几天,你是从北方部落来的?”
“是。”我点头:“那里的地道挖的特别深,所以我没见过光线。我打一长大就跟着部落长辈挖地道,我问过他们,挖地道是干嘛,地道通向哪里。他们不知道,都说忘了。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去到地道外面,那里有很多很多我没见过的颜色,在光线下。你知道么,就是不同于灰色的好多颜色!所以,我到这里来,想弄清楚。”
说完,我又扒拉了两下道壁,碎石哗啦落下来。鲁比跟着碎石的轨迹,上下扫视了我一番,继续他挠头的习惯,说:“你真怪,瞎想。”
我微微一笑,有些尴尬,把爪子放在地上摩擦。沙沙的声音在地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募地,地道开始抖动起来,沙石一个劲地落下来。空气响应这颤抖,孕育出窒息的氛围。鲁比跟我警觉地站起来,倾听危险的方位---地鬼就在附近。地鬼是地底人的天敌,体型是后者两倍,快速穿梭在地道中,以猎食地底人为生。地鬼有一只眼睛,却看不到我们,但可以通过震动地道来探测猎物的位置。当震动越大越明显,就代表地鬼越接近,这时,我跟鲁比要做的事情就是,跑!
我们双腿紧绷,往前小幅度地跃起,落地时双爪的手掌部位起缓冲作用,而后继续蓄力往前奔逃。地道很长,岔路也很多,但我们熟悉不已,毕竟这些都是我们最近挖出来的。尽管这样,我们周遭的沙石仍一刻不停地抖落下来。我仿佛听到了地鬼的嘶叫声,它已经锁定我们了,正迈着它两倍于我们的步子靠近着。地道的复杂对于地鬼来说形同虚设。
我们终于被逼进了死胡同。
地鬼就在身后不远处。
“挖!”鲁比对着面前的死路吼道。我们俩快速地舞动起爪子,前倾着身子挖出容我们前进的最小道路。沙石纷飞,一点点被我们抛向身后,可恐惧却一点儿未有远离。原本沙沙的落石声被逐渐清晰的脚步声以及嘶叫代替,地鬼来了,吐着信子,与绝境的猎物相会。我跟鲁比继续挖着自己的求生之路,这路狭窄的令我们无法回头去确认危险已经靠近到何种地步,我们拼命挖,拼命前进,直到我的腿被撅住。
“啊!啊啊啊!鲁比,我被抓住了!抓住了!”我声嘶力竭地喊,而鲁比只能惊恐地看着我被拖离出去。
地鬼盯着倒吊着的我,眼珠子大的吓人,简直要把我吞进去似的。它把脸凑过来嗅了嗅我,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等一下,这一把把锋利的刀就会刺进我的皮肉,然后顺着刀锋的方向被扯开,血液腥臭的味道传遍整个地道,吸引食腐的蜈蚣在旁等待啃食我的尸骨,而后它们都扬长而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我浑身无力,惧怕的无法再进行反抗,满脑子都是自己即将经历的痛苦。地鬼越发张大了嘴,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咚!”地鬼抖动了一下。
“放开他!”“咚!”我猛地睁开眼,看到地鬼被石头结结实实地砸了两下。
鲁比从地道里钻了出来,想要救我。
“鲁比。”我喊到。话音刚落,我被地鬼结实地甩了出去,砸在道壁上。我呻吟着翻了一下身,眯着眼睛看到地鬼一点点接近鲁比。
落地的疼痛还未散去,惊恐重新袭上我的心头。地鬼暴怒了,把鲁比拎了起来,往地上猛砸。在灰色的视界里,我看见鲁比头上流出的灰色液体、快要断掉的爪子,以及绝望的眼神。绝望也霎时涌上我的脑袋,大喊大叫着在那里发狂般地舞动爪子,挠动道壁。我感觉鲁比的气息越来越弱,面对地鬼,我们没有哪怕一点希望。
沙石抖落,有光渗进来。我瞟见了那一丝丝的希望,在那里,我的头顶,一点点光线不引人察觉地偷跑进来。我停止了抓狂,窥视那个扔在折磨鲁比的怪物,双腿紧绷着,一下子一跃而起,用尽所有力气用爪子撕开了地道的一个大洞。至今我见过的最多的光线洒进来,打在地鬼身上。
地鬼尖叫起来,甩开了鲁比,捂着眼睛在地上扭动。我冲了过去,撑开自己的爪子,狠狠地朝它的心脏刺了过去...
奄奄一息的鲁比靠在墙脚,看着倒在血泊以及光线中的地鬼尸体,以及坐在上面的我。
“鲁比,我,”血腥味充满整个地道,我盯着自己的爪子:“没有瞎。我不是幻想。这不是灰色的,是其他颜色,血是其他颜色的。”
鲁比笑着死了,当我回过头给他看我的爪子时。我把他埋在了光线洒落的地方。而后,我顺着光线爬出了地道。
字母王国只有26个居民,分别是我们熟知的abcdef等等。这个世界很小,每个字母却各自有相应的地位,其中最出名的是“对称六兄弟”,他们是“i m o v w x”。如你所见,他们都是对称的,这种美赢得了其他字母们的崇拜,甚至建了一座宫殿来供奉他们。
镜子宫殿,字母王国里的居民们是这样称呼它的,因为里面挂有一个很大很华丽的镜子,就在宫殿的大堂里。镜子正对着宫殿的大门,正好在宫殿的对称线上。“对称六兄弟”每天都会来到镜子面前,欣赏自己无比对称美丽的身姿。是的,只有他们面对镜子时样子是不会改变的,其他字母都会左右颠倒,“对称六兄弟”无比自豪于这一点,走在其他人面前都是神气不已,甚至有些傲慢。
他们不花钱就能够吃到饭馆里香喷喷的饭菜,不用买票就能进歌剧院欣赏歌剧,不必自己动手就有人帮他们种植农作物......这一切的特权引起了其他人的嫉妒,特别是“a h t u y”,他们自称为“准对称五兄弟”,这遭到了其他字母包括“对称六兄弟”的嘲笑,这是一种不自量力的行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准对称五兄弟”掌握了一个秘密,从一本古老的图书里发现的秘密----通过变大,他们也能成为完美的对称型。因此,“准对称五兄弟”对“对称六兄弟”的嫉妒心一天比一天大,想尽办法要变大,取代他们的地位。经过艰苦的寻找,“准对称五兄弟”得到了一个咒语,只要在月圆之夜,站在镜子宫殿里的镜子前吟唱出这个咒语,就能够变成传说中的“大写字母”,成为“A H T U Y”,完美的对称字母。
月圆之夜马上就要到来了,但是那一晚的宫殿里将举行盛大的祭典,每个字母都将参加。这给“准对称五兄弟”的计划造成了障碍,因为在那时,只有“对称六兄弟”才有权利接近镜子,他们将会站在镜子前,面对其他字母展示自己的完美对称。经过几天的不眠不休之后,“准对称五兄弟”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杀掉“对称六兄弟”,在众人面前变成“大写字母”,彻底取代他们的地位。
计划的一切准备都就绪了,月圆之夜如期而至,“准对称五兄弟”每人都藏好武器进入祭典会场----镜子宫殿。宫殿里的每个人都很高兴,最高兴的莫过于“对称六兄弟”,他们即将在镜子前展示自己,这是属于字母王国最大荣耀,月亮的荣光将洒向这座对称的宫殿,照耀他们对称的身姿。
站在镜子前的分别是“i m o v w x”,他们庄重地挺立着,不断在观众面前摆出不同的姿势,从每个角度展现自己的对称美。台下的观众充满崇拜之情地看着他们,嘴里发出无比的赞叹,甚至有些字母们受不了这种美昏厥过去。不过,这其中只有“准对称五兄弟”默默地看着,他们聚集在一块不起眼的角落,看准时机冲上去展开计划。
他们相互之间使了一下眼色,冲了上去,拔出藏好的武器控制住了“对称六兄弟”。台下的观众惊呆了,不少人大喊“快阻止他们!”。但是,没有一个人行动,因为他们还怕“准对称五兄弟”手中的武器,更害怕自己不对称的身体映在镜子里。
“我们要取代你们!”“准对称五兄弟”对着“对称六兄弟”大喊。
“你们不会得逞的,王国的人民不会答应的,因为你们不对称。”
这引起了“准对称五兄弟”一阵狂妄的笑声:“哈哈哈哈哈!那我们就让你们临死前看看!我们是如何取代你们的!”
就这样,“准对称五兄弟”开始在镜子前吟唱咒语。不一会儿,镜子开始发出幽幽的光线,就像月光涌出镜面,照亮了他们的身体。接着,“准对称五兄弟”开始慢慢地出现变化,a 变得越来越方正,h的右边开始长长,t一点点儿变宽变正,u的下面变得愈来愈圆,y能够直起自己的身子,“A H T U Y ”----新的“对称五兄弟”诞生了。
宫殿里的其他人惊讶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最震惊的莫过于“对称六兄弟”,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的“对称五兄弟”得意地看着他们,发出讥讽:“哼哼,想不到吧。这是古老的咒语!我们变成了大写字母,成为了足以取代你们的对称型。所以,你们现在可以安心去死了!哇哈哈哈哈哈。”
笑声响彻了整个宫殿,“对称六兄弟”无助地看着敌人手中锋利的武器,做不出一点儿反抗,等着死亡的到来。首先遭殃的是字母“i”,选择他的理由简单的不得了,因为只有他有一个很明显的脑袋,而且好死不死站在边上。敌人手起刀落,“i”的头颅应声倒下,滚落在地面上。场上的观众们看着这悲惨的一幕,发出了尖叫,应和着“对称五兄弟”的得意笑声,谱成一曲送葬的交响乐。但是,字母“i”并没有因为自己脑袋的掉落而倒地,他仍然挺立在那里,纹丝不动。月光从窗户外面照进了大堂,打在字母“i”的身上,也打在那一个“。”上。字母“i”开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对称,直到变成了一个谁也没有见过的对称字母-----大写的“I”。周围的字母们再次感受到了神迹的冲击,台下的观众情不自禁地跪拜起来,“对称五兄弟”手中的武器滚落在地,“对称六兄弟”已经忘了自己的危境,他们每个人都见证了最完美的对称字母的诞生:字母“i”,一个去掉头,就能变成更加对称的“I”的字母!
第二天,字母王国的骚乱平息下来,众字母忘却了往昔的“对称六兄弟”,挫败了阴险的“准对称五兄弟”,迎来了他们新的国王:字母“i”。
老头从书架抽出一本书,咳嗽一声,踩着拖鞋去到靠窗的藤椅上。床上的他的妻子翻了一下身,睁开眼睛窥视着那个佝偻的身体在窗边缩了下去,隔着椅背,她瞧见一个泛着白光的头顶。
哧啦,紧接着又是一声咳嗽。
“你每天早上都不让我清静。”妻子抱怨,又翻了一个身,面对另一边的墙壁。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这下她瞧见的是自己憔悴的脸。最后,她闷哼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老头还在翻书,哧啦哧啦的,一下子停下来,说:“我不记得上次我看到哪里了。”
“你早就叫你放个书签进去。”妻子脱去了睡衣,正穿上一件马甲,里面衬着保暖内衣。末了,妻子在房间四处张望,嘴里念叨着:“我的珍珠项链又找不着了。”
藤椅处的老头揶揄:“准是被做成珍珠奶茶了。”
“每天早上都不让人清静。你就不能改改你这毛病。”
老头没有说话,继续哧啦哧啦地翻书,不一会儿便把书放在了一边,闭上眼小睡。妻子端着早餐把他叫醒,老头眯眼看见旁边碗里的吃的,一下子收起目光,眼珠在打转,撇了撇嘴巴,说:“又是杂酱面,每天每天,你没做烦,我都吃腻了。”
“每天做饭的是我,有本事自己做去。”妻子端起面吃起来。抱怨归抱怨,老头还是老老实实坐好,吃起一成不变的早饭来。可没两口他便放下了,躺在藤椅上喘着粗气:“我的胃又疼了。”
妻子忙去拿了药给他,当老头缓过劲时,面早已凉掉。
“我给你煮饺子去。”说完,妻子便匆匆往厨房去了。
老头继续拿起刚才的书看,他又困惑了:我看到哪里了?他感到自己已经老的不像话了,手脚不便,记忆不清,身子犯病。指不定,他悲观地想,下一秒他就死掉了。死掉了,指不定,他又想,妻子会很高兴呢。她跟他一起生活了快50年了,相互之间一直在容忍,他忍受她时不时的牢骚,而她要忍受老头的怪癖。曾经有一次,他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了。跟这个早晨一样,他爬起来看书,声音多而杂,吵的妻子翻身醒了,她抱怨道:“你明知道我昨晚失眠了。”
“我习惯这个时间看会儿书。”
“即使这样,你也不应该吵醒我。”
“你不跟我抱怨,还可以继续睡下去。”
“你吵的我睡不着。”
“我的声音很小。”
“但你吵醒我了。这次我要说,你每天早上都闹出动静,就是不让我睡个好觉!”
“简直无理取闹!是你要跟我闹的。”
“你就是不让我睡觉。”妻子的声音被裹在被子里,像蚊子一样嗡嗡响。他烦了,第一次没在家里吃早饭,跑去到街对面的餐馆。
他们之间的冷战就此开始了。他搬到了客厅睡觉,狭小的沙发让他无法躺直身体;而她突然觉得卧室的床太大了,失眠次数越来越多;他们总是错开时间吃饭,不在饭桌上看见双方的脸,也不再相互说一句话。生活被打乱了,他们都感受到,生活快要挣脱往日循环的桎梏,脱缰野马般沿着直线冲出去。谁也不知道前方是不是悬崖,可他们都在犹豫是否应该由自己拉住缰绳,以及是否还来得及。幸好,他们的儿子不多见地从外地回来了,因为这个不可抗力,他们又重新聚拢在餐桌上。儿子跟父亲一直在侃侃而谈时事政治,母亲偶尔插几句问问孩子的近况,儿子没有看出来他的父母正遭遇危机,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俩在刻意回避对方。但,这也足够了。
儿子的归家是意外,意外的事情总是潜伏在生活周围,猛地跳出来吓人们一跳,很快便逃走了,留下人们或惊喜或愤恨。那晚他们便想起了他们儿子的降生也是意外,本来他们做好了防范措施不要在新婚没几年就成父母,可她还是怀孕了,起初他们惊讶,一切计划好的二人生活被打乱了,继而为乱套的生活忧愁起来,可最后他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满心欢喜地迎接儿子诞生。现在,他们的冷战也是意外,他如此断言。就在那一晚,他发现妻子把卧室的门虚掩着,他进去看见妻子依然躺在自己习惯的那一边,他摸索着靠近被窝,发出的声音多而杂。半睡半醒的妻子闷哼着,说:“你又吵到我了。”
“哦,对不起。不过明早我有一本书很想看。”说完,他便躺直了身体。
开门声打断了老头的思绪,妻子端着饺子进来了。他问到一股醋味,就吸了吸鼻子,他喜欢蘸醋吃饺子。
妻子把饺子放在他面前,在一旁打起了毛衣。老头蘸醋吃了一个饺子,眼望着窗外,说:“儿子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每次都说很忙,忙死了,没时间。”妻子头都没抬,蹙眉打着毛衣。
“我想多见见几次孙子。”
“不要说的你快死了一样。”
“就是快死了。”老头这次咬了半口饺子。
“你要是死了,我就卖了这老房子去其他地方,住了这几十年的鬼地方,我都受够了。”妻子停下打毛衣,抬头跟老头一起看着窗外,天上有一朵白云在飘。
“你说,咱们多少年没出过这房子了。每天每天一个模样地过,今天跟昨天没有一点区别,明天也是。”
“说起来我居然还记得,你说过我们要去东部旅游的。”
“啊,是吗?”老头有些惊讶:“怎么没去成?”
“我不记得了,或许是生活在这房子里,咱们就心满意足了吧。”
老头没再说话,留下半盘饺子又眯上眼睛。那股醋味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老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好似埋在泥土里过久腐烂的木头。这味道他早已习惯,并不讨厌,甚至在感谢它,因为若不是逐渐衰老的身体跟由此而来的这气味,他们简直体会不到这么多年的时间流淌。他们准时准点起床,老头看书,妻子做饭打毛衣,中午看看电视睡睡午觉,下午去外面逛逛,晚上早早入睡,如此循环。生活中的意外也偶尔跳出来吓他们一跳,但他们总是不甚在意,没给意外施展拳脚打乱生活的机会。
他们围着一个点生活,这个点就是他们的婚姻关系,五十年了这个点没有丝毫改变,除了死亡将近。老头真真切切打了一个哆嗦,猛睁开眼,抿着嘴唇说:“咱们去东部旅游吧!”
“说什么鬼话。”妻子依旧打着毛衣,头都没抬。
老头欲言又止,转头看了看妻子。她眉毛连同头发都白了,粗糙的手青筋暴露,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打着毛衣,眼睛眯起直盯着线头。
“说什么鬼话。”老头心里默念,重新闭上了眼睛。
可是,老头看起了旅游方面的书,这次也开始用书签。他每天早上起来,故意弄大声响,确保能把妻子吵醒。他把藤椅挪到了床边,坐下来把书侧漏给妻子看到。醒来的妻子,一会儿看书,一会儿瞟着老头的眼睛,继续盖上被子,闷哼着:“老不正经。”早晨之后的时间,他们俩依然在窗边各做各个的,可老头时不时来上一声感叹,甚至举着书装模作样审视书里的风景图片,来上一句:“原来这个地方是这个样子。”
妻子终究是妥协了,叹着气跟老头说:“咱们去就去吧。”说着,她的眼神是在笑。
旅行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旅行的路线、方式,必须的行李跟应急的药品,这些都是要考虑的。老头做的一丝不苟,对这次旅行投入了极大的热情与精力,妻子也很高兴,总觉得自己回复到结婚前,那个追她的充满活力的小伙子又回来了。
“这是次意外,”临行前一晚老头躺在床上说:“回来后咱们还是得回到原来的生活。但是我想啊,我们就出去了不要回来算了。”
妻子在旁边咯咯笑:“为什么咱们年轻时候没有这想法。”
老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因为跟你一成不变生活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了。”
我用黑色信封装我的稿件,然后亲自送到了编辑部,不在乎那些人看着我与信封惊异的眼光。我就是要告诉他们,这里面装着的文章非同凡响,当你手捧着它时,便会被吸引进去,就像白天抵不过黑夜的渗透。
我生来就是写作的天才,这点丝毫不用怀疑。十岁时我就写出了堂吉诃德式的英雄人物,打败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巨人。我还记得当时我把自己写的故事大声念给父母听,他们啧啧称奇的表情,母亲冲过来抱住我,父亲捧着我的手稿爱不释手。这不是单纯的父母式的激励,他们都是读书人,明白自己的儿子很有天赋,这点反应丝毫不过分。他们跟一位作家很熟,将我的故事拿给他看。作家很老,戴着老花眼镜,头发全白了。我把他想象成一头雄狮,我的手稿成了他的玩物。我心生不满,从沙发上跳起来,在老作家的办公室到处乱转。我可怜的父母一边紧张地看着老作家,一边担心地盯着我。我从书架上翻出一本书,看一两页便放在地上,紧接着拿第二本,不一会儿便垒起了一座书的小山。老作家终于看完了我的故事,抬着眼镜看见我坐在书山的旁边。我的父母连忙道歉,眼里却闪着另一种光芒,他们急切想要得到老作家对我的评价。可是,他没有说话,盯着看了我的背影好一会儿,之后走到我身边,像圣诞老头关切听话的孩子,微笑着问我:“你喜欢书吗?”
我把看着的书合住,眨巴着眼---我就是小羚羊。
“以后你到我这儿来吧,书随你看!”
就这样,我成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作家的学生。这个学生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进入了作家几十年来从未让人涉足过的私人空间,他们一起在早晨的阳光下念诗,上午他手把手教授写作,中午他亲自念故事给这个学生听,下午一边喝茶一边写随笔,傍晚他亲自将学生送上回家的车。
他把我看作自己的孙儿,这个孤苦伶仃的老人。他曾经有过妻子,但她早早离世,作家写了一本书来悼念她,成就了自己的美名,也见证了他的真心。接下来的岁月他与书为伴,以遁世者的眼光看待世界,清晰冷静地解构人类的生活,写下一本本书。现在他老了,到了回顾过去的年纪,我时常看到他躺在藤椅上,眼望着远处的云朵,周遭的一切静的要命。我不敢发出声响,他正等待自己生命的时钟停摆,或者沉浸到了某个久远的时刻,而我不得不感受他正在衰竭的气息。我讨厌他这点,因为我是拜他所赐未老先衰,我接受了他几十年沉淀下来的思想,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不是少年的懵懂与单纯,是不合时宜的敏锐与淡漠。
因此,我的整个少年时光尽是人际关系的挫败。父母虽然认为我是神童,但是也必须拥有正常的社交圈。他们带我认识邻居的小孩,鼓励我带同学回家玩耍。我听从他们的安排,却做的不好。有次我看着一大堆在公园玩球的孩子,便慢慢走了过去,不被察觉地混入其中。我学着他们抢球跟踢球的动作,却笨拙的可以,我在整个游戏过程中畏手畏脚,眼看着球擦过我身边进了球门,有人生气了,埋怨我为什么不动,我吞吞吐吐的,连一句完整的辩解都说不出来。一个高大的孩子故意把我撞倒了,我难看地蹲在地上,其他人哈哈大笑。父母赶来把我弄走了,回去的路上我哭哭啼啼的。晚上我写了一个故事,主人公就是那个可恶的小孩,遭受我不屑的轻蔑跟恶意的诅咒。第二天我把这个故事拿给老作家看了,他摘下自己的老花眼镜,用一种不多见的眼神盯着我,然后叹了口气。
他没来得及指引我走上普通人的道路。我依然记得老作家离世时的样子:他坐在藤椅上,眼皮惺忪地看着一本书,之后困意袭来,他把书放在膝盖上,闭眼睡去了。我就坐在他旁边写作,当我欣喜地想要给他看我的作品时,我发现他死了,那股逐渐衰竭的气息没了,彻底归于沉寂。我把头埋进他的手上里,泪水浸润了他干枯的皮肤。
在葬礼上,文化界的权威宣读了对他的悼词。他是这个时代伟大的观察者与代言人,一词一句深入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我们每个人都有他笔下人物的影子,他去世了,却永远地留在了人间。老作家的遗物不止于此,还有我,以及办公室里一大堆书籍。我接收了他的藏书,承接了他的思想,那年我十二岁,却拥有了巨大的信念。这股信念就是,他未写完的将由我来完成,对这个世界伟大地解构将由我继续。我从书本里获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因为我没有朋友,所以我只得这么做。我读完了老作家留给我的所有书,代价是我双眼的中度近视。但我只在读书时戴上眼镜,并不在意他人的样貌模糊不清,因为我已经在老作家的遗赠中读遍了世人的面孔。
我一直在积累对这个世界的经验,做一位冷静的观察者。周围的人都知晓我是写作的天才,相信我能带来震世的作品。可是,他们等的太久了,当我父母闯进我的房间,推开堆积在房门侧的书本,告诉伏在书案上的我应该去找份工作时,我意识到我已经让他们等待了几近十五年了。没有事业,没有交际,没有所谓天才的作品,只有发霉呛鼻的书本味围绕我青年的生活。这个年龄段的人应该找到一份工作,开始养家糊口了,所以我的父母失望了。他们懊恼地发现自己的儿子并没有什么天才,他的伟大作品像海市蜃楼一样虚无缥缈。我很想反驳他们,敞开胸脯让他们看看我的信念,可他们周遭满是皱纹的眼直盯着我看,眼神是充满哀求。我想到了老作家笔下那对夫妻,祈求强盗放过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儿子......最后,我妥协了,做了一个书店的店员,我很喜欢被书包围的感觉,但是在书店的工作枯燥无味,店长不允许我长时间捧着书读,把我赶去招待那些没有眼光的客人。他们读流行小说,读肤浅的社论书籍,对百年沉淀的经典毫无兴趣,他们满足于快节奏的生活,快餐式的阅读体验。我抱持欣喜与冷静进行观察,用笼统的代称来称呼他们。他们是褐色夹克,是高个子,是忧郁的中年人,是女强人。我由他们得到灵感,开始着手自己的第一篇小说。
写作的时间是我从单调繁重的工作中挤出来的,写作过程用词准确到位,一句话经过仔细推敲,用句与句构建整个故事,用多年来的积淀完善小说的思想。我用稿纸的高度来衡量我用去的时间,当我写下最后一个字时,稿纸已经攀升到了跟台灯齐平的位置。随后我放下笔,把窗户打开了,一股风夹带凌晨的湿气吹进来,把稿纸吹的满屋都是。我迎着风想哭,却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去编辑部,我把稿件给了一位编辑,我用自然卷来代称他。他收下了手稿,让我回去等消息。过了几天,他给了我编辑部的意见,让我发了疯。
他们否定了我的作品,并且说内容透出的思想迂腐不堪,并不适合当下社会的读者,不适宜出版发行。我冲到编辑部找到自然卷,告诉他否决我的作品以及思想就是在否决千百年来对人类的总结,我是老作家的传承,我把世人看的很清楚,我对他们的评判很到位。自然卷告诉我,我在象牙塔里住的太久了,人们已经从老作家的笔下挣脱出来了,他们身后没有他笔下人物的影子。他让我重新去观察这个世界,用自己的行动去体验这个时代的人。我哭丧着脸回到了自己的书房,翻找出了年少时我写下的那个堂吉诃德式的故事。啊,15世纪的骑士精神已不在!
我辞了工作,躲进了城市里的昏暗角落。我已经摆脱了书本,却一直迷茫于新的了解世界的办法,所以我从世界的下水道往上看世界这座大厦,下水道的臭虫告诉我,世界的秘密掌握在他们手中。他们的人数如此多,占据这个堕落世界的半壁江山,我要了解他们,融入他们。他们是瘾君子,疯狂的代言人。他们把肮脏的针头扎进静脉里,把毒品推进血液,取代灵魂与自己的肉体融合在一起,让灵魂偷跑出来,在街道上疯狂呐喊宣泄,声音大得直刺我的耳膜。我在那里见到了另外一个自然卷,他每注射一管毒品便被剥掉一层皮,整个人瘦弱不堪,吊着眼睛看着我。我坐到他的身边,递给他一管毒品。我见他如小说里写的那样:“他抓起一根沾着血迹和锈迹的安全别针,在腿上戳开一个大洞,看上去像张着一个色情的、化脓的嘴巴,等着跟滴管做无声的媾和,这时,他把滴管整个儿插进张着嘴的伤口。”可怕的、但是真真切切的场景,我既害怕又兴奋,我看着他高潮般的神情出现在脸上,简直像上帝的荣光撒向他,他从极致的痛苦中挣脱出来霎时获得了极致的快乐。我询问他在这个过程中体味到了什么,他告诉我他的灵魂从上方俯视着他的身体,有个神秘的声音在跟他说话,告诉他这个世界的秘密。
这是对我最大的诱惑,我找到了重新解构这个世界的钥匙。
我义无反顾将针头扎进我的血管,这次我学的很好,不像那次踢球一样笨手笨脚。毒品随着血液在我体内循环,渐渐融入我的骨髓,它们控制了我的骨头,灵魂在上方窥视我的狂舞的身体。我将血肉贡献给了到达迷醉前前来索取的恶魔,我变得跟自然卷一样瘦弱。某一天,我抬起手看见我的手跟老作家临死前的手一样干枯。可我仍提的起笔,我没有忘记写作,我窥探到了这个世界的根本,我用尽全力些写,它将是我一直以来要达成的巨著。
“即使坠入地狱 也要仿佛置身天堂
温暖的金色火焰将我们燃烧
终会尘埃落定 ”
是一个变态带领一群变态摧毁另一群变态的故事(x
Golden Ash ★Part 8 Call my 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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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某条小巷里有栋不起眼的灰色建筑,站在街口望去,郁郁的桐木遮住有些斑驳的墙面,通往半地下室的楼梯很窄,却有着雕花精致的栏杆。楼梯尽头是一扇半掩的木门,门上没有挂任何牌子,厚重的门扉挡住了里面的蓝调歌声,偶尔会有一两个操着纯正西伦敦口音的人闪进门后。这是一家在地图上找不到任何资料的,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佚名小咖啡馆,里面却有着最纯正的下午茶。
Seth 交抱双臂倚在沙发上,窗玻璃外是人们来回走动时匆忙掠过的脚步,伦敦难得晴好的阳光斜斜打进这个处于半地下室位置的空间里,明暗刚刚好。
他嘴角微翘,似乎心情很不错地盯着对面棕发红眸如军人般坐得笔直的男子,他们刚刚达成一笔让双方都满意的交易。
“那么,就按照之前所说的,我会把特训班的信息都提供给你,而这一切结束后,‘Hitman’那边——”
“叮铃——”
悬挂在室内的风铃响起,又有客人推门走了进来,Seth看到Samuel一直停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忽而直直望向后方,继而眼睛不可思议地张大了,惊讶夹杂着喜悦的情绪从他一直公事公办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来,仿佛找到了遗失已久的宝物,又似乎无法确定它是不是自己所丢失的那件。
他困惑地随着Samuel的视线转过头,便看到苏九食指上套着串车钥匙,边打着转边向他们走来。
“Kelvin陪Leif买衣服去了,他们要我来接你。”
他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困顿,眼睛也似乎快要睡着了般的半阖着,过长的睫毛在有些青灰的眼睑上笼出一小扇黛色,脸色亦不健康的苍白着,使得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接近病态的委顿。Seth知道他自从来到伦敦以后就没睡好过,即便在他们的别墅里,他也时刻把自己绷得像张拉满弦的弓,疲惫却不松懈地警惕着。
“回去你来开。”
苏九把钥匙扔在Seth面前,拿过他的水杯一口饮尽,不算太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一番,将微凉的柠檬水引入腹腔,然后他抬起右手捋过自己的长发,缓慢地吐出口气,似乎总算是发现了Seth对面那个人的异常。
Seth看到苏九和Samuel的视线长久地交汇着,一个蕴藏欣喜一个平静异常,然而谁都没有先开口,静谧的气息在这二人之间来回流转,沉默得几乎让人心生暧昧错觉。
许久过后Samuel眸子里的光芒终是黯淡了下去,他看着虽然在专注地回视着自己,脸上却写满了茫然和无知的苏九,疑心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性别的确跟她不一样,漠然的气质也不同于她的活泼开朗,可那张脸却像是一个模子里浇筑出来的般。Samuel笃定自己不会记错她的脸,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轻轻抚摸过那张新月般的容颜,他甚至还能记得那如丝缎般的触感,然而无数次梦醒时分后,他只能发现自己的手总是徒劳地伸向虚无……
自Villose毕业后他动用过自己的一切力量查找她的消息,却得不到一丝一毫,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校园传说上,大约也只有那样可怕的背景,才能将一个人轻易抹杀。
耗时两年,一次又一次不断地提交申请然后被驳回,他执着于成立Villose调查小组,而现在,命运把他带到一个拥有着跟她一样面容的人面前。
Samuel深吸一口气,理智的回归使得他克制住心中复杂的情绪涌动,怀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他:
“你也是那个班里的学生吗?你可曾见过一个跟你长得一样头戴向日葵发卡的女孩?”
苏九明显愣了愣,连身子也僵硬起来。仿佛平静的水面投入了颗石子,深埋的记忆自水底缓缓上浮,一点一点地被唤醒。仓惶的沙鸥、金黄的沙滩、温存的海浪,仰躺在上面的白色身影,她大睁的漂亮瞳孔里印不出蓝天和自己。
被埋葬的画面随着记忆的复苏清晰起来,如情节再现般定格在眼前,咖啡屋、Seth、Samuel的身影渐次消失,苏九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面对着他所无力改变的事情,他狠狠闭上眼,脸上划过显而易见的痛苦和愤恨。
Samuel噤了声,苏九的表情太过明显,他已经从那里面读取到了不妙的信息。
Seth也察觉到了身边那个人情绪的巨大起伏,他伸手将他带入怀中,贴着耳畔唤他。
“Sue——”
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在身陷幻境的人耳边响起,苏九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抖了下,回忆又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寂静、无声,眼前的事物重新清晰起来。
他看到Seth漂亮的蓝眼睛正凝视着自己,那里面淡了些疯狂,淬了些担忧。
“我没事。”
他摇摇头稳住身形从Seth怀抱中脱离出几分,重新迎向Samuel,他的声音已恢复平静,却透着掩不住的沙哑和疲倦。
“她死了。”
早已在心中预设了无数次的结果经由别人口中说出来,带给Samuel的冲击仍然比他想象中的大,他的脸色瞬间白了白,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了唇边一缕苦得抹不开的笑容。
“看来她有好好戴着我送她的发卡呢——”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一开一合间只抓得住空气,而现在,她已化为比空气更虚无的存在。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珂珬,她叫苏珂珬。”
苏九很快便接上了他的话,快到连Seth都感觉诧异,然后他像是很顺其自然地随意问了句。
“那么,你叫什么。”
“玙璠,苏玙璠。”
苏九的声音极轻,堪堪只够让几乎跟他贴在一起的Seth听见,却咬字格外清晰。
完全没料到会得到的回应的Seth更加诧异地低头看向他,只见那人素来如大雾笼罩般没有焦点的眸子里此刻隐隐透出几分星光,竟吸得人想一探究竟,忍不住挑起唇角温和笑了笑。
他微俯身唇瓣轻轻点一下他锁紧的眉心,苏九听到那柔和的声音学着他刚才告诉他的发音不太标准地低唤了一声:
“玙璠——”
Golden Ash ★Part 7 The seventh chapter of the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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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ylan,我没想到你会跟那些小孩搅和在一起。”
熟悉的号码亮起来的时候,Dylan并没有多吃惊,在他查到是“Villose”安排了那份指名给Seth和苏九的委托并把消息放给警察之时,他就猜到对方会顺着自己摸过去的线索反找到自己头上。
这没有什么,他原本便不打算一直藏身于暗处,他只是略微感叹于自己的反应。
十多年了,那个号码即便已经没有储存在手机里,却依然一眼就能唤醒记忆。
Dylan按下接受视频通讯键,然后他看到Rudolf叼着雪茄,神情似乎无比享受地半躺在一个巨大的真皮沙发里。白色的细烟袅袅燃起,将他的面容舞得有些模糊;身后横着的书架上照例摆满了各类青少年心理研究相关的书籍;放在左手边的木制雪茄盒大开,里面整齐地罗列着一支支Cohiba Siglo IV;盒子是仿红木的样式,内盖上嵌着支湿度计,似乎依旧是当年他送给他的那个;他的右手食指上套着个银色的雪茄剪,此刻正随着手指的动作一圈圈晃动着。
“你就这么希望Seth那孩子干掉我?”
Dylan不着痕迹地锁了锁眉,岁月在他脸上沉淀下了属于时光的烙印,使得本就刻板的容颜更显冷酷;却格外眷顾Rudolf,他看起来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甚至连那孩子气的任性表情都未曾消减几分。
“如果你还要继续这种无意义的研究——”
“无意义?”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Rudolf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不悦直指Dylan。
“人体是多么精妙的创造,可人类对自身的开发率才多高?”
“不断进行各方面的极限测试,将造物主赋予我们的能力挖掘到极限。”
“十二年了,Dylan,从1.0到4.0,我一次比一次成功,可你,从来就没认同过我。”
他顿了顿,似乎是忽然厌烦了这种说话方式,脸上的不耐突显出来。
“想我死?你大可叫他们来试试。”
自顾自说完然后“啪”地一下收掉线,Dylan盯着瞬间漆黑的屏幕,握着咖啡杯柄的手指倏然收紧,指甲掐进掌心里。
他克制着自己想把咖啡泼到面前屏幕上的冲动,眉心狠狠拧成一团。
十二年了,Rudolf从未改变过,不管是那近乎疯狂的偏执,还是从来都不听自己话的性子。
如同好奇的孩子发现了新鲜玩具般,他不断挖掘着孩子们的潜力,却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背离“科研”这条路越来越远,200个家庭铺就出来的血路,并不会将他引领到造物主面前。
路的尽头是地狱。
Dylan疲倦地靠上椅背,重重闭上眼。
他只是,不希望他坠落到自己无法企及的地方去而已——
罗马静谧的夜色将他包裹住,Dylan有些痛苦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早已不再是罗马到希腊如此简单……
【婚后小段子】
Seth在沙发上张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紫发的青年正在窗边盯着自己。
见自己醒了,他迅速侧过脸移开视线。
Seth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起身踱到他身边,伸手自然地揽过那个人,明知故问般开口。
“在看什么呢~?”
怀中人果不其然地僵了下身子,却没有推开他。
“没什么。”
“是么~?”
语调暧昧地微扬上去,Seth低下头捕捉到苏九游移向窗外的视线,看到那双灰雾般的眸子里清晰地刻画出自己的面容。
忍不住缓慢地绽开了笑颜。
苏九皱起眉盯着眼前笑得一脸狡黠的人,三分困扰七分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像是确认存在般轻轻回拥了下他,指尖传递过来的温热和怀抱里骨架分明的切实触感让他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Seth看到他的东方恋人脑袋微微一偏,眉梢抵在自己肩侧,然后用一种他从未听到过的温柔语调,无限安心般低语。
“你回来了……”
“我很开心。”
Golden Ash★Part 6 Fascinating fascination fascinating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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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被’Hitman’的人盯上了。”
Dylan的声音隔着电话传递过来,一贯的简洁冷酷,罗马的灿烂阳光似乎从来不曾让他的心情好过几分。
“我知道阿~”
Seth夹着电话,咖啡勺在杯子里搅来搅去,视线瞥过窗边那个低着头正在翻看手机,三天来都没跟自己说过半句话的人,暗暗一笑。
“他们不是从以前就在追捕活跃的杀手和雇佣兵么?那又如何?”
“那天你们撞见的,就是’Hitman’的人。”
Dylan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报告,锁紧眉,他没想到Villose会跟Hitman联手,还真是不怕引火烧身。
“哦~?”
Seth的语调微妙地上扬,他的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总之你们小心点,别跟那帮警察正面冲突,我查到了个有意思的组织,资料已经发给你,必要时可以跟他们合作。”
“亲爱的~你在看什么呢~?”
Leif挽住Kelvin的胳膊,好奇地凑过去瞧瞧苏九正在一眨不眨盯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一片盛大的向日葵田,夕阳正好,斜斜笼在花海上,火烧云在天边卷起浓烈的赤红,与金色花盘交相辉映。
油画般的浓墨重彩。
Leif看呆了,不经由衷地发出赞叹。
“真美,这里是——”
“罗斯托夫。”
苏九依旧盯着屏幕头都没抬,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怀念,衬得素来淡漠的容颜也柔和起来。
“就是你过来的地方么?真棒!我也好想去!”Leif羡慕地赞叹着,而后拽着Kelvin的手臂撒娇般地摇晃着,“Kelvin,我们以后也一起住在那里吧!”
“好啊,你想要什么都OK。”Kelvin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得万般宠溺。
“呐呐,Nine。等这一切结束后,你还会回去么?”
Leif伸手揽过苏九的脖颈,亲昵地靠在他身边,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聊天般自然地抛出这个问题。
苏九却怔了怔,他一直过着旅居的生活,从没想过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可以“回去”的。
“或许——”
他拖着长音,看着屏幕上美好的画面,Cody将农场打理得很好,他家的备用钥匙还在他手上,也许,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后——
他不太确定地犹豫着,困惑于自己所能停留之处,神情黯淡下来。
“大概吧——”
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快听不到。
将那边场景尽收眼底的Seth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推开手边的咖啡杯。
“我会好好考虑考虑你的建议,Dylan。”
简单沟通几句后,Seth便打算收掉线。
“Villose既然已经按捺不住了,那么你自己也多加留意,他们迟早会摸到你跟我们的关系。”
话筒那头传来一声极低的轻笑:
“Seth,你什么时候也会关心人了。”
Seth愣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
“我一向如此,Dylan。”
苏九能感觉到那个男人走到自己椅背后,正低头凝视着什么。
他并不是刻意要无视他,却也不知道能跟他说些什么。
这种微妙的尴尬气氛已经在他们之间持续了好些天,好在Leif和Kelvin的存在总能适时带来缓解。
就像现在,Leif一把抽过苏九的手机,举到Seth面前。
“你看,多么漂亮的向日葵田,仿佛一出视觉盛宴。”
“嗯,我见过了。”
“阿~早知道那时候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Leif一脸不满地表达着遗憾,转身搂住苏九的脖子。
“Nine~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你带我回罗斯托夫吧~当然还有Kelvin和Seth~”
“可是我——”
苏九困惑地想着他要如何向Cody解释一大堆不请自来的奇怪客人,而Seth平静地开口了。
“只要事情办成了,多大的农场我都可以买给你。”
没有称谓,不知道对谁而说,仿佛只是极其自然地接了句无足轻重的话而已,苏九仰头看了看一直站立在自己身后的男人,Seth迎上他的视线,笑容平静,冰蓝的眸子波澜不惊。
苏九却恍然有了种他在向自己承诺什么的错觉。
专门投放紫竹岛的故事及相关人设故事的地方。
Selina
妖精族,身材高挑,通常身着长到脚踝的绿纱衣,里面是浅蓝色的连衣裙。透明的羽翼似昆虫的翅膀,由于是魔力化成的所以用物理无效。
瞳孔森绿色,戴着眼镜,深绿色的长发,末梢会 变成萤绿色。虽然其美貌相当美丽不过一和她相处一久就会崩坏形象。
岁数和体重都不明,很喜欢挖苦人幸灾乐祸,虽然很喜欢睡觉,但是晚上会出去溜溜溜太久,且因为调停人类和兽族的原因导致睡眠不足。料理方面只擅长烧烤,亲手烤的排骨味道一流。喜欢咖喱和炖肉奶油炖菜。
白天时通常会去水下都市或者是图书馆读书,而晚上会去中心湖边。
性格很阴晴多变,通常是个话唠而且很喜欢幸灾乐祸,但是别人遇到困难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该认真就认真的类型。不擅长安慰人,虽然面对熟人很开朗但是在生人面前会显出很高冷的形象,因此被人误会很是苦恼。也有天然呆和柔弱的一面。
人际方面,喜欢挖苦Sampson,但是已经把他当做和Joshua和Gavin一样的家人的存在。也喜欢和Ysatnaf一起吐槽,把她当做好友来看。
管理紫竹林的东部和西部,属于谋略智慧派,比较擅长魔法,但是体力相关的事完全不在行。
喜爱着紫竹林,但绝不疯狂。
在主角组中是了解这个岛的秘密中,知道的最少的一位。
Gavin
人族,身着黑色帽衫(带上帽子有猫耳朵w)深蓝色的牛仔裤(有破破烂烂的几个洞)和黑白相间的运动鞋。瞳孔一深红一蓝,深蓝色的头发,末梢为黑色。
性格寡言,默默关心着家人,自由懒散喜欢凑热闹,像只猫一样整天不是在最近西部种植已久的树上睡觉就是游荡在竹林中。可以不被屏障束缚自由进出。
岁数似乎有两百年以上(守护者一般不会老死的),和Joshua是无血缘关系的兄妹,似乎是个隐藏的很深的严重妹控,一旦Joshua出了什么情况很容易暴走。似乎也会晚上偷偷进Joshua房间拍睡颜并收藏(虽然Joshua知道)但不敢无节操到偷胖次(。)
因为寡言的原因所以常常用武力解决问题,尤其是在南部天使恶魔发生冲突的时候。
被东部的人类所崇拜着,似乎还有流传的故事专门给小孩听。
喜欢高处,所以会常来占星塔俯瞰。
生活自理方面一团糟,厨房杀手一枚。与Selina经常相互挖苦相互吐槽。
因为身为人类的魔力量偏少,所以专修体术,二刀流,其双剑由Joshua用法力制造。(妹控加成)
在偶尔一次出屏障时在海滩上捡拾到了遇到海难的Ysatnaf,对Ysatnaf略有好感。对Sampson属于基友加成类(←那是什么),因为看出Sampson暗恋Selina而怂恿他去告白,自己担当助攻。
喜爱着紫竹林,但更喜欢妹妹
Sampson
天使族,年龄似乎是除开Ysatnaf以外最小的一个。发色黑棕色,有独特的双红瞳。戴着手织的毛线围巾,一般穿无袖的浅灰色大衣,里面是黑白格子的衬衫。黑色的运动休闲裤较松垮以及红棕色的板鞋。
性情温和,比较老好人,做事踏实稳重的目光长远型,经常先把事情条理清楚在做事,虽然女子力满但是是主角组中因说是唯一一个理智型的角色。但在感情方面也有很深的苦恼,自我认为自己的感情接近于无,虽然看起来很温和但是自我感觉像扑克脸一般。但是也正在慢慢地改变,特别是Gavin和Selina是大功臣。
白天时主要在家打理家务顺便去图书馆阅读书籍,偶尔也会去串门。负责主角组家中的一切家务,因此常被Selina说是个好人妻。料理方面有近乎神的水平(夸大了来说),比较喜欢清淡一点的食物。对于就自己一人留下来做家务也有不满的地方但很快就被专心掩盖过去了。
不擅长打架,武器是天使族一般都持有的可以驱魔的银剑。胸前的十字架项链是护身符。偶尔夜晚时会发出微光。魔法倒还使得可以,虽然很多地方都受了Selina不少指点,但似乎个人热衷于创造出一种魔法来。
在天使族中的威望极高,如果不是因为被Joshua几个人拉过去已经被选成首领了。
和Gavin是好友,经常晚上一起在树上闲聊,并且相互助攻。也会常有卖队友的迹象。在Ysatnaf来到家后不再做全部家务而感激着Ysatnaf(咦)
暗恋着Selina,但是个人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因此只是默默的喜欢着而已。 把Selina的安危可以说已经放在第一位来看了。也因此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开始不理性了起来。经常被Selina挖苦,但是个人觉得她开心就好。
由于最近和自己一样的红瞳的人持续失踪,自己隐瞒了其他人开始独自进行调查••••••
紫竹之染设定
紫竹岛整体概述
处于海面的某个岛屿。设有一触碰就好像触电一样的屏障。每月的月末屏障的能力会削弱。
其内部是大片的紫色的竹林。各类种族或是无法在外界生存下来而偶尔来到此处的人都在这里和谐相处。房屋通常是阁楼样式的木屋。被划分东西南北中共五个区域。
东边一带是误入此处的,自愿留在这里的人类生活着的地方。西部则是兽族和妖精的栖息地。(由于此处的植物大部分为竹,现在兽族与妖精的代表已经向大祭司申请并同意种植树木。) 南部为天使和恶魔的栖息地,由于经常发生争执所以那边基本上植物都被炸光了(```),北部为人鱼所居住的小型湖泊(人鱼化成了鱼生活,在湖底拓展出一个小的居住地。
中部是两位守护者+大祭司居住的地方,不过最近好像加了些人去住
岛中间还有一个湖泊。非常清澈,可以直接喝。湖泊中间有很小一块陆地,建了一个木屋,木屋后有一个银白十字架。大祭司每日清晨要在木屋中做祷告。
在东部有人类们一手搭建起来的占星塔,塔顶有从外面带来的专门观星的望远镜。不过那个好像没有必要
南部有天使专门设立的图书馆,收藏了自古这个岛以来一直到现在的历史以及各种族编写的书籍。
每到七月中旬是一年一度的紫竹祭。
屏障外围是沙滩和稀疏的草。
专有名词
屏障
大祭司为了保护岛屿的安宁而设置的屏障,每月月末屏障的能力会削弱
外来人
于月末偶然通过屏障而误入紫竹岛内部的人
大祭司
喜爱竹林的生命和竹林这片土地,平时一直在紫竹林中心的湖中小屋做祈祷,有着未知的能力,属于紫竹岛的最高统治者的身份。一代大祭司死了会立刻诞生出下一代,且两者交接时一般不会有人注意的。武力值和智力都比守护者高得多。
守护者
负责管理各区域,维持和平的负责人。有两位。分别是Selina和Gavin。Selina负责管理东西两部,而Gavin负责管理南北两部。Selina是智慧派,而Gavin是武力派的。但其实都有很强的力量。
岛中间的湖泊
紫竹岛形成之初就有的,有着清澈湖水的湖。可以直接捞起来喝。味道有些清甜。且含有丰富的矿物质。由于有居住人鱼,所以岛上的湖泊都可以一直保持清澈
水之都市
虽然水之都市是很夸张的说法,但是在湖下所拓展出来的区域建立起来如同外界的都市一般。是人鱼们生活的地方。
现在为了岛的底部不被凿空导致沉没,已被大祭司严重警告禁止扩张其区域。
木屋
处于紫竹岛中心的湖中的一块小陆地,建造了一个木屋。而在这里只是搭了小小的祷告台和祭台。每天清晨大祭司都要拿着圣典来这里做祷告。
占星塔
处于紫竹岛东部的高高的塔,塔身纤细,塔身花纹呈波浪状。由人类建造,专门用来观星。最顶处可以俯瞰全部紫竹岛。
图书馆
由最富有智慧的天使族所构建的图书馆,已收藏了很多藏书,记载了这个岛所有的历史和各种族编写的书籍。
紫竹祭
每年七月中旬举行三天三夜的祭典,这个时候紫竹岛上所有的居民都会一同庆祝,到处都是欢歌笑语。这个时候也会举办各种活动,不常见到的大祭司也可以有机会一睹其貌。
32个不同职业不同居所的人每个人都持有自己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具有特殊力量的国际象棋棋子以及附在棋子上的诅咒,消除诅咒的话只要在规定的10天内杀掉持有与自己颜色不同棋子的人就好了,也就是将棋子“兑换”,为期10天的非正义战争随着眼下所有棋子的继承完成而拉开序幕【瞎扯淡】
Clark最后一次见到Awaria是在倒计时指令发出的当天晚上。
Awaria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递上去一把小巧的匕首。
“如果你觉得自己早晚要死,就现在来个痛快的。如果你要冒险就认真一点。”Awaria抬头看着惊诧的Clark。
“你的道具能力对观察者都没效,如果被逮到了就用纯粹的物理攻击。这个制造者不是棋子所以会有效。”
没有往日的闲聊说笑,只是简短地说明后Awaria便转身离开了。
“倒计时开始后直到兑换结束我要在主人身边,不能出来了,也许。”
叮零,门上的风铃因关门而震动。
“希望能再见到你,Clark。”
出去以后的Awaria没有走开,靠在门上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让眼泪不要从眼眶里流出来。末了,叹了口气。
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忠诚的Awaria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见到那个人。
在他战败的战场上。
Awaria的冷静迫使自己不上前去安慰他问他有没有受伤,她告诉自己观察者一定就在这里,过去太危险。
就这么隐藏在黑暗里,甚至在Clark说了那句“看了那么久还不出来吗?”时死死地拽住自己的手让自己保持清醒冷静。
随后她看到了持刀奔向Ileaf的Clark。
再不上去帮忙就没机会了。
但是帮忙以后付出的代价没有人知道。
看着Clark的身影,Awaria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个曾经和他一样为了性命而拼命的自己。
惺惺相惜?不,也许更多的是别的感情。
Ileaf的身影以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移动着,躲开了刀刃的攻击。然后看起来轻而易举的一个手刀劈落Clark的刀刃。
万事皆休。
Ileaf的强大达到了对手都的任何空当都会被利用的程度。手刀过后顺接着就直接后跳拉开距离,绝对公平之眼周身的咒纹开始发光。
这不是进行攻击,只是单纯地让绝对公平之眼的判决生效。
黑影突兀地出现在阳光照耀的楼顶,缠绕上了绝对公平之眼,瞬间就包裹了个严实。
“说好的不再见呢?”Clark笑得悲哀,像是被看了笑话一般。
“你太不靠谱了,没办法。”Awaria从一团阴影中钻出。“这样审判就无法进行了,给我好好抓住机会。”
“天真。”Ileaf面无表情,对着Clark亡命似的攻击竟有些应付不来。
Ileaf口中突然开始吟唱语段。
“法术?!”Awaria对这一突发状况终于收起冷静的表情。
下一秒,咏唱完毕。Clark被突如其来的轰炸掀翻落在自己脚边。
没有闲暇去照顾Clark,因为任何空当都会被Ileaf捕捉到。Awaria拼命地思索着眼下的情况如何让观察者露出破绽。
时间不多了,自己制造出的黑暗不能缠住绝对公平之眼太久。
怎么办…?Awaria发现自己的腿居然在发抖。
完全是因为对手压倒性的强大。
黑影在地面上悄无声息地游走着,把落在一边的匕首推到Awaria脚边,再推到她手上。
Awaria告诉过Clark这把刀上附着了一个小法术,因为这个效果的添加者不是棋子,所以对观察者有效。
刀刃划过一个弧度,木质柄上亮起炫目的光芒。
黑暗瞬间缠绕上了Ileaf的周身,很快她的视角一片漆黑,甚至听觉也暂时丧失功能。
只是一个简单的感官屏蔽法术,用普通的防御法术就能抵消。但是Ileaf没有这么做,她以为这个法术不会对自己有效。
法术的时间短,几秒钟后,当阳光再次照进视线,她看到距离自己仅有几厘米的刀刃。
Awaria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
等待着那个高高在上观察者的惨叫。
“你会后悔的。”Ileaf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慌乱。
刺入,拔刀。
当喷出来的鲜血不再遮住视角时,Awaria看到
那个熟悉的倒霉鬼
那个在自己询问有没有能吃的钟表时递上表盘饼干的人
那个每次都会对自己说“欢迎来到废都时间”的人
那个自己对他说着“你会后悔的。”却又来帮他的人
倒在地上,嘴唇发白。金色的头发白色的衬衫都沾满了鲜红的血。
Ileaf站在之前Clark的位置,毫发未损。身边的绝对公平之眼在阳光下重新焕发着光彩。
没有顾及她什么时候对Clark使用了位置交换这种诡异的法术或者是异能力。Awaria脑内突然空白,瘫坐在地上。
“诶?…”
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抚上来时,Awaria的眼睛才想起来流泪。
“我没有后悔……”嘴唇一张一翕地传出微弱的声音。Clark挤出一个微笑,眼泪却接连滚落。
“只是…好不甘心啊……”
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不甘心就差那么一点就得到的成功。
也许自己的祖先们也是这样?在差点就能幸存的时候丢掉了性命?
那也就没办法了…
你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清楚…
别哭了,老人家要稳重点才行啊,这是我这种年轻人才会做的事情。
是走马灯吗?Clark感觉Awaria在自己眼前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并不幸福的人生。
废都时间和钟楼
挡在自己面前的母亲
继承了棋子时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的决心。
群钟森林终响时崩坏的座钟,道具使用过度口吐鲜血的自己。
以及那个在钟敲十二下后,闯进店里询问“有没有能吃的表或者齿轮。”的矮人少女。
………
“喂…给我起来啊…”Awaria在他耳边大声地喊着。伏在胸口的手再也感受不到心脏的律动。
“你给我醒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Awaria的惨叫声中,Ileaf的声音几乎听不到。
“黑车持有者Clark,违规操作。在倒计时期间对同色棋子进行攻击企图杀害异色棋子以及袭击观察者。死刑。”
“黑象持有者Awaria企图袭击观察者,剥夺棋子能力。”
Eterniss静静地听着Awaria一如既往冷静的报告。
“你这样没关系吗?”
“棋子的能力不需要。”Awaria攥紧拳头,转身走出魔王的房间。
“我会用自己的方法让棋子这种东西消失。”
“连同它带来的不幸一起。”
Eterniss望着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沉默了良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苦笑了一下。
有多少人这么下定决心,然后又在棋子的战场上倒下。
多到自己都不记得。
不,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欢迎光临废都时间,我是店主Clark,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欢迎来到废都时间 END
“我的母亲?”Clark克制住了心情,尽量平和地问道。
“你的母亲,她并没有参与进去那次兑子,很好地把自己隐藏了起来。甚至请巫师在这座钟楼附近设置了不能靠近的结界。”
想到了什么的Clark表情扭曲了起来。
“这些你应该知道吧?”Awaria重新在窗边坐下。“你也应该知道她最后还是在兑换中去世了,那个时候你几岁?五岁还是六岁?”
Clark不答,谁都不想揭开自己心里的伤疤。
“奇怪的地方在于,”Awaria用神秘的表情看着Clark,让他有些不自在。
“杀掉你母亲的人,持有的是黑棋。”
原本避让的黑棋持有者是不会招致同色棋子的麻烦的,不如说这样更好,毕竟少了个竞争对手。
现在Awaria道出的事实让Clark心生蹊跷,“真的?”
“骗人是年轻人才会做的事。”Awaria不以为然。“或者你可以去巴尔蒂亚图书馆查查棋子的历史年鉴,上面有写。”
Clark沉默不语。
“还有些事情是年鉴上没有写的,比如几百年前棋子兑换刚开始几代的规则和边边角角的东西和现在大不一样。”Awaria看着发愣的Clark,连忙补充了一句。“一个恶魔告诉我的。”
那天,Clark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送走Awaria的。那个看起来幼小的少女告诉他这枚黑车曾经兑换成功过,但是是在棋子刚刚出现的时候。那时候像母亲那样躲着不会有危险,棋子的兑换也没有十几年一次这么频繁。
然后不知什么时候起,这枚棋子的持有者总会遭到不幸,来自这样那样人的攻击,而所有棋子者的寿命渐渐地缩短,大多数英年早逝,才造成了棋子兑换频繁的情况。
“我是老人家了,要保养身体。”Awaria临走时笑的有些沉重,眼睛里展现出的黑色字母B有些突兀。
这玩笑话竟然显得有些悲伤。
“我回来了。”魔王的宫殿里,Awaria从阴影中悄然现身。
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一个舒适的住所,接连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有年代的东西,落地灯燃烧着蓝幽幽的火焰。
“……又去哪了,真是的。”Awaria嘀咕着抱怨了一句。
“人形仆役,告诉Eterniss我回来了,今天也一无所获。她给的信息真的没错吗?”冲着蓝幽幽的火焰说了这句话后Awaria伸着懒腰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偌大的宫殿此时显得有些冷清,主人不知道去哪了,Morice的住塔与宫殿相连无奈她很少过来。Menmen被吩咐照顾好Morice,但是常常过来打理宫殿。毕竟人形仆役只是魔法的构造物无法思考,有些事还得自己来。
还少了谁来着?嗯…想不起来了,那就应该是不是很重要的人吧。Awaria躺在床上闭上眼,眼前竟然浮现出今天难得流露感情的青年。
果然有些在意那个人?
不不你不能在意,因为他肯定不能活着结束兑换。
因为他的那个棋子…
连着三天暴雨倾盆的布兰多尔城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调。
坐在柜台里的Clark对着墙上的钟发呆,前几天分别后Awaria再也没来店里。
叮零
门开了,进来的小姑娘拧着被淋湿的头发,找到了放在窗边的那个木质椅子后坐了下来。
“这几天怎么了?”脱口而出。
之后才发现有些冒失的Clark慌忙捂住了嘴。
“…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看着气氛有些僵硬连忙补了一句。
“新继承的棋子找到了,黑色的象。是个巫师。”Awaria看着窗外的雨。“因为在自己住处设置了结界才没有发现,那可真是个手法严密的魔法阵。”
“你需要吗?她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不用。”Clark喃喃道。
这几天闲暇的时候,自己也查阅过一些棋子兑换的历史,自己祖先在兑换中使用的方法。
和别人合作,无效。
隐藏自己,无效。
背叛阵营帮助白棋寻找黑棋,无效。
正常地参加兑换,无效。
贿赂观察者,无效。
甚至有那么几次白棋将要到手,或者好容易杀掉来找麻烦的黑棋,又在之后的袭击中死亡。
无解吗…
不,还有一种没试过。
“那个巫师…是什么人…在哪里…”Clark的语气中再无往日的温柔。
我已经决定了。
抱歉。
“我要在兑换开始之前得到白棋,所以……”
这样的战斗力加入进来,是不是希望又大了一点呢?被棋子选择的人不会弱。
“你的精神攻击对我都没效还指望控制那个巫师?”Awaria意识到了Clark要做什么,急忙阻止。“你想过违规的后果吗?被观察者发现了怎么办?”
“在兑换倒计时前……”
“来不及了。”Awaria打断Clark的话。“那个巫师是第31枚棋子,最后一枚黑车今天就会在Nagret和Izayoi两家之间决定出…倒计时明天就开始了。”
Clark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又像早已料到似的无奈地笑笑。
“无所谓。”
她早就对自己说过了…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做任何事情都要活下去。
“你会后悔的。”
“不会,我早就准备好迎接死亡了。”Clark的笑容渐渐消失,脑内又浮现出不太令人愉快的回忆。
“在作为Clark的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做好准备了。”
Awaria难得不冷静想劝住这个家伙,却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那天的恶魔宫殿,正在打扫的人形仆役的眼睛记录下了摔门进门然后径直走入自己房间的Awaria。
“怎么了?”难得在家的恶魔女王关心起自己家下属,推门进去看见Awaria胡乱地翻着书,周身是肉眼可见的黑气。
怨念到能力失控吗…?
Awaria身为从不向上司隐瞒的好员工,依旧翻着书三下两下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感动我家小矮人谈恋爱了。”魔王的第一反应。
“你快去吃药…”仅存的理智抑制住了Awaria爆粗的冲动。
“咳,说真的,小矮人你知道这个黑车为什么这么幸运E吗…”
Awaria终于停止虐待那本书,抬起头。
那个从第一次兑换活到现在的恶魔告诉她,这枚黑车从某时开始成了类似导火索的存在。
刚开始的时候,棋子中大有不愿意战斗的人存在,每场兑换往往是以两三个倒霉鬼的牺牲草草结束。
这样的兑换没有任何意义,尽管这兑换本就是没有意义的存在。
于是这枚黑车的持有者开始出现必须死亡的现象。没有人去寻找棋子进行厮杀的话,这枚棋子的主人必然会遭到袭击,解开僵局。尽管袭击者没有被任何人驱使,是纯粹的生存欲望和杀意。
如果无法修改棋子的系统和规则,这种局面无法打破。
然而有那个观察者在,棋子没法对规则进行干涉,这枚棋子的厄运也就持续到了现在。
“真是胡闹的规则。”Awaria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没错,但是我们无法干涉,毕竟棋子的道具,法术,异能力对观察者都没影响。”Eterniss叹了口气。
“别装。”Awaria眯起眼一脸不信任。“你一定想到了什么不科学的方法。”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矮人。”Eterniss笑笑。“非棋子的人制作出的武器,它的物理效果是观察者无法化解的。”
这是发生在上一次兑换后,棋子还没完全继承的故事。
Awaria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小巷的阴影里,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责已经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里转了一个上午。
几天前有新的棋子被继承,按照黑王持有者Eterniss的嘱咐,自己要像以往新棋子继承后打听下这个人姓甚名谁。
然而这一次…Awaria叹了口气,似乎是遇到瓶颈了。
明明侦测魔法显示就是在这座城市里,但是具体位置毫无头绪。以往敏锐的感觉似乎也失灵了。
钟楼传来十二声钟响,正午时分。
Awaria有些饿了,虽然不怎么消耗体力,但频道使用异能力穿街走巷抄近道也是会累的。
“啊…救命啊…”她有种冲动直接倒在地上睡去。
一秒后对于主人的忠心让她强行振作起来。随便去什么地方打劫点吃的好了……
又是在暗影里穿梭了一会,Awaria放弃了。
玩脱了吧,连使用能力的力气也没了。
眼前是空荡荡的广场,以及广场中央的钟楼。楼下一间挂着普通招牌的钟表店。
“废都时间…”Awaria用嫌弃的表情表示了对这个名字的不理解。
从这里似乎可以上钟楼的样子…上去看看吧?俯瞰全城的话说不定就能感觉到那个坑爹棋子在哪了。
手摸上门把手。
叮零
挂在门上的风铃奏出悦耳的短音。
“欢迎来到废都时间,我是店主Clark,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站在柜台里的青年摆弄着手里的小座钟微笑着看着门口进来的人。
嗯…小伙子长得不错嘛…
听到那句话前Awaria对他的第一印象。
随后就变成了不能说出口我饿死了你有吃的么?
Awaria强装镇定,正要开口
咕——
看来自己没说出口,上帝还是会把这个事实呈现给别人的。
Clark看起来没被这尴尬场面困扰,依旧微笑着。
自己的一世英名要毁在这了。Awaria恨自己用完了最后一丝发动能力的力气不能逃走。
算了,反正都毁在这了。
“你…有卖可以吃的钟表或者齿轮么。”
我去还真有!
啃着从店主那买来的齿轮形状的饼干巧克力的Awaria几乎流下眼泪,为终于有东西吃了的欣慰和为自己碎成渣的三观。
“闲的无聊弄出的东西,”Clark依旧和手里的座钟过不去。“开始卖的时候特别受欢迎所以就留下了这个画风清奇的产品。”
填饱肚子后,Awaria才好好打量着这个小店,店内直通上楼的楼梯,店面小却不乱。各种型号的钟表齿轮错落有致地放着颇有些艺术气息。
“不错的店。”
“谢谢。”Clark微笑里闪过一丝悲伤,敏锐的Awaria很快捕捉到了,却也没说什么。
到了钟楼顶,Awaria先是绕着大钟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始认真搜寻棋子的存在。
钟楼上的鸽子好奇地看着这个身材矮小的小姑娘在干什么。
找不到…
Awaria开始怀疑自己今天怎么了。
也许自己真的需要休息了。
Awaria作罢,转身下楼准备离开。临走时又瞅了一眼坐在柜台里的Clark,他只是笑笑,摆摆手和Awaria告别。
之后的几天,尽职尽责的Awaria依旧奔波于布兰多尔城的街头,用能力寻找一无所获,那就四处打听,不惜一切获取自己需要的情报。
但是,进度仍然是零。
大钟敲了十二下,废都时间门上的风铃发出了叮零一声。
“欢迎光临废都时间,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有能帮我找东西的钟表么。”固定每天来这里买吃的的Awaria有些丧气地瘫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这个真没有。”Clark无奈地笑笑,手指一下一下按着怀表上的按钮。“今天想吃什么口味的饼干?”
“呵。”来自郁闷的Awaria“我又不是人类不用天天进食…”
“你知道这个城市里有棋子吗?”
Awaria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Clark的笑容僵在那里。
“啧,不是那种家族一脉相承继承下来的棋子真实难找死了…”Awaria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大概了解了,又补上了一句。
和想象中的一样,Clark松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相貌特征?”
“有的话我会问你?”
“……”
“算了,那我们换个话题吧。”Awaria移开了视线。
“你是什么棋子?”
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Clark手一抖,怀表滑落在地上。
“抱歉。”Clark转过身
问起自己是棋子的话…又在寻找别的棋子…
无论黑棋白棋,这个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群钟森林。”Clark小声道。
从店内某个角落里的座钟内部传来了尖啸的歌声,几乎要穿破人的耳膜直接冲击脑神经。
时间很短,歌声停下。Clark转身,如果道具成功发动的话眼前的人应该已经被控制住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辨认对方的眼神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脚拖倒在地。
有什么从自己的影子里伸了出来,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脚踝。
“年轻人,用这种小儿科的精神攻击是几个意思?”站在眼前的依旧是精神焕发的Awaria。
明明只是个小孩子……
“我说,不要用外貌来评判矮人族的年龄资历啊?”Awaria皱皱眉头。“你这个道具倒是让我想起来了,我说你的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原来我遇到过,你就是那个持有黑车棋子每次兑换都必定死亡的棋子继承者?”
“闭嘴!”Clark一改以往温和的微笑,抬起头瞪着Awaria大声喊道。
“我闭嘴你兑换的时候就能不死咯?”
“……”Clark无言以对。“是啊,我是黑车持有者,然后呢?”
“然后…年轻人冷静一点嘛,我对你身上的棋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可是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家了需要保养不喜欢打架。”Awaria笑笑,影子里缠住Clark的东西消失了。
“你哄谁呢…”Clark好像是因为刚刚的话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表情有些郁闷。“矮人一两百岁也就是十几岁的人吧。”
“哪有,”Awaria被拆穿后面不改色。“但我资历可比你这小青年丰富多了,我知道的事情可不少。”
Clark的脸上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因为他听到
“比如上一代Clark的事情?那是你的母亲吧?”
差不多是个跨越了十几万年的泛世界观大杂烩故事。
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拉面的呢?
我……究竟活的多长时间呢……
究竟……什么是死呢……
说来……还真是怀念啊,冒险……那是我还在十几岁时的事了吧。
我作为小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冒险者,同时也兼职猎人。
父亲是一位木匠,而母亲则是一位拉面师傅。
而我就在村子附近打猎,生活是那么的悠闲惬意,直到那一天——
作为冒险者我与几个好友接到了一个任务,要清理附近的邪教教团。
那时的我心高气傲,自认为没有谁可以抵抗我的拳头。于是没做什么准备便冲进了那黑暗的建筑。
自黑暗之中伸出了蜷曲的触肢将我与同伴一一抓住,然后……
眼前的同伴就这样被触手拦腰勒成两截,然后半身被那触手卷入了黑暗之中。
依稀记得那黑暗中有一声低沉的声音——
“不要都杀死了,留一个刚好可以作为祭品。这样一来,我们的伟大主上就可以……”
那之后我就被触肢重重地勒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身处于深黑的地牢之中。
一个黑色的身影打开眼前木门的锁,将一碗粥或是什么的东西放了进来。
“吃了吧。另外,别想要逃了,已经给你喂过药了,你这浑身无力的状态是逃不掉的。”在那黑色的兜帽中是一个温柔的男声,“没办法,为了伟大的主上……”从兜帽上的空洞中看到他的眼神中有一丝忧郁,“这……全是为了我的妻子,抱歉。”
说完,他走了出去,又将木门给锁上了。
我尝试站起身,但是无力的双腿还是阻止了我。果然是蒙汗药之类的吧。
没办法,只能等药效结束再逃走了……
我端起碗,将那粥倒进了嘴里。
淡而无味,用大米和少许菜叶子熬成的只能果腹的吃食,对于俘虏已然是不错的待遇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争吵声。
“……必须现在进行仪式!已经没有时间了!”
“可是……她才刚刚喝下药啊,主教大人。”
“你难道不想让我们的伟大主上降临了吗!”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应该是主教打了那个教徒一巴掌吧……
等等,刚刚才喝下……难道那碗粥其实是……
不行,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喂给我们伟大主上的替身!”
“另外,再来两个人!把刚才抓到的这个小丫头片子带到祭坛去!”
门外又出现了两个黑影,其中一个拿着钥匙打开了门锁,随后二人闯了进来。
“嘿嘿,高兴吧!小姑娘,你可是要成为我们伟大主上降临的肉身了!嘿嘿嘿!”那尖细而狂热的男声听得我直发毛,果然这种教派也是什么人都有……
说罢,二人将我架起来向着地牢的外面径直走去。
前面金色面具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主教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表达我的不满,而他并没有搭理我,眼神看着更加深邃的地方,不带有丝毫感情。
从地牢上楼应该是一个会面大厅,再穿过一条走廊就是仪式大厅了。我被两个黑衣人架着带到了其中。
那之中十分的潮湿阴冷,在中央有一个缠满水草的深绿色十字架。那周围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水面泛着不详的绿光。说来,这房间里实在是蹊跷,透过玻璃进来的光线都是墨绿色的,令人感到十分不快。
那二人将我拖到中央的十字架上,然后用水草捆住。那粘滑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颤抖。
“瞧瞧,她已经激动得浑身颤抖了!哦我们伟大的主上啊!”还是刚刚的尖细男声……狂信者实在是可怕。
不一会儿,那金色面具来到了大厅,手中拿着一本深色的魔法书,上有皮制的封面。
随后,大量教徒从走廊涌入仪式大厅,形成了一个环形,他们下跪,他们敬畏。
一位教徒走上前来接过了教主的魔法书,那之后打开了其中的一页,口中念念有词。金色面具从手中掏出了匕首,向着我胸前刺去。
令人意外的是,并不痛,然而……
大量血液从我的胸口喷出,染红了金色面具。血浆自中间的石台流下,进入了深黑的池中。
随后,巨大而黑色的触手自那池中钻出,在空中挥舞着。
这大概就是杀死我同伴的那触手吧。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也没有意义了。
我的生命大概就在这里终结了吧。
仪式继续进行着,周围的教徒起身开始手拉着手环绕着中央的石台与怪物。石台下方出现了暗色的魔法阵,教徒们开始呼喊起来,那声音简直令人窒息。
那大概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我心里如此想到。
在那之后,门口响起了不和谐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几个冒险者冲了进来,斩杀了不少教徒,然后径直向着这个石台冲了过来。
“哼哼,救了她又能怎样,她已经成为永劫的囚徒了。”冷峻的女声,大概是那个金色面具吧。
就算有外人闯入,仪式也不能停止。狂信徒还在吟咏着咒文,金色面具还在沐浴着鲜血,而那黑色的触手还在挥舞着。
随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我已经回到了村子,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了。
那些救下我的人似乎是冒险者公会的人,为了讨伐这个邪教组织同时也为了救出在那里失踪的我们。另外,他们喂给我的药品成分不明,但是据那里的资料来看,效用大致是令人永生不死,以便成为所谓“神之躯体”。
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想过去冒险。
母亲为了安慰我,也为了家里的生计考虑,把她的毕生手艺教给了我,让我出去卖拉面。父亲为我做了一辆拉面推车,村子里的人们也送给了我各种各样的东西。我推着这辆拉面车,从此浪迹天涯。
这一走,就是一千五百年。
果然,还是有点想家了呢……
不,你已经不是黄明丽了,你现在是明师傅。
我从地上起身,推着拉面车继续走着——
向着那无尽的未来。
“一碗照烧鸡豚骨拉面。”如同往日一样,在冒险者公会的用餐区吧台选了一个好位置。
“好的,这是您的账单。还需要别的什么吗?”紫色头发的服务员露出獠牙微微一笑,翘起了黑色的尾巴。
“嗯……暂时先这样吧,一会儿还有人过来。”如此回应过后,服务员便将账单递了过来,“好的~请稍候~☆”
现在冒险者公会已经让恶魔这种异位面种族来此工作了吗……这要是碰到个偏执狂圣骑士……
算了,何必呢……与我何干。
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戈尔菲洛,是一名游侠。平时依靠在公会接点任务,倒也过得有些富足。今天到这里来是因为一个老朋友要给我一些任务情报……啊,当然,不是无偿的。
“您的拉面好了~请慢用~”服务员小姐将热腾腾的拉面送到我眼前。
这家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赞啊……乳白色的汤上淋了蒜油,在黄白色的面条之上放着青菜,豆芽与海苔,以及半熟的卤蛋。作为照烧鸡豚骨拉面,其中加了香菇和照烧鸡肉。最上面撒了一层切细的葱花,看着就令人充满食欲。
“你……还在吃拉面啊。”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服务员,两个烧饼,一份腕龙肉排,写在这位先生的账单上。”
随后,我的脚边一声金属响声,然后一个褐发的女性坐在了我的旁边。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恶魔……
“好的~请稍候~☆”服务员依旧是笑眯眯的,与刚才不同的是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来一丝暧昧,似乎是在问我“这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吗?”
别逗了……我怎么可能找这种女人……
“戈尔,近来如何?”她先开口了。
我没有理她,自顾自的吃着鸡肉。近来任务较少,过日子也只能节省点了。
说来,这鸡肉还真是不错。照烧酱的甜口与咸口恰到好处,刚好衬托出鸡肉的鲜美。而这鸡肉烹调的十分鲜嫩,咬一口几乎都要流出汁来。
“嘛嘛……别不理我,我知道最近生意不好。但是我给你带来一单不错的生意哦~当然,还有一份美食情报,关于拉面的。”
“客人~您要的烤饼和腕龙肉排~请慢用☆”服务员将盘子放在女性的眼前,然后冲我使了个眼神,意思大致是“加油干吧小伙子~”。
所以说根本就不是……
“啊,戈尔,给我来一块鸡肉,我用一小块肉排跟你换。”
“菲拉你还是老样子……”说时迟那时快,我眼前的一块鸡肉已经被换成了差不多大小的腕龙肉,而我都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啊,还没有介绍这个女人……她叫菲拉,也是一名游侠,在这一块儿还算是挺有名的,人称“苍之铃音”。除了做任务之外还做一些情报贩卖的小买卖。
唔,这家的腕龙肉也不错嘛……七八成熟的腕龙肉的几乎是入口即化。虽然稍有些油,但是并不腻。搭配的黑椒酱也是恰到好处。果然公会的食物最棒了。
“嗯,先说吃的吧……这个传说的由来已久,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嗯……你或许听说过,所谓的……”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缓缓地说了下去,“一个银币一碗的神之拉面。”
“那是什么啊……听起来好贵……”我还真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传说。
“看来你不知道啊……总之,就是一个在世界各地神出鬼没的拉面车。据说人的一生只能吃到一次这个拉面,但是据说吃到的话‘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大抵是人们故弄玄虚……这故事实在是有些离奇。
“据称那个拉面车最近在我们接下来要去的任务地点附近出没过,说不定这次任务就能吃到了呢~”说罢,她摆出一脸陶醉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喝了血棘酒(※以Blackworld中的一种名为“血荆棘”的植物酿成的酒,含有少量致幻成分。)一样。
“继续说任务吧。”我摆出一脸不屑的表情,夹起一块青菜嚼了嚼吞下了肚。
说来,那拉面传说完全都不像是真的……嘛,就这么一听。
“嗯……嘛,也好。这次的任务是东边的村子里发布的。说是村子附近的山洞里最近老是有怪声怪烟,让我们解决一下。村长倒也是挺有钱的,说是完事后给5000金币。刚好也不远,吃完之后一起去吧。”说完她吞下了最后一块烤饼,然后把最后一块肉排叉起来放到口中细细的嚼着。
我喝下拉面的最后一口汤,整理好装备准备掏钱。
“啊,对了,服务员~再来一份柠檬蜂蜜糖和一份香辣蜘蛛腿。”
“啊,我也要一份。”我慌忙补了一句。
“好好~”服务员又露出了小恶魔的笑容,写了一张字条攥在手心默念了几句,过了几秒钟,桌上就多了3个纸袋。“一共是16个铜币,请问有金卡吗?”
“嗯,当然了。”菲拉从钱袋里掏出了一张卡,“记在卡上吧。”
“没问题没问题~”服务员将那张卡片放在桌子上用尾巴尖抵住,卡上冒出了微微的亮光,然后瞬间消失,“完成了,请收好您的卡~”
不是说好了让我请吗……算了,也罢。
“走吧~啊,我的剑。”她拎起放在脚边的长剑。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身后传来了服务员的声音。
没想到,那就是我人生中最接近死亡的一日。
“他娘的!这村子周围怎么还有这玩意儿!”我坐在地上不断的喘息着,同时还不忘骂上两句,“菲拉你这给我带的是什么任务!”
“我……我他妈也不知道啊!”想不到平时向来冷静的她此刻也骂起了脏话,“怪不得要给这么多钱,这完全是……”
地狱,我在心中如此接道。
我们自从进到山洞里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那是——
瘴气,死灵法师和他们喜欢的那些玩意儿惯用的防御措施。
进去之后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景象。原本那应该是一个……大概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见习死灵法师的堡垒。但是他大概是有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简单来讲,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完全活着的东西了,满地都是腐尸上那种恶心的液体还有各种血迹,干的没干的都有。只有一条……呃……缝合尸?双足飞龙?那大概是一种混合产物。不太完全的双足飞龙背部,因为腐烂而满是空洞的翅膀,勉强缝上的腹部,耷拉在外面的半截肠肚。只有一个那样的怪物在其中食用尸体,以及肆虐……
那恶心的景象太超乎我们的理解力,一时间我和菲拉都呆住了。随后——
“快闪开!戈尔!它要对你喷吐毒息!”菲拉大叫,然后我瞬间翻滚到周围,掏出剑来狠狠地劈了它的脖子。
而最令人没想到的是,它的体内竟然喷射了腐蚀液,将我的胳膊狠狠地烧了一下。
我们两个与这个没有脑子的大家伙周旋了十几分钟,几乎筋疲力尽。最后在险些丢掉小命的情况下终于将其打倒。嗯……没有腐烂的双足飞龙皮,这些大概可以做些皮甲了。骨头什么的应该也能买些钱,剩下的这些尸体和肉块就联系一个死灵法师老板好了,也是老主顾。
现在……我们只能躺在洞穴外面的一些正常的草地上喘息。因为呼吸了太多的瘴气再加上这个大家伙的毒息,我们两个头晕目眩,已经快要吐了。
“那个——戈尔,你看那边的森林,那个……是拉面车吗?”菲拉口齿不清的对我说。
“怎么可能,果然你应该去看看大夫了……那种毒气吸太多好像会让整个人都——嗯?我也看见了?”
“果然,是那个吧……传说中的拉面车,去看看好了。”菲拉说完虚弱的起身,一瘸一拐的向着森林里走去。
且不说到底是不是传说拉面……现在我觉得好恶心啊,什么都吃不下去……
算了,也罢……去看看……
走了几步就看见了那辆木制的拉面手推车,挂着蓝色的布帘,上书“花丸”二字。经营这拉面车的是一位人类女性,扎着单马尾,看起来20多岁。在这夏秋交际时节只穿了一件背心,隐约露出白色的裹胸布。那女子低着头,大概正在用特制的勺子搅动着拉面汤吧。
“那个……老板,有拉面吗?”在前面的菲拉壮着胆子问到。
“嗯……?”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下了头,“两碗特制明拉面,2个银币,不砍价。不吃的话我就走了。”
“那就……吃吧。”我从后面走过来,发现她其实是在煮面,两条胳膊交错着抱在胸前,看起来若有所思。难道早就预料到我们要来?
不,那不可能……我们根本就是素不相识的人。
“嗯,再稍等一下……来,给你们凳子。”那女人从车里掏出了两个长腿凳子递给我们,又恢复了双手抱胸的姿势。
“啊,好的。”我接过凳子来放在地上,两个人坐在拉面车的台子前面。
这时,老板娘迅速的抄起两个煮面用的笊篱,然后在另外一个铁锅中过了一下,倒入了面碗。那动作极为迅捷,犹如蜻蜓点水一般。
“好快……好漂亮……”我轻轻的呢喃着。
“快?”老板娘应该是听到了我的低语,莞尔一笑,“作为一个拉面师傅,这是当然的吧。啊,对了,叫我明师傅就好。”说罢,她将拉面端到我俩的面前,我甚至都没有看到她摆盘的过程,实在是可怕。
眼前的拉面看起来简直平淡无奇。乳白色的汤,黄白色的面条,上面点缀着葱花,海苔,豆芽和青菜,还有作为定番的半个卤蛋。因为之前嗅了太多的瘴气,我的嗅觉已经麻痹了,闻不到这拉面的香气。
咦?奇怪?没加蒜油?
“那个……”我张口刚刚要问,老板似乎就读到了我的心思。“蒜油是吧,那种东西……我的拉面不需要。尝尝吧,这是我的得意之作。”
抱着疑惑……我用勺子舀起一勺汤,倒入口中。
这是……什么?!
先是海鲜和蔬菜的清爽,然后应该是……鸡汤,猪骨汤和……
蒜油?!这汤的鲜美简直无法形容……只能说是在地狱之后我又遇到了天国吧。
用水焯过的豆芽与青菜相当的清爽脆嫩,面条也是爽滑劲道,再配上这个近乎无敌的汤头……果然,这就是所谓的传说拉面吧。吃着这个,仿佛浑身的腐蚀伤都不痛了。
“快吃吧,瞧瞧你们这一身……是双足飞龙吧。”老板娘仿佛也曾经是个冒险者,一句话就点透了。
我们两个狼吞虎咽的吃着,这在外人看来定是一幅奇妙的光景吧。森林中的拉面摊,还有浑身是伤正在吃着拉面的两人。
吃着吃着,我的嗅觉逐渐恢复了。那之后,伤势似乎也缓和了很多。
对于那之后的事情,我与菲拉已经记不清了。拉面师傅是何时走的我也不太记得。我们两个似乎吃完之后交了钱就睡在了草地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全身的伤势完全都恢复了,腐蚀伤的伤痕都没有留下。身上没有过度运动后的酸痛感,只感到精力充沛。
菲拉与我把任务交付了,村长确认无误之后给了我们钱,我们通过卖那个大家伙的尸体也赚了不少钱。那个洞穴被我们洗劫一空,能卖的东西都卖掉了。
在那之后,我又过回了以往的日子。偶尔做做小任务,奢侈一下。唯一的不同就是——
我不再吃拉面了,因为我已经吃到了最棒的拉面。
几个月后——
“服务员,一碗海鲜烩饭。”我像往常一样在吧台找了一个座位。
“再加一份大份的狮鹫腿排,还有一个烤饼。”菲拉坐在了我的旁边,冲我莞尔一笑。
“怎么,又要给我什么任务吗,菲拉……”想了想上次的经历,至今还是冷汗直冒。
“不,比起那个……”她从腰包里掏出一颗柠檬蜜糖塞到了我的口中。
酸甜的口味迅速在口中蔓延开来,再加上少许的薄荷味,有一种令人振奋的清爽感。
“呐,戈尔……”她迅速的将脸凑了过来,然后吻上了我的唇。
究竟……柠檬蜜糖是什么味道的呢?
“戈尔……我们,交往吧。”
脑子都被柠檬蜜糖给麻痹了。
”好——!”身边响起埃洛姆的叫好声,不一会儿,全场的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足足有两三分钟。在那之后,随着锣声,第三场角斗也开始了。一条海德拉从栅栏当中被放了出来,随后,一个使长枪的巨人也走入场中。那海德拉的毒牙大概已经被撬掉了,不然这项活动是十分危险的。”噢噢!来了!屠龙的奥刚!”身边的埃洛姆显得十分激动,”啊,奥刚可是霜地巨人族的荣耀!曾经杀过好几条双足飞龙呢!”面对我疑问的表情,他又如此解释道。”啊,开始了,快看!”奥多娜如此提醒我们。只见那巨人冲锋上前,向着海德拉的一颗头刺去,而海德拉灵活的闪开,而后向着奥刚的肩膀咬去。”天啊!”奥多娜惊呼起来,那毒牙竟然真的深深刺进了其肉中,几滴鲜血滴落到地上,皮肤迅速变成了紫色。那巨人不慌不忙的抓住咬他的一颗头,然后就此将其撕扯下来。那海德拉痛苦的扭曲着,就此向后倒去。巨人一记穿刺将海德拉钉在场中,然后顺势抓住其两颗头,就此将其撕成了两半。由于这戏剧性的展开,会场当中还是一片寂静。”还是如此粗暴,不过我喜欢。”埃洛姆又拿了一块鳐鱼干,一边嚼一边说着。掌声逐渐开始回荡在场中,那巨人脚踩着半只海德拉的死尸向周围举手示意,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待到那巨人退场后,之前讲话的巨人又走了出来:”好了,女士们,先生们!现在让我们开始欢迎本届斗争圆环的勇士们!”顿时,场中掌声雷动,选手们也迅速的走到场中。”瞧瞧!我们的古鲁法尔!瞧瞧!”奥多娜显得很高兴,话音都有点颤抖。这大概是一项背负着荣誉的运动吧。
场中七位选手站成了一个圆环,拿着各自的武器,采取备战的姿态等着开始的锣声。他们之中有精灵,有人类,也有巨人和矮人。他们几乎没有穿什么铠甲,手中拿的武器也是各异。其中有一个容貌姣好的女性精灵,使得两把银月匕首,完全不像是个角斗士。“那个精灵姑娘什么来头?很厉害吗?”我向着埃洛姆问到。“她啊……她叫希尔维娅,是个精灵贵族,祖传三代的潜行者,挺厉害的。”埃洛姆一边嚼着辣炒花生,一边说到。这时,战斗的锣声响了起来,所有选手一气冲上前开始了扭打。古鲁法尔拿着一柄战锤向着一个巨魔的头颅敲去,但是却歪打正着砸中了巨人的胳膊,那巨人嘶吼着要抓住古鲁法尔的脖子,但是却被巨魔一矛刺进了胸口,鲜血迸溅染红了结冰的地面,。另一方面,希尔维娅在旁边伺机,却被一个兽人发现,那兽人咆哮着用斧子向她劈去,而她十分冷静,捏紧了匕首向着兽人的身前冲去。本来我以为会是一片染血的光景,但是我似乎低估了这小姑娘。只见她冲过去之后单手撑地借着那冲劲向兽人踢去,而那兽人的重心本就不稳,受到这么一踢自然向后倒去,斧子也向着天空飞去,掉下来反而剁掉了他自己的胳膊,鲜血喷涌而出,兽人嘶吼着要捡起斧子与希尔维娅拼命,而她则不慌不忙,一个翻滚到这个大家伙身前向着他怀里冲去,扬手将匕首刺进了兽人的下颚,随后以那里为支点,空翻起身到兽人背后,用两把匕首割下了他的脑袋。再看古鲁法尔那边,那巨魔正在一边与古鲁法尔搏斗一边尝试着把矛从巨人身上拔出来,而古鲁法尔还没有注意到身后拿着两把短剑的矮地精。“古鲁法尔!天哪……小心身后!”奥多娜几乎快要叫出来了,但是场内的古鲁法尔当然不可能听到。那矮地精拿着剑向着古鲁法尔砍去,但是侧面突然冲出了一个拿剑与盾牌的人类,一剑将那地精砍成了两截。这时,希尔维娅与另外一个鬼人也冲了过来,那鬼人用大剑向着人类砍去,被人类的盾牌格挡下了,而希尔维娅则向着巨魔冲去,一刀割裂了他的气管,那高瘦的巨魔也就此闷声倒下,长枪也应声而出。
“那个精灵小姑娘可真不简单。”埃洛姆嘟囔着,又开始拿了几条鱿鱼须嚼了起来,“不过我相信古鲁法尔,他可是个纯爷们儿。”我转过头去继续看比赛,几秒的走神就让战场的形势骤变,现在那人类拿着盾牌与鬼人进行着角力,但是人类的力量稍逊一筹,被壮硕而拥有蛮力的鬼人压制住动弹不得,另一方面,古鲁法尔正在和那个女精灵进行着对峙,古鲁法尔似乎抛弃了笨重的锤子而选择了相对轻巧的长枪,二人都伺机待发,如同弦上的箭一样。突然,古鲁法尔持枪向希尔维娅刺去,而几次连环突刺都被她巧妙的闪过。希尔维娅心中似乎盘算好了什么计划,特意向着一侧躲闪。就这样,在一攻一闪的僵持之中,希尔维娅来到了鬼人身边,而专注于角力的鬼人没有注意到来袭的敌人,就这样被长枪和匕首突刺致死。那人类见鬼人已死,就顺势向着古鲁法尔冲来,看他脸上露出了几乎是必胜的笑容,但他没有料到希尔维娅的危险性,只见她捏紧两把匕首向着那人类的后心刺去,迸出的血花似乎嘲弄着那人类的轻敌。
“瞧瞧!瞧瞧!现在就剩俩人了!那小姑娘打不过我们的古鲁法尔的!”奥多娜兴奋的欢呼着,都快要坐不住了。我拿了点儿香脆蜘蛛腿,一边吃一边看接下来的比赛。古鲁法尔与希尔维娅一时间僵持不下,他已然知道用长枪也跟不上那潜行者的速度,只得又捡起地精的两把短剑。那希尔维娅却也不慌,只顾着一点一点逃跑,并不攻击。经过一会儿的周旋,二人都露出了一丝疲态,这时,古鲁法尔似乎是发现了她的一丝破绽,遂摆好架势向前冲去,而希尔维娅轻灵地翻身一跳,从空中对古鲁法尔的后颈用了一记毁伤,雄壮的古鲁法尔就此倒下。在寂静了许久之后,场中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咳咳,恭喜希尔维娅成为本次斗争圆环的胜利者!下面,请休息片刻,我们的厨师将会为大家准备丰厚的饭食!”那巨人又来到了场中,进行了简短的讲话之后就此退场。几个人正在斗技场的中央布置长桌子和凳子,尸体已经被拉走,应该会被妥善的处理吧。奥多娜在看到古鲁法尔的死状之后抽泣了起来,而埃洛姆则沉默不语。虽然只和他当了几个时辰的旅伴,但是我也为他感到难过。他的死法是雄壮的,英勇的。我们从斗技场的观众席下来,走到场中找个位置坐下,我们都沉默不语。这算是对那位朋友的一种哀悼吧。
一会儿,坐席陆陆续续的满了,几个巨人服务员开始陆续把菜端上来。在旁边有一个单独的桌子,是希尔维娅和那个巨人的专座。“大家吃好喝好,吃好喝好。”那巨人也不多说,用这简短的开场白开始了盛宴。第一道菜是肉类蔬菜冷盘,用烤至半熟的雪人的肉卷上了一种不知名植物的叶子,咬下一口,先是肉类的厚重的咸香,而后脆嫩微甜的菜叶与肉类的美味混合,再加上里面有着些许苦味的酱汁,意外的美妙。那之后,又上来了另一道冷盘,看起来是黑乎乎的一片,十分不招人待见。夹起来看才发现,是几种不同种类的海藻拌在一起的菜肴,口味辛辣刺激,但是在冲击力过后会有一种酸甜味迎到口中,十分的开胃。
在那之后,主菜也被端了上来,第一道主菜是生菜包,小小的球生菜叶里放着调味的碎肉,蔬菜和坚果等炒制的美味。一口下去,油而不腻,咸味与辣味冲上舌尖又被生菜的清爽中和,浓重的香气令我欲罢不能。吃完这个之后,第二道主菜也被端了上来,是北地口味的烤鱼排。腌制好的鱼排在火上烤着,连烤炉都端了上来以便调整火候实在是贴心。一口下去,滑嫩紧致的鱼肉,再加上清爽的调味和烧烤的香气,令人停不下筷子。下一道主菜是蒸冰蠕虫肉。切成薄片的冰蠕虫被清蒸至几近透明,软糯的口感配上咸中回甘的酱汁,也是一番别样美味。
在筵席的最后是一道汤,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口味上也接近于排骨汤,虽然鲜美但却没有什么亮点。在这之后,大家便都散去了。之后的几天内,我则在旅馆内记录在北地的见闻,以及北地的风土人情。因为没怎么出屋子,也就没有和矮人们有什么交集。
几天之后,我突然想起古鲁法尔的事情,因为我将要坐船离去,打算去他的坟前献上一束花纪念。“唔……?”听到我的请求埃洛姆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那日筵席上古鲁法尔就已经没有什么尸骨了啊。那日的菜品里已经混入了勇士们的身体,为了让他们的精神与我们同在。”听到这里,我胃部一阵不适。那天的菜肴原来……我不禁一阵惊恐,提起了行李赶忙从北地告辞。之后的几日,我都没怎么吃下东西,梦里也被这北地的梦魇们缠身。虽然不情不愿,但是我还是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在那里看到的一切,大抵都是一场噩梦吧……
萝洛 于北地至大陆的船上
作为一名吟游诗人,我很喜欢旅行。在公会接下任务,旅行一番之后写下游记再交付到公会对我来讲不只是一种营生手段,也是一种享受。每每到一个新地方,看看那里的景色,了解那里的风土人情,再用本子记录下来对我而言实在是美妙。
这次北地之行并不是冒险者公会派发来的任务,而是我所在的王国要派遣我成为外交使者,去看看这北地究竟是一片什么样的土地。我当然也是欣然接受,毕竟这大抵是我最喜欢的娱乐项目了。最后我决定,在6月出发,坐上一年只有四五趟的开往北地的蓝白色大船前往那片未知的大陆。
在船上我遇到了几个冰原矮人,名字大抵是叫埃洛姆,古鲁法尔和奥多娜,几句寒暄之后我们便愉快的交谈起来。他们十分好客,用着具有浓重鼻音的北地方言跟我讲着笑话,还送给我两三桶北地烈酒,说是在船上我随时都可以拿走。作为交换,我送给他们一些北地没有的小玩意儿,包括在北地很稀有且昂贵的火焰石吊坠。那几个矮人见到这些吊坠,惊讶的甚至高呼起来。交换过礼物之后,我们找水手要了几瓶血荆棘酒,慢慢喝了起来。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我们喝完了第一瓶血荆棘酒,几个矮人的面色也逐渐潮红起来。这时餐铃响了,于是我们带着酒水慢慢移动到了餐厅。几个水手和船长已经在餐厅等我们了,餐食只是普通的三明治,粗制的全麦吐司里面夹着辣味的鳐鱼干、腌迅猛龙脊肉和一些紫红色的果酱,还有一些我没有见过的蔬菜,那些矮人跟我说那种浆果和那些蔬菜其实是一种植物,是北地很常见的一种食物。入口之后,先尝到了谷物的香气,然后是略带苦味的清香,随后是肉类与海鲜的鲜香,略带着少许的辣味,最后酸甜的酱料中和了这一切,将这些不同的香气串联到了一起,混合成奇妙的口感。虽然是简餐,但仅有的几个乘客都吃的十分愉快。我们还与船长小酌了几杯。
饭后,我们回到了船舱,在一旁的架子上找到了乌诺牌,开始了聊天与娱乐。在游戏中,矮人们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北地。他们说那里大多数时候斗争不断,但是对外来的客人十分热情。他们还说了一个叫做什么“斗争圆环”的,大致是一种北地特有运动会吧。他们跟我说那个“斗争圆环”马上就要举办了。到时候我可以去看一看。
大抵又过了1个半钟头,一名水手告诉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属于北地的寒霜之海了,要我们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御寒的装束。我决定小睡一会儿,醒来大致就可以到达北地大陆了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冻醒了,走出房间发现几个矮人还在愉悦的小酌。正当我开始纳闷为何还没到北地时,船长从甲板上下来告诉我们北地码头到了。
下了船之后,几位矮人邀请我去他们的村子下榻,实在是盛情难却,于是我在矮人村落的旅店定了一个房间。刚好到了晚饭时间,旅店一楼的饭店陆陆续续涌进了人群。那位奥多娜是旅馆的老板娘,送了我一盘冰蠕虫馅饼,我只好心怀感激的收下。入乡随俗,我点了一份炸海鲜和一份浇汁蛇颈龙肉蔬菜卷,另外要了一份海鲜杂菜汤。不得不说,这里的效率很高,我要的菜不一会儿就给我端了上来,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可口。
在这之前我从没尝过冰蠕虫的肉,于是我大着胆子咬了一口馅饼。在酥脆的饼皮里面的口感十分像是肉汤的冻子,但是更加醇厚,其中我还尝到了酸甜的口味,有点像是之前我在船上吃过的那种果酱。我从来没有尝过虫类,这口味意外的很好接受。我向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白花花的,有点像是熟蛋清,其中点缀着一些红点,大概就是那种我在船上吃到过的那种北地浆果的另外一种加工。蛇颈龙蔬菜卷的口味也十分好吃,在一片一片的柔嫩的蛇颈龙腌肉中间卷着清脆的芦笋和一种北地菌类,浇汁采用的是一种特制的甜辣酱,里面还混有一颗一颗的碎坚果,这些味道复合在一起令我有了一种新奇的体验。炸海鲜是北地的名菜,用一个大盘子装着,里面一半是裹糊炸的,另外一部分是裹粉炸的。里面有酥炸小鱼,两种不同的炸虾,炸鱿鱼圈和墨鱼仔,还有一种我在大和国吃到过的叫做“章鱼烧”的食物。配的酱料有三种,分别是辣椒酱,浆果酱和一种浅绿色的酱料,看起来像是山葵酱但是完全不同,应该是把香草混入了沙拉酱当中制成的蘸料。由于分量很大,吃完了这个之后我觉得有点撑。最后的海鲜杂菜汤很好喝,是把海鲜和蔬菜切成小丁熬成的美味,口味十分清淡,给这一桌子大餐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吃完饭后,我和矮人们开始闲聊起来。村中的冰原矮人都很健谈,聊到尽兴处还跳起舞来。于是我从行李当中拿出竖琴来演奏了一曲《龙眠吟》,大家都很开心。一会儿,店家老板跑进来告诉我们那个“斗争圆环”的日子定下来了,就选在明天。为了活动,我早早的就去睡了。
第二天清早我起了个大早,矮人兄弟们早就在饭堂等我了。今天的早餐很简单,是牛奶麦片粥,粗面包和狮鹫火腿。简单的食物让我想到了我的故乡,令我心中感到了一丝温暖。吃完饭后又歇息了一阵,我们的队伍就出发了,几个健谈的矮人说要提前过去抢个好座位,不然很快就会无处可坐的。
不一会儿我们就赶到了”斗争圆环”的会场。会场像是角斗士们使用的斗技场一样,沿袭了北地较为粗犷的建筑风格。角斗场大体由石砖砌成,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看起来犹如冰雕一般。角斗场内部有一些血污,大抵是所谓的斗兽运动中遗留下来的痕迹吧。我和埃洛姆坐在一起,他跟我说古鲁法尔就是今天”斗争圆环”的选手。不一会儿,奥多娜也来了,她给我们带来了一大包小鱼干和坚果,还有很多其他零食,让我们在观看时不至无聊。
仅仅一小会儿,会场周围就坐满了人。一会儿,在会场中心走进了一个彪形大汉,大概是霜地巨人族。埃洛姆告诉我那个就是现在北地”玄铁王座”的主人,亦即是上一届”斗争圆环”的胜利者。这时我才明白过来,”斗争圆环”并不只是一种运动会,也是为了选出北地下一位继任者的一种仪式。
待到会场的人都坐定之后,场中的巨人开始了讲话:”各位北地的同胞们,大家好!距离上一次比试已经过了半年,也到了我该退任,选出下一位继承者的时候了!在比试之前,我们巨人族准备了一些余兴节目与大家分享。另外,在比试结束后各位请不要散场,我们会准备好饭食,全部都是用这会场中的材料,请各位放心!”这一番气势磅礴的开场白过后,会场当中掌声雷动。随后一声锣响,这活动正式开始了。
首先是巨人与冬狼的对决,只见场中忽然冲过一阵银蓝之风,原来是一匹壮硕的成年冬狼。一会儿,会场的另一侧走出一位全身只着毛皮衣服而不穿护甲的巨人勇士,手执一柄黑亮的战斧,像是某位传说中的巨人冒险家一样。只见巨人一个大跳到冬狼面前,顺势将巨斧重重劈下,敏捷的冬狼一个闪身,之后径直向巨人冲撞而去。巨人不敌这冲撞的力道,向后退了两三步。随后冬狼又再度向巨人扑去,可是不巧,巨人一个横劈直接终结了它的生命。整场战斗不过30秒钟,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过了好几分钟。不一会儿,会场中又回荡起如雷的掌声。
”真是一场美妙的战斗。”埃洛姆拿了块小鱼干径自嚼着,口吃不清的说道,”那冬狼可真是绝品,毛皮大概值不少钱呢。”我点点头,拿了点儿坚果,又将注意力回到了会场之中。
没过一会儿,又是两声锣响,第二场战斗开始了,自会场一边放进来几只似鸟龙,从另外一边进来一位执长剑的女巨人。”似鸟龙可不好办,这小姑娘可能要吃亏了。”奥多娜如此感叹道。那女巨人先向一只大的似鸟龙冲去,随后一记旋风斩斩断了眼前似鸟龙的脖子,旁边的两只赶忙跳开,与场中另外的三四只调整成了一种阵型。我拿起一把坚果投到嘴里慢慢嚼着,心想这几条似鸟龙大概要占上风了吧。这时,那女巨人大叫一声,几条似鸟龙突然就向她冲去。”哦?挑战怒吼?这姑娘还不赖啊。”埃洛姆自言自语道。随即,那巨人在似鸟龙冲来之际,来回两记横斩将它们全数消灭。
在茫茫无尽的黑暗大海中,漂浮着一座层层叠叠的岛屿。
在现代的人类社会中,传说中的生物自云端跌落,被黑暗所扭曲的现实 ,恐怖于和平,希望与绝望,牺牲与背叛,一幕幕的话剧描绘着着与现实不同的现实。
而这是讲述我在那个岛屿上看到的故事。
自娱自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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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分类的都是废弃的文案,但是设定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