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作为TRPG公开约团用小组平台,请自由地发布约团信息~
新手入门,企划空窗,固定团组招募等等均可!
新年快乐^^希望今年有约团投稿……(惨淡)
*不提供固定模版,信息发布格式还请自理
(一定要记得确定团里有没有KP!)
音乐推荐(?)
H. P. Lovecraft Historical Society-Mythos of a King
http://music.163.com/song/29298297?userid=594994619
跟食物有关的随笔,或者随便写写画画都好。
“听说我去北京出差之后你就一直肚子痛啊。”
我对狐狸这样说。他非常高频地在聊天窗口反驳:没有没有没有。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那顿牛排。我就说还有血水不能那样吃啦,下次我一定会用力煎个五分钟煎到熟透透。”
狐狸飞速地回答:不要随便冤枉牛排!!!!!
我在一千二百一十三公里外的北京,完全充分地体会他有多不希望牛排被煎到熟透透了。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自己觉得牛排和咖喱真的是懒人中的极致料理,基本没有见过比这个操作更少的了。
我给狐狸做过三次牛排,第一次是还在超远的闵行老区居住时,他跑来看我,我们在阳台上用纸壳箱搭了一个吃饭的台子,然后坐在小马扎和小板凳上吃饭,餐具是毫无美感的不锈钢盘子,钢铁直男审美锃光瓦亮,我也十分不讲究地用刀子直接在餐具上把放置了5min的牛排切开,小心地不让盘子和刀一齐发出呲呀的哀嚎。
不记得有没有用盐腌过了,总之那一次牛排个人评分大获成功,狐狸除了好吃别无二话。
最近的一次是上周。
我曾经错误地认为狐狸和我一样是懒散当代都市人,能宅在家里就会愉悦地在房子里瘫倒一天的生物。现在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才知道,我错得极其离谱!!!不过这个暂且不提,总之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照进房间里却毫不刺眼的周六,我从早晨五点半醒过来,然后在地板的床垫上打少女前线到中午十一点,这时,狐狸慢腾腾地从一种迟缓的睡眠状态中复苏。
眼神呆滞地从楼上的床上挪移到台阶上,他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是说,肚子饿了。
本来是想点外卖的,结果发现无论是小炒还是面条还是冒菜还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没办法提起彼此的兴趣,我最后跟他说,算了,我来做吧。
让狐狸去楼下买了个小土豆,冰箱里翻出还有两根没吃完的杏鲍菇,用电饭煲蒸好两人份的米饭,我也定好了这次的食谱,前段时间去无印良品买了袋装的牛肉辛味咖喱,正好可以拿来当下饭菜,然后把冰箱里那块冻了一段时间的牛排消灭掉。
咖喱是全世界懒人热爱的平民公主,不需要任何技巧,只要拥有两块咖喱块和土豆,就能解决两天的饭。无印良品的牛肉咖喱其实自带了一些料,但毕竟主要还是酱汁,我把土豆切了小块和杏鲍菇粒放在一起炒了炒,又炖到土豆的边缘有些化掉,就把咖喱酱汁整个倒了进去,事后吃的时候感觉味道稍微有点冲淡,但也没有到需要补盐的程度,用小火把咖喱熬了熬,在狐狸第三次说“好香”的同时关火,把一大盆咖喱倒进依然锃光瓦亮毫无审美的不锈钢铁盆里。
牛排的煎前准备比咖喱要多一点,先是室温化冻,然后用厨房纸把牛排表面沥干,据说比较讲究的会用粗粒海盐和现磨胡椒粒把牛排腌一段时间,我直接用普通食盐稍微腌了一会儿,然后就!气势如虹地将锅子烧到热得吱哇响,接着飞速地倒一点油之后将牛排丢进平底锅。
接下来的就是正经按秒表计算的时刻,因为到手的这块牛排薄得只有2cm不到,第一面煎一分半,反过来煎一分钟,关火静置五分钟。牛排料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搞定。
狐狸溜进厨房视察的时候我的手正按在电磁炉开火的按钮上——因为我看到有血水从牛排的上层渗了出来。
狐狸如临大敌地将差一点要被二次蹂躏的牛排从我手中抢救下来。
“你知道美国人看到牛排被煎到毫无血水,会感到多么惊讶吗!”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你吃火锅的时候说牛肉不用特别熟也能吃之后,就一定会拉肚子。
咖喱持续着散逸出浓厚的香气,我痛快地把它挖了一大勺浇到自己的碗里,白色的米饭上缓慢淌下厚重的酱汁,小颗粒的土豆大幅增加了咀嚼的满足与刺激,杏鲍菇有超绝的软弹口感,吸饱了咖喱的酱汁后变成一块活色生香的微辣味觉炸弹,和朴素的土豆一起入口后同时轰杀出实体化的呐喊:“米饭!”
牛排被狐狸用剪刀剪成一条一条的,能看到内部还有漂亮的粉色,但因为我擅自把烹饪时间延长了一分钟,从狐狸的角度似乎还是过熟了,将家里常备的除了煎牛排外几乎一无是处的黑胡椒酱倒在盘子边缘,讲切条的牛排稍微蘸一点酱料然后送入口中,紧致的外层有些地方煎得有些发焦,内部则还有轻微柔韧的回弹质感,有肥筋的部分吃起来会因为脂肪而尤其香甜诱人,我和狐狸的筷子就跟打仗一样一下一下地点盘子。
备菜+蒸米饭+动手大概有一个小时,可是吃完真的就只用了5分钟,明明准备了比平日里还要多大概四分之三量的米饭,最后电饭煲里刮得干干净净,桶壁上留下一点蒸米饭的水汽凝结的薄壳。
我幸福地瘫倒在床垫上,在少女前线的自律人形任性的呼喊声里想,完美的周六!
特别是还有一只勤劳的狐狸去洗碗!
然后我又买了一块牛排冻了起来,而微波炉上还搁着一袋同样来自无印良品的鸡肉咖喱。
PS:听说牛排做法最好用黄油,然后煎之前有一点蒜和百里香打底,腌渍最好用粗海盐和现磨胡椒,但总之我统统没有!于是就这样吧~
在某个网络阴暗的小角落里遇到兔是来上海之后最幸运的事情之一!
先让我这样嚎叫一声。
有一个同处繁忙都市的网友最大的好处,自然是极大增幅了双方约出去玩乐的概率,无论是有一同想看的电影还是突发想吃的东西,甚至都不用太担心优惠券过期的问题,毕竟,说一声就可以约出去了嘛。
我和兔这么多年不冷不热地吃喝嫖赌友情在不断累积升华之后,终于到了她可以不洗头来见我,我也可以穿着钩丝的袜子去见她这种恐怖级别的不修边幅,换句话也可以说是熟人限定的邋遢。理论上熟到了这种程度已经完全无所谓约会地点是否高端洋气了,结果这种理应出现在情侣第一年热恋期才会去的极贵餐厅,突然就变成了本次的选择。
来吃雪蟹锅根本是意外约会。
她在某个深夜饿得睡不着的时刻翻看大众点评网画饼充饥,发现垂涎甚久的那家“蟹的冈田屋”不知何时有了工作日午市优惠套餐,遂在微博上继续嚎叫好想吃好想吃,于是被正好无聊刷微博的我看到,一并想起春节后我还有两日休假可以用,一拍即合。
这种毫不用心的约会显然流产率甚高,我原本对雪蟹锅一无所知——要知道我在出发的前两个小时才匆匆浏览了一下价格和套餐内容以便确认自己钱有没有带够——而兔其实也并不是很想出门的样子,在最后时刻还委婉地给彼此一个台阶,可以鸽哦,可以下次再约。
我思索了三分钟,想到自己不被驱策就没有动力出门的真实处境,断然拒绝。
说来很有意思,我跟兔约饭次数接近二十次,吃锅的比例接近一半,无论是momo还是猪肚鸡还是牛阵还有一些不知名小店的各种锅子,最后大部分都终结在互相吃得很餍足的笑容中。但是雪蟹锅,听起来就太洋气了吧!可能是偏见,我多少有点担心也许是很贵但不怎么好吃的那种店。
我赶到店面的时候,兔窝在门口的等位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我其实犹豫了一下因为这个短毛兔跟我认知有一点微妙的差距……总之略过互相不算太友好的招呼以及终于补上了去年的葡萄干礼物之后,我们一起看了看冈田屋的菜单。
怎么说呢,这个菜单的风格正好就是那类很贵但也许不怎么好吃的店最喜欢的,很贵的菜照得美若天仙,但仔细一思考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好吧!我现在知道这个想法是错的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一个棉花糖起名叫摇摇云的意义是什么?一个甜筒要20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我们要的那个套餐很朴素,只有一只冻雪蟹和一份蔬菜拼盘,前菜是蟹肉茶碗蒸,最后有一份泡饭,我来回巡视了三遍才确认这份套餐里真的就只有这么点,我颇怀疑地问兔:他们怎么有脸说这是2-3人份的套餐?她用心领神会目光看回来:是的我觉得我们两个可能就不够吃。
当然最后发现这个想法也还是错的。
啊,值得特别讲的一件事,这是我吃过的店里第一个正经用抹茶作为茶水招待客人的日料店。虽然品质也就那样吧。
蟹肉茶碗蒸上得飞快,作为很可能决定了对这家店印象的第一道菜,我和兔的态度都很审慎,小心地用勺子剜了一口放进嘴巴里,我脑子里瞬间是万里の长城那首歌的旋律响起,自己在脑内演了一次小当家式的小剧场。很鲜!蟹肉的味道稍微有点咸,但是配合下层的鸡蛋羹,整体的口感就变得温和,一直挖到最下面还有银杏,不过我不确认到底有没有鸡肉茸。这道前菜可以说瞬间就让我期待起来原本没什么很大兴趣的锅。
雪蟹锅本身特别朴素,是一个竹筐然后丢了一张很厚的纸作为底,然后就直接丢到电磁炉上开始煮汤底,在把拆解好的雪蟹丢进去之前和兔一起尝了尝最初的清汤,一起发出了满足的感叹声。服务员将雪蟹端过来的时候是被拆解分尸摆在冰盘上的状态,蟹螯的地方还摆了一杯用来产生雾气效果的干冰,我有些好笑地盯着那缕雾气看的时候,一瞬间产生了螃蟹进化得这么好吃到底有没有后悔过的心情。
服务员说煮两分钟就可以捞出来吃,那时候味道最鲜美。我们这么严谨的人当然会遵照指示啦,我可是特意拿出手机用了倒计时闹铃。两个人很是虔诚地先将螃蟹的盖子丢进去煮,然后小心翼翼地拣了两只脚丢到锅子里,谁也没有说话地等到两分钟时间到,迫不及待地夹出来开始剥壳。
雪蟹的壳有一种古怪的韧,大闸蟹如果被我用力掰一定会应声而断,但是雪蟹的壳用同样的力气只会弯过去,好在旁边有配剪刀,不至于太费劲。将雪白的蟹肉从蟹脚里拖出来——我一开始还很讲究地只用筷子和配的挖刀,后面就全然不顾形象地开始上手——然后丢到调配好的料汁里。
这个料汁也特别值得提一笔!我不确定店家配的具体调料,应该是蟹醋混了柚子醋,有一点姜的味道,另外还有一团白萝卜泥,兔子比较嫌弃白萝卜,我却很喜欢,将白萝卜泥在料汁里打散,然后就可以将蟹肉丢进去调味,我觉得第一口最好是不要蘸,要尝一下煮出来的雪蟹的原味,然后再感受一下配合料汁的口感。
总之一句话,超!好!吃!的!
吃到第一口就开始在心里算钱(钱一点也不俗气!),结论是两百五左右的套餐很值!很划算!我和兔起初还在说说笑笑地聊些有的没的,这本来也是每次出来约饭的定番,结果吃到蟹肉之后都开始专心致志了起来,两个人之间一度有超过5分钟的无话冷场期,这对都有些话痨的我们来说简直是恶魔擦肩而过的诡异。
蟹腿的肉比较容易用筷子直接推出来,蟹夹的肉很大一口,吃起来满足感一流,蟹身的部分也被斩开成四份,只要顺着壳子来剥,很快就会拆得干干净净。我在忙得不亦乐乎的间隙瞄了一眼兔,发现她用筷子耐心地将散落在碟子里的蟹肉丝(真的是肉丝)一点一点夹起来吃掉,我没有说破,暗暗心想我要写下来作为嘲笑——但其实并不会嘲笑,这么好吃的蟹,浪费掉是一种罪恶。
当时坐在我们隔壁的应该是一对情侣,两人很是豪情地没有点超优惠午市套餐,而是正经地点了锅子和刺身和一些别的,当时吃得太愉悦没有闲暇去注意隔壁的战况,但有一个小事牢牢记在我心中,他们的套餐里的蟹有一杯蟹黄,服务员问,先生,请问这个是吃掉还是倒进锅里提味呢?那位先生很是冷静地说,提味吧。
我当时就感觉五雷轰顶!真是奢侈啊你们有钱人!!
吃蟹的过程持续时间其实挺长的,这么想来吃蟹的麻烦过程本身就是必须有的一道流程,不如此的话不满足会到来得更快吧,拖长的食用时间让人降低了对量的需求。好不容易将整份蟹消灭完毕,服务员开始将蔬菜丢进锅里,大概是蟹肉实在太好吃了,总感觉嘴巴还在渴求着咀嚼什么东西,我和兔对蔬菜也是一副贪心不足的样子,白菜煮在蟹汤里口感超好的,粉丝也和整个锅子很合,年糕我没有吃到,但兔评价也很好,海带结和菠菜空心菜什么的,都是只要稍微煮一煮就很鲜美的好东西——别问我为什么对别的火锅蔬菜没这种评价哦。
进店的时候有玩一个弱智小游戏,号称可以抽到雪蟹但以我睿智的目光来说店家可能根本只在奖池里放了可尔必斯、啤酒、炸玉米粒这些哄人的小食品,本来跟兔选的是炸玉米粒,店家很悠闲地表示这份小食已经售罄,可否换成最近的新品安康鱼酱面包片呢。我们欣然同意。
这份纯粹因为意外得来的小食应该是此次最大的惊喜了。
本质是很简单的东西,店里不知道是买来(其实我觉得是买的我才不信他们有自己熬制)还是自制的鱼酱装在小碗里,很大方地装得很满,然后是五片稍微炸过的面包片,用木勺将酱满满地抹在面包片上,用力咬下去,能听到咔嚓声的同时,酥脆的咸香面包和底味醇厚的鱼酱的味道就潮水一样灌醉味蕾了。我倒是觉得酱的味道似曾相识,仔细回忆似乎是狐狸当年超爱的宜家鱼子酱,但是比那份酱的味道要清淡,感觉是更亚洲的口感。
最后的重头戏是蟹汤泡饭啦!小时候大人总是说吃泡饭对胃不好,至今隐约有点理解但更多的心情还是,这东西既然好吃就应该这么吃嘛。用煮过蔬菜和螃蟹的余汤,将小海苔和细葱花倒进去稍微煮一会儿,再把米饭放进去搅散,然后是鸡蛋打散后倒进去一并搅散——我内心有一瞬间古古怪怪地想,这不是蛋花汤吗【住嘴。
最别出心裁的是,他们将小金橘拧汁滴进锅里,那种柑橘类的果香不会像柠檬味道那么酸涩,也不会过甜,配合已经沉淀了很多重味道的蟹汤,泡饭的风味突然有了层次感,那种清淡的酸甜感是入口的第一感觉,然后是鸡蛋和螃蟹的鲜味,最后是米饭煮在里面的包容的暖和。如果不是之前实在吃得太饱的话,我会想一直吃到将锅子底儿也吃得干干净净的。
原本多少有些看不起菜单粗陋内容的我们,最后是揉着肚子出店门的。
所谓乘兴而来,兴尽而归,我和兔也许原本的构想里还有去KTV唱歌或者看电影或者逛街的选项,吃完了蟹之后,只想跋涉一百米(容我冷笑一声,一百米个头啊!)去买一份一点点的冰淇淋红茶,然后在各自的地铁车列前挥手告别。
郑重地感谢兔!这次吃蟹是补足了去年没有聚的那一份!而且这次约饭也超好吃的!
PS:我有跟零说,我要配合一下你们的小剧场煽风点火,so,我写了这一篇哦。
PS2:爱你哦兔,爱你哦零!!请大家继续做我的翅膀!【胸膛被不知道谁的翅膀尖戳穿
PS3:狐狸的上海挚爱不是我,是宜家,这件事是真的。台湾的宜家不知何故从某一年开始不再进口宜家鱼子酱,狐狸第一次来上海的时候发现上海的宜家居然有货,惊喜不已,是以每次飞来看我总是要想办法去一趟宜家补仓。我也至今还记得有一年他兴高采烈地拉着我去了宜家,百无聊赖地忍耐了前面逛家居用品的无聊时光后迫不及待地冲到生鲜食品柜台仔细查看了二十分钟,最终用一生一次的美梦轰然破碎的表情注视着我的场景。
就从那个月开始,上海的宜家也没有鱼子酱了哦~(〃>▽<〃)/*
不是吃了什么是看了什么。M&S的食物广告合辑,短短7分钟看得我神魂颠倒,点了重播无数次还兴高采烈贴到其他群安利。
其中贴到某个群的时候,A桑说:看到第一部分觉得很有创意,但是后面就是不断的自我重复了,精致感有所欠缺,感觉最终没有到艺术品的程度。
我已经被这广告迷上啦,完全容不得有人说不好,立马反驳:吸引人的地方不就在于它并没有完全用艺术品的视角去拍摄吗,它展现得是作为食物本身最有价值的地方——引起人食用的欲望。
话一出口就知道我走偏了,但是A桑和我都是成熟稳重懂得给对方下台阶的大人(,互相又讲了一些有的没得的废话,草草带掉了这个话题。
但——
我想反驳的是那种,所谓的将食物做到极致的“艺术品”,当用镜头表现出来时只呈现了它的足够精美,除此以外空无一物,这样的东西就跟超级精美的和果子但是吃起来只是普通的甜面点心味道一样,如果只有外观让人称奇而已,这种东西就不配让人为之震撼感叹。
起码不配作为食物让人震撼感叹。
我不懂摄影,但我隐约能明白创作很有意思的一部分是突破表现手法的限制,比如摄影作品当然可以第一时间直观地把一件东西的外形颜色如何传达给观众,但一定有那一部分不那么容易直接传达的东西,如果放到这个广告里,其精致和野心就一目了然。
它当然要展现它的面包的外形,但同时要展现逐渐烤到完美的过程,最后还要咔地掰开,用画面本身来让人感受它的蓬松柔软;它当然要让人看到他可以做到绝赞的摆盘,但一定会有用刀叉破坏完整性的瞬间,要用那一个特写充分地展现食物的内在,展现它的材质,展现它到底是脆的还是软的;如果内馅是流质的,一定会顺着剖开的切面缓慢地溢出,与包裹它的载体形成绝妙的对比。食物从原料的逐步熟成,到加工然后二次加工的每一个步骤,还有最后的烹制成型,它用了很巧妙的编辑,始终让你的注意力集中在它希望你关注的部分:巧克力从固态融至液态,但也要让人仍然能感觉到它的浓稠密度,调配好的汁液顺着食物的肌表逐渐下渗然后流淌下去,粉质撒到食物表面的瞬间产生的引人屏息的轻柔覆盖感,蔬果被榨汁的刹那,从固态转为液态的冲击,能让人一下子理解它想传达过来的那种清爽的酸甜。一定会有切开肉的镜头,但是是利索地直接切断,还是切开一片展现一下它内部恰到好处的颜色,在不同的画面中都有不同的选择,配合细微的音效,食物的质感被完美地丢出来,不是一个只有壳子的表面存在,而是一个真正被烹制过的,有温度,有质感,让人有冲动去品尝的作品。
除此之外它还很擅长使用类比感,逐渐日出的山脉是正在烤成的面包,有云朵遮住阳光而导致的斑驳的原野,是无数涂了绿色酱汁的派的汇集,只有一条蜿蜒水道的遍布砖红色屋顶的小镇,是若干切成小块撒了香叶的披萨,崖下拍过礁石的浪花,是意大利油醋的自我冲击,海草在水面下随暗潮流动,是面条尽情地舒展自己的柔韧,海浪卷出的漂亮弧度,是提子冰淇淋用勺子营造的一片浓郁,沙漠中狂野的Z字飙车,是巧克力酱顺着饼皮一点点勾勒,然后画外音告诉你,Food is adventure,now get reday to travel。
谁又能抵制住这种诱惑呢,至少我不想。
既然我这么费劲儿打了半天广告还是放一下链接8
https://www.miaopai.com/show/SpBPtV2eHIWUY1oGxLP95665RicWDQja788LEg__.htm
PS:BGM是黄老板的shape of you和洁匪的rather be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日式拉面应该都不是约会的好选择吧!
我实际上很不喜欢日式拉面,它是一个跟我的饮食观感彻头彻尾不兼容的产物,我一度深深怀疑,日式料理怎么会产出这种奇怪的东西——汤底如此肥厚。
“肥”是狐狸最喜欢用来形容某种食物的某种属性的字,想讲口感丰腴也会说肥,想讲热量爆炸也会说肥,我当然理解脂肪很高可以让食物变得很香,但是,那是汤欸!我家可是一个曾经用白水煮了一锅白菜豆腐汤然后在端上桌的时候小心翼翼滴了三滴香油的家庭,我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观念,汤就应该是拿来喝的,汤底应该是轻盈的。
鉴于这种理念,我在认识狐狸之前对日式拉面都报以巨大的怀疑态度,哪怕是已经被美食老饕嘲笑为过于清汤寡水毫无食用余地的味千,我都嫌它汤底厚了。
那自然更不用说那些正经八百会往汤里加背脂的拉面店。
我去台湾的那次,看完雷神之后的第一顿饭就是三士拉面,当时的最大感想就是:真不好吃!自此对所谓纯正日式拉面恶感更重,请我吃正宗拉面不如请我吃味千那种汤底兑了五吨水的冲泡产物,总不会比正宗的还咸还肥。
然而人性本贱,我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明白怎么会在已经明明知道自己雷区的情况下一再被狐狸说服去再一次尝试拉面,于是,平生第一次觉得日式拉面原来挺好吃的这种奇迹一般的认知,就诞生在被狐狸强行拉去吃一风堂的那一日。
位置是静安寺地铁站出来不超过50米路程的那家,当时是冬天,限定品是番茄,番茄什么呢?反正汤虽然依然很厚很浓郁,但因为有了温柔的酸味做中和,就不觉得那么难以接受,根据狐狸所说根本不是豚骨汤头,面的口感也跟常规的有所区别,隐约记得比普通替玉要更韧更细一些,应该就根本不是用的拉面来做吧!我还记得狐狸笑嘻嘻地看着我把一大碗吃得差不多,中途还给我夹了两筷子红姜,我则抽着纸巾擦起嘴巴,坦然承认:“总算稍微能理解一下日式拉面的美味之处。”
但狐狸时隔多年才跟我说:“你觉得很好吃的那份啊,非常不正统(。”
夏天总不耐烦一个人出门,更不耐烦特意吃又肥又热的拉面,但我也完全不用刻意等待,第二年冬天一眨眼就来到,于是每一次约会都是久别重逢——跟狐狸又来吃一风堂的限定。
第二次的记忆就比初次要清晰很多,跑个题说,真的有那么多的第一次可以被人牢牢记住么,我就做不到,我怎么会知道哪一次的“第一次”是真的值得记住的美好呢,总要让我知道这件事是好的,是快乐的,我才会认真地要记住它。只不过,一旦被我确定要认真记住的东西,一定就会开始虚构了吧,就会加入这样那样不得了的元素,那记不住才应该是真实。
听起来确实很像在给自己没心没肺找借口。总之!第二次的记忆就要比初次清晰很多,因为我不但记得这次的限定品的特别之处,我还记得它那个汤啊,精准地弄脏了我的衬衣领口。
这次的汤底颜色很特别,据说是加了墨鱼汁,尝起来隐约能理解那种微妙的混合味道——用墨鱼汁调出来的黑色咖喱。用纸巾擦拭,能看到被浸染区域的边缘是青色的。面依然不是传统的常规拉面,要更宽更卷。我只拉着狐狸一起吃了一次,之后他不在的时间里自己去吃了两次,在冷飕飕的冬季,呼呼地吃起颜色怪诞的咖喱汤底的拉面,然后低下头就看到衬衣又被弄脏了。
这可能是我的一种衬衣诅咒,或者只是说明我真的是个漏嘴巴。
但是我能清晰地想起来当时发现衬衣又弄脏的恼怒情绪,可我能清晰地想起来两次的限定拉面让我产生“好吃”这种感受的瞬间,它们到底是什么味道吗?
我想不起来。
看,正如我以前所说,凡我开始书写,我就开始虚构,真实的信息就在我的脑中和我的笔下双重加密,从平淡无奇的日常里渗透某些特别的东西,让它可以被我记住。我记住的是虚构的那一部分呢,还是真实呢,我自己都不确定的话,可以通过别人留给我的那些痕迹作为坐标,在缺乏核心的我自己身上重新找到方向吗。就比如黑色的咖喱汤底在衣襟上留下的印记,就比如狐狸凝视我的时候亮亮的眼睛。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啦!我只知道,果然还是不正宗的拉面好吃。
一个脑洞故事
【私人小组】
沈静禀&夏星瞳
两个普通的天朝男子高中生蠢蠢的日常
以及,恋爱❤
【缓慢装修中☆——】
▲挑战下各种角色、关键字、关键句问卷。
▲几乎全部原创角色注意。
▲关联角色大概总有一天会补上吧?
*每日题目见tag
▲私组▲
“太晚了。”
………
“对你的赦免太过危险。”
这是王子被冠以的罪名。
阿夫拉西亚伯连声催促着刽子手举起屠刀,只求能早一刻摆脱那日夜不休追逐他的噩梦。
王子顺从的垂下高贵的头颅,散乱的黑发和血污遮掩住他的微笑。
对谁的危险,谁又能有资格赦免?
当刀斧落下,波斯的王子夏沃什便不复存于这世上。
“王子死了?真的?”小小的男孩睁大的双眼,渴盼着否定的回答。他湛蓝的眼里流溢着生机勃勃的光辉,还学不会隐藏心底的期望。
或许他在等待着这样的故事:大英雄从天而降,无人能挡。勇士惩治罪恶,救走了光辉的王子,两个人一同骑着白色的骏马回到家乡。
可世界不会回应他的心愿。
现在,过去,还有不在此处的未来。
“是的,王子死了。”地下室的主人平和的回答,如果有谁能看透千年的时光定会为此惊叹,他面上的笑容与王子如此相似,好像一个幻影迁跃与光阴的暗面。
“而他的死亡正是另一个故事的开端。”
………
“在夏沃什鲜血浇灌的沃土,又长出一棵青枝绿叶的大树。
那翠绿的树叶就像是他的面庞,那里成了悼念者顶礼膜拜之地。
这古老的苍穹从来就是这样,它使婴儿断奶催他慢慢成长。
当他对这世界产生了依恋之情,它又突然把他抛入泥土之中。”
“那就是一颗龙血树。Dracaena之树。
“也正是龙血树家族的起源。”
………
“Dracaena先生!”图书馆年轻的馆员费力的呼唤出这个对她太过拗口的姓氏,可当名字的主人停下脚步时,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想不起喊住对方的理由。在她讷讷的道歉声里,青年带着能抚平一切惶恐不安的温和笑容向她告别,踏出这栋古老的建筑,融进傍晚昏黄的光线里。
奇怪。图书馆员凝视着手里被弃置的借阅证。证件照上,很有几分异域味道的名字被印刷在绷着脸凝视镜头的黑发青年旁边。
Safir……Dracaena。
这几个月来,她已经习惯看到青年在图书馆里度过漫长的午后、甚至整个白天。
可是,为什么唯独今天,他看起来是那么陌生?是他微笑的方式,还是他披散的长发?
………
地下室的主人温柔的注视着着熟睡在膝盖上的男孩。他看起来更加幼小了,像一只被包裹在毛毯里的猫崽,短短的手脚甚至无法触碰到地面。
他真的更加幼小了。
地下室的主人抬起了手,曾经合适的袖口不知何时短了几分,露出一截苍白瘦削却有力的手腕。
………
他曾经露出过微笑吗?他一直都有着垂肩的长发吗?
他真的有这么高挑,这样俊美吗?
图书馆员困惑的不断回忆,可每一次回忆起的片段,都让记忆越加模糊难辨。
柜台前有人催促着等待图书馆员的帮助,于是她姑且先放下证件,决定等会再来寻找问题的答案。
………
地下室的主人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像一位国王离开了他的王座。他怀抱着被深蓝色风衣裹住的幼儿,一个男孩,每一次呼吸都更比上一次加艰难虚弱。
地下室的主人并未因此而暂缓脚步。被书架分割出的迷宫随着他闲庭信步般的前进转动,组合,搭建成层层叠叠的阶梯,接引着他走向地下室的心脏……
……不,这里并不是地下室,而是一颗巨大的树。
每一个书架都是这颗巨木的一条细枝,每一本书都是树枝上繁密的枝叶。
—— 一棵龙血树。
………
图书馆员回到了桌边。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那念头就像在大脑里捉迷藏的幽灵,好像就在某处,却总是从她的指缝中溜走。
她翻看着自己的办公桌,试图发掘一星半点的灵感。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桌上只不过是一张空白的借阅证。
………
当他来到龙血树跳动的心脏,怀里只剩下一团胎儿般蜷缩在臂弯里的光芒。
光辉从他的手臂间落下,融化在巨大的心脏之中。
然后一声叹息。一声满足的,舒缓的,充满喜悦的叹息。
就像在漫长的等待和疲惫之后,终于可以舒展身体,长长的、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那些不被需要的故事和被抛弃的剧本从树枝上脱落,化为坠向深渊的火焰,如同星辰从夜幕堕落。
而那些被留存下的记叙则向着天穹无尽延伸,欢呼着奏响新生的歌谣。
一团被燃尽的落在他的脚边,灰烬跳跃着咏唱即将被埋葬的故事:
“……阿夫拉西亚伯睡梦中全身抖动。自己尖叫惊破了自己的睡梦,这样的怪梦可能无人做过。
仿佛是一个黑沉沉的夜晚,不见一个男女老少在我身边。我梦见地面上千万条蛇蠕动,大地之上弥漫烟尘天上飞着兀鹰。
地面上怪石嶙峋凹凸不平,天空上雾霭低垂晦暗不明。突然一阵狂风从平地卷起,狂风强劲折断了我方军旗。
这时只见田野上血流成河,血潮汹涌势把我方大营吞没。只见我方无数的兵丁将士,顷刻间人头落地变成死尸。
十万战士手执长枪身着黑衣。他们急驰而到把我拉下宝座,又把我双手绑起,无法走脱。
只见一个宝座高悬在月宫之际,卡乌斯国王端坐在这个宝座里。有个年轻人面貌姣好有如月亮,他也坐在卡乌斯国王身旁。
看上去他的年龄不过十三四岁,当他见我全身捆绑双手倒背,便猛然跳起随后一声高喊,举刀便把我身躯砍为两段……“
王子的声音从遥远的时光彼岸响起,他问。
对谁的危险,谁又能有资格赦免?
无人有资格赦免,你是为世界带来终末之人。
有人颤抖着回答,以迫切,以哭泣,以绝望。
对你的赦免太过危险。
太晚了。
“他创造了一个世界。”
在喝完最后一杯酒时,身边的男人这样对她说。
Lucky for him.
她不想喝醉。明天是星期二,每个星期二她都要上早班。而在 这里 酩酊大醉就意味着微醺的早上,这种微醺会一直持续到中午。人们。知道 这里 的人们称之为dream drunk.
所以她不想续杯,也不想这么快离开。
白天的时候她经历了一场葬礼。这意味着晚上他们将有一场婚礼。
就在 这里。
所以她正好还有时间。
“谁?”就像男人所期待的,她明知故问以继续这个话题。
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安塞特。或者卡莱特。谁知道呢。我也不确定。没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就像没人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当人们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了。而世界也已经在这里了。”
她开始注意一些她忽略的东西。男人微笑的方式。还有他吐字时的节奏,那些微小的动作让她明白这个男人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年轻。
外表的年龄并没有意义,她学会了用其他方法判断。
而这个发现让话题变的有趣了起来。
“是啊。”她耸耸肩。决定再要一杯酒。“但我们可以称呼他 那个人,就像其他人一样。”
“你说得对。”男人举杯。他的微笑。他微笑时嘴角细小的细纹看起来那么的熟悉。“敬这个世界。敬那个人。”
“敬那个人。”
几个牛仔在他们碰杯时从吧台边大笑着走过,马靴后的金属星星一路洒落来自西部的细沙。悬浮在地面的小机器人追在他们身后忙个不停,它抗议的挥舞着机械手臂,却在转身时撞上了留着猫王式鬓角的嬉皮士小腿,咕噜咕噜翻着跟头滚了出去,引起来自火枪手的一阵哄笑。
酒馆的后门外是一片巨大的荒原,明亮的月光洒在玻璃一样光洁的砂岩上,白色的花朵在平滑的岩缝间生长,绽放出和月光一样灿烂的光芒。
她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我以前可不知道她认识这么多有趣的人。”
“是啊。”而男人半是赞同但是感叹的说。“她总能让人大吃一惊。”
听起来他们非常亲近。
她猜测这个男人是一个停留者。
停留者通常不会来这里,这是属于过客的地方。就像她。她还会醒来,再另一个世界继续自己的生活。而他们不会。这就是他们的世界。
所以他们更喜欢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打造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园。
永恒的,永恒的家园。
但今晚是不一样的。因为今晚是一场婚礼。
“你……”
欢呼打断了她带着迷惑的发问。
这场狂欢的女主角——她的祖母——在女伴的簇拥下登场了。不再是白发苍苍的模样,乌黑浓密的卷发垂落在年轻的脸上,笑起来的样子比她在那些老照片里看到的更加动人。
她在白天的葬礼上告别她的驱壳。
她在夜晚的婚礼里庆祝她的新生。
“我该走了,不然她得大发雷霆。她总让我等着,却没耐心等人。”男人冲她眨了眨眼睛,而她则睁大了眼。
“你是……”
她再一次被打断了。男人亲吻了她的额头。
“去过幸福的一生吧。我的孩子。然后。或许有一天,让我们在这个世界再会。”
然后,男人——她不曾谋面的祖父迎向了她年轻的祖母,两个人相携走向酒馆前门。
和后门不同,那里只有一条笔直的公路,和一辆崭新的红色老爷车,一串串易拉罐拖在车后。那将是他们的婚车,载着他们驶向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岁月。
她在车库里见过它。见过它锈迹斑斑,被岁月侵蚀的模样。
她收回目光,看着身边空出的位置和那杯没喝完的酒。
她想起了男人最初的话。
他创造了一个世界。
她开始有些后悔。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互相她本该问问祖父,问问那个一直深埋在她心里的问题。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又——为什么会创造这个世界?
她一定是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因为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叹息与笑意给出了回答。
“为什么?因为……”
“他想要一些他永远也无法拥有的东西。”
串一串串一串,把自家oc串一串~
目前整理个自的故事,不知啥日子能把一家瓜娃子们聚起来哦
云朵般一尘不染的白色,秋叶般灿烂明亮的黄色,软绵绵、软乎乎,还在轻轻地动弹着,让人忍不住立刻就把手放上去摸一摸揉一揉那团柔软和温暖。它的小胡子一翘一翘,左边三根,右边也有三根,眼珠子黄灯笼一般,一眨一眨,炯炯有神,它向前挪了一挪,扬起了那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脑袋:
“喵。”
叫的人心都要化了。
“……就是这样,”罗卡站在门外抱着箱子觍着脸笑着问,“能把它寄放在你家两天吗?”
落芷心里还在踌躇,在向可爱妥协和对面前的人保持距离两个极端选项上犹豫不决。
“阿芷?”
罗卡歪了歪头,试探地叫了一声。
“......”
落芷欲言又止,她皱了皱眉,把心里那句“别这样叫我”咽下,在经历了一系列事件之后她已经充分地了解到,自己的反复强调对面前这个家伙不仅完全无效而且还可能适得其反。
“哈哈,你终于允许我这样叫你了呢。”罗卡嘿嘿笑着,仿佛是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随便你怎么叫吧。”
——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你。
“你能收留它吗?”笑罢,罗卡坚持不懈地问到。
落芷点了点头。
“太好了!”
罗卡笑了起来,落芷赶忙别过了头,她知道自己对这家伙的笑容毫无抵抗力,她把门敞开,一边转身往屋里走一边说到:“进来吧。”
“好的,”罗卡笑嘻嘻地答,他一手抱着装猫的纸箱一手蹲下提起装着猫砂猫粮等杂物的袋子,“我进来啦——阿姨不在吗?”
“她去上班了,”落芷从他手中要过了袋子,帮着提进了屋,“东西你都带来了?”
“还有喝水的和食盆,一会我下去拿。”
罗卡一把箱子放下,猫儿就迫不及待地半爬半滚地跑了出来,东瞧瞧西嗅嗅地好奇探索面前的新环境,摸索了一会后它开始绕着落芷的小腿不停地转。落芷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它,但当她的手刚一碰到它的小脑袋,它突然像旁一躲灵巧地跑远了。
“它有点怕生,嘿嘿,熟悉一会就好了。”
罗卡蹲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笑着缓解了落芷的小尴尬。
“哦.....”
虽说理解,但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
“接下来我教你怎么喂它哈。”罗卡从袋子里把东西一个一个掏出来。
落芷的目光追随着那团毛茸茸,看着它正好奇地向着阳台上的落地窗帘垂下的流苏进军。
“它多大了?”
“五个多月了吧。”
“看起来还很小啊。”
“嗯,它有点营养不良。”
“嗯?”
“我捡来的,一个多月了吧,”罗卡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毛绒的小鱼扔了过去,“金蛋,看!”
“流浪猫?”
“嗯。”
猫儿察觉到有东西滚向自己,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放下窗帘转而进攻玩偶小鱼,落芷看着它颇有气势地把小鱼扑倒之后把视线收了回来,她无意地扫了一眼罗卡,发现他的目光里此时盈满了温柔。
“它叫,”落芷顿了顿,“......金蛋?”
“对哇,我妹起的,很有才吧?”
他的表情显示着他是真的很自豪,落芷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隐藏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挺,可爱的名字。”
她违心称赞。
“你家崽呢?”临走前,罗卡突然问到。
“白天,屋里睡着觉呢,”落芷指了指里面的房间,“对了,金蛋会抓老鼠吗?”
“我也不太清楚,你注意着别让它把崽子的笼子弄开就行。”罗卡坦然地回答。
落芷点了点头。
罗卡站在门口向落芷和金蛋告别,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刚想关门又打开来如此反复了两次,搞得落芷有些不耐烦地翘眉毛:“你到底走不走?”
“我走,我走,”罗卡揉揉脑袋,万般不舍地冲金蛋挥手,“金蛋啊,过几天我就回来看你哇——”
“行了行了啊你,”落芷简直想把他给推出门去,“拜。”
当天晚上,罗卡就连环炮似的给落芷发了一堆消息,落芷捏着手机皱了皱眉。以前的时候觉得住在上下楼,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很烦了,没想到离得远了反而变得更加缠人。
“睡了。”
她干净利落地回。
“能拍张照片吗”
对方秒回。
“唉。”
落芷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靠近蜷在自己床上睡得正香的小猫。是的,金蛋此时正在落芷的床上睡得正香。本来她是坚决不允许猫上自己的床的,但是赶了猫儿一次又一次,它不仅不走反而还缠上了她,围着床喵喵地叫,样子委屈极了。
谁能向毛茸茸的萌物狠下心来呢?况且本身就是毛茸茸狂热爱好者的落芷,于是她心一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交给造化,给它放了个小板凳在床边作为跳板,猫儿便如愿地跑到了她的床上。它先是在上面疯跑了一会,很快便自己找了块地四仰八爪地睡着了。
落芷找好角度拍了一张,给罗卡发过去,刚拍完猫儿翻了个身,小爪子松开搭在了自己脸上,这模样把落芷逗得不禁笑出了声,她又举起手机连着拍了好几张。她坐回书桌前,心不在焉地玩着笔, 盯着作业没几分钟就放弃了与它继续周旋,摸过手机开始整理今天拍下的金蛋的照片。
她看着手机中的金蛋,想起了今天和罗卡的对话。
捡来的?
她知道他的热心肠没个底线,不过还从没想过他会把流浪猫捡回家来养。罗卡在梦域中遇到那大猫的反应还让她以为他是怕猫的,虽然当时他就极口否认在害怕,但还不是被吓得差点在自己面前尿了裤子。
落芷整理完了照片,翻了翻自己的相册,金蛋差不多已经占了三屏。
身后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声,不回头看落芷也知道是崽醒了爬上小轮子开始运动了。
明天录点金蛋和崽子同框的小视频吧,她想。
第二天下午左宇来了,一看时间就知道他是专门冲着晚饭而来。
还没踏进门他就哎呦一声,落芷歪头,原来他是看到了摆在客厅里的猫食盆。
“哎呦,”他又叫了一声,“这么小啊,还挺可爱的。”
“你轻点逗它,”落芷有点不满地踢了他一脚,“吓着它了。”
左宇向旁一躲,没躲过,立刻摆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对老哥怎么这么凶。”
“有没事就来妹妹家蹭饭的哥吗?”落芷白了一眼他,回身进厨房准备多做一点米饭。
“你养的?”
“不是,”落芷指了指地下,“那家伙寄养在我这的。”
“哦哦,那小子啊。”左宇恍然大悟,“那小子是不是还在缠着你让你做他师傅?”
“嗯,不过昨天没提。”落芷在厨房里,头也不回地答。
“你干嘛不同意啊,我看他还挺有天分的。”左宇边搔着金蛋的脖子,看着它舒服地哼哼边问。
“另一个你可不会这么说。”
左宇沉默了一会,摊手。
“好吧,反正决定权在你。”
送走左宇,不知不觉就又到了十点,罗卡准时发过来消息,无非还是重复着昨天的内容。
今天金蛋倒是还没睡,白天的时候它睡了不少,到了晚上精神十足,估计这才是它的正常作息,毕竟是猫。
落芷看着罗卡一连串的消息,手一滑发过去一张叫爸爸的表情。
“爸爸”
秒回,完了还附了一张毕恭毕敬伏地的表情。
得了,在萌物面前,人类的尊严已经不复存在。
落芷笑得不行,一连串把今天录的小视频也传了过去。
“哇”
对面惊叹,又附了张“老哥稳”
落芷刚想退出,对面发过来一串消息:
“woc 我的流量”
她不紧不慢地回:“你不看我撤回了啊?”
“等等!爸爸,手下留情!”
“我错了!!”
“爸爸息怒,我嘴欠!!”
对方忙不迭赔罪。
落芷笑出了声。
三天后,罗卡一家回来了,他来取金蛋,还顺手捎来了不少土特产。
落芷推辞了一番,不成,只得收下了。
临和金蛋分别的时候她心里不舍极了,也顾不得面子,央他等一会让自己再和金蛋告个别。
“以后还可以来我家撸猫呀。”罗卡笑着说,但落芷总觉得他有点幸灾乐祸。
“只要你同意收我做徒弟,随时都可以来和金蛋玩。”罗卡继续笑。
“那算了。”
“别别别,”罗卡一下子慌了,“我逗你呢。”
“我也是逗你,”落芷回,“你以为我会当真啊。”
罗卡搔着脑袋嘿嘿笑,他小心翼翼问:“那收徒弟呢?”
“不收。”
落芷双手抱臂倚在门上。
罗卡失落地垂下了头。
“其实我挺好奇的,”落芷突然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你为什么这么想加入我们?”
“想知道?”
罗卡突然收起了嘻嘻哈哈,正色问道。
落芷本想抬个杠,但罗卡直视着自己的眼睛,那黑玉般的眼睛仿佛磁铁一般盯着她,不仅让她错失了时机而且无法移开目光。
她遵从内心地点了点头。
“因为我还想在阿芷身旁保护你啊。”
罗卡笑着说到,落芷突然觉得他的笑容耀眼异常,她本能地想要躲闪又不像把目光从这太阳般温暖的微笑上移开。
“啊,”罗卡突然停了笑愣了下说到,“虽说似乎是你保护我多一点,不过我也会努力的啊。”
“你赶紧回去吧,我还要喂我们家崽子呢。”
——虽然现在还不到喂食的时间。
落芷不由分说地把罗卡推了出去,同时关上了门,关上门后她靠在门后深呼吸,停了一会缓缓把手挪到了胸前,捂住了胸口。
扑通、扑通、扑通。
不知为何,那里跳动的速度突然有些异于往常。
暂时写了这些,比比了这么久然而还是没写到正剧(ntm在干什么)......总之先发出来!!!
壹
北为泽,南为川,北泽中有一国,名为章,章中有一山,平地而起直插云天,其山高,其势险,上有古木苍穹下有二河交汇,奔腾向东。
这山名为钟北山,山脚平缓,村庄众多;山腰稍峻,有一酒家;山顶陡峭,立有一亭。
时至立秋,酷热消散,天高气爽,故有一帮章国纨绔子弟闲耐不住,呼朋唤友,互约畅游钟北山。
这帮子弟皆为章国官宦世家子嗣,平日里张扬跋扈,个个奢纵至极。出则兴师动众,从者家丁繁众,有开路者,有抬轿者,有拂汗者,有执香者,有携物者,浩浩荡荡,穿街过巷,引得路人皆驻足观看,如逢佳节。
此类懒人口中之游山,不过是乘着轿子,行至山腰酒家,叫了专人揉罢颠乏了的肩背,扶进店与众酒友相聚,饮酒品果,烂醉如泥之后再各自回家。
这日这帮浪荡弟子如往常般齐聚一堂,正喝至兴头,忽有一男子执酒站起,示意众人稍停片刻。
这帮人平日里无人能管,个个顽劣之极,然此人刚一站起,方前乱哄哄的众人忽而静了下来,纷纷停了酒盏,仰头静听。
此人生得一副吊梢眼,配上两弯细眉,不动似盈笑,动时目光流盼,分外增神。瓜子脸,高鼻梁,白净脸皮,身材修长,绛红色长发高高绑起随性地盘于脑后,发髻上插了细细的一根玉簪,刘海从中分开,又显出了几分成熟。他身着一席红黑相间衣服,腰间挂着一副玉佩,由白银衬着,一看样式和成色就是不菲之物。
他就是当朝正春风得意的李姓家族家的庶子,大名李云旗。
不过只是单单这层关系还不能使他如此得这帮富家子弟的敬意,此人平日里颇有呼风唤雨之神风,脑瓜灵嘴皮子利索,见多识广结交甚众,有求必应,办事灵通,又与这帮人一样的懒散浪荡,是同道中人,故在这个奢靡的圈子里颇有话语权。
这会儿李云旗刚一站起,眼珠子转了转,熟悉他的人便当即明白这家伙心里又有了不知什么鬼点子。
大声喝着催着快讲。
众人平日里天天吃喝玩乐,早已腻的不觉肉香不觉酒醇,一听说这位李云旗又有了新点子,纷纷热情激昂地开始起哄。
李云旗也不急,先是笑盈盈地举着酒问候了一圈,等众人哄笑声渐渐降下去之后,才背着手缓缓地道:“今儿天气好,邀了众位哥哥们来,只是吃酒难免太过无趣,故李某想到一新奇玩法,不知哥哥们有没有兴趣?”
话音未落,下面一片快说快说的催促声。
李云旗笑笑,接着道:“我们今天来赌,但不赌酒,也不赌棋,就赌——登山。”
这帮懒汉一听到登山两字顿时心里发寒,但出于面子,谁也不肯站起来说一句反对的话。
李云旗继续笑盈盈,他踱着步道:“这赌当然不是让大家独自去爬,每人都可挑一仆人帮着搀扶,只要是最后能攀上山顶那亭子即可。”
听到这里方才紧张兮兮的众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我已差人在亭子里挂了一铃铛,”他继续说到,“得到铃铛的人就算赢,怎样,这个玩法新不新奇?”
既已听说可以带人,众人的紧张情绪顿时烟消雨散,自然再不在乎其他,争相招呼着张罗下注,闹得不亦乐乎。
临行时有人好奇地问李公子“你带了什么人?”
李云旗笑笑,侧身让出一人。
本想着这一定是个气人,没料到定睛一看,确是一个身材娇小,穿着紫裙的黑发少女。这女孩生得娇小可爱,细皮嫩肉,大眼翘鼻,也不言语,只拿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人看。
对方显然是早已见惯了这姑娘,但不想她爬山也要跟着,惊讶了一番又笑嘻嘻地逗趣了几句,便揣着手自讨了个无趣走掉了,李云旗顺着看去,不出意料的看到每个人选的都是自家最壮实的大汉,一看就明白是预备着当做坐垫的。
又闹腾地准备了半响,众人终于上路,开始时都走在一起,谁也不甘心地摆着架子自己抬脚走在前面,走了不到两百步,便不约而同得开始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顿时把尊严也好面子也罢纷纷抛到了九万八千里,纷纷爬上各自仆人们的背,骑马似的走远了。过了不到几分钟,山道上便只剩下了喘着粗气又没有座驾可乘的李云旗。
晌午时分,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李云旗坐在树下的石山,叫苦声不迭。他一边四处看着一边叫唤,直到确认了众人已经走远,突然气也不喘了腿也不颤了,直着腰站了起来——敢情之前那些都是装的。
黑发少女走上前,抬头忘着他不说话。
李云旗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读懂了其中意思般回答:“时间早着呢,不用急。”
说罢两人继续上路,走的是与之前众人行的截然不同的一条小路,这路曲折难行,比起之前那条大路添了十几分的难度,然而两人走起来却如同扎在地上般,又快又稳。
行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走在前头的少女停下了脚步,她指了指前方的一片密匝匝的林子,回头望着李云旗。
李云旗打量了一下四周,轻轻点了点头,双手叠成碗状扣在嘴边学了两声鸟叫,声音一出,那草丛子里也回了两声同样的叫。
是了。
两人对视相笑,拨开缠绕着的枝叶走进了那草丛。
草丛里静静地坐着一人,黑衣黑褂,带着纱帽遮住了脸。李云旗和少女走了进去,对方头都不抬道了声:“来了。”
“大概的计划我已经知道了。”
李云旗径直盘腿坐下,但对方似乎还有一丝警惕,紧紧盯着李身后的少女。
“抱歉抱歉,忘记介绍了,”李云旗咧嘴笑了,他拉过黑发少女,介绍到,“这是落尘,我无意间捡到的因为觉得可怜就留作了侍女——对外是这么说的,其实同是组织的同伴,暗中协助我方执行任务。”
黑衣人听罢缓缓点了点头,他将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恕老生好奇,姑娘有什么绝技吗?”
“忘记说了,”李云旗突然笑嘻嘻地补了一句,“她不能发声,有什么问题我来回答就好。”
黑衣人的头动了动,想必对此十分不解。一位哑女和一个小生,平日里到底是如何沟通的?
“不劳烦先生费心,我们自有方法,”李云旗自信满满地笑笑,忽地收起了嬉皮笑脸,低声道,“有什么交代,先生快快传达吧。”
黑衣人暗自惊诧这看似轻浮的男子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只相他应当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不过此时完成交代要紧,便点了点头,沉下脸压低了声音,摸出一张竹签来。
“三日后,太宰顾漓回府,你们埋伏在院中,我们里应外合以此确保万无一失,三更过后,即刻行动。”他将刻着图纸的竹签塞进李云旗手中。
李云旗不动声色地接下,换回了往常的那副笑脸,笑嘻嘻答道。
“李某明白。”
贰
待李云旗气喘不迭地登上那亭子时,几位浪荡子弟已经懒洋洋地瘫在亭子里等了好一会儿了,看他来了,连忙闹哄哄地让出来了一个位子,掩着笑看他气呼呼坐下。
李云旗注意到有几位衣衫有抓挠的痕迹,明白这帮人还为了争抢第一打了一番。
那位得了第一的此刻正得意洋洋地站在亭子外一块大石上,背着手有模有样地望着山下林林总总,大呼尽兴。
李云旗看了眼,原来是顾家的小儿子,心里暗自地坏笑起来。
他爬起来向顾公子祝贺了一番,巡视着各位少爷们,问道:“诸位玩的怎么样,可否尽兴?”
“尽兴尽兴!”众人笑喊,其中自然是得了头筹的顾公子笑的最开怀。
众人纷纷起哄,请顾公子表示表示。这姓顾的向来有些吝啬,虽然他家父是当朝的太宰,皇帝的右臂,家里自然富得流油,然而这并不妨碍他斤斤计较,即使是玩乐的时候也斤斤计较,不情愿出钱。这并不是节俭,顾公子对砸在自己身上的钱从不计较,只是每当出份子时才犹犹豫豫不肯出手,就因为这,平日里这帮人早已想找个法子宰他一顿,没想到今个,碰上了这么个大好的机会,顿时谁也不肯松口。
顾公子被催的有点急,但又不愿多花一个子,眼珠子一转,看到了李云旗这根救命草。
他把李云旗拉到一边,求他出出主意。
“你放心,我早有好办法了。”
李云旗得意地笑笑,俯身在顾公子耳边说了些什么,顾公子一听就乐了,连称:“妙哉妙哉。”
李云旗原话是:“听闻令尊近日回府,公子家里大小花园数座,亭楼玉宇美不胜收,何不假借迎父回家,邀着众人到家里品品茶尝尝酒,再邀个戏班,也让令尊夫人乐一乐,大家都高兴,公子还能得个孝敬的好名声,更没准令尊夫人一喜还能免了公子的这场破费。”
众人定下的日子是一日后,之后又闹腾了一番才各自散去,天色已渐暗,山路颇为难行,李云旗和落尘慢慢地踱步在最后,听着闹腾的声响渐渐远去,倒也悠闲自在。
等到两人下到山腰后,那帮狐朋狗友早已散尽,停在酒家店旁的轿子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个。李家穿着粗麻布的掌事仆人忙不迭地迎了上来,勤快地为他扇风,一边心疼地问公子累着了吗,一边嫌弃瞥一眼跟在身后的黑发少女,说到少爷真是大慈大悲,对这可怜的孤儿尽到了心,只是这丫头什么都不会,总是连累少爷。
李云旗也不反驳,四爪一瘫,装作累极了的样子任凭这嘴巴厉害的仆人呼和差遣众仆人忙前忙后地递茶扇风捶腿,伺候自己。等到觉得差不多了,才发话让众人准备上路。
一堆人热热闹闹地上路回家,天色已晚,陵川各家亮上了灯,橘黄色的灯色晕在墨色的夜里,竟衬得一幅繁盛如花的风景画来。
人马走到进了外郭城,行到一条热闹异常的街时,轿子的帘子突然被掀起,那个粗麻布仆人慌忙地跑过去只是还没等他跑到地方,李云旗便已轻轻从上面跃下把他吓了个趔趄。
“少爷您......”他大惑不解地问道。
“我想四处逛逛,”李云旗身上披了一件斗篷,单手掐着腰扬了扬眉显然一副主意已定不得阻拦的样子,“老规矩,别和那老头说。”
“是。”
这仆人对这帮整日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们的行径早已见怪不怪,自作聪明地想着少爷想必又是约了什么酒场,也不敢扫自家主子的兴致,顿时低眉下眼地听了吩咐,叫着一行人便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热热闹闹地上了路,独偷偷留下李云旗和落尘两人在繁华地夜市上。
李云旗和落尘悄悄躲在人群中,他看着自家的下人们渐渐走远,心想这个父亲也是愚拙,竟派来个见钱眼开的老家伙监视自己,真是极好应付省了不少的心,想着想着顺手把留在手里的一枚铜子丢进了脚边一个乞丐的脏碗中。
对面就是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家,然而他看都不看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落尘紧了几步跟上他,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
李云旗止了步,回头看那黑发的少女,少女那黑如深潭的眸子中映着缭乱的灯火的光,仿佛星子落进了那眼眸里,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角,仰着头定定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想散散心,”李云旗对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轻轻抚了抚她额上的青丝,解开身上的斗篷反披在了她的身上,柔声说道,“天冷了,小心着凉。”
落尘收了手,也没推辞,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默默裹紧了大自己身子几寸的斗篷。
两人沿着护城河漫不经心地逛了不多时,转进了一个巷子中,这巷子不似其他商街繁华,只有孤零零的几家店,在这诺大的闹市中难得地落得一片清净。
“从来没来到过这里呢,”李云旗说到,心底的好奇心顿时泛了上来,“走,我们去看看。”
他牵着落尘走进巷子尽头的一家店,近看才发觉这店装饰的古色古香,颇有一般风情。店子不大,四四方方,内里的灯光也不算明朗,中间摆了张四方桌,两边是些个木质的大柜子,里面是个高柜台,大概是供主人看店算账用的,墙上挂着一副字画,只是灯影微暗看不明晰,高柜台后则是个用挂帘挡住的里屋。
两人在不大的店里站定,才发现高柜台后坐着一个女孩,黑色的长发盘起小辫绑在了头后,辫子上绑着个巨大的蝴蝶结子,身着一件鹅黄长裙外面罩了件雪白的小褂,样子不大,长了一副可人的模样,只是两只眼睛十分特别,异于常人。
女孩看着两人进了店,忙起身甜甜地招呼,经她这么一介绍,李云旗才明白这是一家占星屋。
那女孩看着年幼,却也不忌惮生人,看着她这番热情的招呼,不禁激起了李云旗的好奇心,将身旁的落尘轻轻推到了身前,对那女孩说到:“姑娘可否帮着占一占她?”
女孩上下将落尘细细打量了一番,道了声:“好。”
手法利索地在方桌上摆了几个家事,她抬手请落尘在自己对面落了座,执起一柄精致的小刀割了自己的手掌。细细的血丝从女孩细嫩的手掌留下,她的手腕迅速地挥舞着,在已经铺在身前的宣纸上画了一个纹路奇怪的符,画毕,将符子贴在了眼睛上。
李云旗在旁静静地看着,他向来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但此番的任务艰险,竟让向来自如的他也乱了心神,这才想着四处逛逛散心。
女孩将符纸附在眼上,过了一会儿纸缓缓地自行落了下来,然而她依旧紧闭着眼不言语,又停了一阵,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对两人轻轻笑了笑,道:“方才我开了眼,姑娘即将遇到一件大事吧?”
落尘看着她定定地点了点头,然而站在一旁的李云旗已经站不住了,他急急地上前问道:“就姑娘来看,是吉是凶?”
女孩的眼帘垂了下去,嘴唇微启,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
低低的灯影下,李云旗的脸上泛起一圈黑色的阴影,夜风从没闭紧的窗子中飘进了屋子,引得灯烛微摇,而他的心也如同这摇摆不定的灯影般,渐渐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