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公司名称没有别的意义。而且我和她一致认为没有撰写简介的意义。世界之链将记述这些故事的职责强加于我,这家公司则完全为我的记录服务。
——And
2012年,玛雅预言中的末日元年。所谓末日的观点仅仅在网络论坛流传,相信者十不存一。平安无事的一年之末,12月13日,裂隙当空。城市、街道,空间撕开一个狰狞的缝隙,不为人知的怪物们从中钻出,大开杀戒。当天傍晚,科尔德·洛图被捕,面临反人类罪等数十道指控,并被勒令立刻研究如何关闭裂隙。12月14日,联合作战警备处成立,隶属于同样迅速建立的联合国紧急灾难应对处理部,有组织的军队出动,第一次关门战争开始。此次关门战争持续七天后落败。科尔德在连续被审讯将近24小时后被劫走。裂隙中钻出的种种异怪逐步侵占人类的生存空间,然而由于这些未知存在同样会彼此征伐,人类尚有机会。12月24日,2012年平安夜,第二次关门战争开始。人类军队坚守部分城市,大肆修建地下防御工事,已陷落的疆域中仍有部分零散武装游击队坚持抵抗。被逼到绝境的人类在第二次关门战争中取得了更大的战果,但并未延缓灭亡的脚步。通过堆积数量与死亡,人类缴获一艘异星飞船,藉此建立首个安全区,也即1区。部分政客提出长冬计划。商人、政客、官员举家迁入1区,这艘飞船上升到近地轨道,开启光学隐形场隐蔽自身。第二次关门战争持续约三个月后,长冬计划启动,所有现存核武器被发射引爆,地球遭到全方位的洗地。裂隙未被摧毁,但延缓了其中出现的异怪。地面上被抛下的人类中有一部分依靠地下工事幸存,以布伦韦尔德为首,他们寻找未被爆炸与辐射彻底销毁的异星科技,藉此建立第二座安全区。公元2013年,旧世纪结束,此为新世纪元年。
教廷常把许多从旧世纪起便不受人待见的动物比作异教的邪祟,不过事实上女巫们的确与之为伴。每当红衣主教手捧盛典在广场上布道,大多要谴责一番啃噬了圣像的啮鼠,称为坏腐教廷根基的不虔之徒,此时便支起十字钉架,诚挚地灭去几位一人高的老鼠,让他们的肺在火烟中染得透黑。我想说,这实在是没必要。此类异端邪祟,我从每个人心里都能揪出一只,论及倾覆教廷也不过如此而已。 ——艾德恩
…………
日过午时,中央圣堂顶上那口金钟准要连响十二声。往往第三声钟响的余韵还未散尽,神龛边已经立满了祈福祷告的教徒。克埃兰挑错了来访的时机,卡着一日里早中晚三次礼拜中的其一,难得有谁肯抛下经书接待远客。他白白地在城门口候了两刻钟,终于一个红袍上镶着金边的大主教匆匆赶来,跟着一队手执长戈的教会骑士,开口先祝他天主保佑,伸手就请他交出通行凭证。克埃兰拿一卷绘着闪蓝魔纹的丝绒长毯展开递过去。正面这是法协会的纹章,反面拓着六个风格迥异的印记。原来是旅行者,主教笑道,照长毯空余的左下侧印上一道金色十字章,就算是教廷承认的通行权了,欢迎来访圣城。克埃兰随其进城;统一着灰黑教袍的行人,统一漆灰黑外墙的建筑,唯有尖顶上伫立的十字镀过一遍金。四处可见教堂,正午的日光下不重样的彩窗熠熠生辉。银甲的教会骑士握拳轻击左胸向他致意,金红色的十字徽刻在肩甲上,步调与甲胄碰撞声出奇一致,迈着铿锵有力的大步走过他身边。
克埃兰走过六处各具特色的城邦,不免感慨此地独树一帜的宗教气氛。官方的文书上称这里叫第九安全区,简称9区,但和其他所有区域一样,它有更民间化也更常用的名字:圣城·艾萨克。据说在更久远些的时代,这个词被读作以撒。城里分五个城区,主教说,东西南北各一区,设四个分教廷,独有中央是圣殿与集会广场。请随意游览,骑士们会提醒您何处生人勿近。我将禀报教皇冕下一位旅行者的到来;愿主的光辉照见您。
克埃兰将视线跟随着远去的主教,遥遥望向那座宏伟的圣堂。每座城邦都至少有一处的标志性建筑,在他出生的斯堪兰萨是高耸入云的魔导塔,在9区想必正是眼前这无比瑰丽的大教堂。他走向广场。四周来往的行人中竟无人向他投来一瞥,仿若无人在意似的。或许是因为他的法袍在外观上只不过多几道肉眼难辨的魔纹,总体也是灰暗无光的,便被误认作共同拜在天主膝下的修士了。克埃兰想,实在可笑。
他翻开旅者手记。羽毛笔与墨水瓶飘起在身旁,吸足墨后写下:新历1151…圣城艾萨克。
街道整洁,井然有序。然而,过于有序。城中似仅能步行,四处可见巡逻的卫兵。建筑风格奇异地令人压抑,如同一座晦暗的巨山压在心头。唯三有色彩的:神龛、教堂、十字架。明显却难以防备的心灵暗示。即便是我,一路上看惯了灰黑色的城邦,忽然抬眼望见金碧辉煌的中央圣堂,几乎从心底流出了几分景仰。…实在歹毒。
克埃兰收起笔墨。作为一座有如此规模的城邦,艾萨克寂静得可怕。隐约只响起层层叠叠的祷告,不见孩童玩乐,也无商贩叫卖。他走了片刻,下午一时的钟声响起,行人纷纷驻足在原地,于胸前点出十字。克埃兰敏锐地感到,某种无形而根深蒂固的存在使人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那几乎是熟悉的。精神力被过度透支,人就会变得刻板而宁静。克埃兰决定这次以后不再来了,和4区一样,登上他的旅行黑名单。究其原因,毕竟他所主修的法系正是精神。周遭充满此类异常的精神状态,会使他很是束手束脚,稍有不慎,那种麻木而狂热的信仰便会渗进他脑内,对他造成极难治愈的创伤。
圣城没被精神疾病困扰吗?克埃兰想。
艾德恩,艾德恩,艾德恩。
那是阿缇斯的声音。有些时候,这种呼唤里会隐约透出责怪的意味。艾德恩本人一度对这样的声音起过条件反射的恐惧,和随之而来逃离的冲动。那并不意味着她惧怕阿缇斯,或是惧怕阿缇斯将带给她的苦痛、死亡、或者别的。艾德恩唯一所恐慌的只有不在可预知范围内的意料之外。由于那么多的意外对她来说都在意料之中,她曾自诩永不犯错。最为强有力的证据,莫过于9区的陷落。
人类是那么脆弱:人的肉体不堪一击,人的精神同样如此。然而,若是肉体毁灭,作个坟冢也便罢了,精神世界的崩塌却能原原本本地映射进现实,使一座稳定运行了数百年的宗教都市轰然崩灭。
艾德恩自认为她精于此道。她熟练于那么多运作人心的方式,长期与异端接触,使她同样熟练于人会发生的精神病。但天下的疯子并非全都一模一样。艾德恩骗过了罗、以及成为疯骑士的罗,但罗其实没有疯,阿缇斯真的疯了。更何况她知道这是她自找的,她为那片混沌的思维之海中投入了最剧烈的猛毒——爱情。爱将侵蚀理智,而对一个本就不可理喻的疯人来说,这无疑雪上加霜。
好在不久之后,艾德恩发觉一个陷于情爱泥潭不可自拔的疯人比一个只是在发疯的家伙好利用得多。她告诉阿缇斯她想要什么,这把双刃剑就能暂时为她所用。她可以从路边摘下一束月季花塞到阿缇斯怀里,告诉她正令她无比棘手的名字。第二天,艾德恩会在床头看到被活生生挖出来的心脏,也许还有礼盒包装。她也可以花半小时在信纸上抄满情诗,在结尾处向阿缇斯委婉地提出请求,再洒些香水在信封上。接着无论她提了什么,阿缇斯都会带来。
艾德恩甚至认为大量的甜言蜜语和美妙的一夜温存就能哄得阿缇斯闯进RFTOT总部。她知道这很有风险,首先,阿缇斯是虐待狂,而且那家特殊的公司或许会增加不必要的定数。但她还是试了。这确实有用。And拒绝冒险与阿缇斯死战,选择告诉她那被称作“主角”的概念存在,在疯骑士从她身上夺走后去了何处。由此,艾德恩结识了这位幕后的记述者,也是她能参与进主线事件的原因——同为触碰过故事的人,And给了她半分钟的世界视角。唯一的问题是,她从中看到,阿缇斯终有一天会对她倒戈相向。
艾德恩本想找个机会骗阿缇斯自裁,以免这支双刃剑再次架在她喉间。但她没有。这是她犯的最后一个错。
一台旧世界遗存的手持录像机。尽管经过贴心的养护与保存,不可避免地有许多内容被时间所侵蚀。不过,它的存盘中,只有一个视频,似乎是审讯记录,在此以文字形式记述。
……
斯莱顿·卡尔(左1),男,43岁,联合作战警备处中将,身穿黑绿色将官制服,配有大量勋章,金发板寸头,绿眼,孔武有力,目光锐利,隐含焦急,抱着手臂端坐。下文简称SK。
阿珊娜·兰伯特(左2),女,35岁,联合作战警备处秘密情报部副主管,身穿黑色商务正装,棕发高马尾,蓝眼,面带微笑,较为平静,手肘支在桌面上托着下颚。下文简称AL。
科尔德·洛图(右),男,38岁,理论物理学家,反人类罪,身穿白色实验大褂,棕发凌乱地散着,闭着眼,极度憔悴,神情漠然,靠坐在椅背上。
……
(大量已遗失内容,时长约22小时19分钟)
科尔德:上帝之骰不是那么好掷的。
AL:我是否可以将你的意思理解为——你认为目前全球出现的几千处裂隙,其缘由是一种不可控的随机性?
(科尔德缓慢地摊开手。)
AL:这种随机性是否会导致在未来的时间里出现更多、更大的裂隙?
SK:穿过它进入地球的怪物是不是也会体积更大?
(科尔德静默地看着他们。随即,他抬起头望向天花板。此时可以通过审讯室昏暗的光照确认,科尔德的双眼正映出光芒,呈较亮的金红色。审讯者对此毫无察觉。)
(SK拍桌而起,声音恼怒。)
SK:全人类都在等待你的回答,你无权保持沉默!你是要我联系你别的疯子科学家同僚撬开你的大脑吗?
(AL示意同伴坐下。其上身前倾,柔和地直视科尔德。)
AL:我们调查过了,科尔德先生。很抱歉知道你的婚姻不幸。但是我们都必须承认,以你的年纪,在学术方面如此享誉盛名,称得上一声天赋异禀了。
AL:恕我直言,与你的名誉不符的是,你的社交状况惨不忍睹。不过也许正因如此,我们发现你非常在意与名下博士生的关系。你有一两位极为重视的学生,对吗?
(科尔德默不作声,但低下头与其对视。)
AL:据我了解,有这么一位学生;他在攻读博士期间参与了你所有的研究课题,毕业后仍然在你的实验室工作。
AL:他同样参与了你最后的研究课题,也即你所谓的上帝之骰。而且,他应当目睹了你实验室中最初的那一道裂隙,对吗?
SK:打开又关上的那一道,是不是?
(长达21秒的沉默。SK改变坐姿,明显地表示出不耐。科尔德微不可察地发笑。)
AL:你希望我们审讯你的学生吗?科尔德先生?
(科尔德张开嘴,似乎欲言又止。他无声地做出大笑表情。6秒后,SK用力砸击桌面,发出巨响。科尔德不悦地瞪向他。)
科尔德:我至少想安静一会…。
SK:安静?你知道这几分钟里有多少人死于你那个该死的裂隙吗?你到底知不知道那玩意通向哪里,从那里边钻出来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AL:中将先生,请你出去。
SK:你——
AL:请,你,离开审讯室。
(SK愠怒地起身,怒视科尔德。科尔德低垂着眼,似乎并不在意。SK拂袖而去。)
AL:很抱歉。我可以和你谈话了吗?
(14秒的沉默。)
AL:科尔德先生?
科尔德:…这没用,这没用。
AL:你希望我们审讯你的学生吗?布伦韦尔德,对吗?
科尔德: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觉得我能控制它?…我打开了它,仅此而已。我不能把它再关上。别骚扰我的学生。
(约38分钟受干扰内容,充满大量刺耳电流音,画面产生花屏现象。隐约可见科尔德正在阐述。)
科尔德:布伦韦尔德……什么都不知道,别去烦他。
(AL从耳机中倾听。)
AL:科尔德先生,总部请来的物理学专家认为你叙述的原理毫无可行之处。我是否应该质疑,你不顾你学生的安全,尝试胡编乱造,并继续加重你的反人类行为?
科尔德:你们只是看不到——
(巨大的轰鸣声,画面剧烈摇晃,审讯室的墙壁出现裂痕。科尔德闭上眼坐在原地,AL立刻起身并奔向门口处。)
AL:那是……?什么,裂隙带来的界外生物之一?科尔德先生,你希望对此进行辩解吗?
(又一次巨大的轰鸣。镜头在晃动中掉落在地。科尔德一言不发。SK推门而入。)
SK:少校,审讯中止!立刻将他押送回——
(墙壁裂痕处探出一只枯槁手爪,手掌直径约一米左右,手指长度约一米三。它用力抓向两名审讯者,SK拔出配枪射击,子弹无声无息地没入手爪萎缩的灰黑色皮肤,没有起到任何作用。SK撤出审讯室,AL在试图撤退时被手爪贯穿腹部,约4秒后化为一张干瘪的人皮落下。手爪似乎受到了细微的滋润。)
(镜头角度无法拍摄科尔德的表情。他听上去有些惋惜。)
科尔德: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士。但是…但是,谢谢你。
嘶哑空灵的女声,极其模糊:通过……你……门,我……其他……恶意……必须……人类。你……许愿。
科尔德:…恐怕我没能理解。不,不用解释了,恐怕我也不会理解。我想我需要改个名字。你有建议吗,女士?
嘶哑空灵的女声,略有疑虑:名……重要……何必。
科尔德:我的姓名是人类所赐予的。而我…我不能再生活在人类之中了。
嘶哑空灵的女声,充满鼓励:阿撒……兹勒。来源……文学……人类……超越……上帝。你创造……乐园……给我们……应得。
(科尔德长长叹息。)
科尔德:好吧。谢谢你,再次。能带我离开吗?
嘶哑空灵的女声,带着笑意:来……随我。你……门……应该感激。帮助你……应该,你……来……我让你存续。
(落针可闻的静默。3秒后,科尔德站起身,走向枯槁手爪。)
(手爪握住科尔德,并缓缓缩回墙壁中,其上出现一个纯黑色的巨大空洞,无法辨认另一边。全部消失在空洞中后,墙壁的裂痕恢复如初。)
(19分钟21秒后,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与SK返回审讯室。他们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很是困惑。短暂而一无所获的搜查后,SK要求士兵离开,其均遵从指令,离开前将AL的遗体带离。)
(SK走到镜头前,捡起录像机。)
SK:文明会因为他毁灭的。无论政府怎么封闭消息,我想至少有人应该知道他做了什么。
SK:科尔德·洛图,两天前于一场自述为量子物理领域,量子物理学专家却一窍不通的对撞机实验中,在名下实验室产生一处性质未知的紫黑色近似棱形,称之为裂隙,产生时的强大吸力与切割性毁坏对撞机与大半个实验室,不知为何自行关闭。
SK:在此之后,本国境内街道上、宅邸中均发现随机的裂隙产生,并在稳定后从中钻出生物学界闻所未闻的外星异种。截止到现在,裂隙带来的东西已经远远不止生物学。
(SK嘲讽般微笑。)
SK:即使神秘学者对某些存在仍束手无策。它们此前并不在人类的认知中,因此人类文明没有任何关于它们的传说故事,人们对其一无所知,军队很难应对。而且太多了。平民的骚乱已经无法控制。政府垮台只是有朝一日的事。联合国紧急成立了联合作战警备处,但我想收效甚微吧。
SK:对科尔德的审讯一无所获。我仍然问询了布伦韦尔德,他自述是一无所知的学生,但布伦韦尔德告诉了我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能彻底让科尔德被定性为反人类罪,而不是意外过失反人类的事实——
SK:——裂隙是一扇门,而开门人能够决定谁可以通过这扇门。科尔德为这支钥匙设置的要求是,对人类恶意。
(约一分钟的漫长沉默。录像机被平放在审讯桌上。)
SK:就这样吧,一切都完了。
SK:至少我的坏警察演得不错吧?
“西夫拉姆小队”的宝可梦if线 /存档企划
巧合后产生的蝴蝶效应,蔓延出一整个混乱的空间,在此的人们是多余的,不被需要的,没有归处的。但所有人都会挣扎着活下去。
【oc世界观相关】
荒土会从其他空间复制事物(见荒土基础设定介绍),然后用“祈”重现其外貌性质,而这些复制体时常会发生空间重合,或者说“组合”,而组合产生的生物或事物,被称为“组合体”。
如:一只鸡和一本书发生组合,它们的组织会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合并在一起,成为一个“组合体”。而最常被组合的就是人类,几乎没有来到荒土而没有被组合的人类,这也是荒土的奇特特性,也许人类这一物种对它来说有着特殊意义。
组合并不是都能成功的。
这和组合时的状态,以及组合体的性质有关。所有荒土的生物,植物,无机物,归根结底都是一团“祈”,而刚刚被复制时,这团祈并没有完全变成复制的事物。
打个比方:祈就像是水,刚开始的组合体就像是几团水,想融合非常容易,但如果一部分水变成了冰,那么融合就开始变得困难,但仍能成功,但当水变成了藤蔓与金属,那融合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即:成功的组合体往往都是祈还是”水”或“冰”的时候组合的,而当祈完全变成了要复制的事物,如金属和藤蔓,那想将它们融合在一起几乎就不可能了。
荒土复制事物的过程:一团祈——祈开始接受复制体的信息——开始逐渐向复制体转化——形成复制体的外型——具有复制体的性质——完全变成复制体。
荒土,一块在某个时间处轰然破碎重塑的空间,经由时间流逝从混乱逐渐平稳,构成荒土现在的空间格局。———以上的一切都是抽象的概念。
简单来说,荒土就像是一块块破碎的玻璃镜片,这些玻璃镜片就是荒土内的空间—「区块」,而区块也如玻璃镜片一般,互相穿透,映射,五彩缤纷。
而荒土的一切,都不属于它自己。
荒土内有一种特殊的能量,取名为「祈」,它本身无色无味无形,但它构筑了荒土的一切事物,建筑、植物、生物甚至是光。
这些事物也不是荒土本身就存在,而是“复制粘贴”来的。
荒土会截取一些空间的事物,用祈重现该事物的外貌性质,就好像一个只会复制粘贴的小孩,将乱七八糟毫无关联的事物通通打在了一张纸上,毫无章法。
但它似乎又是有意识般,截取的部分十分刻意,很多都是山川密林,深海洋流——来自地球的事物。
我无法得知它是否真的有意识,但如果真的有,那将十分骇人,这意味着我们生活在一个不知动机,无比强大的怪物身上。
无名山分为里世界【吾溟山孤儿院】和表世界【无名山】
表世界【无名山】由山神的肉体构成,而【吾溟山孤儿院】则是其精神构成,无名山中人们遇到的事件皆是山神精神世界的转化。
山神在被荒土找寻来之前,是一位约12岁的女孩,但由于她组合的能量强大。于是她的「过去」与「未来」被同时转化过来。即在荒土【cb-1】中的“山神”,实际上是一个人的过去,现在,未来的集合体。
“大地是祂的躯体,天空是祂的眼睛。”
“白日是祂的虹膜,夜晚是祂的瞳孔。”
“枝叶是爱的拥抱,生命是枯的尘埃。”
“河流汇为泪水,空气聚为时间。”
这实际上是一段物理性质上的描述,无名山没有明确的白天或黑夜,是因为白天的天空是山神的虹膜,而夜晚则是山神转动瞳孔来盯着大地,黑夜的时间取决于她注视的时间。此时天空并非纯粹的黑色,而是接近暗红色。
「关于表世界和里世界的物质关系表现」
尽管表世界【无名山】中信徒的身体已经无法移动,但他们在里世界【吾溟山孤儿院】中皆能自由行动。成为信徒的人,如做梦一般,不仅不会质疑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而且即使逻辑混乱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表世界和里世界相互影响,但里世界的「管辖范围」要比表世界宽的多。许多变化皆是因里世界引起,但总体上看,表里世界就像一个圈,环环相扣维持【无名山】的稳定。
【cb-1】
我们无法得知真正的【cb-1】去了哪里,它被替换,冒名,抛弃,只存在于某些人的记忆之中,但它迟早会被遗忘,而后彻底消失。
【cb-1】是一个未知区块,据一些曾前往过的人说,它是一座绵延不绝的山脉,但很多认识它的人在和别人说起时,都得到了一致的疑问。进入它需要的条件极其苛刻,并且尝试进入它是危险的,它不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只以概念留存于那些未被污染的曾进入或听说过它的人。
「我们不知道它的空气是否流动,树木是否生长,也许一切已经陷入凝滞,没入虚空,它仿佛从未存在过,但它仍在那里,直到最后一个人将它遗忘」
【传教】
这里的传教和传统意义上的邪教组织传教或传销不同,它不需要让被传教对象被洗脑,只需要其观察过仅属于【无名山】的事物,或知道关于【无名山】的信息,哪怕仅仅是它的名字。这些被‘污染’的人中有些‘幸运儿‘会被选中,无名山的入口会出现在他们附近,但表现形式多样,有错位穿透大楼的滑滑梯,也有平地上的破损柜子,如果人们尝试和这些怪异的事物互动,就会进入【无名山】。
【山神庙】
【无名山】中为数不多的建筑,它的结构和用途与庙宇并没有什么关系,它们只是某些思想的映射,也许是回忆,也许是情感,但进入其中需要保持谨慎,许多因素都会使其变得不同,包括但不限于:黑夜/白天,是否眼盲/耳聋/哑巴等,是否携带了某些物品。这些不确定因素让进入其中成为一件需要深思熟虑的事。
【遗址】不知何时存在的,破旧不堪的建筑,数量稀少。多为一些民居房,雕像,花坛等。建筑内部往往表现得非常完整,仿佛它的主人刚刚从这里离开。除此之外无名山中会随机出现一些物品,它们会像随机刷新一样出现在来访者面前,这个现象来源于里世界的变化。
【光】无名山内部是没有“太阳”的,也就是没有具体的光源,而来访者却可以清晰的分辨黑夜与白天,这是因为来访者就是“光源”。来访者身上的‘祈’照射到天空后被反射转化为光线,不过到了现在,即使山内没有来访者也不会变得暗淡,因为‘信徒’们将一直留存,照亮无名山的天空。
【信徒】
被“同化”的来访者,或是自愿选择,或是在“游戏”中失败,又或是失去理智而疯魔,种种原因导致他们成为了这座山的一份子,信徒们的肉体转化为各种无名山中的事物,或是树木花草,或是走兽飞虫,还可能是桌椅板凳,气球玩偶。但身体如何已经不再重要,他们的意识会来到【吾溟山孤儿院】,成为山神的朋友,家人,或是组成她生活的陌生人,这里的生活无比平稳安心,没有任何苦痛,是围绕着山神的幸福美好的乌托邦,虚假的乌托邦。
【山神影子】
来访者是‘光’,有光就会有‘影’,吾溟山中出现的“山神”即是投影,他们既是山神也,只是山神的一部分,是山神性质的集合,如溟,代表‘童真’、‘快乐’、‘感性’等,他们是山神不同的面。
而一道光源只能投射出一道影子,因此来访者同时也只能同时看见一位山神影子,影子是什么样也取决于来访者。如不同颜色的灯照射的颜色也不同。
如果同时出现两位来访者,他们只能看到自己能看到的影子。
【随机事件】
因里世界产生的一些映射导致的事件。
企划存档
love story.
整合了艾尼米尔(原都市系列)、格伦谢尔德等不同世界的综合世界观。
作者:晨星/白崎林
“朽木”的形象没有具体的样貌,只是一个金属画框的脑袋,这副无貌却森罗万象的皮囊吸引了将近百万的迷途中人。除了业余唱歌助兴,聊聊身边的事情,还接收日本各地的网友的来信。看了那些信,在我的视线之外,还有很多孩子陷入了家庭、经济、甚至是校园种姓的困境,而刚工作不久的新社会人也有与上司无法沟通、职场关系尴尬等问题。
我想也是,都来寻求一个网上的主播的安慰了,他们的生活困境也可想而知。这个直播间就逐渐变成了为这类人群抱团取暖的避风港——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去寻找生活的希望,就像从零钱夹里把里面的硬币统统倒出来,企图在里面掏出一枚100日元,再凑几枚10日元一样——对于购买自己需要的生活来说勉强够数。但是要拨开绝望的烟云来说,又何止是一瓶热茶和一场免费的直播能解决的事情呢。
绝望的人才会理解绝望的人,但是“绝望”又是什么?我的“绝望”又何去何从?
其实这个词已经逐渐离我远去,但是我却觉得它还在缠着我的脖子,那身为画框的“朽木先生”,变成了我的遗像,黑白色的我钻出画框,指着我质问道: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我一半是恐慌一半是麻木,只想推开“他”——我知道,我知道,我逃不过,但是……
但现在这样“幸福”的我,到底要逃避什么?
出院最快的我删掉了自杀直播的演讲稿,跟着学校的进度补备课内容,虽然镜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但结合他的身份,他估计是去忙他自己的生活了。尽管如此,每天出现在我办公桌上的花束想想都知道是谁送的,毕竟这辈子除了我被人打伤住院,谁还会有那个心思没事干送我花?
但是真正的花总会枯萎的,每天送也一样,每一束花都会枯萎,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根的它们逐渐凋敝。即使是试图给它们拿出自己珍爱的茶杯换水,也只是像挽救一个将死之日一样毫无意义。
某天我不知是一时恍惚还是好奇心驱使,一手抓住了玫瑰花,把它的花瓣一股脑扯了下来,撒得满地都是,就像铺在地上的红丝绒一样。
我心血来潮,将一朵又一朵花的花瓣撕下来,力道或细腻或粗暴,只是随着我的心情,这些还赶不及枯竭的花在地上形成了一池血潭,随后不知不觉,我躺了上去,更是将整朵花连带所有的花瓣都用手心扯下来,撒向空中。我醉心于身下压着的血泊,散落在身上的血滴,如果说自然凋零,碌碌无为的生命渴望以牺牲自我成全他人的方式圆满自己,那或许也是一种希望。
“哔哔。”正当我陶醉的时候,旁边传来了机械和电扇的声音,小红——扫地机器人挪到了躺着的我的身旁,它像是在说我挡着它的路了。
好吧,也是考虑到了不要弄在茶几那边,我会自己收拾的。
把地上的花瓣收拾干净后,我抱着还没被自己糟蹋过的花束坐在电脑前。处理过的切面也掩饰不了它已经离开了赖以生存的花丛的事实,就像婴儿向母体索要养分,但是出生的一瞬间,这个赖以生存的连接就随着脐带被剪断了。结合哲学讲述生物学,就是孩童必须亲临骨肉分离的痛苦,才是活着的开始,只不过是人的寿命肯定比花更长。花也是在被切断后装饰成花束,才有了它作为花的意义。
那人作为人的意义又何去何从?
说到底我帮助人不也是为了充实自己吗?我又扫了一眼视频下面的评论,他们关心我,是因为他们需要我吗?
我差点忘了,周末不就是给我放假的吗?
但是我更习惯让自己忙起来,最好是用繁忙填充自己的时间。哪怕提前把工作需要的讲义做完了,作业改完了,我都会像这样接二连三地开始思考,直到得到的答案越来越远离预期的答案——就像许多人说的一样,想太多,深陷进去了。
每当我提出一个问题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诚然,大多数人可不会想那么多,但是我做梦都想知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活到了现在?我是可以被人替代的吗?如果谁都能作为替代品抹去我的存在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哀悼,因为第二天会有替代品在他们的新生活等着他们?
那也无所谓——不对,根本不是无所谓的问题。我一面想着“拥有无数替代的他们一定是幸福的”,又觉得“如果就因为是可以替代的存在就可以被擅自遗忘实在是太悲哀了”。但是——也对啊,会倾听他们的主播要找肯定找得到,互联网不就是这种东西吗?
粉丝是人,人会变的。我留不住人,而他们也仅仅是路过的看客,没有必须强行把他们留住的权利。
面对刷着“没有朽木先生看就活不下去”之类的评论的粉丝,大多人也都是把他们当作开玩笑。但其实有时候这些话可能是真心的,如果我本人就这样当作玩笑的话,很可能再次将一个人推向绝境。
画框人晃头晃脑的,不得不说这个近一两年更新的形象继承了一如既往的简陋。捧着花束的朽木先生这么说了:
“我理解的,你们的生活中如果没有其他人倾诉的话,随时都可以在留言板留言~虽然不敢保证能够准时回复,但是你们的留言我可是都会挑时间一条一条看的!我不会觉得这种话是开玩笑,因为人的倾诉可能决定了一个人是否将一个人或一个地方视作是安全的,这件事是不能光以玩笑来看待的。”
但就算这么说了,笼络了诸多粉丝,但是实际上,连本人都没有任何倾诉的地方,只有开的小号里,偶尔思考着绝望到底是什么。
但是也不难说,因为给走投无路的人一个安全的、带有反馈的留言板,至少也能为他们带来一丝一毫的希望。至于无处倾诉的绝望,留给我自己就好了。
在阅读该集合前请确保了解以下信息:
1.文中内含大量的精神异常描写,可能会导致令人不适。
2.正文与标题带有人名的文本为角色第一人称视角。
3.全文任何第一视角描写与作者完全无关。
4.全文除部分引用日本文学外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属酒酒井璃嗣预言。
以上确保没问题的话,欢迎您走进酒酒井璃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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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慈爱与绝望】
其一·朽木并非朽木
其二·论懒惰与爱
其三·论爱与死亡
其四·一本旧书
其五·旁观者与当事者
其六·论宿命
其七·怒号,和接踵而来的痛苦
其八·论死亡与救赎
其九·天外有天,与燃烧的舞台
【后日谈:释怀与决心】
A.D. 2020 酒酒井玄嗣心中的天秤
A.D. 2021 棋局
【番外·酒酒井璃嗣&小见山慧美:祈祷与守护】
A.D. 2005 地狱道
【番外·酒酒井雪嗣:洞悉与求道】
A.D. 1984 酒酒井雪嗣的命题
玄嗣的原生家庭——酒酒井宗家与分家
这个分为玄嗣10岁前后的人生。
玄嗣出生于三重县伊势市,酒酒井宗家在雪嗣之前代代都是神社神职,地位和财富都可谓处于上流。而作为这个世代排行老三的翠透的长子,也在众人的期待下,以培养成家业竞争者的目的,让其被迫接受了严格的礼节教育。
10岁时,由于翠透的计划安排,将玄嗣交给了打算背叛自己的家业从家里逃出去的大伯——酒酒井雪嗣。从小聪慧的玄嗣也在那一刻意识到了,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而雪嗣是将来自己唯一的家人。
雪嗣带着玄嗣回到了在东京当年为长期学业买下的老房子,并重新捡起律师的事业,成立酒酒井法律事务所,养父子这才过上了安静平稳的生活。
关于现在的极光法律事务所
就是雪嗣的一户建老房子翻新后的事务所,既是工作场所也是家。在玄嗣被迫离婚后妻离子散,专注于事业和案件追踪的情况下,一楼的客厅客房区域直接被重新规划为师门的会客区、工作区和学习区。二楼则仍然保留玄嗣的私人区域,并存放妻儿没有从这里拿走的其他财物。
将事务所改名为“极光”的正是玄嗣本人,因为只有在皑皑白雪的地方才能看到翠绿的极光,言下之意即是玄嗣用于纪念自己的生父和养父。
骨科向,时间线是23岁伊蒙×17岁克里斯
收录于《欲与念·幕布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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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想成为一个在葬礼上值得为之哭泣的人。”
这便是克里斯多弗·克劳福德在公立高中时,写下的作文日记。而当时仍然相对保守的老师理所当然地联系了这位同学的家长,只是……
咚咚,最后一节课后,除了克里斯和老师以外的孩子都放学回家了,而此时,有人叩响了教室的木门。
“请进。”女教师抬头看向门口。
随着门被推开,身披斗篷的长发青年踏着皮靴走了进来。他低头看了眼坐在课桌前的克里斯,笑了笑,又抬眼看向讲台,“您好,请问是霍森女士吗?我是克里斯的监护人,根据电话的指示前来拜访。”
女教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青年,这或许是她的职业生涯中见过的最年轻的监护人。他也只是比班上的那个高中生高了点,但是脸仍然稚嫩,甚至说得上是漂亮——但凡他不说话暴露他的嗓音,或许还会被一些非礼之徒称赞这副皮囊,但早在之前的电话中就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冒昧问一下,您今年几岁?”
“23岁,如假包换的成年人,有什么问题吗?”
“不好意思,只是没想到克里斯的家长这么年轻。”
“没事,毕竟我们家庭的状况也比其他人更特殊,是我应该提前通知您的。这是我的过失,还请不要介意。”
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的克里斯抬眼看着长发的青年和老师攀谈,两人看似聊得开心,但是在他眼里,这简直——荒谬到了一种荒诞的演出效果。天哪,他的哥哥,伊蒙·克劳福德,一个小时候门都不怎么出得了,认知水平还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家伙,在和平民女性谈笑风生?这一定是今天最离谱的事情没有之一。
霍森为这位访客拉了个凳子放到克里斯的旁边,而伊蒙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实际上克里斯在学校的表现一直都非常好,成绩优秀,也非常安静,”霍森老师向这位年轻的监护人娓娓道来,“但是他似乎有些太过于安静了,所以很担心他的状况,有没有涉及过什么轻生念头之类的……”
伊蒙点点头,闭上眼,“原来如此……我为他的优秀深表荣幸,但也为家庭和以前在别的学校的遭遇对他造成的伤害感到抱歉。”说着,这名兄长牵住了少年的手,“我忘了向这所新的学校告知了,我和克里斯的父母都不在人世,而我和妹妹们的亲生母亲……也是我们的养母,则是我的三个弟妹们的监护人。而由于我经常外出,对于弟弟的心理健康也有些疏忽,我只能尽我所能照料他……”
教师倒吸了口凉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及这件事——”
“没关系的,霍森女士,只是希望您能包容一下这孩子稍显特殊的精神世界。”伊蒙苦笑道,“他更需要一个接受他这样的性格的环境,毕竟只是一篇作文,并没有给其他学生添麻烦吧?”
“……是这样没错?”
“那么剩下就请交给我来沟通吧,当然,在克里斯同意的前提下我来拜读一下作文也没问题,但这取决于他的选择,所以……”
……
夕阳的余晖洒在车辆上,伊蒙关上车窗,对坐在副驾驶的克里斯说:“你哥我的演技可以吧,嘿嘿。”
“至少我还能看得出你在演。”克里斯不客气地呛回去。
“演技就是拿来骗不熟的人的。”伊蒙抬眼等着红灯,轻哼一声,“所以你这作文到底写了啥?”
“……没什么,就是非常老套的所谓‘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那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克里斯望向火红的晚霞,沉思片刻,“葬礼上值得为之哭泣的人?”
“那到底是怎样的人?”伊蒙并没有觉得意外,而是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但是理论上,慷慨的好人死了,有人会惋惜;亲近的人死了,其亲友会伤心;恩人死了,被施恩的人也会难过……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生前给对方很多很多的爱,但是在人死后,爱就变成了一把刀扎在心上。”
“原来是这样。”伊蒙若有所悟,“那克里斯不是已经成为了这样的人了吗?”
“哪有,至少目前肯定不可能有人会……”
“我会。”
在伊蒙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两个字后,克里斯反而是一副感受到恶寒一般的表情看向开着车的哥哥。他眨巴眨巴眼,眉毛拧成一团:“假的吧。”
“真的。”
“你说谎。”
“我没有,真的,我发誓。”伊蒙罕见地说出了发誓这个词,“而且纠正一点,爱应该用重量来衡量。很多很多的爱并不代表它们很沉重,就像一斤棉花和一斤铁的区别一样。或许克里斯想说你没给过我什么,但是对我来说,你无意间给的东西就是那块铁,能压过那些所谓很多很多的爱。而越是沉重的爱,在对方离去的瞬间,就会变成越是锋利的刀。”
“呵,你在杀我们爸妈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能比?如果说爱是扎向我们自己的刀子,那么恨意就是我砍在他们身上的剑。”伊蒙讽刺地笑道,“那样对待我的人不值得惋惜,我说过的事情,我必然会做到。”
“啊,对,你说得出口那就说明你做得到。”虽然听起来像是敷衍,但唯独这般令人生畏的执行力,就连克里斯都无法否认。他确实做到了,曾经那个用缠满绷带的手扒住自己的肩膀,痛苦地说着“我一定要杀了他们”的少年,最后他做到了。这才是自己眼前这位血亲的恐怖之处,他想。
“所以我这里说的话假不了。”伊蒙看着前方的道路,一边开车一边说着,“你死了的话第一个难过的就会是我,真的。就算你不理解也没关系,你只管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
“我是不会上当的。”克里斯吐了吐舌头。
汽车向着庄园的方向驶去,奔向黄昏,奔向黑夜。无畏的青年和早熟的少年就像聊家事一般轻松地谈论着死亡——不过某种意义上,死亡确实是他们的家事,或者说至少是名为克劳福德的家族所必须面对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