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温柔的故事。
陪伴,或者被陪伴;拥有,或者被拥有;爱,或者被爱。
他们其实并没有区别,都是一样的温柔、寂静、悄无声息。
在同一片星空下发生的,那些或大或小的故事,都会在黎明醒来。
就算感到伤心或者痛苦……那也是温柔的一环吧。
这是一个由很多的很多的,星空下的故事集合成的童话。
以“世上唯一温柔的星体”为开头,以“落满星屑的机械齿轮”为结局。
也许不会迎来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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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project重开。
正式译名星空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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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怪人硬是往女孩头上套上了一个巨型瓦罐。
女孩一下被压短了半截,但好在陶瓷怪人套瓦罐的动作没那么野蛮,女孩有足够的时间在被压扁前下蹲避免受伤。
女孩在瓦罐里挪动身体,终于找到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下,又凉又湿的感觉一下从与地面贴合的那个部位扩散开来,吓得女孩下意识地一站——“咚”的一声,头敲在了瓦罐的底上,疼得脑袋嗡嗡作响。
“别乱顶,这罐子很硬的!”
女孩又换成了蹲姿,把裙子上湿了的那块转到了手边挤了又挤。
这个瓦罐不是那种用来盛水的水缸,而且它已经没有办法成为水缸了。女孩眼前靠近罐子底部的地方有一个洞,光透过洞里照到女孩脸上,和光一起进来的还有洞外吹来的风。
“前面,再走过去很危险的,你现在这里蹲着,等这遭过去了再出去。”
话音刚落,女孩的眼前就划过一道闪光,接着头上就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
“前面那片草地,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我在草里搞了些机关,如果进去的话——平时的话大概没什么,但今天这种天就没法活着回来了哦。”
陶瓷怪人说完,天上又传来一声巨响,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女孩能看到闪电在原野上起舞,但和普通的闪电不同的是,这里的闪电在原野上空打了几个弯后居然落到了同一个地方。
“这种实验我做了好多次,做的我都快烦死了。”陶瓷怪人说,“不好意思啊你还要定在这儿会,这罐子的话,过会水会流进来,记得不要蹲太低。一定要等雨停了才能跑出去。”
闪电持续乍现,雷声持续轰鸣,就这样持续了好久。女孩缩在瓦罐里,因为被罩住了,所以看不到陶瓷怪人在做什么,也看不到陶瓷怪人在看哪里,她只能看着闪电一次次落在那个固定的地方,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又过了一会,雨小了,停了,终于一点都不下了。
女孩头上的瓦罐被摘了下来,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陶瓷怪人也把自己身上的罐子摘了下来。除去一身的负重后,他立刻跑进了草丛里。
女孩也跟了上去。
草丛里有一截陶瓷管。
陶瓷怪人让女孩别碰这里的东西,然后拿出一副厚厚的手套,在管子里捣鼓了起来,最后,他从陶瓷管里拿出了一架木头小车。
木头车身、木头轮子、还有木头烟囱——俨然一架木头做的小火车头。
“哇,这是刚才的闪电做的吗?”
“不,这是我做的。”
取出小车后陶瓷怪人十分沮丧,看他的脸,实验应该是失败了。
“刚才的,闪电落在一个地方,是怎么回事?”
“那是引电针,只要树一根针在地上,闪电就会被吸引过去。”
“好厉害……”
“不,在我们那里,是人尽皆知的常识——”本来陶瓷怪人想这么说的,但看女孩一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样子,就把过分自谦的话吞了下去,“我们那里——我是说我的故乡那里——很早就有了用引电针避免雷击的技术。而且不只是引电针,让这种小火车,甚至是比这种小火车大好几倍的,能拉一箱人的,能拉一箱箱人的,能让那种大火车跑的技术也早就有了。我们那里的人用燃烧煤炭的方式,让那种大火车跑了起来,一跑跑了一百年,而且比大火车更厉害的技术也源源不断地被开发出来。”
陶瓷怪人瞄了女孩一眼,女孩听得很认真,陶瓷怪人就继续说了下去。
“大家都享受这种状态,但我认为这是不行的。这种技术产生黑烟,让大家不得不戴着防毒面具生活。而且即使大家可以用防毒面具抵挡黑烟,这种技术所需要的煤炭,我认为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我的故乡满地都是煤炭,如果要煤的话只要在地上挖一铲子就行了,他们在我出生之前就在挖煤,直到现在还在挖,他们只会挖煤却从来没有想过生产煤的方式。曾经我的家,就因为无节制的挖煤掉进了地洞里,那是一个很大的洞,就像在西瓜球上挖走了一块一样,我不禁想,要是人们再这样挖下去,如果一直挖下去,我们的故乡会不会像个西瓜一样被挖干净?我从那个洞里出来以后就向王宫送请,要求开发新的能源——比方说闪电,被闪电击中的东西都会发烫,只要有热量水变成蒸汽,蒸汽上升推动引擎就能和煤炭达到相同的效果。而且和地上挖出来的煤不一样,闪电是天上来的资源,是从云里来的。云是蒸汽,只要有蒸汽上天,就会有云。使用闪电的热量来汽化水的话,产生的蒸汽变成云就可以产生新的闪电,这样可以无限循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样就可以把煤炭完全淘汰掉!”
陶瓷怪人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终于没有气了。他喘了两口,女孩闪闪发光的双眼正注视着他,这种被关注的感觉,让陶瓷怪人产生了就算今天在这气绝身亡也心甘情愿的感情。
“我的设想应该是完美的,但是没人像小姑娘你一样听我说话。大家都觉得我在胡说,我家会下沉只是我运气不好,国家才不会因为挖煤而消灭。没办法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做实验,甚至做出了事故,实验室起了火,所有的东西都付之一炬,国家因为救火花了很多钱,不但禁止我继续闪电的研究,还把我逐出了故乡。”
陶瓷怪人开始收拾失败的实验残局。陶瓷管、小火车、引电针,还有一捆长长的金属线。
“我想把闪电引到小车的锅炉上。”陶瓷怪人打开了小车车厢给女孩看,里面有一个盛了水的杯子,“可惜我的火车从来没有跑过半步。”
“那……是要再来吗?”
“嗯,做到它跑,做到比它大很多,能拉一堆车厢的车头也能跑为止——不,如果真能做到那样的话,肯定还有更厉害的事能做,实验这种事情,是没有止境的!”
“那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回去嘛当然要回去咯,但至少要让小车动起来才能回去嘛。”
“那加油哦,祝你早日回到你的故乡。”
“好啊谢谢。”
说罢陶瓷怪人望向了繁星点点天空——天上挂着一轮特别亮的月亮,特别亮的星星也一刻不停地眨着眼。陶瓷怪人在找一颗不会发光的星星,那颗星星上全是煤炭,但却不会自己发光。当然这样的星星是找不到的,因为这个地方只能看到发光的星星。
女孩和陶瓷怪人道别,继续自己的旅行。
陶瓷怪人和女孩道别,继续收拾自己的实验。
天都没亮的时候,崖村的人就在床上被警笛声弹了起来。当时大家都以为是海盗上岸了,连衣服都没顾着穿就扯着被单跑到了地下避难所。因为村子里的警笛本来就是为海盗而设的,警笛一响,大家理所当然地就会认为是海盗来了。
托平日里演习的福,警笛连三遍都没响完,大家就都聚到了避难所。所有人都披头散发,甚至有人身上连块布都没有。
“为什么我们这里也会有海盗啊!我们这里明明连个港都没有啊!”
“大概是港村不好欺负了吧,我听说港村前早些时候运了好几船的枪,摆了一港的炮台,还有人专门守着,看到海盗旗就炸。”
“港村不好欺负就来欺负我们吗?我们这里有停船的地方吗?隔壁村还有个沙滩什么的,我们这里只有峭壁啊!”
“不知道,也许现在的海盗是山贼变的,他们喜欢爬山……”
也许怕声音被海盗听到,所有人都压着嗓子。大家都在窸窸窣窣,但整个避难所却是静悄悄的。
一声咳嗽,把所有的人都吓得闭上了嘴。也有人想吼一嗓子“轻点”,但一看到咳嗽的人是村长,就没有人再吱声了。
“今天,把大家聚在这里,是因为我们这里,有了点紧急事态——”
“真的是海盗啊!”大家低声炸开了锅。
“不不不各位,今天把大家聚起来,不是海盗,我们这边没有港口也没有滩涂,海盗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我们这里登陆的。”
一听没有海盗,避难所里顿时就热闹来,之前说海盗喜欢爬山的人立刻就被众人的口水淹没了。
“咳咳,大家,请稍安勿躁。”
村长又咳了声,大家又静了下来。
“今天,一大早把大家聚起来,其实是为了保证能在今天晚上举办花火大会——”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毕竟崖村只有普通的集会,但普通的集会只要让孩子们挨家挨户地通知就行,根本不用用警笛把大家聚起来。
“大家都知道,在我们的岛上,有一个特别富有的村子。那个村子仗着自己建了港口,垄断了贸易活动所有的进出。如果要在他们的港口发船或停船,就要付他们一笔钱,否则他们就拒绝为我们提供港位,阻挠我们与外界的贸易。这种自私自利的做法非常可恨,但他们握住了我们的命脉,使我们毫无反击之力。而且不只是我们,所有的村子都一样,大家长期生活在那村的压迫中,已经忍无可忍,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对那贪得无厌的村子进行反击!”
不知是哪个人喊了一声“好!”,然后大家就跟着“好”了起来。
“我们今天晚上要举行花火大会,也就是把火全部花干净的大会——大家也许有所耳闻,港村的人弄了一批火炮,火炮是要用火点燃的,否则就和废铁一样——据其他村得到的情报,港村只进了枪炮和子弹,没有请点炮的火神——”
“把火都花光!这样他们就没火点炮了!”
村子故意拖了个长音,反应快的人很快就接上了话。这个回答一出,所有人都茅塞顿开,“花火”“花火”地喊了起来。
“花火!”
“花火!”
“花火!”
“花火!”
集会就在一片“花火”声中结束了。
大家早就忘了海盗的事情,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花火大会中。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到中午,村里的衣服、被单还有各种木制家具就全部被它们的主人们毫不吝啬地从家里搬了出来。樵夫挥着斧子把大块的木头劈成柴火的大小,裁缝使着剪刀把布剪成了一条一条,劳工按照贤者画的指示图,像搭积木一样把木柴和布条按照最容易燃烧的结构搭了起来。厨师将村子里的猪一头不剩地屠宰,小心翼翼地刮下它们的膘,一抹不剩地全炼成油。车夫把油拉到了广场,大家小心翼翼地把油均匀地浇在了木片和布条搭成的小山上。
大街小巷都飘着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为花火大会贡献过的人都分得了一块结实的海水煮肉,累了一天的人们一歇下来就捧起肉狼吞虎咽起来——付出了汗水,饭吃起来也特别香。
这时候只有村长和祭师没休息。
他们正在火神神殿举行取火仪式。
祭师拿着道具,在水晶神坛边跳舞。火是村子最贵重的财产,一旦熄灭就只能再向岛外进口。火在寿命自然而然地走到终点之前,一直被寄宿在一种可以延年益寿的药材制成的香烛里,享受最优渥的待遇。就连村长这也是头一次进神殿,因为平时除了取火的祭师,神殿是任何人接近都不能接近的。
祭师跳完最后一圈,在神坛边跪下,然后念出了一连串谁都听不懂咒文。神坛里的火跳动了一下,祭师稍顿片刻,又念出了另一串。几个来回之后,祭师心领神会,他转向村长,面色凝重地做了最后的确认。
“火神让我再向您确认一次,您真的要在今天,让这支火的寿命提前走到终点吗?”
“是的,为了我们神圣的战争,我们别无选择。”
“即使这支火还能再燃几个日夜,您也要让他在今晚熄灭吗?”
“是的,为了我们神圣的战争,我们别无选择。”
“火神告诉我,他被您的坚持所打动,他愿意在今晚提前熄灭,以成全我们伟大的战争。”
祭师在神坛边扣了个礼,然后跪上去取下了神坛,神坛的香烛上面有一撮一颤一颤的火苗。祭师告诉村长,这撮火苗虽然看上去活泼,但心里也是害怕熄灭的,它帮助村子是非常伟大的壮举,将来必须更加优待新的火神。
祭师把神坛握在手里,走出神殿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太阳没下海平面后,天上只有高冷的月光和稀疏的星光,长着火苗的神坛一下子就成了村子里最亮的东西。
大家围在广场边,一看到村长和祭师带着火出现,立刻起身行了重礼。
“感谢大家一天的辛勤劳动,今天晚上的花火大会,可以顺利举行了!”
话音刚落,隔壁的村子便火光冲天。
“我们并不是一个村子在战斗!被港村压迫的其他村子,今晚也和我们一起,为我们的伟大胜利而奋斗着!现在——我宣布——花火大会——正式开始!”
乐师们打起了鼓,敲起了锣,祭师在锣鼓声中提着灯笼用祭祀的舞步一步步跳向水池里的小山,在山前扣了个礼后,小心翼翼地取出香烛,然后将它丢到了山上。
“呼”地一下,广场中央卷起一道炽热的龙卷,天空照得比白天还亮。
最多只见过灶火的人在这熊熊燃烧的篝火面前,不约而同地静默了下来。他们崇拜太阳,他们知道火是太阳派到地上的使者,是神的一种。要把火神留在自己的村子,地上的人必须要选出神性最高的人作为祭师相佐,建造专门的神殿,按期奉上最鲜活的祭品,这样火神才会愿意把自己的子嗣赐给大家用以对抗黑暗和寒冷。
祭师在篝火边跳起了感谢火神的舞。
静默下来的人不觉地伸展四肢,学着祭师的样子跳了起来。
随着可燃物的减少,火焰渐渐熄了下去。
花火大会就在歌舞升平中结束了。
第二天,海盗顺着悬崖到了村子里。村子里的人全都一丝不挂地睡倒在地上,放眼望去除了一架做工还不错的水晶烛台以外,找不到半点之前的值钱的东西。
“他们有巫术吗?居然刚好在我们登陆的前一天毁掉了所有的东西!”
“有这玩意已经很不错了,看这村子的房子,都破破烂烂的,看也不像有钱的样子。”
“也不是所有的房子都破啦,那边不是还有座高高的,看上去很高级的房子吗?刚才已经有兄弟进去探了。”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海盗连滚带爬地从高级房子里逃了出来——那豪华的房子里横了些烧焦的尸体,进去探路的海盗也受不了那气味,一打开门就滚了出来。
为了之后的战役,船长下令任何人都不许再接近那座不吉利房子——运气也是致胜的关键,如果在这种地方把运气赔光就得不偿失了。
海盗们又去了其他村子,也和之前的村子一样,只剩下一架宝石或者金银制成的烛台,还有一座很豪华但很不吉利的房子。
只拿到了烛台的海盗们十分不满,他们决定将怨气全部发泄到他们一开始的目标——那个富饶的港村。
只不过海盗们策划的后方奇袭也没有奏效。因为听到警笛所以提前做了准备,港村的人用火柴点燃大炮,把海盗们全部打跑了。
老人讲完故事,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朝着海的方向吐出了个巨大的烟圈:“其实当时我只是想告诉其他村子海盗可能会从他们那儿上岸,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据老人说他当年是这个港村里的一名双面间谍,曾打入海盗组织内部窃取情报,也曾被海盗组织派到村庄探风。他已经引退,在他的帮助下,村庄多次化险为夷,现在还能在新一代间谍的帮助下继续做着港口生意。为了报答他的功绩,村庄已经答应了养他一辈子,无论他要什么只要开口就能得到。托衣食无忧的福,他现在可以整天对着大海唱唱歌画画画,过着艺术家一般的悠闲日子。
经过艺术的洗礼,他已经改头换面,任谁都不会把他和海盗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了。无论是为了生活的平静还是自己的安全,现在的他都不该再提过去的事了,但不知为何,今天他就是想在眼前的小姑娘面前炫耀一番。
大概是突然打开了话匣的关系,他越说越起劲,把之前没有说清楚的细节也绘声绘色地重现了一番。
“我当时啊,是这样和他们说的:‘我看港村买了很多炮啊什么的,是海盗要来了吧,你们这里也要当心啊,一有问题就拉警笛避难吧。’结果他们呢?‘买了很多炮?港村这么怂吗?那除了炮呢?还买了啥?’‘呃……这个嘛……’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就顿了一下。‘哦哦!只买了炮就好办了啊,他们没有火啊!喂那边的,给我把警笛拉起来,把大家全聚起来,越快越好!’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变成花火大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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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某个地方有一片海,漫长的,仿佛自从亘古以来便存在着的大海。
大海没有名字,但水手们将它称作“死亡之海”,因为在海中到处是暗礁与漩涡,千百年来无数船只在那里沉没,无数满怀壮志的年轻人永远沉睡在大海之底。
曾经有一个男孩,一个想要成为水手的男孩——就那么着我们权且将他称作水手,因为从前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个男孩,或者说这位年轻的水手,就像所有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一样,他想要乘船去世界最远的地方,想要去征服最危险的海域,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勇敢。于是水手造了一艘船,他登上那艘船,就这样驶向遥远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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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独自航行在漫无边际的大海,海上没有风,也没有飞鸟,只有寂寞的海平面,一直连接到世界消逝的地方。海洋在他的眼前摇曳,那蔚蓝如此广阔,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千百年,亿万年,它都是这样,也永远会是这样。
然后夜晚降临了。
漫天的星光落在海上,大海与天空的界限模糊不清,巨大的航船行驶在海里,就如同在天空中航行。五彩斑斓的鱼群从海底浮上海面,飞鱼掠过天空,在月光下它们身上的每一片细鳞都璀璨如流淌的水银。
水手忍不住俯下身,伸手去触碰海面,鱼群在他的指尖下散去,如同转瞬即逝的霞光。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水手们宁愿冒着沉船的风险也要涉足于这片大海——和世界相比人的生命是如此渺小而短暂,就如海洋中的一滴水,天空中一丝转瞬即逝的风,而此刻世界所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如此真实而永恒的美,他无法理解,唯有因感动而战栗。
“好看么?”仿佛有人轻声地问。
海水渐渐汇聚起来,交织出如同人类一般的形貌。少年的面孔在水面之下注视着他,鱼群游动在蔚蓝的发丝之间,如星辰横贯夜晚的天空。
“你可以从我这里带走一样东西,那是对勇气的嘉奖。”海中的少年说。
“我想要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水手说。
海中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海水忽然涌动起来,飓风挟着海潮,铺天盖地的潮水拍击在甲板上,每一条桅杆都在风雨中颤抖,船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下一刻便会支离破碎。
水手握紧了栏杆,朝大海发出愤怒的呐喊:“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吗!”
“是的。”从海里传来了回答。
“你向我要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年轻的水手。”
“而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叫做生命。”
清晨的太阳升上了天空,潮水从甲板上退却。从远方而来的海风扯起了风帆,大船朝着陆地的方向缓缓航行。
水手筋疲力竭地瘫坐在甲板上,阳光自九天而下,在船舷上敲击出轻快的曲调。湛蓝的宝石被潮水遗落,在阳光下折射出星辰一般的光辉——那是大海留给他的纪念。
水手捡起那粒宝石,他从甲板上站起来,眺望远方的大海。
阳光落在海上,大海闪动着粼巡的光,就像被蛇群环绕的宝石,显得如此美好,却又危机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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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旅行的少女问。
“后来那片大海有了一个名字,叫做星辰海,年复一年依旧有无数年轻的水手踏上出海的大船,他们当中的有些人和故事中的水手一样得到大海的馈赠,有些则永远埋葬在了大海的深处。”
“我可以看看那块宝石么?”女孩问。
年迈的店主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了装着宝石的盒子。那块来自大海的宝石静静地躺在木制的盒子里,灯光落在它的上面,就像星辰落进海里。
“拿着它吧,姑娘,它是属于你的,”店主说,“那是大海对冒险者的奖赏……它理应属于旅人,而不是在一间小店里沉睡。”
女孩接过了宝石,她戴着这块宝石,继续踏上新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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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旅行的少女永远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没有人会记得那块来自大海的宝石,更不会有人记得曾经的水手……但那又怎么样呢?哪怕大海不再以星辰为名,它依旧在那里,并将永远存在于那里,而在无论多么久远的未来总会有无数人去往那片海上——无论何时世界上都不缺乏冒险家,人类对于“真实”的渴求也永远不会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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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图塔姐镇组!
御神家三位准继承人:一、逸、易
关于家族继承人的争夺战!
又名《异卵三胞胎的爱恨情仇》《画风各异的亲姐弟》
接文活动绝赞进行中!
求姐姐们别推了快填坑好吗【微笑
【参与成员:绯鱼、修治、枭羽】
“天野的名字是天野。既然交换过名字了,那你会成为我最重要的人吗?”
……
御神易在天野前面快步走着,非但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还多出几分要甩掉这个大麻烦的念头。稍硬的鞋底踩的地板嘎吱作响,就算是从后背也能看出他的表情了,现在的他,恐怕面目狰狞到连屠夫都能吓哭了吧。
如果早知道会摊上这么一件麻烦事,就是背上见死不救的骂名他也不会再一时兴起出手援助这个被欺负的女孩。不,不如说是她欺负别人吧。易愤愤的想着。明明具有能和男人匹敌的怪力,却像个沙袋一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讲,一心求死一样的失去一切抵抗,傻站着随便别人出气欺负。
易一辈子忘不掉当时的情景。那时她就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替她解围没有任何表示,好像被救了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她舔了舔嘴唇,那里还在不断的渗出血来,被利器划破的地方也在喋血,裸露的皮肤没有一块不是青紫,然而她只是看着远方,灵魂似乎早已不在体内。
“你……没事吧?”尽管抱有一丝“自己救的到底是不是个正常人”的疑惑,易还是走了过去以示慰问。
天野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易,目光跟随在他的眼睛上,直到他们面对面也未曾转移过视线。对视了几秒后,持续的沉默突然让气氛尴尬起来。御神易并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他把目光游离到别处,开始编织离开的借口。
“你。”
他略带惊愕的被强制移回了目光。
“要逃走吗?”
天野的手扳着他的头,深邃却空无一物的眼睛向他渴求着,他的灵魂几乎要被吞噬进去。似曾相识的茫然让他一瞬间失了神。片刻理智回归,防御机能恢复运作,易几乎是下意识的摆出厌恶的神情,拍开了天野的手。未曾想他还没来得及离开就立即被她抓住了手腕。易不屑的挣了一下,谁知天野的手连晃也没有晃。
易对自己的力气还是有自信的,身为御神财团的准继承人之一,不仅要有一个旧足够灵光的头脑,一定的自卫能力也是必不可少的。放倒彪形大汉不敢说,但挣开一个普通女子的束缚自然是轻而易举。
易的脸上已经染上了几分怒色:“你这家伙……”
天野毫不在意易的态度,兀自将易的手拉到嘴边,对着手背上小块的擦伤伸出舌头舔舐。
“什……”易猛地抽回手,这次天野没有阻拦他。他一脸惊愕的看着天野,心里已经给绿发女孩盖上了“大脑故障”的戳,全然没有注意到微微泛红的手腕。他不快的理了理因为救天野而变皱的西装外套,心里还暗暗的为自己那白白流逝的时间惋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了因此深深记住他的少女和未来剪不断的孽缘。
“御神坂……”天野认得那身校服,那校服属于全日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御神坂私立高中。
天野未来,此时正值14岁大好年华。
仿佛是天赐良机,半年后她刚好要经历一场升学考试。
……
此后的半年,御神易的生活恢复了风平浪静。直到……
御神坂高中开学典礼——
“下面我们有请新生代表,天野未来讲话。”
【让自己从画脸改脸擦脸画脸的怪圈中出来】
【避免“本来是想练习动作的画完脸就不舍得画身体了怕画错”的情况】
【简化脸部】
【提高画图速度】
【找到个人风格】
忍术学园的规矩,是午饭由食堂供应,但晚饭则是由各自年级在长屋自行解决。自然,让每个人每天都自己做饭的可行性并不高,于是包括五年级在内的大多数学年,都是采取的轮流当值做晚餐的方式。
“啊……说起来今天轮到我做晚饭了呢。”
中午在食堂吃着饭,原本和其他五年级一起聊着别的事情的苍宙瑠星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地说。
刚刚还在嘁嘁喳喳地各自聊天的五年生们一齐静默了下来。除了瑠星之外的所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战栗的目光,最终才由与瑠星同室的黑泷缘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个……你的委员会活动?”
“凪前辈说过能在正常时间结束,放心吧,耽误不了做饭的。”瑠星咬着筷子笑眯眯地说,全身上下毫无紧张感。
“别咬筷子,不像样。”缘条件反射地拍开了他把筷子放到嘴里咬的手,“你……嗯,没什么要紧的事?那个,比如……外出采草药或者买药什么的……?”
“昨天迷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后面跟了一排蛇,本来不够的蛇胆现在也够用一段时间了。”
除了瑠星之外的所有五年生的心声此刻产生了共鸣。
——四年绿组的月见里迷,我们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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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级集中在一起吃饭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喷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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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问题由谁来问,五年生们互相推诿了一阵,最后由最怕苦的五年绿组的吉野白川开了口:“那个……今天晚上,不是药膳吧?”
“嗯——”瑠星歪着头想了一下,“大家最近身体都挺好的,也没什么必要做药膳吧。”
我们有最低生存保障了!五年生们集体在桌子下面兴奋地握紧了拳头。那么接下来,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
“今天晚饭吃什么?”风太郎端着茶杯问得好像毫不在意,尽管茶杯在他手里抖得一半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瑠星眨了眨没有高光的眼睛,回答得毫无恶意:“保密不是更有期待感吗?”
“我、我们想知道嘛!等不及啦!”
“就、就是就是!知道晚上有什么好吃的下午上课更有精神啊!”白川和狐太郎这两个体育委员会组连忙挤到瑠星两边一人拽住他一条胳膊,做出一副似乎很期待的样子。铁之助在旁边默默地肩膀抖得像筛糠,被白川一脚踢中小腿整个人钻到了桌子下面去。
“首先肯定是要米饭和味增汤啦,然后,嗯……盐烧鲑鱼和凉菜?晚上吃太多不好,保证营养就可以了。”瑠星掰着指头数菜谱,正巧这个时候,食堂的门口探出了本应已经吃完饭离开的六年级的身影。
“瑠星,来一下,跟你说说委员会的事。”
“好的,凪前辈!”瑠星应声后,端起了自己已经吃完了饭的碗筷,“那我先走了,我会跟凪前辈说晚餐的事委员会活动早退回来,不会耽误你们吃饭的,放心吧。”
五年生们挥手的挥手、回话的回话,以各自方式送瑠星离开。
正常来说除非有紧急事务导致委员会活动延长,否则一般情况下的委员会活动结束时间完全不影响回长屋做饭,根本不需要请假早退。……但那只是对于保健委员会所属以外的学生来说。忍术学园的九个委员会里,唯有保健委员会存在着晚餐当值时的早退制度。
但可惜的是,这并不够。
瑠星走后的五年生集中的大桌上,剩下的七个人齐刷刷地十指相扣手肘撑桌挡在眼前,也就是集体摆出后世所谓的“源渡POSE”。路过的后辈们面对这邪教仪式般的奇异景象都不由得纷纷绕路,但是五年生们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这些。
“大家,听到了吧?”作为会计委员,习惯了主持场面的相泽大和首先开口,“米饭,味增汤,盐烧鲑鱼和凉菜。说明我们可以放心的吃,但是前提是,我们能看到它们被平安地摆到桌子上。”
其他人一齐沉重地点头,生病时保健委员会出品的养胃养生唯独不养舌头的药膳没人想在不生病的时候还要吃,但有一个迫切的问题是,保健委员的不运只在投入本职工作时才不会发动,换句话说,瑠星今天要做普通的饭菜,中途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不运已经是毋庸置疑的既定事项。
五年生们再次陷入沉默。但沉默毕竟不能解决问题,用具委员会所属的城户弥佐左卫门和与野铁之助首先站了起来。
“从委员会活动回来之后瑠星一定会先回一趟房间,缘,麻烦你查一下从你们房间到厨房的路上有没有作法委员留下的机关。”
“交给我吧。”
“我和铁之助去彻底检查一遍厨房的安全状况。”
弥佐左卫门挽起了袖子,露出如同马上就要奔赴忍务一般的刚毅神色。在他旁边,铁之助也神色凝重地系好饭前摘下的头巾,似乎即将前往的是激战中的合战场而非长屋的厨房。
“米饭要用釜锅,味增汤用煮锅,盐烧鲑鱼要用烤网,凉菜的话需要容器,然后还有菜刀、案板和水火一类。在委员会活动之前我们会都检查一遍,但是……”
“但是保健委员的不运根本不是我们用常识可以避免的。你们尽好用具委员的责任就好,剩下的由我们来。”大和依旧维持着他的源渡POSE,“缘,你作为同室公开地盯着他。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如果他能答应最好。”
“没有问题。”缘握紧了双手,“瑠星同意我帮忙的可能性不大,他一定会说让我休息就行。但是没关系,我一定不会离开他三步开外,绝对能保证无论发生什么突发状况都能及时应对。”
“很好。下一个是白川。”
“在!”被叫到名字的白川举起一只手,一向嬉皮笑脸的他现在也是如同面对着一碗加了双份剂量黄连的药汤一般紧迫。
“你藏在厨房里,有碗盘子菜刀什么的要掉下来就趁瑠星不注意去扶一下。……不,等等,白川一个人恐怕不够。狐太郎,你也一起。”
狐太郎同白川交换了一下眼神,点头应许。
“虽然不想这么说同级……但是瑠星在医学和药学以外的成绩你们也知道,在专注于做饭的情况下,他不会注意到你们俩的。”
“但是……万一发现了呢?”
大和因狐太郎的提问而沉默下来。以保健委员为对手,“万一”确实是个绝对不可以忽视的变数。这个时候,风太郎默默地接上了话。
“就说……白川是来想看看能不能吓到人的,狐太郎……是被白川说动了一起来的。”
“这个理由好,按照白川的性格很有说服力。”大和点头应许,但是白川却慌张地摆手:“住手这个完全是我被灌药的FLAG吧!为什么不能是狐太郎想吓人然后我被他拖来!”
白川收到了六道含有“你反省一下平日里的言行再说话”意味的目光,只好放弃了挣扎。
“……好吧,我来就我来。”
“剩下我和风太郎,会以风太郎需要对照风魔忍术学校时使用的教材与这边的教材有没有出入,需要能摆下很多书的宽阔桌子而且又能随意说话的地方为由,到长屋的集体饭厅来。不去更宽阔的食堂的原因可以解释为怕打扰其他年级。铁之助和弥佐左卫门就说是屋里没人呆着没意思,出来找室友的就好。如果有用具委员会活动没修理完的东西也可以拿过来继续做,总之随便找个理由到饭厅集合。”
大和最终环视一周同级们严肃的神情,做出了总结性发言。
“日常维持身体处于最佳状态是忍者的义务,这也是瑠星自己经常说的话。”他伸出握紧的拳头,“一切都是为了不至于饿着肚子睡觉。——为了晚饭!”
“为了晚饭!”五年生们纷纷伸出自己的拳头,七颗攥紧的拳头默契地相互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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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你们能不能赶紧把餐具还回来?食堂已经要关门了。”围观了全过程的食堂大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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