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家记录自己平时做梦梦到的稀奇古怪的故事.
*图文不限,请随意的来*
风毫无变化地刮了两百多年,在毫无变化的山崖前制造出空空的回响。有时风里能传来一些不太一样的声音,但渡鸦很早就学会了不去倾听,那是种恶毒的幻觉,对他来说,他见过有人持续地追寻风里的那点不同寻常,然后摔死在塔下陡峭的山崖。
渡鸦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前方,将脚下的一枚石子踢落,他侧耳倾听,等了很久,不知最终在风里听到了什么,满意地合了一下自己的喙,发出呱嗒的声音。
渡鸦是守塔人。
他不知道这个传统来自于何时何地,在断裂的远古文明中,这似乎真的曾经是个传统。他抖了抖斗篷上的雪,安静地坐在塔的入口处。
如果能有一点酒会更好,他回忆起两百年来少有的几次酩酊,那种混乱、狂妄、肮脏却生机勃勃的气息,随着他醉后的怪叫缓释到他全身,包括僵硬的羽翅尖端和锋利的喙。老师有时候会遗忘一些细长颈的瓶子,烟棕色的是呛人的液体,酒红色的会灼伤他,海蓝色的则有奇妙的微甜,可是咽下去就会变成苦味。渡鸦尝试过很多次,失望的次数远远超过惊喜,但就因为尝到过酒的味道,下一次还是会将喙探进老师丢下来的瓶子里。
他想,今天老师在塔里做什么呢?他有点费劲儿地扬起脑袋,灰色的眼眸望向同样灰色的天空,这里卷积的层云与海浪推来的泡沫都是灰色,峭壁上裸露的石头与老师的尖顶帽也同样都是灰色。也许有一些设色层次上的变化,只是渡鸦没有这方面的美学意识。他对一成不变很是习惯,但时间太久了,心里又会有些不满。
当他觉得看腻了那片灰色,他会飞到塔顶,选择一扇他喜欢的窗子,继续向前张望。
从塔红色的窗口望去,视野范围内是一大片白色的雪原,颜色白得让人看一眼就感到冷意渗到骨髓,雪原上干干净净,没有脚印,没有爪痕,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渡鸦曾经在穷极无聊的某个三十年里,固执地以一处堆雪的石头作为观测点进行观察,那一点点雪从未消融。渡鸦有时候会妄想雪原下方有无数冬眠中的小生物,会在某个时刻探出来寻觅食物,但妄想始终都是妄想,那是一片死的雪原。他想,连老师都不如他对那片雪原的了解。
而如果他绕到米黄色的那扇窗子,他能看到前方有如劈断开的巨大峡谷,这峡谷隔断的是一座终年不息的火山,黑色的山脉上时不时有明亮的岩浆缓慢地顺着山体流动,那种沉重的红色让渡鸦兴奋,他总会额外多看几眼那些岩浆逐渐熄灭的样子,然后无趣地等待那些奔腾的岩浆变成不再运动的灰黑色的东西,最后更加无趣地从仿佛劈断的峡谷边缘,被不可抗拒的力量缓慢推下。
渡鸦突然听到塔顶的房间里,似乎又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响起,他潇洒地振翅,重新飞回到地面的入口处,一本正经地并拢双腿,坐在塔前高大的石头上。
渡鸦尊称那位老人叫老师,并不是因为老人有教导过他,只不过在渡鸦简单的脑海中,老师似乎是当你面对不知道做过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但是看起来很厉害的人的时候,最合适的称谓。
也可能只是渡鸦觉得老师看起来很老。
两百年来都没有人真的教导过渡鸦,所以渡鸦并不理解,在人类的世界里,老的标志并不是白色的头发。
塔顶奇怪声音逐渐变大了,但是在大到让人感觉有些不妙的时刻,一切又归于寂然。有一个人带着灰色的尖顶帽,有些陈旧但十分干净的及地斗篷,悠闲地出现在塔顶。渡鸦期待地看着老师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老师低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塔下十米处的门,表情安静,就和那片雪原一样充满了不似人类的平和。
渡鸦也转头看了看那道门。他记性不好,从来搞不清楚那些人类回家离家的规律,但是既然老师看了一眼门,那么想必今天是星回来的日子。
那道门孤零零地伫立在悬崖的边缘,往后退三步就是峭壁。只是一扇门,只有一扇门。
就在这时,渡鸦看到塔前十米处,那幢积灰很久的门被人拧开,少女从门的那一侧来到塔的这边,她身后是凝固的海浪,不可思议的高到一百米左右的巨型海浪,被凝固的瞬间边缘锋利如同刀刃,少女脚下是一只小小的冲浪板,就好像正要被狂暴的海洋压垮的瞬间,她伸手拧开了一道门。
而当她把门阖上的同时,渡鸦听到了恐怖的海浪拍击而下的声音。
幸好幸好。渡鸦恐怖地看了一眼那道门。幸好这门放了五十年,一直没有坏过。
老师在塔顶平静地看着下方,少女则恭敬地对着塔顶行礼。
“我回来了。”她安静地说道,然后随手将冲浪板丢给了渡鸦,自己提着没有被海浪沾湿一丝一毫的红色裙摆,快步地踏上塔楼里那条曲折的螺旋阶梯。
渡鸦拿着那块板子看了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地对着塔顶叫了两声。这是欢迎许久未回的星。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生命,如果排除渡鸦自己的话。
渡鸦喜欢老师在塔顶琢磨出来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酒当然是其中特别好的那一类。但渡鸦并不喜欢老师。他不能理解老师,老师也从来不去试图让渡鸦理解。他只是在塔顶持续地做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呢?也许是在制造奇怪的药物,又或者只是太安静了,所以制造一些声音。
老师是一位炼金术师。这个词不是凭空出现在渡鸦空空的大脑中的,他之所以知道老师是炼金术师,是因为星是这样告诉他的。
星是炼金术师的弟子,老师是星的老师,所以老师是炼金术师。这不同于人类的归纳逻辑,但渡鸦对此洋洋得意,尾羽翘起。
那是他在做守塔人的第一百五十年的冬日,不过,鉴于塔这里并没有春夏秋冬的变换,总之星说是冬日,就姑且认为是冬日。在那个冬日,老师破天荒地下了塔,那可能也是渡鸦第一次与老师这么近距离的呆在同一个空间,甚至比渡鸦第一次来到这座塔的那年还要近。他焦灼不安地在塔前的空地里渡步,时不时拍打翅膀和喙,那是一种空间被挤压的不愉快,他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在峭壁前长久地凝视灰色的海浪。
如果渡鸦有人类的审美能力,他也许会发现,老师如果排除灰白色的凌乱长发,实际上长了一张英俊男性的脸。他笑起来也许会比春风更容易让别人心折,但老师几乎没有笑过。他只是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灰色,久到渡鸦怀疑老师的瞳孔也要变成灰色的时候,老师动手搭了一道门。
渡鸦在旁边观看,他不觉得自己是老师的仆从,他只是一个守塔人。但当老师搭好了那扇门之后,他心中的焦灼没有丝毫减轻,他警惕地看着那扇门,心里知道一旦门扉开启,从此看了一百年的雪原一百年的火山一百年的孤塔一百年的灰海,一切都会截然不同。
老师普普通通地拧开了门。
在渡鸦的脑子里,如果开门之后里面什么都没有,对他来说才是不正常。但是渡鸦的记忆很短暂,也很模糊,他现在重新回忆,已经想不起来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知道从此塔里有了一个新的人类,有了一个新的生命。
被那扇门递进来的箩筐里,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星。
有一段时间渡鸦以为自己的生活被这不请自来的擅入者摧毁了,无止境且无道理的啼哭,婴儿可以说是世界上最脆弱最不讲道理的生物,虽然渡鸦根本没见过三种以上的生物,他还是这样确认了。他开始频繁地在塔顶上飞行徘徊,只为了能稍微远离一点那种摧毁人精神和意志力的吵闹。渡鸦甚至不能理解老师是如何忍耐下来的。他曾经悬停在那扇红色窗前,向塔里张望,看到的是老师姿势有些僵硬地抱着婴儿轻轻摇晃,身旁是一本摊开的厚重的书籍,用红色的丝绸做了无数个书签标记。虽然老师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渡鸦在窗外幸灾乐祸地笑了,像是看透了这个人埋起来的笨拙。
星在小小的塔楼里长大。老师为星单独开辟了一个房间,是的,是开辟,而不是建造。渡鸦不能走进塔内,但他从窗外凝视,看到星的房间里,天花板是无边无际的星海,深邃得让人怀疑是否一直向上伸出手,就会被那些无情的星辉卷走到宇宙某粒微尘所在的角落,星是老师衣钵的继承者,渡鸦不太理解这些复杂的词,但他最终理解了这件事。他看着这个孩子迷路在幽邃的塔楼阶梯里哇哇大哭,他看着这个孩子在塔顶阳台上堆了小小的雪人,他看着这个孩子徒劳地试图拧开门,看到门后什么都没有时失望地跺脚发脾气,他看着这个孩子被老师授予一本书,而当她手指接触到书的封面,那紫色的丝绒封面上就显现了星的名字。
从此她就是星了。从此渡鸦是星与老师的守塔人。
星在长大,这个过程可以说并不美妙。时间的流逝让人愕然,那个笑容甜美,在塔楼里横冲直撞的小女孩居然只停留了这么短的时间,然后星就成为了星。她也一样经历了青春期的迷茫,惶然,叛逆,也经历了成长的不确定和痛苦,也经历了对老师的否认和质疑。渡鸦始终都在一旁。当星终于跟老师单方面地争吵了一次之后,她学会了使用门,然后她就此离开,渡鸦着急地在老师的窗外反复鸣叫,却不见他下塔。塔的入口处再次被人推开,是七天后,星满脸疲惫地回来。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加迷茫,她抱着膝盖坐在自己房间的小角落里,不吃不喝,也不理会渡鸦轻轻地撞击她的窗户。最后她主动敲了老师的房门,两个人聊了三天,星辰和日光交替照过老师的窗帘,星走下了塔楼。
她当时看着渡鸦,露出转瞬即逝的笑容,轻轻抚摸渡鸦的羽翼。
渡鸦发现星的表情竟有那么一点接近老师,他对此不满地挥了挥翅膀。他喜欢更有生气的星。只是,老师也好,星也好,往往都不会按照他希望的那个方向前行。
这样也不坏。星会不定期地离开塔楼,然后在久到渡鸦已经记不清日子的时候突然回来,有时她的门后是长满了钟乳石的溶洞,有时她的门后是深邃神秘的森林,她回来的时候,老师总会等在塔顶,星会向塔顶行礼,而老师微微颔首。
渡鸦则高兴于星带回来的神秘的礼物。
就像这一次他高兴于星带回来的冲浪板,渡鸦反复拨弄着玩了很久,直到他最后做出判断,遗憾自己其实并不能完全正确地使用它。随后他惯性地抬起头,有些愕然地发现今天的云层竟然颜色变得有些不一样,那种堆积不变的朽坏一样的灰色,竟开始有了流动的变化。渡鸦又一次兴奋地挥起翅膀,他飞起来,尽可能贴近天空地飞起来。
有阳光穿破了云层,天穹撕破了巨大的创口,那让渡鸦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微暖的温度,让他舒服地抖了抖自己的羽毛。渡鸦啧啧地感叹了两声,掉转头想要呼喊星和老师一起看看这景色,然后他看到塔顶阳台上,有红色的沙砾撒在纯澈的白雪上,如此的鲜亮。
老师躺在塔顶的阳台上,面色苍白却平静,他对着致自己于死地的凶手,自己一手栽培的弟子,露出了有些歉意的笑容。他一只手按住星伸入他胸膛的手,轻柔地对弟子小声说了些什么,而星将老师的帽子摘下,放在阳台的另一端,她和老师一起低声地说着同样的句子,渡鸦觉得那似乎是“我很抱歉”。
少女将老师胸膛里的那件东西,那件喷洒了无数血红色的沙砾的东西取了出来,那是一盏晶莹剔透的沙漏,沙漏的一端破了一个小洞,多到让人怀疑这沙漏到底能不能装得下的红色沙砾源源不断地从那个小洞里洒出来,星举起那盏沙漏,着迷地凝视着鲜红的沙砾从她的指间不断流下,她深深地呼气、吸气,好像生了重病一样。她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老师,而是蹲下身,轻捷地用手将那些沙砾收拢,白色的雪,红色的沙砾,少女的手指精准地将二者分开。
渡鸦在阳光下一时觉得有些眩晕,可他也不得不赞叹,这颜色真美,真好看。
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她带着老师的那颗沙漏心脏离开了,她再没有使用那扇门,而是毅然踏上东面的雪原,两百年无人踏足的死寂的雪野上,开始出现一枚又一枚小小的脚印。
渡鸦茫然地围绕着塔盘旋,盘旋。最后他落了下来,停在了老师曾经停驻的阳台。
现在只剩下我了。他想。
然后他鸣叫了起来。
旅人上錯了船。意識到這件事時,目的地已經到了。
他想起來這個國家的名字,在他年少時代的教科書裡,那是個以極度的個人崇拜和宗教所統御的地方。從碼頭上望去,是低矮泛黃的平房,少年一腳踢起的沙塵將整個城鎮蒙上朦朧的色彩。
這裡的居民有著黃褐色的皮膚,一如他們的土地。建築物四處貼著半人高的海報,所有的海報上都描繪著同一個人。那是個肥胖的中年人,但海報的畫師掌握了一種獨特的技巧,把男人的臉上的每一條褶皺都描繪得神聖,就連雙下巴也像是什麼睿智的符號。
旅人在人群中倉促地尋找回去路途的樣子將他指引向一個中年女人。
那是個身材臃腫、身體像是裹了一層橡皮的女人,她的腰粗得像水桶,四肢就像打了氣,但她的臉卻消瘦地像是被刀削過,面色傷透著營養不良的饑黃。她被十二個同樣黝黑、營養不良的孩子圍繞著,他們都叫她母親。
“這是阿嬤。”旅人聽到有人這麼介紹到。他走向前去,說明了來意,阿嬤熱情地接待了他,并為他盛了一碗骯髒的湯。湯裡放了一些說不清由來的肉,爛掉的圓白菜葉漂浮在水面上,看來還沒煮熟。
旅人抱住那碗湯,詢問阿嬤道:“那一位,海報上的那一位是誰?”
“那是安格薩拉斯,國家至高的領導,也是宗教的領袖。”
旅人看到阿嬤的眼中所閃過的一絲無奈,他知道那是什麼,他曾經看過那種眼神。他在那種悲傷和生圓白菜的味道裡吐了出來。
“你將和我們一起離開這個國家。”阿嬤為他擦拭乾淨領口,就好像對待一個嬰兒。旅人點了點頭。
他們在深夜時離開了阿嬤的家,從昏暗的地下道經過,撲鼻而來的是青苔與污水的氣味。旅人看到隧道的上方佈滿了黏菌。隆隆岩壁被微弱的火把照亮。
“還有人在我們之前,他們今夜也要離開這個國家。”阿嬤說道。
“我好期待離開這裡,我聽說外面的城市是灰色的,天空是藍色的。”
“我想吃巧克力。”
“我想看遼闊的風景。”
孩子們說著彼此的願景,旅人沉默地聽著。
這時,從前方傳來了呵斥的聲音,孩子們警覺地退到一旁去,阿嬤帶著孩子們快速穿過地下的隧道,旅人從沒想過那臃腫的身材能跑得那般快。旅人匆匆回過頭去,最後看到的是,下方的隧道裡被衛兵扣押住的人們恐懼的神情。
阿嬤和她的十二個孩子回到了城市的廣場。已經是清晨,東方的魚白從地平線上跳了出來。
旅人知道,事情恐怕已經藏不住了。十四個人心有餘悸地回到廣場。已經到了今日念經的時間,阿嬤要離開,加入念經的女人中去了。
阿嬤用她那粗壯的臂膀抱住她的十二個孩子們。
她對她的十二個孩子說道:“你們中的一個背叛了大家。”說完這句話,她便離開了。
一定是有人告了密!孩子們互相看著對方,彼此的眼神裡充滿了猜忌與不滿,旅人也看著孩子們,究竟是誰,究竟是什麼人做了這樣的事情……旅人想象著,與此同時,整齊的經文從廣場上響起來了。
伴隨著念經的嗡嗡聲,另一種高亢而整齊的喊聲從廣場上的群眾上空爆發而出。
“安格薩拉斯巴特萬歲!安格薩拉斯巴特萬歲!安格薩拉斯革命萬歲!”
旅人看到一輛巨大的花車在人群的簇擁下被推向前方,那花車上坐著的正是一副再熟悉不過的面孔。隨著那人的接近,群眾的聲音更加如雷貫耳。最終,花車停了下來。
安格薩拉斯搓了搓手掌,玩味地看了一眼人群,隨後……他就像是挑選鮮花一般選出了違逆者,十二個孩子,阿嬤,旅人……全部無一倖免。
處刑的方式是吊殺。
旅人等待著處刑的開始,他感受著脖頸上繩結的粗度,在最後看到了廣場對面低矮的平房,隨後他意識到了什麼。
並沒有人告密。
可他在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舌頭就已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女孩终于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礼物。
一只属于她的小狗。
一只有着棕色鬈曲毛发,发亮湿润黑色大眼睛,系着红色蝴蝶结的玩偶小狗。
女孩非常喜欢她的小狗,总是将它稳稳地抱在怀里,用手掌抚过它的头顶。
但其实女孩已经不能算是女孩了。她现在在图书馆上班。
每天早晨,图书馆负责人会提早五分钟到达,握紧图书馆天台上的旋转手盘,一点点地将图书馆从深埋的土地中旋出来。
没有什么人愿意来图书馆,因此女孩的工作挺清闲的。可她还是会坐在旋转椅上回忆从前,想起高中二年级在学校对街新开的那家香喷喷的面包店。
她想起曾经的那个午后,和朋友手牵手走过街道,在新装修好了的面包店前,用小皮鞋踢开挡路的木屑卷,推开那扇藏有幸福香气的门。
她想起牙齿和烤的酥脆的面饼皮接触时的脆响,幸福以味觉和嗅觉的形式笼罩了她,那些笑脸和笑声,年轻的生命以较高的体温展示着活力。
她想起那些阳光,石子路,橙子汁和牛角面包。她想起她的红头发,小雀斑,干裂的嘴唇和一只星星橙的口红。
下班时间到了,所有的人依照次序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站在图书馆前的空地上,看着负责人再次将图书馆旋入地下。
十分钟之后,她眼前只剩一片黄土和稀疏的几丛焦黄的草。
女孩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她转身走进那个属于她的小箱子中,抱起了属于她的小狗。
小狗摇晃着尾巴,伸出的红色舌头在女孩的手腕处留下一道湿湿的痕迹。女孩低下头看着她的小狗,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很开心在这个夜晚还有他陪在她身边。
第二天,女孩照常去图书馆上班。
她出门稍早了几分钟,到达的时候,负责人还没能将整座图书馆从地下旋出来。
于是她现在一旁等待着,看着一片黄土地和那几丛焦黄的草。
意外的,今天的图书馆有新访客。他们也来得早了些,于是站在女孩的身边一起等待着图书馆从地下升起。
不如帮我们拍照吧?来访者们征求女孩的意见。
啊,好的。女孩接过他们的照相机。
往那边一点,要把图书馆和后面的太阳都放进去!他们要求到。
好的,好的。女孩应到,心思却全不在拍照上。
她满心都是那只属于她的可爱小狗。他会跑会跳,会轻轻舔吻着她的手指头,会用可爱的汪汪声证明身份迎接她的归来。
咔嚓。
相片随声生成。女孩将相机还给来访者们。
图书馆终于整个地从地下被旋了出来,女孩赶紧迈步走进大门。
你很开心?是的,是的,我知道,啊,你不过敏了?那就好……对,有时候养只宠物是挺好的,嗯?可以啊,那天上午我要先去趟超市,之后再去店里等你?好,好,那就先这样?嗯,拜拜。
电话线那头一口气传来了一大段话,女孩坐在属于她自己的位子上,将文字缠绕成的虚拟电话线打散,把话筒挂回它还在的地方。
你养了只狗?邻座的同事问她。
是。女孩回答。
什么品种的?金毛?柯基?还是贵宾?
女孩被问倒了,她不知道她的小狗是什么种类,她只知道那是属于她的小狗。
食量怎么样?会随地大小便吗?你怎么处理的?
女孩绞起了她的手指。
怎么样?它会咬你吗?会半夜大叫吵醒邻居吗?
女孩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拍了拍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假装伸出手抚摸着怀里的什么东西。
她这才想起来,她得到的其实是一只玩偶小狗。
一只不会叫不会跑不会跳只会安静待在她怀中的玩偶小狗。
其实这是我昨晚做的梦…………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就记一下,然后xjb乱分析一下
狗——因为我本身就喜欢狗
玩偶——近期很想要毛茸茸的玩偶缓解压力(事实上昨天刚淘宝下单)
玩偶狗——小时候养过一只吉娃娃,但是因为我和我爸的过敏体质送人了,导致我到现在处于想要养狗又不能养的尴尬状态
玩偶狗变成了真的小狗——希望建立亲密关系
小狗又变回了玩偶狗——对于责任的恐惧和逃避
然后那个图书馆为什么是被旋出来的…………呃,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就是一群少女拯救世界的故事,自娱自乐用,不外收人w
把自己的角色和PM搭配起来吧!
·同时接受PC拟PM的投稿!总之有关PC和PM的都可以投进来!!
·此为不基于任何世界观的主摸鱼/摆拍/设定向小组,PM世界观paro小组由此→http://elfartworld.com/groups/674/
没有人知道大火是从什么时候烧起来,久远的像是地面的世界原本就该存在大火。
按照地底人类文明正史的记载大约是两百多年前,人类在布莱克家族的带领下开始迁入地底,并依靠原本的文明重新创建了地底的文明,布莱克王朝。地底的无尽黑暗,让人类不得不依靠科技文明不断完善起世界,当第一盏可以照亮地底全部灯--金乌亮起来了,所有人都为科技感到惊叹,同时,那些像是人类上辈子才用得上的所谓文化库存,显得无比的累赘,被近乎永久的封存在角落里。
科技,文明,政治,经济等等的重新发展使人类的生存条件渐渐进入平稳状态,人类对于广阔世界的向往再次燃起,人类对于地面开始重新展开探索。在国家的领导下,发动了第一次大型的向地面出发。然而,结果是可怖的,几乎是全军覆没。仅存的人员带来的消息是,地面上生存着这么一群人,他们自称是绯黎世庭。他们带着红色的面具,拥有着难以置信的异能,可以自如的出入在人类的难以踏足的火焰里,人类对他们的了解乏善可陈,而他们却对人类的了如指掌。甚至,历史转折点往往会实则活跃着他们的身影。内部的核心成员以红色系的颜色为称呼,在幕后可怕地影响着世界。
这一次探索,使人类不得不重新理解世界。
大约一百年前,通过科技,人类组成了专门军队,交火多次,并与绯黎世庭进行过两次全面战争,即红黑战争,结果惨烈。在绯黎世庭压倒性的实力面前,人类的科技显得不值一提。
人类陷入恐慌,对科技产生了不信任,而绯黎世庭对于地底的入侵也愈演愈烈,一部分绯黎世庭的成员混入了人类之中。
最早是看管被封存的古籍的管理员发现了其中的力量,他在吟诵说发现了神奇的力量,国家开始对此进行深入研究,得出结论是人类的希望来自精神而不是物质。这些来自几百年前的艺术遗留给与了人类新的力量,在政府的领导下,这种力量被纳入军队。同时,这种力量广泛传入了大众,一些组织也因此而生。
亚缇丝协会是最对该力量进行最早进行系统研究的。人类一切力量的根源是艺术,而通往根源的三种途径是:再现艺术(来自绘画、雕塑、小说)、表现艺术(来自音乐、舞蹈、建筑)和再现表现艺术(来自戏剧、电影)。不同的艺术给予人类的力量有所不同,而起源的不同也使能力区分开来。血统纯正的文艺继承者的人少之又少,协会会寻找这样的人给予指引和帮助,并授予力量来源的称号。第一代会长是莎士比亚,在他的研究下,人类对力量的掌控进入新层面,同时也是在他的领导下,人类对地面的探索更进一步。
而另一方面,由于文艺继承者的不可复制性与过于稀少,国家在与文艺协会的合作中,尝试创造出另一种新的力量——复写,虽然掌握这种力量相对于文艺继承者有所差距,但当一支军队被训练起来后,人类的力量亦不可小觑。与绯黎世庭的再次战争不可避免。
群号:151244727
跑男企划占坑,亲友向抱歉!
具体玩法完善中w
雷诺·西默斯&本格拉斯·帕西诺的多世界恋情。
「一百个世界一百个你,以及一百个爱上你。」
「无论我们是什么身份,无论世界如何构成,最终我都会喜欢上你,而我确定的是,你也会喜欢上我。」
中之人 _ 无光 / 万漠
本格拉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站到急救室跟前的——是否有撞倒哪个病人,推开哪个治疗师,出来的时候办公室门有没有关,他一概不知。
以至于当雷诺站在自己面前,他只能盯着救助失败的Reno四个字母好一会儿,目光再回到雷诺那扎着绷带却还笑嘻嘻的目光上,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挤出一句,「你变成幽灵了?」
「本格拉斯先生,这是对生死走一遭的恋人说的话吗?」雷诺回答,他略为仰头,绑着绷带的手抓了抓脑袋,扯开了笑容调侃道。却未料本格拉斯直勾勾瞅着他,半句话也不说——年轻的傲罗顿时有点儿底气不足,好吧,他承认在伤亡名单看到有与自己同名时,并没有马上去找本格拉斯报平安是他的错。
而作为傲罗他当然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如何狼狈的奔跑到了急救室,疯了一般地翻阅着重伤名单——他的手颤抖着将名单抓出一道道皱痕,直到目光落在那个名字上,目光绝望地几乎要掉出眼泪来。
他什么时候见过他的本格拉斯这样的手足无措地模样——他一直是冷静的,温柔而强大的,偶尔会显露出些许弱点;可就算是魔杖被折断,他也没有消沉过多久——雷诺张了张嘴,回过神来, 他已经上前拍了拍本格拉斯的肩膀。
那人看着自己,脑子没转过弯来,随后是沉默。青年治疗师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雷诺,他略有些不可置信、直到确认了手下属于人类的热度,这才一伸手将雷诺小心地、紧紧地抱在怀里。
雷诺没有本格拉斯高,这么一抱一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清楚地感受到了与自己拥抱的人止不住的颤抖,怀抱住自己双臂勒得发疼。
「本格拉斯…?嘿,我还活着呢,那是同名同姓。」雷诺有些慌张地安慰着,他轻轻地拍了拍本格拉斯的背,半晌后才听到恋人闷声的回应,抱住自己的手紧了几分又放开,而后拉开了距离。
嘿。他的小男孩可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本格拉斯低垂着眸,雷诺胡乱的扯着他的领带,动作粗暴得令本格拉斯时不时皱眉。那人仓促的将自己的衣衫解开,犬齿啮咬着自己的锁骨——这是从哪里看来的招数?本格拉斯暗自腹诽,伸手略微拍了拍雷诺的肩膀。
「嘿、轻点儿。」
雷诺依言放轻了动作,他直起身子来看着本格拉斯,脸涨的通红——而本格拉斯却颇是气定神闲的看着年下的恋人初尝情欲的不知所措,双眼微弯,伸手一拉便将人拉了过来。
下一刻,雷诺便被本格拉斯翻身压上,魔药学教授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才扬言要「让你明天爬不起来」的年轻恋人,低头便封住了那人准备张口说什么的唇。
——好吧,雷诺承认,本格拉斯的吻技比自己要好上不少……不,是该死的好。
然而现下雷诺根本无暇去与本格拉斯争辩什么主导权,就在那人灵巧的舌翘开自己的唇齿时理智早已飞出天外,甚至早就忘却了最开始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原因是因为「院长交过两个女朋友」——那是一个甜腻的湿吻,带着些许的尼古丁气息,温暖而粘滑,让雷诺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舒服。
他穷极脑海内的词汇,最终只能干巴巴地从中提出这个词儿。
甚至当本格拉斯终于舍得放开他——看,他可爱的小男孩憋得双颊发红——雷诺发现自己的情欲早已被撩拨得箭在弦上。
而本格拉斯的动作并未依着事前的「好好让你在上」的好言好语,他的手顺着衣服下摆探进去,唇还在雷诺颈间停留,亲吻时发出的水声——这一切都让雷诺羞耻得连忙抓住本格拉斯的手,龇牙咧嘴满脸恼怒地说:「这和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
却没想到本格拉斯的鼻间发出轻轻的嘲笑声,「亲爱的雷诺,我不认为你这样的行为……呃,我是说,啃咬?可以给我哪怕一点儿快感。」
雷诺的喉间发出小小的咕噜声,他害臊的别过头去。
「我只教你一次,希望你属于拉文克劳的脑子能好好记住。」
「呃?」
雷诺怔了怔,他看到他的教授的手向床头柜探去,握在手中属于麻瓜的润滑剂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晦暗的光芒。
「我是说,」他听到他的教授声音顿了顿,「我只教你一次怎么做,下一次希望你对我不要愚笨粗鲁的像个赫奇帕奇。」
便是那么东扯西扯,联盟线下聚会的事儿就被亚瑟拍板定下来。两边工会的人便派代表张罗了起来。
雷诺这才知道饰雀那帮子人大多是校友,他们所在的学校是X大在本市大学城的分校区——也是自己大学所在地。听起来不远,但坐大学城内线也要个四十分钟。
聚会前一周大家都为着这事儿兴奋着,尤以雷诺为首的一众pvp党都觉得被野外拿人头也不是那么气愤了,总之人家杀我一次我杀人家十次呗。是以这周几乎天天打响工会战,丁一这种嘴炮小天王在世界频道四处拉仇恨,雷诺的装备也因此红了好几次,最终他们索性也不做阵营任务了,躲在公会里就是不出去,边在世界上打嘴仗边脱了装备裸体pk,生活好不惬意。
聚会前一天雷诺在主城生活区逮到了闲着练生活技能的饰雀,雷诺(被强迫)的灵魂契约者(所谓的情缘)正捣鼓着下次下本的药顺便做点饰品准备挂交易行,一副十足生活玩家的fu。
「雀雀。」
「?」饰雀弹了个问号给他,显然不是挂机,雷诺为此开心了几分,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打起来。
「明天穿裙子哈!裙子好看!」
「………」这是饰雀的反应。
聚会那天雷诺寻思了半天要不要穿个西装打领带去人模人样的见饰雀,却被亚瑟从头到脚嫌弃了半天,雷诺差点没拍案而起和这个不同系室友打起来——最后他还是决定穿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去赴约。
女大学生诶,还是学姐。
雷诺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下了课和亚瑟碰了面,他俩拦了计程车便去了聚会地点——地点是对方副会长「养龙防老」定的,去时已经有人在了,除了熟识的自家工会成员,在场的对方成员也基本上是固定团的,大家互通了ID便聊了起来,倒也是没有见外。
雷诺四下偷偷打量了现场,心里忖着饰雀怎么没来呢,养龙防老看到他那样,笑眯眯地说饰雀学生会的事情耽搁了,已经在路上了。
呵,还是个学生会的!雷诺不禁心中感到了自豪。
聚会开始了十五分钟,有人进来了,一男一女。对方工会的成员们立即「会长」「团长」「雀雀」的喊了起来。
一个是饰雀,一个肯定是会长「读书防老」了。
雷诺觉得自己心里很乱,养龙防老这家伙看着道貌岸然的模样没想到竟然搞基——却未料到那个穿着高腰裙的女生款款走来,直接掠过了他坐到了养龙防老的身侧。
然后有人说了。
「会长你和团长忙的好晚啊!会长夫人都忙不过来了!」随后就是一阵哄笑。
养龙防老张口想说什么,却被读书防老按住了手,读书防老说了声「马修」,被唤作金发青年撇了撇嘴没说话,目光移到了雷诺身上。
雷诺一个激灵。
马修手一指他,转头对那个进来后没有说话的青年说:「喏,本格,你的灵契。」
雷诺转头看向青年,长得倒还是十分好看,他拉开了雷诺身侧的椅子坐下来——老天,那还是雷诺特意给他留的。
青年眯起眼,温柔的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圆润如玉,就像雷诺每次在语音里听到的那样,然而这份熟悉感却没法让雷诺凌乱的的内心梳理一番。
「抱歉啊,」饰雀说,「我没法穿小裙子的。」
雷诺沉默了一番,最后嚷嚷:「……你这个玩人妖号的变态!!」
「一切就都交给我吧。」
他记得,自己是这么对他说——而对方的应声是已经无法压抑的痛苦,他的眸子望着他,里面全是藏不住的欲望。
哪怕是已经湿润的双眸,急促的喘息,甚至仅仅是扣到最上面一颗的扣子,在发情期的讯息下,都无一不像一盘丰盛的甜点,向着这个alpha大声呼唤着。
来吧。
撕裂我,贯穿我,标记我。
将我拆吞入腹。
雷诺依着本能动了。他不是未曾与omega解决过生理状况,即使年纪尚小,他也起码是个alpha,自然是熟能生巧。
袍子被解开,而后是腰带,雷诺生平第一次对觉得本格拉斯的衣服繁复得令人烦躁。发情期的omega动弹不得,他半眯着眼睛望向雷诺,最后阖上了眼——本格拉斯从喉咙间挤出的呜咽比起忍耐更像是催促,直到他身上的一切束缚都被解开,白魔法师的身躯赤裸地在年轻战士面前展现,雷诺这才伸手褪去自己衣物。
那是本格拉斯第一次与alpha做爱。
他的身体在催情作用下大抵已经到了最佳的状态,可为数不多的理智却还在残喘地提醒着他现在的情况——他拒绝去看雷诺的表情,情欲夹杂着恐惧紧张感在雷诺的每个动作下都让他发出急促的喘息。
雷诺并没有太粗暴,也许是顾及到那是个处男,但omega的身体构造生来就适合交合,而他为什么会这样做,该死的谁知道呢。
他挤进本格拉斯体内时畅通无阻,而那人的身体紧绷到了脚趾,眼泪都流出了眼眶——雷诺当然知道那不是因为疼痛,他的炙热在本格的体内进出,随着每一次碰撞带出的声音都浸着满满名为渴求的欲望。
「啊、嗯……」
素来矜持的白魔法师紧紧攀住雷诺的肩,他的指甲深陷在雷诺的肌肤内,眉头紧紧地皱着。他双眸藏着的湖水深邃得仿佛要将雷诺卷进去一般,别于雷诺过往曾经历的omega,本格拉斯似乎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而这个白魔法师,也轻而易举地给雷诺带来身为alpha那对omega更强的占有欲。
想要占领他,看到他更多的样子。
想要——
想要标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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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意识逐渐的回到了本格拉斯脑中,伴随而来的是纵欲之后的无力与疼痛。他无力呻吟了一声,身上的滋味与发情时忍耐的痛苦比起来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
「放心,我没有标记你。」
属于年轻战士的声音从身侧响起,那人正捣鼓着自己的装备,听到这里的动静后回复了一句。本格拉斯侧过头,半晌问了一句「为什么」。
谁料雷诺也反问了一模一样的「为什么」。
本格拉斯被堵了一句,最后默不作声转身捞起了衣服开始穿戴。
雷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略为抬眼,目光落在本格拉斯略嫌削瘦的背影上。
他记起了那人第一次被自己撞见发情,一脸恨不得死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谁要做那么无聊的事儿啊,他才不想自己上过的omega 一副想死的表情。
更何况,更何况现在好的白魔法师可不好找,培养更难。雷诺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