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三题,大家或许想到的是“文学少女”远子学姐,以及那位“一定不懂”的心叶。这个e-group就是这样,以三个关键词为灵感起点,创造出或长或短的故事,她们或许充满幻想、或许荒诞不经、或许严肃深省。我们可以选择成为“学姐”,也可成为“心叶”,提出三题、创造故事。欢迎大家参与其中。
“遮住它!遮住它!”鲁比挥着爪子,对我喊,脚都软了往后缩。
我捡起一块石头把那个缝隙封住了,一下子地道里又重回黑暗,刚才那一丝丝渗进来的光线只在鲁比的恐惧中留下些痕迹。他缩到了墙角,两个爪子捂着眼睛,问我:“好了吗?杰克。”
“好了,没光了。”我说。
鲁比谨慎地移开爪子,扫了一下,长舒一口气,爪子耷拉在地上。“我们怎么挖到这里来了,赶紧改变方向,要是再有光透进来咱们就完蛋了!”
“没人告诉我们应该往哪儿挖。”
“总之,”鲁比挠了挠自己不太灵光的脑袋:“总之,朝远离光线的地方挖就行了。”
“为什么?”我用爪子扒拉着地道墙壁。
“啊?”
“我问为什么?我们要挖地道,而且不能让光线进来。”
“你不知道!?”鲁比摇晃着头,用爪子撑着地面来回踱步,激动地说:“会瞎的!你的眼睛看到光线,会像被千万只蜈蚣的触手扎一样,火辣辣的感觉!然后你的眼睛就瞎掉了,你永远别想挖地道了,眼睛里白茫茫的一片,谁都看不清,爪子会磕上坚硬无比的岩石然后断掉,断掉你就没用了,会被送到地面,地道外!”鲁比停下来指着头顶。
“地道外有什么?”我身子前倾,歪头问他。
“有,有...”鲁比收回爪子,又挠起自己的脑袋。
“谁也没去过地道外,对吗?”
“不!”鲁比猛地把爪子一挥,喊到:“去过的都没回来!死了,都死了!你明白吗?部落的长辈告诉我,地道外有可怕的、比在地底穿行的地鬼还要恐怖的生物。他们抓住暴露在外的我们,拔掉我们的爪子做武器,把我们的皮剥去做衣服,还要剖开胸脯吃我们的心肝!”
鲁比说完,睁大眼睛盯着我。我的眼里是灰色的一片,他的身形在黑暗的地道里显得很清晰---瘦小的、被自己的话吓住的可怜的地底人---蜷缩成一团。
“对不起。”我道歉到。
鲁比移开视线,慢慢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力图轻松地回到:“没关系,我们共事也才几天,你是从北方部落来的?”
“是。”我点头:“那里的地道挖的特别深,所以我没见过光线。我打一长大就跟着部落长辈挖地道,我问过他们,挖地道是干嘛,地道通向哪里。他们不知道,都说忘了。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去到地道外面,那里有很多很多我没见过的颜色,在光线下。你知道么,就是不同于灰色的好多颜色!所以,我到这里来,想弄清楚。”
说完,我又扒拉了两下道壁,碎石哗啦落下来。鲁比跟着碎石的轨迹,上下扫视了我一番,继续他挠头的习惯,说:“你真怪,瞎想。”
我微微一笑,有些尴尬,把爪子放在地上摩擦。沙沙的声音在地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募地,地道开始抖动起来,沙石一个劲地落下来。空气响应这颤抖,孕育出窒息的氛围。鲁比跟我警觉地站起来,倾听危险的方位---地鬼就在附近。地鬼是地底人的天敌,体型是后者两倍,快速穿梭在地道中,以猎食地底人为生。地鬼有一只眼睛,却看不到我们,但可以通过震动地道来探测猎物的位置。当震动越大越明显,就代表地鬼越接近,这时,我跟鲁比要做的事情就是,跑!
我们双腿紧绷,往前小幅度地跃起,落地时双爪的手掌部位起缓冲作用,而后继续蓄力往前奔逃。地道很长,岔路也很多,但我们熟悉不已,毕竟这些都是我们最近挖出来的。尽管这样,我们周遭的沙石仍一刻不停地抖落下来。我仿佛听到了地鬼的嘶叫声,它已经锁定我们了,正迈着它两倍于我们的步子靠近着。地道的复杂对于地鬼来说形同虚设。
我们终于被逼进了死胡同。
地鬼就在身后不远处。
“挖!”鲁比对着面前的死路吼道。我们俩快速地舞动起爪子,前倾着身子挖出容我们前进的最小道路。沙石纷飞,一点点被我们抛向身后,可恐惧却一点儿未有远离。原本沙沙的落石声被逐渐清晰的脚步声以及嘶叫代替,地鬼来了,吐着信子,与绝境的猎物相会。我跟鲁比继续挖着自己的求生之路,这路狭窄的令我们无法回头去确认危险已经靠近到何种地步,我们拼命挖,拼命前进,直到我的腿被撅住。
“啊!啊啊啊!鲁比,我被抓住了!抓住了!”我声嘶力竭地喊,而鲁比只能惊恐地看着我被拖离出去。
地鬼盯着倒吊着的我,眼珠子大的吓人,简直要把我吞进去似的。它把脸凑过来嗅了嗅我,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等一下,这一把把锋利的刀就会刺进我的皮肉,然后顺着刀锋的方向被扯开,血液腥臭的味道传遍整个地道,吸引食腐的蜈蚣在旁等待啃食我的尸骨,而后它们都扬长而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我浑身无力,惧怕的无法再进行反抗,满脑子都是自己即将经历的痛苦。地鬼越发张大了嘴,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咚!”地鬼抖动了一下。
“放开他!”“咚!”我猛地睁开眼,看到地鬼被石头结结实实地砸了两下。
鲁比从地道里钻了出来,想要救我。
“鲁比。”我喊到。话音刚落,我被地鬼结实地甩了出去,砸在道壁上。我呻吟着翻了一下身,眯着眼睛看到地鬼一点点接近鲁比。
落地的疼痛还未散去,惊恐重新袭上我的心头。地鬼暴怒了,把鲁比拎了起来,往地上猛砸。在灰色的视界里,我看见鲁比头上流出的灰色液体、快要断掉的爪子,以及绝望的眼神。绝望也霎时涌上我的脑袋,大喊大叫着在那里发狂般地舞动爪子,挠动道壁。我感觉鲁比的气息越来越弱,面对地鬼,我们没有哪怕一点希望。
沙石抖落,有光渗进来。我瞟见了那一丝丝的希望,在那里,我的头顶,一点点光线不引人察觉地偷跑进来。我停止了抓狂,窥视那个扔在折磨鲁比的怪物,双腿紧绷着,一下子一跃而起,用尽所有力气用爪子撕开了地道的一个大洞。至今我见过的最多的光线洒进来,打在地鬼身上。
地鬼尖叫起来,甩开了鲁比,捂着眼睛在地上扭动。我冲了过去,撑开自己的爪子,狠狠地朝它的心脏刺了过去...
奄奄一息的鲁比靠在墙脚,看着倒在血泊以及光线中的地鬼尸体,以及坐在上面的我。
“鲁比,我,”血腥味充满整个地道,我盯着自己的爪子:“没有瞎。我不是幻想。这不是灰色的,是其他颜色,血是其他颜色的。”
鲁比笑着死了,当我回过头给他看我的爪子时。我把他埋在了光线洒落的地方。而后,我顺着光线爬出了地道。
字母王国只有26个居民,分别是我们熟知的abcdef等等。这个世界很小,每个字母却各自有相应的地位,其中最出名的是“对称六兄弟”,他们是“i m o v w x”。如你所见,他们都是对称的,这种美赢得了其他字母们的崇拜,甚至建了一座宫殿来供奉他们。
镜子宫殿,字母王国里的居民们是这样称呼它的,因为里面挂有一个很大很华丽的镜子,就在宫殿的大堂里。镜子正对着宫殿的大门,正好在宫殿的对称线上。“对称六兄弟”每天都会来到镜子面前,欣赏自己无比对称美丽的身姿。是的,只有他们面对镜子时样子是不会改变的,其他字母都会左右颠倒,“对称六兄弟”无比自豪于这一点,走在其他人面前都是神气不已,甚至有些傲慢。
他们不花钱就能够吃到饭馆里香喷喷的饭菜,不用买票就能进歌剧院欣赏歌剧,不必自己动手就有人帮他们种植农作物......这一切的特权引起了其他人的嫉妒,特别是“a h t u y”,他们自称为“准对称五兄弟”,这遭到了其他字母包括“对称六兄弟”的嘲笑,这是一种不自量力的行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准对称五兄弟”掌握了一个秘密,从一本古老的图书里发现的秘密----通过变大,他们也能成为完美的对称型。因此,“准对称五兄弟”对“对称六兄弟”的嫉妒心一天比一天大,想尽办法要变大,取代他们的地位。经过艰苦的寻找,“准对称五兄弟”得到了一个咒语,只要在月圆之夜,站在镜子宫殿里的镜子前吟唱出这个咒语,就能够变成传说中的“大写字母”,成为“A H T U Y”,完美的对称字母。
月圆之夜马上就要到来了,但是那一晚的宫殿里将举行盛大的祭典,每个字母都将参加。这给“准对称五兄弟”的计划造成了障碍,因为在那时,只有“对称六兄弟”才有权利接近镜子,他们将会站在镜子前,面对其他字母展示自己的完美对称。经过几天的不眠不休之后,“准对称五兄弟”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杀掉“对称六兄弟”,在众人面前变成“大写字母”,彻底取代他们的地位。
计划的一切准备都就绪了,月圆之夜如期而至,“准对称五兄弟”每人都藏好武器进入祭典会场----镜子宫殿。宫殿里的每个人都很高兴,最高兴的莫过于“对称六兄弟”,他们即将在镜子前展示自己,这是属于字母王国最大荣耀,月亮的荣光将洒向这座对称的宫殿,照耀他们对称的身姿。
站在镜子前的分别是“i m o v w x”,他们庄重地挺立着,不断在观众面前摆出不同的姿势,从每个角度展现自己的对称美。台下的观众充满崇拜之情地看着他们,嘴里发出无比的赞叹,甚至有些字母们受不了这种美昏厥过去。不过,这其中只有“准对称五兄弟”默默地看着,他们聚集在一块不起眼的角落,看准时机冲上去展开计划。
他们相互之间使了一下眼色,冲了上去,拔出藏好的武器控制住了“对称六兄弟”。台下的观众惊呆了,不少人大喊“快阻止他们!”。但是,没有一个人行动,因为他们还怕“准对称五兄弟”手中的武器,更害怕自己不对称的身体映在镜子里。
“我们要取代你们!”“准对称五兄弟”对着“对称六兄弟”大喊。
“你们不会得逞的,王国的人民不会答应的,因为你们不对称。”
这引起了“准对称五兄弟”一阵狂妄的笑声:“哈哈哈哈哈!那我们就让你们临死前看看!我们是如何取代你们的!”
就这样,“准对称五兄弟”开始在镜子前吟唱咒语。不一会儿,镜子开始发出幽幽的光线,就像月光涌出镜面,照亮了他们的身体。接着,“准对称五兄弟”开始慢慢地出现变化,a 变得越来越方正,h的右边开始长长,t一点点儿变宽变正,u的下面变得愈来愈圆,y能够直起自己的身子,“A H T U Y ”----新的“对称五兄弟”诞生了。
宫殿里的其他人惊讶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最震惊的莫过于“对称六兄弟”,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的“对称五兄弟”得意地看着他们,发出讥讽:“哼哼,想不到吧。这是古老的咒语!我们变成了大写字母,成为了足以取代你们的对称型。所以,你们现在可以安心去死了!哇哈哈哈哈哈。”
笑声响彻了整个宫殿,“对称六兄弟”无助地看着敌人手中锋利的武器,做不出一点儿反抗,等着死亡的到来。首先遭殃的是字母“i”,选择他的理由简单的不得了,因为只有他有一个很明显的脑袋,而且好死不死站在边上。敌人手起刀落,“i”的头颅应声倒下,滚落在地面上。场上的观众们看着这悲惨的一幕,发出了尖叫,应和着“对称五兄弟”的得意笑声,谱成一曲送葬的交响乐。但是,字母“i”并没有因为自己脑袋的掉落而倒地,他仍然挺立在那里,纹丝不动。月光从窗户外面照进了大堂,打在字母“i”的身上,也打在那一个“。”上。字母“i”开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对称,直到变成了一个谁也没有见过的对称字母-----大写的“I”。周围的字母们再次感受到了神迹的冲击,台下的观众情不自禁地跪拜起来,“对称五兄弟”手中的武器滚落在地,“对称六兄弟”已经忘了自己的危境,他们每个人都见证了最完美的对称字母的诞生:字母“i”,一个去掉头,就能变成更加对称的“I”的字母!
第二天,字母王国的骚乱平息下来,众字母忘却了往昔的“对称六兄弟”,挫败了阴险的“准对称五兄弟”,迎来了他们新的国王:字母“i”。
老头从书架抽出一本书,咳嗽一声,踩着拖鞋去到靠窗的藤椅上。床上的他的妻子翻了一下身,睁开眼睛窥视着那个佝偻的身体在窗边缩了下去,隔着椅背,她瞧见一个泛着白光的头顶。
哧啦,紧接着又是一声咳嗽。
“你每天早上都不让我清静。”妻子抱怨,又翻了一个身,面对另一边的墙壁。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这下她瞧见的是自己憔悴的脸。最后,她闷哼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老头还在翻书,哧啦哧啦的,一下子停下来,说:“我不记得上次我看到哪里了。”
“你早就叫你放个书签进去。”妻子脱去了睡衣,正穿上一件马甲,里面衬着保暖内衣。末了,妻子在房间四处张望,嘴里念叨着:“我的珍珠项链又找不着了。”
藤椅处的老头揶揄:“准是被做成珍珠奶茶了。”
“每天早上都不让人清静。你就不能改改你这毛病。”
老头没有说话,继续哧啦哧啦地翻书,不一会儿便把书放在了一边,闭上眼小睡。妻子端着早餐把他叫醒,老头眯眼看见旁边碗里的吃的,一下子收起目光,眼珠在打转,撇了撇嘴巴,说:“又是杂酱面,每天每天,你没做烦,我都吃腻了。”
“每天做饭的是我,有本事自己做去。”妻子端起面吃起来。抱怨归抱怨,老头还是老老实实坐好,吃起一成不变的早饭来。可没两口他便放下了,躺在藤椅上喘着粗气:“我的胃又疼了。”
妻子忙去拿了药给他,当老头缓过劲时,面早已凉掉。
“我给你煮饺子去。”说完,妻子便匆匆往厨房去了。
老头继续拿起刚才的书看,他又困惑了:我看到哪里了?他感到自己已经老的不像话了,手脚不便,记忆不清,身子犯病。指不定,他悲观地想,下一秒他就死掉了。死掉了,指不定,他又想,妻子会很高兴呢。她跟他一起生活了快50年了,相互之间一直在容忍,他忍受她时不时的牢骚,而她要忍受老头的怪癖。曾经有一次,他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了。跟这个早晨一样,他爬起来看书,声音多而杂,吵的妻子翻身醒了,她抱怨道:“你明知道我昨晚失眠了。”
“我习惯这个时间看会儿书。”
“即使这样,你也不应该吵醒我。”
“你不跟我抱怨,还可以继续睡下去。”
“你吵的我睡不着。”
“我的声音很小。”
“但你吵醒我了。这次我要说,你每天早上都闹出动静,就是不让我睡个好觉!”
“简直无理取闹!是你要跟我闹的。”
“你就是不让我睡觉。”妻子的声音被裹在被子里,像蚊子一样嗡嗡响。他烦了,第一次没在家里吃早饭,跑去到街对面的餐馆。
他们之间的冷战就此开始了。他搬到了客厅睡觉,狭小的沙发让他无法躺直身体;而她突然觉得卧室的床太大了,失眠次数越来越多;他们总是错开时间吃饭,不在饭桌上看见双方的脸,也不再相互说一句话。生活被打乱了,他们都感受到,生活快要挣脱往日循环的桎梏,脱缰野马般沿着直线冲出去。谁也不知道前方是不是悬崖,可他们都在犹豫是否应该由自己拉住缰绳,以及是否还来得及。幸好,他们的儿子不多见地从外地回来了,因为这个不可抗力,他们又重新聚拢在餐桌上。儿子跟父亲一直在侃侃而谈时事政治,母亲偶尔插几句问问孩子的近况,儿子没有看出来他的父母正遭遇危机,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俩在刻意回避对方。但,这也足够了。
儿子的归家是意外,意外的事情总是潜伏在生活周围,猛地跳出来吓人们一跳,很快便逃走了,留下人们或惊喜或愤恨。那晚他们便想起了他们儿子的降生也是意外,本来他们做好了防范措施不要在新婚没几年就成父母,可她还是怀孕了,起初他们惊讶,一切计划好的二人生活被打乱了,继而为乱套的生活忧愁起来,可最后他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满心欢喜地迎接儿子诞生。现在,他们的冷战也是意外,他如此断言。就在那一晚,他发现妻子把卧室的门虚掩着,他进去看见妻子依然躺在自己习惯的那一边,他摸索着靠近被窝,发出的声音多而杂。半睡半醒的妻子闷哼着,说:“你又吵到我了。”
“哦,对不起。不过明早我有一本书很想看。”说完,他便躺直了身体。
开门声打断了老头的思绪,妻子端着饺子进来了。他问到一股醋味,就吸了吸鼻子,他喜欢蘸醋吃饺子。
妻子把饺子放在他面前,在一旁打起了毛衣。老头蘸醋吃了一个饺子,眼望着窗外,说:“儿子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每次都说很忙,忙死了,没时间。”妻子头都没抬,蹙眉打着毛衣。
“我想多见见几次孙子。”
“不要说的你快死了一样。”
“就是快死了。”老头这次咬了半口饺子。
“你要是死了,我就卖了这老房子去其他地方,住了这几十年的鬼地方,我都受够了。”妻子停下打毛衣,抬头跟老头一起看着窗外,天上有一朵白云在飘。
“你说,咱们多少年没出过这房子了。每天每天一个模样地过,今天跟昨天没有一点区别,明天也是。”
“说起来我居然还记得,你说过我们要去东部旅游的。”
“啊,是吗?”老头有些惊讶:“怎么没去成?”
“我不记得了,或许是生活在这房子里,咱们就心满意足了吧。”
老头没再说话,留下半盘饺子又眯上眼睛。那股醋味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老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好似埋在泥土里过久腐烂的木头。这味道他早已习惯,并不讨厌,甚至在感谢它,因为若不是逐渐衰老的身体跟由此而来的这气味,他们简直体会不到这么多年的时间流淌。他们准时准点起床,老头看书,妻子做饭打毛衣,中午看看电视睡睡午觉,下午去外面逛逛,晚上早早入睡,如此循环。生活中的意外也偶尔跳出来吓他们一跳,但他们总是不甚在意,没给意外施展拳脚打乱生活的机会。
他们围着一个点生活,这个点就是他们的婚姻关系,五十年了这个点没有丝毫改变,除了死亡将近。老头真真切切打了一个哆嗦,猛睁开眼,抿着嘴唇说:“咱们去东部旅游吧!”
“说什么鬼话。”妻子依旧打着毛衣,头都没抬。
老头欲言又止,转头看了看妻子。她眉毛连同头发都白了,粗糙的手青筋暴露,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打着毛衣,眼睛眯起直盯着线头。
“说什么鬼话。”老头心里默念,重新闭上了眼睛。
可是,老头看起了旅游方面的书,这次也开始用书签。他每天早上起来,故意弄大声响,确保能把妻子吵醒。他把藤椅挪到了床边,坐下来把书侧漏给妻子看到。醒来的妻子,一会儿看书,一会儿瞟着老头的眼睛,继续盖上被子,闷哼着:“老不正经。”早晨之后的时间,他们俩依然在窗边各做各个的,可老头时不时来上一声感叹,甚至举着书装模作样审视书里的风景图片,来上一句:“原来这个地方是这个样子。”
妻子终究是妥协了,叹着气跟老头说:“咱们去就去吧。”说着,她的眼神是在笑。
旅行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旅行的路线、方式,必须的行李跟应急的药品,这些都是要考虑的。老头做的一丝不苟,对这次旅行投入了极大的热情与精力,妻子也很高兴,总觉得自己回复到结婚前,那个追她的充满活力的小伙子又回来了。
“这是次意外,”临行前一晚老头躺在床上说:“回来后咱们还是得回到原来的生活。但是我想啊,我们就出去了不要回来算了。”
妻子在旁边咯咯笑:“为什么咱们年轻时候没有这想法。”
老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因为跟你一成不变生活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了。”
我用黑色信封装我的稿件,然后亲自送到了编辑部,不在乎那些人看着我与信封惊异的眼光。我就是要告诉他们,这里面装着的文章非同凡响,当你手捧着它时,便会被吸引进去,就像白天抵不过黑夜的渗透。
我生来就是写作的天才,这点丝毫不用怀疑。十岁时我就写出了堂吉诃德式的英雄人物,打败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巨人。我还记得当时我把自己写的故事大声念给父母听,他们啧啧称奇的表情,母亲冲过来抱住我,父亲捧着我的手稿爱不释手。这不是单纯的父母式的激励,他们都是读书人,明白自己的儿子很有天赋,这点反应丝毫不过分。他们跟一位作家很熟,将我的故事拿给他看。作家很老,戴着老花眼镜,头发全白了。我把他想象成一头雄狮,我的手稿成了他的玩物。我心生不满,从沙发上跳起来,在老作家的办公室到处乱转。我可怜的父母一边紧张地看着老作家,一边担心地盯着我。我从书架上翻出一本书,看一两页便放在地上,紧接着拿第二本,不一会儿便垒起了一座书的小山。老作家终于看完了我的故事,抬着眼镜看见我坐在书山的旁边。我的父母连忙道歉,眼里却闪着另一种光芒,他们急切想要得到老作家对我的评价。可是,他没有说话,盯着看了我的背影好一会儿,之后走到我身边,像圣诞老头关切听话的孩子,微笑着问我:“你喜欢书吗?”
我把看着的书合住,眨巴着眼---我就是小羚羊。
“以后你到我这儿来吧,书随你看!”
就这样,我成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作家的学生。这个学生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进入了作家几十年来从未让人涉足过的私人空间,他们一起在早晨的阳光下念诗,上午他手把手教授写作,中午他亲自念故事给这个学生听,下午一边喝茶一边写随笔,傍晚他亲自将学生送上回家的车。
他把我看作自己的孙儿,这个孤苦伶仃的老人。他曾经有过妻子,但她早早离世,作家写了一本书来悼念她,成就了自己的美名,也见证了他的真心。接下来的岁月他与书为伴,以遁世者的眼光看待世界,清晰冷静地解构人类的生活,写下一本本书。现在他老了,到了回顾过去的年纪,我时常看到他躺在藤椅上,眼望着远处的云朵,周遭的一切静的要命。我不敢发出声响,他正等待自己生命的时钟停摆,或者沉浸到了某个久远的时刻,而我不得不感受他正在衰竭的气息。我讨厌他这点,因为我是拜他所赐未老先衰,我接受了他几十年沉淀下来的思想,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不是少年的懵懂与单纯,是不合时宜的敏锐与淡漠。
因此,我的整个少年时光尽是人际关系的挫败。父母虽然认为我是神童,但是也必须拥有正常的社交圈。他们带我认识邻居的小孩,鼓励我带同学回家玩耍。我听从他们的安排,却做的不好。有次我看着一大堆在公园玩球的孩子,便慢慢走了过去,不被察觉地混入其中。我学着他们抢球跟踢球的动作,却笨拙的可以,我在整个游戏过程中畏手畏脚,眼看着球擦过我身边进了球门,有人生气了,埋怨我为什么不动,我吞吞吐吐的,连一句完整的辩解都说不出来。一个高大的孩子故意把我撞倒了,我难看地蹲在地上,其他人哈哈大笑。父母赶来把我弄走了,回去的路上我哭哭啼啼的。晚上我写了一个故事,主人公就是那个可恶的小孩,遭受我不屑的轻蔑跟恶意的诅咒。第二天我把这个故事拿给老作家看了,他摘下自己的老花眼镜,用一种不多见的眼神盯着我,然后叹了口气。
他没来得及指引我走上普通人的道路。我依然记得老作家离世时的样子:他坐在藤椅上,眼皮惺忪地看着一本书,之后困意袭来,他把书放在膝盖上,闭眼睡去了。我就坐在他旁边写作,当我欣喜地想要给他看我的作品时,我发现他死了,那股逐渐衰竭的气息没了,彻底归于沉寂。我把头埋进他的手上里,泪水浸润了他干枯的皮肤。
在葬礼上,文化界的权威宣读了对他的悼词。他是这个时代伟大的观察者与代言人,一词一句深入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我们每个人都有他笔下人物的影子,他去世了,却永远地留在了人间。老作家的遗物不止于此,还有我,以及办公室里一大堆书籍。我接收了他的藏书,承接了他的思想,那年我十二岁,却拥有了巨大的信念。这股信念就是,他未写完的将由我来完成,对这个世界伟大地解构将由我继续。我从书本里获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因为我没有朋友,所以我只得这么做。我读完了老作家留给我的所有书,代价是我双眼的中度近视。但我只在读书时戴上眼镜,并不在意他人的样貌模糊不清,因为我已经在老作家的遗赠中读遍了世人的面孔。
我一直在积累对这个世界的经验,做一位冷静的观察者。周围的人都知晓我是写作的天才,相信我能带来震世的作品。可是,他们等的太久了,当我父母闯进我的房间,推开堆积在房门侧的书本,告诉伏在书案上的我应该去找份工作时,我意识到我已经让他们等待了几近十五年了。没有事业,没有交际,没有所谓天才的作品,只有发霉呛鼻的书本味围绕我青年的生活。这个年龄段的人应该找到一份工作,开始养家糊口了,所以我的父母失望了。他们懊恼地发现自己的儿子并没有什么天才,他的伟大作品像海市蜃楼一样虚无缥缈。我很想反驳他们,敞开胸脯让他们看看我的信念,可他们周遭满是皱纹的眼直盯着我看,眼神是充满哀求。我想到了老作家笔下那对夫妻,祈求强盗放过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儿子......最后,我妥协了,做了一个书店的店员,我很喜欢被书包围的感觉,但是在书店的工作枯燥无味,店长不允许我长时间捧着书读,把我赶去招待那些没有眼光的客人。他们读流行小说,读肤浅的社论书籍,对百年沉淀的经典毫无兴趣,他们满足于快节奏的生活,快餐式的阅读体验。我抱持欣喜与冷静进行观察,用笼统的代称来称呼他们。他们是褐色夹克,是高个子,是忧郁的中年人,是女强人。我由他们得到灵感,开始着手自己的第一篇小说。
写作的时间是我从单调繁重的工作中挤出来的,写作过程用词准确到位,一句话经过仔细推敲,用句与句构建整个故事,用多年来的积淀完善小说的思想。我用稿纸的高度来衡量我用去的时间,当我写下最后一个字时,稿纸已经攀升到了跟台灯齐平的位置。随后我放下笔,把窗户打开了,一股风夹带凌晨的湿气吹进来,把稿纸吹的满屋都是。我迎着风想哭,却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去编辑部,我把稿件给了一位编辑,我用自然卷来代称他。他收下了手稿,让我回去等消息。过了几天,他给了我编辑部的意见,让我发了疯。
他们否定了我的作品,并且说内容透出的思想迂腐不堪,并不适合当下社会的读者,不适宜出版发行。我冲到编辑部找到自然卷,告诉他否决我的作品以及思想就是在否决千百年来对人类的总结,我是老作家的传承,我把世人看的很清楚,我对他们的评判很到位。自然卷告诉我,我在象牙塔里住的太久了,人们已经从老作家的笔下挣脱出来了,他们身后没有他笔下人物的影子。他让我重新去观察这个世界,用自己的行动去体验这个时代的人。我哭丧着脸回到了自己的书房,翻找出了年少时我写下的那个堂吉诃德式的故事。啊,15世纪的骑士精神已不在!
我辞了工作,躲进了城市里的昏暗角落。我已经摆脱了书本,却一直迷茫于新的了解世界的办法,所以我从世界的下水道往上看世界这座大厦,下水道的臭虫告诉我,世界的秘密掌握在他们手中。他们的人数如此多,占据这个堕落世界的半壁江山,我要了解他们,融入他们。他们是瘾君子,疯狂的代言人。他们把肮脏的针头扎进静脉里,把毒品推进血液,取代灵魂与自己的肉体融合在一起,让灵魂偷跑出来,在街道上疯狂呐喊宣泄,声音大得直刺我的耳膜。我在那里见到了另外一个自然卷,他每注射一管毒品便被剥掉一层皮,整个人瘦弱不堪,吊着眼睛看着我。我坐到他的身边,递给他一管毒品。我见他如小说里写的那样:“他抓起一根沾着血迹和锈迹的安全别针,在腿上戳开一个大洞,看上去像张着一个色情的、化脓的嘴巴,等着跟滴管做无声的媾和,这时,他把滴管整个儿插进张着嘴的伤口。”可怕的、但是真真切切的场景,我既害怕又兴奋,我看着他高潮般的神情出现在脸上,简直像上帝的荣光撒向他,他从极致的痛苦中挣脱出来霎时获得了极致的快乐。我询问他在这个过程中体味到了什么,他告诉我他的灵魂从上方俯视着他的身体,有个神秘的声音在跟他说话,告诉他这个世界的秘密。
这是对我最大的诱惑,我找到了重新解构这个世界的钥匙。
我义无反顾将针头扎进我的血管,这次我学的很好,不像那次踢球一样笨手笨脚。毒品随着血液在我体内循环,渐渐融入我的骨髓,它们控制了我的骨头,灵魂在上方窥视我的狂舞的身体。我将血肉贡献给了到达迷醉前前来索取的恶魔,我变得跟自然卷一样瘦弱。某一天,我抬起手看见我的手跟老作家临死前的手一样干枯。可我仍提的起笔,我没有忘记写作,我窥探到了这个世界的根本,我用尽全力些写,它将是我一直以来要达成的巨著。
MAPLE STORY冒险岛同好交流地w~
欢迎来玩w
想认识更多的小伙伴可以移步百度贴吧@MS同人吧呦
其实这是去年的520特别篇了 带有胡克x奥兹cp向【土下座
我爱你们www祝米娜520快乐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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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哈尔】
我们亲爱的光之骑士团长在哪里呢?
桌子上只有一座堆成了山,满载了少女心意的粉红色信封。
哦,不对不对,镜头来移动一下角度,信封小山的背后,我们的米哈尔童鞋在很认真地写着什么。
在一张纸上面写了一句话,叠好放进新信封,换一张纸写了一句同样的话,叠好放进另一个信封。如此重复N遍。
好奇那句话是什么吗?来让我们看一看……
呃。
“对不起,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伊莉娜和伊卡尔特一致认为,你们想太多了,建议你们去看看心理医生。”
【伊卡尔特】
“诶,今天可是传说中的520告白日啊,我们的老大上哪去了?”手下1。
“不知道。快闭嘴专心工作啦,忙死了,既然你这么闲的话这一堆给你处理!”抓狂的手下2。
“去!明明是你自己干的慢!别推给我!”炸毛的手下1。“唉,真想知道内容啊……”
“别傻了!你以为我们是因为什么才被罚要处理掉所有寄给他的信啊!唯一拆开的一封信才拆到一半就被老大发现了!”正在苦逼地烧信的手下2。
【伊莉娜】
伊莉娜依然很安静地在家里看书,好像什么都打扰不了她的样子。
咦,这么说的话,不对啊,其他人都有一堆的告白信,伊莉娜的人缘有差到那种地步吗?
窗外一阵风吹过。
等等!那阵风把某个送信的飞耀族手上的信都吹走啦!
这位好心帮忙送信的飞耀族表示很纳闷: 为什么今天他带着寄给伊莉娜大人的信走到大人家门口的时候,就会刚好有一阵大风把信都吹飞呢?
【胡克】
“嘿嘿,今天收到好多信!果然我的魅力没法挡!”
虽然不断地被通知收到一堆信要跑出去领,但是胡克是不会嫌麻烦的,这可是证明他有多受欢迎的证据!
糟糕,前方紧急警报,奥兹来袭!胡克赶紧把手上的信都藏到背后。
“胡克~我们出去……咦你藏什么?”
“没藏什么啊。”废话,让你发现背后都是情书还得了!“今天天气真好,适合出去玩啊!来来让我回去换件衣服就跟你出去玩哈~”果断脚底抹油,带着信就溜!
“哎?啊等等,胡克你掉东西了啦!啊咧?粉红色的……信?……胡、克!!!”
【奥兹】
“这个……奥兹你别生气啦……”
“哼!”脸鼓得跟包子有一拼,奥兹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不看胡克。
“说好的,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哼!还不是因为找你玩才知道你居然偷偷收情书!
“……那,请你吃好吃的!”
……才不受诱惑呢!才不!
“…………我最喜欢你了!其他人都是浮云!就算她们给我送信我也……”
“我原谅你了。”
“也不会……呃?”
“不是要出去玩嘛!快回去换你的衣服然后走啦!”
把胡克赶出门以后,奥兹心虚地瞥了一眼床上似乎没有整理而乱糟糟的被子,带着满足的表情把被子一掀——
“幸好胡克没有发现~!耶!”
被子里,满当当的都是信和好吃的东西。
【南哈特】(我猜给他写信的不是大妈就是大叔?(pia
“南哈特大人,有您的信。”
“我的?我没有寄信出去啊……知道了,先放那边去吧。”
敬业的谋士先生南哈特大人仍在工作中。
“南哈特大人,请问这些文件该放在哪里?”
“那边吧。”
“呃……可是这里放着给您的信……”
“先堆到上面吧,反正一时半会我也没空看。”
“哦,是的。”
又过了一会。
“抱歉打扰了,这些文件……”
“先放那边吧……今天真是够忙的……”
“呃,辛苦了。可是……我记得今天晚上您和陛下还有其他骑士团长不是要……”
“啊,我差点忘了,谢谢提醒。唔,还是明天再处理这些事情吧,我得去准备了……好像忘记了什么?算了,应该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就不管了吧。”
【希纳斯】
安宁祥和的庭院里,希纳斯正靠着神兽睡午觉。
嗯?你说信?我什么也没看见呀。
~
另一边。
“为什么又多了这么多信!我靠,老大也太受欢迎了吧!为什么我就没有这种人气……”濒临崩溃边缘的手下1。
“脑残啊你!看清楚了!这是给我们的陛下的信!”被雷的手下2。
“……我觉得我们今天是没有可以休息的时间了对吧?”崩溃对望的手下1与手下2。
【神兽】
作为世界上仅此一只的神兽,即使是520告白日,他也只能悲催地老老实实当一个枕头……
算了,人类的节日嘛,他的种族又没有这个节日。神兽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夜深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今晚太安静了,静得他把不远处的一阵小骚动听得一清二楚。
“诶,你们说,神兽到底睡着了没啊?”
“好像睡着了吧……”
“……”
“睡着了的话还是不要打扰了。”
“当然了,这可是不礼貌的行为。”
“我特意这么早准备,你们却拖到这么晚,真是的……”
“啊,好像吵醒了神兽?”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呢?”神兽看一眼那边的小树丛,人真齐,希纳斯和五个团长全在,连一向最忙的南哈特竟然也在。
“咳咳。”见已经被发现了,希纳斯干脆领着所有人从小树丛里走到神兽跟前,假咳两声,一副准备发表演说的模样。“今天呢,我们是特意来找你的。”
“……?”
“3,2,1——”
“我们最喜欢你了!”齐声。
神兽一愣,这群人大半夜跑来就是为了跟他告白的?人类的思维真难以理解啊。不过嘛……他挺开心的,顺口就问了一句,“为什么?”
“哎?”
这回换这群人愣了。神兽心里嘀咕,难道这也是人类的特性?
“我有我有!”希纳斯很兴奋地举手。“枕头很舒服所以很喜欢!”
“……”喂!
—END—
每天早上,按我的理解吧,大概是勤勤恳恳的南妈起床最早,不管不顾能睡到天昏地暗的奥兹最迟。
但是某一天,历来倒数第二的胡克同学出乎意料地醒的非常非常非常的早。至于为什么不是奥兹呢,这就关乎到谁比较适合作死这个问题了。
好,我们继续。
……这是个观察睡相抓住把柄的好时机不是么?
胡克蹑手蹑脚地开了南哈特的房门,蹑手蹑脚地溜到南哈特的床边,奋力一掀被子——
“……你在干嘛呢?”
胡克僵硬地往门口看去,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的南哈特正在以“你的工资还想不想要”的轻蔑眼神看着他。
~~~~~
好吧。掌握了他的工资大权的谋士先生他惹不起,换一个。
接下来是伊卡尔特。
这家伙睡着的时候总不会带着面具睡觉吧?传说,他那个美女师傅的照片就藏在他的面具里。
要是把面具弄到手嘛……嘿嘿。
胡克蹑手蹑脚地开了伊卡尔特的房门,蹑……
哗啦啦的被蜂拥而出的蝙蝠糊了一脸。有几只大概还在梦里,张嘴就咬了自己跑来房门口的这块食物,然后被抓狂的胡克一个电流刺激得完全清醒之后扑棱着翅膀飞掉了。
“闹哪样啊这是!”
“早。”
……胡克转头,伊卡尔特正以面具脸对着他。
冷场数秒。
“啊哈哈哈早啊那么我去找下一个人……”
~~~~~
瞥了一眼希纳斯的房间,嗯,考虑到工资问题,我们还是跳过吧。
~~~~~
接下来是起床时间异常类似接近同步的米哈尔和伊莉娜……嗯,伊莉娜是女孩子比较尴尬,米哈尔应该会比较好玩的。
胡克蹑手蹑脚地开了米哈尔的房门,蹑手蹑脚地溜到米哈尔的床边,确认一下米哈尔同学确实还在睡梦中。耶,一切顺利!
话说……这家伙睡觉还跟躺棺材似的直直的没问题么……
胡克默默地在心里吐槽完毕,伸出了指尖上还跳跃着电弧的手放到了米哈尔身上。愉快的起床时间到来了嘿嘿嘿~
唰!
发生了什么呢?就是,胡克也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某人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剑顶到了脖子上,差一毫米就能戳进血管里的程度。
睡觉不要这么警觉啊!反应速度犯规啊!!
更让胡克郁闷的是,米哈尔这才茫茫然睁开迷蒙的睡眼,茫茫然打量了下眼前的人,“早啊,怎么了?”
就是说你这家伙刚才还完全在睡梦中么!!!
~~~~~
郁闷的胡克大力推开了奥兹的房门。放心吧,这样的动静是不会吵醒还在床上做着好梦的某天然呆的。
要说为什么这么了解,那是因为胡克每天都在起床后幸灾乐祸地跑来叫这个唯一起床比他迟的货,而且奥兹的睡相之烂他也不是没见识过,面对像往常一样的光景,他早对看到什么都很淡定了。
“起床,不然掀你被子啦。”
毫无意外地没有得到一点反应。按惯例,一般需要真掀才会有反应的。好,抓被子。
“唔呜呜呜#&¥%¥……”
意义不明地嘟囔了几句,睡梦中的奥兹很顺手地把胡克的手臂拉了过去,枕着。
“……”
我不是给你当枕头的喂!胡克大力试图抽回手臂,于是还在梦里的奥兹同学急了。“呜哇……好吱(吃)的……别走嘛……再走我就吱掉你……”
什么鬼?胡克听得一头雾水,决定无视,继续抽。
“唔唔唔……”
奥兹同学发出很不满意胡克举动的梦话,然后,一口。
“……喂喂喂好疼!你还咬我啊!!!给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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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选择,是先叫米哈尔起床还是先叫伊莉娜起床?】
【1. 米哈尔】
【2. 伊莉娜】
选1如上。
选2……其实胡克会在开门的瞬间被穿孔之歌紧接着一个季候风……死得渣渣都不剩的Bad End。
(拇指)没错选1才是True End!【快别闹!
这里是魔法少女小圆同好聚集地~
不论是图还是文都不要大意的来啊!
所以!同好一起来玩嘛嘛嘛!^q^
"不如和我们一起在鲜血中轮回吧?"
HTF的同好会!拟人半拟人原形随意.欢迎各位小天使^ppp^
头像画师为稚野まちこ.Flaky性转.
少女祈祷中……
[banner是东方妖妖梦.]
文前声明:非严谨按照东方project设定的作品,轻量R18,全文19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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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篮里的螃蟹因为绑缚的麻绳有些松动,发出让人在意的咔哒声。我站在那台红白色外壳的抽签机面前,看着手里的纸条发呆。
在迈步朝宿舍走去的同时,我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进门就看到她坐在灶台前的饭桌上,兴高采烈地哼着歌,锅里咕嘟咕嘟炖着什么东西。熟悉的香气先一步提醒了我她在煮什么。
又是蘑菇,八成还是不知道哪来的新品种蘑菇,我想。
她听到声音回过头来,金色的头发随着这动作轻巧地甩开,露出我熟悉的脸庞轮廓。她脸上是因为漫不经心而显得有些轻浮的笑容,“什么嘛,我都开始做饭了才说要带螃蟹回来。”她大咧咧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表示她收到了我之前发的短信。说是这样说,她手一撑桌子就跳下来,把火拧小,打开锅盖仔细看了一眼。
“这锅蘑菇汤就当陪衬好啦。”她自觉让出料理台的空间,然后悠闲地靠着桌子看我做准备工作。
这家伙今天情绪跟平时不太一样啊。我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如果是平常的话,这家伙会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动手动脚,直到肚子饿得不行才又任性地催我弄吃的,今天却有些不寻常的安静。
她明明注视着我,但察觉到我在看她,便将目光移到料理台上,装作在看我做饭的样子,嘴角不为人察觉地翘起来,呈现给我一个颇为狡猾的笑容。我收回目光,轻轻吁了一口气。
她果然还是那么无自觉地烦人。
挑螃蟹的时候,海鲜店的大婶说螃蟹已经把泥沙都吐尽了,加上我懒,用刷子把螃蟹外壳刷了刷就不想处理了。切了几段葱几片姜丢到锅里,加好水,把螃蟹往笼屉里一放,拧开火就等着好了。简单易操作的料理,适合懒人又非常美味。
在我做这些料理工作的时候,房间里除了我移动厨具的声音别无他响,因此突然浮现的安静反而格外强烈,静到我无法无视她递来的目光。与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快两个月了吧,她的目光的热度分毫未减,每次被她盯着,都觉得再多待一会儿,后背就会烧起来。
螃蟹在蒸笼里发出咔哒的声音。
思路稍微有些打结,这家伙,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这样炽烈地注视着我的呢?我和这家伙的初次相逢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我有些困扰地皱起眉头。
水沸了起来,锅盖发出不安分的磕绊的声音,我伸手把火拧小。与此同时,后背传来意料之中的压力,少女的身体自然而然地靠上来,她的手臂绕过来拥住我的腹部,温柔地隔着衣服收紧臂弯。随着她的呼吸,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曲线摩擦着我的后背,像在寻找能让身体更加贴合的姿势,而她的右手不怀好意地从上衣的下摆探进去,手指熟练地向上探寻,我的呼吸因此停了一瞬。
“魔理莎……”我低声提醒她,她却像是受了鼓励一样探身向前,打断了我要说的话。
“灵梦哦。”她的膝盖在我的双腿之间轻轻移动,鼻子抵住我的耳垂,她每一口浅淡的呼吸都化为细微但无法忽视的瘙痒。“还想要更多。”
我和这家伙的初次相逢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或许是在森近霖之助的破烂废品回收屋里偶遇?还是在魔法之森里遇到匆匆穿过想要解决异变的她?反正不管是哪种情况,与这家伙的初次见面,她一定是一脸不爽和不耐烦,稍微阻挠两下就会直接作战来解决问题。
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变成我每日都会见到,每日都想见到的人了。每天嘲笑她的神社破败没人去,可是之后却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投一枚钱币,然后飞快地溜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合掌许愿。
许愿的内容从恶作剧一样的“灵梦午饭消失掉”到正经八百的“希望明天战斗可以赢”,我大概都尝试过。除了这种说出来一定会被人致以嫌弃眼神的诡异举动,我的日常还包括用讨人厌的言语攻击这家伙,看她冷淡的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别扭的过程,对我是种享受。这家伙一开始还会气哼哼地对“破败神社”“没钱巫女”之类的嘲讽予以还击,到后来则懒散成一团,每天宁可在被炉里睡大觉,也不想出来整理一下自己的神社。
她大概以为我对她的战斗热情也像她稀疏的巫女自尊一样随着时间流逝而自然下降,却不知道即使到已经很少彼此交手的后来,每当掏出八卦炉与露出不耐烦表情的她对决的时候,我还是会兴奋到血液加速,体温上升,耳朵里会开始充溢闷闷的噪音。她被我逼到必须认真起来的时候,过于白净的脸上会显出罕见的微红,而这时候她的目光,是全部放在我身上的。
我也已经不记得,最初是不是为了赢取这种目光,才迫使自己在魔法之森日复一日地加倍修行。
无论春夏秋冬,我都曾经大喝一声推开她的门板,而她就躺在地板上,懒懒洋洋地用手挡住突然照进来的光线,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如果我把手伸到她衣服里,她则会立刻露出锐利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但是只要我乖乖地让步,不出十秒钟,她就能又睡过去,呼吸变得均匀,表情也温柔起来。
我曾屏住呼吸观察,光线下她睫毛在脸颊投下的微弱阴影,然后便起身离去,在森林里发泄一样地用八卦炉释放多余的光与热,偶尔也会对天真却嚣张的妖精们下点狠手,好像这样才能纾解心里发散不出的焦躁。
她的友人很多,这家伙似乎自带引力体质,总是被莫名其妙的妖怪倒贴,那个神社也是因此成了著名的“会有妖怪聚集开宴会”的诡异神社。然而除了那个叫紫的女人之外,我也许是她最亲近的人。
或者,我希望那个最亲近的人,是我。
灵梦这家伙,总是一副觉得全世界都是麻烦的冷淡表情,我有时候透过茶杯看她,明明是想要逼她与我对视,然而当她抬起眼帘,移开目光的却总是我。
想让她平静的表情破碎,但如果坚持下去,先破碎的,大概是我吧。
我总以为这样平时偷懒耍废,特殊时候出门解决异变的生活,这种规律到近乎乏味的生活会持续到很久很久以后。
昨晚的螃蟹真的非常好吃。
我站在那台红白色外壳的抽签机前面,回忆起昨晚的晚餐,以及一些其他的事情,轻轻舔了下嘴唇,然后惯例按下了抽签机的启动键。暗红色的机身外壳开始抖动,顷刻,出货口吐出一枚卷成棒状的纸条,我伸手拿起纸条,却没有立即展开看。
这台抽签机一直摆在上学的路口,我经过的时候一定会看到它。
这个红白色外壳的方形机器,乍一看像一个旧时代的自动售货机,只是玻璃屏后面的架子上摆着的不是商品,是各种颜色的棒状纸条。抽签机右侧有一个很显眼的巨大按钮,只要按一下,就会随机推出一个纸卷,上面大部分时候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感觉就是骗少女掏钱的占卜游戏,唯一的区别是启动这个机器并不需要付钱。
在玻璃屏的上方非常张狂地横写一行字,“问答无用”,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在想,制造这台机器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啊,这口吻不就跟把夜露死苦写在背心上的不良少年一样奇怪么。
“早安da★ze! ”这种男孩子气的奇妙口癖不做第二人想,我金色头发的室友揪了一下我头上的蝴蝶结发饰,在我举手制止她时,轻易从我手里抽走了纸卷,当着我的面展开来看。
我忍不住撇了撇嘴。魔理莎并不是普通的大大咧咧不在意别人感受,她恰恰是因为敏感,清楚地了解不同的人所能容忍的行为范畴,才肆无忌惮地做出挑衅我的行为,我从刚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家伙,很喜欢看我露出有些生气的表情。露出那种表情的我,在她眼里,大概就是输了。
明明觉得这种愚蠢的判断非常幼稚,我却情不自禁地参与了她的这个行为体系,以不要如她所愿露出特别的表情作为反抗。
“欸————”发出像白痴一样长长的惊讶语气词,魔理莎脸上的表情却是“果然如此”,她把那张展开的纸卷转过来给我看。
上面是空白的。
“我说灵梦啊。”在我面无表情地把那张纸卷丢进垃圾桶的同时,魔理莎这样说了,“你其实昨天就已经抽到空白的签了吧。”她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签,一张是我昨天丢进垃圾桶的空白纸签,另一张,则是她自己抽到的纸签。
都是空白的。
“是哦。”我迈步向学校走去,“居然去翻垃圾桶找我丢掉的纸签,魔理莎你对我的痴心度可真高。”魔理莎朝我竖起大拇指,发出非常满意这个说法的认同声。
“不过连续出空白签,大概机器坏掉了吧。”身旁传来魔理莎嗤笑的声音,“说什么坏掉,灵梦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机器是做什么的吧。你只是每天都去抽一次签而已,这行为,就像是希望得到上天启示的少女一样可爱呢。”
我耸了耸肩膀。“反正不要钱,而且纸签上如果写着吉利的话,心情就会变好。”
纸签上出现的东西的确是随机的,有时候会写一些“吃铜锣烧有机会捕获蓝色猫型机器”或“变声器对侦探来说非常重要”之类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有时候会出现一些简单的图案,像是简笔画的花朵和叶子,有时候是类似天气预报的东西,但是上面写的时间和通行的日历完全不同,比如“天宝十四年,天生异象”,反正什么稀奇古怪的内容都见到过,但是空白签是第一次见到。
“难道你真的信这种纸签占卜?”
“不会信的吧,魔理莎也不会信的吧。我这种人,就算是开神社,估计也是不会信仰自己神社里供奉的神灵的,何况一个莫名其妙的抽签机呢。”
魔理莎在我身旁蓦然停下了脚步。
我察觉到异样,回过头去看她,却发现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手里的手提包架到后脑处,几步赶了上来,“别发呆啊笨蛋灵梦,迟到了要罚值日哦!”说着,她在十字路口的绿灯变成红灯的瞬间,嚣张地快跑着穿过了马路。
留下我一个人被川流不息的车队阻拦,笑容得意洋洋的少女在马路对面朝我挥了挥手,用口型说着,笨蛋灵梦~
到底谁是笨蛋啊!我默默翻了个白眼。
除了那个叫紫的女人,我是她最亲近的人。
正因为秉持着这样的想法,在发现我是全幻想乡中大概最后一个知道巫女病倒消息的人,被抛弃与被背叛的失落感击溃了我。
那天,我在神社的台阶下第一次见到那个黑白的抽签机。
这时候我还有闲心好奇地研究这个机器的用处,嘲笑它玻璃板上面“问答无用”四个字的愚蠢气质,思考里面的纸卷到底是做什么的,心想如果灵梦的话,大概会因为“反正不用付钱”这个理由去启动它吧。
我按了启动键,黑白色的机器外壳一阵颤抖,发出轰鸣的声音,从旁边的小口吐出一个卷成棒状的纸卷。
上面写的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我觉得这行字非常刺眼。作为一个给人心理安慰的占卜工具,难道不是写一些“只要认真工作就会有所回报”之类的虽然正确但是绝对无用的话更有意义么,写玄妙的无法理解的句子,只会让人不爽吧。
在我回忆这件事的时候,交替上升的情绪是讽刺感和责骂自己的愚蠢。
如果第一个发现她出事的人是我的话。
这时候我已经四天没有见到灵梦。但我并不是非常担心,灵梦那家伙,如果认真起来的话,整个幻想乡并没有足以伤害她的力量。我只是对她并没有懒洋洋地呆在神社里感到很诧异。这家伙并不像我,有时候会出于兴趣去考察未发现的新地点,如果没有异变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轻易迈出神社的,除非香霖那边又煮火锅。
我骑着扫帚去香霖堂兜了一圈,却发现大门紧锁,在我接连发现连爱丽丝和帕秋莉都不在自己惯常的居所的时候,我心底的不安像是得到了印证,彬彬有礼将我送出门的红魔馆的女仆在听到我的询问时,露出一点让我不解的神色。
那表情像是有些怜悯。
“去紫那里看一下吧,应该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咲夜捅醒了门口睡大觉的红美玲,然后回去继续工作,她在合上门扉的瞬间补充道:“我原以为魔理莎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呢。”
迷途之家平时总是要非常麻烦地绕很久才能找到,这次倒是轻易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冲进大门的同时,已经齐聚在迷途之家的众人让我吃了一惊,白玉楼的幽幽子和妖梦,永远亭的八意永琳,红魔馆的帕秋莉,地灵殿的古明地姐妹……甚至地狱的四季映姬都在,她们面容严肃地讨论着什么,我的目光与她们每一个人相撞,然而我并不关心她们如何看我。
大厅里新架设的小床上,毫无知觉的红白巫女就躺在那里。
衣着整齐,面容平静,不似活人。然而是我熟悉的脸,我熟悉的身体,我熟悉的灵梦。我一万次地在脑海中意淫着抚摸她温热的脸庞,拨弄她的头发,亲吻她的嘴唇,吮吸她的手指,没有一次,曾想到会见到这样安静的她,像是灵魂已经从此地离去。
我倒退了两步,按了按帽子,转身向这座宅邸的主人,操纵境界的妖怪——八云紫发问:“灵梦她怎么了?”
“咦?是魔理莎啊,你居然不知道么?”紫使用惊讶的语气,抱着手这样问我,姿态和往常一样妖娆沉稳,我却觉得她眼睛里的神色并没有疑惑,她是故意将我排除在外的,“灵梦她,玩了那个抽签机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哦。”
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我把目光放在灵梦的身上,她平静地躺在那里,看起来只要我过去碰碰她,她就会懒懒地推开我。
“她睡过去之后,结界倒没有出现明显的异状,大概是因为她身体的活力并没有消失,加上永琳也在这里,起码保住她不会死是做得到的。我已经让河童去研究那台机器了,将这机器卖到幻想乡的森近霖之助也好好写了说明书,爱丽丝和帕秋莉正在研究里面的纸签到底附有什么魔法,觉也在帮忙探寻灵梦到底在梦里梦到什么,前几天实在太忙了,一时忘记要通知你了,真是抱歉啊。”一丝歉意也不存在的简单说明。
紫那种“只是小事”的语气激怒了我,但对紫产生的怒气并没有盖过我的焦虑,我朝那张床走去,四周的人平静地看着我的举动。
灵梦就在这里,我能看出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随着她的呼吸平稳地起伏。我慢慢地坐在她的床边,将手伸进被子里去握住她的手。
也和过去一样温暖。
我尝试去接受紫的说明,大脑却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灵梦就在这里啊,她一切完好啊。
我低下头,用帽子挡住我的脸。
两个月前,这家伙走进教室的时候,就跟这世界一切转学生一样普通,在众人的议论声里,我抬起了头。
——大家好,我叫雾雨魔理莎。
热情洋溢的语调和过于明媚爽朗的音质,就像是暴雨过后突如其来的温烈阳光,听着就让人心里痒痒的。
——最喜欢各种各样的蘑菇,对有光和热的化学实验也很感兴趣,啊我喜欢那边那个脑袋上有红白色蝴蝶结的同学,老师我可以坐到她身后么?
全班都笑了起来,用这笑声表达了对新同学的接纳。
他们只当她很会开玩笑。会开玩笑的明朗少女,不会有人讨厌。
因此,魔理莎的位置就在我身后。我稍微侧过身子,就能看到她金色的头发。
她到底怎么办的转学手续,这对我来说是个谜团。明明刚刚遇到她的时候,她是身份不明的怪人,仔细询问了我的地址和学校,在第二周就出现在教室的前端,由老师介绍这是新来的转学生,并顺理成章地坐在了我身后的空座,再然后就更加理直气壮地以“觉得灵梦同学比较会照顾人”这种蹩脚理由申请跟我住进了同一间寝室。这一切的疑点完全符合标准流程。
如果有人冒出来跟我说,魔理莎对我有特别的企图,我找不到任何证据反对这一指控的。仅以她这两个月对我做过的各种事情来看,她的企图倒是丝毫不加掩饰。
“下面我来点同学上来做题。”
随着老师的这句话,原本昏昏欲睡的班级里出现一片翻书的声音,毫不意外,身后安安静静,这不是因为魔理莎有在认真听课,而是因为她并不在乎,不管老师把她点起来多少次,或者丢粉笔敲她的脑袋让她专心,她也只会用不在意的笑容应过去,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那就是看着我。
这话让我自己来说总觉得很不好意思。我并不是什么拥有超能力的神奇少女,或者轻松可以拯救世界的天才,只是一个喜欢每天抽签的普通高中生而已,所以我也不相信人类可以感知到正后方的视线。但魔理莎的注视,我就是能感知到。那种火热而有压迫力的感觉,就好像她用目光把我舔了一遍似的,这样说似乎接近骚扰了,不,就是骚扰吧,只是,我并不讨厌。
我也不曾介意过她对我表现出超出正常范畴的兴趣和热情,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讨厌。我只知道我没有拒绝。
我一次也没有回头制止过她。就像我没发现一样。
我喜欢被她这样看着。
如果回头,她就会移开目光,明明平时扑倒我的时候又强硬又熟练,唯独在目光接触这件事上,她出乎意料的胆怯。即使用痴汉的目光盯着我一天,却连一秒也无法容忍与我视线相接,会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把目光移开。
我不明白她对我的依赖从何而来,我有时在想,如果哪天我悄悄离开,这家伙,会躲在角落里哭起来吧,会用手把脸捂住,跟小孩子似的。
我的嘴唇轻轻扬起名为笑容的弧度。
“博丽同学,上来解一下这道题。”数学老师点了我的名字,我朝他点点头,向黑板走去,举起粉笔。
只要在写字的时候用力不当,粉笔就会折断。
这是我知道的事情。
粉笔在黑板上划下的时候,会发出非常尖锐的声音。
这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剧烈的头痛袭击了我,在粉笔划过黑板发出尖锐长声的同时,我整个人朝地板栽倒,感觉脚底是一片虚空。好笑的是,这时候我脑海里想到的是——
两个月前的初遇,将我按在抽签机前,用干渴得仿佛将要死亡的眼神注视着我的金发少女,给了我一个绵长的吻。
“森近霖之助称呼这台机器为【问答无用抽签机】,他认为这台机器对于一般人来说,就只是类似每日占卜的玩具而已,一日抽取一次,纸签上写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供人娱乐。”
与很多人想象的不同,帕秋莉的声音非常甜软,一点也不像是常年不曾外出的冷酷魔女。紫色是这房间的主体基调,在可以营造的昏暗下,书籍随着操纵者的意志在空中飞行,这场景我非常熟悉。
“你应该没有查看灵梦的纸签,发现她的时候,灵梦手里攥着的纸签上,写着她自己的名字,森近霖之助认为,那是利用梦境通往其他世界的邀请卡。”
我斜靠在自己悬空的扫把上,在她无数的书架之间缓慢地漂移。
帕秋莉的房间,如果从下往上看,可以看到想象不到的景色。她用蓝紫色的天鹅绒做底布,在天花板镶嵌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水晶,当光线弱下去,这些水晶就会像星星一样,安静地闪耀在紫色的穹顶。如果盯着久了,会产生自己被星空包裹住的幻觉。
我朝帕琪的方向偏头看去,她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她坐在自己那个舒适的书桌前面,安静地在用羽毛笔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偶尔用手指朝空气中划一下,她需要的那本书就会应声落到她的书案上,翻到她所需要的那一页。
“古明地觉读取不到灵梦的内心,所以她认为这不是一个单纯让人沉溺在梦中无法醒来的情况。在这个基础上,她认同森近霖之助的判断,灵梦的梦与其说梦境,大概是她的灵魂通过梦境去往了另一个无法探查的结界里,紫对此也无能为力。”
我并不怀疑紫的领导力,但仍然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原来如此,你和爱丽丝虽然也未必帮得上忙,但毕竟见多识广所以被找去商量,而我就是碍事的那个捣蛋鬼,如果有需要就希望能瞒着我到最后一刻?”
穿着紫色长裙的少女抱着一本与她不相符的厚重大书本进行翻阅,即使跟她之间有一段距离,我仍然能察觉出她内心轻轻动摇了一下,随之填补上的是微弱但仍然可以被察觉到的,理解与怜悯的情绪。
这只会让我的怒气愈发升温。
帕秋莉隔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回应我的讥刺:“是的,因为你基本帮不上忙。”
我从身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很趁手的书籍,朝她那扇被窗帘挡住的落地窗砸去。
如果只是为了听到这种奚落我的话语,那我已经听得够多了。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河童做出来了新的东西。紫觉得,是时候让你介入了。”她挥挥手,那本书在穿破落地窗之前就静止在了空中,然后羽毛一样缓慢飘回到书架上。
我连敷衍的微笑都不想给她,冷眼看着她拿出了一张纸签。
“河童做了灵梦那张特殊纸签的仿制品,如果用这张纸签作为邀请卡,你也许有机会去探查那边的世界。”
“哦~”我懒洋洋地发出长长的感叹声,鼓起掌来,真是了不起的工作,小看河童的研究能力了。
帕秋莉蓦地站了起来,书桌前那盏书灯熄灭了。
黑暗笼罩在我和她之间的瞬间,我稍微有些恍神,回过头,帕琪身上独有的香草香气已经包围了我,她悬空站在我面前,牢牢地盯着我。
我毫不畏惧地回望着她紫色的眼眸。
“魔理莎,我接下来说的话,无法提供任何切实的证据去证实它。但是我仍然要仔细告知你,灵梦所前往的那个地方,以及你也许会面临的危险。”
“除了幻想乡与结界之外的普世,还存在很多不同的世界,那些世界的法则与我们迥然不同,有些即使你穷尽想象力也无法第一时间理解。灵梦拿到了通往那些世界的邀请,她在通过门扉之后,会拥有特权,那就是不需要付出努力就重新拥有身份、记忆,以及被世界的法则接纳的特权。她不会记住这边的事情,她会认为自己本身就是另一边的存在,她甚至不会记得你。”
帕秋莉捏着那枚纸签,她没有把它递给我。
“而这张仿制品,如果你使用它,你就是利用作弊的方式强行闯入到那个世界去。你也许会被世界排斥,你也许会丧失能力,你也许会身体受到损害,你也许会永远迷失在那边,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没有任何方法帮助你。而你只有万分之一,甚至亿万分之一的可能,可以带她回来。
“灵梦是足够强大的存在,我相信你能理解我这样讲的原因,但你不同。魔理莎,灵梦是可以自己用自己的能力清醒过来的,但你不同。”帕秋莉握紧了手中的纸签,垂下眼帘,“我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基本等于零的可能去冒险。”
我看着她,我知道我脸上已经扬起了笑容,那是在她讲述的时候就已经抑制不住的,想要为灵梦做点什么的笑容,知道自己可以做点什么的笑容。我想拿到那张签,那么我要说服她。
我知道这种举动非常恶意。我很清楚。
我捉住帕秋莉的手,将她拉到我的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问她:
“帕琪,如果是我深陷梦的那一边,你会来找我么。”
离开帕秋莉那间昏暗的图书室的时候,我听到她轻轻地说:“祝你好运。”
我叫博丽灵梦,今年十七岁,高二生,成绩中等不偏上。兴趣爱好是偷懒和睡觉。
啊,最近持续了很久的爱好是启动抽签机。
我也觉得这种设定似乎有点微妙,不过这样也很方便,不是吗?在这个世界里普通少女就应该是这样的。
嗯?你说你也叫灵梦?那真是神奇,幸会幸会。
生活么?最近各类事情都还好,生活稳定前进,偶尔会有惊喜,不要老是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以及午休时间能多延长一些就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大幸福。
你是巫女么?嗯,因为没有见过真正的巫女呢,看到这样的装扮觉得很新奇。
觉得哪里很熟悉呢,我说不定跟神社也很有缘。
你的神社台阶下面也有一台抽签机?说到这个,抽签机持续了两个月的不正常,抽到的都是一些感觉有点既视感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的词组,什么“星屑幻想”“春色小径”之类的,但是抽到空白签是从三天前开始的,头痛也是那时候开始变剧烈的来着。啊,对,不知为什么最近头痛的毛病又开始了。
我为什么要用又?说起来就像是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似的……嘛,不清楚哦,不过要说最近有什么会影响到身体状况的事情,果然是那个吧。
有一个叫魔理莎的家伙来到身边了。
她的出现非常稀奇,可是不知为何,我觉得她给我的感觉如此熟悉。初次见面并不是在教室里哦,那个转学生的身份大概是她想办法窃取的吧,非法的手段和欺骗什么的,对此我有一个大概的猜想,虽然并不打算去证实。
嗯,与魔理莎真正的初次见面,是在抽签机前面。
我只是想取一个纸签而已,那个家伙突然就冲了过来,把我按在抽签机上。老实说虽然吓了一跳,但是比起我来,这家伙的状况反而更糟,浑身都在发抖,那时候如果我想挣脱她,其实并非很困难的事情。不由分说就只是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如果是别人的话,那感觉真是很不舒服。
没错,然后就被强吻了。狗血得不行的发展,奇怪的是这样她就平静下来,仔细问了我的名字和地址以及现状,再出现的时候,居然就公然以转学生的身份留在我身边了。
要怎么说呢,这家伙。
非常麻烦,看起来好像很开朗,其实性格很差劲,一开始也许容易跟大家打成一团,很快就会独自行动,非常直爽,但也喜欢恶作剧,如果只把她当作是男孩子气的家伙,恐怕会被她的敏锐程度吓到呢。自从对我产生兴趣之后,总是会抓住机会挑衅我,看到我做出“你好烦”这样的表情就会开心,是个怪人。
你说的没错,虽然听起来我像是在抱怨,但只是把我想到的这家伙的特质都讲出来而已,我并不讨厌她。
正因为不讨厌,所以才纵容她做出这样那样……对哦,看来你明白的。
你身边也有这样的家伙?也叫魔理莎啊。
对呢,虽然貌似勇往直前,在面对某些时候却会胆怯,如果不推她一把,她就不会朝我想要的方向去做。
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只是引导她而已。
换做是你也会这样做吧。甚至不需要动手,想要吻的时候,只要稍微离她近一点,想要爱的时候,只要冷淡地看她一眼,她太过于直率坦白,却是个好孩子呢。
是哦,包括初次相遇时候的那个吻,也是我故意的。用稍微有点抗拒的眼神看着她,她就会想要做点什么让我动摇,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欸,我为什么会这样说,以前有认识她么?应该没有吧?
说了这么多……我才发现,你不但名字跟我一样。
看起来跟我拥有一样的脸呢。
我是雾雨魔理莎,今年十七岁,雾雨店的独女,魔法之森的魔法使。
但这个身份在这里是没有意义的。
我每次醒来,都要花费一段时间确认自己的所在。
我经历过差点被送上绞刑架的可怕场景,也曾因为饥饿而以为自己将要死在异乡;穿越过经历了瘟疫而变成空城的城镇,也曾站在婚礼的花车游行里看众人微笑;替残破的尸体合上眼睛,为了自保向别人挥拳,驾驶奇怪的工具在星光里穿行,看死者的灵魂飘过奶油色的天空。
我曾经询问过稗田阿求拥有超强的记忆力是怎样的体验,现在才深刻地体会到能及时将记忆抽空也是人类得以生存的能力。堆积的记忆简直能对我造成伤害,一定要在初次进入到新世界的时候拼命学习,然后在即将离去的时候拼命忘记。
纸签并没有怜悯我,我不敢祈祷一切顺利,因为我知道顺利本来就不会轻易降临,但,我仍然花了超出预期的时间去寻找灵梦。
我穿过了数不尽的世界,在每一个世界里醒来,都会看到迥然不同的风景,只有一个东西犹如地标一样,始终会出现在我的活动范围之内——那台奇怪的抽签机。
各种各样的颜色,每一个世界都不一样。
我出发之前最后一个去拜访的对象是河童。河城荷取虽然表现出跃跃欲试想要把整台抽签机拆卸做复制品的架势,紫却严格禁止她进行这方面的尝试。但是她还是自行建立了模拟机。
她提供了一些特别的情报。
“这个机器哦,只有人类可以使用哦。”她嚼着脆生生的黄瓜兴奋地给我比划,“地灵殿姐妹之前其实想要尝试实验,但是失败了呢。爱丽丝帮助我分析了这台抽签机的纸签,内部有一个装置每天都会提供新的纸签,但是机体内部已经有的纸签呢,只有三种哦,一类是写着不明话语,但很可能确实有道理的纸签,一类是写有某些人名字的纸签,也就是所谓,那个世界的邀请函啦,虽然我无法通过实验测定,但既然是森近霖之助说的,那应该没有错。最后一类,是空白签。”
她用自制的模拟机给我演示。
“这个位置,看到了么,有一个投入孔。你可以在纸签上写下什么,然后投进去。但是到底这个行为有什么影响,我就不知道啦。”
那个投入孔非常隐蔽,后来我经常在想,如果不是掌握了这个情报,我可能早就已经在那个世界湮灭了吧。
正如帕琪所说,因为拿到的是作弊的纸签,所以我丧失了能力,被世界排斥,在有些世界里身体会受到损害,在每一个世界里,我被允许停留的日期都不一致,有时候是三天,有时候是一个月,超过这个时限,我的身体就会出现状况,我会剧烈的头痛,晕倒,无法活动,同时,我会抽到空白签。
第一次抽到空白签,我就知道我应该写什么了。
一次又一次将写好字的空白纸签投进抽签机了,然后第二天一切又重新开始。我终于彻底习惯了第一时间了解所在新世界的法则和人们基本的生存状态,学会了如何不动声色地融入人群,学会了更熟练地撒谎和更多越界的东西,以保证自己能生存下去,以及,能更迅速地找到我想要找的人。
直到那一天,直到那一天。
棕黑色的长发,熟悉的红白色蝴蝶结头饰,她站在一台红白色的抽签机前,若有所思地去取出货口吐出的纸签。
博丽灵梦。
我用手臂将她困在我的怀抱里,可是她既没有尖叫,也没有反抗,只是稍微扬起了眉毛,就跟平时发现了异变一样的轻松神色,眼神深处的波澜也只是写着“好像出了什么事”,这种平静的态度,可恶极了。
我说不出话来,胸腔里是被吞下的呼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被我写在空白纸签上的名字。无数听不到的回音在我的胸腔里混合震动成停不下来的颤栗。
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我安静下来。
我探身上前,吻了她。
我睁开了眼睛。
感觉做了一个有点奇怪的梦。虽然记不清内容,好像是跟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家伙聊起魔理莎?
保健室永远有让人感觉有些不适的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帘子,白色的被子,从打开的窗口,能感觉有流动的风吹进来,附带送进来的还有走廊里熙攘的声音。课间休息时间?我低下头,看到一大团蓬松的金色压在我的被子上,魔理莎一只手垫在下巴下面睡着,另一只则伸进被子里,牢牢地握着我的手。我另一只手轻轻摸过她卷曲的头发,柔顺的手感让我微笑起来。
我想要靠坐在床上,于是挪动了一下身体,压住我的这个家伙这从睡眠中醒来。她清醒之前颇为茫然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像是有些不适应这个环境一样,然后才一下子睁大眼睛。“没事吧,灵梦,头还痛么?”一搞清楚状况就忙不迭地问我到底有没有事,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事啊。我摆了摆手:“只是突然头很痛,但是现在感觉已经没事了。”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说不定是因为你来了之后一直睡眠不足的缘故。”
听到这种惯例的玩笑话,她却没有露出洋洋得意的狡猾笑容。魔理莎的眼神沉了下去,像是有点生气我在这种问题上开玩笑。她伸手脱掉了鞋,干脆整个人爬上了我的床,跨坐在我身上,双手按住我的肩膀。
“喂喂……”我有点无奈地表示抗议。魔理莎却很认真,她小心翼翼地将左手垫到我的脑后,像是害怕我要挣扎然后磕到墙壁似的,我将双手对着她展开,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她吐出一口气,慢慢用额头顶住我的额头。
我体温确实有点高,虽然我对魔理莎说没事,但此时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魔理莎的体温与我体温的那点微小的差别,让我觉得很舒服。
那,就再舒服一点好了。
我闭着眼睛,伸出手指弱弱地钩住她的衣襟,朝她轻轻仰起了头。
魔理莎有一个很不好的咬嘴唇的习惯,在气候干燥的时候,她的嘴唇就会起皮,她又不肯老老实实涂唇膏,于是嘴唇被她咬得乱七八糟。有时我舔过她的唇瓣,甚至能感觉到渗血的铁锈味,所以她的亲吻永远带着一种粗粝的感觉,然而这次不一样,她像是犹豫着什么,连用舌头纠缠的方式都异常轻柔。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啊。仔细回想一下,从三天前起就有点奇怪呢。我停下来,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她,却发现她的表情,就像是要失去什么一样惶恐。
“魔理莎……”不待我说完,她伸出一根手指挡住我要说的话,然后伸手抱住我。
与她相拥的瞬间,我感觉时间回到了两个月前,怀里这个魔理莎和初遇的魔理莎重合了,脆弱,狂热,对什么东西感动非常害怕似的瑟瑟发抖。她金色的长发散下来,看起来非常美丽。
“不要再这样离开了……不可以再这样离开了。”她从口袋里摸索着取出分别属于我们两个的空白纸签,把它放在我的手掌上。她凝视着这两张纸签,露出以前从来不曾属于魔理莎的,有些虚无的微笑。
魔理莎,又别扭又爽朗又色气又胆怯的魔理莎,给我讲了一个好长的故事。
抽签机,梦,幻想乡,符卡,时间。我一边觉得好笑,一边认认真真地听她说下去,红白的巫女啦,黑白的魔法使啦,无人知晓的神秘大陆啦,跟这个世界的常识相差太远了。
博丽灵梦在我的脑海深处叹了口气。
这家伙真的很麻烦。
“我知道你也许觉得这番说辞毫无可信度,但是请一定,一定相信我。只要在纸签上写下幻想乡,然后投进去而已,就算我是胡说八道的骗子,做这件事情也不会妨碍你。没有时间了,灵梦,你也好,我也好,都没有时间了,如果再拖下去,你的身体会发生更加剧烈的排斥反应,那就不是单纯头痛晕倒而已了。”
“跟我回去吧,灵梦,幻想乡里的各位,都在等你。”
我得承认我听到幻想乡这个名词的时候,心里有所触动。
但是……
“但是呢,魔理莎啊。”
她听到“但是”像是已经知道我要说些什么,她的背部紧绷起来,右手握成拳,她眼睛里有星星般的光辉。
我朝她点点头。
“我相信你。”
说服灵梦的过程出乎我意料的简单。
我甚至没有看到她有明显犹豫的过程,她只是收起一切表情静静地听完,然后很干脆地对我说:我相信你。
我考虑过不被信任的结果。
如果她不肯相信我说的话,那么我会强迫她按照我所说的去做,无论如何,我都要带她回去。
所以这个结果反而大大出乎我意料。
灵梦只是歪着头想了想,然后问我:“我呢,没有对幻想乡的回忆。你觉得,即使这样也没问题么?你觉得,即使这样也还是你想要的灵梦么?”
说出这句话时的她,嘴角也带着淡淡的笑意,抱着双手,仍然是一副不是很在意的神色。她好像永远都不会担心自己命运会崩溃在何时何地,却会专注地把最棘手的东西挑出来扔给我,然后我就会随着她的方向去前进了。
“哪有那么麻烦,我知道你是灵梦,你只是暂时想不起来而已。”
她露出一副“败给你了”的表情。
放学之后,我们一同站在抽签机前,一起将卷好的纸签投进抽签机里,做完之后,灵梦对着抽签机轻轻低头,然后啪啪地拍了两下手。“明明说想不起来在神社里的事情,却做得好像在神社里似的……”我揶揄地看她两眼,她抿着嘴巴,朝我轻轻地笑。
“只是姑且安抚一下你那要炸掉的情绪,所以照你说的做而已,不然你肯定要朝我大喊大叫然后押着我来做同样的事,那太麻烦了。”灵梦半真半假地戳戳我的额头,然后交给我一张清单,“我回去收拾一下。最后一顿饭,你去买菜,要的东西我都写好了,早点回来哦。”
她站在夕阳里,身体的轮廓被镀了金红色的线,然后朝我挥了挥手。
看起来像是要消逝在融化的落日里一样。
没事的,别乱想,我拍着自己的胸口,灵梦要跟我一起回去了。我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一直到感觉脸颊变得热了起来,才朝超市的方向走去。
灵梦的清单看起来是要做咖喱,我买了巧克力,咖喱块,胡萝卜和牛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出于惯性还是买了点蘑菇,购物袋满的快要装不下。路上行人朝我投以奇怪的目光,我才发现我一边哼着歌一边蹦蹦跳跳地在人行道上走,手里还挥舞着装满食材的购物袋。
因为缺乏实感,到这个时候,喜悦才慢慢填满胸膛,可以跟灵梦一同回去的幸福感像蜂蜜与牛奶的混合甜饮,从我的心房溢出,随着每一次跳动泵往全身,我大声地笑了起来,如果是在幻想乡的话,也许会让周围都爆炸开小小的星星。
一定要说的话,不仅仅是要回幻想乡这件事情本身,在这里度过的两个月,都是无与伦比的幸福,跟灵梦在一起哦,没有别人,只有我。
和她在一个空间下生活,一张床上休息,一同在餐桌上吃饭,可以肆无忌惮地捉弄她,欺负她,看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是在做糟糕的事情的时候,她也会露出让人无法忍耐的柔软眼神。在幻想乡的那段时间里,我大概做不到这样任性吧,不,一定做不到。但是,这里是梦不是么,这里是梦,所以就那样做了。
我感到非常幸福。
我在红白色外壳的抽签机前停了下来,这是第一次看“问答无用”这四个字这么顺眼,最后一次了哦,最后一次抽签~我这样想着,按下了启动键。
马铃薯和洋葱滚到了马路中央。
吐出来的纸签不是以往的胡言乱语,而是我非常熟悉的字迹。
那是灵梦的字,那是灵梦刚刚投入的纸签。
但是纸签上写的不是幻想乡。
“NEXT”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如果魔理莎的话属实,那么这里的东西无法带走,就算放着不管也没关系。收拾只是出于一种礼貌,因为这个世界容忍了我这么久的打扰。
“灵梦。”我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装进行李箱的时候,听到了魔理莎低沉的声音。
诶,这家伙回来有这么早么?
我刚刚来得及回头,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将我压在了床上,瞬间占据我全部视野的,便是魔理莎混合了愤怒与难以置信等神色而显得格外强硬的脸。她按住我的肩膀,闭着眼睛用力呼吸了一次,才发出明明很低沉很冷静,听起来却类似野兽的吼叫一样可怕的质问:“为什么不在纸签上写幻想乡。”
现在的魔理莎,看起来就像是受人欺骗而落入陷阱的受伤的小兽。
我说不出话来,我专注地盯着她的脸。这孩子这样生起气来危险的样子,紧闭着双眼,睫毛却微微抖动,脸颊上因为愤怒而浮现起绯红,用力抿起嘴唇让唇部的线条都显得硬朗,这样的魔理莎,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平日只会在我面前显现出大咧咧的行状,然后在以为我察觉不到的地方,热烈地注视着我。
我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庞,却被粗鲁地扣住了手腕。她将身体放低,像过去做了几十次那样压住我,而此刻她身体的温度,仿佛比最高潮的瞬间还要炽热。
“睁开眼看着我,好不好。”我张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有些嘶哑的音质把我自己吓了一跳,我知道我声音里藏着什么期待,因为见到这样的魔理莎,体内那个一直存在的开关被打开了。有一种奇妙的热流在身体内游走,而每一处被魔理莎碰到的部位都开始发痒。
金发的少女犹豫着、颤抖着缓缓睁开了眼睛,依然是稍微与我的目光接触就想要逃开。与盛怒的表情截然不同,她的内心在她明亮的瞳眸里清澈得能被打捞起来,她的眼睛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惶惑与不安,还有深深的哀伤,像是一只小狗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一样的无助。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去呢……”她咬着牙,第一个字还说得非常锐利,最后几个字已经模糊成一团,被她用来堵住自己马上就会因崩溃而流泻出的哭泣。按住我的手腕的手也随着这句话失去了力气,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口,散乱的碎发钻进我的领口,我感觉到她拼命忍耐的眼泪,有一滴顺着我的锁骨淌进去,消失在我的衣物里。
真可爱啊。
我伸手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这孩子在强硬的时候无坚不摧,用火焰一样的干劲儿霸道地推行自己的主张,然而一旦放弃,就会露出极为柔软脆弱的内核,她有些茫然地伸手想要抓住我,我抱住她,与她平躺在这张床上。这张我们做过无数次的床上。
我靠近她的耳朵,轻轻咬住她的耳垂,舌尖慢慢扫过她的耳廓。右手托着她的腰部将她更拉近自己,然后顺着她的臀隙下滑,钻进她的短裙,隔着那块已经有些湿润的布,若有似无地在她的私隐之处耐心抚摸。我指尖每一次划过她的敏感,都能感觉她像抽搐一样地瞬间紧缩。她浑身都浸入细微的颤抖,我能看到她白皙的颈部因为敏感,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她的呼吸也随之变得凌乱。我低下头寻找她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想要回避,却被我按住下巴,我强迫她看着我,直到她的眼神渐渐染上浑浊的光,看着她嘴唇不自觉地张开,我左手的大拇指在她的嘴唇上轻轻摩擦,她几乎无意识地就吮吸住,湿润的舌头绕着我的拇指画圈,她还是那样热烈地盯着我,眉宇间却露出罕见的诱惑神色。
我抽出左手用力抱紧她,吻了上去。她有些干涩的嘴唇,柔软的舌头,以往都是那样贪婪地渴求着我,而这次,她像是生怕失去不可多得的珍宝,只敢小心翼翼地配合着我的掠夺。
魔理莎好乖,好可爱。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主动呢。我有些好笑地回忆了一下。怀里的小兽发出不满足的呜咽,她轻轻扭动腰肢,在催促我专注,舌头反复地纠缠着我不放,小小的呻吟声在交缠的间隙从她的唇舌间滑出,又被我轻巧地咽下去。她的手依然探进我的上衣,却没有触及前胸,只是安分地覆在我的后背,在被快感冲击的时候,她会轻轻滑动手指,像是在数我的脊椎骨节,偶尔,会稍微用力把我拉向她的身体,更紧地贴近彼此的身体。我慢悠悠地把她的上衣解开,胸罩也推了上去,她把头仰起来,像是不想忍受被我这样欺负,我顺着她的耳朵舔噬着她的脖颈,听她在我耳边发出细碎的呻吟,我的左手温柔地玩弄她的柔软浑圆,看她雪白的胸膛渐渐被欲望的红色侵占。魔理莎有多熟悉我的身体,我就有多熟悉她的,她时常并紧双腿想要加强快感,却被我恶质地制止,一旦她发出不满的低声抗议,我就给予更刺激却无法满足的触碰作为惩罚。在她终于止不住地全身颤抖,发出娇弱的破碎呻吟的前一刻,我的右手挑开了她的内裤,手指伸进那片湿润之中,她咬住我的肩膀,抽噎一样断断续续地发出诱惑人的声音,而我在她的脖颈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我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呢,我不知道,我看着她与我纠缠的身体上渗出的汗滴,只觉得,魔理莎,好乖。
在我的怀里,好可爱。
魔理莎在我怀里到达高潮的瞬间,我也忍不住并起大腿,通过并无意义的摩擦,幻想起过去的两个月她对我的侵犯:一次又一次,突如其来地点燃我的欲望,像是很粗暴,实际上却非常温柔的抚摸。
魔理莎一手支着床板,从我身旁抬起上身,眼神中虚弱的欢乐慢慢升温成更高的狂乱,她伸出手压住我的肩膀,开口,还是往常那种漫不经心的轻浮口吻,以及专属于我的小心翼翼:“灵梦哦,想要更多么。”
我从她的身体里抽出我的手指,黏滑的液体随着我的动作从她的大腿间淌下,魔理莎的身体还是非常烫,我想,我的也一样。我吮吸起那根手指,像过去两个月那样把目光移开,让她尽情地注视着我,然后我点点头。
“要哦。”
灵梦像小猫一样弓起后背,趴在床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她的皮肤很白,所以肩膀上被我按住的红色痕迹还没有消退,脖颈和后背上因为吮吸而留下的吻痕也历历在目。我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后背,她也发出像猫一样很舒服的声音。
灵梦啊。
把别人当作什么啊,混蛋家伙。
“不要太看不起人啊……”我向墙壁靠着坐下来,让声音听起来像是已经平静了,“打着只要陪我睡一觉就一笔勾销的算盘么,想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偷偷溜掉么。”
灵梦抱着枕头翻了个身,我看不到她的脸。
“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打算做什么。然后我会再一次抓到你,下次,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逃掉了哦。”我装模做样地做出用八卦炉烧她头发的架势。灵梦在枕头后面扑哧笑了出来。
“要说别太看不起人,魔理莎,你也一样呢。”她懒洋洋地从调整了一下方向,枕在我的大腿上,抱着枕头的灵梦看起来意外地娇小。
“你以为我是谁呢,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来到这个地方,就会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世界的规则和记忆呢。你以为为什么我会那么容易接受你的说辞呢?不要太看不起人?魔理莎,你口中的博丽灵梦,是谁呢。”
我惊讶地凝视着她,这个锋芒毕露的灵梦,这不是那个十七岁的普通高二少女,这是,幻想乡红白的巫女。
“只有想要离开的人才会接到离开的邀请。我不是因为想要尝试新奇的东西才离开的,我是因为自己的意志选择离开的。”
“一开始真的以为自己是普通的高二学生,就像帕秋莉告诉你的那样,通过邀请而来的人,会得到新的身份和新的记忆,这是可以安心生活下去的规则。但是呢,我啊,很快就知道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从脑海里翻出来什么符卡结界之类的东西,感觉吓了一跳。我因为自己的意志想起了过去,然后——”她用手背盖住自己的眼睛,“我也因为自己的意志封锁了过去。”
“魔理莎,你之所以在每一个世界无法停留很久的时间,只要超过期限就会头痛,是因为你是通过作弊来到这里的。而我并不是作弊,那么,到底是什么导致我的头痛呢。”
我知道答案了。
“是你哦。因为你的出现在不断提醒我,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我一遍遍将记忆再埋起来,你还是会开启它,所以才会头痛,所以才会抽到空白的纸签,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接纳我了。”
“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谁了。可是我还是要在想起的时候把对你的回忆封存起来,你以为这样做对我就很轻松么?是呢,其实很轻松,只要专注地回忆起你的事情,然后在脑海中把想起你的那个博丽灵梦锁起来就好了。只有不知道你是谁,我才可以跟你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可是只有知道你是谁的那个灵梦,才是你想要的博丽灵梦。”
不是这样的,不是啊,记不记得我都好,我从头到尾,都只想要跟你在一起啊。这个家伙在说些什么啊,混蛋。混蛋混蛋。无法被这边接纳的话就快点跟我回去啊。
“我还不想回幻想乡。魔理莎,我并不是不在意你,我只是不想回去。这个世界无法接纳我,那么我想去下一个世界。”她像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朝我露出笑容,嘴里说着让人恼火的话,“欺骗了你,很抱歉,但是,回去吧,你不能一直呆在这边。你一直呆在这边的话,真的会渐渐无法回去的。”
谁要你管啊,回不去又怎么样。我怎么会喜欢这种自以为是和傲慢的女人啊。
“如果有一天我回去了,却发现你不在了,我可是会,很寂寞的啊。”
……可恶。
说什么会寂寞。那我呢,我是什么呢?这两个月算什么呢?以为只要这样说我就会乖乖地回去,像紫一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继续等下去么。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啊!我才不要这种结果……我才不会接受这种结果……
“魔理莎。”她轻快地朝我伸出手,抚摸我的脸庞,轻轻擦去我的眼泪,露出那种云淡风轻,却能让人目眩神迷的笑容,“我爱你哦。”
魔理莎,我爱你哦。
不要再这样说了。不要再为了从我身边离开,才这样说了啊。
灵梦握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对我说。
“所以,千万不要忘记我啊。
“就算有一天我忘掉你,你也不要忘掉我啊。”
这个家伙,哪有人会这么理所当然讲这种厚脸皮的话啊。
哪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博丽灵梦。
我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投降了,我放弃,我赢不了她,这样已经足够了。
很满足了。
两个月的相处,就当是犒劳我那么辛苦的美梦吧。
我狠狠掐住她的脸。
“这次就放过你了,下次再敢这样耍我,可就不是只要滚一次床单就能解决的事了!玩够了之后就好好给我回来啊!”
灵梦揉了揉被我掐痛的脸,笑着点点头。
“那,晚安吧。”
就算有一天你忘记我,我也不会忘记你。
但是,一定要回来啊。
番外:
白玉楼的风景非常美丽,虽然那棵巨大的樱花树从未开放过,但沿着石阶一路上来,那种精心布置的淡雅幽静的氛围,是在别处体会不到的。
平时也都是对外开放的,但是除了幽灵却很少有人来,大概,因为太冷了吧。
穿着紫色洋装的女性慵懒地坐在被炉里,虽然她整个人的风格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看起来却非常协调。被炉桌上放着一碟樱花制作的茶点,坐在她身旁的少女穿着粉蓝色的和服,正饶有兴趣地吃着,看样子很快要把那碟茶点吃完了。
“话说,那孩子好像很讨厌你的样子。”白玉楼的主人,亡灵的公主西行寺幽幽子,捧着茶杯小口喝着,然后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是呢,魔理莎在这方面倒是非常直率。”八云紫微笑着看向庭院里,橙正在跟妖梦玩闹般地战斗,八云蓝抱着手站在庭院里旁观,她感受到紫的目光,朝这个方向轻轻低头行礼。
“不过,要我说,直接告诉她真相又有什么不行呢,那孩子并不至于接受不了事实。”
“这个嘛……”紫看着桌上的茶点已经变成了空碟,随手从身边的空气划开一道隙间,将另一碟羊羹抽出来,放在桌上,看幽幽子露出更加愉悦的表情继续享用下去。
“毕竟是灵梦拜托的事情。我要是连跟小孩子的约定都做不到,就有点丢人了。”
虽然看起来是个馋猫,但是幽幽子还是保持了相当优雅的仪态,她很仔细地咽下嘴巴里的食物才继续问道。“所以是真的?永远亭的人也没有办法了么?”
“是哦,能想的办法已经想遍了。灵梦那孩子,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将她这样送走,才可以让她多活一段时间。只要她回来,她的身体和灵魂就都会崩溃。现在这样反而更好,也给我多一点时间去想办法处理后续的事情。”
“所以说,直接告诉魔理莎的话,她就会体谅大家的吧。”
“那孩子会跟着去的,不是么,她一定会想,既然这样,就算自己消失在那边,也要陪着灵梦。”
紫意味深长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微苦的香气顺着舌头滑入胃里。
“但对于灵梦来说,她更担心的是,如果自己就这样死掉,会给魔理莎造成更大的打击。所以她拜托我——”
“就算会让魔理莎讨厌你也好,请想办法给她伪造的真相。”紫装模做样地学起灵梦那种有些傲慢的语气和声音,幽幽子不禁笑了起来。
“真像是灵梦会说的话。”
“是吧,非常傲慢呢。”
“甚至连后续都安排好了,怎样给她一个机会去见灵梦最后一面,通过这个机会让她彻底安心地等待。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是灵梦自己策划的,我都要以为黑幕肯定是你了。”
“有什么不好,我也很喜欢扮演黑幕哦。”
紫又饮了一口茶。
“但是我想,魔理莎那孩子,也一定会发现真相的。可不能太看不起人啊。那孩子的直觉和敏感,不比灵梦差。”
幽幽子往嘴里放了一片羊羹。
“就算发现也没有办法了啊,她是拿不到邀请的,绝对拿不到的。伪造的纸签也只能用一次而已。”
“是哦。”
“但是就算这样,未来的某一天,灵梦一定会回来的。”
紫侧过脸去看着幽幽子,露出询问的神色。
穿着粉蓝色和服的大小姐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露出天真浪漫的笑容。
“一直一个人的话,太寂寞了。所以就算,回来就会死去,也终于有一天会回来。就算计算得再清楚也好,考虑得再周到也好,灵梦她,一定会回来的。”
紫笑了起来,向幽幽子伸出了手。
“出去走走吧,今天的风景,可是很不错的呢。”
今天的幻想乡非常晴朗,从白玉楼向远处看去,能一直看到那个破败的神社,在神社的台阶下,黑白色外壳的抽签机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随时可以吐出一张新的纸签。
“即使坠入地狱 也要仿佛置身天堂
温暖的金色火焰将我们燃烧
终会尘埃落定 ”
是一个变态带领一群变态摧毁另一群变态的故事(x
Golden Ash ★Part 8 Call my 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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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某条小巷里有栋不起眼的灰色建筑,站在街口望去,郁郁的桐木遮住有些斑驳的墙面,通往半地下室的楼梯很窄,却有着雕花精致的栏杆。楼梯尽头是一扇半掩的木门,门上没有挂任何牌子,厚重的门扉挡住了里面的蓝调歌声,偶尔会有一两个操着纯正西伦敦口音的人闪进门后。这是一家在地图上找不到任何资料的,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佚名小咖啡馆,里面却有着最纯正的下午茶。
Seth 交抱双臂倚在沙发上,窗玻璃外是人们来回走动时匆忙掠过的脚步,伦敦难得晴好的阳光斜斜打进这个处于半地下室位置的空间里,明暗刚刚好。
他嘴角微翘,似乎心情很不错地盯着对面棕发红眸如军人般坐得笔直的男子,他们刚刚达成一笔让双方都满意的交易。
“那么,就按照之前所说的,我会把特训班的信息都提供给你,而这一切结束后,‘Hitman’那边——”
“叮铃——”
悬挂在室内的风铃响起,又有客人推门走了进来,Seth看到Samuel一直停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忽而直直望向后方,继而眼睛不可思议地张大了,惊讶夹杂着喜悦的情绪从他一直公事公办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来,仿佛找到了遗失已久的宝物,又似乎无法确定它是不是自己所丢失的那件。
他困惑地随着Samuel的视线转过头,便看到苏九食指上套着串车钥匙,边打着转边向他们走来。
“Kelvin陪Leif买衣服去了,他们要我来接你。”
他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困顿,眼睛也似乎快要睡着了般的半阖着,过长的睫毛在有些青灰的眼睑上笼出一小扇黛色,脸色亦不健康的苍白着,使得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接近病态的委顿。Seth知道他自从来到伦敦以后就没睡好过,即便在他们的别墅里,他也时刻把自己绷得像张拉满弦的弓,疲惫却不松懈地警惕着。
“回去你来开。”
苏九把钥匙扔在Seth面前,拿过他的水杯一口饮尽,不算太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一番,将微凉的柠檬水引入腹腔,然后他抬起右手捋过自己的长发,缓慢地吐出口气,似乎总算是发现了Seth对面那个人的异常。
Seth看到苏九和Samuel的视线长久地交汇着,一个蕴藏欣喜一个平静异常,然而谁都没有先开口,静谧的气息在这二人之间来回流转,沉默得几乎让人心生暧昧错觉。
许久过后Samuel眸子里的光芒终是黯淡了下去,他看着虽然在专注地回视着自己,脸上却写满了茫然和无知的苏九,疑心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性别的确跟她不一样,漠然的气质也不同于她的活泼开朗,可那张脸却像是一个模子里浇筑出来的般。Samuel笃定自己不会记错她的脸,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轻轻抚摸过那张新月般的容颜,他甚至还能记得那如丝缎般的触感,然而无数次梦醒时分后,他只能发现自己的手总是徒劳地伸向虚无……
自Villose毕业后他动用过自己的一切力量查找她的消息,却得不到一丝一毫,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校园传说上,大约也只有那样可怕的背景,才能将一个人轻易抹杀。
耗时两年,一次又一次不断地提交申请然后被驳回,他执着于成立Villose调查小组,而现在,命运把他带到一个拥有着跟她一样面容的人面前。
Samuel深吸一口气,理智的回归使得他克制住心中复杂的情绪涌动,怀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他:
“你也是那个班里的学生吗?你可曾见过一个跟你长得一样头戴向日葵发卡的女孩?”
苏九明显愣了愣,连身子也僵硬起来。仿佛平静的水面投入了颗石子,深埋的记忆自水底缓缓上浮,一点一点地被唤醒。仓惶的沙鸥、金黄的沙滩、温存的海浪,仰躺在上面的白色身影,她大睁的漂亮瞳孔里印不出蓝天和自己。
被埋葬的画面随着记忆的复苏清晰起来,如情节再现般定格在眼前,咖啡屋、Seth、Samuel的身影渐次消失,苏九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面对着他所无力改变的事情,他狠狠闭上眼,脸上划过显而易见的痛苦和愤恨。
Samuel噤了声,苏九的表情太过明显,他已经从那里面读取到了不妙的信息。
Seth也察觉到了身边那个人情绪的巨大起伏,他伸手将他带入怀中,贴着耳畔唤他。
“Sue——”
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在身陷幻境的人耳边响起,苏九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抖了下,回忆又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寂静、无声,眼前的事物重新清晰起来。
他看到Seth漂亮的蓝眼睛正凝视着自己,那里面淡了些疯狂,淬了些担忧。
“我没事。”
他摇摇头稳住身形从Seth怀抱中脱离出几分,重新迎向Samuel,他的声音已恢复平静,却透着掩不住的沙哑和疲倦。
“她死了。”
早已在心中预设了无数次的结果经由别人口中说出来,带给Samuel的冲击仍然比他想象中的大,他的脸色瞬间白了白,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了唇边一缕苦得抹不开的笑容。
“看来她有好好戴着我送她的发卡呢——”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一开一合间只抓得住空气,而现在,她已化为比空气更虚无的存在。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珂珬,她叫苏珂珬。”
苏九很快便接上了他的话,快到连Seth都感觉诧异,然后他像是很顺其自然地随意问了句。
“那么,你叫什么。”
“玙璠,苏玙璠。”
苏九的声音极轻,堪堪只够让几乎跟他贴在一起的Seth听见,却咬字格外清晰。
完全没料到会得到的回应的Seth更加诧异地低头看向他,只见那人素来如大雾笼罩般没有焦点的眸子里此刻隐隐透出几分星光,竟吸得人想一探究竟,忍不住挑起唇角温和笑了笑。
他微俯身唇瓣轻轻点一下他锁紧的眉心,苏九听到那柔和的声音学着他刚才告诉他的发音不太标准地低唤了一声:
“玙璠——”
Golden Ash ★Part 7 The seventh chapter of the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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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ylan,我没想到你会跟那些小孩搅和在一起。”
熟悉的号码亮起来的时候,Dylan并没有多吃惊,在他查到是“Villose”安排了那份指名给Seth和苏九的委托并把消息放给警察之时,他就猜到对方会顺着自己摸过去的线索反找到自己头上。
这没有什么,他原本便不打算一直藏身于暗处,他只是略微感叹于自己的反应。
十多年了,那个号码即便已经没有储存在手机里,却依然一眼就能唤醒记忆。
Dylan按下接受视频通讯键,然后他看到Rudolf叼着雪茄,神情似乎无比享受地半躺在一个巨大的真皮沙发里。白色的细烟袅袅燃起,将他的面容舞得有些模糊;身后横着的书架上照例摆满了各类青少年心理研究相关的书籍;放在左手边的木制雪茄盒大开,里面整齐地罗列着一支支Cohiba Siglo IV;盒子是仿红木的样式,内盖上嵌着支湿度计,似乎依旧是当年他送给他的那个;他的右手食指上套着个银色的雪茄剪,此刻正随着手指的动作一圈圈晃动着。
“你就这么希望Seth那孩子干掉我?”
Dylan不着痕迹地锁了锁眉,岁月在他脸上沉淀下了属于时光的烙印,使得本就刻板的容颜更显冷酷;却格外眷顾Rudolf,他看起来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甚至连那孩子气的任性表情都未曾消减几分。
“如果你还要继续这种无意义的研究——”
“无意义?”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Rudolf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不悦直指Dylan。
“人体是多么精妙的创造,可人类对自身的开发率才多高?”
“不断进行各方面的极限测试,将造物主赋予我们的能力挖掘到极限。”
“十二年了,Dylan,从1.0到4.0,我一次比一次成功,可你,从来就没认同过我。”
他顿了顿,似乎是忽然厌烦了这种说话方式,脸上的不耐突显出来。
“想我死?你大可叫他们来试试。”
自顾自说完然后“啪”地一下收掉线,Dylan盯着瞬间漆黑的屏幕,握着咖啡杯柄的手指倏然收紧,指甲掐进掌心里。
他克制着自己想把咖啡泼到面前屏幕上的冲动,眉心狠狠拧成一团。
十二年了,Rudolf从未改变过,不管是那近乎疯狂的偏执,还是从来都不听自己话的性子。
如同好奇的孩子发现了新鲜玩具般,他不断挖掘着孩子们的潜力,却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背离“科研”这条路越来越远,200个家庭铺就出来的血路,并不会将他引领到造物主面前。
路的尽头是地狱。
Dylan疲倦地靠上椅背,重重闭上眼。
他只是,不希望他坠落到自己无法企及的地方去而已——
罗马静谧的夜色将他包裹住,Dylan有些痛苦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早已不再是罗马到希腊如此简单……
【婚后小段子】
Seth在沙发上张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紫发的青年正在窗边盯着自己。
见自己醒了,他迅速侧过脸移开视线。
Seth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起身踱到他身边,伸手自然地揽过那个人,明知故问般开口。
“在看什么呢~?”
怀中人果不其然地僵了下身子,却没有推开他。
“没什么。”
“是么~?”
语调暧昧地微扬上去,Seth低下头捕捉到苏九游移向窗外的视线,看到那双灰雾般的眸子里清晰地刻画出自己的面容。
忍不住缓慢地绽开了笑颜。
苏九皱起眉盯着眼前笑得一脸狡黠的人,三分困扰七分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像是确认存在般轻轻回拥了下他,指尖传递过来的温热和怀抱里骨架分明的切实触感让他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Seth看到他的东方恋人脑袋微微一偏,眉梢抵在自己肩侧,然后用一种他从未听到过的温柔语调,无限安心般低语。
“你回来了……”
“我很开心。”
Golden Ash★Part 6 Fascinating fascination fascinating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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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被’Hitman’的人盯上了。”
Dylan的声音隔着电话传递过来,一贯的简洁冷酷,罗马的灿烂阳光似乎从来不曾让他的心情好过几分。
“我知道阿~”
Seth夹着电话,咖啡勺在杯子里搅来搅去,视线瞥过窗边那个低着头正在翻看手机,三天来都没跟自己说过半句话的人,暗暗一笑。
“他们不是从以前就在追捕活跃的杀手和雇佣兵么?那又如何?”
“那天你们撞见的,就是’Hitman’的人。”
Dylan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报告,锁紧眉,他没想到Villose会跟Hitman联手,还真是不怕引火烧身。
“哦~?”
Seth的语调微妙地上扬,他的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总之你们小心点,别跟那帮警察正面冲突,我查到了个有意思的组织,资料已经发给你,必要时可以跟他们合作。”
“亲爱的~你在看什么呢~?”
Leif挽住Kelvin的胳膊,好奇地凑过去瞧瞧苏九正在一眨不眨盯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一片盛大的向日葵田,夕阳正好,斜斜笼在花海上,火烧云在天边卷起浓烈的赤红,与金色花盘交相辉映。
油画般的浓墨重彩。
Leif看呆了,不经由衷地发出赞叹。
“真美,这里是——”
“罗斯托夫。”
苏九依旧盯着屏幕头都没抬,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怀念,衬得素来淡漠的容颜也柔和起来。
“就是你过来的地方么?真棒!我也好想去!”Leif羡慕地赞叹着,而后拽着Kelvin的手臂撒娇般地摇晃着,“Kelvin,我们以后也一起住在那里吧!”
“好啊,你想要什么都OK。”Kelvin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得万般宠溺。
“呐呐,Nine。等这一切结束后,你还会回去么?”
Leif伸手揽过苏九的脖颈,亲昵地靠在他身边,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聊天般自然地抛出这个问题。
苏九却怔了怔,他一直过着旅居的生活,从没想过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可以“回去”的。
“或许——”
他拖着长音,看着屏幕上美好的画面,Cody将农场打理得很好,他家的备用钥匙还在他手上,也许,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后——
他不太确定地犹豫着,困惑于自己所能停留之处,神情黯淡下来。
“大概吧——”
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快听不到。
将那边场景尽收眼底的Seth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推开手边的咖啡杯。
“我会好好考虑考虑你的建议,Dylan。”
简单沟通几句后,Seth便打算收掉线。
“Villose既然已经按捺不住了,那么你自己也多加留意,他们迟早会摸到你跟我们的关系。”
话筒那头传来一声极低的轻笑:
“Seth,你什么时候也会关心人了。”
Seth愣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
“我一向如此,Dylan。”
苏九能感觉到那个男人走到自己椅背后,正低头凝视着什么。
他并不是刻意要无视他,却也不知道能跟他说些什么。
这种微妙的尴尬气氛已经在他们之间持续了好些天,好在Leif和Kelvin的存在总能适时带来缓解。
就像现在,Leif一把抽过苏九的手机,举到Seth面前。
“你看,多么漂亮的向日葵田,仿佛一出视觉盛宴。”
“嗯,我见过了。”
“阿~早知道那时候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Leif一脸不满地表达着遗憾,转身搂住苏九的脖子。
“Nine~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你带我回罗斯托夫吧~当然还有Kelvin和Seth~”
“可是我——”
苏九困惑地想着他要如何向Cody解释一大堆不请自来的奇怪客人,而Seth平静地开口了。
“只要事情办成了,多大的农场我都可以买给你。”
没有称谓,不知道对谁而说,仿佛只是极其自然地接了句无足轻重的话而已,苏九仰头看了看一直站立在自己身后的男人,Seth迎上他的视线,笑容平静,冰蓝的眸子波澜不惊。
苏九却恍然有了种他在向自己承诺什么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