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的幽默还是很好理解的——一只鸭子,怎么可能会变成天鹅呢?‘丑小鸭’的蜕变,难道不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天鹅吗?”
“可能是他们幻想过依靠主观能动性可以改变遗传千年的基因吧。”
“也有可能那些鸭子都是真正的天鹅,这个‘丑小鸭’反而是真正的鸭子吧?古时候的人总不会两种动物都分不清的…”
“……你是想说,有人刻意把鸭和天鹅关在一起吗?”
“或许吧,被人称作‘天鹅’才是真正的天鹅……这样的?”

棕红色的墙壁、暗红色的教学楼围成一圈,若不是楼道之间有植物相映衬,这里的压抑气息要重上几倍。在学校的上空似乎见不到蓝色的天空,一层层云蚊帐似的罩着这座面积不小的建筑群,让人透不过气来。
秋季已经过半,老天爷终于舍得降下那么一点雨,收拾收拾地面压不住的热气。这是周四的最后一节课,课室里的人大多都趴在桌子上补觉,从走廊窗外看,用“横尸遍野”这样有点夸张又显得“风趣”的说法来形容他们,真是一点也不突兀。
“好了好了,都起来了,最后一节,坚持一下就去吃饭了。”走近门的是杨钰舟老师,她进门前把伞挂在走廊的扶手栏杆上,手上还残留着几滴雨水。
趴在桌子上的学生们像是温室里那些加速生长的禾苗一般挺直了腰杆,不管耷拉着脸皮还是脑袋有千斤重,都强撑着起来上完最后一节课。
不过有没有人认真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自新地球开发二十年,世界运转又是走进了一条停不下来的加速带。课室里的这些学生昏昏欲睡并不是没有来由——上学就是如此,将旧地球人穷极一生也未能探究完毕的知识一股脑地塞进脑袋里,再参加那些只为少数人的“筛选”,好让自己不至于被那些“大人们”踩在头上,或者争气一点,还能跟他们平起平坐?可怜的学生们只能把走上人生巅峰当空头支票,在哪天课间猝死之前先睡上一觉吧。
新地球的每个城市都想着研发一门核心科技,即便是“没有国界之分的人类大家庭”共同体,那些市长们也要分个高下,除此之外,太阳系之内的其他星球也会陆续成为人类的领地——这么一来,学校会重视的都是工程系之类的老师,杨老师的文学课在那些研究技术方面的课程面前显得十分惨淡。
每当谈论到旧地球上人类辉煌的文学成就,她疲惫的眼里带着一点在校园里看不见的光;那个时候她再低头看着讲台下每个人的神情,带着不一样的淡漠,又是不一样的无奈,此刻,除了惋惜他们,惋惜整个共同体,又能做什么了?万幸的是,还是稍有几个人会注意到,她在课上说过的一些话。
坐在窗边角落的柳化磬也许是个例外:她记起有一日,杨老师讲起一则故事。听她的叙述,这故事似乎发生在杨老师自己身上,而且,这故事还刚过去不久。
冬天里的一个早晨,杨老师像往常一样推开课室的门,室外的冷气悄悄地跟上她的步伐,把课室里学生们的脸从课桌上拽起来。大伙依旧死气沉沉地从抽屉里拿出书,心细的杨老师很快就发现了一条漏网之鱼。
杨钰舟走上前,拍拍那位同学的背。全班唯一趴在桌上的人猛然抬头,她不安地扫了一眼,察觉到周围的同学都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望着自己,唰的一下就羞红了脸,赶忙把面前被自己睡皱了的纸张抽进抽屉里。
杨老师假装没看见女生藏起来的那些纸张,只是从这一刻起对她多了几分留意。杨老师下课后再想着要找到她,逛了一圈,最后她在架空层的图书角看见了女生。
那女生戴着眼镜,正在独自看着一本封面全黑的书。意识到老师走近,她赶忙收起书本:“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在您的课上…”
杨钰舟倒是回避了这个问题,“你看的是什么书呀?”女生的眼神依旧躲闪,害怕面前的老师会扣掉她这个学期最后一点学分。“我不是来批评你的,只是单纯好奇你看的书是什么样的……”
女生支支吾吾地回答:“是、是我写的…”
杨老师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女生睡觉的原因。学生当中写小说的自然数不胜数,但她为什么会被班上的其他同学瞧不起呢?令人疑惑的点实在太多,杨钰舟决定观摩这位同学的作品。
黑色的笔记本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小说的开头似乎是一个寓言故事:很久很久以前,羊群被一头狼所统治着,代理狼管理着羊群的是牧羊犬。狼似乎违背自己的天性,一直让牧羊犬管理这些羊,却迟迟不吃掉这些羊。羊快要把草原上的草吃干净了,狼也不让牧羊犬把羊群带到草资源充足的地方。
有一日狼告诉羊们:你们只有通过比赛才有机会转移到新的草原。比赛就选出最优秀的羊,倘若你们当中有羊能成为最强壮的羊,那我将会赐予它与牧羊犬相当的地位,与其一起帮我管理整个羊群。
羊们别无他法,他们所处的草原已经荒凉得不能再荒凉了,往日富饶的土地变成如今这般片草不生的地方,连活下去都成问题,更何谈比谁更强壮呢?狼为了让羊群拼个你死我活,不允许他们离开这片荒漠。
最后狼看着这些羊互相厮打直至双方都奄奄一息,和牧羊犬一起把羊群一网打尽,狼每日都以羊群的尸体为食,到最后却发现羊都死光了,无羊可吃,最后也饿死了。
杨钰舟继续看下去,寓言故事终于结束,小说的正式内容似乎与寓言故事没什么大关系,倒是和现实息息相关:女主角是一个梦想成为舞蹈家的女孩,可是她因为自己的梦想被其他人瞧不起,遭受欺凌。谁会知道现实会如此折磨她呢?只有通过“筛选”才有资格成为舞蹈家,她的至交好友为了获得进入舞蹈队的资格,往她的杯中掺入了麻痹神经的毒药。这之后,原本还算有舞蹈天赋的女主角不得不倾家荡产换上机械臂,过上和那些普通学生没什么两样的余生——被“筛选”,若是通过便一步登天,否则深入地心也无人在意。
杨老师只看到这里,小说更后面的部分没再看下去。从女主角的遭遇出发也能猜出女生的经历,杨钰舟犹豫了片刻,“你叫什么名字?”
“邱笙……我叫邱笙。”
这之后邱笙时常在杨老师的课上活跃:学校不允许文学课使用投影设备,杨老师一般都会用身后的黑板做了文学展示,每次请同学回答,第一个举手的必然是邱笙同学;杨老师也注意到她的热情,像是拿到了蚌壳里的珍珠一般,不断地请她上台发言。哪怕周围的学生不理解老师为何注重这个常年挂科吊车尾的家伙,不少学生眼里,她们简直就是喜欢文学这种“对‘筛选’没有半点好处”的两个傻瓜。这也不难理解同学们的困惑,毕竟一个只讲绩效的世界里,哪里有能容得下聊残膏剩馥的地方呢?何况邱笙同学几乎不需要预习就能准确回答出文学课上的所有问题,这样的学生更有可能成为杨老师的知音吧。
自那个冬天过去,邱笙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害羞了。杨钰舟在和这位同学相处的过程中也逐渐感受到了成就感。邱同学曾告诉杨老师,自己虽然成绩很差,但自己会想办法努力成为一位作家。
“尽管我的梦想和大家不太一样,所有人都觉得去研究科学才是正确的,我只是为了通过‘筛选’才会像他们一样去学我不太擅长的东西……老师,你觉得很奇怪吧?人为什么非要学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你一点也不奇怪。
学校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笼子’罢了。
如果说得大胆些,那些没有你那样的才华的同学是笼子里的鹡鸰、斑鸠、鸭子,那你可能是笼子里的一只天鹅。”
那天过后,杨钰舟也在想,不论学生们的梦想如何,来到学校这个“笼子”,果真就能获得大家想要的一切吗?
有一日,教学楼道里传来非常大的响声。这可是“筛选”前夕,不论是谁都不能破坏安静的校园环境,老师们一看,倒在地上的正是邱笙。
直到学校发出通告为止,杨钰舟仍未搞清楚邱笙同学坠楼的原因。她先是回忆了一下坠楼前一日邱同学与自己的交谈内容:筛选前夕,杨老师打算鼓励一下邱同学。在和邱笙交流的这半年里,邱笙极少提及自己的成绩、家庭状况,杨钰舟更多时候和她的交流仅局限于文学本身。每当杨老师想问出点什么关于邱笙自己的事情,邱笙的回答总是很含糊——抱着不应过多探究学生隐私的想法,杨老师也只能放弃询问,试着与其更纯粹地探讨文学。
杨钰舟有些后悔,或许应该早一点深入了解这个学生。学生坠楼这件事情本身放在学校里,并不算有多么“触目惊心”。市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人接受不了“筛选”的磨难,选择一跳了之;反正跳了之后就不用考虑以后的事情了,对于早已经习惯大大小小失败的学生来说,这一点吸引力可不小。难道生命果真就是随意可以舍弃的东西?
少女坠楼时候的景象依旧浮现在杨老师的脑海里。邱笙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地上,不像那些文学作品里夸张化描写出的坠楼者,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上也没有血污,校服也还是干净的,和昨天洗完晒干穿出来没什么两样。目睹到这一切,杨钰舟心底里不止疑惑,还有痛心——不过,眼前监控上演的另一幕,更是让她愤懑不已。她找到负责监控的工作人员,监控录像画面显示,邱笙坠楼的落点是在教学楼架空层靠近医务室的地方,平时会有一大批学生途经这里去往食堂,坠楼时间也在上午最后一节课,那么多的学生路过倒在地上的邱笙,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关心她的伤势呢?
过了大概八分钟时间,终于有一个女生发现了倒地的邱笙。事发那日杨老师正在另外一栋教学楼监考,并没有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那些目击邱笙坠楼全过程的学生,他们大多数都只是看着,觉得大事不妙,只能先离开现场。“那也不能是我们的问题啊,我们都赶着去吃饭,再不早点吃完就没时间提前学明天的课了,”一个看到过邱笙的学生回答,“再说了,我们要是摊上跳楼这件事,会被当成目击证人拖去做一天的笔录的,多浪费时间啊?”
“她都选择跳楼了,拦住有用吗?就算这次没跳成,以后也会在学校哪里割手腕吧……”
这之后似乎没有人提及报警,教导主任给校医下达指示,将尸体清理之后,把这件事情告知家长。学校最后象征性地赔偿了点钱,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送走邱笙这一届学生之后,杨钰舟再也没有遇到和邱笙同学一样认真听文学课的学生。
不过现在倒是能再遇到一个了,是那个发现邱笙遗体的学生。杨老师恍然想起她曾见过这位学生,故让她站起来回答问题——这么做其实与课堂本身无关,她只想再确认一遍。
“柳化磬,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

“没想到您之前与那位坠楼的学姐有过这么一段故事。”柳化磬坐在图书角一侧的椅子上,她那头白色短发在一众花花绿绿颜色头发的学生里很是显眼。
“她这样的学生,就算不去参加‘筛选’,还有一点成为作家的可能……谁知会这样?我和她相处这么久,除了她喜欢的文学类型,对她也是一无所知,真是惭愧。”杨老师叹了口气,“学校最后给她的父母一些赔偿,这件事情姑且算结束了。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她选择了自尽,或许会有遗书这样的东西,可我拜访她父母的时候,她的父母只是把她写的作品捆成一沓送给我,没有告诉过我遗书的事情。”
“她还写了什么?”
“说来话长。我这里有一本最薄的,你要是好奇,就拿去看看吧。”
那天晚上,化磬把邱同学的作品带回家,赶着在小姑催着她睡觉前一刻把小说的大致内容看完。小说的开头,和杨老师在课堂里面讲过的那个预言故事差不多,在内容上,更像是它的接续:那只狼的牧羊犬,在故事的最后并没有死去,它离开了这片荒芜的草原,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家乡里的同族似乎变得不一样了。这里没有羊,但是有一群牧羊犬供奉着不同的狼。这回倒是有点把狼当作新的牧羊犬,把牧羊犬当作新的羊群的感觉了,到最后,牧羊犬们与原先的羊群并无区别。
进入小说的正题之后,化磬却发现文章重复着以前的内容,还是那个没能成为芭蕾演员的女生的故事。从这一本手稿的厚度来看,故事若是想走到结局,不可能只写到半个指甲盖那么薄。她翻到最后一页,内容刚好停在女主角最后一次练习芭蕾的地方。手稿最后一页的最后一个字下面贴着一张纸,摸起来有种沙沙的质感,上面写满了字。
“我去到另一个世界之后,应该有人会读到这张纸上的东西吧。如果看到这张纸的人不是杨老师就好了,在她的想象里,我应该是一颗未来必然开花结果的种子,但依我所见,我其实只是路边一株不起眼的杂草。你也许会嘲笑我的心灵竟会这般脆弱,脆弱到不能接受‘筛选’——但你若没有和我有一样的经历,就不要这么想了吧?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森林,这片森林注定容不下我这样的杂草——那些稳稳占据生态位的是研究科学的人们,不论他们的目的是否卑劣;他们好像是着了魔般,在土地里疯长,挤走那些看起来不合适这片森林的植物的生存空间。
我虽说与杨老师约定好参加筛选之后继续在文学道路进修,但这其实都是为了不让她难受而撒的谎罢了。筛选早就在我见到杨老师的那个时候与我无关了。那个时候我离毕业还有一年,学校为了提升升学率,提前让那些成绩不合标准的学生自愿放弃筛选。我早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容下我的地方,容得下我的地方?成为一名作家么?不论是这里的学生还是校外的那些人,连古人留下的东西都不曾珍惜,对于现在的‘文学’更是不屑一顾。我若真的成为了作家,真的就能成为我想要的作家么?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对着文字嗤之以鼻、嘲弄文字里的那些故事,就像那些同班同学当着我的面撕掉我最珍贵的作品那样……
能理解我的读者只有杨老师一个。
可我最终都是要离开学校的。我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可能为了活下去,我也会像那些撕掉我手稿的学生一样嘲笑着以前的自己,逐渐变成和他们一样。一个没有分数的异类最终都会被贴上‘没有价值’的标签,即便之后我活着,最后也只剩下痛苦了。也许过去我会说,‘我就是痛苦着,也不会和他们一样麻木又封闭’,但是这又如何呢?从我在世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承受足够多的痛苦了。
我再也不想痛苦下去了。”
纸上的内容就到此为止了。化磬看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怀揣着梦想的人最终会被扭曲成什么模样?没有人知道。有人穷极一生追寻理想,像是在海滩边堆沙堡,现实的海浪涌上沙滩,梦想还是“人生的价值”之类的东西堆成的沙堡再壮丽,也会被海水冲刷殆尽。命运果真是公平的么?让邱笙这样的人降生在一个周围都不接受她的世界,又让那些看起来被这个世界接受的其他人接受各种各样的磨难……恍惚间,化磬才认识到八年前的自己有多么幼稚。
“这张纸上写的东西都把她自杀的原因说清楚了。唉,如果邱学姐没有撒谎,我还用不着考虑要不要告诉杨老师呢。”化磬把书稿收起来,心里盘算着怎么处理这份手稿:毕竟这是人家学姐的遗物,杨老师自始至终没有提过要送给她。如果还回去,那么杨老师迟早有一天知道真相,瞒着是没用的;如果不还,在道德上又说不过去。
真相固然重要,但是知音寻短见的真实原因会不会让杨老师难过呢?“现在去问隔壁班那个傻子是没机会了,不如问问傻子的朋友吧,正好明天他就会从条子那放出来……”
“傻子的朋友”刚回到学校,顶着一副要猝死的样子在转角碰见了柳化磬。这家伙昨天被拉去做笔录,倒不是因为学校里又有谁跳楼了,而是无意间目击到一场案件。
在化磬把杨老师和邱笙的事情告诉了他之后,橙发的男生先问她一句:“你是想杨老师难过,还是让她不难过?”
“让她不难过是自然的,但是我又不想撒谎啊。”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还是直接和老师要走这本手稿吧。”男生托着腮帮子,眼睛无奈地看向天花板,“过了这么久,杨老师八成也知道真相吧……”
“你是说她会知道我什么意思?可我们要这手稿做什么呢?”化磬看着手稿的封底,那上面贴着一张天鹅贴纸。杨老师早就已经看过那篇故事的全部内容,这本更像是初稿的笔记本也许有纪念意义,但终稿已经完成了,一直在杨老师手上。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个适合它的地方。”
杨老师果真同意了化磬的请求。临走出办公室时,化磬隐约注意到周围的气氛正在变化。但她只是稍稍回头,试图让自己看老师反应的动作不被发现——杨老师当然没有发现她了,在只有她一个成年人的办公室里赤红着双眼,紧紧地攥着纸巾,忍住不让自己放出抽泣的声音。
“天逆同学,你还知道这种地方啊。”
“我也是听说才知道的。放进去吧。”
这所学校有一条长廊,沿着长廊走,你会遇见一大批的名人雕像、优秀学生展示栏摆在走廊或者贴在长廊墙上。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学界泰斗、历史伟人,能出现在长廊里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只不过那些叛逆心理强的学生想出一个点子,在走廊的尽头专门搬几张没有人用的课桌,拼成一张大桌,桌面放一些资料掩人耳目,而抽屉用来存放一些学生出于各种原因留下的“遗物”。
学校对这种事情没有多管,毕竟老师主任们都没有参观古人的心思,每周都会叫学生过来清扫。这期间就会有学生来看放进抽屉里的东西有没有丢失。事实也证明他们的担忧是多余的,同学们的掩护做得相当不错。之后每逢大考小考都会有人带着水果和零食来看那些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大师伟人,那些由于不明原因在学校里过了世的学生也包括在内,拜神仙似的把水果放在桌子上,考完之后又拿走。
“以后给邱学姐送贡品是不是要送书啊?”化磬好奇问了一句。
“那得送点古代名著,现代人写的可能入不了她的眼。”
两人看着存放遗物的大桌,忍不住因为刚才的对话笑出来。“学姐生前一定很喜欢天鹅,但是这里是养鸭子的地方,容不下天鹅的。”化磬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学校就是在哄骗我们,说我们其实都是天鹅。他们这时候倒是想起古代人的童话来了。
不过,古代人的幽默还是很好理解的——一只鸭子,怎么可能会变成天鹅呢?‘
丑小鸭’的蜕变,难道不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天鹅吗?”
“可能是他们幻想过依靠主观能动性可以改变遗传千年的基因吧。”
“也有可能那些鸭子都是真正的天鹅,这个‘丑小鸭’反而是真正的鸭子吧?古时候的人总不会两种动物都分不清的…”
“……你是想说,有人刻意把鸭和天鹅关在一起吗?”
“或许吧,被人称作‘天鹅’才是真正的天鹅……这样的?”
麦子的所有世界观均是位于同一世界树上的不同宇宙,「奇想乌托邦!」世界就是世界树所在的世界。
该世界观是用于补充其他世界观的宇宙背景,内容多为偏诗歌性质的杂文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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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名称:陈方定
性别:男
年龄:30
种族:人类
职业:明星
简介:绝对的个人魅力,自然无法带来芸芸众生所渴求的东西。
他的吸引力毫无疑问是强大的。靠着勾人心魄的脸和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魅力,他成功把一群人聚集在自己的身边。
但这终有失效的一天。
当人们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又有谁会去在意那个光鲜亮丽的领导者?
关系
江照夜 的 敌人
齐若明 的 敌人
冬蝉 的 上级
尹礼之 的 敌人
邱棠 的 敌人
荆时 的 敌人
原星晖 的 敌人
杨未安 的 敌人
叶露晞 的 敌人
黄炬 的 敌人
齐若苍 的 敌人
白蕾 的 利用者
郑长平 的 敌人
安律 的 盟友
鲍天宇 的 敌人
沈君灵 的 盟友
胡熹微 的 敌人
卢润 的 偶像
尚盈 的 暗中盟友
邵天元 的 盟友
卫迎风 的 敌人
文语和 的 同事
殷谷雨 的 敌人
戴瑰璃 的 上级
外貌性格
身高:183cm
体重:70kg
瞳色:红色
发色:黑色
外貌简述:很符合当代人审美的长相,再加上会打扮,基本上只要不戴口罩就能炸街。
脸上常常带着一抹笑容,我们一般称之为“邪魅一笑”。
性格:自认为是光明的代表,只有自己能够给世界带来希望。
对待他人——尤其是崇拜自己的人——可以优雅友善,表现得非常有魅力,甚至对他们非常之好。实际上骄横独裁,打压看不顺眼的人,还酷爱折磨有脊梁骨的反对者,打断他们的脊梁骨,让他们不得不屈从于自己。
内心极度渴望他人的关注。
游戏内经历
光明社时期:光明社创始人。一开始靠掠夺发家,局势变化后,又以“拒绝掠夺、建立自由新世界”的形象出现在民众面前,当时广受欢迎。
他在各大势力之间纵横捭阖,先是为了让铁匠铺归顺于自己而暗中帮助救世团,救世团逐渐失去民心后又帮助铁匠铺打败他们,在前期的战斗中是最大的获利者。
取得胜利后,由于一山不容二虎而和厉维新水火不容,采取了一切办法打垮铁匠铺,随后又将矛头对准百合社。他想尽办法羞辱和折磨江照夜,比如杀死了齐若明,然后扣下他的骨灰,逼迫江照夜就范。
但随之而来的是他一直忽略的内部矛盾。由于长期忽视人民真正的需求,并且向外转嫁内部矛盾,不少人开始揭竿而起。
在绝望之中,他鱼死网破,选择向百合社发起反扑。但是最后被百合社俘虏,失去了所有的权利和关注,在绝望之中跳楼而亡。
基本信息
名称:江照夜
性别:男
年龄:22
种族:人类
职业:中学历史老师
简介:有时候,温柔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在这场混乱的角逐中,群雄并起,各路英豪粉墨登场,想与人一决高下。
他是百色霓虹中一道盈盈的月光。
不骄不躁,不争不抢,如果是在安宁的年代,也许你很难注意到人群中还有这号人物。
可他真切地存在着。不喜张扬的他在生灵涂炭之时挺身而出。
他说,“我看到他们哭喊,就会想到当年无助的我。那时曾经有人逆光而来,将我带出深渊,所以我也要拉他们一把。”
于是他就真的成了光。过去的苦难和读过的史书,在这一刻为他铺路。
你可以说他奸诈、唯利是图、世俗,说他胸无大志,说他为了百合社的发展不惜一切代价。你甚至可以说他是恶魔。
但你不能否认,他的确是照亮夜晚的人,有他在的世界,还不至于黯淡无光。
关系
齐若明 的 朋友
卓姝 的 战友
厉维新 的 (前)下属
尹礼之 的 ?????
李嘉节 的 朋友
封琅 的 朋友
路合宁 的 朋友
杨未安 的 敌人
叶露晞 的 ?????
黄炬 的 朋友
张晓玉 的 领导者
齐若苍 的 朋友
白蕾 的 敌人
燕臻 的 朋友
黎微 的 朋友
廉雨昭 的 朋友
郑长平 的 上级/朋友
安律 的 敌人
陈方定 的 敌人
沈君灵 的 敌人
荆时 的 先友后敌
胡熹微 的 朋友
尚盈 的 敌人
邵天元 的 敌人
卫迎风 的 战友
何蓁蓁 的 敌人
文语和 的 同事
舒朝颜 的 朋友
殷谷雨 的 朋友
吴北期 的 仰慕对象
冬蝉 的 敌人
原星晖 的 朋友
岳染华 的 朋友
外貌性格
身高:178cm
体重:69kg
瞳色:金色
发色:黑色
外貌简述:他的长相其实不太出众。没有摄人心魄的美丽,没有颠倒众生的帅气,不过至少五官都在它们该在的位置,所以也能称得上清秀。
气质柔和,难见锋芒,但也不是水灵灵一捏就哭的类型,整体显得温柔又坚韧。即使是在血战的场合,这张脸也不会弥漫出嗜血的杀气,甚至会有些淡淡的不忍和哀伤。
性格:性格温和,容易亲近,平时也没有什么锋芒。但是一旦被彻底惹怒,就会不会轻易饶过对方。
向往平凡的生活,人生目标只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但是当需要的时候,还是会勇敢站出来,做保护其他人的出头鸟。
意志非常坚定,如果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被眼前的困难吓到。
但是与此同时,他不是傻白甜,并且能够为了某个认定的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放下自己最珍视的尊严,面对妨碍自己的人,也会显示出甚至可以称为狠辣的手段。
座右铭: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游戏内经历
集中营时期:由于发色问题,被抓到中区集中营,遇到了燕臻等战友。厉维新带领南区独立后,抓住机会筹备起义,期间幸得李嘉节帮助,可以了解到外界的变化。和铁匠铺里应外合解放南区集中营,但邱棠的突然出现打乱计划,导致江照夜被俘并押送到中区斩首示众。春临游击队救下了他们。
铁匠铺时期:和岳染华等人共同发展春临小区游击队。期间为赚取资金而到何蓁蓁家做家庭教师。后来春临小区被包围,撤退转移时向何家辞职,却因为“革命不是下等人该想的事”被拒绝。但还是在同伴的协助下成功脱身,转移的路上作为指挥官宣布铁匠铺中区分部成立。
(本段待完善)转移到另一个游击队后,他仍然坚持与邱棠对抗。由于出色的凝聚人心的能力,他逐渐成为中分的灵魂人物。
战斗结束后,他因为巨大的贡献而被厉维新赞扬,成为铁匠铺最骨干的成员之一。但是,由于感受到厉维新的控制欲越来越强,自己逐渐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一怒之下离开铁匠铺,带领中分独立,改名为百合社。
百合社时期(一):最开始的内容当然是被厉维新针对。(本段待补充)在一系列把两大势力都吓到的极限操作下,江照夜还是化解了危机,并且成功立威。
后来陈方定为了来找百合社合作。虽然严格意义上他们算是敌人,但是为了人民的生活和尊严,江照夜还是答应了。
然而局势在厉维新死于政变之后又发生了变化。陈方定忽然下令对百合社展开猛烈攻击,尽管有所防备,但终究实力悬殊,齐若明也被光明社烧死。仍然是为了人民,江照夜再一次假意屈服,但很显然百合社的人民并不理解,骂他骂得很难听。
百合社时期(二):(本段待完善)江照夜韬光养晦,致力于改善民生,陈方定也比较信任他。尽管经常有人唱衰,但一切都在稳中向好。
后来陈方定意识到势头不对时,已经为时已晚。他派出负责给百合社洗脑的那些人,已经不再被人民相信;他宣传的思想也越来越被怀疑。他拼命围堵百合社,但江照夜曾经暗中帮助和团结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推动了南区必要势力和解并且团结了界河人民,陈方定发现自己已经失去民心。
最后,光明社在内乱中灭亡,最后鱼死网破,想要拉着百合社下水。(本段待完善)而百合社抵挡住了这一波攻击,成为了民心所向的胜利者。这时荆时想要和江照夜反目并且向百合社发起攻击,但是他的计划被尹礼之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