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曼驾车来到了太昊陵的附近,似乎就差那么几公里。车子上的歌曲不少,他听了很多,深刻了解了团长的品味究竟是什么样的,不过不算难听就是了。
一路上,他直接在车上睡了一晚,不得不说,再这样开车开下去,他的全身骨骼都要变的僵硬了。
一路上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他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当然,没有就更好了,艾尔曼打了个哈欠。
这辆车实在是太明显了,在荻丝身上坐着的淳甄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别致的车,“这不是团长的车么?”淳甄心里觉得,这下可以好好地观察一下副团长的下一步动向,他觉得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荻丝,我们下去打个招呼吧。”
扑腾着双翼的龙同意了,在一个稍远的地方降落,然后变回了人形。二人走到路边的时候,恰好那辆车也行驶过来,看起来就是个不能再正常的巧遇。这也得多亏了荻丝的预料和计算。
艾尔曼看到远处有两个人走出来,其中一个人向着自己招手。他虽然想直接开过去,不过他对那个人产生了一定的爱好。龙角,黑色的眼白,那似乎是龙特有的形象,他缓缓地停下了车,从自己的身边掏出了枪,似是亲切的问:“呐,需要帮忙吗?”但是下一秒他发现那两个人已经坐上了车的后座。
“副团,同时猎人,让我们搭个车吧。”
而艾尔曼一脸不情愿的喊起来:“我不认识你啊!你什么时候坐上来的?!”
“哦哦,叫我淳甄就好啦。”淳甄非常坦然的知道副团不会杀他,而且他比起担心副团会对着荻丝开枪,他更担心副团对着自己开枪,他知道副团是个杀龙狂魔,而且自己的外貌更像龙倒是真的,“这是我女朋友,荻丝。”
“你好。”荻丝只是正经的坐着,再正经的打招呼。
“我还没有说要载你们啊!”可是艾尔曼知道,自己肯定不能把这两个家伙丢在这荒山野岭的公路上。
他偷偷地打开了和亚尔曼的联络,悄悄地像亚尔曼要这个不知道是不是龙的家伙的资料,果然,传回来的资料只写明了是“混血”而并非是龙,而且确确实实是刚刚参加任务的。
艾尔曼歇了一口气,果然,自己身上这种突起的对龙的警觉是错觉吗。毕竟这个有龙形特征的只是混血,而旁边的那个女孩子,怎么看都只是一个人类。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荒郊野岭呢……果然还是有疑点的吧,不过这里是太昊陵的附近,说不定是团长让他来勘察的。任务不能相互透露,果然还是某方面的弊端吧。
可是,比起这些疑虑,更让艾尔曼生无可恋的,是后面腻着的小情侣,他想哭。
风飘起的声音,艾尔曼身上又感觉到了一阵阴冷,这次他很确定自己的感觉。这附近,恐怕一定有“龙”,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艾尔曼自言自语道
当他这么说着的时候,淳甄和荻丝的表情其实都是有点微微的一沉,他们没有想到这个人类对于“龙”的感应这么的强烈。没错,这附近确实有龙。荻丝可以很准确的感觉到大概的方位,而淳甄只是有一点点感应,但是他知道,有另一个龙存在的痕迹。
可是,二人的心里都是:“这个人,不好对付啊。”
艾尔曼的注意力似乎都已经被那条龙吸引走了,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样,他打开了自动驾驶系统,把目的地设置为太昊陵附近的一个停车场,“我先下车了,车给你们了,但武器我要带走。”
淳甄装作失望的样子,“唉,要走了吗。”不过他其实也很喜欢和荻丝两个人呆着,只是这一句话,他知道副团长不会允许他跟着,而且他也不敢带着荻丝跟着副团长走,艾尔曼的直觉实在是太敏锐了。
“只是想起有些事要去处理罢了。”他拿起了武器,开了车门,下车离去。
淳甄望着那个人离开的身影,说了一句,“荻丝,以后,碰上他,记得他的左手是义肢,有炮筒,不擅长肉搏,但是会很多科技。”
“恩。”荻丝答应了。
车继续自动行驶,淳甄盘算该如何继续深入猎人内部,而荻丝似乎却对龙的复活兴趣不大。
而当艾尔曼下车的时候,远远的一条龙,闻到了人类的气息。
在两人离开后的不久,艾尔曼便开始了他的行动。他找到了一棵粗壮的树,它的枝丫正细细分布在四周,十分便于攀爬。艾尔曼一边向上爬着,却依然不忘向四周侦查。首领是不会无缘无故向他传达一个没有任何实际用处的命令。
太昊陵…实在太安静了……安静的就像风暴来临之前的海面,你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也不会知道那湛蓝的明镜之下到底藏了什么玄机。
他胡思乱想着,手抓上了面前最后一根枝丫。
现在艾尔曼站在树的顶端,四周依然是一望无际的丛林,面对他的只有大片大片的绿色。风吹了过来,她温和的言语令艾尔曼稍稍放下了些警戒。今天是个不错的好天气,或许哪天可以来这边渡个假,学学东方国度的某些高雅人士隐居个一个月两个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并没有什么…”艾尔曼喃喃自语
“或许我错了?”
四周还是那么安静祥和,只有树的唰唰声在回应着他。“我是不会错的…”作为猎人组织的副团,他的感知一向受到首领的夸赞与认可。就像孩童引以为傲的玩具被人发现了瑕疵那般,那种失落感瞬间袭击了他,甚至都没让他发现离他不远的正在树林里行走的政府首领。
艾尔曼是对的,危险,的确来临了。
阿塞莉娅一个人在树林里独行。独自一人出战是十分愚蠢的,特别是知道附近可能有不明生物的前提下。不过她并不怕,躲在总部里看着别人在刀尖上行走并不是她的风格,头领,就应该是在关键时刻走在前头的那个。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也是她年纪轻轻就可以受到大批政府人员拥戴的原因之一,
在政府中,她的思想是属于开放的,她并不相信上帝造物论,她更偏信科学。可就在她看见闯进政府沙漠分部的冒失鬼之后,她不禁想要好好找医生看看自己的眼睛了。
一个长着羊角的家伙,或许并不是羊角,还有一个波斯舞男。那个舞男看上去并不知道羊角星人的存在,偷完了资料就骑着自行车走了。而那位羊角星人在波斯舞男走之后便顺手炸了分部。
【真是完美的组合】
这是阿塞莉娅的想法。当然,其它的政府人员就没有她那个闲趣打哈哈了。虽然大部分重要机密都在总部,但分部的损失也不小。
【竟然还真会有人会跑到沙漠里抢资料】
阿塞莉娅将双臂环在胸口,她轻轻拿脚尖点着拍子,舔了舔微微干裂破皮的嘴唇,又招呼某个想偷懒的手下给她泡了杯蜂蜜柠檬水。她不需要很担心,资料并不是没有备份,而且在保存之前,他们为了以防万一装上了定位系统和特定的加密程序,现在证明这并不是无用之举,想来偷走文件的家伙也没料到政府还有这一手。
她抿了一口茶,甜酸正好。“报告长官,技术部分刚刚定位到了文件所属账户,似乎和上一次是相同的…我们推断是同一组织所为。”
【同一个……组织?】阿塞莉娅挑了挑眉毛,“继续查。”她头也不回的说到。“是的,长官!”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处在沙漠中的分部被炸了,文件现在反馈出的账户和上一次黑客事件的账户拥有者相同,又是你们干的?】
【是的,情况所需。】对方很快便回了消息,女首领不满的撇撇嘴。
【好歹给个抱歉之类的话吧,你就那么想你的小兵们暴露在政府的眼里?我敢打赌,有的给你们受的,雇佣兵先生。】
【抱歉,下一次,我们会做的更加不动声色好不让你们察觉。还有,那些是我的部下,不是小兵。我也从军队退役了,你现在该称呼我为猎人团团长】
有区别么……当然这句话并没有发出去。
【好吧好吧好吧,我倒是更希望可以在下次你们动手之前逮到你们,然后再灭了猎人团,如何?】
【很有威慑力的发言,不过小看了猎人团队还是会付出代价的。我们可比你们那些保安小分队要能打多了。】
【那我也不介意和你们试试。】她顿了顿,随即又发出了一条,【那个长着角的家伙…是什么来头?看上去不像是一般人类。】
屏幕对面的人似乎并没有告诉的意思:【你大可以猜猜看,我想你心里应该明白】
阿塞莉娅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她是明白的,黑色眼白,神似龙的长相,猎人组织应该还没胆子大到敢找那些生物帮忙,只可能是…
【De-Bringer?】她这么想,也是那么发的。
【如你所见。】这是阿塞莉娅最不想看到的回答。
“啧。”
她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混血在人类社会并不受到待见,那是龙强迫人类女性交合所诞下的产物,大多数人类坚信那些混血人总有一天会去复活他们的君主,或许,真的会。
反扣在桌上的手机又嗡嗡响了几下,对面那位似乎又发来了信息,女首领有些不爽的点开,然而接下来的话没让她气的内分泌失调。
【忘了告诉你,那位混血王子他很喜欢喝牛奶,我们这边的好像不够他喝,下次行动时可能会从政府里顺走点东西好拿去开销。】
呵!当政府是你们的藏金库是吧?
【那么替我向舞男先生和混血王子问好!告诉他们政府的大门随时为他们敞开,敞开着准备等他们前来送死!啊,当然,可别让我抓着了,虽然结局没什么两样,不过…】
【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亚尔曼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女人的怒火和威胁,他知道阿塞莉娅不是在开玩笑,淳甄的那次行动的确有点过火。不过…并不算太过分吧?毕竟,总部还没有事啊。
想到这儿,亚尔曼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不够很快又隐藏了回去。那些小子们都在去往河南的路上,政府也应该察觉到了太昊陵那边的不对劲。
“千万别是那个女头子亲自上阵啊…艾尔曼,淳甄,你们可有麻烦了。”
虽然这个麻烦是团长自己惹得。
“长官,我们查到了账户的拥有者,他叫艾尔曼。以及……河南太守陵监测到了不明生物的反应,我们怀疑是……龙。”
“艾尔曼么,应该是那个波斯舞男,至于那个混血……还有,你刚刚说…龙?”
“是的,长官。”
阿塞莉娅的眉毛挑了挑,“还真有这种东西啊,不过也对,不然那些大批大批的混血是从哪儿来的,我的刀呢?”
“长官,刚刚弄好。”
“拿过来吧,这次我亲自上。”
“但是长官,您一个人很危险……”
“哪来那么多废话,通知航天部让他们给我准备好飞机,我待会儿就出发。”
“是!长官!”
屏幕上又重新回放了监控影像,茶还冒着微微的热气,阿塞莉娅一饮而尽,武器科的人已经把她的刀送了过来。“走吧,出发了。”
她依然走在前头,她会一直走在前头,“艾尔曼么?”她轻轻笑了笑,“有种的小子…”。
“可别让我……碰到。”
“可别让我……碰到……”这句话就在刚刚实现了。
阿塞莉娅看着站在树上的艾尔曼,黑头发,露脐装,不会错。她的眼睛就像饿了很久的猫看到了新鲜的鱼一样微微发着光。树上的那位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那可真是太好了。她舔舔嘴唇,猫着腰继续前行,现在的她如同一头猎豹,随时随地准备捕获自己的猎物。
艾尔曼悻悻地从树上下来,“老天啊,给我一个惊喜吧。”然后老天真的给了他一个“惊喜”——藏在草丛里的某人。
“哈,看我发现了什么?”艾尔曼重新掏出了他的手枪,“你逃不掉啦~”
“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阿塞莉娅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她的高个子给她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她的头发里不知夹了多少的树叶,“一直弯着腰是很辛苦的,不过还好,付出总有回报,我逮到了你这个臭小子。”
艾尔曼的第一反应是跑,然并卵,他根本跑不过这个腿比自己长,手也比自己长,个儿还比自己高的大姐。
不出三秒,艾尔曼就被人高马大的女首领拖走了。
“偷了政府的资料还想跑?枪没收了,和我走一趟吧。”阿塞莉娅甩了甩艾尔曼的枪,这是艾尔曼的得意之作,如今在阿塞莉娅的手里却变成了玩具。
艾尔曼的处境却不怎么好了,他的双手被反扣在头顶,他也不是在走,是被拖着。如果要形容他现在的心情的话,一个削了皮的大土豆是再好不过的了。
风又吹起来了,带来的是悠扬的歌声。阿塞莉娅继续拖着艾尔曼向前走,不过比来时要花的时间长,似乎是…迷路了……
“那个,姐姐啊,你要是不认路不如让我来带吧(才怪)”艾尔曼小心翼翼的转过头说到。
“少废话!”阿塞莉娅不爽的吼了一句,她不想承认她的确迷了路,“嗯?什么声音?”
“OTATO?”
“你听不见么?歌声……听起来是颂歌……”
【风赞颂我们的力量,雷宣告我们的威严】
【君临天下之日已到】
【是时候回归,带起复仇之刃,举族归来】
“邪教团体???”
“找到了,人类……”躲在枝丫上的龙微微一笑,就在他们踏入法夫尼尔的地盘那一刻起,便成为了龙的盘中餐。“竟然打扰君主的休眠,真是罪无可赦。”
“那么,给你们一个……教训吧。”他的响指一弹,大批的土便开始逐渐向两人的四周包围,随即围成了一个圈,将两人包在了里面。
过了一会儿,丝毫不见任何动静。贝利从树上落了下来,“不会闷死了吧?”他踢了踢离他比较近的一块地方,“也对,虫子嘛……”
“轰——”话音未落,土牢便被轰开了,迎面的是一把利刃和子弹。
“好吧,这是唯一一次我和你合作……”阿塞莉娅举起了她的刀,她右手拿着枪,上面还遗留了硝烟的味道,“你这把枪倒是挺好用的,比政府造的要轻,体格也不大。”
“多谢夸奖……”艾尔曼重新装上义肢,腕炮的效果惊人,只用一炮就把土牢轰成了渣渣。“所以…可以把我的枪还我么,政府小姐?”
“喊老大,小朋友。”阿塞莉娅随手就把枪往副团那边一扔,“说好了,打完了就和我去政府。”
“好的,好的,”艾尔曼接住枪的同时不忘检查一下,那是他辛辛苦苦造出来的玩意儿,弄坏了怪可惜。
“你们……”法夫尼尔不禁有些恼火,对面的两个人类似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还在……打情骂俏?那可不行,他可是龙啊,活了好久的龙啊,他们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在闹着玩吧?
“对面的那个?你是龙对吧?听着,这儿是人类的地盘,外来为客,刚刚只是让你三分罢了,小矮仔。待会儿我一刀砍你腿上真担心你怎么回去,爬么?喊妈妈都没用哦~”阿塞莉娅行事一直有个习惯,那就是,比她矮的人,都是弱鸡。前一个政府首领就是以“你是个男人还比我矮太丢人了放着我来吧”这个理由踢下台的。
“你,你们这帮该死的人类!”法夫尼尔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对面的女性不仅没有丝毫恐惧,还想让他喊妈妈?还嫌他矮?他只是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至少,至少他比最亲爱的刻耳柏洛斯要高。“你们……把我惹火了啊!”
龙的咆哮响彻了整个丛林,就连远处的淳甄二人也似乎感受到了某条龙的怒火。
【 很好,首领,你的嘴炮已经成功把对面那头龙惹毛了。】艾尔曼默默扶额。不过…那头龙发起火的样子…还挺可爱啊,长得也毛茸茸的。果然,龙,都是漂亮的生物啊……死的时候,会更美吧?
“呵…”艾尔曼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他是个杀龙疯子,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加入的猎人团。
“你好像很喜欢龙?”阿塞莉娅察觉到了艾尔曼的变化…连出场设定都不对了。
“喜欢……呀,你不觉得他们死前的挣扎很美丽么?”艾尔曼睁大了他的眼睛,他有点不敢相信那位政府头子面对龙时毫无任何欣喜之色,明明他们那么漂亮……
“无所谓吧……反正都是要打的,”阿塞莉娅耸了耸肩,“来吧,”长刀微微反光着她的侧颜,她盯着那头龙,“到妈妈这儿来……”
龙咆哮着扑向两个人,阿塞莉娅的手一转,便把刀横在了前面,巨大的龙爪落在了刀面上。那是特质的钢刃,承受大型攻击完全没有问题,嗯,科技的力量。
阿塞莉娅一个发力,便把刀从龙爪中抽了出来,带着点零星的血液,龙血……
“吼吼吼吼吼吼————”法夫尼尔再一次发起了进攻,阿塞莉娅脚下的地面正在逐渐塌陷,她只能边跑边闪避龙的进攻。而此时的艾尔曼却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好歹过来帮个忙啊!”女首领嗓子都要破音了,说好的一起打,这小子却躲起来了。
“再,再等等,让我把这个组装完……好了!”紧接着,几个圆型的小机器人飞了起来,悬在了上空。龙显然并没有见过这种玩意儿,有点不知所错。
“突突突”小圆球发起进攻,“呼——这下应该可以拖它一小会儿了,我带的东西实在不多,早知道就拿多一点了……”艾尔曼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实在不行……只能用腕炮了……”
“你就不能不捣鼓那些奇怪的玩意儿来点实际的行动么?”阿塞莉娅把刀插在了地上,她在考虑要不要把高跟鞋扔了,跑起来真的太费劲了。
“嘿……大姐头,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你突然从树丛里跳出来……咱们也不至于被发现的那么快了……”
“哟?偷资料还有理咯?和我耍贫……那个家伙又来了!你那玩意儿不起作用啊!”
“都说了只能拖一小会儿……诶呀,已经成破铜烂铁了……”艾尔曼看着地上滚动着的机器人残尸,有些心疼的说道。
“你就不能在造它们时把攻击提高的好一点嘛?这边,躲开!”阿塞莉娅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差点受到攻击的艾尔曼,地刺,就在他的旁边……
“啊……多谢”艾尔曼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他知道女首领是好心,但她的力气……不免太大了点,他的屁股好痛……
“吼——吼吼吼——”龙又来了,但这次艾尔曼并没有那么幸运,他在起来时脚偏偏踩进了一个坑,就在他刚把脚抽出来时,龙来了。
艾尔曼随即把身子向后一移,想要躲开攻击,但倒霉的是,他在向后退时把手给伸前面了,本能的反应在某些时候还是会添乱子的。
下一秒,龙咬住了艾尔曼的左手。
“艾尔曼!”阿塞莉娅喊了一声,她知道艾尔曼的左手是义肢,这在之前他就向阿塞莉娅展示过了,但毕竟被龙咬了,那么大的牙齿……肯定不好受。
“放心吧,我没事。”艾尔曼回过头朝着阿塞莉娅回答,他一用力,便把手臂抽了出来,当然义肢还留在龙嘴里,卡在了贝利的牙齿上……
“这个,不好吃呢……”艾尔曼笑了笑,启动了自毁程序,在设计义肢时,他便自行添上了自爆系统,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腕炮被使用完无法脱身,没想到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10,9,8……5,4”在第四秒时,一阵火扑面而来,它的突然出现使阿塞莉娅和艾尔曼有点不知所措,就好像有人想让那头龙脱身一样。不过艾尔曼反应的更快,当他发现女首领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时便立马跑开了。
“火来的有点奇怪呢……你知道是为什么呢,艾尔曼?”阿塞莉娅把头转向了艾尔曼待着的地方却不见他的人影,“艾尔曼?艾尔曼!这个臭小子竟然跑了!”
阿塞莉娅气呼呼的插着腰,【算了,跑就跑了,毕竟,刀上留下的东西更加重要呢】,她举起了那把长刀,上面还残留着一点蓝色的液体,【真正的龙血啊,有意思……】阿塞莉娅眯起了眼睛,【带回去让他们检测检测吧,或许会发现什么好玩的。】
不久之后,政府便制定出了改血计划,前提是需要弄到足够多的龙血,不过没关系,他们已经开始招募人才了,龙血,总是有办法的。
艾尔曼重新弄到了一个义肢,他向亚尔曼哭诉着政府的女阁下是多么多么的可怕,而老团长只能耸肩表示谁让你碰到她了。
【此时的龙族巢穴】
“你这一次可差点就死了,如果我不来,你现在就是一团灰……”刻耳柏洛斯挑着眉向贝利说到。“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可真不怎么样,你也是,壶中瑜也是,都败在了人类的手下!”
“呜呜呜呜,小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好了!”刻耳柏洛斯扶着额看着哭的像个孩子的法夫尼尔,“整理整理吧,不久之后我们集体前往沙漠,雷王,就要苏醒了。”
再次感谢幻爷和蝶蝶,前面艾尔曼和淳甄小情侣的相遇有幻月大魔王完成,后面就是我自己的了,蝶蝶也给我提了不少意见。初次写文多多包涵,以及,我写的想吐……再也不在死线前两天再开始动笔了(哭唧唧)
●第二章第二天的日常,可算补上了【?
●大量2524剧情出没,请小心食用【?
●感觉有点对不起互动的瑞娅小姐姐ORZ
●有一口1012糖,吐魂【……。
●字数3505
——————
虽然心情依旧不是很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昨晚睡得不错。
——来到这里之后,难得能睡得踏实的一个晚上。
怎么说呢?有种……事情都告一段落的感觉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走出屋门的小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想了想之后开口喊道:“瑞娅!”
“你在这里做什么?”
在学级裁判过后,按监狱长说的,在这里有ID卡的任何人都能打开死者的房间。
不过为什么,在裁判场上大放光彩的瑞娅会站在千柳原幽华的门前呢?
难道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吗?
“啊,我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瑞娅如同小瞳猜的那样,非常冷静地做出了回答,就算是被发现在犹豫,也毫不动摇。
“请问你是?”
“超高校级的护士,森下瞳啦。”被她所感染,小瞳也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既然如此,我能否一同进去看看?我也对房间里面的情况有些好奇。”
巧妙地避开了“死者”这一词语,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那好吧。”瑞娅冲着小瞳点点头,然后拿自己的ID卡刷开了诗人的房间。
房间里面干干净净的。虽然不乱,四处也留下了有人居住的痕迹。
瑞娅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走到床边的书桌那里。
在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诗集和画册的上面,放着几张照片。
为首的就是一张三人合照。小瞳很快认出,上面的是她很在意的苏我祈和瑞娅还有……
去世的千柳原幽华。
“呃,那个……瑞娅?”小瞳想转移开话题,却见瑞娅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迅速将照片翻过来。
照片背面真的写着字:
「一时冲动说了很过分的话,她们竟不计前嫌和我成为了朋友。瑞娅真的很可爱,也很适合华丽的服装;没想到小祈竟然是女生……帅过头了吧。」
……
剩下的小瞳不忍心再看了,只好装作去看别处的样子。
“没事,都过去了。”瑞娅不知道在说给小瞳还是在说服自己那样说道。
她迅速地翻看完这些照片和书籍,随后四处看了一下,便离开了房间。
抽屉和衣柜不看看吗?算了,应该也翻不到什么了。
走前小瞳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房间。
安安静静的,那个黑手党好像也没在这里睡过的样子。
很快就会蒙上一层灰吧。
像是慢慢死去的人一样。
※※※
标着“001”的房间就更加无趣了。厕所的血迹依旧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让人回想起乱七八糟的学级裁判。
熊田姐姐的尸体也像千柳原的一样不知所踪,应该是一样被监狱长收起来了吧。
那个坐在监视屏后的人,面对这样的场景,你是否满意呢?
※※※
在那之后与瑞娅道了别。熊田姐弟的房间没什么特殊的。
唯一值得一说的是:“双子为什么是双层床呢?不该睡在一起吗?”
对此瑞娅也不置可否。从瑞娅房间出来之后就怪怪的。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吧。一开始就吵架的对象后来成为朋友了什么的……
不是我们的错。
奇怪的是这个地方。像是封闭着的膨胀发酵着的,令人讨厌的什么东西似的。
※※※
下午小瞳又走进了停尸房,看到了昨天让人不爽的罪魁祸首——
真乃茧子。
她好似好奇地像储藏来路不明的尸体的冰柜伸出了手……
“给我停下臭虫子!”
小瞳想也没想就出声喝止了她,几步走上前去拍掉了她的手。
“这是你能碰的东西吗!这里你也不该来!!!”
除非你死掉。
……对了,这家伙……
想起昨天答应JACK的“事情”就头痛啊。
“你跟我过来!”小瞳选择了不解释,抓着茧子的胳膊就往楼下走。
值得庆幸的是,一路上并没有碰见别人。
不然又要解释一通,真是麻烦死了。
……为什么我要为了这个家伙这么麻烦啊!!!
小瞳在内心哀嚎着。
※※※
“啊——你这家伙真是麻烦死了!!”
小瞳犹豫了一下把她拖到哪个房间,嫌弃之心占了上风,抢了茧子的ID卡把她扔在床上,还不忘锁上门才开始说教。
“真是、没完没了没完没了的!!!”
不知道是在说谁的抱怨。
实际上从二楼拽回房间小瞳也没用多大的力气,茧子自从被她抓住手腕之后,就是一副虫子我在装死的样子。
除了发出意味不明的呢喃声,和不停地发抖之外,就什么都没做了。
“你这家伙!!真的是啊!!!”小瞳深呼吸几次平复心情,然后……
上去开始扒茧子的衣服。
将帽子给她掀出去,头发里乱七八糟的画具扔到一边。这时候小瞳庆幸起了自己没有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不然实在是太难收拾了。
寒碜的开襟外套脱了丢在一边、破旧的水手服从她身上拽下来,至于烧坏的裙子就更好说了,不费什么力气就拽了下来。
……没穿内衣么。
小瞳脱光了茧子之后看着她的裸体这么想道。
……虽然有所想象了,但是这样的还真是惨啊。
茧子的身体瘦得过分,肤色是营养不良的难看的颜色。大腿上有明显的烧伤痕迹……和裙子破损痕迹差不多吻合,是同时伤到的吗?
身上的伤口就更多了,都是半好不好的样子。有些已经结痂了的……看来是没好好上过药。打击痕迹、划痕、挠痕……更别提背上还有乱七八糟的纹身?怎么回事啊这家伙。
最新的伤口应该是小臂部分靠近手腕的一道道红色痕迹、看样子是自残之类的。手上上过药的部分应该是JACK做的吧……原来如此,看到她自残痕迹更可怜她了吗?
……如果要说小瞳此刻的心情,一丝一毫的“可怜”都没有。
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烦躁感”和“厌恶感”。
果然,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了。
“臭虫子……喂?!哈啊?!”
只见一路被拽过来都只是颤抖的茧子现在没有在发抖或是喃喃自语了……
她在哭。
她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大颗大颗的泪水砸在白色的床单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印记。
就算这样也只是小声地、断断续续地呜咽着。
“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小瞳像是遇到难办的病人那样大力跺脚,然后开门,像逃避那样走了出去。
※※※
她去找一色要了些祛疤的药剂。虽然以茧子身上的那种数量,涂了也是白涂。
“……你要干嘛?”
难得的,一色问了她这样的话。
“啊,哈哈哈……凛酱别问了啦!”
然后得到回答的一色摆出了“我懂的”那种表情。
…………你懂什么啊!!!
小瞳无力了,再次在心里给茧子记了一笔。
※※※
再次回到茧子房间,小瞳已经很冷静了。
不管哭泣的茧子,像进自己家一样熟练地找出毛巾沾水。
……毕竟是邻居,房间构造是一模一样的。
走到茧子那里,猛地给她擦脸。
“啊啊啊不许哭了!烦死了!还没对你做什么呢哭屁啊!!”
……
剩下的就是上药了。虽然小瞳很想恶狠狠地给她上药,却不自觉得开始轻柔动作。
是职业病吧。小瞳嘲笑自己。
清洗伤口,上药,包扎。过程意外地漫长,为了转移注意力,小瞳不停地在碎碎念一些有的没的。
特别是在整理到手臂的时候,更是点着茧子的头说了:“别再自残别再自残别再自残了!!!”
麻烦你下次去自杀好吗。别再自残浪费药物了。
“真是……太浪费了!!!”
没有生的希望,又为什么要治疗呢?
受人所托啊。医生,你可欠了我好大一笔人情债呢。
在另外地方的JACK打了个大喷嚏。
※※※
“啊……谁知道她啊。”小瞳在小卖铺里对着一摞摞的内裤犯愁。
……那种家伙一定适合黑色!就这样了!
小瞳对“虫子”的印象一直没有改观。
拿了黑色的渔网袜和丝袜之后……内裤……
虽然很不爽,不过我和她应该身高差不多吧?我能穿的她应该也能穿。
这么想着,小瞳将一条黑色蕾丝内裤往自己身上比了比……
一扭头,看见了一脸震惊的神原让。
她连嘴里的薯片都掉出来了。
……不要那么震惊啊!
※※※
“不不不神原酱你听我解释??我是为了别人才拿的?”
那个该死的小虫子!!
对神原这个人,小瞳是很有印象的,平时比较冷冷的,几乎无时无刻都泡在小卖铺里。
背后也总是跟着一色凛。
难得此刻没有跟着,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也很不好说。
“真的是别人……呃……”
神原会怎么想我?……弄脏了内裤?啊,天哪。
……其实神原只是在震惊小卖铺连女式内裤都有,这件事就是小瞳所不知道的了。
然而此刻听了解释,也是一脸“我懂的”的谜之微笑。
……你们都这样!!懂什么了啊!!!
小瞳感觉自己快哭了。
※※※
“哇啊啊啊真的不是啊……”原来人在气急的情况下真的会哭出来。小瞳慌忙将手上东西装了袋子之后解释,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
“……喂,你、为什么早会时会揍我妻同学?”神原忽然搭话道,她觉得此刻的小瞳和早会时候的反差真是太大了,“一般来说没理由的吧,而且对那种家伙动手,很危险。”
“唔啊……你问那个?因为太生气了所以动手了……”小瞳想了一下回答道,“说得也是,还好之后被拦下来了吧……”
虽然该打还是要打的啦。毕竟是人嘛,总会生气的。
“……像你这样的小东西,会很害怕吧。”
神原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
啊。又被摸头了。
小东西小东西小东西……
小瞳有点恍惚地走出了小卖铺,招呼也忘了打。
“和凛酱在一起的人果然都有点不正常吗……”
※※※
最后一次进茧子的房间,小瞳把装着内衣的袋子扔在了裹着被单的茧子脸上。
……顺便从包里掏出用来开了好几次门的ID卡,也甩了过去。
“……你给我好自为之!”
一通折腾之后,小瞳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算什么事啊…………
在走出好几步,打算开门的时候。
听见了身后声如蚊呐的一声:
“……………………谢谢…………。”
小瞳摆摆手,表示听到了,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你该谢的是滥好人JACK。
以及,道谢的声音也该大一些才对吧。臭虫子。
「TBC」
点进来的各位大家好,我决定开新坑了。
关联角色是这两个(被我称作【邻居组】),和一个新人物。实际上还有一个角色,因为不想放出来就不放了。
以及,邻居组...大概不是主角。
涉及剧透注意。我会注意不会剧透太多,
【关于脑洞】
其实想变成一个游戏(橙光做的那种)po上去。
web端和pc端都会放出。
但是两个平台的剧情会略有不同!
画手已经勾搭好了(@室友),素材虽然找的喷血但也OK了,大致剧本和设定也准备完毕了,就差填坑了。会花一年(或更多)的时间填坑。
高二咖啡dog:正准备开学,作业还没搞定,准备磕咖啡熬夜了。
*一想到熬夜,这让你充满了决心x
咳,进正题。
三人+一猫的故事,如果分上下篇的话就会是一周目和二周目的关系。可下篇明显会比上篇少啊,而且玻璃成分会集中在下篇,上篇基本上日常走向。
室友表示:杜绝玻璃。
但我表示剧本需要,所以折中处理这么干了。
这份日志大概会保持周更(周五晚或者周六晚更新可能)。
大概。
目前进度:刚写完序章。
以及此室友是二次元的人,不是我现实宿舍的室友。
【大溪 in 8.26 22:58】
继续码了一段儿剧情,涉及回忆杀一个。
话说让黑猫能听得懂人话真的没问题吗...
算了反正只有???听得懂猫语所以没问题啦。
以及找合适的BGM素材找的我喷血,加油干吧。
【大溪 in 9.3 23:53】
???的名字和具体设定都想好了。多亏这周在学校里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让我想了很多呢(笑)
会在闲时把角色po到这里。
总算写到了日常篇,要开始写一写剧本了。
好像这周更新短了点,毕竟老子是高二,回到家里的时间也变短了呢(。)
不过我不会停止周更的!停更一定会写出原因的!
好吧如果写到了一定的剧情我会放出测试(?)版本的,请大家(不要)期待!
【大溪 in 9.10 21:23】
妈的,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能乱立弗拉格。
这里是因为备战月考+某一周上了6天的课导致断更约一个月(真好意思说出来)的大溪。
好吧,游戏那边没更多少。
但!是!基本上把游戏对话什么的写在本子上了(虽然是主线剧情的对话)
...我想的快吐血了。
然而,坏消息。
下周因为连上7天+15日(周六)有家长会...可能会继 续 断 更。
祈祷我的人品没那么差吧。
【大溪 in 10.4 23:33】
人品就是那么差(苦笑)
好的打卡。也没什么可说的,继续更新了一段剧情,快被作业的量给吓跪了。
【大溪 in 10.23 23:05】
打卡,外加重大更新(咦)。
我超喜欢熬夜更新的诶嘿。
游戏对话搬运中。
【大溪in 10.29 1:38】
就这个速度大概年底也做不完第一个主线结局吧...
不过,这个坑肯定会填完!相信我的决心!
我可是完结了两个企划的坑呢(好意思说)
所以日常打卡。
【大溪in 11.5 23:23】
清晨7点,外面太阳高挂,厨房传来汤熬煮时咕噜咕噜的声音,还有淡淡的香气。
奥菲利亚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们怎么今天起得那么早啊?”
因为不想吃你做的早餐。另外两位魔女心里默默道。
“你先去洗漱吧,我快好了。”
“哦。哈……”奥菲利亚打着哈欠走了。
坐在餐桌旁的莉莉丝看着赛琳娜搅着锅里的浓汤,每搅几下就拿出一些袋子倒入些
不知名的东西,心里隐隐不安。“早知道就我来做了……”她对着拉比嘀咕。
“早知道什么?”
“没,没什么。”奥菲利亚从椅子后面探出个头把她下了一大跳。
“你知道吗?”奥菲利亚靠着椅子“这次笛芙尔和德拉库拉居然联手了。”
“咕……噜……”
“不算联手吧,感觉他们是想拉上我们玩个大型‘游戏’。”
“咕噜……咕噜……”
“18X的寻宝游戏吗?”
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紧凑。
“开饭了”赛琳娜息了火,将香气四溢的浓汤和面包端上饭桌。看上去也好闻上去
也好都很正常,两位魔女也是松了口气,勺了口热汤。
尝起来……
“诶,味道不错啊!”
“虽然比我的差那么一点点,但还挺好吃的。”
“我也想吃!”拉比看着两个吃得津津有味的魔女觉得自己也饿了,虽然它刚刚才
吃完。
“拉比也想吃吗?”赛琳娜勺了一勺汤,递到拉比嘴边。
棕黄色的浓汤里一小截手指赫然躺在其中。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啊……”而在魔女们惊讶时,拉比已经把汤咽了下去。
“吐出来啊啊啊啊啊!”莉莉丝反应过来,抓起拉比狠狠地摇晃。
“赛琳娜,你……”这个人做的料理比我还黑暗啊……
“放心,这只是蝙蝠汤,很补的。”
“那只手指……”奥菲利亚突然想起吸血鬼的形态中也有蝙蝠“我去个厕所……”
“很难吃吗?”餐桌上独留赛琳娜一人孤独地喝着汤,她插起一节手指放入口中“
梅薇斯做的手指竹轮真好吃。”
吃完早餐后,魔女们准备去看看传说中的血族圣器。
“这个小夜灯一样的球球真是血族圣器吗?外面10块钱一个都比这好看。”奥菲利
亚有些嫌弃。
“是啊,感觉好普通。”莉莉丝应和着。
“也许这样能让人放松警惕?”这是赛琳娜。
“说不定还有防盗作用呢~”
“普通得没人认出来吗?哈哈哈。”
魔女们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突然一个影子从上方坠下。
“Hi~”一个穿着灰紫色调的少女倒挂在半空,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着张开了双臂
“Suprise!”
回音在房间里回荡,三个魔女都有点懵。
“你好,请问你是?”莉莉丝先反应过来,朝她伸出手“恩……我是莉莉丝,她是
奥菲利亚,遮着脸的是赛琳娜。”
“要叫我菲菲哦。”
“我是……莎媞亚~”她再次张开双臂。
“你好,莎媞亚。请问你能先下来吗?你离那个小……恩,鬼灯太近了,万一碰到
可不太好。”
“啊,好的,没问题菲菲。”她调转身子,飞向一旁的血匙。
“……”这有区别吗?
“看来他们对这些圣器也不是很上心嘛”她拿起那把布满繁复花纹的古董钥匙指着
一处“你们看,这里都锈掉了。”
“这么久了有些锈也很正常嘛。”莉莉丝凑近看了一眼,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
到。
“是哦。”说完莎媞亚便把钥匙一抛,刚好落回原处。
“虽然说吸血鬼的圣器对我们来说怎样都无所谓……但是这样随便乱扔很不好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赛琳娜突然飘到莎媞亚的面前,兜帽下只有一张暗红色的嘴在一
张一合。
“你知道前人花费多少心血才做出这些法器吗,虽然他们属于那些该死的吸血鬼,
但怎么说法器都是无辜,这些珍贵的法器的研究价值……”
莎媞亚看着面前说到激动处已经拿起小刀准备刮点钥匙上的金属进行研究的魔女,
对着后面假装自己不存在并准备偷偷溜走的两个人喊道“喂!她经常这样吗?”
“呵呵呵呵……”
就在魔女们围观圣器时,外面倒是发生了一些事——一群血族打断了河边正在进行
的烧烤大会,好战分子已经和他们打成一团。
“要打去远一点的地方啊!别把烤肉打翻了!”
“混蛋!有本事你吃生的啊!快来帮忙啊!”
各种原因造成的喧闹盖过了赛琳娜的说教。
“呦,他们这么早就来啦。真是宝贝这些东西。”奥菲利亚看着不远处因爆炸宛如
白昼的天空,依稀可见几只魔兽朝这边飞来。“发现得蛮快嘛,这些东西上有定位
魔法吗?”
“没有,只有封印。”赛琳娜拿起一只镂花的镯子仔细检查后回答。
“说真,这一片能称得上是建筑的也就只有这里了吧。”莉莉丝看着四件本来就随
便放在桌上的圣器,也不怪德拉库拉他们着急抢回这些东西。
“毕竟是避暑别墅兼据点啊,基本上建筑都集中在这边了。”
“不要玩了莎媞亚!把灯放下啊!碎了怎么办!”
“话说我们里面谁最擅长复制魔法?”紫袍魔女若有所思“制作几个假的分散一下
注意力?又不是所有吸血鬼都见过真正的圣器。”
“我还在见习……”
“药水和隔空取物……”
“我只擅长炼制道具……”
所有魔女都看向她“一次多久?”
“只是空壳子的话,一到两个小时?”灰色魔女想了一会。
“交给你了,我们去弄点迷幻药,弄得逼真一点。”
于是房间里多了一口装着不明液体的锅。
“来,都拿着,一会如果有敌人进来就塞耳朵里。”
“为什么?”魔女们看着手里赛琳娜施过魔法的耳塞十分不解。
“一会就知道了,莎媞亚你弄好了吗?”
“给。”陶瓷灯罩上的玫瑰花也好,底座上雕饰的金叶子也好都一模一样,区别只
是其中一个只是一盏普通的煤油灯而已。
碧绿色的药水缓缓倒入瓶中,点燃浸满药水的灯芯,陶瓷灯罩下暖黄的光里飘出几
缕颜色略有诡异的烟。
“传送阵搞定!bye bye小夜灯。”
“辛苦了菲菲。”莉莉丝递给她一杯茶。
“谢谢莉莉,就保持这个速度干下去吧!”
魔女们今天也干劲十足啊。
干劲十足的还有德拉库拉家的人。
“又是个假的。”金色藤蔓绕成的镯子被捏成粉末,撒了一地。“理基亚难道只有
这点把戏吗!”
“这里还有一个房间。”
“哼,你们就垂死挣扎吧,理基亚的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开门的一瞬间,凄厉的尖叫从房间中传来,离门最近的几个吸血鬼来不及防御就
被这刺耳的声音弄晕过去。
“优秀的听力也会是弱点……”后面的人看到低头书写的赛琳娜。
“恩……记得加上‘反应快所以噪音攻击也没什么用。’啊。”奥菲利亚开始召出
大量砖头。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啊啊啊啊啊……啾。”莉莉丝默默把曼德拉草按回土里。
“哈哈哈,真好玩。看我的火焰炮~”
呀,理基亚的战斗永远离不开火焰啊。
“可恶!居然让她们逃走了。圣器呢?”
“没有?!”
“菲菲,你最后把真家伙传送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诶,我随便在湖里找了个空位就传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接着就是挖宝了吧!”
“好饿……我们去吃烧烤吧。”
“好!”
今晚魔女们也很愉悦呢。
o关联剧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183/
o全篇威尔视角脑内
o感谢翎星学妹
1
威尔沉默地看着怀表的指针,目送它一点一点地走完一周又一周。现在是七点半,而今晚是舞会之夜——几乎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此时都应该在舞会厅,在优雅轻柔的乐曲中,在躁动灼人的微热里,感受体验这一年一次的派对。威尔却早早离开舞会……她年轻的舞伴尽职尽责地把她送回休息室,而她对他的嘘寒问暖含糊其辞,把他担心的眼神关在鹰环之外——威尔难过得出神,出神得看着刘家锐送给她的怀表,看着指针走完一周又一周。
刘家锐经常请教她许多事,易如一个英文单词的读法,难如增龄药水的做法。她也教了刘家锐跳舞,为了这次的复活节舞会——他叫住自己,眼神闪烁,一脸欲言又止,威尔几乎以为他想请自己作为他的舞伴。他应该是第一次参加舞会……那个当初还需要增龄剂的帮助才能去三把扫帚的小学弟终于也长大到了能自己去舞会的年纪——威尔忍不住逗了逗他,在心底十分乐意陪伴这位学弟经历他又一个人生第一次,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子不会跳舞,是前来请求自己教他跳舞。
他拉着自己的手穿过拱门,穿过魁地奇球场,来到墙根下。他吸了吸鼻子认真地问自己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你学会了准备找谁跳?”
他说没想好,但威尔一眼就看穿他的小小谎言。其实这话一问出口,威尔就后悔了。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立刻就放弃了追究,专注于当个称职的舞蹈老师。
有时威尔觉得自己太过敏锐,鼻翼的一个抽搐,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袍子上一片洗不干净的药水痕迹——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不停运转的大脑从中提取信息,分析并理解。她无意探究别人的秘密,并多年来都坚守着不多问不深究的原则,但这条她心底的原则总是在面对刘家锐时被打破。比如在棋牌俱乐部遇见卡伊洛斯时,她会状似无意地询问有关刘家锐的事;她会追问刘家锐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她循着刘家锐的踪迹找到了他夜里偷偷独自练习的地方……
刘家锐说,不想让别人看到。
他低下头,微微颤抖地说出这些话。威尔相当确信他是受到了什么药剂的影响——他说谎虽然蹩脚,但蹩脚的谎言也能多多少少掩盖许多他内心的真实情感。他几乎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过他脆弱的一面,而现在它暴露无遗。威尔知道他打架输了的事,知道他在魔咒课上搞砸了的事,她有时都不敢想这个少年远远离开家乡,到底吞下了多少苦,背负了多少难*。
她多想为刘家锐做些什么,就像魁地奇后的那次小小的约会,他曾经对自己做的那样。威尔渐渐变得依赖起刘家锐,但刘家锐却绝不多麻烦她。威尔知道,自己能做的不多。她牵起刘家锐的手,牵着他在星空下旋转起来。
2
两个月前威尔并没有预见到她会像今天这样深陷其中。2月14日是情人节,她兴致勃勃借了罗斯教授的锅,拿去做巧克力的目的自然是没有告诉她。她做了很多份,除了为每个室友都准备了一份以外,还有在棋牌俱乐部见到的洛斯塔学姐的份,在球队见到的莫伊莱学姐的份。她在大厅偶遇了刘家锐,也给了他一份——当时她只觉得这是对可爱学弟的一份关怀,但现在她明白了。那天她也在棋牌俱乐部见到了卡伊洛斯,在魁地奇球队见到了佐伊·路莫斯,她的脑海中却丝毫没有浮出同样的,送“关怀巧克力”的想法。
2月16日是中国春节,她参加了有求必应屋欢乐的新年聚会,佳肴当前大家都遵从中国习俗使用筷子吃饭。她并不会用,于是自然而然地去问刘家锐。她没有去问同睡一间宿舍的学妹叶翎星。也许是因为翎星身旁坐着叶夫根尼,但她敢发誓当时她一定没有特别在意。
2月18日是叶翎星的生日。这个姑娘和刘家锐一样来自遥远的东方国度,但性格却和开朗的刘家锐相差甚远。威尔琢磨了很久要送什么才能让她开心,最终放弃了自己的一万个奇怪想法而选择了保险的,女孩子都会喜欢的小玩意儿,一个手工制作的瓷器小铃铛挂饰。她还为这个挂饰削了一根配套的木质发簪。她忐忑不安的心在看到翎星眼睛里焕发出光明的神采后终于落地,却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刘家锐在看到新年烟火升空绽放时,同样映出光辉的眼神。(说起来,制作瓷器小铃铛挂饰所用的釉还是拜托刘家锐从他的家乡中国带来的呢)
威尔沾沾自喜地回味起双方都获得幸福的一瞬间,她没有察觉到自己在意刘家锐的舞伴是谁,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慢慢变化的感情。
3
那夜星空下的记忆随着两人一起踏出的第一步瞬间复苏了。但那天晚上她看不清刘家锐的脸,刘家锐也看不清她的脸。此时在宴会厅里,清晰的乐声变得震耳,明亮的灯光把一切都照得亮堂堂。从前都是威尔直直地看入刘家锐的眼睛,而这次是她被刘家锐的眼睛吸了进去,吸进一个巨大的漩涡里。
在今晚,威尔在今晚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感情。她差点就要紧紧抱住面前的人,但大部分的理智和一点点的恐慌把她的身体和精神迅速地分开。她说自己感到眩晕(这是谎言又不是谎言)——她确信自己需要更多的时间。
刘家锐并不是她唯一的一个舞伴,却是最后一个舞伴,因为余下的一切,都在云杉木魔杖尖头盛开的兰花面前变得无关紧要了。
*nán
*因为各种三次的事拖了超久非常抱歉!!!
想写的东西太多结果把自己搞得很乱,还不得已砍掉了和罗斯教授的相关部分,非常抱歉!!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orz
正文字数:8614字
天炎城一如既往地在永恒火回归之日举行了盛大的狂欢节,以及庄严肃穆的祭祀活动。在仪式快要结束时,忽然传来莫雅帝特帝国的舰队快要攻打这座岛上之城的消息。
长老简单地结束仪式之后,就与四名守卫一同进入神殿深处进行商讨。不久后,长老当众宣誓兀烈卡卡的信徒绝不会与梵的子弟为伍。并郑重地宣布:天炎城不会投降,他同时表示:他会让外地的游客与不愿意战斗的人先行离开岛屿
莫雅帝特帝国正对别的国家发动侵略战争。在此期间,象征和平和强盛的圣火将不会传递到正在交战的国家。
我们从可靠的消息来源处得知,战争为莫雅帝特帝国国内经济造成了颇大的压力,当地政府希望透过独占圣火,以重新巩固国民的信心。
特约记者——雅丽蒂亚·白鼬
距离黄昏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在商议后决定暂时解散,然后在仪式快要开始时再在解散的地方重新汇合。我注意到以太走到兀烈卡卡的神像前祈祷,而我则决定去寻找这儿的瑞图宁神殿。
当我站在兀烈卡卡神殿门外犹豫时,我再次遇到刚才那位热情而美丽的女牧师,她主动走到我的面前询问道:“咦,你的朋友呢?”
“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我笑道。
我不知道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大,我又不像以太一样长有双翅,能够随心所欲地飞到空中往下俯瞰,我该怎么找到天炎城的瑞图宁神殿呢?
我把我的疑问告诉了女牧师,她热心地把我带到了瑞图宁神殿前。
“这儿就是了。”女牧师说。
位于天炎城的这一间瑞图宁神殿,无论是面积还是建筑的精致程度都比不上我之前去过的任何一间。有个身着水色牧师长袍的人类女性从神殿内走了出来,跟兀烈卡卡的女牧师打了声招呼,两人友好地低声交谈了几句之后,那位瑞图宁牧师把目光转向我:“日安。”
“日安。”我回答说。
“我已经安全地把牧师小姐送到这里来了,那我现在先回去神殿帮忙,晚点请你们喝酒哦。”兀烈卡卡的牧师对我们挥了挥手,说了声:“拜拜。”之后,就像一阵风一样跑走了。
“夏之神的牧师总是充满了活力。”我评价道。
“是呀!”那位瑞图宁牧师点了点头,“请进吧,有什么是我可以幫到你的吗?”
我向这位姊妹请教了一些在穿着牧师长袍时使自己感觉凉快一点的方法,然后在神殿内向女神祈求一份可以治愈伤痛的水,约定好晚上见面的时间之后就回到跟队友们约好的地方与他们汇合。
在等待其他队友的时候,我开始仔细地观察着这座神殿。这里到处都是火焰模样的装饰,神殿的两边有围墙将永恒火为了起来,只有通过神殿才能进到那个地方。
我站在这儿等了没多久,其他人很快也都回来了。我注意到在神殿深处,有个火元素裔老翁正站在那里,正和四个守卫说着话。老翁的头发和胡子经已完全花白,他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正在延烧着的灰白色火焰一样,带有一种神秘的感觉。虽然兀烈卡卡牧师的打扮多变,但老者此时却穿着一身名黄色的牧师长袍,根据他衣服上的花纹和身上的装饰看来,他似乎是这座神殿的长老。
我很好奇这位长老正在和那几名护卫说些什么,我最初打算拜托洛丽玛丝将魔宠派去打探情况,但是我的儿时回忆又再次从我的内心深处冒了出来。
在阿尔芒刚成为法师的时候,曾经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某天我到阿尔芒家里探访时,看见他正拿着梳子温柔地给他的黑猫梳毛。他竟然对别的生物露出了那样的表情,我随手把新鲜的桑葚放在桌上,跟他的母亲说了声再见就回家去了。当时我还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走,直到回家之后我才反应了过来。我明明才是阿尔芒最重要的朋友,我认识他的时候那只小奶猫都还没出生,但他从来都没有拿着梳子像这样温柔地给我梳头发,为什么那只黑猫就能享受到那样的服务?
后来怎么样了呢?
我想起自己似乎也没有为阿尔芒服务过,于是隔天他和那只讨厌的黑猫一起前来珂宁神殿时,我就拿出木制的梳子给他梳了头发。他莫名其妙地望着我,我不开心地瞪了黑猫一眼,然后就收起画架跑进神殿找月见草去了。月见草对我说了些类似于:魔宠与法师之间有着巨大的心灵链接之类的话,最终他还警告我说:“我就不在这里重复珂宁的教导了,我想我们必须尊重生命的理由,你恐怕比我更加清楚。我要提醒你的是:万一魔宠死去,将会为法师带来巨大的痛苦,我希望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先考虑一下我今天对你说的这番话。”
我看了看小白猫,又看了看洛丽玛丝。魔宠对一个法师来说太重要了,万一它遇到了不测该怎么办呢?于是便主动担起了探听情报的任务。
虽然水能把火扑灭,火又能把水烧干,两者看似无法共存,但受到信仰的影响,兀烈卡卡的牧师一向对瑞图宁的牧师十分尊重。也许我的行为会引起他们的不快,但我的意图当中并未带有任何恶意,即使他们真的愤怒到对我施展了干雷,我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也不认为他们会对我使用天炎,我不觉得只是“不小心”听见了谈话的只言片语就要被这么残忍地杀害。
除了瑞图宁牧师的这个身份,我还有另外一项优势。
精灵崇尚自由的性格会被人类认为过于轻浮,精灵纤细敏感的天性会令矮人认为我们难以触摸,谁在面对一个比自己优秀强大的美丽种族时,能够不因为自己浅薄的知识和粗鲁的举止而产生一种既羡又妒的复杂情感呢?类似这样的偏见已经维持了好多年了,我大胆地推测这样的偏见将会一直维持下去,直到永远。
我不知道火元素裔对我们抱持着一种什么样的偏见,但我想他们的想法跟其他的种族差距应该也不会太大。阿尔芒的妻子娘家的人曾说:无论一位高等精灵打算做些什么缺乏常识的事,他都不会感到奇怪,于是我就如他所愿悄悄地将他手边的糖罐换成了装着辣椒粉的罐子。那个女人虽然将一切尽收眼底,但却选择了沉默,也许使恶作剧成真也属于人类口中所谓常识的一部分了?
当我走近时,长老和那几名护卫马上停止了交谈,五个人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我。
“抱歉,你们是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情吗?”我假装从沉思当中回过神来询问道。过去每当年长者要教我什么东西,而我又没有心情学的时候,我都会摆出一副正在沉思……或者说顿悟的表情。他们认为我正在进行深入的思考,短时间内就不会打扰我。他们会保持安静地离开房间,直到该用餐时才会重新折返回来。
“不,只是在商量黄昏时仪式的事宜而已。”长老在说话的同时,对护卫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散开,“你是?”
这几名护卫的装备很有特色,我甚至注意到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兀烈卡卡的圣徽,跟外面那些随处可见的城市守卫很不一样。也许这是服务于这座神殿的人才能穿着的吧?
“我是复活者的使者。”我按照礼节向长老行了一礼:“我并不想要打扰你们的交谈,只是这儿的建筑实在是太宏伟了,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这儿,希望不会为您造成困扰。”
精灵的造物主珂宁恰好就是艺术之神。不论我们所赞美的是哪一个种族的建筑和艺术品,只要我们对这些东西表示欣赏,除非这些人本身缺乏情感,不然很难不会感觉到荣幸甚至是受宠若惊。
“哦。”长老了然了,“难得有像您这样的人到这里,请好好参观。”
“请问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忙的吗?”我礼貌地询问道:“我们的神祇关系非常的亲密,作为瑞图宁的牧师,我也希望能为诸位做点什么。”
“呵呵,不用,这个仪式我们是从古时传承下来的。”长老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下来,他说话的语气让我想起了故乡一位年老的精灵吟游诗人。“圣火会受到妥善的保管,只是……”。诗人总会慷概地把自己旅游时的见闻娓娓道来,但长老只是说了个开头,就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我目光转向了还在不远处密切注意着这边的兰蒂尼亚,她在察觉到我的视线之后,就和其他人一起走了过来。她说道:“抱歉,我的队友给您造成麻烦了吗?”
“没有。”他摇了摇头,“热情的访客几乎年年都有。”
“感谢您的宽容。”兰蒂尼亚微一欠身。
“可您在顾虑什么吗?”以太直接问道。
“只是最近有些不好的传闻。”长老说道。
看起来长老并不是不想把“故事”告知我们,他只是需要听者给他一些回应作为鼓励而已。
“什么样的传闻呢?”我适度地表现出了对事情的关注。
长老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回答说:“听闻莫雅帝特帝国对这次的圣火有意,想要独占圣火。”
“瑞图宁在上。”我虽然还是搞不清状况,但身为牧师的好处是:当有人告诉了我一个坏消息,而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时候,可以像这样呼唤瑞图宁的神名。
“独占……这样的事不会引来别的国家的不满吗?”以太惊讶地问。
长老解释道:“莫雅帝特帝国目前正与其它国家交战中。”
“即使是战争状态的国家也要去传递圣火吗?那听起来相当危险。”兰蒂尼亚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看法的认同。
以太疑惑地问:“获得圣火难道会对战势造成什么影响吗?”
“不,我们并没有计划给那些国家传递圣火。”长老摇了摇头,“莫雅帝特帝国似乎打算以抢夺圣火的方式宣示帝国的力量。”
“这思路可真野蛮……”兰蒂尼亚看向了我,“雅丽蒂亚似乎很想帮助诸位,作为她的朋友我们自也应当献上绵薄之力,那么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是的,我不容许有人做出这种不敬的行为。”我双手环抱在胸前,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虽然并非兀烈卡卡的信仰者,但我们瑞图宁教会和兀烈卡卡的教会一直维持着良好的关系,我认为在这件事情上,我必须出一份力。”
“呒…那么您认为他们今天可能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呢?”以太问道。
“我并不清楚他们打算采取怎样的行动,不过,采集圣火的仪式向来都是在火焰回归之日的黄昏时举行的。”长老坚定地说道:“唯今之计,就只有尽力加强神殿的守卫了。”
兰蒂尼亚认真地说:“那么还请允许我们帮一把手。”
“哦?”长老看起来十分吃惊,“几位冒险者愿意帮手吗?”
“是的,我想那些人并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我皱眉道:“我们必须在他们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之前阻止他们。这一方面是出于对兀烈卡卡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那些莫雅帝特帝国的子民们——我不想看见人们因为愚昧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对于那些犯错的人,我们必须把他们控制起来,向他们灌输一些正确的观念,然后给予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
“会竭尽所能的?”以太作出了承诺。
“其实我们也有一事相求——并不是强人所难,只是想跟这里的主事人见个面。就算不行我们也还是会帮忙的。”兰蒂尼亚公瑾地说。
“我是这座神殿的主事者。”长老摸了摸他浓密的长胡子,“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跟我讲。”
兰蒂尼亚请求道:“如果长老您现在不忙的话,可以占用一点时间吗?这件事稍微有些长,可能要花一点时间。”
“可以。”长老点点头答应道,然后对着另外一边说道:“泽塔雅,你去查看一下守备的事宜。”,四名守卫中的其中一个说了声:“好。”就离开了。
“十分感谢。不知您是否有听过新的连通之神呢?”兰蒂尼亚郑重地说道:“我们来此正是因为祂的旨意。”
兀烈卡卡神殿的人把我们安排到神殿周边巡视,我注意到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些冒险者也被招募而来,在仪式举行期间临时充当这座神殿的护卫。
一位年轻的人类武僧抱着两大个纸袋往我们的方向走来。空气中纵然已经充斥着各式各样的香气,但我依旧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那种面包和肉类的气味。我的视线一个不小心就和那位武僧撞在了一起,他对我露出了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我也对他微微一笑,然后走上前去跟他说道:“午安。”
“午安。”武僧说:“你也是来担任临时护卫的吗?”
我点了点头,眼神不自禁地飘向了武僧臂弯里的纸袋,下意识摸向了仍旧鼓鼓囊囊的钱包。
不知道整个仪式到底会维持多久?会错过晚餐时间吗?算了,七百年的漫长人生总会遇到几次没空吃晚餐,或者没钱吃晚餐,又或者有钱但不能用来购买晚餐的状态,就当是一次生活体验好了。
“哎,莫雅帝特帝国的皇帝野心越来越膨胀了,就像个无底洞一样,这次竟然还试图抢夺圣火……”那个武僧主动为这次的闲聊起了个头。
“真是太疯狂了,疯狂而不自量力。”我连忙接话道:“我一向只在神殿中为信仰服务,我对外界的纷争并不关心。但这次涉及到烈雷神殿,我认为是拿起武器的时候了。但我并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可以详细地给我讲讲吗?”
“那位皇帝陛下在两年前就开始了入侵其他国家的行动,这个你应该听说了吧?”武僧虽然用了陛下来称呼那位君主,但他说到这个词时语气中所包含的敬意却并没有多少。
“这是当然的。”我同意道。即使我是今天才刚听说的,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战线推进得是很快没错,不过你懂的:战争需要军队,军队里有那么多张嘴需要吃饭,侵略所得的利益又没那么快能到手,那怎么办呢?”武僧喝了口水继续道:“当然是向民众收税,并且给他们画个大饼,承诺他们这场战争将会为他们提供一个美好的将来。但将来是将来,现在是现在,现在都快吃不上饭了,还谈什么将来啊?”
“所以呢?”我追问。
武僧简单地做下了总结:“所以那位聪明睿智的皇帝陛下就想出了一个妙计,打算夺取圣火,以此彰显自己的能耐,将钱包们的心再次拉回来。”
“我不太懂圣火能怎么夺取…”以太主动加入了谈话:“它不是从地底喷出来的吗,还是指要直接攻下这座城就可以……?”
“一般情况下永恒火是无法带走的。”武僧告诉我们:“得把火焰保存下来,才会成为圣火。”
“你们通常是如何保存的呢?”以太问道。
武僧详细地解释道:“一般来说是没办法做到的,只有长老手里那块石头才能保存永恒火。”
“那些人会不会打算抢夺那块石头呢?”我不无担心地问。
“那不是…挺危险的吗?”以太说。
武僧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有可能……不过通常来说,永恒火的守卫会跟它一起上路。”
“守护者?”我歪着头问。
武僧将烘烤得香喷喷的香肠面包递到了我的面前。
“是给我吃的吗?”我喜出望外地问。
武僧豪爽地说:“吃吧。”
我拿了一个之后,又看向了身旁的以太。
那个好心人直接把一整个纸袋都递给了我,我再次对他道谢,然后拿出了一个给了自己的同伴。
“你还没有给我讲守护者的事情呢。”我问道。
武僧回答说:“通常作为守护者的有四个人,法师泽塔雅-、战士艾菲特,他们都是火元素裔。另外还有人类野蛮人古拉尼以及矮人战士卡莉。”
“泽塔雅法师……”我沉思了半响之后说:“刚才我们在神殿内已经见到过他们了,能够成为守护者真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可不是。”武僧附和道。
然而守护者当中竟然没有精灵的存在,我不满地啃掉了面包的一角,然后就马上被那份美味完全征服了。
这个面包外皮酥脆、内里柔软,主要以菜蔬熬制而成的酱汁跟鲜美的肉肠碰撞在一起,使整体的鲜美程度上了一级台阶。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自制的果脯交给了武僧,说道:“这个送给你。我逛了那么多摊位都没有看见有人出售这种六芒星形状的水果。既然你好心地将面包分给了我和我的同伴,那我也和你分享这个……虽然现在可能已经有点少了,但你还是可以尝尝鲜。”
武僧好奇地打开了纸包,马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赞美道:“真的好香啊!”
注意到自己一不小心又把话题引向了美食,我奥努地大口咬了一下手里的面包,再次吞下嘴里的食物之后说道:“如果他们有擅长偷窃的人该怎么办呢?也许等到神殿发现石头不见了的时候,那块石头早已经成为了莫雅帝特皇帝手里把玩的一件工艺品。”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了起来,无一例外地用食物堵住了自己的嘴。
我给了兰蒂尼亚一个面包,然后将刚才探听到的情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兰蒂尼亚说:“辛苦了。”
“队长有什么看法吗?”我拿出水囊喝了一口。
兰蒂尼亚告诫我们道:“既然种子现在没法种下,那么莫雅帝特的人应该已经在这座城市里了吧……可能是一场苦战,要小心。”
我低头检查了一下装着涌泉的水囊,发现它还好端端的待在应该待的地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果一个不小心把它喝了,急用的时候该怎么办呢?当然,我从不认为自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这么做不过是出于谨慎罢了。
日落时分,人们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神殿前。
“这么多人,莫雅帝特的人到底要怎么动手……”即使兰蒂尼亚的声音不大,但精灵的尖耳朵还是让我听清楚了她的呢喃。
直到仪式开始,莫雅帝特都并未透过实际行动来解答兰蒂尼亚的疑问。
神殿长老拿出了一块表面凹凸不平的火山岩,它的风格就跟这座城一样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却能用奇妙的力量把自己和其他外表平平无奇的同类区别开来。我在看见它的时候,似乎能从它的身上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感应。我闭上眼睛仔细体会,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曾经停留在这块火山岩之上。
在这种肃穆的仪式当中,谬然开口实在有失体统。在上一次的冒险里,洛丽玛丝为了不要吓到孤儿院内的孩子们,于是就利用了笔谈的方式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我们。我认为这个方法正适合我们目前身处的这个场合,于是便从包里拿出了纸和笔,把自己的发现写了下来传给身旁的伙伴。
“现在上面的奇妙力量不复存在了?”兰蒂尼亚在纸上写道。
“是。”我快速地写下了这个单词,眼睛就重新放到了长老和他的四名护卫身上。
这个仪式的步骤繁复,每一个人的衣着,以及他们所站的位置,还有他们的每一个行动似乎都有着特定的象征意义。
我打从出生起几乎一年到晚都在参加各种仪式,还有人打趣说:“白鼬家最年幼的孩子几乎一场不落地参加了在菲薇艾诺举行的所有祭典,仅是幸运地错过了复苏者那场邪恶的献祭。”,事实当然并没有那么夸张,但也相差无几。虽然我不是第一次在旁围观兀烈卡卡的祭祀活动,但天炎城和我所生活过的两座城市有着巨大的文化差异。如果有人请我在旁进行解说的话,我恐怕也没办法说出个一二三来——幸好伙伴们的注意力都被仪式本身所吸引,根本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可以分给任何故事。
神殿长老走向永恒火的脚步十分谨慎,每走一步仿佛都经过深思熟虑。同样身为侍神者,我理解他的心情。每当我祈求瑞图宁女神的垂爱,祈求她赐给我能够治愈伤病的泉水时,我都会力求做到事事完美——无论是说话时的语速语调,还是我当时的姿势和举止,都得是优雅而恰到好处的。也许只有女神和我的同族能够看出我的这份用心,但这已经足够了。
长老手中的石头缓缓地漂浮到半空之中,我似乎能在这块外表平平无奇的火山岩内,看见闪烁的雷光。我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一些,在这个时候,一部分的永恒火就像闻到蜜香的工蜂一样围绕在整块石头的周围。永恒火一点点地注入石头当中,整块石头就在那一瞬间忽然被点亮了!
当这块石头重新落回长老手上时,全场忽然爆出了巨大的掌声。
“真是神奇……这是神力的影响吗。”兰蒂尼亚小声赞叹着。
最开始被我认为已经消失不见的那种神秘力量又回来了。要不是它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样一个奇迹。
我将我的发现写在纸上,悄悄塞进了队长的手里。
兰蒂尼亚看完后交给了Su,Su看完后传给了洛丽玛丝,洛丽玛丝看完后又交给了以太,最终那张只又原路返回到了我的手里。
我低头一看,兰蒂尼亚在纸上写道:“那么现在石头里有之前你觉得消失了的神秘力量吗?”
我点了点头。
正如人们会在雨季时把水储存起来,留待雨水较少的日子饮用一样。天炎城的永恒火回归之日,正正就是人们将那股力量存入石头之中的时刻。在一开始,我之所以会觉得那颗石头已经失去了它的力量,那是因为在那个时候蕴藏在它里面的力量已经消耗一空,直到石头被永恒火所点亮,于是作为容器的石头又被力量灌满了。
理论上来说,仪式到了这里就差不多该画上句号了。看来莫雅帝特帝国的人并没有我所以为的那么愚蠢,他们终于了解到破坏一场祭祀的严重性,并在惹怒兀烈卡卡之前放弃了这个计划。
忽然有一个穿着军服的人快步跑到了这里,气喘吁吁地通报到:“莫雅帝特帝国的舰队攻过来了!”
“瑞图宁在上!”我和另外一个同样佩戴着春芽圣徽的人类男性在同一时间说出了同一句话,我们甚至像照镜子似的于同一时间把手放在了胸口上。他推开了身边的人走到了我的身旁,似乎是想透过这种方式寻求一丝安慰。他看起来十分年轻,也许连二十岁都不够吧?我在他那个年纪正在做些什么呢?因为阿尔芒结婚了,陪伴我的时间减少了,而嚷嚷着以后都不要李他了?总之肯定不是待在一个快要开战的城市里,无助地瑟瑟发抖就是了。
“不会吧?”
“他们怎么敢……”
“原来传言是真的啊!”
人们不安地窃窃私语着。
相反,长老听说了这个坏消息之后,并没有显露出任何一丝慌张的情绪。他有条不紊地结束了整个仪式之后,就和四个守卫一起进到神殿深处进行商议。
当长老再次出现在大众面前时,那个名为艾菲特的守卫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我对他消失的理由非常好奇,他到底是奉长老的命令前去执行秘密任务了呢?还是由于内鬼的身份暴露而被控制起来了呢?
长老站到刚才举行仪式的地方,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他用坚定的语气发出声明:“我仅此宣誓:兀烈卡卡的信徒绝不会与梵的子弟为伍。”,周围的兀烈卡卡信徒都举起了战锤?,发出足以震动整座城市的咆哮,用实际行动告诉这座神殿的长老:他们将为了保护怒火之主的神迹而战斗到底。
我的血液正在沸腾着,我在内心的呼唤下从腰间拔出了短剑,加入到了这道洪流当中。
“烈雷的信徒们啊,我已经看见了你们的决心。”长老再次示意众人安静,“在这个神圣的日子,有不少人从遥远的地方赶来,就为了参与这场庄严的仪式与热闹的狂欢;也有一些人,他们虽然希望能为保护神迹尽一份力,但他们并不具备战斗力;还有一些人,他们因为个人原因而不愿意加入战斗,那就请在战鼓响起前离开这座岛屿吧!”
在这一百多年里,我一直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年长者总会无条件地支持我的每一个决定。有时候我做对了,获得了一个理想的结果;有时候我做错了,但在最后一刻都总会有人在我身后为我收拾残局。
但现在情况似乎有点不同了。我看了看属于未名处这个团体的伙伴们。对天炎城的人来说,一个从别的世界前来旅游的瑞图宁牧师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滴水珠,我所能起到的作用也许只要被太阳一晒;被火一烧就被蒸干了,但我却是这个队伍中唯一的疗愈者。
我将短剑插回剑鞘里,用眼神询问大家的意见。也许我没办法为天炎城中热情而善良的人们做些什么了,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我的伙伴最终有什么样的打算,我都会尊重并遵从他们的决定。
流水账√特别的流水账√没体力重写了不然一定要重写【。
因为角色发烧而出现了各种奇怪的感叹√
跳过了和医生不少互动……具体情节指路医生的投稿【。】
【注意】本文可能带有让人身心产生不适的片段,经NPC审阅后表示可以发布,但诸位请确定可以接受之后再进行阅读。理解成什么就是你们的问题啦╮( ̄▽ ̄”)╭
忘了写哥哥的兔兔了QUQQQQ
难得的一章关联了五个人让我不小心把11给忘了…………すみません○| ̄|_
字数:5004
-
这是来到这所监狱学园的第七天。
虽说用“适应”这个词让人觉得有些讨厌,但茧子不得不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在这里的生活。
一早起床,洗漱换衣,差不多的时间出门,并非刻意的躲避人群却实时的避免了在人前出现,到达食堂后寻找一个靠边的座位坐下,然后看着其他人逐渐的进入。
很平常的早晨,除了起床时打了个喷嚏外,就和过去几天没什么区别。
茧子这么想着,下意识的往侧前方瞟了一眼,前几天还坐在那边的甜点师先生已经不见了踪影,再往同侧的另一端看看,格斗家小姐也不可能出现了。
和过去几天没什么区别?
怎么可能。
茧子捧着水杯抿了一口,并没有说什么。
近日来接二连三的事令其他人都感到身心疲惫。这已经是第二起残杀事件了,也就是说已经有五个人因为这栋莫名其妙的建筑丧了命。
不过茧子倒没怎么被影响。那几个人和茧子都没什么瓜葛,最多是和那位诗人的千柳原小姐有过简洁的合作——虽然那时彼此并没有见面,只是经过出版社的联络而在对方的诗歌精选集里画了插图,再用“强强联手!”之类的广告词宣传了一番。而对于这件事,茧子留下的唯一印象大概只有“稿费给的还算不少”而已了吧。
而不同于茧子的无动于衷,其他人的表现倒是更符合现在应该具有的气氛。比如手工部的物部奈央,虽然表情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甚至有些无动于衷的错觉。但气场却阴沉的可怕。虽说本身他也不是什么活泼的性格,但阴沉成这样也着实让人看着有些奇怪。
也许会变成素材。虽然这么想有些不礼貌,但茧子脑子里只有这么个理由能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凑过去打招呼。
毕竟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个会关心别人的人。
“啊真乃前辈……早安呢……”虽说物部本身的声线就有些低沉又轻柔,但此时的声线比之前还要低沉不少。
“………………很…难受………么…………”
茧子小心翼翼的提着问,而对方大概在刚刚问早的时候就耗掉了不少体力,此刻只是稍稍点头当做回答。
“…………为……为什么……?”
“…………因为…雨宫死了啊。”
茧子隐约的印象中,物部是对那位超高校级的甜点师的雨宫安里有些好感的,也是因为这个,茧子才物部在回答她的时候会有些感情变化,比如痛心疾首比如后悔莫及。但物部并没如她期待的那样产生什么波动,反而回答的尤为平静,而后则是无限的沉默。
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茧子曾经在某本需要绘制封面图的外文选集中读到过这么一句话。
那物部奈央,是会爆发呢,还是灭亡呢?
不得而知。
新的一天所带来的,并不全是阴郁的气息,还有那个自称监狱长的男人不知抱着何种心理所开放的新区域。
茧子有上去溜达一圈儿。三楼新增加的房间包括生物室植物园和出现理由不明的剧场——说来这个建筑每一层都有舞台,天知道这个监狱长是多喜欢唱歌跳舞。
而茧子的目标则是三楼西北角的医务室。一早起床时茧子打了个喷嚏只以为是谁念叨了自己几句,但早餐会解散后又有点儿咳嗽后,她发现体温比想象的要高了些,才开始思考自己感冒了的可能性。
既然可能病了那当然要去医务室找药,但到了地方她才发现自己有多甜,医务室里的药剂都是写着标准化学名,以她的头脑想看懂这堆乱码还是有些难度的,所以在呆立在医务室五秒钟之后,茧子决定放弃。
不过也不能完全放着不管,毕竟感冒这种东西虽然放着不管也不是不能好,但退太久了总觉得会徒增麻烦,比如影响绘画的思路。
所以要尽快找点儿其他补救方式。茧子如此思考的时候已经将近正午了。不过所幸这个是后她终于想起了也许小卖部存在着降温贴一类的东西,便拖着自己无力的身体往小卖部走。
“真乃?”
茧子快晃荡到小卖部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四下观望了半天都没看到到底是谁,倒是有个金色头发仿佛是什么妖精的家伙从食堂出来后向自己靠近着,等他走近了才发现并不是妖精而是医生。
Jack倒是没发觉到茧子烧糊涂的脑子里把自己兑换成了什么超自然生物,他只是看着有个人晃晃荡荡的状态不太好的样子,又想起她早餐会里好像咳嗽了半天,就在想是不是病了。
“不舒服么?”医生轻声问着的同时,摘下了右手的手套,然后把手背贴上了茧子的额头。“有点儿热呢……最近没注意保暖么?”
茧子想了想前两天刚发生的鸡飞狗跳的事儿,小小的摇了摇头,又想了想后还是挤出来了一句。
“…………那个……护士小姐……来过了…………”
Jack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又露出了些许为难的表情:“我倒是想帮你拿药去,但是等下有别的事……”
“…………唔……把药名告诉我…………我去拿……就好……”
作为医生倒是想亲自帮病人取药,但茧子的建议的确比较中肯,只好勉强的表示同意后,几番强调了药名不要记错,取好了记得来和他确认没有拿错后才能吃,才和茧子分开。
再次回到三楼的茧子想着趁自己忘掉名字前拿到药,却发现片假名对自己的而言难度太大了,挣扎了半天也没拿到正确的药瓶,医务室特有的酒精味道也熏得她头晕。一瞬间的,茧子开始思考算了反正感冒这种东西很快就能好,不吃药也没问题。(中之人:净特么扯淡!)
她开始想要不原路返回吧,正好还约了等下和别人见面。
“啧啧,怎么到哪儿都能看到这个臭虫子!”
伴随着声音的,是那极具特色的鞋跟声,不回头茧子也知道是森下过来了。
这种时候应该逃跑,这对此事的茧子而言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现在病弱的她基本已没有了逃跑的体力,甚至和对方对峙一下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过森下并没空关心茧子的状态。她大踏着步进了医务室,转眼站在茧子面前,脸上带着嫌弃厌恶以及一点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一把攥住了茧子的领巾往外面扯。
“这么讨厌的家伙就别在医务室带着,会污染这里的卫生环境的!”
“我…………我就是…………来找药…………”
茧子小声的辩解着,大概是因为紧张而咳了起来。
森下皱了皱眉,“别咳嗽了!你就算呼吸都是污染环境何况咳嗽出的飞沫!”
茧子赶紧捂住了嘴,却在下一秒被甩出了房间。她刚想叫住森下,告诉她自己需要感冒药,却眼看着房门在眼前哐的一声紧紧关上了,却又在下一秒快速的打开,紧接着一罐药片从里面抛了出来正好砸在茧子的头上。
“………………疼…………”茧子念叨着捡起了药罐仔细辨认,却发现正是医生交代她需要吃的那种。
等到茧子赶到七屋的房间已经是傍晚时刻了。
虽说之前他们约定了今天见面,还是七屋提出的时间,不过茧子还是有点儿紧张。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别人房间,虽说对方是已经熟悉的人了,但依然不免有点儿手忙脚乱,生怕自己哪里做的太过而引得对方讨厌。
轻声敲过门后,温柔的教主先生便带着一贯清爽的声音应了一声,没过多久便打开了房门。
茧子便随着对方的指引进了房间。019房不同于一般印象的男性房间,是个整洁的空间。
茧子被七屋指引坐在了书桌前,有点不知所措的蹭着鼻子。
七屋倒是一副没看到茧子不自在的样子,站在一边唠着家常,说说喜欢的食物聊聊常看的电视节目。最初倒没什么,但说得多了茧子也便开始跟着附和起来,聊起来喜欢吃海绵蛋糕。
“真乃桑喜欢这东西嘛,我印象中厨房有看到低筋面包……下次可以做给你吃哟。”
听到这句话的同时,茧子整张脸仿佛都亮了起来,“………………啊……谢谢…非常谢谢你……!”
“能让可爱的小姑娘开心我也很开心啦~”七屋伸手摸了摸茧子的头,“不过零食吃得开心也要记得吃饭啦——真乃桑你的早饭每次都剩下了吧?”
被说到了重点的茧子稍微垂了垂头,倒是那边的七屋依然语重心长的说着,带着一股不可无视的长者气息,“虽说小姑娘你大概心里有各种各样的躲不开的问题吧?不过一起吃饭才是信任的开端哟,所以从明天开始——先信任我们的早餐吧?”
茧子默默地听着,过了半天才想起稍稍点了点头。
而七屋看到了点头的茧子,收起了稍稍严肃的表情,换回了平时的温顺面孔,“啊对啦,上次跟你说的毛衣织好了哟。来来来给你看看喜不喜欢。”
次日。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又一个习以为常的日常。
硬要说有些不同的话,大概是茧子换了衣服。毕竟是七屋费尽心思去织的,不穿对他的辛劳就太过不尊重。
而实际上,当七屋发觉到茧子换了衣服后,不免的露出了欣慰的家长的表情,仿佛劝了一个月孩子要穿秋裤的母亲见到孩子终于换上了的表情不差太多。
下一步就是早餐了。这也是眼前这位欧卡桑×留给自己的任务,甚至昨晚对方一脸苦口婆心的样子都浮现在茧子的眼前了。
“给你哦,固体食物吃不下太多的话,可以先喝口汤。”七屋说完把盛好的汤碗送了过来。
期间茧子擦了几次鼻涕,又去找医生确认了药瓶并没有错误,几番挣扎的借口是等罗宋汤变凉一点儿,但等到大家都开始进餐后,终于找不到什么有力的理由了,于是端起了汤碗小小的尝了一口。
什么味道的茧子并不清楚,不过她看到周围人都一脸扭曲的说着味道奇怪,随后茧子也发觉了些许不对劲。嗓子不舒服,并不是感冒造成的干痒,而是莫名的刺痛。
明明只喝了一口,怎么会感觉这么强烈——茧子还没来得及这么想,视线瞬间模糊了起来,紧接着意想不到的画面却出现在她眼前了。
明明此时此刻应该是在监狱里才对,但她眼前出现的却是家里破破烂烂的公寓,四处堆满了旧衣服和旧杂志,仿佛一般人印象中的男子公寓的模样,虽然闻不到却能感受到烟熏的窒息感,再然后,那个男人猛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茧子曾在心中给这场景起名叫[地震]。[地震]的时候,那人冲着自己嘶吼,叫骂,然后拳头如雨落般的击打在自己身上,或者随手抄起身边的东西往她身上砸,再然后那人跨坐到自己身上,扯着自己的头发,继续是无休止的谩骂,再然后他的手伸了过来。
“………………不要…………”
嗅觉和味觉的丧失,换得的是茧子的触觉异常的敏感,所以此刻的茧子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双粗糙的手游走在自己身体之上,仿佛接下来要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不要!!”
茧子不知道是在意识里喊出的还是现实中喊出的,但她在产生了这个意识后,猛的站了起来,然后仿佛是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自己房间并锁上了门。
然后缩在床上,紧张的喘息起来。
因为罗宋汤里不知名的药剂,回到房间的茧子才发现已经无法发声。
不过这也无所谓。此时的茧子窝在房间里,不想出去也不愿出去,所以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ID卡被她甩到了一边,不开门不看时间的话这东西对自己而言也没什么用处。茧子抱成团缩在床上,努力的让自己会想一切无关紧要的东西——因为只要脑内稍作停顿,幻觉中自己所看到的场景就会再次浮现在眼前。
虽说自残是她自称的灵感源泉,但实际上,她却也略微的向往着杀戮之类的。她不止一次的在脑内演习过这类事情,比如用削铅笔的美工刀,在那个人[地震]的时候捅入对方的心脏,或者划开气管之类。
茧子大概是对那个男人恨之入骨了。虽说这么多年来在学校也有些不好的回忆,不过大体上也就和森下的等级差不多,放学了就躲过去了。但那个男人不一样,只要茧子依然挂着[真乃茧子]之名,就这辈子脱离不开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摧残。
物质上也好,肉体上也好,精神上也好。
所以茧子才坚信,那个男人绝对是厌恶着自己的。尽管自己依然要叫他一声父亲。
也是因为这样,茧子无法抵抗也无权抵抗,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然后用自己都知道毫无意义的脑补起那些根本没有实施可能的计划。
然后陷入到更加深刻的自我厌恶中。
[咚咚——]
敲门声。
茧子今天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她今天过得浑浑噩噩的所以并不记得具体时间,只记得听见了无数次敲门声也听到了无数次的ID卡的信息提醒,不过都被自己恍惚的记忆忽略过去了。
反正之前一直也都没注意,现在也装作没听到就好了,但那边敲门声却一直不见停歇,ID卡的声音提醒逐渐响了起来。
她探手去够ID卡,想试试看能不能把恼人的铃声关掉,却看到上面的信息提醒一条条的刷了出来:
-真乃,你还好吗?
-开门吧,让我看看。
-病得动不了了吗?
-真乃?
……
茧子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字心里满不是滋味。就算不去看发件人也能看出这个绝对是医生发来的。医生大概只是以为自己病重,并没想太多其他事情,嘛这也是身为医生的本能了。
敲门声依然在继续,一副茧子不开门就不会停的样子。
茧子深呼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晃荡到门口去,稍稍打开了个门缝,正好看到医生端着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容器站在门口,发现了开门了后便带着一丝浅笑看着茧子,然后示意自己要进房间希望茧子让开一点儿。
而茧子却呆立在门口不知所措起来。
我这种肮脏的,破旧的,无能的,丑陋的,残废的,根本没有存在意义的家伙,值得他这么正直的人亲切对待么。或者说,当医生知道了我的肮脏破旧无能丑陋残废与无存在意义之后,还会这么亲切的对待自己么。
茧子如此想着,却又不敢多做考虑,生怕自己多想了一分一毫,就发现其实一切的美好都是虚构的。
茧子并没有发现,自己是第一次,毫无厌恶情绪的思考着某个人的事情。
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第三章 end-
推荐BGM:金蛇狂舞
过年嘛,大家热闹点,活泼点!
所以全都响应了x打扰啦(
共5457字,以下正文
☆
[17:00 p.m.]
终于等到课程结束的洛斯塔·格罗夫纳逆着欢声笑语的方向往外走,格兰芬多的行迹逐渐远离城堡远离操场,最终她在黑湖旁停下,手里提着的长型手提箱自动打开,迫不及待地展示出里面装着的玻璃纤维的钓竿、银制的钓钩、八眼蜘蛛蛛丝质地的钓线以及不知道成分为好的钓饵。在意义非凡的今天,它们将承担起钓起今晚年夜饭重点菜色的重要任务,而使用它们的钓手,不得不说,是外行中的外行——从她到现在仍未穿好她的鱼饵就可见一斑。
这套钓具是昨天她的舅舅用喜鹊捎来的(他热衷于使用这套特色国际邮政系统),连着一枚刻着宝源局造四字的铜钱,这是她今年的红包。虽然其本人没有亲口承认过,洛斯塔也不明白他是本来就是中国人、还是希望别人把他当做中国人,撇开这些个人问题,总而言之,春节是在她在酒馆里度过的两个冬天中少有的、期待到睡不着的活动,今年几位在霍格沃茨就读中国学生主动提出举办小型的联欢会,她便头一个申请志愿者担下了各项杂事,等她钓完了鱼回去,她还要帮目前仅有两人的厨房阵营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在不碰锅子的前提下。
突然的,洛斯塔察觉到视线,黑湖的住民大多不是什么温柔的种族,她将魔杖暗中瞄准干枯的、只剩中空的枝干还在寒风中摇曳的芦苇丛,声响越来越近,七年级的学生静静屏住呼吸,随时准备送上一个昏迷咒或者石化咒,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闪电般的窜出来,它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完全呆掉了的愚蠢的人类,昂起头响亮地叫了一声。
向天歌,也可以叫探戈,格兰芬多五年级学生兼修行中的杖匠安杰洛·所罗门先生的私人信使,这只大白鹅在校的大部分时间除了格兰芬多休息室还会在哪消磨时光的谜底终于揭开了,它走过来绕着洛斯塔刚刚抛下的钓竿和钓钩以及一堆再一次散开的钓饵走了几圈,又叫了一声,转身赶在洛斯塔伸手阻拦之前嗖地一下冲进了湖里,过了几秒它又回来了,把嘴里叼着的肥壮的、看上去就挺好吃的半条鱼——还有一半似乎被什么东西用尖锐的爪子拉扯掉了,断口血肉模糊不忍直视——丢在了她的脚边,邀功似地看她。
“……你想帮我抓鱼吗?”洛斯塔礼貌地和它说话,当然,用英语,即使被苹果木所选择并受到祝福,她依旧没有学会任何一样异族的语言,“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里还是挺危险的,我觉得湖里肯定有没睡的格林尼沃,不要再下去啦,快回休息室去。”
天歌叫唤一声,又一次迅疾地钻进水里,这一次不同于刚才,它过了一会儿才冒头不说,从湖里捞起来的东西也十分不可思议,那个人打着哈欠浮出水面,漆黑的短发、银色的眼睛,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耳朵所在的位置,那是鳍,他并非人类,而是人鱼。
【HI!】B.M.先生向她打了个招呼,还没反应过来的洛斯塔呆呆地向他挥了挥手,完全忘记了肢体语言在不同种族之间所包含的意义可能有所不同,接着这位友好而亲切的先生又吹了一个调子,似乎是在询问什么:【♫—♫——♫?】
“呃……”洛斯塔左顾右盼,瞧瞧她大概未来永劫都穿不好的鱼饵、不知何时纠成一团的渔线,想想藏在她口袋里的怀表表盘上溜走的时间,最终拎起那只剩半条马赛克的鱼比划起来,“我们,需要鱼,完整的,鱼,可以请B.M.先生帮忙吗?”
人鱼笑起来,他点点头潜了下去,洛斯塔听不见他的声音,但她毫无缘由地相信他的笑声一定会是清亮中带一点优美的,如果能听到歌声,那也一定婉转而动听。
“…………!!!等等B.M.先生!!!巨乌贼太大了我们吃不下的!!!”
[17:45 p.m.]
霍格沃茨城堡的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洛斯塔拎着鱼桶闭着眼睛在它面前走了三遍,果然看到一扇门凭空出现在那里,她礼貌地敲击两下,扭动了门把。
进门先看到的是一张大圆桌,再往后还有半开放式的房间,刘家锐从那个大概是厨房的地方探出脑袋:“哦!洛斯塔学姐!”“我把你们要的鱼带来啦。”她走过去,“还有别的需要帮忙的吗?”“天哪……洛斯塔学姐……”主厨之一抓起一条的鱼尾满脸不敢置信,“你也太厉害了……”“没有没有,这不是我一个人捞的。”人鱼灰黑的鱼尾拍起的水花亮晶晶的,像她心爱的那些硬币们耀眼夺目,“我得到了B.M.先生的帮助。”
安静地跟在她脚边的天歌在刘家锐提问前响亮地叫了一声,听上去难以分辨那到底是不是一个掐准时机的饱嗝,它猛地冲进主人的怀里,差点连着安杰洛身后的鹤鸣一起撞进锅里。
“不得不说,你该看好你的鹅,安吉。”洛斯塔难得用上说教的口吻,“它就在黑湖边上乱晃,多危险啊!”“呃,我知道了。”年轻的杖匠两手抱鹅不知所措,他只好点点头,“我会多加注意……学姐要来一起做饭吗?我们食材齐了,可缺人手。”
这一刻,洛斯塔的眼前掠过很多东西,紧接着不知名药剂那令人难以忘怀的神秘味道阴魂不散地从舌根一点一点地攀到舌尖,她满含着无法言喻的悲伤,轻轻、轻轻地摇了摇头。
洛斯塔·格罗夫纳的魔药课传奇是从一年级就开始谱写的,离了书本实际操作的第一节课要求熬生死水、也就是强效催眠药剂,当她放入水仙根粉末的时候她的第一口锅便英年早逝,它炸成了一朵大马士革玫瑰,同时也让她迎来了第一杯维奥莱特教授试做中的药剂,从此以后洛斯塔每次实践课都是孤独一人站在后排忙个不停,这有效使损害范围降到了最小,但也无法阻止她一口锅一口锅地炸过去,烟花一般绚丽灿烂,开学第三个月就拿到坩埚店的会员之类,在那家百年老店漫长的历史中估计也只有她一人了。
七年级的学姐麻利地贴倒福、贴门联、贴窗花,完事了以后坐到长凳边上开始包红包,春节联欢一开始并没有计划这个,但洛斯塔认为,过个年连压岁钱都拿不到实在是缺了点什么,她的小木盒时隔半年打开它的盖子,将从他人那里得到的祝福悄悄地又送到别人身边,包到叶翎星那份的时候她的动作停了停,拉文克劳的背影跳到面前来。
她有想对她说的话,但那并不是她能够说出口的,善于思考的格兰芬多翻找了两下,将一枚刻着和平鸽图案的硬币和一枚刻着花与叶的硬币放进红纸包。
[19:00 p.m.]
大部分参与者是在约定时间之前到的,看到翎星准时走进来洛斯塔高兴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对于大部分时间都在厨房里违背本心造成恐怖袭击的锅碗破坏者来说,她帮厨切的菜没有变形,帮杀的鱼没有起尸、一切都是那么顺利,这让她实在是控制不住地兴致高涨,不过她把她介绍给在场的其他人之后就又回到了先前忙碌的任务中,没能陪四年级学生多聊聊,能帮忙的人实在太少啦,唯二的两个厨子忙得手忙脚乱,差点把藕片和香菇炒到一起去。
过不一会儿厨房那边开始吆喝着让大家过去包饺子了,会包的、来学的都凑过去,洛斯塔自知她拿刀切切菜已经是极限了,再碰点什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突然那边有人喊她,各自在脸上有点白面有点灰的学弟学妹们笑嘻嘻地把她推到桌子前,白白的面皮还有拌好的三种不同的馅,他们请她包唯一一个“幸运的饺子”。
“没事的,学姐。”刘家锐拍拍胸脯,小伙子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接下来要包饺子的是他而不是洛斯塔·格罗夫纳,“我保证不会出事。”“……你在材料里面加福灵剂了吗?”“没有,不过真的不会出事的,我们希望你能包一个。”“……那我就,包一个吧。”
洛斯塔咽了口口水,神情严肃,伸手拿起一张面皮,串着红线的铜钱挨着怀表嚓嚓作响,它还需要一句清理一新和一些消毒措施才能告别它仅仅相处了一日的所有者。
年夜饭开始的时候十三个人围在桌前很是热闹,洛斯塔旁边坐的是叶夫根尼,斯拉夫小伙没有像其他的参加者一样给自己倒果汁,而是从桌下拎出酒瓶,她还看到不止一瓶。
“叶夫根尼,我觉得你还没有到喝这个的年龄。”“哦,学姐,这是俄罗斯的传统。”高个少年晃晃伏特加,九十多度的酒水澄清明亮,“我们靠它驱寒。”“我觉得这里也不至于需要饮酒来取暖……”她瞥了一眼有求必应屋早些时候及时变出的暖炉,“不过,算了。”
过年嘛,最重要的当然是过得开心了,一桌子的传统美食,五个凉菜四个热菜,大盘大盘卖相可能不够好看但味道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热腾腾的饺子,还有炖着的酒酿小圆子以及尚待盛盘的杨枝甘露,十几个人呼啦啦地碰杯道贺,一时间杯盏交鸣好不热闹,到了准备吃的时候才发现问题,饭人人都想吃,筷子却不是人人都会使,俄罗斯小伙看着碗筷不知如何下手,洛斯塔本想做些什么、但她得先教会蕾欧诺,这时候翎星主动指点了两句,她就坐到了他的旁边,她讲,他听,很快也就学会了,几人又是一次起身碰杯,晚宴这才算正式开始。
[20:00 p.m.]
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来的,说是要玩猜拳,几人来来往往战得不分你我,那边梅梅·柯林斯赢了她的哥哥,欢呼了一会儿接着来,俊·柯林斯就又输给她一次,领带被她变成了粉红色;阿尔文·李本不屑于参加这项没什么意义的活动,却意外输给了鹤鸣;洛斯塔则毫无悬念地败于威尔·霍克,她想了想,端起盛着伏特加的杯子,呡了一小口,然后她直接倒了下去,摔在地上懵了一两秒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洛斯塔学姐你没事吧???”担心的声音在脑海内如同波纹一般一阵一阵地撞击着颅骨,让她整个人都有点飘飘忽忽的,于是她甩了甩脑袋,再抬起头的时候,世界变得就和之前有点微妙的不一样了,她看到叶夫根尼·伊里奇·索科洛夫同学的脑袋上支棱起一对耳朵,具体来说,应该是犬科动物的耳朵,它们毛茸茸的,一抖一抖,看起来手感好极了。
当然拉文克劳四年级的脑袋上并没有凭空出现一对耳朵,所以他现在只是单纯地在被一脸傻笑的学姐揉搓着脑袋,对方口中还念叨着什么可爱啊狗狗哇之类莫名其妙的字词,年轻人不由得觉得现在这个情况的画风实在太奇怪了,他思考了一下,变成了一只白狼。
叶夫根尼是名阿尼马格斯的事情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喝醉了的洛斯塔眨巴眨巴眼睛,对于学弟变学……学……白狼的事情理解地有点慢,她看到这——么大一只大白狗乖巧地坐在她面前,两眼都快放出光来了,她喜欢狗,但她的舅舅不那么喜欢,所以她一直没能养上一只,可现在,一只这——么大的大白狗!!!哇!!!
“嘿嘿嘿,好乖好乖~”她抱住它,颇有技巧地用手指挠挠它的面额,挠挠耳朵揉揉脸,“你好可爱呀~你有主人吗?要来我家吗?我家有好多——好多——肉还有骨头喔!”
她看看左右,然后掏出魔杖点了下桌上还有酒的玻璃杯,对于变形术的擅长体现出来,她变出了一条看上去质量就很好的……遛狗绳。
“来吧?一起出去散步吧?”洛斯塔温柔笑道,“你要去哪里呀?不可以不系项圈就出去的呀?恩……还需要好好教导一番啊……要有规矩知道吗……”
格兰芬多的学姐试图给拉文克劳的学弟(即使他现在就是条白狼)套上项圈牵着走实在是太可怕了,路见不平刘家锐拔刀相助,小伙子喊住学姐指了指某个方向,这一分神就让叶夫根尼得了机会变回原形,他若无其事地从逃跑转换成坐下来的动作,对旁边醉醺醺的学姐的询问十分礼貌地回答道:“啊?什么狗?我没有看到啊。”
[21:30 p.m.]
时间过得很快,等洛斯塔小睡一会儿再爬起来的时候她已经错过了安杰洛·所罗门的大展歌喉和卞申的鬼故事,其他人的表演也是完全没有看到了,她揉揉眼睛,没有再把叶夫根尼(被她揉得乱糟糟)的头发看成犬耳,整个人都正常了很多,也就她异常红润的面色还证明着她酒气未消,郝帅掏了张麻将桌出来,现在在吵着三缺一;刘家锐把烟火拖了出来,和威尔一起清点着品种数量;叶翎星则起身告辞,快到时间了,她要回寝室了。
还不行……洛斯塔想。还不行,还有事情要告诉她,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告诉她的事情。她起身,追在她的后面不顾阻拦地跑出了有求必应屋,夜里很冷,她呼出的白气很快就消失在荧光闪烁的微光里,和她的影子一样脆弱而不堪一击。
“等等,翎星——”洛斯塔喊道,“有时间陪我说说话吗?”
叶翎星停下脚步转过身,她说:好的,洛斯塔学姐。
[21:45 p.m.]
“我今天啊,真的很开心。”短暂的沉默后,洛斯塔突然开口,她踩在地面上的步子像是在跳舞一样多变,使得她的身形也不时危险地摇晃几下,叶翎星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走着,她在认真地倾听她的每一句话,即使格兰芬多比起和人对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能够和人鱼先生说上话,包上一个成功的饺子,给大家发红包,一起吃年夜饭,放烟花,我都特别开心……虽然那只很乖的大白狗不知道跑去哪了有点可惜……这样开心,简直就像在梦里一样……啊,是这样的吧,我现在是在梦里吗?”
她当然没有得到回答,拉文克劳的学生从口袋里掏出魔杖给她念了一道漂浮咒,以免洛斯塔就那样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她腾空了大概两三秒之后轻飘飘地站稳了,不知道方才的感受让她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声音在一月的夜晚里清晰得快要结晶。
“我说啊,是我梦到了翎星,还是翎星你梦到了我?”“你只是醉了,洛斯塔学姐。”“哈哈哈,醉酒可不会带给人快乐和幸福。”“也许会是那样吧。”叶翎星似是而非地回答,她和洛斯塔不一样,出门前在颈间围了厚实的围巾,比起鼻尖也开始泛红的学姐不知道要好多少,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在想些什么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洛斯塔学姐,看完了烟火就快点回去吧。”“翎星那么早就要回去了吗?”“已经不早了。”“恩……”酒精在她的血液里欢快地播着圆舞曲,让洛斯塔·格罗夫纳的反应不如平时那样迅速,但她的理解力却没受到太大的影响,她像清醒时一样回答了:“那就早点休息吧……啊,不过我有想要和翎星说的话,所以可以再等等吗?”“好的,洛斯塔学姐。”“平时没有办法告诉你,但在梦里可以和你说的话,不论是你的梦,还是我的梦,都可以告诉你的事,哈哈,终于等到个合适的机会啦。”
洛斯塔停下脚步转过身,她的发绳有些松脱,几缕发丝散下来垂在她的肩头,她的脸上还是红彤彤的,只是在荧光闪烁的昏暗光线下并不明显,她的领口也没有平时那般整齐,领结歪了,她看上去完全不端庄也不可靠,只有她眼神里的温柔是没有改变的。
“我有段时间觉得你和我一位重要的人很像,后来发现,其实你像的是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三年前的我,恩,讨厌多余的社交活动,没有与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的必要,有书和知识陪伴度日便已满足,毕竟问题终究没有解决完的一天,比起人来说,它们显然更有趣。”
“但是——但是啊,翎星,人生没有写在书上,我呢,在一位后辈和一位前辈的帮助下,发现了许多许多书中找不到的东西,它们使我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迈出步伐,它们也支撑着我,让我变成我所喜欢的人,现在的我愿意给予他人什么,也愿意接受他人给予的什么,这与解开一个谜题的感觉是不同的,这种感觉同样值得体验和珍惜。”
“当然我也知道语言的力量十分单薄,我不可能就这样说服你,我也并不是在催促你,请求你现在就开始改变,只是我希望,如果那个时刻到来,你所能感觉到的时刻到来,希望你能够抓住机会——你值得一个比现在更好的世界,你值得的,翎星。”
拉文克劳的学生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摆出了怎样的表情,她只是明白过来为什么说出这些话的前提是[身处梦中],只有在梦中,洛斯塔才能不顾身为[别院学姐]的立场地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作为洛斯塔·格罗夫纳,把这些说给叶翎星一个人听。
“我……需要做出回应吗?”“不,当然不用,哈哈哈,翎星太严肃了,这只是一个梦啊?”“那,学姐,天晚了,我们回寝室继续做梦好不好?”“寝室吗?是啊,天晚了,翎星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洛斯塔低头搓了搓自己发僵的手指和发冷的脸颊,太冷啦,多么希望能够捧着一杯暖和的巧克力继续望着这似乎永远也不会止息的烟火,她仿佛祈祷一般地闭上眼,再睁开,夜色笼罩的世界里,现在除了她和一只可爱的小猫之外,谁都不在。
“果然是在别人的梦里吧。”她喃喃自语,“安妮雅没有出现啊……”
那只猫优雅地迈步过来,蹭了蹭她,领着她往霍格沃茨城堡走去。
字数:11020
————————————————————————————————
“坏消息,大伙儿。”锡里昂转回头来面对冒险小队仅剩的其他三位成员,刚刚进行过一阵复杂飞舞以通过肢体动作传递只有德鲁伊才懂得的情报的小山雀疲惫地降落在他的头顶,蔫答答地缩成一团毛球,“斯万并不是一个人住。”
在奇诺娅被城市卫队扣留之后,小队中剩下的四个人一致决定他们应该去斯万的家中看看。他们在谷仓边上所见到的那位帮助过他们的蒙面人与斯万之间的相似性实在不容忽视,若说上次在决斗场附近的小巷外那次惊鸿一瞥还能让冒险者们以为自己可能是看花了眼,但这一次的相遇则叫他们完全确信了——斯万在说谎,那如果不是他本人,就一定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无论是这两种情况之中的哪一种,在他的家中肯定都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作为决斗场的明星,斯万的家在什么地方倒是不难知道;作为城市卫队的一员,他的工作时间就那么明晃晃地写在排班表上,打着“探视半精灵工友”名号的阿尔泰进入驻地转了一圈之后便已经完全掌握。这计划因此立刻便能够实施,冒险者们趁着斯万值班的时间里来到那栋二层小楼附近,但出于谨慎,游荡者还是建议他们先窥探一下内部的情况。
于是,锡里昂派出了柯茜,再然后,他们就得到了这个坏消息。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这让他们避免了闯空门却被房里的人抓个正着的尴尬场景,不过他们的计划的确需要重新制定。
“和斯万住在一起的是谁?他的父母?还是什么其他人?”阿维德皱着眉头问,而锡里昂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据柯茜的形容,房子里只有一个稍有点年纪的女人,着装的颜色不算鲜艳,在她去的时候,那个女人正在打扫房间。”
队伍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直到埃奎拉开口:“我不认为那是斯万的母亲。”诗人说,“我们知道,斯万家境不错,他的家族世代都为安菲雷亚斯的城主服务。这样的家庭是不会让主母来做打扫这样的小事的,或许那是斯万的女佣。”
“不论那是斯万的母亲,还是女佣,她都得准备晚餐。”阿维德看了看天色,这么说,“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斯万换班的时间将会在入夜后不久。从时间来看,她就快进入厨房了。当她忙起来时,或许我们就会有机可乘。”
谁都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们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可想。当然,冲进去将那个女人打晕,随后在屋舍之中大肆搜寻一番也是个办法,可小队之中并没有人想要为了仍不明朗、且价值也未可知的真相伤害那一位无辜的女性。
冒险者们在小楼边上隐蔽的矮墙背后静静等待。或许司掌幸运的佩特拉女神隔着数个世界也能给予这个小队垂青,在一小段时间之后,那个女人已经穿戴整齐,臂上挎着一个小篮子,从房子里出来,仔细地锁上了前门。
“看样子,她是想要出门买点什么。”阿尔泰以自己作为游荡者的毒辣眼光评判,“她把自己的小钱袋就放在篮子里,看起来里面没有太多的钱。不管她要去做什么,她一定很快就会折返,此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花费在路途上的。”
女人以一种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大门,路过了冒险者们所藏身的那一段矮墙,这让他们不约而同地俯下身体、屏住呼吸,谨慎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就连柯茜都十分乖巧。于是,没有感到任何异常的女人毫无所觉地走远了。
“她很快就会回来。”游荡者重申,然后吟游诗人开了口:
“那么,我就去拖住她。”风元素裔这样保证,“我在战斗之中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只是和人拉拉家常,哪怕是陌生人,我也是能办得到的。”
对方应该只是一个手无寸铁且没有受过丝毫训练的女人,因此就连阿维德也没有对这个决定提出反对意见。北地战士只是嘱咐埃奎拉小心谨慎,如果可以的话也打听一下斯万家庭的情报,便招呼其他人,准备一同进行原本的计划。
“我和你一起去!”阿尔泰自告奋勇,可雀跃的游荡着刚刚往前踏出一步,就再次被这队伍的领导者伸手拽着后领拉了回来。
“你哪儿也不能去。”阿维德说,“别在我们的诗人要做事时妨碍他,况且,你也离不开。”
他回手指指房子边上。阿尔泰随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到身高只有一米半多一点的小精灵努力地够着一楼的窗沿,试图以一个引体向上将自己拉到窗台上去。这位少年德鲁伊的动物伙伴则好整以暇地在窗子的上沿跳来跳去,歪着头看她的小主人艰苦攀附着的样子,当阿尔泰看过去的时候,她还欢快地鸣叫了两声。
“你在干什么呢?”游荡者忍不住问。
“大门锁住了,我想试试能不能从窗子翻进去。”锡里昂无辜地转过头来,说。
这仿佛理所应当的选择让阿尔泰一时间哑然,直到一只大手有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阿维德示意这位梁上君子,“你看见了,这应该是你的活儿。”
————————————————————————————————
埃奎拉在一个他认为合适的街角坐定了。
这儿很冷清,不论是向左还是向右、向前还是向后看都没几个人影,但却离斯万的家不远。他所跟着的女人就在这条小道上经过,然后向左转逐渐走远。诗人认为跟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如果她要回到斯万的家里,想必一定会从这条路上经过,而后依然需要五到七分钟的时间才能真正看见那道她刚刚锁上不久的大门。风元素裔的目的并不是去探究对方将要做什么,而是单纯地拖住她不让她回家,因此在这里守株待兔便可。
因为再一次摆脱了牛皮糖一般黏人的游荡者,埃奎拉此时的心情还算是愉悦。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调试着自己的琴,以期它能够发出足够明亮准确的音色。接下来他要进行的并不是平常的表演,清楚这一点的风元素裔力求做好十全十美的事前准备。他唱歌更多是为了生计与爱好,鲜少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这样的事诗人虽然并不是头一次做,但并不充裕的经验依旧让他绷紧自己的神经,以慎重的态度进行对待。
就在他拨弄琴弦、弹出一串串悦耳的和弦时,一串仿佛应和一般的清脆鸟鸣声从他的头顶响起。诗人抬起头来,正对上了站在墙头之上的小山雀圆圆的黑眼睛。
“嘿,柯茜。”他招呼,“你也会唱歌吗?”
毛茸茸的小鸟仿佛自豪一般地挺胸抬头,在墙头上跳来跳去,翕动着她小巧的喙,从胸腔之中发出一长串与她的身材毫不相符的洪亮鸟鸣。那一串鸣声音调起伏错落有致,隐约还能听得出调子。山雀叽叽喳喳的鸣叫声比不上那些以歌喉出名的鸟类,但这一串略显噪杂的叫声之中倒也有着别样的活泼与盎然生机。
埃奎拉带着笑容听着柯茜的表演。绒绒的一团鸟儿在土墙上又唱又跳,小小的脚爪将上头的浮土与沙砾扑腾下来,落在诗人的肩头上,他也并不生气。风元素裔有些理解为什么锡里昂会选择这样一只柔弱的动物作为他的伙伴了——柯茜足够活泼可爱,在大多数时候,只要看看她便能得到一天的好心情。
“你真是山雀中的吟游诗人啊。”埃奎拉笑着说,而小山雀满足地拍拍翅膀,似乎骄傲地接受了诗人的称赞,然后向前倾了倾身体(或许这是在鞠躬),最后发出两声鸟鸣作为招呼,便回头将自己隐藏在墙头后面的树丛之中了。
大约是锡里昂叫她来看看情况的吧。风元素裔这么想着,继续去调试他的琴。这是个不错的决定,柯茜在天上飞行的速度显然要比两条腿更快,如果他没能拖住外出的女人,那么小山雀就能第一时间里将这个信息告知队伍中的其他人,让他们能够尽快离开斯万的家。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点为时过早。路口四周的街道上都还没有人,只有埃奎拉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自己的琴弦,发出一阵阵断断续续的乐音来。诗人随着这段音乐哼起一支调子,没有歌词的乐曲悠扬地回荡在空巷之中,仿佛一片宽广的原野在这城市中间突兀地展开,可惜只有路过的风是他的听众。
这没关系,因为现在,他需要的并不是观众,而是耐心的等待。
————————————————————————————————
“从大小来看,这锁倒还挺复杂。”阿尔泰端详着那把挂在门上的厚重铁锁,说。
听见这句话,原本忧心忡忡地探视四周邻里是否有注意到他们的阿维德转过头来,更加担忧地问:“那么你能打开它吗?”
“它?还难不倒我。”游荡者以一种专业的自信回答。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两个有些歪歪扭扭的回形针来,又看了看锁眼和太阳的方向:“只是你们得站开一点。”他补充,“我不希望你们挡住了光。”
在思考了两秒之后,北地战士点了点头。他抓起还懵懵懂懂的精灵少年,在一片“我不会挡住光的我就想看看”的背景音之中离开了大门边上。
游荡者满意地转回头去,面对着锁。他更加擅长偷窃,但开锁也是父亲曾交给他的一项有用的技能,他学得很不错。阿尔泰指尖用力,将手中的回形针拧成两根铁丝,然后选取了其中的一根,缓缓地伸进锁眼里去。
与他所声称的不同,开锁时并不需要多少光线——毕竟外界的光再强,也照不进锁眼里去。阿尔泰所希望的不过是没人能在近处旁观他的这一项手艺而已,倒不是说这是不传之秘或者会令他分心什么的,只是这总让他想起过去那些父亲还在身边的日子。
将无所谓的多愁善感抛开,游荡者精妙的手艺无可指摘。他手中的铁丝深入锁孔,很快便找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弹子。这份工作更多靠的是手上的感觉,而阿尔泰的手上功夫向来漂亮。他将这一根铁丝用自己的左手固定好,随后用右手握着另一根铁丝,伸进了锁孔。
他们很幸运,在这个时间段里,周围的街道上都没什么人,即便是一个超过了一米九、携带着双手剑的高大男人,一个看起来还没有成年的精灵,以及一个鬼鬼祟祟趴在门口鼓捣着锁具的小偷聚在了决斗场明星家中的院子里,也没有任何人发现。阿维德已经用另一个话题暂时安抚住了想要见识游荡者开锁的锡里昂,现在他正和柯茜沟通,希望小山雀能够去跟上离开的吟游诗人,当他失败时便即刻将这消息告诉他们。
德鲁伊稍花了一点时间才让小山雀明白他的意思,但随后,柯茜便十分顺从地飞走了。阿尔泰对这一切毫无所知,他现在已经找到了这把大锁里的三个弹子,并且将它们推进了弹子孔里,现在束缚着锁芯让它不能自由转动的,只剩下两个。
游荡者手中的铁丝在锁孔之内蜿蜒转动,原本它们应当是坚硬、难以变形的,但在阿尔泰的操控下却宛若两条灵巧而柔软的蛇。他用右手的铁丝弯折了左手的那一根,让它推动了三个弹子。一根回形针长度有限,它已经不能胜任去处理第四、第五个弹子的任务了,也就是说,阿尔泰必须仅用自己的右手以及一根铁丝处理掉最后两个弹子。
但这对他来讲,并不算什么过于困难的挑战。游荡者在锁孔之中娴熟地探索,铁丝碰触到锁簧时微颤的触感在他灵敏的指尖显得十分明显。他一口气探出了剩下的全部两个弹子的位置,然后依靠锁孔让铁丝弯折,再次伸进其中——咔嗒一声,最后两个弹子也被严丝合缝地推了进去。
现在,锁芯的转动已经畅通无阻,内部的机关随着锁芯的转动而转动,紧接着,锁便打开了。
阿尔泰将自己的作案工具重新掰回成为两个歪歪扭扭的回形针形状,然后才好整以暇地拿下门上的锁头,招呼他的同伴们一起进入这栋房子。
“我说过,这难不住我。”他这样说。
————————————————————————————————
埃奎拉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如阿尔泰所说的那样,女人离开家之后只是去买了很少的一点东西回来。那些杂物只装满了她手臂上挎着的小篮子,诗人远远地看过去,那仿佛是一点菜叶,几块肉,还有被油纸好好包着的面包。
她更像是斯万家里的帮佣。风元素裔一边哼着歌一边想。没关系,这很快就能得到确认了。
诗人苍白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拨动着琴弦,象征其种族的蓝色漩涡随着他手背的律动一起飞舞。曼陀林流出的曲调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转折,平缓悠扬的乐音变得稍显活泼了起来:
“在海边小镇,细软的沙滩上,
我曾见过一个姑娘;
仲夏的日光,装点在长发上,
叫她仿佛散发着金色的光;
她来自一条布满绿茵的小巷,
清风般擦过我的肩膀;
哦,我还记得她细腻的发香,
就如同盛开的一树海棠;”
那女人的确因诗人的歌唱而放慢了脚步,但埃奎拉拿不准这是否是恰到好处的奉承。在女人头巾的包裹之下,诗人能够看出对方也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在更年轻一点时,她恐怕也是个有几分姿色的美人。如此来讲,《拉文·朗》这首曲子还算有几分应景,但这并不算重要——重要的是,埃奎拉得继续唱下去:
“她赤足踩在金黄的细沙上,
白裙犹如轻柔的海浪;
她在和煦的海风之中开口歌唱,
那声音甜美如蜜糖;
我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进入了梦乡,
因那歌声中,海鸥也为她伴唱;
我不能自已,走上前去:
‘可否知晓您的芳名?美丽的姑娘?’
……”
这是埃奎拉从德莫拉听来的一首小诗。讲述了作者单方面地与一位名叫“拉文·朗”的姑娘一见钟情。那女孩儿是船家的女儿,在诗人遇到她时,她与镇长儿子的婚期已定,隔日便举行了婚礼。诗人参与了那场对小镇来说空前的盛典,最后怀着怅然的心绪以诗歌记叙了这几日他的见闻。这首歌不长,但通篇对一个漂亮姑娘细致而生动的描写让它也享有一定的传唱度。其中对少女美貌的歌颂也容易叫一个昔日的美人驻足聆听。
“……
贝壳与珊瑚堆砌出女孩儿的嫁妆,
今天她是整个城镇的新娘;
她穿着嫁衣,她的舞蹈舞蹈热情而奔放,
亭亭站立时,她的身姿又如女神的塑像;
最终与她牵手的是她的新郎,
多少年轻的男人会为此黯然神伤;
直到垂垂老矣,他们也会记得:
温斯蒂的珍珠,拉文·朗!”
“迷魂曲”这种东西到底是为什么会产生效果,埃奎拉的父亲也说不清。不过总之,诗人的歌起了作用,他的音乐让这路上唯一的行人沉醉其中,并且陷入了恍惚。
“美丽的女士,抱歉占用您一小段时间。方便与我聊聊吗?”一曲唱罢,收起了曼陀林的风元素裔站起来,这么对他的目标说。
“乐意之至。”那位女士带着有些空茫的表情,毫不犹豫地回答。
————————————————————————————————
“我以为斯万会更有钱一点。”游荡者抱怨,其中所藏的言外之意换来了阿维德严厉的一瞪。
这栋别墅并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宽广,内部的陈设也相对简朴单调。冒险者们在一楼探索了一圈,客厅、厨房以及一间常在使用的简陋客房——或许现在该称为佣人房,那么另外的那个女人的身份便是斯万家里的女佣——就是其中所有的内容了。他们搜查了这些地方,这并不花什么时间,因为其中并没有多少杂物,同样的他们也几乎一无所获。这栋房子里的陈设都有些年头了,似乎是从斯万祖上一直传下来的,除了历史意义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价值。厨房的碗柜里有几套餐具,但除了其中的两套之外,其他仿佛很少被使用,应该只是为了待客而故意多准备出来。
“至少我们知道了,这房子里常住的人只有斯万和那位女士。”锡里昂耸了耸肩,提议一起去二楼看看。
“或许我们能找找四周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暗道什么的。”阿尔泰提议,“小说里都这么写,有些年头的殷实家庭之中总会有这些东西。”
于是,他们在一楼最后挣扎了一番,一无所获。或许游荡者所说的那种情景的确存在于现实中,但至少卡瑞里安家并非如此。
结果,战士、游荡者和德鲁伊最终还是爬上了楼梯。二楼有三个房间:一个书房与两间卧室。书房当仁不让地被划分给了锡里昂,剩下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地进入了两间卧室。
左边的这一间里很整洁,但生活气息也很足。阿维德谨慎地步入其中,很快他便能看出,这是一个属于战士的房间。空气里弥漫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剑油的味道,除开床铺、衣柜、桌椅这些卧室之中的必需品之外,房间里依然摆放着少许的备用防具与武器。北地战士拉开衣柜的门小心的翻了翻,很轻易地找到了前几天斯万在决斗场上穿着的衣服,看来这房间的主人除了斯万,不作他想。
不过除了这些之外,衣柜之中没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了。阿维德四处看了看,但这房间里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桌子上没有抽屉,底下摆着一个小箱子,里面放这些养护武器的东西,剑油的气味也是从那儿散发出来的。看来斯万习惯于把一切文书上的工作都放在书房处理,在卧室之中倒是偶尔做做武器的保养。其他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最后无法可想的阿维德甚至趴在地上向着床底下的缝隙里看去,可惜里面什么也没有,就连灰尘也不多。
毫无所得的战士有些丧气,但他仍然寄希望于他的同伴们。他从这间卧室里走出来,迎面便看见了从对面那一间屋子里出来的阿尔泰。他用满怀期望的眼神看着游荡者,然而得到的回应却同样不太乐观。
“是个很干净的房间,没有暗门,也没有密道。”阿尔泰干巴巴地评价,“有全套的寝具,几件衣服,随时都能住人。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很干净——有点太干净了。恐怕实际上,那里没人在用,只是不停地在打扫。”
同样一无所获的两人同时叹了口气,随之一前一后地向着书房走去。与愁云惨淡的两个成年人不同,锡里昂倒是兴致高昂地在高大的书架上爬上爬下:
“嘿,你们来看!”年轻的精灵仗着自己身体轻巧,只用一只脚踏在书架上架子的边缘,同侧的一只手抓住上三层架子的上缘,整个身体舒展开,挂在半空向他们招手,“我没想到斯万他还挺爱读书的,书房里什么都有!宗教经典;政治类;经济类,嗯这个不太多;安菲雷亚斯历史,我在图书馆看到过;几本小说……哦你看,还有城市规划和水利建设,我再找找看……”
小德鲁伊开心地在书架上爬上爬下,直到阿维德忍不住出言提醒:“锡里昂,”战士用自己最严肃的语气说,“你还记得我们是干什么来的吗?”
“——当然记得!”精灵从离地半米多的书架上一跃而下,落地时甚至没发出什么声响。他重新站在地面上,仰视着靠近过来的两个人类:“但很可惜的,这里除了书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信件,没有日记,甚至连家谱都没有。城市卫队的文书倒是有一两份,不过没什么重要的内容,另外就是城主颁发的职位任命书,那个也没什么好看的。我想要么他是个非常注重隐私的人,要么就是他想要隐藏他家中某个成员的存在,于是他不得不把这些东西藏起来。”
“……这么说,又是一无所获。”阿尔泰有些恹恹地说,“真的没有暗门啊密道啊什么的吗?”
游荡者不死心地在书房里又转了一圈儿,依然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找到。阿维德思考了一阵儿,提议大家去翻看一下挂画的背面或者书的夹缝之间这样细枝末节的地方,然而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实践这种可靠性存疑的建议。
——从敞开的窗子外,毛球一样的柯茜扑棱棱地重了进来,精神饱满地装在锡里昂的头上,在精灵的惊呼声中吱吱喳喳地用脚爪拽着他的头发,想要把他往窗外拉。
“那个女佣回来了!”年轻的精灵一边抢救自己的头发,一边这样对他的伙伴们说道,“我们快走!快些!”
“你等等,锡里昂!”阿维德一把抓住了正准备回身向着柯茜拉拽的方向移动的小精灵,轻轻松松地一把提起来,让他双脚离地无处着力。
“给我走大门,不许跳窗!”他严肃地说。
————————————————————————————————
这个女人的确是斯万家的帮佣。六年前她曾被山贼袭击,那时斯万的父亲将她救下,从此以后她便在卡瑞里安家做做杂活,照顾一家主人的生活起居。只可惜这件事还没过去一年,卡瑞里安家的老爷便染上重病,因为年事已高而回天乏术,撒手人寰;夫人也因为哀思过度,没过多久也同样去世了。从那以后,家中就只剩下小辈和她这个女佣。
埃奎拉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动着琴弦。从这个女人的叙述之中,他找到了一点不算特别通顺的地方。但既然在被迷惑的状态下她仍旧还记得将它糊弄过去,那么恐怕直接对着这一点发问就会立刻打破迷魂曲的效果。诗人倒是很想立刻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但想到仍然在斯万家中寻找线索的伙伴们,他不得不暂且按耐住自己的求知欲,转而询问一些别的问题。
当话题跟斯万有关的时候,这个女人几乎是滔滔不绝的。埃奎拉一边闻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一边恶趣味地想着如果把这些情报卖给那些痴迷于冠军的粉丝们将会赚到多少钱。诗人很快便知道了斯万·卡瑞里安每天日常的行程以及爱好,也很快圈定了他的交友范围大多在城市卫队之中。他的人缘似乎不错,但是鲜少在家里待客,因此女佣也并不清楚具体是哪些人。只有偶尔中的偶尔,他的好对手与好朋友弗宁·狼牙或者作为他顶头上司的城主会来拜访。
他们就这这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聊了很长时间,最后,吟游诗人甚至把“影响斯万·卡瑞里安的三件人生大事”这种纯粉丝向的不着调问题都问过了,甚至女佣还真的给了他答案(“少爷父母去世、加入城市卫队,还有获得决斗场冠军吧……我想。”)。太阳逐渐偏西,看看天色,埃奎拉觉得这段时间也差不多能够让他的同伴们把斯万的家里查个底儿掉了,于是便开口,问出那个一直令他觉得疑惑的问题:
“斯万还有其他的家人吗?”他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琴弦,双眼却一直紧密地注视着女佣的表情,而她的神色也的确挣扎了起来。
“我是说,除了他的父母之外的。比如……有个兄弟?”
诗人谨慎地追加问题,女佣皱着眉,她在抵抗乐曲的效果,但迷魂曲在完全失效之前,仍然让她说出了几个字:
“……另一位少爷……哎呀,我在干什么呀!”
回过神来的女佣仿佛一下子就将眼前的埃奎拉忘记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就仿佛将要迟到那样突然地着急了起来。提着小篮子的女人迈开步子,急匆匆地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而几乎是同时,在不远处的一个树丛里,一只银灰色的小山雀也扑棱棱地飞上了天。
“唔……”空无一人的街角又只剩下了若有所思的吟游诗人。埃奎拉在琴弦上弹奏出一小段简短而欢快的小调,仿佛是象征着某种胜利一般。
“所以,斯万的确有个兄弟。”他这么得出结论。
————————————————————————————————
被藏起来的信件与家谱、无人使用却随时能够入住的空房间、与斯万相似到一定程度的蒙面人,以及女佣吐露的只言片语。这些线索加起来之后,一个铁一般的事实便被拼凑出来,放在了冒险者们的面前:
斯万有个兄弟,而且在那个进行了许多抢劫案、并且显然在密谋这什么的组织里处于一个并不算很低的位置。
小队再一次在柯茜的指引之下聚在一起之后,由于埃奎拉得到了决定性的证词,他们没用多长时间就得出了这个结论。不过即便如此,太阳也快要沉入地平线之下了。他们得赶快决定下一步得去做什么。
“我觉得,干脆去把这件事情跟斯万摊开来讲讲吧。”阿维德这么自暴自弃地说,“我们就跟他说,我们知道你有个兄弟了,还遇见了他,跟他说过话。看斯万怎么说?”
这提议引起了一点小小的反对声音,但也很快沉寂了。提出反对意见的人也没法做出更好的决定,最后,他们还是认为,阿维德所述的那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还算是有一试的价值。
恰巧时间刚刚入夜,冒险者们决定去半路上堵截回家的斯万。他们来到城市卫队驻地附近,却只见到一大群人远早于他们围堵在门口附近,仔细倾听,还能听见人群之中有谁呼喊着斯万和弗宁的名字。
埃奎拉和锡里昂看着这样的人墙,默默地咽了口唾沫。
“……我知道他们是很出名。”阿维德一脸震惊,低声对他的伙伴们说,“但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出名。”
“他们不会从前门出来的。”阿尔泰这样总结,“城市卫队有四道门,但除非有特殊情况,他们只会开这一道。你们觉得,决斗场的冠亚军下班算不算特殊情况?”
一时间,冒险者们说不好这个,但他们相信柯茜能够很快知道。小山雀在这一段旅程之中帮了他们不少次,这一次也一样。她借着自己娇小且不引人注目的体形,挥动小小的翅膀飞到驻地之中的高处,随后很快,她便再次飞回来,带着整个小队向着一个人员稀疏的方向离开。
事实证明,决斗场的冠亚军下班并不算是城市卫队中的特殊情况。阿尔泰所知道的其他三道大门一道都没有打开,反倒是斯万与弗宁两人搭了人梯,在一段没什么人烟且有树木遮挡的的高墙附近翻墙出来。看见知名正派人士做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叫人感觉十分诡异,但冒险小队实在没时间去在意这个。
这条路上人烟稀少,但还是有几个居民在徘徊。见到突然出现的弗宁和斯万,他们立刻便惊喜地大叫起来。这些人似乎有着呼朋引伴的欲望,但两位经验丰富的决斗家并没给他们这个机会,斯万和弗宁似乎已经惯于面对这样的情况,在第一声惊呼出现时,便已经十分默契地同时拔足飞奔起来。他们跑得很快,就像一阵风一样将所有人都甩在后面——如果不是柯茜,冒险小队显然也将会成为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之中的一员。
多亏了小队之中这位会飞的成员,他们能够得知这两位好朋友在甩脱所有疯狂的粉丝之后,相约去了一间僻静的酒吧。
“现在我们怎么办?”锡里昂蹲在酒吧前面的小巷子里,一边用一点来自菲薇艾诺的谷物当作零食喂给柯茜,一边仰着头问其他人,“酒吧里大概没什么人,我们直接进去抓住斯万问问吗?”
“可弗宁还在他身边呢。”埃奎拉这样提醒。
“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朋友嘛。”年轻的精灵毫不在乎地说。
阿维德摇了摇头:“可我们不能排除他也是那群抢劫犯们同伙的情况。那个与斯万很像的蒙面人帮了我们,但就像是他能够混进敌对势力之中一样,城市卫队之中没准也还有内鬼。”
“那也不一定就是弗宁。”锡里昂申辩。
“谁能说的准呢?”阿维德叹息,“说实话,我现在连该不该相信斯万都拿不准。”
阿尔泰突然打断了这一段人类与精灵之间的奇特谈话:“阿维德,你太多疑了。”
紧接着,埃奎拉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或许我们可以等到他们从酒馆里出来。他们总是要回各自的家的,在那时便会分开了。我们可以单独堵住斯万。”
阿维德看起来还想说什么,而在那之前,游荡者先打断了他:“这样吧。”阿尔泰提议,“在他们分开之后,我去跟着弗宁,搞清楚他家在哪,他干了些什么,并且保证他不能回来打扰你们的谈话。”
权衡了一番之后,北地战士终于接受了这个提案。他们不再说话,并且在酒馆对面的小巷之中沉默着度过了相当无聊的一段时间,直到他们的两位目标从酒馆里出来。弗宁和斯万在酒馆前的小路上并肩走了一段,随后在路口处道别。正如他们之前所商讨的那样,紧接着,阿尔泰便向他的同伴们做了一个暂且告别的收拾,追随这那个高大的绿色背影遁入了黑暗之中。
他们只剩下三个人了,但这并构不成什么问题。一如既往,是柯茜在上空指引着他们在并不熟悉的城市小巷之中穿行,在各种小路之中寻找捷径,随后突然的,他们在一个转角差点与斯万面对面撞上了。
“什么?”金发的英俊男人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随后在一个合适的距离里,凭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明显认出了眼前这个三人组之中的两人——阿维德和锡里昂,毕竟他们曾在城市卫队中见过,后者还向他要过签名。冒险小队的成员们能看出斯万对他们这样半夜里堵在他回家路上的行为并不是很开心,但他依旧不失风度:“诸位有什么事情吗?”
“那我们就直说了。”阿维德开门见山,这也是他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我们看见你的兄弟了。”
回答他们的是斯万有些震惊的表情,但那只出现了短短一瞬,就被他很好地压制了下去:
“我不清楚你们在说什么。”他这样回答。
面对油盐不进的决斗家,北地战士有些焦躁:“你也知道这城市正面临着很大的危机吧?我们和你们一样,想阻止事件发生,也有能力帮助你们,所以需要你坦诚以待。”
从斯万的表情来看,他似乎陷入了沉思。在这一段短暂的沉默之中,锡里昂乘胜追击:
“我们在追查杀死朋友的凶手,随后发现了一个组织,遇到了麻烦。你的兄弟就出现了,帮我们解了围,他明显知道些什么,但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只是叫我们来找你。”
恐怕这位年轻的精灵已经在潜移默化之间被并不在此地的奇诺娅带坏了,吟游诗人那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技巧,小德鲁伊已经稍微学会了一点。那位和斯万很像的蒙面人可从来没说过“去找斯万”这种话,他只是说“如果还行继续查下去,便去找城市卫队吧”。
这几句话已经让对方的态度松动了下来。决斗家的神情已经不复刚才的坚定,他有些迟疑地发问:“……你们见到克罗了?”
“是的,就像锡里昂所说的那样,他还救了我们一命。”埃奎拉诚实地说。这部分没什么好隐瞒的。
斯万的表情有些松动:“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他还好吗?”
决斗家的话语流露出深深的思念,随后,并不理解因此也不能感知到这份感情的锡里昂却毫不犹豫地泼了一盆冷水上去:
“我觉得他不好。”小精灵这么毫不留情地说。
“他看上去不得不做许多违心的事情。”破罐子破摔的北地战士从旁补充。
斯万露出了一个苦笑。
“这段时间,的确是难为他了……”
不,我们的原意并不是叫你怀念你许久未见的弟弟。阿维德因为这忽然煽情起来的气氛而肉眼可见地焦躁了起来,并且看上去很像打断斯万的怀念与愧疚,直接提出一些不太礼貌的问题。不过幸好,在他真正将这种意图付诸行动之前,斯万的面容就已经先严肃起来了。
“如果你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么我们现在不能待在这里。”他说,“四处都可能有对方的眼线,我们得换个地方谈谈。”
“那么,就去我们那里谈吧。”埃奎拉这样提议,“没人会在意几个已经死去了的旅人的临时住址的。”
愚人镇
那是我成为卷宗学者的第一年,我的导师建议我去研究一些诸神之年的弱等神小教会历史,作为学者入门的练习。诸神之年是一段动荡的岁月,无数大大小小的神诞生又消失,又因为动荡而缺少记录,因此倒是成了新手学者最好的练习场。
由于以上的原因,这些小教会的历史往往很短,也很容易就能整理完。所以在进入愚人镇的时候,我已经在盘算着下一个目标。
并不是我不专心,而是因为这位弱等神早在诸神之年就消逝了,且从未发动过什么战争,通常这样的教会就是典型的“酒馆教会”——这一称呼是我和导师私下的戏言,意为这些教会影响范围极小,存在时间也很短,就像城里经营不善容易破产的小酒馆一样。
研究这样的教会不会花多少时间。事实上当时的我已经成功整理了四个小教会的历史,可以结束练习,去做些复杂的研究。但我仍选择了研究愚人镇的教会,想将其作为新手练习的收官作品,原因之一是恰好旅行到了那里,更主要的是原因是,那个小教会多少有些特别和有趣之处。
“愚人镇”当然不是那个镇子的真名。根据学会已有的一些文献,它的真名大约是叫布兰特。但镇上的教会便是真正的无名了,他们的那位神压根就没有费心给自己一个名号,坦然地接受了外人给予他的“狂人之神”之名,于是教会也从善如流,自称“狂人学会”。
是的,这便是愚人镇教会吸引我去研究的原因。那位神据传曾是一个疯人,可祂的信徒常是学者出身,教会也自称学会。我难以遏制地被“狂人学会”透露出的矛盾而怪诞的诗意、神秘而隐晦的教义吸引了。
——————————————————
去往愚人镇并不容易。它坐落在干涸的咸水湖中央,紧邻着最后剩下的那一小片湖水。离它最近的镇子都有两天的路程,而这两天的路上看不见一点植物,只有泛白的盐碱地。
我在离它最近的海因洛特镇补充了补给。海因洛特的杂货店老板是个老头,得知我要去愚人镇(连海因洛特镇的人也忘记了那里的真名叫布兰特)时,露出了吃惊和促狭的表情。他惊讶于有人想要去到那里,似乎愚人镇已经与世隔绝很久了;又对我去那里的目的感到好笑:“除了愚人,谁会在盐碱地的中央建镇?自我们镇有历史以来,他们就没有和外面通过婚,到现在恐怕连一个头脑正常的人都不剩了。”
他又说,“愚人镇的人出了问题,孩子和父母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恐怕快完了。”
于是我对愚人镇是如何维持生计表示了疑惑。
得到的回答倒是有趣,愚人镇紧邻的湖水里还有渔产,不定时地会有镇民来到海因洛特用鱼换取其他生活资源。老板说来换鱼的人常常不同,很友善,但都“傻乎乎的”,也不爱和人多交流。这是个好消息,说明愚人镇还有人生活。我在镇上等了两天,没有等到愚人镇的来客,便直接向那里出发了。
走过漫长无趣的盐碱地,经过开阔空无一物的咸水湖,在第三天的白天我顺利地抵达了愚人镇。出乎意料的是,愚人镇是一座建设得不错的镇子。整体上看得出有过规划,一条中轴线两边是颇有规律的住宅。建筑物虽然陈旧,但规模不小,也颇为精致,甚至有些超出镇子的规格了。中轴线的主街道是石子铺的,其他道路是夯实的土地。由于在海因洛特它被渲染成傻瓜建立的镇子,所以见到这番光景,让我感到非常惊奇。
至少这个镇子的建立者绝不是傻瓜。
镇民和杂货店老板说得一样,非常友善。他们爽快地接纳了我这个许多年来的首个旅客,安排我住到一间空置的住宅里,还热情地帮我打扫整理了一通。拥有如此热情好客的民风,却生活得与世隔绝,不得不说非常奇怪。但这矛盾没有困扰我太久。
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老板会说他们“傻乎乎的”,一部分恐怕是海因洛特人长久以来的偏见,另一部分是因为愚人镇的镇民们太久没有和外人交往了。他们虽然热情,却难免有些紧张和局促,常常只能茫然地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因而显得“傻乎乎”。
有趣的是,镇民们知道布兰特被外人称为愚人镇,并且一点儿也不介意被这么叫,甚至还自称愚人镇。更奇特的是,这个镇子没有镇长,为数不多的镇民也有些懒散,平日里除了捕些鱼便只剩无所事事地闲逛。接待我的是莱纳特一家,我就住在他们家隔壁。放下行李后,我婉拒了他们一家共进午餐的邀请,径直走向位于中轴线道路尽头的图书馆塔楼。
——————————————————
需要说明的是,我并不是第一个研究狂人学会的学者。在我之前,也有过卷宗学者研究过狂人之神,也到过愚人镇考察。
可以说我对狂人学会的兴趣几乎都来自于这位不知名前辈的笔记。
这位前辈的笔记里,记述了狂人之神的来历。这位神的真名已经不可考,连祂的信徒也不知道祂的名字。在一些诗歌和文献里提到,“狂人之神”来自“愚人船”。“愚人船”是在诸神之年,个别世界中短暂存在过的风俗,人们把疯人们从城镇驱赶到船上,让他们不断在海上或河上航行流浪。
那是一段诡异的历史,各个种族的疯人,疯了的精灵、人类、侏儒、矮人,统统被塞进一艘艘船里,只在港口短暂停留,然后便在航行中举行日夜不停的疯人狂欢。
狂人之神曾是一名学者(祂的种族和性别也都不可考),发了疯之后便被驱逐到愚人船上。没人知道在愚人船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最后祂走下船时,已经成为一位神了。
至此,笔记的内容还是非常规范、学者风格的系统描述。但接下去,内容就变得非常零散,连前辈的笔迹都透露出了焦躁。
“真相是可怕的”,“凡人的头脑无法承受”,“疯狂,疯人,狂人学者”,大多是这样可能是狂人学会教义的句子。(我猜也许是前辈失去了耐心?)后面一页有一张前辈手画的愚人镇简图,着重标出了中轴线尽头的图书馆塔。
在笔记的边角,前辈写了一段自己的感想:“用疯人呓语来概括狂人学会的观点是非常不负责任的,狂人学会的成员几乎都有过学者或类似的出身背景,其中甚至有一些杰出的卷宗学者和法师。同时,狂人学会对知识有着不亚于我们的热忱。换而言之,将这些学者聚集在一起的除了那位狂人之神,还有知识,某些宏大、混沌,难以言说的知识。”
这位前辈又写道:“愚人镇的狂人之神祭坛是我见过最奇特的祭坛。狂人学会没有祭祀仪式,也没有神像,没有任何那位神的标志物,可以说他们没有祭坛,也可以说在镇中央的图书馆塔本身就是祭坛。下一步我将要研究愚人镇,这个镇子与狂人学会的关系比想象中密切得多。”
紧接着的两页被撕掉了,再下一页怪异地写着“无知并非不幸,停下,停下”。笔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卷宗学者在研究上很少半途而废。这位前辈恐怕遇到了什么不可抗的事,不得不中止研究。前辈的研究停止在对愚人镇的探寻,而在亲身来到愚人镇后,我也能隐约感受到这个镇子微妙的不寻常。我猜测这个镇子是由狂人学会、甚至有可能是狂人之神亲自建立的。我将会补完这段奇特有趣的小教会历史,就从前辈的终点,图书馆塔开始。
——————————————————
图书馆塔曾经是一座颇为气派的高大建筑。它也许曾经很高,由于经历过什么天灾人祸,现在只剩下三层半——它的上半部分像是被拔走了似的,在三层和四层之间留下不规则的断壁残垣,大部分的三层和仅剩的一小部分四层失去了遮盖,露天耸立在那里。
大门随意地半开着,一层大厅摆放着图书馆长桌和书架,书架上仍塞满了书籍。这是个古籍宝库,我看见了不少相当古老的书籍,还有很多没见过的古书。我简直想在这里住上几个月,再把它整个运回位于依波利特,我求学的卷宗学会去。
二层也摆满了书架,我不由得想,这座塔若还是完整的,会是多么宝贵的遗迹啊。
相比一二层,三层混乱得多,很多书架翻倒在地,古旧的纸张到处散落。由于三层没有屋顶遮盖,看上去非常破旧。我在相互堆叠的书架间巡视时被苍老的图书管理员吓得不轻,他穿得像一堆破布一样坐在书架废墟里,默不作声地翻看一本古书。
我被他吓得跌到书堆里。他抬起头,脏乱灰白长发间露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咧嘴一笑,高兴地说:“噢!年轻的学者!”声音是长久不说话的粗粝沙哑。
“你……你好?”我忐忑地向他打招呼,“我是来自依波利特的卷宗学者,来这里是为了研究狂人学会的历史……”
“好!好!”老人嘎嘎地大笑,说:“研究!好!你想知道什么?别看我只是个图书管理员,我也是狂人学会的一员呢!”
他的话让我一惊。狂人之神早在诸神之年就消逝了,但这老人明显是个人类,不可能是狂人学会的遗民。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在狂人之神消逝后信仰祂的人。这太不可思议了,于是我问他:“对不起,可是那位神……不是已经……”
“是的,他早就死啦。”老人毫不在意。“那又没有关系,反正我们从来就没有牧师。”
真是奇怪的教会。
接着老图书管理员详细解答了我对狂人教会的疑问。他所说的和前辈的笔记中记载的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老人在最后癫狂地高喊他们的教义:“知识!无尽的知识!”,这与笔记中所写的截然相反。
此外,对于那位狂人之神的事迹,老人这样说道:“祂知道得太多了,神也不该知道那么多,于是他就疯啦!”
我离开图书馆塔时已经是傍晚了。镇民们纷纷回到家中,他们没有什么夜间活动。莱纳特一家招待我吃了晚饭,内容是自产的鱼和少量蔬菜,在这盐碱地中央的镇子里算是丰盛的晚宴了。
因为激动,我毫无睡意,于是花了大半个晚上把见闻和心得记录下来。愚人镇的夜晚异常安静,所有人家都早早地熄灯睡觉了。合上笔记本后困意瞬间袭来,我倒在床上便一觉睡到了早上。
——————————————————
在愚人镇的第二天一早,我坐到书桌前想看看昨晚写的笔记,忽然发现书桌前的墙壁上竟有几行奇怪的符文,奇怪的是我昨晚在桌前坐了那么久竟没有发现。说不上来那能不能算文字,要么是无意义的即兴创作,要么是一种非常复杂的语言。
我研究了很久,仍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拓印在笔记本上,打算带回去请教导师。我又去了图书馆塔,因为那里是全镇最高的地方,可以俯瞰愚人镇。我爬上四层,虽然仍不够高,但差不多能看见整个愚人镇了。
咸水湖在镇子的南边,我朝那里看去时,竟看见湖边赫然躺着一副巨大的鱼类骨架——在一天前我路过咸水湖时湖边分明没有那样东西。我去问老图书管理员,可他沉迷在书中,偶尔理会我也是答非所问,无愧于从前世人给他们的“疯人学者”这外号。
我只好跑去湖边,想问问湖边打渔的镇民。走近看了才发现,那巨大鱼骨半埋在地下,绝不可能是一夜之间出现的。鱼骨靠近湖水的部分覆盖着薄薄的盐晶,不靠水的地方风化严重,显然已经在那里很久了,应该是湖水的过程中干涸留下的。
我问湖边打渔的年轻镇民这鱼骨是否一直在这里,渔民年轻的脸上很是疑惑,说这湖一直是这样没变过。
我感到有些混乱。这鱼骨如此显眼,即使当时我疲于旅途也不至于视而不见,尤其是作为卷宗学者,头脑应该是始终清晰的。
难道是这镇上有什么诸神之年遗留下来的魔法力量,经历漫长的岁月仍在未完全失效?冷静下来思考,我猜想也许这是一个将愚人镇隐藏起来的保护魔法,效力已不如最初,所以只能让我忽略一些景物。
思及此,墙上的符文也有了解释。昨晚大约也是由于这魔法,我才没有发现它们。想通之后我加倍仔细地观察愚人镇,发现每栋建筑上都有一些符文,在昨天我可一个都没看见。我不由得赞叹起远古魔法,也被愚人镇和狂人教会勾起了更多的兴趣,魔法的存在说明狂人教会曾拥有强大的力量,但这样强大的教会怎会如此默默无闻呢?
——————————————————
魔法的作用应该是让人只有待在愚人镇,才能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看清愚人镇的真实样貌。事实也是如此。第三天,我看见墙上的符文变多了,覆盖了大半面墙,湖边又多出了三具巨大鱼骨和很多小鱼骨贝壳。
第四天,镇外开阔荒芜的盐碱地上也零星出现了大鱼骨,镇里夯实的土路里开始夹杂一些贝壳和骨骼碎片。这不算奇怪,毕竟这里曾是一片巨大的咸水湖。
到了第六天,镇上所有的建筑里里外外都被那些不知用途的符文覆盖满了。我惊讶于愚人镇奇异的设计,镇上的房屋排列遵循着某种规律,但我无法归纳出来。我很好奇,愚人镇最真实的样貌究竟是怎样的?
第六天的夜晚不再像之前那么安静了。屋外传来诡异的声响,好像是什么生物悠长哀戚的低鸣,但出门去看却什么都没有。这一改变让我脊背发凉,开始期盼愚人镇的真相渐露的过程快点结束。
第七天,我开始有些害怕了。
盐碱地里的骸骨仍在不断出现。咸水湖周边已经被远古水生动物的骸骨围满,现在出现的动物骸骨年代越来越近。愚人镇周边骸骨堆积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干涸咸水湖该有的量,超过了自然沉淀该有的样子。
糟糕的是,这一过程还未停止。站在图书馆塔上眺望四周的旷野,几天前还只是荒芜的盐碱地,现在已经看不清土地了,满目皆是或大或小的白骨。
愚人镇矗立在白骨的海洋里。
夜晚怪声的来源仍未出现,但我知道它们就在镇子里游荡。想到几天前我丝毫不知它们的存在,还在夜晚出去闲逛,身上便不寒而栗。
我努力地思考,尝试在书籍里寻找愚人镇变成这样的原因,但一无所获。我感到害怕,却无法离开。求知欲把我困在这座越发恐怖的镇子里,我不能忍受带着巨大的无知离开,像半途而废的逃兵。
恐惧和紧张让我陷入病态的亢奋。
——————————————————
第八天,我索性待在图书馆塔里过夜。我和老图书管理员一同在漫天星斗下,借着油灯微弱的光阅读古书。沉浸在书籍里,让我好像回到我求学的图书馆,心情忽然就放松了不少。我想,除去一切因素,在星空下的破旧图书馆里阅读古籍,竟是学者梦想中最浪漫和幸福的场景。这想法让我安宁了不少,连飘荡在镇里的怪声也不那么恐怖了。
我躺倒在书堆上,眯着眼看浩瀚的星空。
猛然之间,我发现了异样。
不对,这不对,这片星空不是我所熟悉的星空,没有任何一个我熟悉的星座。我惊坐而起,抓住身边的老图书管理员,嘶吼着问他:“这里是哪里?这个世界的星空不该是这样的!这里是……这里是……”
老图书管理员疑惑地看着我,回答道:“这里是愚人镇的狂人学会呀。”
我大约是歇斯底里了,拽着他喊:“我问这里是哪个世界!”
“这里是愚人镇。”
不论我怎么问,老图书管理员都只会回答这一句话。
我放开了他的衣服,双腿打颤,感到无比的恐惧。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绝没有穿越过世界。我抬头再看向那星空,意识到了更糟的事。
这片星空是静止的。
——————————————————
我跌跌撞撞地冲出图书馆塔。
在大门口,我被绊了一跤。我回头去看绊倒我的东西,发现那是一具人类的胸骨。
愚人镇的真实样貌还在慢慢地显露,街道景物仍在逐渐变化。街道上多出了许多人类的白骨,都散乱在地上。黑黝黝的窗洞,毫无人类的声音,像没有活着的镇民一样。
无形生物的低鸣回荡在散乱着各种动物和人类骸骨的街道上。
我盲目地奔跑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该去哪。满目都是骸骨,骸骨,赫然是一座白骨筑成的城镇,而白骨仍在不断增加,密密麻麻地互相堆叠。
这就是镇民们看见的真实的愚人镇吗?“一直是这样,从未变过”,我想起镇民们这样跟我说。他们一直以来,都生活在白骨累累的地面上,在骸骨的环绕里祥和悠闲地生活吗?这是怎样诡谲恐怖的生活,是怎样怪异的镇民啊!
最后我不知怎地奔回了我的住所,蜷缩在角落里,在惊惧中迷迷糊糊地半昏半睡过去。
——————————————————
再醒来时已到白天。
这是第九天。
也许是第九天吧。我已经不能确信任何事了。
——————————————————
路上堆满了骸骨,我只能踩着骸骨出门。
我看见镇民们正常地,非常正常地生活作息,像再正常不过的小镇一样,如果不算他们脚下踩着的累累白骨的话。
极度正常的生活场景,放在极度诡异的环境里,变得加倍诡异可怕。
我不敢和任何镇民说话,但却奇怪地冷静了下来。
愚人镇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我只挪开一下视线,再转回来时那里便多一副白骨。现在多出的骨骼全是人类的,并且逐渐出现穿着衣服的整具尸骨。
到下午,叠在最上的尸骨已经相当完整,穿着和镇民一样的衣服。
愚人镇已经变成我想象不出的模样。与其说街道上堆满了尸骨,不如说愚人镇和它周围的咸水湖、旷野,被尸骨淹没了。仿佛一场尸骨的洪灾。
临近傍晚时,莱纳特一家三口又邀请我去吃晚饭。我木然转过头,发现他们一家脚边躺着三具尸体,不是骸骨,是干瘪的尸体。
——赫然就是莱纳特一家的尸体。
那一瞬间我感觉不到恐惧。也许是恐惧太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知它。我下意识地奔向图书馆塔,一路上镇民们脚边都躺着他们自己的尸体,不止一具,是不同时间的很多具。
我奔到图书馆塔的楼顶,图书馆塔里没有一具骸骨,像一片净土。老图书管理员还在那里,坐在书堆上读书。他看见我,咧嘴一笑。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这么问道。
“这里是愚人镇。这里是狂人学会。”
老图书管理员仍这么回答,但他示意我转头去看。
我转头了,看见愚人镇,用我第一天来到这里俯瞰愚人镇的角度。愚人镇被尸骸淹没了,连同目光能及的旷野,也被尸骸淹没。愚人镇像尸骸海洋里的孤岛。
“人死了,明天还会回来,还会沿着定好的轨道继续走。这里是愚人镇,这里的永恒的真相。”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继续解释下去。
“历史是假的,记忆是假的,只有每一天是真实的。我们被灌进了虚假的记忆,实际上被定好了轨道,每一天重复一样的生活。世界是凝固的,永远地在循环这永恒的一天,学者以为自己是一个旅行的学者,实际上他是一个有着旅行学者记忆的木偶,他的记忆是舞台上画出来的背景,他只能沿着定好的轨道循环。”
“那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不知道。这是被定好的轨道,你被定好了获知世界的真相,被定好了永远循环获知真相的这一天。”
我终于看见了发出怪声的动物。它们在愚人镇里游荡——它们的样貌让我希望我从未看见过他们。
这是魔法的幻象吗?是神迹吗?不,那位神早就死了。
“我一定是疯了。这是幻觉,对吗,这都是幻觉,告诉我这些都是幻觉吧。”
“我不知道。”老图书管理员回答我,“但这是那位神曾看见的。是他曾看见的一部分。”
他继续说。
“这真的就是世界的真相吗?还是我们这群疯人集体的幻觉?你在害怕这景象就是真实的世界吗?我也不知道,我的知识还不够多,不够回答你的问题。”
“是这样啊,”我喃喃自语,“我需要更多的知识。”
“是的,更多的知识,无尽的知识。欢迎来到狂人学会,年轻的学者。”
End
字数:6991
※ A-西岸市 【故事活动】镇压
作品数量:4
总分:131.54
个人贡献:
【01-鬼见觋】 32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682/ 生存点+50
【50-尤利安】 32.54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713/ 生存点+50
【52-乃木佐和子】 47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14/ 生存点+100,潜能点+3,异能进化碎片(C)
【15-佐佐木夏实】 20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75/ 生存点+50
活动后续:“治安官”离开西岸市以后,被抛弃的组织成员很快投降,从他们的口中,你们得知:这个组织之所以如此迫切的想要离开西岸市,与先前袭击西岸市的不知名生物有很大关系。据他们描述,这种怪物有着人类难以抗衡的力量,它们的存在也许会对西岸市目前的格局造成难以估计的影响。
{引发事件·一}:西岸市人心惶惶,部分参与了抗争活动的人也陷入了对未知危险的不安,并开始陆续逃离西岸市。
※ B-三味市 【故事活动】援救
作品数量:9
总分:576
个人贡献:
【11-浅场纯】 93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452/ 生存点+100,潜能点+3,异能进化碎片(C)
【10-斯博莱克】 35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704/ 生存点+50,潜能点+1
【14-藤井若香】 34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01/ 生存点+50,潜能点+1
【51-片山 岚】 144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32/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906/ 异能·业火连天S(SSS)碎片X1,生存点+100,潜能点+5,异能进化碎片(B)
【48-葛清】 52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81/ 生存点+100,潜能点+3,异能进化碎片(C)
【47-李君昊】 82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89/ 生存点+100,潜能点+3,异能进化碎片(C)
【08-水桥苍介】 65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908/ 生存点+100,潜能点+3,异能进化碎片(C)
【43-朝仓有】 16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920/ 生存点+50
【44-成濑或】 21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925/ 生存点+50
【53-麻生】 34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941/ 生存点+50,潜能点+1
活动后续:经过激烈的战斗,三味市内的军队被肃清,原本对于军人的信任荡然无存,不久之后,有一些曾接受援助被军队带走的人逃了回来,他们带回了不好的消息:军队的援救实际上是为疫苗实验寻找实现体,然而现在,他们的研究所已经沦陷了……
{引发事件·一}:有人声称在研究所内接受了某个人的帮助,并从那个人口中得知,军方已经开发了有效的疫苗,但那些疫苗在动乱后全部失踪了。
※ C-科伦镇 【突发活动】鼠疫!
作品数量:3
总分:139
个人贡献:
【25-罗萨】 63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896/ 生存点+100,潜能点+3,异能进化碎片(C)
【03-深见海】 56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66/ 生存点+100,潜能点+3,异能进化碎片(C)
活动后续:经过多罗碧加小镇的援助,科伦镇的鼠疫得到了缓解,然而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存在于科伦镇的人全部在这场鼠疫中丧生,多罗碧加小镇的队伍撤退后,科伦镇彻底笼罩在了阴影之中。
{引发事件·一}:科伦镇沦陷后,多罗碧加小镇的幸存者不得不进入一级戒备,警戒有可能来自邻居的袭击。
※ E-雾雨都 【突发活动】丧尸围城!
作品数量:7
总分:485.99
个人贡献:
【33-赤城黒夏】 111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8032/ 异能·业火连天S(SSS)碎片X1,生存点+100,潜能点+5,异能进化碎片(B)
【07-龙一】 175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22/ 异能·业火连天S(SSS)碎片X5,生存点+100,潜能点+5,异能进化碎片(B)X2
【32-三浦认】 24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56/ 生存点+50
【31-缅因】 46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57/ 生存点+50,潜能点+1
【22-费明阳】 34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94/ 生存点+50,潜能点+1
【02-伊廷•拉庞德】 33.39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96/ 生存点+50
【41-Ishtar】 28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907/ 生存点+50
【30-靳止】 34.6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910/ 生存点+50,潜能点+1
活动后续:丧尸潮结束了,异化丧尸也被消灭,数量众多的尸体堆积在雾雨都,乌鸦盘旋天际,发出不详的声音,雾雨都的幸存者们在这场战争中筋疲力尽,但他们不得不开始寻找新的出路。
{引发事件·一}:有人出于好奇,潜入兵营内部试图寻找异化丧尸忽然出现的真相,却从里面救出了一名陌生人,陌生人自称是一名科学家,他向雾雨都的幸存者们忏悔,是他放出了异化丧尸,并在发出“请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地方,到……去”的警告后,很快离开了人世。
奈落
???岁 女 包兽
“哎呀,人生不就是要快快活活的吗。”
包兽三大领域之一的“漆黑领域”的领主黯与花街女子“奈落”之女。与母亲同名。因为黯对这对母女没有丝毫的感情,并且因为母亲身份的卑贱而被视为耻辱,极力隐藏奈落的身世并且暗中想要让奈落从这个世上消失。奈落凭借自己的天赋和来自父亲高贵的血脉次次化险为夷,在成人礼的试炼中发挥的惊人力量使黯对她产生了别的看法,奈落也终于不用一直过担惊受怕的生活。
“他虽然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我依然尊敬他。”
奈落的童年虽然经常遭受暗杀,但是并没有被虐待。她作为黯唯一的子女是目前唯一的继承人。现在的奈落拒绝在领域中心的宫殿里居住,而是回到了花街,其原因之一是她无比的渴望远离父亲享受自由,还有一个原因是逃避与纯白领主之子守的婚约。
“好酒!满上!”
在花街居住的一段时间里,她与执行任务的墨月相遇,并且通过某种机缘巧合成为了酒友。按墨月的女友横岛结菜的说法,这对狐朋狗友经常聚在一起喝酒享乐,而畅饮的地点不仅限于花街。虽然结菜对此很是吃醋,但是事实上,奈落更加偏向于喜欢女孩子,与墨月是难得的男女之间纯洁的友谊。
“我好兴奋啊哈哈哈哈哈哈!”
拥有高贵血脉的奈落很自然的继承了纯黑包兽一族特有的能力“黑暗增幅”。虽然远离纷争,但是必要时也会大打出手。
‘黑暗增幅’:黑色系包兽的特殊能力。利用体内涌动的暗元素力量激活机体运动潜能,从而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高阶时还可以利用暗元素产生脉冲进行远程攻击。
《The Dragon》
第一章
【启航】
“团长?”守一脸正经的站在门边。
“小子,今天没喝醉了?”昨天原本要通知这小子参加试炼,没想到他喝得醉的不要不要的,表面看起来正常,事实上思想已经混乱了。当自己原本问他:“你到底想不想加入猎人”的时候,他很认真的说:“想!但是酒比猎人更重要!”的时候,他差点有把他打趴下的冲动。不过,在军队里,他喝酒也是时常的事情,但绝不是让人喝醉的,而是让人激发出热情的。
“是……是的,我今天喝了最有效的醒酒药。”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喝酒伤身,但是更重要的是不要误事。”团长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装甲完好,对守说:“进屋。”
“好的!”守提着一个行李箱子走了进来,“团长,我今天要做啥?”
“今天,和我一起去太昊陵。”
“团长,那是个啥地方,我只知道这种名字多半就是中国那边。”中国,似乎确实是一个有着许多特色的地方。
“河南。”
“……你这么说我也没去过。”守摊手,他心里总觉得不妙。
团长提起了一个箱子,“过来,跟着。”
“好嘞~”守提着箱子,露出一口鲨鱼齿,笑着。
但是他们面对的是一面墙,团长把手往某块砖一按,整个墙壁从正中开始向两边分开,出现了一条地道,地道看起来不长,站在上边就能看到底。
“走。”
守提着箱子跟在了团长的身后,走到了地下室,守突然看见了四处的灯突然亮起来,灯光直直的照射着地板的中央,守看见的,赫然是一架军用直升飞机。
“团……团长,你……你这样是犯法的,到时候要被政府的大姐头们抓走的。”然后守就被亚尔曼给敲了脑袋。
“犯法?你干过的犯法的事少吗?我这也算是退役补贴。”其实,他作为猎人的领头人,有一架军用直升机还不会被查是正常的,政府也时常会依靠猎人的消息来判断下一步的走向,这架直升机不过是某段时间内支付消息费,政府送给他的而已。
“哦。”守不说话,他还是第一次坐上货真价实的军用直升机。
亚尔曼把守丢在了副驾驶上,确认了守已经被“捆”在了座位上,不会不小心掉下直升机之后,亚尔曼才坐上了驾驶室,开始打理各种各样的按键。
对守来说,看团长折腾玩意儿,他觉得就和自己在看股票一样,看天书。虽然折腾股票来的钱更多,但是这种技术型的东西,他认为,还不如自己拐卖人口来钱来的简单。虽然这种缺德事情他干的,比较少。
没两分钟,他看见团长戴上了护目镜,接着,天花板开始裂开一条缝,慢慢的慢慢的,那条缝越变越大,阳光的色泽和天的青蓝也越来越明显,守的眼睛有点眯起来,他第一次觉得天空那么好看。
“急什么,小子,待会儿有的是给你看的。别看的太久,把眼睛给弄瞎了。”守的头被团长塞进了头盔,戴上了护目镜和通讯耳机。
直升机的螺旋桨撕裂空气的声音越来越大,守这才明白为啥要戴耳机,不然他听得到个毛线团长在说点什么。
“小子,听得见没。”
耳机里传来亚尔曼的声音,他回话:“团长,我听见了。”
“声音太小,洪亮一点!你是去打仗的,不是去撩妹子的!”亚尔曼吼着。
“好嘞团长!我一定用打仗的气势去撩妹!”守放大了音量,像是在对长官报告着重要信息。
“很好小子!那我们开始出发了。”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守似乎都看到了风的存在。
接着守感觉自己的重力不再依靠着地面,而是漂浮起来。直升机迅速的上升,开始朝着蓝天进发,同时也朝着他们的目的地:河南太昊陵,前进。
一路上,亚尔曼都像是在看小孩子坐飞机时的表现。
守望着窗外不停地说:“团长你看那里是森林!团长我们的城市原来这么小的吗?!团长!是鸟诶!”之类的兴奋的话。
而亚尔曼在心里默默地说:“小子,你要是坐着这个去夺别人的命的话,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兴奋。”不过还好,现在自己也不是个军人了,好好的在总部引着小鬼走上一条不归路其实也挺有意思。以前总被别人支配着走哪条路,现在他很高兴看着这些小鬼能靠着自己走上什么样的路。
淳甄在骑着单车躲进了一个巨大石块的背后,把衣服全部脱下,用手开始拔除自己背上扎进去的一些大块的玻璃,每次拔出来,他都出一阵冷汗,血液也随之流下来。他的眼睛闭起来,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不会有太大的致命伤,最主要的就是断掉了的肋骨。而那些小的碎片也得尽量少留在皮下,淳甄先是用匕首划开了那些伤处,随后拿出了几根没有淬过毒的针,开始挑掉那些碎片渣子。
而等这些处理完,他觉得这要不是上午,肯定有狼已经开始追着自己跑了。他拿出唯一的一瓶水,冲洗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留了一口给自己喝掉。他不喜欢那么多血留在身上的感觉,可能很容易会被追踪到。但是他又不得不再次穿上那一身沾血了的衣服。
他又踏上了旅程,向着自己的目前的目的地前进。
“好累……好想喝牛奶……可恶!离森林还有多远啊!!”淳甄的嚎叫惊起了沙漠里正在啃食碎骨的秃鹫和乌鸦。淳甄一直不敢停下来休息、处理伤口,他逃跑的时候,努力地沿着各种各样的遮蔽物行走,绕了不少的远路,一路上还啥都看不到,那种蜥蜴没法生吃,有蛋白质的虫子都见不到一个。他没法补充水分,他觉得自己快干死了。
而途中,他还打算先回城市里拿点什么,突然他的手机收到了信息:“速往中国河南。”他觉得要崩溃了,他估计现在就得买机票飞去河南。首先,他要先回到城市才能考虑这些。
在连续骑了很长时间的单车后,淳甄望着前方的沙漠的地平线,他甚至想折回去被政府军抓了算了。但是回头,他发现也是一片沙漠地平线。他最后还是挺起了腰杆,继续骑着那山地自行车开始继续前进。爬坡很辛苦,下坡很轻松,他最初下坡还刹车,后来,根本就为了节省力气而放弃了刹车。直接滑下去。
而在不知道再一两个小时之后,太阳都有下山的趋势了,他终于到达了自己地图上的目的地:森林。
“森林!难道这里会存在我的天使吗!?”淳甄猛地发力,突然弄得自己背上的伤又裂开了,他“嘶”了一声,觉得自己必须赶紧的找一个有水的地方给处理伤口,不然,自己身子那断了的肋骨恐怕是没救了。他咬咬牙,有点摇晃着身子继续朝着,继续前进。
走到森林边上,带着辆自行车定然不便,淳甄宁可到时候倒回来拿,他都不打算再拖着自己唯一的骑乘工具走了。他把山地车往某棵树边一丢,就开始往森林里面走,没力气再去考虑里面的野兽问题了,野兽多半都不是白天活动的。
可是,最可怕的并不是野兽,下一分钟,淳甄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为什么森林里会有政府的人啊混蛋!”淳甄面对着从某棵树后面走出来的人,心里这么想着,他并不觉得政府没有把他的照片发给所有人,但他没想到政府居然真的派人到这种森林里来。
“喂喂喂!!在这里!!”淳甄看着那个人迅速的掏出了对讲机大吼,这下好了,这岂不是四面楚歌的情况吗?!
子弹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他赶紧地蹲下身子用爬行和蹲跑开始移动,但是那些人追的太紧,很快他不得不再次站起来逃跑,子弹射穿了自己的腰部和手臂,他没有哀嚎的时间就必须拖着疲惫又残破的身子逃开。
森林很大,很多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血迹,政府军顺着伤口就很快追上了才喘了一口气的淳甄。
“唉……逼得这么紧干什么……我……也就是想混口饭吃而已啊。”不过这比起以前和一只狗抢食物的那些日子,也算好不少了。
他再次逃跑,还好自己的腿没有中枪,他爬到了树上,开始在树上蹦跶着四处移动。这或许也是现有的比较好的一个逃跑方式。而下一个瞬间,他发现自己所在的应该算是一个高处,而着旁边就有一个类似小山崖的地方,他终究还是会被追的无路可逃,那还不如摔下去试试。
又是一声枪响,淳甄的腿总算是中了枪,他的身子摔下了树,他咳着气,眼睛里全是金星,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到了极限。
身后连续喊起的声音威胁他立马跳下这个小崖,不然,恐怕他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不管是被带回政府还是在此杀死,恐怕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果然,还是得赌一把啊。”淳甄这么想,然后整个人向后倒去,他睁着眼瞧着上边,虽然并不认为自己脱离了危险,但是,就算是死,也要笑的灿烂的让人觉得阳光。
他伸出手,像是向着那些政府的部下宣告自己胜利一般地用手比了一把枪的手势,而很神奇,突然淳甄发现刚刚追杀自己最凶的那个人的脑部被子弹贯穿,血色蔓开来。他原本觉得惊异,但是之后又是几声身后传来的枪响,看到那一个又一个绽放的血花,他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天不绝我啊。
而他最后滚了两圈,摔到了地上。
身上可真疼啊。
他看了看面前帮助了他的人,虽然也指不定也要灭他的口。
总觉得,又要死了,神奇的预感。
但是很神奇,他看到出现在他眼前的身影不是别人,是……“哟~好久不见……荻丝。”淳甄心里想:“今天运气差极了又好极了,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老婆。”
“你怎么……会在这……”刚要说点别的,突然就晕了过去。但是似乎脑袋没有撞到地面,而是枕在了别的什么上面。
只是实在太累了,需要歇会儿再思考别的。
看到荻丝的时候他放心了,这是他的公主和王子啊。是很强的,龙。
而荻丝很快就跑到了淳甄的身边,把他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靠着,看着这样的淳甄,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毕竟,也是自己承认了的男朋友,“早知道再早一点了。”
之前就在森林里听见了少见的枪声,整个森林的鸟都一惊而起,龙的听力很好,虽然觉得与自己无关不过还是看一下情况的接近了枪声的附近,然后就看到一个人的身影站在崖边,接着摔了下来,那个身影她再熟悉不过。
“保护他!”那是荻丝瞬间的反应,她拔出了枪,向着那些个人进行攻击。她不害怕有人追赶,因为她确认自己的实力,如果不是专业人士前来,再多的人,也不过都是杂毛军。
望着刚刚问她问题就晕过去的淳甄,她忍不住也道了句:“我还想问你呢……”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后面的半句说出来了,“快醒过来吧……好不容易,才见到的啊……”
论以前,有太多的故事没有说出来过,相遇本来就是很让人意外的一件事。一个混血遇上一条龙,居然还能谈恋爱,也是神奇的事情。荻丝明明是那么的讨厌改血的不纯正血统,却对这样一个同样不纯正的混血产生了感情,也是意外。
淳甄似乎睡了一段时间,但似乎又睡了更长的时间,在他的脑海里,似乎是有在催促自己醒的,醒过来和她朝思夜想的女朋友说说话。
“喂……淳……”
“淳甄……”
“醒醒……”荻丝不停地唤着躺着不起来的淳甄,她已经用龙的力量把伤口治好了大半,就差淳甄乖乖起来补水了。
“唔……”躺着好舒服,不想起来,喜欢荻丝的膝枕……
“醒一醒,有牛奶哦!”荻丝使出了杀手锏。
果然,就一秒钟没有到的时间,某个家伙的身子和弹簧一样地蹦了起来,吼了一声:“牛奶!!”然后淳甄发现了什么,他转过头去看荻丝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做错了,自己应该再装一会儿死,好好的和荻丝说话复合的。只是时间……容不得他再反悔了,他有点小心翼翼地问着现在面容带着怒火的人:“荻……荻丝。”然后一边觉得自己又玩完了,牛奶还能不能有都是个问题。
而荻丝则是笑了起来,用着带着阴影般的笑容“亲切”地问了一句:“干•嘛?”还好荻丝不是火的后裔,不然现在淳甄离被怒火烧死就不远了。
“咿……冷静!冷静啊!”他在想现在到底要做点什么,是不是应该直接抱着荻丝埋胸,她的心情会不会好一点?或者是赶紧的找点什么送给她,变一束花也好啊。不过,淳甄又想,荻丝的300年里,这些东西早就可有可无了吧。这么一想既觉得自己可怜,又心疼荻丝。自己的把戏肯定也会被看光了的。
“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好好谈谈。”荻丝觉得自己确实有点生气,盯着淳甄那坐立不安的姿态,淳甄的手背在身后,荻丝也猜到他现在是想让自己高兴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然后荻丝想了想,果然还是算了,在她眼里,淳甄现在也不过还算个小孩子而已,不过,她还是想要逗一下淳甄。
“到底是我重要还是牛奶重要?!”故作生气的语气。
“当然是牛奶……”淳甄突然明白了什么,每次人家问他什么,他都反射性地说“牛奶”,所以这次自己也反射性地说:“牛奶。”
于是,刚刚被荻丝拿出来的牛奶,“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荻丝继续装作生气的扭过头去,等着淳甄来安慰,当淳甄一边发出可怜的“嘤”一边小心翼翼地说:“我错了啦,当然是荻丝更重要。”的时候,荻丝终究还是不想再玩下去了,转过头对着淳甄嫣然一笑,“骗你的啦~我怎么可能吃牛奶的醋。”接着,在地上呆了一段时间的牛奶,又被捡起来,交到了淳甄的手中。
淳甄不知道自己拿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但是他只知道自己认为“我老婆真是太棒了。”而荻丝看的很清楚,那张脸上带的温柔和幸福。
在淳甄喝着牛奶的时候,淳甄向荻丝讲述了自己一路来的辛苦,荻丝最后说道:“你也不容易。”
她看到淳甄微微地低了点身子望着她,微微笑着说:“还好啦,有牛奶供着,还能在任务途中遇到你。”
总觉得,就是那笑,荻丝觉得自己喜欢这个混血的家伙,但还是要矜持……“说……什么傻话,那你本来要去哪做任务?”
“河南。”对着老婆,淳甄从未觉得自己有必要遮掩自己的任务,反而更需要和荻丝分享自己的任务状态。
而下一刻,荻丝突然高兴地说:“我也是。”
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此时若是能同行一程,亦是再好不过。
“啥?你也去河南……”虽然让人意外,不过确实应该让人觉得庆幸,听到荻丝的准确回答后,淳甄继续问:“那荻丝,你顺便能载我一程么?”
荻丝想了想现在的状况,抬眼看了看今日的天气,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才答应下来,“行。”
荻丝的咒语慢慢地使身形发生了变化,龙的鳞片逐渐地显现,身体在下一个瞬间张开了双翼,展现了古老的尊者的形象。
龙,本该就是威严的。
周边的树叶被双翼的扑腾掀起,环绕在风中,似乎在欢呼雀跃王者的重新归来。看着荻丝,淳甄甚至有一种想要跪在地上,宣告吾王的心情,但他知道,如果这么做,荻丝一定会不高兴。
而淳甄坐在了龙的身上,向着下一个地点,河南前进。
此时的太昊陵,诸多势力开始齐聚一堂。
【龙战于野(①)】
龙的身影真的在这里显现了,来自学院的一个老师菲利贝托正在太昊陵中探查情况。龙的消息在同一时间恨不得所有的势力都已知晓,他认为自己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至少,直至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任何的身影。
东方的龙的造型和以往资料里的还是有诸多不同,虽然头部大多相似,但是身躯和西方似乎有着较大的差距,或许这就是龙的不同血脉的另一类代表特征。不过真正让人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这次他初来这个国家,发现这个国家的城市到处都有着龙的图案,真是可怕……
在西方,龙的单词意味着恶魔和可怕,但是为什么在东方的这个国家,龙那和蛇一样盘来盘去张牙舞爪的身姿和铜铃一般的眼睛,会和耶稣圣象一样被人尊敬呢……难道在古老的东方,人类曾经和龙有结下过契约?但是那一份契约,就能让东方人对此这么信仰而又忠诚吗。
包括许许多多的古建筑不仅时常出现盘龙的存在,而且还经常会有许多中国人对和龙有关的东西乐此不疲。这个国度,真是可怕。
“嘀嘀——嘀嘀——”机械的声音想起来,他看向自己手腕上的迷你投影机,点开了界面,在稍显昏暗的室内,屏幕的蓝光像是点亮了屋室内的阴烛。
“老师你去哪了啊!又要找龙又要找您!这任务会不会太惨了?”面对着对面屏幕一开启就开始抱怨个不停的学生,并且还一直拿着鼻孔对着屏幕……他心里有些崩溃,他问:“什么情况?”
而对面的学生顺便问了一下情况,以及询问他是否有见到过“龙”。他再次四处看了看,但是似乎除了那些衔着古灯的盘龙柱,并无任何的特别之处,“我在一对柱子的旁边。别太紧张了,或许这里没有……”而他还未说完最后的一个“龙”字,突然,天生的警觉让他感觉到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要出现了,或许……也正是……刚刚没说完的,“龙”。
“吱呀——”门的轻响反映出了这个地方的古旧年岁,但是,与这个建筑同寿的龙,不知道有多少。
白衣的男子戴着黑色的帽子走了进来,那似乎是中国古代男子的装束,果然,在这个国度,龙已经深入了。那个人的衣饰繁复,但是看起来却是另一幅沉着的模样,更像是一个……剑客。
“岚王安眠之地……也并不是那么清静,我竟不是首位前来冒犯者……”那人终于抬起了头,只是瞄到了那双眼睛的一个瞬间,菲利贝托就感觉到了身后一冷,那是被龙盯住了的威胁感,以往也有过,但压迫力并没有这么强。这年头的龙,都是些什么级别的玩意儿啊!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那个人的声音顿了顿,但是很显然,他早就注意到了菲利贝托了,“房梁上的那只老鼠。”
他的名字是胡中瑜,他本也是个与世无争的龙。和大多数龙一样,在别的星球上拥有着自己的领地和生活。直到那一天,岚王复苏的感应传给了每一条龙,所有龙都感觉到了主君将要苏醒的痕迹,当他们齐聚一堂的时候,他们的首领让他们归于地球,去寻找让主君复苏的地方。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可以不掺和呢。而且,似乎在这个星球上,也有着出乎预料的文明。虽然龙的出现给那个星球的生物带去了文化,但是,追根究底,他也很想看看,这个星球上,到底有多少生命还记得龙的痕迹。
很巧,他来的,恰好也是龙的文明传承最长,融入最深的国度。
长城的楼阁,确实让人觉得像是地球上蜿蜒的龙脉。
不过这个国度似乎也早已有和他一样抱有目的的龙,燃烧不停的火焰,还有……那蠢蠢欲动的四处起伏的龙息。
而现在,当他来到了这个地方。
岚王的殿堂。
并没有龙的气息,反而是人类的气味,而且,似乎是外来的人类气味。所以,他才称呼那家伙为老鼠。
“传闻已证实,回见。”菲利贝托对着屏幕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挂断了联络,很显然,这个瞬间,岚王估计确实是会出现在此处了,龙的感应力向来极强,传闻是正确的。只是,他很难保证自己对阵这个少说也有一千岁的家伙,能不能够活着回去。但是,既然被发现了,人与龙之间,难免一战。
胡中瑜看着那房梁上的人跳了下来,金发和蓝眼,在这个国度,似乎确实少见,在街道上,所说的语言,似乎都有不同。不过既然对方知道自己说的语言,那么,定然也是会说这个……叫什么……“汉语”吧。
拔剑时,剑和剑鞘微微摩擦的声音回响,而这个声音,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两者的剑,似乎从本质上就存在着区别。
胡中瑜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挂在一个盘龙柱的龙首上,而菲利贝托也跳下房梁,从柱子后转过身走出来,他们这才算是正式的见面了。
“四处阻挠我等事业的异族们,消息真是灵通。”
菲利贝托盯着面前的人,黑发,黑瞳,中国传统的服装和衣纹,果然是从龙那里流传的吗。
“老伙计,你这样就很尴尬了,到底是谁在搞事情?”
胡中瑜也同样看着面前的人,只是多了一种瞧不起的意思,他并不打算把这样的老鼠放在眼里。
两个人持剑对峙,但是也不能一直处在这个状态下,因为菲利贝托被看的越久,龙对自己的了解可能就越多,毕竟,龙可是一种可以活很多年的生物,他们的见识,说不定有多少呢。
菲利贝托脚腕轻动了一下,手上的泛着蓝色光的剑就已出击,第一击,斜劈。胡中瑜本也是用剑的好手,左手的剑微微一抬,菲利贝托的剑就被挡住了。而手腕一转,菲利贝托立刻就由攻变守,斜上抬的手臂支撑着胡中瑜的剑,力量极大,菲利贝托不得不用另一只手一同支撑着。
“‘龙’……都这么强的嘛?但是……也并不是没有法子。”菲利贝托迅速向右一闪,胡中瑜的向前的剑开始向左发出了进攻,横剑直直的碰撞上了纵剑,二者的十字交错也未多久就又换了阵势。菲利贝托跳到了祭祀用的鼎边上,跃起之后又纵身跳下,身体的重力,这条龙难道还能撑个纹丝不动不成吗?
胡中瑜心道:“果然是小辈,天真。”他的剑就毫无颤动的接住了那一击。
菲利贝托突然想起来,这些龙族变大的姿态,一点都不小!百来个人都拉不住龙又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一击就颤抖。
二人的剑又交错了好一阵,总算有一个瞬间二人的距离足够远,他从自己的夹克里边拿出了几个日本政府分部的暗器,不过他忘了这个叫什么了。但是好就好在这东西上面的线是折光率极高的鱼线,可以自动识别捕捉对象,在人少的时候使用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四个暗器掷出,转轮开始自动识别,内部自带的机械也开始旋转,在空中盘旋了好几圈,然后“叮”一声牢牢地固定在了四周的墙壁上,即使墙壁是青石砖。
胡中瑜本以为又是些什么普通的玩意儿,可惜他并不知道人类的科技到底是什么样的,空中也看不见东西,他还奇怪这个东西为什么自己转却根本不伤他,只是在那几个东西钉在墙上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扯住了,当他想要挣脱的时候,腿部突然拉的死紧……逼得他不得不跪了下来。
“在人类的面前跪下,何等的屈辱!”他的愤怒开始变得具体。
而且面前的家伙还笑着摸着那剑说:“都说这玩意是砍不死你们的,我是不信的哟。”
你居然敢如此对待龙族,是何等的愚蠢!
“区区小辈……”他的眉皱起来,握着剑的手愈来愈紧,愤怒之色跃然而上,他使用了龙鳞,在那长衣之下,龙的鳞片覆盖了人体,骨骼开始龙化,鱼线愈来愈紧,但是却绷不过龙鳞的厚实和龙暴躁时迸发的力量。
没出一会儿,所有的鱼线都被龙的力量活活地绷紧直到断裂。
“自寻死路!”眼睛开始变得龙化起来,似乎有些显露出一线型的瞳孔,胡中瑜的身子再次站起来,抬起的脸宣告着龙的威严。周身散发的龙息也越来越明显,几乎都要变为实体状态。
虽然龙息还是看不见的状态,但是,龙那开始逐渐飘起的黑发,让菲利贝托意识到,这条龙已经被激怒了。那威压,也变得愈来愈明显。
“铛——”的一声,龙的出招让菲利贝托立马抬起了手中的剑,而那一击,根本无法再对峙,他的身子直接被那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向后移了好些距离。
攻击的节奏彻底改变,而且这条龙……比自己预料的强多了。该死,这下既没办法逃跑,又没办法压制了。
龙的手抬起来,张开的手用劲地活动了几下,骨头咔哒的声音意味着龙的力量已经苏醒。
“种族力量的差距,岂是用小把戏能够逆转的?”那龙的眼里,果然还是充满了不屑。
“扯[河蟹一声吼]!”这句话使得菲利贝托忍不住骂了一句。
就在这下一秒菲利贝托可能会被剑砍断颈子的时候,一声枪响回荡在了空旷的屋室内部。而龙的剑开始朝另一个地方挥去,长剑把子弹劈成了两半,周身的龙息震开了子弹的碎片。
“什么人?!”龙的吼声。
“哎呀?被发现了……呢。”一个红发的戴着帽子的人,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而那个人的手上,拿着一把手枪。
而守出现在这里……还得从一段时间前说起来……
“团长,所以你就去另一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来太昊陵吗?”直升机停在了太昊陵旁边的一个山头上,守拼死拼活的就差抱着团长的大腿哭了,他虽然没有恐高症,但是他一点都不想从直升机上面爬着软梯下去。
“对,小子,我知道你行动能力很好,从三楼跳下去都不会死的那种。”亚尔曼已经开始按按钮,守身上的安全带一根一根的消失。
“但是!那是三楼!你这至少十几层楼高啊!”
“我知道你没恐高症,昨天喝酒的你直接在三层楼的这边楼和对面楼连着的电线上耍杂技,走的挺稳的,所以你一定没有问题的。”
“可是……”
“如果要加入猎人,这是你要进行的第一个试炼。”最后,亚尔曼不得不使出这招把守轰下去。
“好……好吧。”守就极其的不协调的慢慢爬下了软梯,晃来晃去,守只敢望着天空,他第一次觉得,仰望天空是很惊悚的一件事。
守和团长分头行动,团长去另一个地方进行探测,而守则负责在太昊陵的表面建筑上勋章龙的身影。
于是,他巧妙地刚进门就碰上了两个人在打架的状况。他躲在龙柱后边大气不敢喘一口,因为,老爷子并没有告诉他,此时的这个大殿会这么的热闹,弄得他像个大妈赶菜市场看热闹似的。
虽然他没有什么理由帮助那个金色头发的人,但是看到那个人狼狈的样子,他也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人家的命,虽然他以前也当过人贩子。但是重点是,他这次试炼的目标,本来就是,对着龙开枪。
“种族差距不可以缩小吗……但是这样是肯定赢不了的。”所以,那一枪才朝着龙首直直的攻去。
虽然,还是被龙发现了,所以此时的场景,就比较……尴尬了。
“啧……”胡中瑜转过头,望向那个企图杀他的人类,“敌人吗?”虽然在他的心里,人类不过都是渣滓,来几个都一样。
可是,守不一样,他这一枪,可是向一条龙宣战,“哎呀……抱歉,不……不小心走火了。”
可是那条龙的眼睛盯着他,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不像啊。”守浑身汗毛都差点立起来,似乎是被一条巨蟒盯住了的恐惧,这条龙的真身难道……是……
不过,此时他并不想与龙为敌,他突然为自己那英勇无畏的正义感给打败了,他就不应该打鸡血地站出来救人的,“我……我就是个游客,打扰了,你们继续。”他向门那里踏了两步,再回了一次头,“再见,再见。不要造成太大的破坏。”
当他真的转头准备开溜的时候,龙的威压几乎达到了最大值,胡中瑜站在了他的身后,眼睛也是直勾勾的盯着他,“别急,”他的肩膀被龙的手按住了,“补个入场费。”胡中瑜的声音停了一停,“价格,是一条命。”
守反射性的弯下了身子,这只是习惯和直觉让他这么做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不弯腰,他的脑袋和身子会分家,当然,这也是他认为龙会这么做的。果然,帽子上方,一阵清爽的风略过。果真,就差那么点,脑袋和身子真的得告别了。
“哎?好贵啊。”守迅速的转过身子,盯着胡中瑜的每一个动作,提防着龙的下一步。胡中瑜非常讨厌这样垂死挣扎的人类,忍不住“啧”地表达了自己心里的不满,守的下半句说出的同时:“不如大哥你,帮我付清如何?!”背在背后的特制电锯也开始运行,高速运转的电锯一如刚才那利落的一剑横砍过去。
电锯的运转带来的是胡中瑜的剑被另一股力量给带了方向,落地的地点并不是他预期的那处,可是熟悉自己电锯的守却知道敌人所在的大概位置会是哪里,他的枪很快掏出,朝着胡中瑜将要落地的方向连续开枪。
虽然说胡中瑜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可是,他的预估能力并没有守的那么强,这个情况下,他是被动的一方,长剑虽然迅速的变换着位置,连续震开了好几个被切断了的子弹,可是,漏网之“鱼”是不可能没有的。
守原本很高兴,因为他知道倒数第二弹没有被防住,可是他下一秒被惊呆了。子弹并不是打在肉体上的闷声,而是和坚硬的花岗岩相碰撞的声音。可是,也并不是没有效果,他清楚的看到了龙的左胸口有蓝色的液体染上了纯白的外衣。
此时的胡中瑜,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静静地盯着那两个人开始联手,他,绝对,没有掉线。不过,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那边的那个混血聊起来自己究竟是不是售票员……其实他最初以为那个金发的家伙是个人类,但是当那个人身上渗血的时候,他似乎闻到了另一种味道,龙的味道。混血种,在龙的眼里,也是相当的污秽。
“兄弟,我可不叫伙计,你可以叫我阿守。”
“很好,伙计,我叫菲利尔。”
“兄弟,说过了叫我守,你这样会失去我的。”守依旧在计较名字的问题。
“OK,伙计,不过纠正一下……咱们得先解决面前这个穿COSPLAY的……可,不能算是一个‘人’。”这句话,异常的谨慎。
混血和人类的联手,面对一条龙。怎么想,种族差距,依旧差了个几百年。
铿锵的金属碰撞声持续响起,持续了很长时间都还未曾分出高下。
唯一的转机,也正是菲利贝托从胡中瑜的背后攻击,胡中瑜的剑也恰好的卡在了那特制的弧形剑弯钩处。菲利贝托的剑向下压,想让胡中瑜的剑脱手,可是胡中瑜轻轻一抽,剑又回到了他的手里并且向菲利贝托砍去,可此时,背后又露出了空挡,守的电锯冲着剑鞘用力一劈,胡中瑜的剑一震又脱了手,“大哥,可别分心了啊。”
胡中瑜却立马的向前空翻了一下,菲利贝托的腹部被踹了一脚,力气大的让他甚至飞撞到了柱子上,然后摔到了地上,他捂着腹部,努力地观察着情况,再这样持续下去也是不会有胜算的,那就只有……
守继续缠斗,他看到菲利贝托跑到了墙边取下了那些被扎在墙上的回旋镖,他得努力吸引这打不死的家伙的注意力争取时间。
虽然说,自己还真的要撑不住了,那个龙的反应速度太快,没想到龙变成人形之后力量真的提高了这么多……
菲利贝托把所有的鱼线缠在了一起,把回旋镖的动力加到最大,大到再加大一点就直接死机的状况。他丢出去的瞬间,刚刚好,也是胡中瑜抬起一只手的时刻,也是守差点就被削掉脑袋的时刻。
鱼线伴着机械高速运转的轰鸣声缠住了胡中瑜的身子,鱼线捆的很紧,看起来比想象的厉害多了。而且圈数变得极其之多,他挥剑好几次,却没有一次成功地砍掉那该死的回旋镖。最终,就是在他被捆的挣不开的时候,那两个人一声应和。
面前的电锯狂挥着那高速运转的电锯直接从右下劈到左上,“大哥,入场费!我收下了!!!”
蓝色的血沾上了电锯,他的身体倒下。
此时的菲利贝托和守总算呼了口气,擦了擦满头的汗水。龙流血似乎不少,他们认为这家伙暂时是不会动了。虽然鱼线被切断了,可见电锯的威力还是很强的。
胡中瑜在地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龙鳞为他缓冲了大部分的攻击,现在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的躯体恢复。所以他装作似乎不能动的样子,只是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狼狈了。
“什么手指甲……”他们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嘲笑自己的技术,“……我要削掉你们的头。”
龙的愤怒积攒,龙威之所以没有变的更强,只是因为这些力量全部用在了治疗上面,可是,龙的绝对力量愈来愈强。
“伙计,我该走了。还得把他带回去交差呢,See you。”
“嘿嘿……我也得到了想要的情报了。那就再见吧。”
伤已经愈合了,龙血也开始沸腾了,龙威也已经彻底的释放。
龙的声音变得更加的沉稳和轰鸣,“没错,是要再见。”
当聊得很开心的两人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胡中瑜的身子站起来。这次,没有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
“就在……今夜。”龙的头缓缓地抬起来,黑色的眼睛立刻变成了蓝色,眸子展现了龙的一线型瞳孔,那是……海的深蓝色,“就在……这黄泉之下!”
“我们的君主苏醒正缺少祭品!就拿你们两个开刀!”人类的形态慢慢地消失,龙尾,龙角,还有那覆上了全身闪亮的蓝色龙鳞,身子在一个闪光之后也变成了龙的形态,与那些盘龙柱无异的形态,那是……东方的龙!
龙的咆哮在天空响起,雷光似乎在云层之中闪现,龙在天空之下盘旋,如果是普通人在场的瞬间,是不是早该直接跪在地上拥护这样伟岸的存在呢。
可是,在这里的家伙,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们的想法全都是该如何干掉这一条该死的龙,好回去交差。
“wodemaya……”听起来似乎不是很顺溜的中文在菲利贝托的嘴里说出,“这龙不小啊。”菲利贝托捡起来自己的武器,在门后边站着,偷偷地观察着外面的龙,虽然,它确实没有测试时的A+的大。
“大兄弟你管这叫不小?”守也再次拿起电锯,他的全身都是汗,“简直就是巨大好不好!!”守也站在另一边的门后边看着。
龙盘旋而来,他们两个人叠在一起可能还没有这条龙的直径高,就更别说东方龙的长度问题了。
龙的声音再次响彻了整个空旷的大殿和广场,“尔等……不知身份之人……”
守刚刚还想着往哪里躲,下一刻,他听到菲利贝托喊着他,“伙计,”接着,他的重力就全部托在了一只手上面,守,被菲利贝托拦腰给带了起来。“还是集中精神的好。”守虽然惊讶,可是很快他发现菲利贝托是个好人,因为他肯定躲不过下一招。
一股大水被龙召唤了出来,水球凝结在了龙张开的嘴前面,接着水球变成了大水喷涌而来。带着气劲和龙息,如果真的被直接击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断骨头应该算好的吧?重点……恐怕那个水会再次变成球,把人给活活淹死啊。
“WOW,这攻击力真夸张,不过我的速度更快嘛。”两个人继续躲在建筑里面,跑来跑去,可是风一起刮开了所有的窗子,整个屋子里到处都是水渍。不知道那些文物还能不能好,虽然他们被牢牢地锁在了柜子里,“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没见过这么长的龙呢。”两人都是,第一次来中国,就要面对这么长条的东方龙。
“你这么一说我更慌了啊!”被换了一个姿势扛着的守细细地开始自己的观察,他在细细地看这条龙的特殊之处。
长条……全身龙鳞……或许头部会是弱点,可是没有翅膀也能飞,估计是无法接近头部的,而且水元素攻击……不过重要的其实是,攻击的时候,反应能力会变慢!
那么……
“吼——”龙的咆哮和攻击持续,而且菲利贝托似乎发现龙似乎可以控制地上的水分,这说明了一件事情,他们应该换一个地方来折腾了,“逼我使用真身,是你们的荣幸!”
在大瀑布袭来的同时,菲利贝托扛着守,从建筑里面跳了出来,鱼线捆在自己的剑上面,飞镖投掷而出,钉在了第二层的建筑上边,“准备好,伙计,要飞了!”
他按了一下某个按钮,飞镖的鱼线开始收起,二人迅速上升,上升的途中守对着龙开了几枪,不过都打在鳞片上面,一点用都没有。菲利贝托再次按了一下按钮,鱼线停止收紧,他们踩到了一层的挡风沿的瓦片上面。他们必须换个地方了,躲在建筑物里面说白了就是在等死,“有种人猿泰山的感觉啊……莫名的热血了起来!”
“……嘴炮太多容易炮灰的啊!”守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龙鳞的厚度确实可观……普通枪支远距离射击威力不足,如果不能集火,怕是很被动……有没有办法,能够暂停或者延迟他的动作就好了。
此时的守四处张望,当他看到了太昊陵的陵门时,他找到了办法了。
“菲利尔。”守喊着。
菲利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乎是被突然被喊了名字吓到了。
“啊……抱歉伙计。”他此时拎着守,就像拎着一只猫。
“差不多可以放我下来了。”守单手捂脸。
“一不留神就……”他把守放了下来。
“辛苦你了。”体力真好啊,守不禁感叹道。但其实,他并不知道菲利贝托其实是个混血。
二人再次躲在二层的门后边并肩站着,小声地交谈着。
“你把他往‘门’那边引。”
“WOW……有种警匪片的感觉。然后……有埋伏拦截吗?”
“然后拦腰卡住他。”
菲利贝托看了一眼“门”,就明白了,那个高度,那条龙的身子多半会卡主,“啊啊,听起来不是挺刺激的吗。”
就等着一个人的发令,两个人就开始分头行动,虽然杀不死龙,但是指不定,能击退呢?
胡中瑜以为他们还要继续玩躲避的游戏,他似乎不打算继续了,“有趣的躲避。不过我已经没有耐心了。到此为止了,暗中的鼠辈们。”龙再次蓄力,比刚刚还要大的洪水席卷而来。
“走起来!”守喊道。
“了解!”菲利贝托回应道。
两个人一跃而下从龙头的两边,从二楼直接趴到了地上,然后,迈开双腿,飞一样的逃跑,兵分两路。
虽然一路上只有一些可有可无的树,但这也会给他们一定的缓冲时间。
两个人从左右分别迈开大步子使出全力奔跑,他们身后就是龙的身影,也是水的冲击。
然而在还离树丛有一段距离时,一股大水袭来,两个人在不可躲避的地方还是被水冲击到了,水流冲击到全身将他们的身子往后甩了好几米,可是没有喊痛的时间,他们又要立刻站起来前进。
“该死!”菲利贝托的脚上突然被地上残余的水流变成的水绳拽住了,可是用手根本碰不到那该死的水。
“菲利尔!拿着!”守直接丢了个打火机给菲利尔,“改装过的,小心点。”
没时间说谢谢,菲利尔立刻点火,但是这火量,把打火机改装成火把了吗?!大火燃烧,水很快烧干,守拼命地向龙开枪,刚好,子弹也没了。守把枪收了起来,藏进了树林里。
两个人弯着腰时不时出现在空旷地方让龙没有办法集中精神解决一个人。
这样子不带歇的跑了一千五百米多,守喊了一声:“就在前面!”
“收到!~”菲利贝托投出了二十几个飞镖,也是他身上所有的存货。飞镖绕过了龙的两只角,捆了好多圈。之后,另一边扎在了陵门外面几百米处。
菲利贝托继续跑,然后按下按钮,龙首被强力带过了城门,身子刚好卡在了城门,胡中瑜的身子不断地向后动,可是那并不是人力,而是高科技。菲利贝托看到那几个飞镖已经被强行在水泥地板上面拖了个几十厘米了,恐怕撑不了多久。
“这边!”守站在和龙不远的地方,守使用了菲利贝托提前给他的飞镖,飞镖的一边缠着菲利贝托,另一边最后被守全部缠在了自己的身上和电锯上,他们还有下一步的计划。
菲利贝托按下了按钮,他和守的距离因为鱼线的快速收紧越来越近,一直在加速状态,最后菲利贝托按下了停止的按钮,刚刚好的跳在了守横放的电锯上面,守大喊着:“特大本垒打!”一边把菲利贝托整个人向着龙甩了出去。
在菲利贝托高高跃起的时候,他忍不住说道:“啊啊……”菲利贝托的眼睛和龙的双眼对上,“大招的名字起得真随便啊,伙计。”
纵身而落,剑被拿在手中,龙虽然想逃,可是却被紧紧地套牢了。
长剑扎在了龙的右眼,守一边高兴一边听到菲利贝托说:“不过是有那么一点主角的感觉!”
“求你这时候就不要吐槽了!”你真的没来过中国吗,中国最先进的吐槽技术都没你学去了啦!
鲜血迸出,菲利贝托拔出了剑跳了下去,立刻远离。
龙的身子使了命似的扭动,“吼——”疼痛的叫声太过响亮,光是听就知道其中带了多少的疼痛。而剧烈的一动一抽身,所有的飞镖都被扯掉,而龙身剧烈的动摇让那屹立了三千年的城门被活活地弄得蹦跶。
龙那流着蓝色血液的眼睛闭着,但另一只却异常的凶狠,“只会使些小手段的人类……感到感激吧!我将会记住你们的名字……守、菲利尔……”
但是此时两个人似乎不是害怕,似乎他们就是能打败龙的战友,不过仅仅是击退……
“岚王复活是不可能阻挡的,幸运也不会永远眷顾你们。”龙的身影离开,消失在了云层里,“但愿你们下次……不会再遇到我。”
而他们确认龙消失了之后,一起瘫坐在了地上,“哈啊……终于……真是一场苦战啊。”
守也抱怨:“老爷子也真是的,一早不告诉我这么麻烦,还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而且连命差点都没了。
可是菲利贝托的眼睛却忍不住盯着守,之前他一直没有机会细细观察这个有实力的家伙,“我说伙计,学院里从来没见过你这号人,看起来也不是政府下派的人员,怕是来头不小吧?”菲利贝托站起来,向着还坐着的守伸手。
守接受了这友好的帮扶,但是还是抱怨了一句:“啊啊……还要我说几遍啊。我叫守!不过是个游客罢了。”他转身,把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再说了一句,“先走一步!”把背影留给了站在那里注视他的菲利贝托。
可是,守忘了,自己在那天晚上一高兴,就在背上绣的【Ori】纹样了。
菲利贝托不会遗忘掉这些细节,他身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可能都是一种新的信息。
他打开了通讯,对着对面的人说道:“是的,已经核实了。详情等会儿报告。以及……”他眼睛里又出现了那红色的身影,“调查一下‘Ori’这个组织。”面对对面的疑问声,他回答道:“啊,是的,我打赌一定会有有趣的情报。”
而在森林里蹦蹦跳跳的守,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这次任务做的很圆满,老爷子应该会提高点待遇吧。”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喝酒误的事,让他还代缴了半年的水电费。
可是,菲利贝托和守的下次见面,并不会相隔太久。
龙的首领依旧戴着那存在感很高的衣帽,在竹林里寻找到了那个负伤的龙。
那个人今日依旧是穿着雪白的外衣,手上拿着长剑,戴着一顶帽子。站在那一片他非常喜欢的竹林里面。
“失败了呢……该怎么补偿呢?”刻耳泊洛斯的眼睛盯着那个家伙,接着道出了这条龙的名字,“胡中瑜。”
而那个人,转过身来看着他,这次,他的右眼上,多了一层雪白的纱布。倒映着的竹影,像是那眼睛上的一道疤。
【END】
漫画传送:
【同行】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919/
【龙战于野】
Part1: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511/
Part2: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514/
Part3: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516/
【第一章】后续传送: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116/
【插曲】传送:
在一切的一切的一切的开始之前,我想要讲一个故事。
在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因为那里真的是太远了,于是我们只能用“那个地方”代替。那个地方极少见到光明,天上永恒闪烁着、明灭着无数星星——在距离这个地方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不知被遗忘是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里,就像这个地方一样。
那个地方,有一个很不幸、很不幸的小男孩,名叫米尔。
小男孩真的很不幸,但他也很幸运——那个地方的所有人都对他很好,很好很好。
有一天,他遇到一颗不知道因为什么而降落到那个地方的星体,那个星星身上只有很暗淡,很暗淡的光芒,连蜡烛的火光都可以将他淹没。
“没办法嘛,我不是恒星啊,我只是一颗能够反射光的星体啊。”
名字也叫米尔的,不小心降落的这里的星星如此说道,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小男孩不知道什么叫恒星,也不知道什么叫行星,但他还是和米尔星成为了朋友,因为这颗星星真的很漂亮,他的四周有一圈深蓝色的光圈,很淡,很微弱,但又是如此的美丽。
“你会回去吗?会回到你的家去吗?”
“我不知道啊,也许哪天时间正好我就回去了呢?”
“你能不能别回去呢?我们这里很难见到光明。只有天上这些星星。”
米尔星犹豫了,但很快,他又笑了起来。
“好啊。”
他说。
星体的寿命是很长的,而人类却不过区区100年。100年后,小男孩——现在也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耄耋老人了。
终于,米尔在那个地方,很遥远地、很遥远地死去了。
米尔星觉得很寂寞啊,他看着遥远的,又是如此贴近——只要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星空,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那就别回去吧。”
他恍惚,最终去到那个地方的最高的地方,悬挂在钟楼的顶上,悬挂着,反射着来自远方的恒星的光线。
米尔星不是恒星啊,他再怎样用力地燃烧自己,也没法达到恒星那样的光芒和温暖啊。
但这一切,都已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故事了……
从小在森林里长大的猫兽人,说实话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由于其亲和的态度外加上嶙峋狰狞的左手木爪,而受到大家的尊敬和喜爱,甚是夹杂了些畏惧,本人却对此毫不知情。从长辈那里学习了很多技术,收到邀请后离开了森林,目前踏上了征途加入了龙王的阵营。
性格温和,不会生气,但又有些胆怯懦弱。对于外面人看到他的惊异和怀疑感到害怕,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不断地在道歉之中乞求原谅,严重到几乎任何事情都要说对不起。这完全就是他曾经生活过的温水一般的环境所造成的。
对自然有极强的亲和能力,能够操控植物但是时间有限,体能极差。不过也托自己体质的福,自愈能力也比较强。
记忆中依稀存在着父亲的身影,所以这次也同样是寻找自己父亲的历险。
所需要提及一点的是,受到过于严重的创伤身体似乎会发生改变。
谨上。
Part.2
那是毫不留情的杀意,残酷到让卡叶觉得有些熟悉,像是以前就感受到过一样,但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想法罢了。
现在更应该想的是自己下一秒是不是会死。
“你是谁?”狼兽人又问了一遍,他不记得有见过这样的孩子,木爪和绿色的皮毛,也亏得他观察了好久才发现了卡叶,不然早就当是牧草浮动了。
“我、我……”卡叶结结巴巴地说着,泪水紧接着就滚落下来,抽噎时不时冒出来,阻断着回答问题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断断续续。
“别哭了,好好说话。”狼兽人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对一个小孩子太凶了,他收起匕首插回腰间,走到卡叶面前蹲下,仍捏着他的肩膀不放,“我看你不像是这里的孩子,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是……我是旅行者……”卡叶止住抽噎,拙劣地撒了个谎,“是从那边的森林穿过,到、到这个平原里来的……”
“是吗?那为什么不听早上有任何一个人报告说看到过你?”狼兽人仍然警惕地问道,“呼勒一向对大家很好,也不会排挤外来的兽人,你有什么事情藏着掖着要躲过巡逻的视线?”
“我、我……呜啊啊……”卡叶被狼兽人气势汹汹地追问弄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争气地哭了起来,“我、我是去找我父亲的……我只是想快点儿穿过这片平原,没想那么多……”卡叶边说着边擦着眼泪。
“……”狼兽人将信将疑地看着卡叶,看他伤心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撒谎,但是晚上明明还在那里游荡,而且离呼勒的帐篷也不远,他心里还是有几分不信任夹杂在里面。“算了,那你就先跟我去见一下呼勒吧,你今晚可以睡在帐篷里不用挨冻了。”狼兽人叹了口气站起来,拉起卡叶就要走。既然不放心的话就还是先看住好了,这样以防夜长梦多,而且有两个巡逻卫兵也失去了联络,这让他不免更怀疑起卡叶的身份来。
“等、等一下!”卡叶及忙叫道,要是现在去见呼勒的话保不齐吉利娅和枝梧他们在不在那里,要是被识破了的话他们三个绝对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怎么了?你难道有落下东西吗?”狼兽人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卡叶为什么要叫住他。
“对、对不起!!!”卡叶咬了咬牙,他看着狼兽人没再多解释什么,只是挥动着木爪朝着狼兽人的手臂抓过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狼兽人及忙松开卡叶,连续后退了几步,他迅捷地抽出匕首有些恼怒地质问道,刚想冲过去却差点儿摔倒。“这什么!!”他回过头看去,发现牧草正不断地缠在自己的小腿上。
“对、对不起!!……我、我还不能让你去见呼勒!”卡叶操纵着牧草不断地缠住狼兽人阻碍他的行动,他现在每拖一秒或许就为那两个人争取一秒的时间。“战斗中道歉可没什么用!!”狼兽人冷冷地说道,他迅捷地划断缠着自己的牧草,重新冲到卡叶面前挥刀刺去。
“呜呜!!”躲闪不及,卡叶及忙抬起木爪强硬地抗下这一刀。木屑随着刀尖的深入迸溅出来,卡叶急忙趔趄后退几步才勉强站好,麻痛感不断地从左臂传来,让他有些发晕。
“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狼兽人问到,“不能、不能让你过去!”卡叶调动着浑身的力量,牧草像海浪一样疯狂涌长起来朝着狼兽人扑过去。“还真是奇怪的能力……倒够难缠!”狼兽人挥动着匕首切断牧草,但一旦被碰到牧草就会跟着缠上来。卡叶喘着气硬撑着,他这样坚持不了太久,顶多再有三分钟便是极限,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吉利娅和罗伊越快越好。
“不陪你玩儿了小崽子!”似乎有些被弄得不耐烦了,狼兽人迅速俯身,抓住牧草将其根部全部砍断,“呜!”联系突然中断让卡叶同样受到了精神冲击,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星星不断地在眼前浮现。
“我现在就送你上…”
“呼勒被杀了!!!”
狼兽人恶狠狠地盯着卡叶,刚要冲过来,一声悲愤又狂暴的叫声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行动。狼兽人呆滞地看着呼勒帐篷的方向,紧接着第二声“全员戒备!!”才让他清醒过来。他死死地看着卡叶,瞬间加快速度刺了过去。
“等、等一……”
“叮!!”金属碰撞声忽然炸开,吉利娅赶到卡叶面前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她用力一扬剑,将狼兽人震得后退了几步。
“我们走卡叶!任务完成了!”她边说着边拉着卡叶跑起来,罗伊也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该死的!!我会杀了你们的!!”狼兽人在身后狂暴地嘶吼道,他想追过去,但又急忙转过身想跑向呼勒的帐篷那里。
但迎接他的,是冲天的火光。
从开始的火苗到现在的燎原烈火,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熊熊火焰燃烧着,炽热的火舌舔舐着吞噬着一切,黑灰的浓烟四起,兽人们嘶吼着,安排着疏散和搜捕行凶者。
“暗、暗杀成功了?”卡叶边跑着边问道。
“对!因格勒斯杀了呼勒!”吉利娅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们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了!这里马上就要变成火场了!”她边说着,似乎又听到了军队的呼喊声和救援声,稍微顿了顿,“龙帝那边的救援也来了!要是碰到了少不了干一场了!”吉利娅说着,语气里却止不住地透露出兴奋。
“来吧!我倒要看看这次谁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