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座城市汇集了各色各样性格迥异的市民,而其实要说这里面最麻烦的人,肯定是马户先生没错——这个名字来源于一位中国的女性。
“叫做马户怎么样?一马一户,汉字里就写成了‘驴’这个字。一直没有名字的,很不方便吧……况且叫驴子,不文雅啊。”
对此,泰坦妮娅的驴的反应十分冷淡:“随便你们……你们喜欢就好。”
这么一来,泰坦妮娅的驴子先生,也终于有了能被正式称呼的姓名——当然了,还有有人喜欢直接叫他驴子,而这样恶作剧般的兴趣,也并不是没有来头。
与马户同栋的对门邻居费尔南·兰波先生,就曾经向别人述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那天我和平常一样,吃了早餐,理好衣装,准备出门办事。结果一打开门——我操了啊眼前好大一头驴啊!这驴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我还以为自己掉到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驴子洞里去了!
后来我冷静了一下,仔细一看它的衣服有点眼熟,而且是从对门里出来的……
‘驴、驴子……?……马户?’
那头驴……哦不,马户点了点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带上门,转身就想下楼。
我赶紧拉住他:‘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干嘛?!’
那头……马户带上驴的头罩,似乎已然放弃了做人的尊严和思考。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最可悲的是我竟然看懂了他的意思。
——去广场上散步,然后去商业街,看看有没有人收誊写本与仿画。
‘你就准备这么去吗?’
马户又点了点头。
他这么理直气壮,竟让我一瞬间无言以对。我只知道绝对不能放这个人这么出去,否则未来的某一天里连同我——他的邻居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看,那就是那头驴的邻居。
‘你给我正常点!’
我只能强行去拆他头上那玩意,这个时候马户才显得有些着急,赶忙护好脑袋准备逃跑。可是——
可是正义的力量,是无穷的;而我今天,就代表着正义——
咳咳,不是……作为邻居我怎么放任他这样自毁形象?最终我还是成功把头套夺了下来,那之下没有佩戴头饰的马户显得十分朴素。他似乎很抗拒被我突然看到真面目,几乎是一下子蹿回自己的房间,等重新梳理一番才又打开门,只是依然十分警惕。
‘请还给我。’
——谁会还给你啊。
‘我花了许多时间和精力,才做出这样完美的……’
——有那种时间和精力就别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啊。
‘拜托了……’
‘不行,没收。’
——然而我并不会因为被拜托了,就此改变态度。
改变态度的是那个马户。他那张脸上谦逊的神色很快消退下去,之后就是一派高傲冷淡的模样,打开门走向楼梯。
我以为这件事会就此终结,没想到他突然叫了我一声。
‘费尔南。’
我望向他那里,马户的手高举过肩,比划了一个白痴也能明白的国际通用手势。
——对此,我只能说:好吧,我错咯?!”
可以与其他生命体进行身体交换。前提是双方进行交换的意志得到统一。交换后双方仍能对本体情况进行一定的感知;无强烈自我意识(如自然界的植物,动物,昆虫等)可直接交换。(此种情况下的本体处于意识丧失的状态,类似昏迷)还是尚未完全的能力。能力施展的时限为五分钟,施展过程中不可取消。能力者之间的能力不可交换。
HM第一章#车厢#
“妈妈再见。”
我吻了吻我妈的右脸,又吻了吻她侧过来的左脸,憋了半天也只从我丰富的词库里搜寻出了这几个单词向她告别。我妈倒是毫不在意,嘴角的弧度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优雅,用手抚平她昨天新烫的大波浪,又伸出手帮我整了整歪七扭八的围巾,执着地把绣着狮鹫的标志朝外之后才慢吞吞地开口:
“再见。”
我妈冷淡惯了,我爸却不是。仗着自己有张好脸,往月台上一戳就开始吸引我的同学们的目光,看得我痛心疾首。而这还不够,他还非要凑过来,捧起我的脸就往额头上盖了个吻,摸了摸我的头就开始絮絮叨叨:
“西西,到了学校之后一定要给家里捎个信哦!”
“好好好。”
“要跟同学好好相处,多多运动,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爸爸的电影马上就要杀青了,到时候天天给你寄信哦!”
......你千万别。
“太好了太好了。”
我爸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可我的余光都瞥到笑得无法自拔的瓦尔和贝利亚学长了!内心一阵翻江倒海,我无奈地安抚我的影帝老爸:
“爸爸,没事的,我会给家里寄信的,好吗?我的朋友在等我了。”
我妈仍旧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热闹,而我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痛不欲生同时又带着一点欣慰的表情,他用“啊我的宝贝女儿终究还是长大了”的语气与我告别,而我转过头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瓦尔和贝利亚学长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可惜这只是让贝利亚学长笑得更加癫狂了而已。
“喂你们够了啊......”我向他们走去,边走边把凉粉从我的长袍帽子里掏出来。
“哈哈哈哈哈德兰西你刚刚的表情真的超级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贝利亚学长一把勾住了我的肩,一副要笑裂了的样子,“你家的相处模式真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爹妈的确没有一点我已经十五岁了的自觉,我哇哇大哭。
瓦尔还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看见我抬头望向她,扯起嘴角向我露出一个还算柔软的笑容。我心中莫名其妙的萌点被戳得一塌糊涂,伸长了手臂去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和瓦尔把各自的猫头鹰和宠物都放进宠物车厢,在再三确保瓦尔的狗有好好地把凉粉藏在肚皮下面之后才离开。贝利亚学长一贯的拒绝靠近宠物车厢,他坚持要站在一边看着我们,理由是如果靠近那边可能会引起动物们自杀式的大骚乱。
而亲眼目睹过他就连寄信都会被学校的猫头鹰啄两下再走的悲惨遭遇的我,完全相信会有这种事的发生。
但如此好的一个嘲笑机会我又怎么会错过,更何况他刚刚才毫不留情地损过我。于是我当即就开口:
“啊......学长,神奇生物保护课的学分,你应该要修了吧?不然可能会来不及诶。”
学长的脸菜成了苦瓜的颜色。
“......长得像一年级的人没资格跟我讲话。”
“长得像女孩子还害怕动物的人才没资格跟我讲话嘞学长,”我毫不留情地反击,“我说真的,你六年级了诶,总不能躲一辈子的神奇生物保护课吧。”
我们边说着边走上车,因为我爸的原因我们稍微晚了一会儿,整节长长的火车厢竟已没有多少空位。贝利亚学长一边假装没听见我的话一边找约定好的熟人,我们三个人并排在摩肩接踵的车厢,显得格外毒瘤,而这时,一张面瘫脸(直挺挺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吓尿了。
贝利亚学长这次倒是反应十分迅速,在看清人脸的下一秒就非常迅速地冲上去扒住了对方的胳膊:
“谁说我不修!!!我已经约好了跟艾珀一起修动保呢!!对吧艾珀!!”
原来是艾珀学长。我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艾珀学长一脸“我不知道啊你想干嘛我怎么什么都没听懂”地点了点头。
......等等!既然你什么都没搞清楚为什么要点头啊!!
我总觉得如果在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变成一台弹幕机。
被贝利亚学长这么一闹,我们彻底变成了真正的毒瘤。身后的人越来愈多,推搡着想往前走,又在我们这里被硬生生地截住,而抱怨询问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两侧房间的学生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们。见势不妙,艾珀学长拉起我们闪进了两侧的房间。
......你说我们这都什么脑子找了这么久原来就在旁边吗【】
凡妮莎学姐已经笑眯眯的等在车厢里了,见我们进来还热情地招了招手:
“日安啊大家!”
我用牵着瓦尔的手向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向四周张望了一下:
“诶?今天艾珀学长怎么没跟乔安娜学姐呆在一起?”
这两个人(尤其是艾珀学长)天天恨不得把自己长在对方身上,走到哪里秀到哪里,简直堪称格兰芬多的一大风景线,今天怎么会容忍自己与对方分开两分钟以上?真是非常神奇。
艾珀学长的冰块脸简直要变成冷冻室脸:“在级长车厢。”
......哦,怪不得。
我恍然大悟。
火车已经开出了一段路程,车窗外的风景一如既往的晦涩不清。我看见瓦尔用魔杖在桌面上横七竖八地画着什么,悄悄地凑过去问:
“无聊了?”
瓦尔瞥过来一眼:“没有。”
“那你在......画什么?”
“世界地图。”
世界地图啊......我被勾起了兴趣。
“那......我以后可以跟你一起出去玩儿不?”
“还有我的狗。”
“安啦反正我也会带上凉粉。”
“多一个人走路会慢很多。”
“我好懒的.......我们搭火车啊,坐飞机也可以,麻瓜的飞机很厉害的,我爹带我坐过。”
“那就要先攒钱了。”
“那没问题啊,我现在当枪手已经赚了不少了!”
“......随你,反正还要很久。”
“不久了吧......”我说着,又转头看了看坐在旁边打打闹闹的学长学姐们。艾珀学长的冷冻室脸上有着明显的悲痛欲绝,一副再不见到乔安娜他就要死了的样子,贝利亚学长和凡妮莎学姐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就爆发出一阵大笑,同时贝利亚学长还要组织凡妮莎学姐咬自己的领带。我回头冲瓦尔露出一个微笑:
“我们都四年级了诶。”
马上就会成年,马上就会毕业,马上就要踏入真正巫师的世界,干自己想干能干的事情了。
到时候,我可能也不会跟你们分开吧。
真好。
-fin-
浅原咎在海滩上醒来,恍惚的看着微微翻滚的海面,以及尽头相接成线的灰色天空,阴沉的气氛让一切显得失真,但来自左眼的刺痛感似乎又在诉说着另一个事实——
这不是梦。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但当他看到这和大多数海滩雷同的景象却不知为何极为肯定,这,不是他的海滩。
记忆的最末尾,是自己孤零零的沿着海平面飞行,看着被夕阳染成橙红色的海水胡思乱想……自己是如何到了这里?这里又是何处?
他眯起眼睛,四处环忘,不远处可以看到灰色的沥青公路,空荡荡的向海滩相反方向延伸,直到消失成一点。他向那边走去,却最终撞上了无形的墙……
这是在做梦吧?
这不是梦。
他转身看向灰蓝色的海面,内心带着恐惧、疑惑,以及莫名的喜悦。
一切正如传说中那样——
Auschwitz。
……
……
清早的太阳并不火热,但却格外的刺眼,他把手臂挡在额前,看着不远处的鸟群。即使已经是“个人主义”色彩浓郁的现代社会,褐鲣鸟却依旧保持着群居的习惯。
毕竟,有人在身边总比一个人好。不止一个长辈对浅原咎如此说道,并不是感慨的语气,只是教育而已。他一直无法融入自己的族群,像一个异类一样,独自在一旁观望。这让大家都很是苦恼,不是他性格多差,也不是大家排挤,像是诅咒一样,从诞生开始就一直萦绕在浅原咎周围——他注定无法与任何人交好。
到了最后,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放弃了,成年之后的浅原咎独自离开了族群,选了一个陌生的海滩,做起了观察员。这对他来说还是个不错的职业,轻松,没有压力,足以糊口,还不用和人打交道,一直孤独在外的自己也早已有足够的耐心去进行观察。
他喜欢这片海,因为她的安静,它的美丽,她的深邃,以及像自己这般无依无靠。他经常漫无目的的在海面上盘旋着,一边做着日常记录,一边把自己置身于那些奇妙的传说当中。他相信科学,也相信故事。
Auschwitz的故事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印在了脑海里,早已记不清是谁告诉他的,而身边的人也从未对这个沉眠于深海的巨大怪物有任何了解——但这件事本身具有歧义,浅原咎身边没有人可以说话,更没有人会给他讲故事。
但他依旧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
沉眠于深海的怪物,身边漂浮着奇异的“星火”,当他苏醒的时候,会把和自己一样孤独的人拉入深海,一同长眠……
这明显是用来告诫那些“特例独行”的人,但却在浅原咎心中产生了特殊的反应。
也许,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和自己一样。
像是镜子里的灵魂一般——
Auschwitz。
……
……
阴沉的天气,看不见的阳光被乌云紧紧的掩盖着,天空被构架成了一个穹顶,本应金色的沙滩也呈现出铅灰色,浅原咎的羽毛并不鲜艳,和这烦闷的气氛很是相称,步行中路过的地方偶尔可以见到贝壳,但往往是破损的、黯淡的,死气沉沉。他随手捡起一个贝壳,用力向海面扔去,几个漂亮的水漂过后,留下了沉闷的“咕咚”声。
这里的世界,是无色的。
各种意义上。
他这么想着,继续往前走,顺着这条海湾周围的独特屏障,现在,即使是浅原咎,也想遇到个什么人。最初醒来时的不安与兴奋现在已经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疑惑与迷茫。他左手触摸着这一箱庭的边界,却无法找出一点点突破口,海风带来的凉意让他有些恍惚,从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体内的时钟告诉自己此时已经是午夜了,但天空像是静止了一样,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时间已不再流逝。
也许自己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饥饿的。他想着,右手从自己早应有反应的肚子上划过。
刺痛再一次由左眼顺着神经插入脑内,提醒着他。
你,还没死。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他顺手揉了揉左眼,带下了一丝血痕,大概是晕倒时被沙滩上的贝壳划伤了。
然后,心中留下的只有静默,和这个世界一起安静了,海浪摇曳着,气氛有些慎人。
他不可能像克莱因瓶里的苍蝇一样不通过“墙壁”到外面去,但也不能像死物一样趴在这里,于是他猛地张开褐色的羽翼,迎着海风飞上了海平面,完美的扮演了玻璃瓶中的苍蝇。
事实上,从上空所见的海湾,相比起沙滩上所见的孤寂景象要更加美丽,随着视野一点点的变高,海水从灰色变成了褐蓝色,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水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飘过,又好像没有。浅原咎从未见过这样的海,但即使是最优秀的观察员大概也没见过吧。
这片海,不属于这个世界。
上升了一定高度后,还是不幸的撞上了奇异的透明屏障,似乎依靠飞行是越不过去的,这个海湾被透明的盖子罩住了。
他只好在空中慢慢盘旋着,偶尔也贴着海面滑翔,不幸的是他还没有见到别的鸟,幸运的是他并没有遭受什么威胁。
当然这只是一时的。
海面的波浪变得有些急躁,似乎被烧开了一样,黑色的影子越发清晰,带着如同星火一般的光亮,它变大,变得更接近海面。
这可比已知的生物大太多了。
浅原咎也发现了这一异变,几乎在“它”冲出水面同时,浅原咎飞到了最高处。
他与“它”对视着,即使只有一秒的时间。
一切正如传说中那样——
Auschwitz。
……
……
那一瞬间,浅原咎思考了很多,他的人生像走马灯一样从眼前略过,却发现一切都印刻着那个名字——Auschwitz。
他来不及想太多,那巨大的怪物已经向他冲了过来。
他猛地转身,擦着Auschwitz的脖子滑了过去,成功躲开了那巨大的头颅,而Auschwitz也幸运的撞上了屏障。
他有些后怕,急匆匆的调整着呼吸,小心的躲在Auschwitz看不见的地方,可Auschwitz就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摇晃了几下脑袋就冲他转了过来。他没有办法,对方太大了,他只能扇着翅膀一次次躲过对方的袭击。
但这种捉迷藏显然不能持续太久,高度集中精神的躲避已经使浅原咎消耗了太多体力,而Auschwitz此时像只玩弄老鼠的猫一样,不紧不慢的追逐着他。
“过来。”低沉的声音在浅原咎心底响起,伴着奇异的电流感,但沉闷的感觉又像是来自深海。
Auschwitz在和自己交流。
他努力接受着这个事实,却没有办法做出回应,只能慢慢的巧妙的回避Auschwitz不断探过来的脑袋。
“……过来……我……陪我……”
浅原咎不可避免的愣了一下,Auschwitz顺势咬住他的衣服,用力向下把他拖入海中。
深蓝色的海面迅速在他眼前放大,水花打在身上导致了一阵钝痛,让他迅速清醒了过来,海水特有的咸猩味充斥在他的周围,他努力挣扎着,随着布料的撕裂声,他终于拜托了这个怪物。
作为海鸟,羽毛粘水并不能影响他太多,他竭力浮上海面,以最快的速度飞了起来。他擦着海面,拼了命的向海滩的方向飞去,无暇去顾及身后的事。
Auschwitz的身影不久之后又在他的视野里出现,这一次是在身下的海水里,那些同它一起出现的“星火”此时正绕在它周围,似乎在阻止它的行动。
僧帽水母。浅原咎再一次的发挥了自己作为海洋观察员的优秀才华,认出了那些“星火”的真面目。
他们在帮我。
他一边想着,一边更努力的飞向不远处的沙滩,直到忽然略起的水浪挡住他的去路。
Auschwitz将半个身子伸出水面,不满的摇晃着自己庞大的身躯,而那些阻挠它的僧帽水母早已不知去向。
浅原咎看着Auschwitz黄绿色的眼睛,努力的想看出些什么。
它很生气,也很焦躁。
它在焦躁些什么?
来不及多想,Auschwitz像之前那样向自己冲了过来,张开的大嘴让浅原咎有些恐惧,而恐惧之下的片刻反应又让他幸运的避开了Auschwitz的攻击。他滑倒它的脊背上,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折刀,对着那像翅膀一般的触手刺下。
肌肉紧密的质感让浅原咎险些失去平衡,刀子也差一点从手中脱落。刀刃割开了那美丽的触手,沿着那些星星点点的光团划了过去。光团在碰到刀片的时候瞬间消失了,也并没有对刀子造成什么损害。触手被锐物隔断的痛苦也顺着神经传到了Auschwitz那巨大的脑袋里,它用力扭动着身躯,似乎想拜托这种痛苦。
但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不过那些光团却再没有出现,浅原咎一边躲避着Auschwitz的甩动,一边观察着这个怪物。
它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Auschwitz是孤独的,甚至有人说它就是孤独本事,它沉眠于深海,以自己身边的任何生物为食。
但那些僧帽水母是怎么回事?
结合Auschwitz那焦躁的情绪,以及光团小时候身体的聚变,浅原咎做了一个猜想——它需要光。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理,他用手中的刀,割开了Auschwitz水面之上的其他触手。
它真的在缩小,即使还是那么的巨大。
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刺入浅原咎的耳膜,使他被这可怕的声音包围着。像是痛苦的呻吟,又似乎是别的什么。他的思维有些模糊,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了深不可测的海底。
现在可不是做梦的时候,左眼不时传来的刺痛感提醒着他。
他努力保持自己思维的清醒,在Auschwitz向自己逼近的瞬间改变了方向,从它的头顶蹿了出去,跪在了它的颈上,用刀刺入它的皮肤,鲜红的血液喷了出来,溅了浅原咎一身。
Auschwitz没有办法转头去够到浅原咎,他甩动着脑袋,身体也在海水中翻滚着,它想沉入海底,但浅滩的深度却不足以容纳它的身躯。
浅原咎抓住它头顶的角,用埋在Auschwitz体内的折刀维持着平衡,他向它的头顶慢慢移动,此时Auschwitz的声音则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他有些想要放弃,想要和Auschwitz一起长眠于海底。
不知从何听闻的关于这一巨兽的故事一遍遍在心底略过,Auschwitz的歌声是麻痹精神的最佳麻药,但他还不想死,即使独一人的生活让他失去了对现实的感觉,但他还不想死。
他很怀念在海边思考Auschwitz的事的时间。
他要活下去,他要离开这里。
他爬到Auschwitz左眼上方,将折刀插了进去——
腐蚀性的眼泪从Auschwitz眼里流出,巨大的嘶吼声几乎要把他埋没,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Auschwitz的头顶滚过,把另一兜里的原子笔刺入不断缩小的它的右眼。
Auschwitz的歌声全部灌入他的脑内,他被甩了下去,海水从他的鼻腔灌入,黑暗掩盖了他的视线。
他最后看到的,是盘踞在深远海底的巨大身影。
Auschwitz。
……
……
海浪拍打在浅原咎身上,沉浮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在船上。
他睁开眼睛,脑内乱成一团,翻滚的海面,灰色的天空,让他恍惚间回到了昨晚的黄昏。
时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但此时已经是早上了。
他努力坐起来,浑身上下都疼得要死,好像被卡车碾压过一般。海浪涌到他身上,又缩回到海里,盐巴留在身上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
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一般从眼前略过,却又真实的可怕。
那之后呢?不知道Auschwitz去哪了,也许已经死了,也许已经回到深海继续它千百年的睡梦。
海面平静的可怕,Auschwitz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浅原咎呆呆的坐在沙滩上,看着似乎变得明朗的海面,海水从被打湿额发上滴落,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好像眼泪一样。
它没有把他带走,他知道,它再也不会来了。
即使它给自己带来了生命危险,但他对于与它的相遇还是充满了期待,即使是现在,他心里也有别样的感情。
异样的幸福感。
寒冷从胸口一点点向上攀爬着,即使威胁已经过去,但他却比之前更加绝望。
他又是孤单一人了。
出生以来的第一次,浅原咎无力的痛哭起来。
Auschwitz。
……
……
透明的黄绿色宝石安静的躺在沙滩上,作为Auschwitz出现过的唯一证据,它的眼睛变成了这美丽的模样。
他把它捧在手里,大小恰好可以装进兜里,之前的打斗不仅让他失去了折刀和钢笔,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也不知去处。
上面记满了他这些年来对海洋的观察记录,或者说是对Auschwitz的追寻。
命运开着奇异的玩笑,似乎要让他与和自己一样孤独的另一个灵魂从此断绝联系。
却留下了它的“眼睛”。
自己的影子映在了宝石通透的内部,左眼的刺痛感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伤口奇异的形状和宝石内唯一的瑕疵重合了——
不是巧合,不是意外,一切都是人为的——
带着阴谋的味道,迷散开来——
有着嘲讽意义的编号——
111。
不知是從何時起,“他”誕生了意識。隨後在堅硬的驅殼和周身冰冷液體的包覆中,他意識到自己僅僅只是獨行,因此而有了不安感。
四周無人,唯能聽到頭頂有海浪互相拍打時所發出的聲響。在那聲音中,他意識到了自我的存在與寂寞還有渺小,世界本身則龐大得不著邊際。水流本身在緩慢地推進著自己的身體,向前漂去。不。他想。我還不想去那邊。但那水流卻毋庸置疑地不想讓他繼續呆在原處,不停地、一點點地撬動著自己的身軀。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太暗了。他想,瑟縮在那層堅實的墻壁裡,等待著一絲光線的出現,可那是不可能的;他必須得上去,只有這樣才能得到光,只有這樣才能獲得救贖。他清楚這一點,那份不安的心情因模糊而更加放大。
救贖是什麼呢。他想著,在冰冷的海水中思考著這件事。
想不起來。
我好像在什麼地方……等待著什麼。有很重要的人,離開了……是的,已經……
他就如此思考著自我的存在,順著海流向著自己也不知目的的地方,然後在海水中反復不停地陷入沉眠,再然後醒來;每次失去意識的時間都好像有一個世紀之久,但當他醒來時,他能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並沒有變化太多。那些溫暖而神秘的東西仍存在著,就在他身邊。
儘管如此,這世界依然寂靜。
然後,過了一段時間,他意識到除卻水的流動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從旁邊掠過。
他吃力地睜開眼,身體不允許他注視別處太長的時間,透過那層半透明的卵鞘,他看到龐大的黑色曲線從身旁溜了過去,隨後是一群,那些生物順著水流,但方向又有別于水流,他們仍有自己的動力。
好羨慕。他想,原來有東西能自由自在地活著。與自己完全不同,自由自在地,僅僅是存在本身便是自由的象征。說起來,原本自己也應當是那樣的……
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自己的身體才變成這樣呢。他囁嚅著,但並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就能意識到了,四周拿層保護著他的“殼”,就是自己無法自由地原因。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的手腕根本無法揮動,即使是簡單的動作也無法做到。無論四肢或是頭腦,都處於一種朦朧的禁錮之中。
啊,這都是因為……這都是因為,某個人的心情的關係,自己才會變成這樣。
那個人是誰。
仿佛回應他的疑問似的,隔著猶如石塊一般沉重的水,他聽到某個聲音遠遠地透過那層不穩定的液體傳了過來。
聽不清。
到底是誰的聲音。
總覺得很懷念。
啊,對了。他想起來了,他正是回應著那個人的期待,才在這個茫茫無際、令人感到孤獨的世界上誕生的。
那個人的名字是……
“爸爸……?”兩片唇瓣有力地摩挲,隨後,張開口腔重複這個字。這說不上有意義存在的話語,僅僅只能當做是隻言片語。但是,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隨後四周又陷入了寂靜。他再一次陷入沉睡。
再度醒來時,耳畔中似乎有個聲音在迴蕩,他一點一點地,將意識向著那個聲音靠了過去。那是與方才的聲音完全不同的東西。
應該說是自己的理解者、與自己相似的東西吧,或者用同類這個詞語來描述更好些?他心想,然後向那個聲音闡明自己的存在。
“是,……同類?”他確認性地向著那仿佛心臟般鼓譟的聲音問道,對方回應了他。
“是的,而且,不僅僅是種族意味上的同類哦,現在的你我,連處境都很相似呢。”
感覺是個很開朗溫柔的聲音。
不,聲音是不可能開朗溫柔的,大概,讓他感覺到那種特質的,是那個人說話的語氣和所說的內容吧。
“處境……?相似?”他重複著對方的話,試圖進行理解。對方似乎明白了他所能理解的極限,便解釋了起來。
“我和你……怎麼說呢,現在的狀態都還只是胚胎。”
“胚胎,我嗎?”
“啊,也是,你現在的狀態要理解這件事,可能還有些困難吧。”對方的聲音即使隔著那層束縛了他手腳的卵鞘,也仍然清晰,令他感到了些微的安心感。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聲音。”他向對方問道,似乎是“聲音”這個名字逗笑了對方,他聽到那個人發出輕輕的笑聲,“我們這樣的存在,誕生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我們的存在是在那些傢伙的祈願中誕生的,嘛,可以說是那些傢伙的另一個自我吧。這樣講你能明白嗎?胚胎?”
“那些傢伙……?”
“你能感覺到似乎有什麼與自己的知覺相通吧。那就是他們啊。”
“啊,爸爸,爸爸……”他回想起那種令人溫暖的感覺,便再度唸起了那個名字,“爸爸就是……那些傢伙的一員吧。”
“你叫另一個自己爸爸嗎?”
“……自己?是,……什麼?”
大概是因為這個單詞太難解釋,對方選擇了沉默。他呆愣了一會兒,決定之後再自行理解這個詞彙。但對方再度傳遞來了一句話。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替代他們的存在嗎?”
“可是,我覺得我……做不到。因為,我是,回應著那個人……爸爸……的期待……才誕生的。”他語無倫次地向著那個人說道。
“嘛,要是這麼想,倒也沒什麼錯。”那溫柔的聲音安撫了他。
聲音真的很溫柔,仿佛與他講解這番事情和義務一樣。如果是聲音的話,說不能引導著自己走出這片冰冷又孤獨的地方。他這麼想著,但對方已經再聽不到了。他默默在腦海里重複著呼喚“那個人”的名字,然後在水波中向著有陽光的地方漂了過去。
爸爸。
回應著那個人的思念與期待,他向著海岸漂去。
還差一點,只要把爸爸殺掉,他……
就可以成為爸爸所期待的完美的孩子
[因為就是個大肉球在海里飄啊飄的劇情,非常意識流, 互動裡的聲音指的是140E,但我沒看到角色,就暫時不關聯了,2000字出頭]
*并没有肝起来
*自嗨
*夹带私货
“灰翅之巢”是一间灰蒙蒙的小酒馆,就连招牌都被常年到来的风雨和污渍侵蚀,与民居混在一起,不引人注目的存在着。侍女终日用沾满灰尘的布将杯子擦得比酒馆的招牌还脏,石质的地面被柔软的土和灰尘掩盖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是识货的酒客都知道,这里供应着瘟疫似的李子酒和烈得能让人失明的蒸馏基酒。
事实上流连在此处的也只有酒鬼们,似乎连血管里流淌的液体都变成了这种一点就燃的危险物质。诗人一开始只是想要走进每一家酒馆,却被这里的酒绊住了脚步,在极其闲暇又稍有富余的时候,就花费整整一杯烈酒的时间在此处消磨。酽茶似的无害的酒正摆在她的面前——就着老板对于“女人喝的酒”的抱怨和酒鬼们愁苦的寂静,诗人默默的将酒流水似的倒入喉中。
诗人的灰发和眼镜让她老了整整二十岁,当她把自己心爱的鲁特琴如同行囊一般背在背后,而将鸦首的手杖靠在身边时,看起来就像是个瘦小悲伤的女人。
毕竟这里是德莫拉,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商业和最疲惫的旅人。
“那个斯什么林,今天没有带曲子来?”酒馆的老板是个声音粗哑的胖子,浑身带着老窖泥说不上像什么的气味。他把酒重重的搁到桌上,给脏兮兮的桌子又添了一层污渍,“你上次那个关于商人的故事才讲到一半。”
“是斯林特尔。”诗人细声细气的重复了遍自己的名字,发饰上羽毛的尖端摇晃了两下,“您要是想听的话,就等这一杯喝完。”
酒馆老板哼了声,把一碟小石子似的腌贝扔到了诗人面前。客人们似乎对这种状况以及习以为常——或者根本不在乎,都只是尽力想要将自己溺死在酒杯残余的一丁点儿液体里。酒馆里醉醺醺的胡话开始骚动起来,阳光只是刚刚西斜,但大部分人已经醉倒,在污黑的尘土里无声的哭泣。
诗人缓慢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开始变得迟钝起来。她似乎被这种悲苦的气氛所感染,脚尖在离地几寸的位置来回晃动着。最终她还是相当艰难的解下了鲁特琴,草草的调音之后拨弄出一段回旋变低的小调。
“黑色的商人向着海妖低语
拿去吧、拿去吧
眼睛、野心和灵魂
我会离开我一生所爱的女神
我将遗忘挚友、同伴和敌人
取走我的眼睛,贪心的鬼魂
好教你永世守护着她,我的盖文”
这个故事是一名褐色皮肤的调酒师讲给她听的。当诗人辗转多次到达这片沙化严重的土地之上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被沙子由内到外的洗了个遍——但是当她喝着用某种多浆植物酿造的烈酒听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回到了海上潮湿咸涩的时光。最终被取走了眼睛的商人离开了航路,永远的告别了燃尽了他前半生的海盗事业和曾经为之而战的盖文号,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平静的过完了他的余生。
“或许仅此而已
最终一切悄无声息的结束。”
那时调酒师漫漫的舒了口气,而诗人选择相信——即便她看到了调酒师颈子里干燥得如同鳞片一样的痕迹,但也不太想去那艘名为盖文的船最后何去何从。
不过这次诗人不太走运,“灰翅之巢”虽然拥有着别的地方所找不到的好酒,但却再也没有像当时调酒师所赠与她的那种故事,充满着算计、矛盾和悲苦遗憾的故事。酒馆的老板一心只扑在可以把人烧起来的烈酒和更脏的杯子上,而酒馆的客人们一心只愿把自己喝个烂醉而已。
诗人苦着脸把一粒坏掉的腌贝吐在杯边,灌了一大口酒来冲淡让人头晕的味道。她盘算着自己还没讲过的故事,将关于动物灵少女的故事留给下一个有着好酒的酒馆。
德莫拉港口是诗人的天堂,大半区域里塞满了冒险者、观光客和商人,站在路上抡起琴砸倒一片人,几乎就能包括所有的人种和职业。诗人喝干了最后几滴酒,随便拾掇了两下就离开了充斥着灰尘的酒馆。
“又来喝酒了?”
诗人叹了口气。她下意识的将手杖往自己的身边靠了靠,才愿意回过身去面对那把辨识度极高的声音。
“在这样明媚阳光的日子里居然能在户外见到您,真是罕见,诺言先生。”斯林特尔此刻觉得舌头上残留的奇怪味道分外明显,“我本以为您赚的都是那些夜晚出没的女人的钱。”
“不烦劳小姐费心。”被称为诺言的男子语带讥讽,“我与您不同,没办法靠着酒精活下去,只得在这等大好的休闲时光出门觅食。”
“在您与客人们寻欢作乐的时候,我还是保持着良好的饮食习惯的。”斯林特尔的语气干得吸走了整片地区的水汽,“还有良好的作息习惯。”
诺言罕见的没有接着茬继续讽刺下去。他向来从不放过能够嘲讽别人的机会,语言恶毒得比他粉色的发尾更加惹人生厌。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总之当两位吟游诗人碰面的时候,向来能把斯林特尔积攒了一辈子的恶毒语句用去大半,同时还嘴角带笑,眼中藏刀,不将对方剁成饲料绝不罢休。
说是同行竞争也好,相似相厌也罢,其实大部分时候只是斯林特尔单方面的在逃避这个人。害怕他每次都会问出的那个问题,和他背后所代表的那个词语。
家乡。
过来一会儿,诺言才开口,他的声音似乎从很高的地方传过来,显得格外犹豫:“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回去?阿梓在家等了你四年了。”
“吟游诗人是没有家的。”斯林特尔小心的让家这个词从舌尖上含混的滚了过去,“像我这样的人更不会有家。”
“如果我当时没有教你这些就好了。流浪和诗歌只适合无家可归之人,而你有家,也有人在等。”诺言似乎有那么一秒想把斯林特尔好好打上一顿,但他最终只是拉紧了一些自己的斗篷。勾走那些无所事事的女人灵魂的桃红的淡妆在阳光下衬得他无比疲惫,他的声音也没有夜间小调时的光彩,“你会永远无知的在乡野之地活着,用他人的爱和恨磨去你灵魂里非人的部分。”
“人类信奉的不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么。”斯林特尔抱着臂,干巴巴的回应道,“特别是未开化的地区,谁愿意养一个妖精的孩子?谁愿意自己的孩子与妖精的孩子亲近?按照他们的看法,那不就是妖精骗走更多孩子的把戏?”
“那你也就这样一走了之,给关于妖精孩子的流言蜚语添上一笔强有力的佐证?”诺言咳嗽了两声,换上了一把粗鄙的声音,“‘妖精的孩子都是白眼狼,稍微长大一点就没心没肺的跑了,真是白养活那么多年了——’这样的?”
“不,他们只会偶尔谈起这个人的失踪,就像谈论烂在田里的谷子。我离开不是一件双赢的事情么?还给他们一个存在于他们臆想当中的纯净人类的村庄。”斯林特尔的手杖更深的卡在了石子路的缝隙里,她甚至都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没有我,他们会活的更加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拒绝所有和自己不同的类人物种。”
“但有人会活的很难过,很难过。”诺言似乎一时半会找不出别的词语,使用着对于诗人来说相当平庸的词语,“阿梓等你,比护着眼睛还小心的护着你爱吃的那丛浆果。但⋯⋯你们海边的那个小据点都已经荒废了……但都还在。和你离开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太多的变化。”
“……您放心,她总有一天会忘记我的。”女孩儿努力的扬了扬下巴,做出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然后和一切正常人类一样,恋爱、结婚和生育,而不是和一个妖精换来的女孩终日厮混在一起。”
阳光似乎一下子就衰减下去,这个城市所特有的湿润的风开始刷洗整个港口。斯林特尔额发所投下的阴影变淡了,现在,诺言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睛。
诺言默默的看着这还是个孩子的诗人,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德莫拉风从来都不冷,只是让斯林特尔头上灰黑的羽饰微微颤抖。他忍不住揉了揉对方的头发,那看上去像老人般的灰色短发其实还是孩子似的柔软,以为是溪流中割破人足底的砂石,其实只是篝火的余烬,在呼吸间漂泊不定。
“……您最近回去过吗?”女孩儿并未躲闪。
“那里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我不用回。”诺言收不住手,多揉了几下,疲惫让他显得异常温和,“好好吃饭,少喝酒,不然一辈子可就这么矮了。”
最终斯林特尔也不是很清楚诺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他离开的时候天色渐暗,某种假面般的傲气和魂灵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生生的撑起他的背脊和眼中的火光。
大雨如约而至,温暖的雨水沾湿了诗人沉重的衣袍。明明退两步就能回到“灰翅之巢”,但灰发的女孩只是静默的站着,毫无力道的拉扯了两下卡住的手杖之后,垂下肩膀。
第一章
阿里亚斯x米拉珍妮
字数:2106
车厢里沉默的气氛让米拉感到有点尴尬。
由于睡过了头,赶在最后一秒跳上了霍格沃兹特快的米拉珍妮.柴裴西小姐只有在车尾的最后一个车厢找到了空位。当看到这个车厢中坐着的人是阿里亚斯的时候,米拉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与这个传说中的不良少年坐同一个车厢去学校的经历简直可以进入学院恐怖排行前十——然而她别无选择。
米兰抬起头,看到对面的阿里亚斯.斯特劳斯正在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一个奇妙的小方块。
如果要找一个词来形容斯特劳斯的话,大多数人的答案一定都是“不良”。孤僻,冷漠,寡言,神秘的家世,违反规定的频率与总是在及格线徘徊的成绩,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不良少年。作为一个格兰芬多,斯特劳斯的独来独往让他在热闹的狮院里显得格格不入。米拉早就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位不良少年的传闻,然而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还是第一次。
大约是感受到了对面的视线,斯特劳斯抬起了头朝米拉晃了晃手里的小东西。“要玩吗?”
“噫——”突然与对方四目相对的惊吓对于米拉来说太过刺激,她僵着身体发出了一声不知所谓的短促的单音节。大概是把“噫”理解成了“要”,斯特劳斯把小小的立方体推到了米拉的面前。米拉下意识地接住了对面推过来的小方块却不知道该怎么用,只能把它放在掌心上呆呆地看着。
“这是麻瓜的一种玩具——把每一面都转成同一种颜色就算赢。”
米拉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为自己讲解。“......谢谢你,斯特劳斯同学。”
阿里斯闷闷地回了一句不用谢,就抓起了一旁的《预言家日报》,以一种把整个脸都埋进去的奇特姿势看了起来。
一定是我眼花了,居然会觉得斯特劳斯刚才脸红了呢......米拉揉了揉眼睛。
“喂——”斯特劳斯无奈地看着对面睡相并不算好看的紫发少女。少女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咂了咂嘴似乎不愿意从梦中醒来。“妈....让我再睡一会儿........”
被当成妈妈了吗?斯特劳斯无奈地挠了挠头,再次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柴裴西同学,快醒醒。”
“唔..........”米拉缓慢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传说中不良少年的脸,着实被吓了一大跳。“——早早早早阿,斯特劳斯同学........”
“火车已经站了,已及现在是下午。”斯特劳斯面无表情地说着,心中却又觉得好笑。
“啊,非常抱歉...”反应过来状况后,米拉的脸刷地烧红了起来。
“那我就先告辞了。”斯特劳斯提起箱子跨出了车厢,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抛下一句“还需努力,柴裴西同学。”
米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手中只拼出了一面的麻瓜玩具。
————————
米拉觉得自己最后的这一个学年注定不同寻常——在霍格沃兹特快上与不良君相处了一路的开端就已经够不平凡了。她毫无食欲地戳了戳面前的布丁,默默叹了口气。
“呐,感觉今年的新生要比以往来的多呢?”好友A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啊啊,是啊,不然自己怎么会被逼到最后一个车厢去坐呢,米拉心中暗搓搓地想着。
“今天真是抱歉啊,没有给你留位置——我们都以为你已经在某个车厢坐着了呢......米拉?”
“嗯......没关系”被叫了名字的少女回过了神“反正我还是找到位置了,虽然是和斯特劳斯一个车厢——”啊,糟糕,不小心吧内心的os也讲出来了呢......
“——什么?”
“斯特劳斯?”
身旁的两位好友的罪恶感貌似加重了。
周边气氛突然凝固了三秒,好友B小心翼翼地搭上了米拉的手臂“呐,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哦,其实斯特劳斯他意外地是个温柔的人呢。”米拉一边回答着好友一边开始在格兰芬多的用餐区寻找着她口中那个红发少年的身影。结果毫无所获——阿里亚斯.斯特劳斯先生居然翘掉了开学的第一场聚餐?
“啊啊,真是不能理解麻瓜的脑内构造呢!一定是被人马踢到过脑袋。”
米拉珍妮小姐蜷缩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的沙发上发出了一声感慨。她手中的立方体无论怎么拼,都还是只能拼出一面相同的颜色。米拉把那个小立方体举到了眼前,哀怨地瞪着它。
不知道对它施个魔咒会怎样?
“只盯着一面是不行的。”
身后突然出现的男性声音吓得米拉失去平衡,从沙发上滚落下来。
“斯...斯特劳斯同学?”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那里的?米拉惊恐地想。
斯特劳斯把滚落到脚边的麻瓜玩具捡起来,在手中把玩起来。
“呐.......对不起?”米拉试探一般地轻声说着。
“为什么?”斯特劳斯没有抬头,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手中的玩具上。
“听说......你的母亲是一位麻瓜...”米拉顿了顿“我为我刚刚说的那句话道歉。”
斯特劳斯一言不发地玩着手中的小立方体。没有得到回复的米拉尴尬地看着他,不知道是该继续留在休息室和斯特劳斯比谁更沉默还是该回女生寝室准备明天的课程。
“我的母亲....的确是麻瓜。”不知过了多久,斯特劳斯终于出声打破了沉默:“不过我没有生气。”
然而这并没有缓解格兰芬多休息室内尴尬的气氛,米拉珍妮小姐愣愣地看着斯特劳斯橙红色的头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段无意义的对话。
“只盯着一面,其他几面是无法达成统一的。”斯特劳斯把每一面颜色都相同的小立方体在米拉的面前晃了晃,而后放在了米兰的面前。
“好厉害.....怎么做到的?”米拉珍妮伸手碰了碰那个立方体,上面还残留着斯特劳斯的体温。
“晚安,柴佩西同学。”斯特劳斯朝对方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径直走出了公共休息室。
一定是今晚的月亮太晃眼,我居然错看成斯特劳斯在对我笑。
米拉珍妮用手掌贴着自己微微有些发烫的面颊。
曾经在剧院舞台上见过的芭蕾舞首席女演员光着脚,踩着碎瓦残砾朝我冲过来,用口型大喊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我听不见她的声音。除我之外的世界一片寂静,而我的神经、我的血管与我身体之内的一切在寂静中发出阵阵轰鸣。
是了,数分钟之前一颗炸弹就在我们近旁爆炸,现在我除了耳鸣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应该赶快逃跑,毫无疑问。我自动跑了起来,披肩一角掀动着划过视野的角落。黑白相间的花纹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莫名的恶心感浮上来,五脏六腑好像都胀住了一样。心脏加紧泵出血液,我在平缓的下坡路上持续奔跑,皮肤表面的温度不断升高,我在无声的世界里几乎脚不沾地地奔跑,好像在期待什么,又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期待。
一个地势低下的广场里挤着许多人,大约聚集了几个街区的住户。中产阶级模样的男女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神色如常地交谈,或者打着手势激烈争论。
广场中心随便搭了一堆帐篷,走过去依然是一路下坡。周围的人群陆续开始轮流高举手臂形成人浪,当我钻进帐篷时这一活动已经变得极富秩序。
帐篷里是另一位为观众熟知的女演员,担任过许多歌剧的主演。我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席地坐下,专心盘算着如何向她索要一个签名或者几页原始台本。这里有纸笔吗?我不经意抬起头,看到她手里攥着一张纸,上面已经写好了一个名字。
太幸运了,我想。
……等等,那是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和……一个被揉皱的六芒星。
她接住我惊讶的视线,勾起唇角报以一个微笑,然后不再看我。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听觉已经恢复,人浪的动作开始伴随有节奏的叫喊,从外面压迫着这个小小的帐篷。一股深刻的恐惧攫住了我,使我动弹不得,我徒劳地盯着她修剪好看的指甲,心里什么都没想,只有血液在冲击般地奔腾,合着人声的节奏,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肩膀到指尖一片冰凉。
大脑还没能理解视网膜上映出的天花板。
我迷茫地抬起一只手,注视了好一会,这只手的影像和刚才那个记忆尚鲜明的画面交替出现,交叠几次之后终于固定下来。
没有圆润的长指甲,也没有泛光的指甲油,周围的空间里只有自己,和一双极其普通的手。
认识到这件事之后,全身慢慢地放松了。心脏还在卖力地跳着,塞回被子里的双手开始回温。阳光从天鹅绒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给室内铺上一层均匀的薄光。看得出天色已经大亮。
人类意识之海的深处沉睡着恶魔。恶魔不属于人类本身,它是一团巨大的蛛丝,缠入人类诞生以降各种黏黏糊糊的人际关系的沉淀,以基因以外的方式被代代继承。仇恨,战争,血与火,无论自己有没有类似的经历,它们都会在梦里不断闪现。就像刚才的梦境,虽然十分凌乱,但它所象征的事件一定真实地发生过。
那样的恐惧,甚至更深刻的恐惧,也一定真实地发生过。
在历史的某个节点,或者说,所有的节点上。
刚才的噩梦持续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三秒钟?
恰好在大脑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将要开始思考答案之前,抓住那一点停顿的时机,潜意识向空白的大脑抛出了一个名字。
“奈特妮丝……”
无意识的呢喃几乎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奈特妮丝是谁?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昨天早上,不是从别的人那里,而是来自自己脑海中的声音。虽然昨天因为早起而低血压,脑子一整天都不大清楚,但今天一回想,立刻意识到其中包含的意义。
作为神秘体验而言,“脑海里响起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实在太典型、太明显,与小概率事件的巧合不同,既明确地超出了常识范畴,又在客观上留有怀疑余地。在现实世界中——当然不是说现实中不会发生超自然事件——也有其他看起来更科学的理论可以聊作解释。
无意识中的沉淀极其广袤。比个人无意识更深层,两者深度好比地壳与地幔。我们所称的“自我”,即人类,都浮在地壳之上,过着我们井然有序的日常生活。我们所称的潜意识像大地一样,是肉眼所不能及的混杂,源源不断地向地表翻上资源。而在此之下,视野之外,炙热的岩浆蠢蠢欲动地翻滚,酝酿着彻底的毁灭之源,也酝酿着炽烈的热情之源。无意识之火在所有艺术中跃动。
这就是集体无意识的领域。
无论是广为人知的神话原型还是微小的意象碎片,多少都会在世界文化中留下蛛丝马迹,恐怕奈特妮丝这个名字也是。这样如果查阅一些古代文献,说不定能找到它的出处,从而从相关背景出发,尝试解释自己潜意识的部分活动。
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事,宴拉开窗帘看向外面,发现今天也有几位邻居在公园闲聊。阳光这么好,一会儿出门散散步吧,说不定会遇到一两位学识渊博的先生与小姐,能够一起探讨一下这些想法呢。
……
不过另外那种可能性就是,真的有什么超自然的事情正在发生。
--以上正文--
OMAKE:
“请诸位不要迷茫……”
(现在唯一让我迷茫的就是这个谜之天之声。)
“请诸位勤于思考……”
(现在最值得思考的只有这个谜之天之声究竟是啥。)
*一切逗比吐槽与失败的装逼属于中之人。
实话说,威廉觉得他哭的样子特别丑。
午夜12点通往鹰院休息室的楼梯间,最近没来由的失眠让威廉看起来越发像母亲收集了一屋子的某个吉祥物。而此时此刻他下方5格的楼梯那个人正在呜咽地说着什么,他打了个无声的哈欠,托腮看着下面的人就那样把脸埋在膝盖上抱作一团。他眨眨困倦沉重的眼皮望着因为抽泣而抖动的后背在心里总结了一句:嗯。失恋。
希瑞尔.怀特,金发,紫眸,同级,室友,通常在人群之中闹腾的一个。这是威廉对他的印象,除此之外似乎也并没有太多的接触或者深交过。他哆嗦了一下想,或许这人应该往休息室那里凑近些,至少没有现在这么冷,若是心冷的话会不会暖个身也好过些?于是他在托腮扶累了一只手之后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那个团子身旁拉过他抱着小腿的一只手臂接着滑到手掌上拽着那个毫无防备的人就往休息室走,一边说了句同学你挡道了。
威廉想起来他的初恋大概是幼儿园时期,他记不清那个大概是双马尾的女孩的清晰模样,他只记得当时那个女孩给了他个大大的橘子他要双手才能捧得过来,虽然那场恋爱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从接过开始剥橘子到吃完的时间,但毕竟也算过来人不是?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这般模样大半夜的居然还会被人撞破,而且心里估计着还是围观完了了全程所以从刚才被拽开始至现在在暖炉旁才晃神回来,几欲开口却始终张嘴无言,一副脸黑。威廉靠着沙发后仰抬头装作看休息室上方的风景,余光撇到他的那些表情变化时心里竟闪过一丝这人还挺有趣的想法。
“你对星座熟么?”打破僵局还是得靠我来啊。
希瑞尔听到那人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时不知为何就松了一口气,随即跟着抬头仰望那片星空。
“不算很熟,不过这里的大抵都能喊出来名字。”
“说说看?”威廉将视线流转到希瑞尔的脸上,祖母绿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侧脸。后者似乎并没有多加在意,而是认真地对着那星河指划起每一个星座来。
“这边的这个是巨蟹,远一些那个是狮子。”
左耳两个耳钉,面颊上的创可贴好像没见他摘过。
“再旁边那个……唔 这个形状应该是天蝎。”
皮肤还不错,犹豫不决的时候皱眉的样子和敲指节的小动作也挺可爱。
“噢对了你看那边那个我之前总认错来着。”
果然还是有生气些的样子比较适合他。头发看起来挺柔软的,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当希瑞尔终于察觉到有些安静到不寻常而去看威廉是否已经睡死过去的时候,他刚好将手放在自己的头发上,正正对上的目光里面盈满的恰好都是对方。暖炉里的柴火发出啪滋的断裂声,一会儿就湮没在了寂静的大厅。
威廉没有收回手而是干脆地揉了揉他。他说,他觉得希瑞尔是水瓶座。
被揉的人诧异地想要躲开却又被按回。
“我对星座之类的也并不算熟悉,不过如果是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我是双子。”
-------字数1090--------
·共4545字
多萝西在他们这一辈里算是个传奇,与斯托克家族交好的浮士德,雷因斯,拉斯穆森家的这一代孩子里,也就只有她从小宠到大的小表妹坎蒂丝不怕她,其他人见了她简直可以用“闻风丧胆”这四个字来形容。
其实她自己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希望能够找出原因,然后解除其中误会,但最后她发现,其实都是年轻不懂事时犯下的错误,事到如今想要弥补恐怕已经很难了。
当多萝西第一次见到拉斯穆森家的那个小姑娘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看她不爽。奥蒂蕾特不知道为什么,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和坎蒂丝打成一片,她们谈论的话题还大多都是自己插不进去的那种。像是给农场里的小羊羔剃毛啦,鸡棚里又有多少多少小鸡孵化啦,新生的小马崽的鬃毛有多漂亮啦,这样的话题对于两个家里以经营农场为生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出生在家教颇严的纯血家族里,每天要学习大量礼仪与知识的大小姐来说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天书。
虽然也不是没有想过去看书了解,但是养殖实在是一门繁复的学说,光是禽类养殖,麻瓜们就特意在大学里开了一门课,专门讲这个,况且斯托克家族虽有做农贸生意,但是基本都是种植香料啊茶叶啊什么的,和养殖可谓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所以她果断地放弃研究这些。再者以她的个性是绝对不会放下无聊的自尊去向她所不喜欢且比她年龄小的人询问这些东西,于是每当奥蒂蕾特和坎蒂丝聊起这些个话题的时候,她也就只能坐在旁边假装波澜不惊地继续下午茶,其实内心里在意得不得了。
但真正让她对拉斯穆森家小姑娘黑下脸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天坎蒂丝拉着多萝西去拉斯穆森家的农场玩,对这些不了解的多萝西其实根本不想去,但她答应了小姨和姨父一定会照顾好表妹,于是纵使有百般不愿意,那她也得跟着去。
坎蒂丝看到奥蒂蕾骑马时候的帅气模样后便吵着嚷着她也要学,尽管多萝西给对方使了许多眼色,对方却仿佛是没有接收到她的频道信号一样满口答应。
说来坎蒂丝这小丫头也是奇怪,平时迷迷糊糊,遇到事情眼睛里首先包上一包泪,对于骑马却是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反倒跃跃欲试。
到底是多萝西的妹妹,对于这种事情上手特别快,没过多久便能够成功驾驭马匹。坎蒂丝一边骑在白色的小马身上慢慢绕着马场的栅栏行走,一边冲着姐姐大声说“姐,你看我是不是很酷——!”
突然,马场附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只牧羊犬,相瞪着彼此,耳朵平平地伸出去,不太长的背毛也竖了起来,它们皱起嘴唇,露出了肉食动物锋利的门牙——不过一会儿便厮打起来。它们的咆哮让小马受到了惊吓,不听指挥地在马场内横冲直撞,彼时才六岁的坎蒂丝别说是控制好马,就连在马背上保持平衡都显得十分艰难,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多萝西看到表妹遇到这般危险,急得从草地上一跃而起,什么也不想就跑到奥蒂蕾特身边从她手里抢过那匹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双脚用力一蹬马镫就朝着坎蒂丝那边奔去。
她一边对坎蒂丝喊道“别怕!手给我!”一边奋力把坎蒂丝拉到自己这边的马背上,这个时候奥蒂蕾特再从另一边抓住受惊的马的缰绳,用声音制止它,让它停下,这样危机才算解除。
在确保坎蒂丝安然无恙后,多萝西才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就这样翻身上马还骑着马狂奔了一小段路程,毕竟她在此之前根本没有骑过马,只是在书上简略地看过几次。
虽然表妹没有受伤,事情好像也和奥蒂蕾特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自打那天起,只要坎蒂丝去拉斯穆森家玩,多萝西都一定会跟着去,并且从未给过奥蒂蕾特好脸色。
至于浮士德家的两个小子,那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话说那天是浮士德家家主生日,奥斯维德和伊凡杰琳两兄弟帮忙招待客人。按照道理来说,一来他们家与斯托克家是世交,二来他俩也没做什么坏事,根本没有理由在将来如此惧怕多萝西,但其实问题是出在他们的表亲——也就是他们叔叔的孩子身上。
安德鲁和赫蒂这对兄妹在他们这一辈是出了名的高傲和顽劣,由于是已故的正室所生,这兄妹二人非常瞧不起他们的弟弟,桑莱斯•维利尔斯。一个父亲当年留在外面,多年以后又被接回来的私生子。
小孩子间的争斗,如若大人插手则情况会愈演愈糟,这三个孩子之间便是这种情形。那次也是这样,父亲在交待一定要好好照顾桑莱斯后便因忙于应酬而匆匆离开,剩下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他们将桑莱斯引到二楼角落的一个鲜少有人进入的休息室里,安德鲁负责推到桑莱斯,赫蒂则趁其不注意强行取走他的眼镜。天生患有眼疾的桑莱斯此时此刻就如同一只被绑住手脚的待宰的羔羊,任由兄妹两摆布。
他们以为没有人会知道,但是其实在隔壁另一间休息室里其实还有几个人——多萝西,奥斯维德和两个其他家族的小孩子。
除开多萝西和奥斯维德,剩下两个孩子听到东西撞到墙上、地上的声音时的表现完全不同。其中一个年龄小一些的女孩子担忧地望着壁炉那边的方向,两手仅仅拽着裙角,对于桑莱斯的境况十分同情但却又怕极了那兄妹二人。另一个稍大一点的男生则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模样,连连嘲讽道“私生子就是活该,谁让他出身低贱呢?简直是侮辱了‘纯血’两个字!”
此时此刻奥斯维德恨不得义愤填膺地跳出来,告诉所有人“桑莱斯并没有错,他没有选择自己出身的权利!”但他深知他并不能这样,这种做法会使矛盾激化,到时候不仅是桑莱斯,就连他自己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但他始终不能放任自己的堂弟这样被哥哥姐姐们欺负,于是他飞快地在脑子里寻找一个能既不让自己受伤,又能成功救出桑莱斯,同时伸张正义的做法,这看起来会花上一点时间。
当他还在绞尽脑汁寻找一个合适的方法的时候,坐在一边的金发的女孩子重重地将手里翻开的书本合上,这成功地让那个看热闹的男孩子也停止了对桑莱斯的嘲讽,屋子里一时之间变得安静极了,其余三个人都在盯着她看,等待着她下一步动作。
“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斯托克家的小女儿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朝着门那边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然后重重地推开了隔壁休息室的门。
紧随其后却没有胆子迈进门里的三个人,加上正好上楼叫向哥哥询问是否发生什么事情的伊凡杰琳都站在门外亲眼目睹了多萝西从那对顽劣兄妹手里抢回眼镜,放进桑莱斯上手里,帮他戴上。然后又抓起地板上摔得已经认不出模样的奶油蛋糕朝着他们二人扔去,完美的正中红心。随后只见多萝西从容地将手套取下扔在地板上,拉起桑莱斯朝着隔壁大休息室走去,接着掏出手帕帮他将头发上、脸上、衣服上的奶油都尽量擦干净。
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直到她又走到门口,看着那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已经进入学校学习了几年魔法的男生问道“你会清理一新吗?”大家才猛地回过神来。
那个男生被吓得说不出话,只得像是要捣蒜一样地拼命点头。
多萝西满意地笑了笑,拽着那个男生就往沙发边上走,她指着桑莱斯说“给他来一个清理一新。”那男生唯唯诺诺地从衣兜里掏出魔杖,然后施展魔咒,一刻也不敢耽搁。
自从那天起,多萝西大姐头一般的名号就算是树立起来了,一夜之间增加了许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粉丝,当然同时,也有许多是对她又敬又怕的。
之后这么多年过去了,多萝西在霍格沃茨里经过了几年学习生活后,小时候那暴躁的脾气算是改善很多,尤其是五年级的舞会以后,温柔得令奥斯维德害怕——尽管和其他同龄女生比起来还是有些许凶悍。于是在拉斯穆森和浮士德这一辈孩子的眼中,兰斯那简直就是梅林派来的救星,是圣人。
但实际上,多萝西对此真的感到十分困扰。新学期开始后她曾多次友好地和这几个人打招呼,但他们只要一见到她,无一例外都立马挺直了腰板,面色严肃正经——哪怕多萝西只是想问问他们是否有空一起吃坎蒂丝送过来的点心,那些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的对话每次都无疾而终,对方拼命的想找机会从她身边跑走,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强迫对方和自己一起享用下午茶。
这些问题她也不知道要和谁说,她当然不能把这个告诉表妹,那样有损她一直以来的形象。但她也不想让卧病家中的哥哥替自己的人际交往感到担心。至于兰斯,她已经能够想象到当他听完这些事情后会作何表情——反正一定是嘲讽的。
例如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靠,多萝西你哈哈哈哈哈!!”又或者这样“你居然从小就如此彪悍哈哈哈哈!好,非常好,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一想到这些她便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可以让斯托克小姐叹气的呀?”她一回头就看见了正好上完一堂保护神奇生物课的菲斯。说道菲斯,多萝西从入学起就和这个和自己同姓的学姐关系不错。
她冲着菲斯摆了摆手“菲斯学……呃,教授好!”
“什么呀,跟我还这么客气,我毕业了做教授了,可我始终都是你的学姐呀!不用特地改口,你习惯什么样儿,就什么样儿吧!”
“我要是能有学姐这么温柔就好了……”多萝西望着她素来好脾气的学姐,心里满是羡慕。
在听过多萝西讲的故事以后,菲斯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揉了揉多萝西的头“哈哈这样啊,难怪奥斯每次看到你都跟见了食尸鬼似的!你小时候实在是太帅了,简直是正义的化身——”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故事里并没有欧恩什么事呀?怎么我看他从四年级起也是怕你怕得要死的?”
“他,呵呵。”多萝西冷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他一直觊觎我的宝贝妹妹,他怕我那是应该的!”
“可你最后还不是高抬贵手,没有为难他嘛……不然最后他怎么抱得美人归的?”女教授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又再次拍了拍多萝西的头“我觉得吧,情况也并不是那么的糟糕,你看你现在,比小时候那变化可大了!温柔、成熟、有正义感又貌美如花,我要是能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呀,我一定高兴死了!他们啊,那都是习惯了你以前的样子,一见你就条件反射一般的紧张,你只要让他们习惯现在的你,不就好了吗?”
多萝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本来还想问菲斯要不要一起吃个简单的下午茶,但是菲斯只是从小盒子里拎起了其中一个装着几块黄油曲奇的饼干然后笑着说“我只要这个就够啦,等下还有点事情要忙,我先走啦——谢谢你的饼干,加油哦!”
走在去往休息室的路上,多萝西一直在思考刚才菲斯讲过的话。突然,她的视野里闪入一个红色的身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丁一!你为什么又不好好穿校服?”多萝西一边从口袋里抽出魔杖,一边大声地对丁一吼道。
“我、我穿了啊!”丁一看到多萝西后也是一惊,随后他也立刻抽出魔杖“除你武器!”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多萝西其实并没有要用魔咒攻击丁一的准备,因为她知道,丁一绝对使不出魔法——因为他说了谎。
最初她察觉到这件事的时候,是因为她发现丁一时常会有光喊咒语却并没有什么卵用的情况。为了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她查阅了很多书籍,却都没有找到答案。直到有一天,她陪着坎蒂丝去买入学前要用的书籍,然后顺路经过了魔杖店,凑巧进去瞧了瞧,很随意地向制杖人询问了一下,然后便有了些许想法。
一天上魔法史的时候,她戳了戳旁边已经快要睡着的丁一,趁着其处于半梦半醒之际,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时候,飞快地询问他“你的魔杖是不是黑胡桃木的?”
“是的啊,有问题吗?”丁一不耐烦地低声说道“组撒子嘛!还让不让人睡觉咯!”接着便重新一头扎进书里,继续昏昏大睡。
从那天起,和丁一斗智斗勇了四年有余的多萝西,便找着了对付他的方法,从此二人周旋之际,再也没有败下阵来。
当她从丁一身上把那富有爱国情怀的运动衫扒下来然后搭在对方手上,并心满意足地欣赏自己的成果时,她并不知道,路过的奥斯维德•浮士德先生目睹了一切,并且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她,随后选择了一条比这条路稍微远一点但又绝对不会被她看到的通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路线。
字数6010
{月光之章}
家住伦敦的霍华德夫妇总是非常淡然地说他们是非常普通的人家——非常普通。丈夫是医院的医生,妻子则是医院的药剂师。
哦,如果他们所工作的医院不是圣芒戈的话。
“塞琳娜我亲爱的,今天看了什么书?”莉莲•霍华德用她那与塞琳娜如出一辙的澄澈紫色眼眸注视着她的女儿,静静地走了过来。
“《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妈妈。”塞琳娜把书签夹好合上书,站起来给母亲展示着厚厚的书本封面,台灯洁白的光芒下,她的面容恬静,笑起来的样子简直能让人赞叹一句安琪儿。
乖巧懂事的11岁女孩子,怎么看都是可爱的小天使一般的存在。
塞琳娜掏出暗银色的怀表来,看了看时间,这时才能看到她的手上戴着白色的丝质手套。她将书小心翼翼地放回书架,确定这些可爱的书都整整齐齐地待在原来的地方,才点点头。转过身,仰起头对着母亲说:“走吧妈妈,晚饭准备好了吗。”
“餐厅恭候您的到来,小公主。”莉莲笑着牵起塞琳娜的手,似乎全然不在意女孩子一瞬间的僵硬。
“明天休息,我和艾尔默带你去对角巷。”
“好的,妈妈,谢谢。”塞琳娜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亮色,“我们去书店吗?”
“主要是为了买入学的魔杖和制服,我亲爱的。”莉莲低下头,对上女孩子有些失望的神色,露出了略带狡黠的笑容,她暗示般的眨了眨眼睛,“不过,如果买完魔杖制服还没有裁剪完毕,书店可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地方。”
哦,霍华德一家,都是不折不扣的拉文克劳。
买衣服对塞琳娜来说,简直是种酷刑。
是的,没错,她一生都会厌恶长袍店的。
她完全搞不懂一件长袍上为何会有那么多花样!除了必须的素面工作袍,母亲正在跟店长从日常服和礼服的样式一直讨论到衣袖上的暗纹,简直要陷入某种奇异的狂热状态中。徒留塞琳娜和父亲艾尔默面面相觑。
最后,艾尔默在塞琳娜沉默的注视下败下阵来,按了按太阳穴,打断了正说的兴奋的妻子,告知她自己先带着女儿去选魔杖,最后在书店汇合的决定。
得到了妻子的首肯后,父女俩简直是逃一般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哦,我永远都搞不懂,为什么母亲会对买长袍这么热衷。”塞琳娜小小声地抱怨着,却感觉到自己没有戴着帽子的头顶被轻轻揉了揉。
“不不,塞琳娜。”艾尔默的声音带着笑意,“莉莲她只是热衷于打扮你而已。她当年在拉文克劳的时候,简直是个研究狂,常年只穿学生制服。”
“难以置信。”塞琳娜在僵硬了一会后,更加小声的回答道,而这时,他们已经站在了魔杖店的门口。
“接下来,去迎接你一生的朋友吧,塞琳娜。”
“哦,我可爱的小小姐。”魔杖店店长蹲下来,平静而温和地注视着她,“可以把手套取下来吗。”
“这是必须的吗。”塞琳娜抿了抿唇,抑制住自己往后退两步的冲动,干巴巴地回答。
店长只是微笑着凝视着塞琳娜的眼睛,一言不发。
塞琳娜只坚持了不到十秒钟,就别过了眼睛,掏出了怀表看了眼时间,不情不愿地取下了右手的手套。
那是非常漂亮的一只手,骨肉匀停,手指纤细修长,指甲都干净得透亮,然而常年不见光使得这只手白的有些病态,塞琳娜仿佛有些委屈似的看了看店长,这时她才露出了些许属于孩子气的神态,看得店长觉得有些好笑。
“那么,来试试这只魔杖吧?桃花心木,蛇的神经,十二英寸。”
塞琳娜接过它,挥动了一下,杖尖喷出了几个火星。
“看来不是呢,那么这只呢,黑檀木,凤凰羽毛,十一又三分之一英寸。”
塞琳娜几乎有些机械地挥动着店长递过来的魔杖,这次杖尖出现了一些白色的不知名的花瓣,落在地上就化成了光点。
“也不是……”
……
“那么一定是这只了。十三英寸半长,菩提木,独角兽羽毛。”
塞琳娜一开始有点激动好奇的心情全化成了麻木,在接过这只魔杖之时,她感觉到了指尖传来的一股暖流,不由自主地挥动了一下,从杖尖开始生长出了翠绿的枝叶,叶子上氤氲着朦胧柔和的光。
仿佛只是一瞬,又似乎过了许久,一切的幻象都消失了。
塞琳娜回过神来,她看了看微笑着拍了拍手掌的店长,又扭头看了看露出惊讶和骄傲之色的父亲。
“你会成为了不起的巫师的,小小姐。”
——店长他大概对每个来买魔杖的小巫师都这么说。
“我想是这只没错了。”塞琳娜没搭腔,干脆利落地下了断言,迅速地把手套戴上,堪称无情地转过身走到父亲身边,示意他付钱。
“哦,好吧,七个金加隆,谢谢惠顾。”店长无奈的看着耍起了小孩子脾气的小姑娘,摇了摇头。
“爸爸,走吧。”塞琳娜拉了拉父亲的衣袖,她鼓了鼓脸颊,“我们去书店啦。”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她心目中对角巷的天堂了。
并非为了新生所要置办的书籍,那些几十年来不变的新生书单上所列的书籍他们家里足足有两套,都是父母当初上学的时候留下来的,它们都被保存的非常完好,附赠的还有与书本等高的笔记本。
塞琳娜并不介意使用这些旧书,但她没有办法抗拒对于书籍的喜爱,书籍之于塞琳娜简直就像是鲜血之于吸血鬼。
“乐意为您效劳。”艾尔默付完了钱,向她伸出手来,塞琳娜怔愣了几秒种后,咬咬下唇,还是将手放进了父亲的手心里。
“天啊……”莉莲看着被施展了缩小咒后依然显得数目可观的书籍,“你们居然又买了这么多书。”
“哦——不等等,这本书你们为什么没买?”莉莲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隐形的印记》,镇定自若地付了帐。
转眼就是开学。
“就在这里别过吧。”站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塞琳娜拎起母亲收拾了一晚上的包,轻轻地说。
尽管离发车还早,但是总站在站台上也并不太好,莉莲已经开始懊恼为何要来这么早了,她看着好像很是镇定自若的女儿,心里叹了口气,面上还是露出了温和的微笑:“在家里说的话塞琳娜都记住了吗?要和同学好好相处……”
她又忍不住啰嗦了一遍,塞琳娜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没有一分不耐烦的神色,表情看起来温和从容得仿佛她才是家长。
“那么……就这样吧。”莉莲恋恋不舍地以这句话结束了话题,尽管内心里的焦躁没有一丝一毫地减少,还是不得不放开手。
艾尔默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了一下她不安的心情。
塞琳娜看着母亲有些难过的脸,忽然微笑了起来,拉了拉莉莲的袖子,示意她弯下腰,莉莲顺从的蹲了下来,却猝不及防地得到了一个温柔地脸颊吻。塞琳娜别过头,耳朵根子都要红了起来:“再……再见,妈妈,圣诞节我会回来的。”
“哦,我亲爱的,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塞琳娜正想逃也似的离开站台时,对上了父亲哀怨的眼神。
{星辰之章}
【当我念诵你们的名字时,我将默祷你们都能不负此生。】
天鹅绒般漆黑的顶棚上点点星光闪烁,塞琳娜在众人的目光下,将分院帽戴在了头顶上。
“毫无疑问,拉文克劳!”虽然觉得自己不可能会去拉文克劳以外的地方,但是真正听到分院帽喊出拉文克劳的名字的时候,塞琳娜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啊,原来我还是会担心的吗?
她这样想着,对着笑着鼓起掌的同院生拘谨地点了点头,找到了空位走了过去。
她面前的餐盘里都放满了吃的: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约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萝卜、肉汁、番茄酱,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古怪的原因,还有薄荷硬糖。
塞琳娜其实不太饿,除了在车厢里不知不觉吃下了不少零食外,事实上,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自己已经入学了的真实感。
坐在她旁边的琳恩比她先分院,在车厢也互相交换了名字,不得不说人与人的相遇非常奇妙,她面容看起来有些冷淡,却是个温柔的女孩,这点倒是跟塞琳娜正好相反,她灰绿色的眼睛澄澈,似乎有温和的光流转,琳恩看着没有动刀叉的塞琳娜,试探着递来一块薄荷硬糖:“这个很好吃,要不要尝尝?”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好意,塞琳娜也不能。
尽管她对于并不喜欢薄荷味的东西,但还是道了谢接过来。
将糖放进嘴里后,塞琳娜镇定地拿起一杯牛奶,直接将糖咽了下去。
晚宴这才算是真正开始,塞琳娜切了一小块约克夏布丁,慢慢地吃了下去。
等到每人都敞开肚皮填饱肚子以后,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脑儿地从餐盘里消失了。餐盘叉都变得光洁如初。过了一会儿,布丁上来了。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应有尽有,苹果饼、搪浆饼、巧克力松糕、炸果酱甜圈、酒浸果酱布丁、草莓、果冻。
塞琳娜盯了手中的餐叉好一会,才接受了她刚刚切下的一小块牛排消失不见的事实,取了一小盘果冻泄愤般的吃掉。
啊,不得不说,食物非常美味。
【晨光渐逝而我没有走近你。——泰戈尔《园丁集》】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请教给我们知识,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头脑空空,充满空气,死苍蝇和鸡毛蒜皮,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
塞琳娜小声而快速地念完这首校歌,总算是到了就寝的时间。
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出餐厅,登上大理石楼梯。塞琳娜已经有些困了,她掏出怀表来看了看,隔着丝质的手套,她仍然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凉意。走廊画像上的人在他们经过时喁喁私语,指指点点,塞琳娜连看都没有看,她觉得浑身都在僵硬,走在人群之中让她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她只能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记忆从餐厅到休息室的路上。虽然她极少出门,但是感谢梅林,她不是个路痴真是太好了。
霍格沃兹这个地方,堪称路痴杀手,能分分钟虐哭方向感不好的学生们。
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大门位于一个又长又弯的楼梯顶端,没有把手,只设有一个施有魔法的鹰状青铜门环。
“拉文克劳的塔楼,进门不需要口令,当你敲门时,鹰环会向你提问,如果你能正确回答,你将被允许进入。将近一千年的时间里,除了拉文克劳,无人能通过这个简单的屏障。”领头的教授叩了叩门,向新生们解释道,门上装饰的鹰头问道“晚上好,本格拉斯,又是一年开学了,欢迎新生们,既然是新生,那就问个简单的问题好了?来,请告诉我,世界的物质由那些元素组成?”
“风、地、水、火。”棕红色头发的教授带着笑意轻快地回答。
门向后打开了。
这是一间很大的圆形屋子,墙上的拱形窗户非常雅致,挂着蓝色和青铜色丝质窗帘。天花板是缀满了星辰的穹顶,下面的深蓝色地毯上也缀有星星。房间里有桌椅、书架,门对面的壁龛中放有的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半身白色大理石像。塑像旁边的一扇门通往上面的宿舍。
“拉文克劳善于学习,希望你们能很快适应门环提出的问题。几个人站在公共休息室门口,试图一起解答当天的提问,这并不是罕见的事。这是认识其他年级拉文克劳学生的好机会,你可以向他们学习——不过当你忘记魁地奇运动服,需要匆忙出入时,你会觉得有点恼人。因此,我建议你在离开拉文克劳塔前,再三检查你的书包。”
简单的自我介绍和新生辅导后,帕西诺院长用他那漂亮的如同天空的眼眸扫视了一圈新生,微笑着做了总结。
“最后,欢迎来到拉文克劳,愿你们拥有一段美好的时光。”
【It is a far, far better thing that I do than I have ever done; it is a far, far better rest that I go to than I have ever known. 这是我一生中最乐意做的事,这里是我最好的安息之所 。——狄更斯《双城记》】
塞琳娜看了看书架旁的告示牌,上面贴着宿舍分配。
“阿克巴,维拉,塞琳娜,琳恩。”她喃喃地念出了有她的名字所在的一行,发现有两个人都是在车厢里遇到过的。
虽然由于身高问题,她一直没法把阿克巴学姐当成真正的学姐看来着……哇唔——好失礼,不能这么想!
心里模仿着阿克巴学姐的口头禅,塞琳娜没忍住,弯起唇角笑了笑。
她跟琳恩对视了一眼,塞琳娜抿了抿唇:“一起去吧?”
“嗯。”琳恩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样的动作让她灰蓝色的头发轻轻的颤动,看起来蓬松异常。
两个人并肩走着,塞琳娜那轻微的肢体接触障碍让她做不出向人伸出手并且牵着手的亲密举动,事实上,她甚至都开始有点紧张,这样的情绪让她的胃都有点疼了起来。
扣了扣写有名字标牌的寝室门,得到了“请进”的回答之后,琳恩打开了门。
“哇呜——欢迎!”首先是阿克巴学姐充满活力的声音,她坐在书桌前,很开心地打了招呼。
“欢……欢迎。”另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那大概就是另一个二年级的学姐维拉了,塞琳娜眨了眨眼,扭头看过去。
和阿克巴学姐很像的娇小女孩子,也是金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眸,但是看起来非常文静且温和,她也在看书,戴着眼镜,头发挽起,耳边的碎发用红色的发卡别了起来,更给她添了两分文静的气质,似乎感受到了塞琳娜的视线,她有些慌乱地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你们好,我是维拉•加西亚。”
这年头学姐为什么都这么娇小呢……啊,真是失礼啊。
“我是琳恩。”
“我是塞琳娜•霍华德。”
互相自我介绍后,塞琳娜征询了三人的意见后,迫不及待地从箱子里取出一件睡衣和洗漱用具,往浴室去了。
大概是心里作用,取下分院帽之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从头发开始都痒了起来。
这时她才取下了手上白色的丝质手套,灯光下,她左手腕骨处,半英寸左右的疤痕清晰可见。
【Where to find a friend, where I was born again.在哪里找到朋友,我将在哪里重生。——泰戈尔】
用干燥咒把湿淋淋的头发吹干,塞琳娜把头发挽起来,刚开学的天气还有点热,披散着头发很容易出汗。
她洗漱完毕后,带上半截的手套,开始整理她的行李。
书本要按大小和书名整齐地摆在书架上,笔和墨水要按长短和颜色摆好,衣服叠好放在衣柜里,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都摆好到她这个强迫症患者满意之后,塞琳娜取出了羽毛笔,给家里人写信。
她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只写了一句;“亲爱的爸爸妈妈,我一切都好,不用担心。塞琳娜。”
给名为克拉丽贝尔的鹰喂了食物后,塞琳娜将信绑好,看着它抖了抖翅膀,飞向漆黑的夜色中。
星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像是露水一般,有着晶莹的质感,湿润而明亮。
塞琳娜看了许久的天空,才回到书桌前。
做了两页的读书笔记后,她把明天要上课的东西整理好。而后,把行李中最后一样东西——小提琴从琴盒中取了出来。
她有些迟疑地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口:“抱歉……不过你们要不要听琴?”
没有人反对这个让人有点好奇的提议。
塞琳娜于是将琴架好,琴弓搭在弦上,开始演奏。
伴随着马斯涅的《沉思曲》这样宁静起伏的旋律,开学的第一天也终于结束。
【提问:霍格沃兹的校训是什么?
回答:眠龙勿扰。】
这是真理。
塞琳娜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认床的毛病。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想想明天的课程,《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来回背了一遍,《魔法史》来回想了两遍,五线谱在脑海中演练了三遍,头脑还是清醒到毫无睡意。
想起父母,想起过去。
脑海中不期然闪过的画面是什么?
灼热耀眼之红,侵染之白,以及……黯淡下来的绿色。
这时塞琳娜攥紧了自己的手指,使得她的颤抖不那么明显。
黑暗让人觉得安全。
遏制住自己几乎翻涌出的回忆,塞琳娜闭上眼睛。
宿舍里的窗帘被拉了起来,连星光都看不到,塞琳娜听见宿舍里的人平稳的呼吸声,她想起今天在车厢里,自己一直低着头看书,只有被问道时才会答话,当时心里就觉得自己一定会被讨厌了吧。
她很久没有跟人交往过,自以为内心坚定,然而当自己觉得自己会被讨厌时,她内心还是不可抑制地觉得有点难过。
人是群居动物,哪怕再热爱着孤独的人,依旧渴望被爱,难过于被讨厌。
她能理解父母的担忧,但是无法改变。
无法踏出第一步。
只有塞琳娜自己知道她这个人到底有多糟糕。
但是这样的她,却被拉文克劳接纳了。
塞琳娜闭上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总算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然而次日的清晨,当她被维拉学姐试探着小心地叫醒,掏出怀表看看上面显示的时间时。
毁灭世界的冲动油然而生。
—TBC—
碎碎念:
{月光之章}完全就是家人章没有互动【跪】车厢篇因为Akbar学姐似乎有在写我就不写啦,我直接写了分院和宿舍。
本来想写个万字大章的然而黑历史并没有憋出来,所以勉强写了6000+,互动并不是很多,所以不打扰了……之后的日常,我会多写点互动的【跪】,如果有OOC非常抱歉,请直接告诉我我会改的!
别看这章我家姑娘这么软!她只是还没有开启嘲讽技能,她抖S起来很可怕的【谁信啊】
部分资料来自原著和网络,有引用,碎碎念的的字数没有算在章节内请放心!
预热期活动提交时间为即日起至8月5日00:00止,从8月5日开始仍提交预热的内容则按照日常进行算分。
二期预热活动为从以下主题中任选一样或几样进行创作,含此内容的创作则会按照主线进行算分:
1. 现世大战后的五年间
一期现世大战后,各阵营人员大量伤亡,新的人员不断加入,老的人员也为了不再失去更多而更加磨练自我,这五年间角色身上发生的变化、见证的经历都有哪些呢?
2. 成为xxx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驱使你决定为成为死神而努力?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跟随现在的女王/10刃?成为10刃有遇到与自己相争的对手吗?你为什么要跟随王,成为她的部下呢?200年前的那个命运之夜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得不离开自己熟识的环境?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发觉了自己作为人类却有着十分特殊的能力?
3. 前世之缘
现世消亡的灵魂所成为的死神和虚,死前的经历是什么?对现世还留有眷恋吗?(一期已有过此主题创作作品的角色不得再选择此主题)
以上为二期的预热主题活动,欢迎已完成人设的大家踊跃参加,场外角色也可以进行相关创作哦!死神企划各阵营仍在招募想要参与的人员,时刻欢迎新角色的加盟!有意者请前往官博进行私信报名http://weibo.com/u/3423822014
【全文3117字】
综合治疗中心流水线一般的进行治疗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半年年,那场大战所留下的痕迹已经渐渐消失到几乎没有。恢复到正常的瀞灵庭看起来庄严肃穆平和安详,或许是通过已有的几次队长替换察觉到了什么,空岛透极其难得的勤奋起来。其实严格来说,对四番队队长这个职位空岛透向来是没什么非分之想的,更何况这个位子上坐着的那个男人正是自己理想中最完美不过的样子。但是正是因为这种不可替代的崇拜与敬仰,让另一个人坐上这个位置,才是空岛透无法接受的事情——就仿佛是背离自己的初心追随了另一个人一样,背叛者才有的那种耻辱感在听到这个可能性的瞬间已经初现端倪。卍解,这个对于死神来说近乎于某种终极的力量是成为队长级的必要条件,也是一个必须突破的桎梏。
在完成了当日的工作之后空岛透瞬步离开了静灵庭,和很多人选择在室内与自己的斩魄刀对话不同,空岛透更加偏爱于自己出身的七十九区草鹿,那个地方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埋藏着过去的坟墓,是不能展露于人前的东西。
在草鹿与更木相接的那个森林附近可以找到一个并不算小的瀑布,在瀑布后面,空岛透针对自己将要进行的卍解练习,用不少高级鬼道布置下了一个勉强容身的洞穴。在瀑布之中清洗过自己的斩魄刀,空岛透怀抱着刀坐进鬼道包裹着的洞穴,闭上双眼极快的进入冥想状态。
白色的地面和黑色的天空,单调的无以复加没有其他任何修饰物的世界里,身着带血和服的男子带着温和的微笑看向空岛透的方向:“小透今天来得很早,提前处理完工作了吗?”
点头回应对方的问题,空岛透面对这个和自己兄长有着同样面孔的男人神色明显比起初遇要平静许多,但尽管如此也不难看出生前的经历对他造成的影响仍然没有消失。伸手从虚空之中抓出黑色的军刺,空岛透明显不想和眼前这个男人多说什么。
“把卍解交给我这话我已经说了不止一次,既然每次你的话毫无例外都是拒绝,那么我们就没有什么交流的必要。”直接开口阻止对方打算要说些什么继续话题的想法,空岛透将刀刃对准男人,微微眯起的眼睛中战意凛然,“让我打败你,然后夺取卍解。”
男人面对着刀锋和空岛透示威一样的发言丝毫不为所动,微微扬起的嘴角甚至有些嘲笑的意味。从善如流的听从空岛透的命令,男人的手中幻化出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斩魄刀——那是生灵丸解放之前的姿态。
空岛透并非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行为中散发出的嘲讽之意,但就算是异常不擅长的战斗这件事情,在空岛透的眼里也要好过对方最初提过的促膝长谈。他太害怕被其他人触碰自己那些过去,即使是斩魄刀,即使是一个长相行为都和空岛阳生别无半分区别的人。携带着灵力一脚踏出,在地面给予的反作用下强行压制自己直觉里对这种做法的否定,直向对方挥砍而去。
“小透你为什么不愿意听我说呢?”男人极其轻松的接下这一刀,使用空岛透记忆里面最温柔宠溺的那个方式开口,就像是面对一个被宠坏了的不谙世事的孩子,“以你现在这样的水准,你无法发挥卍解应有的威力,甚至比始解更加接近死亡。”
对对方的话充耳不闻,空岛透的此时的刀法就像是百分百确认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一样将生死置之度外,轻而易举的暴露出破绽不做丝毫防护,急于求胜的心在明显不过。
曾经有一个名叫空岛阳生的人挡在他身前,后来他死了,而他什么都没做。面对草野朗次一天天越来越接近的离别之时,他不能容许自己在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下承受不想承受的结果。
这样毫无意义的战斗在生灵丸一刀擦过空岛透侧腹的时候宣告终结,有些愠怒的神色和严肃的话都让空岛透恍然想起最后关头还在要求自己尽快离开的兄长:“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在渴望着卍解,对自己都难以诚实的话,就算打败我也是拿不到卍解的。”
这句话就像是方才落在身上的刀刃一样刺激着空岛透,让他无视着自己身上的疼痛几乎可以说是疯狂的想要通过自己手中的刀来让对方闭嘴,但越是这样,刀中所含的杀意就越杂乱,越发难以形成像样的攻势。
不同于越来越激烈的金铁相交之声,两人之间沉默开始弥漫,一人不愿开口,而另一人则清楚此刻的交流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就像是一开始的战斗中展露出来的一样,两人之间的差距让空岛所说的夺取卍解就像是一个搞笑到了极点的笑话。
生灵丸干脆利落的刀法再加上了冷血无情这个形容词之后不得不说是收到了极大的效果——毕竟当一个人身受重伤的时候他是没有办法拒绝听你说话的。
“小透想要得到的卍解不能通过战胜我而获得这一点,你应该是十分清楚的。”生灵丸松开自己手上的刀任其在虚空中化为乌有,坐在看不出质感的白色地面上平静的看着空岛透,“没有足够强大实力的话那至少要有一个强者的心。外在的实力可以通过实践与练习提升,但有些事情不明白的话,就算再厉害也没有拥有卍解的资格。”
狠狠的一眼瞪回去看着今天不知为何毫不留情的这个家伙,看在他没有说什么让人不快内容的份上勉强没有说话反驳,因为这句话里确实有九成的是事实。
“从心底来说,你想要拥有卍解真的只是因为队长级这三个字而已吗?你想要挽救的想要保护的,真的只是名誉或者自己的尊严而已吗?你总是在我面前强调空岛阳生强调草野朗次,你到了这种时候还要把给予你保护的这些人当做盾牌来逃避什么?”严厉的毫不留情的,就像是当年不对自己抱有任何期望却对哥哥要求严苛的父亲一样,生灵丸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逼迫空岛只是那些得出结论的,赤裸裸的现实。
他手中所拿的是一把救人性命的斩魄刀,但在这场战争中,他并没有那样的时间,也没有那样的机会去拯救谁。特别是那些,本身就远比他更为强大的,保护着他的那些人们,他救不了其中任何一个。
“其实……和刀没有关系吧?”苦笑一声,空岛透皱着眉头向对方确认自己的结论,“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只不过从原来最弱的那个分类稍微往前走了那么两步而已,说白了,还是习惯了被别人保护,不到最后身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是不会依靠自己的吧。”
生灵丸看着对方几乎算的上是带着恳求的眼神仍然对此并不满意:“小透还是在对我说谎。”
接着,又是一片无边的沉默蔓延开。
空岛透是想要保护什么的,也确实是能够保护一些东西的。但是他没有那种自信,甚至对自己的定位一开始就是一个弥补伤痕的角色。但是这种替别人弥补伤痕的机会,并不是每次都有的不是吗。
“我想,站在他们前面……”
“站在他们前面的话,就连伤痕都不会有了吧……”
“这种想法到底是有多天真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是就只有这样,才能逃离原来的那个角色。”
“我曾经以为斩魄刀会让我稍微变强一点,但是从根本上来说我还是那个样子而已啊。”
……
絮絮叨叨的,看着黑色空无一物的天空这样开口。空岛透此时已经不是单纯的在回答生灵丸提出的问题。
这样单方面的交流持续了很久,久到空岛透几乎以为重伤让自己再死了一次的地步。
只见生灵丸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摸了摸空岛的头发,然后撞上了空岛透握在手中的黑色军刺。
“弱者逃避现实,庸者掩饰过去,强者直面未来——现在的小透的话,应该可以知道卍解的使用方法了。”
脑海中回荡着这样话语的同时,手中的黑色军刺转换成最初没有始解的样子,随之而来的,就是离开这个世界时熟悉无比的的意识模糊。
“一步天地——”
“生死境!”
在悬崖边爆发而出的灵压席卷了瀑布席卷了山石,布下的鬼道就仿佛完全失去了作用一般的被灵压撕裂。看着手中和初始状态并无区别的斩魄刀和脑海中已知的使用方法,空岛透在满足的同时却又感到了比来时更大的压力:“嘛……只有这种水准的话,做队长还真是厚脸皮到不行啊!”
半年后,静灵庭,队长会议。
“接下来进行新任队长的上任仪式。”一番队队长,十三番队总队长伊佐木龙太郎用例行公事的严肃表情宣布了这一消息,“一周前,四番队队长草野因身体不适以及年事以高辞退队长职务,因此当天午后开始了四番队新任队长的选拔。昨日,原四番队副队长空岛透经过我以及其他三名队长对其进行了队长考核认定其队长资格,认为其能力,人格以及经历足以担此重任。因此,将原四番队副队长空岛透任命为四番队新任队长。”
脚踏在极少踏入的队长会议室内,空岛透不禁回想起自己被任命为四番队副队长时这里的场景。现在站在这里的人已经和当时相去甚远,就好像是为了再一次在他的面前强调在他的面前提醒他,趁着有些人还能站在此处,趁着有些人仍然在自己身边,一定要要尽快的强大起来。只有这样,这些自己不想失去不能失去的东西才能被牢牢攥在手心。
和当时成为副队长不同完全发自内心的笑容迎上每一个看向自己的目光,空岛透微笑着对自己今后共事的同僚开口:“请各位队长从今天开始,多多指教。”
—END—
想要胡扯两句:
总之大体就是取得卍解成为队长的故事。
虽然真的是懒癌没错,但是仅仅是讨厌文件这种似乎没什么实际意义的事情而已啦w
然后我想要约互动啊,虽然不怎么会画画文也相当的一般水准但是我还是想约约约!!!【你够
【1815】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艾莉亚·格里芬却坐在医务室里宽大结实的椅子上把右手半举到胸前,瞪着右手食指上缠了几圈的纱布发呆,眼看四周并没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受伤的学生,双腿便不自觉地一前一后摇晃起来。
“好无聊。”她低声嘀咕着,抽出空闲的左手在口袋里翻出来一块吹宝超级泡泡糖塞到嘴里,习惯性地以最小的动作咀嚼着,顺便思考了一下自己手指的伤势以及造成这局面的罪魁祸首。
就在今天早晨,在众人面前以一贯优雅的姿态吃完盘子里不多的早餐的艾莉亚,一边腹诽着自己为了形象今天的早餐又没吃够,一边向如往日一般调侃着自己饭量的佐莲扔了个白眼,穿过长长的走廊跟佐莲一同走出户外去上保护神奇生物课。
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在空旷的小道上洒落斑驳的光圈,清爽带点湿润的空气和植物散发出的甜香气息使艾莉亚几乎想不顾形象地深呼吸一口再伸个舒服的懒腰,为了保持形象强忍住这一冲动,嘴上却不自觉地说出了自己心里想的话:“天气真好啊,好想翘课去玩。”
佐莲笑着却毫不客气地举起手中的书敲了敲艾莉亚的头:“这种事情在心里想想就好了嘛。”被敲脑袋的艾莉亚不甘地伸手去抢佐莲的书,被对方灵巧地躲过后有点不服气地鼓起脸颊踢着腿,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自己脚上。
低头一看,发现一只在同类中也可以说是身材矮小的地精仰面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不知是在装死还是被自己踹晕了。
“啊哈。”仿佛发现了什么猎物一般,艾莉亚蹲下身揪住地精的一条腿把它提起来放在眼前端详着:“好小只,是只地精baby吗?”
“那要赶紧把它送回妈妈身边才行。”佐莲用调侃的语气说着,没把艾莉亚逗笑,自己反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艾莉亚抬起头,向站在一旁的佐莲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试试把它熬成汤,加点奶油、盐和茴香说不定会很美味。”
正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艾莉亚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力撞得坐到了地上,同时一阵凌厉的痛感从右手上传来,使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站在一边目睹了全过程的佐莲毫不迟疑地一挥魔杖对肇事者施了个石化咒,看着原本还在横冲直撞的家伙被硬生生禁锢在一个动作中,便安心的蹲下身把动弹不得的猎物捧了起来,扭头对仍坐在地上的艾莉亚笑嘻嘻地说道:“还不起来吗,这样子形象不佳哦。”说着摸了摸怀中动物光滑油亮的皮毛。
艾莉亚站起来把仍握在手中的地精扔到一边,皱着眉看着那只因为紧张而瞳孔收缩的形似雪貂的动物:“真可惜,长得那么可爱却是个暴脾气。”
佐莲看了看被无情地扔到地上仍在眩晕中的地精耸耸肩:“大概是你把它的猎物抢了吧。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快点,把它拿给斯托克教授看看比较好。”
在佐莲的建议下,两人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到达上课地点却发现人群有点乱哄哄的正讨论着什么事情,教授也无暇平息学生的吵闹声,似乎在忙着清点数目。
刚刚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的艾莉亚有点恍惚,并没有细心听人群中正被议论着的话题,几个诸如“丢失”、“土扒貂”之类的词语碎片般蹦进了她的耳朵。
土扒貂,就是刚刚把自己撞倒的家伙吧,长得倒是蛮可爱,要不是太凶残,拿来做宠物似乎也不错。
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教授便放下清点工作转过身来,满脸的焦虑在看见佐莲怀中的生物后一扫而光,绽出温柔的笑容:“原来它在这里!”
“是的,在我们过来的时候,它攻击了......艾莉亚。”佐莲把手中的动物递给斯托克教授顺带忍笑地瞥了一眼艾莉亚。
“格里芬同学,你的手指流血了!”教授有点紧张地查看着艾莉亚的伤势,语气中充满了歉意:“抱歉,由于我的疏忽......你得先去医务室一趟。”
突然受到关心的艾莉亚留意到众人向自己扫来的目光,不自在的涨红了脸,显得有些窘迫地抽回自己的手点点头:“嗯,我这就去。”随即匆匆的转身向医务室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
艾莉亚可以用七包巧克力蛙打赌佐莲刚刚肯定狡黠地向她眨了眨眼睛,想着待会儿自己肯定要被对方调侃说翘课成功了,艾莉亚顿觉满头黑线,这种翘课根本一点都不有趣。
说起来,伤口还真痛啊,这个小混蛋土扒貂。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把艾莉亚飘荡的思绪瞬间扯回现实,她有些吃惊地抬起头,看见几个低年级学生带着凌乱的头发和乌青眼眶走进来,还在恶狠狠地瞪着对方,看这架势似乎是打架了。看见有人,艾莉亚的双腿立即停止了摇晃,在低年级学生前保持着自己作为学姐的优雅和威严。打量一下自己的伤口似乎已无大碍,校医正因那几个打架的学生忙得不可开交,艾莉亚便站起来打算离开。
已经开始有些微热的阳光透过窗口洒了一地,艾莉亚摸摸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
快到午饭时间了呢。
【(594)】
夕阳西下,傍晚的邓布利多在光照下闪现出美丽的光彩。年轻的巫师们结束了一天的学习,成群结队的走向大教堂
“诶~那只金毛好可爱呢~”这样对着擦肩而过的少年说到,并蹲下身摸了摸有些怕生的金毛犬,发白的手臂从袖子里伸出时异常显眼。眼前的人用宽大的斗篷将自己裹起来,让人看不清面貌,不由得让人产生容易产生一种警惕感,不过从声音听来是个女生。就在害怕帽子被掀开一样,白色的猫头鹰牢牢抓着帽子站在人的头上。它踩着不满的扑腾了下翅膀,似乎是特意在吸引注意力一样。“呐,这只金毛叫什么名字?”
“啊?嗯……它叫威士忌。”黑发少年带着微笑这样介绍“……真是有特色的名字呢……”对方沉默了一会,用像是憋住笑一样的奇怪语调这样回答。“本来想叫它波旁威士忌,这个是简称。”少年挠了挠头,别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也许是夕阳的缘故让少年的侧脸带着微红。“诶……这样听的话真是个帅气的名字呢~!”这样称赞着,少女向后退了一步站到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伸手拍了拍头上的猫头鹰,它听话的飞起来落到胳膊上并用好奇的目光盯着对面的少年。少女把兜帽放下,银色的长发在夕阳下反射出淡淡的红色光芒。“我是米莱斯拉.纽伦贝格,獾院二年级,请多指教~”
“我叫修.克罗,狮院三年级,请多指教!”
“嗯,我记住名字了哟克罗学长。那么再见啦~”
“等下!”
少女扭过头看着他,带着不知所措的表情使两者陷入了微妙的尴尬领地。但几秒之后少年打破了沉默。
“纽伦贝格学妹你的头发,银色的,十分的好看!”
少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用欢快的声音大声对后面的人喊到,
“我也是这么觉得!”
这就是两个人的初次相遇。
“Among all kinds of loneliness, lonely of the spirit is the most horrify thing to a single man.”
……
我睁开眼,视野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开阔,地板在视野中的面积至少占了三分之一。毫无疑问,我出于某种原因躺在了体育馆的地上,准确说是侧躺。这真是难得的体验,记忆中自我结束孩提时代之后就再也没用这样的方式观察过世界。脸着地的看着别人,这种情况难免会使人联想到蹒跚学步的孩童抑或是酩酊大醉,失魂落魄的流浪汉。前者于我自然是没有相似之处,后者……或许和现在的我真有点神似吧。
片刻的思考后,大脑也清醒过来了。我撑住地板,紧贴面颊的木地板随着我的动作吱吱呀呀,稍一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
眼前的世界却没随着大脑的清醒变得清晰。手下意识的往眼底探去,不出意外的扑了个空。特意帮我把眼镜摘下来,说不定还要谢谢他们。戴上眼镜之后,大脑又清醒了几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真不错。
这时我才得以重新观察现在的情况,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无疑是体育馆。之所以说是我们,喏,看看我身边躺的横七竖八的人就知道了。恐怕他们都是我的同学吧,这么数下来刚好是一个班的人数。
我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周围的环境上,这个体育馆居然还兼并了礼堂的作用,这种创意倒是令我眼前一亮。红色的幕布收拢在舞台两侧,舞台中间孤零零的放着一个话筒。新奇又平庸的配置,仔细看过之后不觉就失去了兴趣,还以为会有什么特殊的设计。
“唔……”
一个褐发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她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也乱蓬蓬的。
“呼——早啊。”她无害的朝我笑了笑。
“早,真是个好天气,是吧。”我抬头看着从体育馆的窗户自由出入的阳光,还有被窗户框起来的一方蓝天喃喃道。
“是啊……”她整理了一下因为躺姿不对弄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接着说,“听你的口音…你是外国人?”
“恩,我是英国人。”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顾忌所谓的个人隐私比较好,“凯尼恩·温莎。你好。”
“我是三屿亚希。”她和善的笑了笑。
这时候周围许多人都已经醒过来了,一脸迷茫的样子,仿佛新生的雏鸟。也是,原本要去上学的,不知怎么就到了奇怪的地方,是谁都会惊慌一会吧。不知亚希平静的语气是故作镇定还是内心真的如此强大呢。亚希躺过的地方的正上方头顶的位置放着一顶帽子,这一定是她落下的吧。如此思怤着,我伸手捞过帽子扣在了亚希头上。
“诶?”她有点惊讶的看着我,本来看她在思考什么事情就没打算打扰她,果然还是不行吗?
“你的帽子。”
她伸手摸了摸侧边的圆盘形装饰,确认是自己的帽子后道了句谢。
“hey!这里有人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吗?”一个与现在气氛大相径庭的元气少年音在耳边响起。
乍一听起来是在问所有的人,但音量和他的动作摆明了告诉我他的意图并非如此。我扭头看去,一个粉头发,笑嘻嘻的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干什么啊这个人。
“知道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傻坐着了。”我本能的对自来熟产生了厌恶感,便敷衍了几句。
注意到有人来了的亚希转过身来,好奇的看着态度很谜,发型很谜,表情也很谜的少年。
“话是这样说啊——”他听了我的敷衍非但没有要走,反而原地坐下了,“不过现在的话烦躁也没办法吧?不如我们坐下来聊聊天吧?”
“现在还能悠哉悠哉的聊天……你真是……”
“别在意别在意,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他摆摆手,又笑了起来。
“虽然这种发言有点懈怠感,不过的确有道理呢。”亚希也有点无奈的样子,“噢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我叫阿部修也,现在在Dark Caster担任贝斯手。”
Shuya……?
一个好友平坂总在我耳边念叨的名字。平坂是个实力惊人的偶像厨,之所以说实力惊人,是因为他会动用自己可怕的探查能力把关于偶像的一切资料调查的一清二楚,是那种“给他一天时间,祖上三代都要被查光”的人。自己厨就罢了,他一买来新唱片就拉着我一起听,现在就算是我这个道外人也能说出一些歌名了。不过这个修也……是乐团偶像Shuya吗?个性倒是意外的和迷离绝望的歌声不合。呼——平坂总缠着我让我帮他弄签名,这下真是赶巧了。
“怪不得造型这么洋气啊……我是三屿亚希。”
“对了,这位小哥是……?”修也的目光指向我。
“凯尼恩·温莎。不巧没有什么特殊才能。”
“咦?这里的各位应该都有超高校级的才能吧?那你的称号是什么?”
“贵公子。”我礼节性的笑笑,每当我自嘲时就会想起远在异国他乡的妹妹塞西莉亚来。
“那不是很厉害嘛!”修也表现出小孩子一般的惊奇,“那你应该很有钱咯?为什么不去贵族学校?”
“个人兴趣。”
“所谓的有钱任性嘛?”
“说有钱算对,说任性也勉强算对,但可不是有钱导致的任性啊。再说你身为偶像应该可以体会有钱人的感受吧?”
“话是这么说啊……不过我觉得我就是个普通高中生啊?”
“当真如此的话就不会连平坂也挤不到你的亲笔签名了。”
“是吗?让我的fans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那现在给你签一个吧。”修也顺势掏出了纸笔。笔尖在纸上划出几个优美的弧度,以笔帽咔嗒的扣合声作为终结。他撕下签名纸,递给了我。
也意外的没有偶像架子。
我接过签名纸,两折叠好放在口袋里,对修也的印象变好了一些。
身居高处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那我就替平坂谢谢你了。对了,最近的新歌很好听。”
“凯尼恩……在听我的歌吗?”
……我隐约看见他眼睛里有泪光闪动。
“我喜欢你的音色。”
“被喜欢了好感动!”
……情绪起伏就像过山车一样的家伙。
“呀,早上好呀我可爱的学生们。”
舞台附近传来电流通过的滋啦声,随着声音,电视屏幕里浮现出一个金色的身影。和这边的情况一样,周围的骚动声立即停止。
身着黑西装,金发碧眼戴着面具的男人……这家伙是谁?
“诶~明明入学了却不认识我吗?真让人困扰啊。”他捋了捋自己那并不乱的头发,“我就是你们深爱着的校长哟?”
真奇怪。我摇了摇头,连见都没见过还说什么认识。
每个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错过什么重要内容,可惜等了一次又一次,发现这个所谓校长的家伙不过是东拉西扯罢了。
“接下来说的事大家可要乖乖听好哦?”
“想要【毕业】的话,只有自相残杀啦。”
“那么——只要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杀人就好啦。”
“你们会怎样做,我可是很期待呢。”
这家伙……
“修也君,我们……真的要自相残杀吗?”亚希担忧的望着修也,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没事的,只要我们不按他的话去做的话就好了。”修也拍着亚希的肩安慰她,还是一副元气的样子。
事情…没这么简单的,既不是闹着玩也不是过家家,而是真真正正的杀戮。
“起来到处看看吧,就当活动活动。”
设施姑且不论,占地面积就不算小了。粗略估计连带休闲室的面积,大厅占地面积要和体育馆差不多,而且还不算餐厅和厨房,寝室区就不用说了。
“先各自回去看一眼自己的行李吧,之后我们再一起行动,多人一起总好有个照应。”
得到了另外两人的同意后,我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配置有点简陋,除了床、办公桌、淋浴这些必备设施之外就没有其他了。本来还以为按照校长的个性会在每个人室内都放一台电视呢。
还是先看看行李吧。
……
东西都在,这点还蛮老实的。就这样吧。
我把换洗衣物往里塞了塞,无意中看到了掉在角落里的钻石。塞西莉亚给我的,小小的一克拉。她送给我的最珍贵的东西。
指尖碰到它,如同碰到了她的眼泪。
犹豫再三,我拿起了它,把塞西莉亚的眼泪装在了口袋里。
现在是时候出发探索了。我拉好行李箱的拉链,顺手带上了门。
“阿部,你那边房间里的情况如何?”
“叫我修也嘛,叫阿部太生分了。”
“修也君,状况如何?”
“只有塑料办公桌、淋浴、床,其他倒是没什么特殊,不过这种大门只能开到90度。有点不方便诶。”
“哦?”我试了一下,果真如此。
“抱歉,因为头绳都散了,整理花了一点时间。”亚希急忙跑出来。
“三屿听到我们刚才的对话了吗?你那边的状况呢?”
“诶?没有……我刚才关着门来着。配置的话只有床、办公桌和淋浴了。”
这样吗……离得这么近都没听到,看来门的隔音不错啊。
“我这边也是一样,看来大家的寝室都是一样的了。那我们现在先去厨房看看吧。”
“好啊,但是,为什么?”
“因为那里,是锐器最可能存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