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茗香居,一家传承百年的胭脂水粉店。为了确保您的安全和愉快的购物体验,请务必遵守以下规则:
1,茗香居只在巳时(09:00 - 11:00)至申时(15:00 - 17:00)开放,请务必在此时间段内进入。(茗香居是生与死交融之地,白天是人间,夜晚是阴间。)
2,进入前,请在门口的香炉中点燃一根檀香。(茗香居在白天有一定几率突然变为危险的阴间,檀香就是判断当前空间的诡器道具,燃烧就是在人间,熄灭就是在阴间。)
3,店内禁止大声喧哗,交谈时请保持低声细语。(茗香居后院的古井是一切的源头,有位美丽女子因为痛失所爱投井自杀,变为了诡异井水制作的胭脂水粉能够让人变美,直接喝井水会被拉入井中杀死。不要高声叫,嘘,会吵到她!)
4,请勿随意触摸或品尝胭脂水粉,如有需要,请向店员咨询。(因为是井水做的胭脂水粉,吃了和喝水有什么区别。触摸这个是店里面自己加的,客人模乱了怎么卖?)
5,店内设有多个房间,请务必跟随店员的指引,切勿擅自进入未开放的区域。(店内拥有多个通往阴间各地的门,在夜晚这些门都会打开,然后诡异们会从这个门前往另外一个门。白天误入这些门会直接进入阴间。)
6,请根据自身需求选择胭脂水粉,切勿贪多。(用多了胭脂水粉,会让自己的脸越来越像那个投井的美丽女子,等到完全变化后美丽女子将从客人的身上复苏。)
7,购买的胭脂水粉将由店员亲自包装,请勿自行拆封。(胭脂水粉出店前必须由员工检查,干燥度在一定范围才能被带出店。湿润的胭脂水粉是被诡异污染过的,使用后被立刻诡异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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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茗香居内偶尔会有鬼魂出没,请保持冷静,切勿惊慌。(阴间的诡异有时候会在白天出现,只是在白天他们都是迷糊的,分不清活人和诡异。如果活人惊慌那么就会被这些诡异识别到。)
11,若在店内遇到湿漉漉的胭脂水粉,请立即告知店员,切勿自行处理。(湿漉漉就是被诡异污染了。)
12,店内不提供任何饮品、茶水,如有店员提供该项服务请立刻汇报给掌柜。(喝了就井下相见吧!)
茗香居期待您的光临,祝您购物愉快!
bgm:Engel aus Kristall – 3 Musketiere Das Music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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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即兴短剧的通知来得很突然。白川彻被裹进昏暗的灯光中,一面调整情绪,一面偷偷打量站在对面的黑发同级生。西园寺弥生的长相很具侵略性,剑眉星目,英姿飒爽,平日里时常带着的笑意柔和了这一点,但此时冷下脸作严肃状,他忽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
“阿托斯!”白川率先开口,抬眼朝对手戏的搭档看去,眼神中流露出隐忍的痛苦。
西园寺挑了挑眉。“米莱狄,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誓言。”他的语气里是冰冷的怒意,来自阿托斯的情绪如同实质化的利刃,直刺而来。
“我真切爱过你,尽管你从未懂过我。”白川被锋锐的目光注视着,不由得移开视线,错过了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之色。
“爱?你所说的爱只是谎言的伪装。你根本不懂爱是什么。”
一阵痛楚扎进白川的胸口,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无法理解我的过去,无法理解我做出的选择。我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
这就是米莱狄面对深爱的阿托斯时所感受到的心碎吗?白川茫然地想。他本以为这场即兴会是相对轻松的尝试,但在西园寺演绎的阿托斯的审视下,投入米莱狄的角色几乎毫不费劲。
他走近了一步,主动缩短了距离。“阿托斯,你曾是我生命中的光芒。”
“你的光芒早已蒙上阴影。”西园寺——不,阿托斯的眼神微动,说出口的话却依旧无情,“我们注定无法走到一起。”
“所以,这是我们之间的结局?”声音轻轻颤抖,来自米莱狄的悲伤与无助席卷了全身,白川隐约感觉眼眶有些湿润。
“你早该承认一切。你连自己都无法宽恕,又如何让我原谅你?”
出乎意料的台词让白川一愣。他本以为自己会受到肯定的拒绝,从而跌向阴谋的深渊。然而,这句内心剖析把他的思绪一下子打乱了。他一时寻找不到合适的回应,愣在原地。
“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我说对了,还是因为你早已没有辩解的借口?”西园寺似乎看出了什么,没有让寂静持续下去,而是接着说,语气里满是失望。
慌乱揪住了白川的心。“阿托斯,我……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未有意伤害过你!”他的话中满是急切,仿佛真的明知无法被原谅、却还在用尽全部力气去恳求。
“我再也无法信任你。”阿托斯决绝的一锤定音最终击碎了绝望又固执的米莱狄。白川闭上眼,指关节捏得发白,试图以此制止将要滑落的泪水,用尽全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漠然,“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从今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排练室内的空气凝重无比,时间也像是停滞了。直到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他才重新睁开眼,正好对上西园寺弥生看过来的视线、重新出现的友好笑容和一只伸出的手掌。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他深呼吸,让角色的感觉从身体里流走,握了握那只温暖的手,不由得也笑了。
感谢各位老师在企划当中的贡献!感谢!
名单:
互联网流浪的小猫
梦离
ASUKA
爱马仕
汉尼
Palenque.
6$
三河千鸟
关于【伪人】的投票细则(11.12更新)
*如需投票,请在打卡剧情中画出有关【将伪人投票对象告知项圈小魔】的剧情,没有相关剧情则视为弃票。
(如因艺术加工等原因不直接出现投票对象番号及姓名,请加入问卷链接https://tp.wjx.top/vm/rKqnIft.aspx填写您的投票对象并提交,否则依然视为弃票。)
*伪人投票请从oc角度出发,给出合理的解释,不能通过其他人的打卡内容得知其他楼层的伪人后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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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伪人】投票票型如下(截止至11.11)
【24番】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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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番】三票
【30番】两票(这又是什么´・д・`)
【14番】一票
【15番】一票(所长:这是什么)
【04番】一票
【第三日】伪人投票,【24番】达到处刑票数,【24番】被处刑。
琢磨了很久的一章(思索)
翻了以前和馆长的讨论,有很多和馆长一起讨论菜谱的温馨场景,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尼提娅对切开馆长并不赞同的原因之一吧。 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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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癫狂的魔法师就和他站在一起,他们手牵着手,在同僚与兽群的团团包围中,在质疑与吼叫中,一种新生的意念从过往的怨怼中破芽而生。
4月28日。
德尔坐在床铺上发呆。
青年手中的日记本正翻在新的一页,只写了个日期就让他不知该怎么继续下笔。若再往前翻翻,便大多都是潦草地写了日期、却因为整日的忙碌而全都浪费了纸张。
米拉克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一群人在血战后回到了禁书库,却发现代理馆长“幽灵”晕厥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那些最早回来请馆长拿主意的人解释,他们请过各种有门道的魔法师进行查看和治疗,却始终弄不明白诱因,“幽灵”也根本就没有苏醒的迹象。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没人去刻意记住每一天都发生了什么。本镇居民还好说,和大图书馆相关的人们基本上都不得不重复着单一的活计——自4月初的暴动发生后,清缴魔兽与修复结界就成了曾经望而不及、如今不得不做的日常。
有的人甚至视这一次突如其来的袭击为一场来自过去的灾难,那场曾来自于米拉克镇大图书馆的大火不得不被重新起底,以作这未知恐慌中的唯一稻草。
德尔刚来禁书库的时候,很自觉地问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以便日后做事不出差错。少有人会将过往当做一个跨不去的坎,毕竟生活不会等待,一切仍将继续。因此,若不是如今米拉克的这般局面,那离奇的炽火往事也应该早已在他的记忆库中永久吃灰。
“七年前的寒冬,一场怪火从大图书馆的地下向上扩散。中央的占星塔倾倒,砖墙中涌现的红水四涕流淌。有人说那是前馆长格罗斯女士触及了禁忌的研究导致的,她最终失去踪迹,但大底是死了。黑死神特里维亚和她的眷属也因此踏上这自我覆灭的土地,直到三年前人们才重新夺回米拉克。”
这些故事的真实性至今依旧存疑。
青年守卫把它们都写在纸上,这次没加他自己的揣摩。简单来说,这并非他该想、他那脑子里能想出问题来的东西。
但不可避免的,关于过去纠葛的议论声开始在许多魔法师中逐步嘹亮。禁书库的魔法师们还在为让代理馆长的苏醒做最后努力。他们最终商议,为所有大图书馆的魔法师开放了禁书的阅览权,希望能在接受监察的情况下找到良方。
于是整整二十多天,德尔度过了一个疲惫却几乎清净的四月——
他的老主顾自“休假”回来后比他还忙得脚不沾地。
4月15日的时候,守卫们用之前在春日节搞事情的小孩举办了一场小型轮椅竞速。没真的造成什么碾压小孩的事故,紧绷神经的众人倒是难得放声大笑。这个时候德尔的老主顾依旧待在馆长室里,只在最后的决赛局里出来露头下了个注。
那才是属于米拉克的日子。
可惜也就只维持了一日,第二天欢颜又被众人摔在地上无人问津。
参与清剿的德尔每次换班回来时总是能看见同僚从借阅处里抬出一个担架来。那位老主顾,半精灵魔法师尼提娅就奄奄一息地瘫在上面。周围没人愿意瞧她那身血的糟糕模样而选择绕路离开,她自己也几乎失去意识般,对吓了一跳而急匆匆赶来的德尔没有半点反应。
怎么说呢?
等待擅长治疗魔法的人过来时,德尔守着这位老主顾的“尸体”琢磨她这可怜的惨状:比他们为追书而一起行动时流过的血更多;比春日里那支舞曲上落下的泪更红。有时候德尔悄悄凑过去,却差点听不见对方口鼻中微弱到只剩寥寥的气音。
魔法师与红石之间的交易与代价再次以如此惊悚的方式展现在青年面前。
尽管不想承认,但这就是德尔曾经厌恶尼提娅的本质原因。他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抛却自身地向未知索取一个本该由双手获得的答案。米拉克众多魔法师里,不说他们各自有着怎样的理念,单提尼提娅此人……德尔从听着她的传闻到真正见到她便明白了一件事。
这位魔法师小姐怀里揣着的是一块死去多时的心。
她的理念是没有理念,仅剩的理智是想着如何用还活着的躯体给死亡的心陪葬。而周遭的人们则夸大她的魔法、妖魔化她的行事作风。对此当事人根本不在意,或许她还觉得那只不过是给她的悼词新添一笔呢。
为魔法师做护卫的工作不该是这样的。
“不论怎样,就算是作为禁书借阅部分的管理员,尼提娅看上去都拼过头了。可是,她关心的究竟是什么?”
青年皱起眉,给这句问话打了个圈。
那一天,在米拉克郊外与特里维亚交战的地方,尼提娅的归来打破了一些固化的东西。关于她,其本人的一切远没有那声“怪胎”显眼。那趟格拉拉丝的旅行结束后,一种令众人讶异的变化其实正从魔法师小姐本身而来。
月初彻夜的寒风让他从模糊的意识里惊醒。往日癫狂的魔法师就和他站在一起,他们手牵着手,在同僚与兽群的团团包围中,在质疑与吼叫中,一种新生的意念从过往的怨怼中破芽而生。而在他要琢磨其中的深邃前,魔法师又放了手。
“我说不上来,也不明白。”青年咬了咬笔杆,写道,“但其实,一直以来她也是这样,不断地推翻旁人对她的认知……她从不给人留下任何余地,冷漠而强硬。我曾对她深恶痛绝。但我现在不明白了。”
到底是谁变化了?
半月的转变和奇迹没有区别,这是明明最不可信任的东西。
一时间,只有青年一人在的宿舍又因为他的发呆而沉默下去。直到这阴云的午后,厚云层终于把阴影投射在青年的日记本上,他才终于把自己的各种疑虑都琢磨好了。比起厌恶那些红石索取的代价,还是这位魔法师小姐究竟是使用了怎样的魔法、而这些魔法又将要对抗什么更令人在意——看,现在问题全部回来了:尼提娅这不要命似的样子,为的究竟是什么呢?
德尔自顾自摇头,询问本人并不现实。
尼提娅“自证”后,大图书馆里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根本没找到机会同她说上几句话。春日节的那支舞曲早已被别上了“懊恼”的标签,时不时在忙碌的空隙跳出来抽他一鞭子——那场负气而走让他错过了索要答案的机会。
“嘿,别写日记啦。”
宿舍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人,是菲利斯。
同样是人族,年龄又差不多,加上各自身后都有需要赡养的亲族……来到米拉克后德尔没多久就与菲利斯称兄道弟起来。
灰短发的守卫大步走进来,从德尔相邻的床铺里翻出一件干净的外套。特里维亚仓皇而逃后,剿灭的任务变成了轮班制,但乱作一团的米拉克还有更多杂事在等着人们去做。
德尔看着菲利斯把血衣丢进衣篓子,自己合上笔记本塞到枕头下面:“该我换班了?”
“不,结界外清剿差不多了。就算修复工作不理想,残余的孽物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代理馆长也一直没醒。明明她、他们已经竭尽全力了。”如果是尼提娅,她那些只知道窥探人的魔法总会看出什么东西来吧……德尔自言自语着思索结界与代理馆长昏迷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抬头就见菲利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菲利!”他没忍住推了他一把,“有话就说。”
“没什么。哦,德尔,别带你那把‘祖传剑’,我们分到的活是要去给行商搬最近图书馆收到的新书。”灰发的人族倒退半步,手指直指同僚床边的银剑,他当然注意到对方的愣神,也理所应当地、不客气地嗤笑起来。
书?条件反射般,有人的身影替代书本出现在红发守卫的脑海里,如魔怔了般,他撇开头,这副模样被好友尽收眼底。
“禁书库的魔法师老爷们走不开啊,”菲利斯摊了摊手,“非常时期,高损耗的家伙比比皆是。真是的,这年头真有人把身体不要命得耗啊——不过,或许今天你会在这份任务的目的地看到尼提娅女士。听说她最近耗损太严重被勒令去做些轻松活计了。再说,管理图书这一块本来就是她的本职吧?太好了,又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老主顾了,德尔。”
德尔涨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可疑情绪。
“你少阴阳怪气我!”
还是尼提娅归来的那天。
且不提魔法师小姐听闻了代理馆长的噩耗而冲去馆长室的事情,危险解除后的一众守卫换班,由菲利斯带着被“还魂”的德尔回到通铺宿舍休息。
菲利斯是当初参与尼提娅入米拉克审核的调查队队员,第一时间发觉德尔状态不对劲的人也是他。瞧了当时德尔的样子,这聪明人不难把事情都联系到一起。因而,直到他们两人回到宿舍里去,菲利斯嘴上依旧埋汰着郊外的事情。
【就是到那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敢对你‘窃魂’!】
义愤填膺者在宿舍地板上转圈走动。出于在意,菲利斯“超级偶然”地看过禁书库精英对尼提娅定下的禁令。上面的魔法逻辑他看不懂,但最后一条声明被标了红,当时的审核者也的确提到过那是一种和当时尼提娅来到米拉克时的同样的手段。
【我就知道!当时她对负责审核的人就是说了谎,扯什么记不清!她可已经用到咱们自己人身上了——】
【……可是菲利,她后来放开我了。】
这句是德尔回复的。他向好兄弟展示了一下自己精神抖擞的健康状态,得到了对方长达一周的生闷气回应。在那之后至今,这位同僚似乎在他与那位颇有争议的魔法师之间摸索到一点不寻常。
“是,是……”菲利斯不再等人,径直走出门去,“那又不是我的事情。可是,德尔,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问题不能一直留在原地踏步。这不是你写日记就能想清楚的东西。”
尼提娅态度的转变谁都有目共睹,但只有德尔此人想要追寻一个原因。魔法师在想什么,他们这些普通人自是不能理解的。无论如何,那些奇迹终归离他们太远,总是嚷嚷传统和实际的好友不该不明白这个道理。
要么放弃,要么抓住契机。
“我很好奇,德尔,你又在关心什么?”
菲利斯走向禁书库通往镇上的长廊,后面响起好友追上来的脚步声。他将这句问话声音压低,好让自己过日子更轻松一点。等德尔和他肩并肩走到一起,他又换了新话题。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再提。
他们走上大街,一些还未来得及撤出的春日节装潢早在本月的兵荒马乱中被踩踏拉扯得一无是处。居民几乎不再随意上街,顶多有人不日从屋里出来买点必要的生活用品。在结界没修好前,日子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
一路上他们还遇见了一些换班的守卫,匆忙中还要送街上闹着想玩的小孩子回家。孩子们在这个月里不再害怕血,谁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们围着守卫吵闹,直到家长赶来用中旬的轮椅赛威胁才有了把孩子全部吓哭的最终战绩。
“说起来,你想过一个问题吗?”灰青年忽然道。
“菲利?”
“其实在这里,米拉克镇民中魔法师占据着一个庞大的基数。他们是得到许可的‘中立者’,平日里也不触及图书馆与禁书库的内务。即便如此,这景象也绝非能够在外界轻易瞧见。”菲利斯在孩子们震天的哭声中笑得前俯后仰,“当然,也会有普通人在这里定居,这里很少发生什么歧视与纠纷。你看,德尔,直到我们被这个打破的结界困住,我才发现我们原本生活在一个如此美好的地方。”
又一片云掠过,阴影下,晚春的凉风撩起青年守卫们的头发。德尔侧头去看好友藏在暗处的神情,没想对方也正直视着、认真地等待着他回答。两人的眼瞳颜色在半截云端露出的微光中各自闪烁着新变色,短暂的静默中,最后是菲利斯闭上了眼。
他跳到一个新话题里。
“我记得你之前说挣钱是为了给弟弟筹备学费?”
“只是一些补贴。”德尔收回视线,家里的事情他没想过隐瞒,“休伯特一个人出诊还是有点不方便……菲利,世界上不存在永远美好的地方。”他其实意识到好友心里有事,这不光是指对尼提娅的不满。实际上,现状就是如此令人不安,没有人知道答案,但也没有人想要一个残酷的坏结局。
“没有地方是美好的,我们有的只是自己的手脚。你是想家里人了。”
菲利斯家里有三个姐姐,父母早早在土匪刀下死去,他那三个姐姐拉扯着他长大,受了不少辛苦罪。好在菲利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让姐姐们享福。有关“家人”的共同语言,德尔隐约明白了好友问话的用意。
但菲利斯结束了话题:“……你说的对,是有点。”
囤放新书的地方需要从大图书馆外围绕到后院,在那里应该有负责人在等待。聊天不太顺畅的两位守卫沿着大图书馆外围又拐了一个弯,差不多就到地方了。
菲利斯在不远处瞧见了紫发魔法师,对方就坐在比她人还高的书堆旁边的台阶上。随后他又瞧瞧好友,这迟钝家伙正无知觉地抠手上的死皮呢。
唉。
菲利斯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想说,最近商人们很少往这边来了。他们什么地方都去,消息又灵通……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又正要发生什么,想必已经向外传开了吧。你想过如果米拉克一直这样会发生什么吗?”他一把把德尔抠手的手指拍掉,又如往常一样踹他一脚,语气里的颤抖被藏至最深。他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的,这里的待遇上哪里去找呢:“所以呢,我可能要准备找时间回家去了,等到地方了会给你写信。”
这一脚让德尔防不胜防。
他甚至都没有去追问菲利斯的机会,就如狗啃泥巴一样在雨后的草地上一跤滑到尼提娅面前。
“好久不见,费南迪斯先生。”
有些时候未见的半精灵魔法师又用上了那遮眼的白布条。
就像春日节那样,其他魔法师都在别处忙碌,只有尼提娅所在的地方生成了纯天然的隔离圈。魔法师小姐低下头,不知是用声音分辨还是用她那该死的魔法知晓这摔跤的倒霉蛋就是德尔·范·费南迪斯本人。
好在她没说什么调侃话。
“行商先生早早地走了。所以只有我在这里。”她解释着,“他似乎要急着赶路,等不到你们来,我就做主让他先离开。”
巧合吗?这正对应菲利斯刚刚说的。
德尔刻意地挪开视线,不看尼提娅,因为现在不是问她的好时候;不看好兄弟菲利斯,因为对方没给他提问的空间:“呃……那、书单核查过了吗?”
“嗯,已经请行商先生帮我念过了。”
尼提娅答得很干脆,但手上没有什么别的展示动作。
后脚跟上来的菲利斯把抱怨吞进肚子。面前的魔法师对外姑且还是个瞎子,只有无魔力的文字能够让她的魔法束手无策。至于他收住刻薄话的原因,哈,恐怕在座的家伙都再清楚不过了:只要那个行商敢对着尼提娅撒一句谎,之后可就有他折磨的。
果不其然,魔法师下一秒转向他:“没什么有问题的,菲利斯先生,你们可以开始搬书了。”
两位守卫认命地干起活来。
忙碌中,只有尼提娅像是没话找话的自语。
“据说今年收到的书是前几年平均值的一倍多,管理者们忙得焦头烂额不说,馆长室里也堆满了要清理的书籍。白树受到了过量的魔力损耗,馆长先生也没醒。幸好斯普林先生仍然在负责调配守卫,不至于秩序完全乱套。不过,轮排似乎已经没有月初那么紧凑了,或许你们也能放个假呢……”
“……等一下。”
似乎是听到什么字眼,机灵人菲利斯突然从忙活里抬起头。
负责监督的魔法师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正巧将面前浮空的、被注入魔力的笔记翻到空白页。
“女士,您实话告诉我。”菲利斯想起自己是从一个同僚那里接到这搬书的任务的,关于尼提娅的“近况”也是从对方那里听说的。他看着尼提娅那根洗得泛白的遮眼布带,隐约觉得布带后充斥着隐晦的取笑之意:“您是在休息,还是在躲懒?”
看似相近的词句,却指代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思。回味几遍魔法师的抱怨,灰发青年攥紧拳头,之前和德尔说的那个还在犹豫的念头又开始摇摆。
守卫们姑且还有斯普林守卫长指挥大局,魔法师们则在代理馆长倒下后依旧怀抱个性而游离。谁还能来勒令一个不受待见的“怪胎”魔法师去休息?谁又会真的让一个看不见文字的家伙去负责收书的活计?
而且像尼提娅这种人,要休息她早就——
“菲利斯先生,您可以认为这些我都有。”
魔法师小姐给出棱模两可的答案。这反倒让菲利斯确信了什么,震撼如钟锤般击中心中摇摆的铜钟。
“怎么可能……”难以置信。
一旁还在抱书的德尔腾出手揉揉眉心,他不明白两人这几乎剑拔弩张的气氛究竟是怎么起来的。他看着菲利斯后退一步,仿佛瞧见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东西。
是尼提娅对菲利做了什么吗?
状况外的人最终还是没忍住发问。
“喂,到底是怎么了——”
菲利斯比他更快:“您的做法依旧是如此令人难以恭维。”这句话自然是对准尼提娅的,随后他愤愤地将手中的“书”摔在地上,掉头就走。
“菲利!”
德尔没拉住好友,也没接住对方抛弃的书,就连他抱起的那部分也因此哗啦啦全散在地上。正是这一瞥,德尔发现那些书里竟然一个字也没有!而在书摔落在地的瞬间,书本的厚度开始逐步锐减,最后变为了一张张薄薄的空白纸,化蝶般扑棱着飞回到魔法师的笔记中去了。
魔法与奇迹所能做到的事情很多。
包括用作一次谎言的助力。
“让菲利斯先生走吧。”尼提娅合上笔记本,“他是个不错的人,应该还会找您重新做个道别。但您要是决定和他一道,就不会有这个遗憾了。”
“……”
“您不走吗?”
像是感受到了德尔的沉默,魔法师站起身来,顺手拍落身后燕尾上的灰尘。当她站在阶梯上时,刚巧可以抬手扶住守卫肩上的轻甲。她将菲利斯的“走”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为菲利斯之所以会“走”的原因也妆点得如此理所应当。
“被我气走的守卫不差你们几个。在这非常时期里,斯普林先生分身乏术,他大概懒得管。”
手指顺着轻甲触碰至青年守卫的脸颊,是一块四月的冰。附带逐步联想的寒意,德尔僵硬地侧头:“我不明白……为什么?”
在他问话的下一秒,魔法师小姐所有冰凉的手指都一把扣住他的脑袋,迫使他不得不抬眼去正对那忽然凑近的白布,听对方头一次多话而迫切的驱逐之语:“没有为什么,去宿舍收拾您的行囊、带上必要的东西,然后,和您的朋友这两天就走。明白我的意思吗?请您离开米拉克,就在这两日,请您去其他地方挣您的报酬。这里只有您讨厌的一切,您不会有太多念想的。去吧,走吧!这里不会需要您的,少了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德尔感觉头皮都跟随尼提娅的手指而发紧。
他不懂魔法,只知道这一个月里,即便是近乎濒死,面前总是游刃有余乐于坚持的魔法师也从未有现在这样颓然的语气。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尼提娅女士!您原来在这里。”
小话落音的同时,一位魔法师从走廊推了门匆匆行来:他的神情十分严肃,脖子上却没有禁书库特有的噤声咒文。德尔转头去瞧,心想这该是大图书馆的魔法师,但对方直冲冲从他旁边略了过去。现在这样的情形,大图书馆与禁书库的魔法师们都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也不谈是否要分那么开了。
尼提娅依旧抓着德尔的脸。
闯入这场纠葛的魔法师同样无视了她的沉默。
“最后一位擅长治疗的魔法师也失败了。”魔法师说,“经过数日的讨论,我们对比了迄今为止参与过研究的魔法师给出的理论、结果,并结合了您之前给出的说明后,一致通过了新提案。”
德尔感觉自己脸皮发疼,尼提娅没有收手,依旧一言不发。
“即便您不赞同,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办法。”像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德尔一样,魔法师转头看向守卫,“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斯普林守卫长还在边界作战,你……”
“禁书库允许了吗?”
在德尔想要说些什么时,尼提娅终于开口。她松了手,也不要任何人搀扶她,兀自抱着记本一步步走下来。当她向中庭走廊而去时,那位魔法师放弃了对德尔的追问,他几步赶上前去,说的话凉薄又官方。
“嗯,我们商议由禁书库负责监督,大图书馆这边负责操刀。从之前您得到了相关的魔法术式来看,或许他体内埋藏着需要谨慎操作的术式纹路。”
“我能旁观吗?”
“您也是禁书库的一员,自然也同样可以履行这一义务。”
“什么时候开始?”
“时间已经定下来了,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硬要说,德尔心想,自己从没见过尼提娅和同为魔法师的人们一起工作的样子。在普通人眼中,她太过怪异,在魔法师眼中,她又似乎能做很多厉害的事情。关于这位魔法师同她聊的“严肃话题”,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但他听到了“操刀”、“新提案”、“他体内”之类的话,加上之前尼提娅说的,再如何迟钝也该明白。
魔法师们尝遍了令昏迷的代理馆长苏醒的办法,但结果都以失败而告终。
现在,他们要采取极端手段了。
【知道了还不快滚?】
一道冷冰冰的女声久违地在守卫脑子里响起。
“我不做逃兵。”这也是德尔第一次试着从脑子里开始对话,“尼提娅,你吓走了菲利,但我不会走,我的工作还没结束。”
远处,两位匆匆离去的魔法师中,紫色影子顿了顿,另一位魔法师催促起来,紫影子才又继续了前进的动作。直到他们都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一道全是懊悔的骂声才回响在守卫的脑子里。
【我应该直接操控你离开的。】
【德尔·范·费南迪斯,你这个不管哪个世界都一根筋的愣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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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雨水侵蚀、一同流入下水道的,还有我的春天。】
【就这样迎来了完结。】
合上剧本,安堂理亚叹了口气:“这份剧本是不是旁白有点太多了?而且剧情也和以往的风格不太一样……”
“不过,理亚baby这次是jackace噢?这可是、jackace~”耀眼的红发从视野一角垂下,紧随其后的是体温与柔软的触感,一双手臂从背后绕到小腹收紧,另一人说话时胸腔的共鸣传来微妙的颤动。
“那个,井城学姐,请不要靠这么近。”叹气的次数增加了,不过安堂把剧本举高,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都顺眼了不少,“不过,jackace?真的吗?我来演jackace?”
想象中倾泻而下的玫瑰花瓣或是佩戴肩章的王子殿下仿佛近在眼前,她颇为高兴地嘀咕着:“刚才只是简单翻了翻,这次的jackace是谁来着……找到了!”
【JACKACE:菊岛 良明,默默无闻的家境窘迫的高中少年,为了筹集母亲的医药费自愿参与珠樱主导的走私活动】
“诶?这种角色?”安堂一下子瞪大眼睛,凑近剧本左看右看,“居然是jackace吗?”
“是的噢~”回答她的仍然是懒懒的嗓音,“然后呢,我是aljeanne——这也是负责剧本的同学的想法啦,理亚baby,我们一起加油吧~”
“aljeanne是……”视线下移,安堂找到了那行描述。
【ALJEANNE:珠樱,浪荡而不拘小节的女性,从未透露本名的走私犯,不仅游走在国境边界,也混迹于各色人群之间,劝诱菊岛参与走私之人】
“……”安堂沉默片刻,扭过头去看井城霓夏仍然贴在自己肩胛骨上的脸,“不觉得这两个角色都不是什么好人吗?真的要演这个?”
井城懒洋洋地一笑:“这不是挺好的嘛~而且剧情和角色设定是能够呼应的,我觉得这是个很有新意的剧本哦~”
“……比起这个,井城学姐还是先松手吧,很热。”安堂扭了扭身子,看着衬衫上的褶皱,“衣服也皱了。”
“抱歉抱歉!”井城像犯罪嫌疑人一样夸张地举起双手,挪走之前又在安堂腰上搓了搓,“我给你弄平~”
已经无力再说什么的安堂选择闭上双眼。
清静下来后,剧本上的文字在昏暗的脑海中闪过,逐渐变成不讨自己喜欢的模样。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安堂才发现自己把剧本的一角攥出了折痕。
不是王子或是骑士,而是穷小子吗……
不远处,十六夜清见带着温和的笑容拍了拍手,说着“今天大家先来确定一下走位吧”,早已站在场地中央的井城霓夏伸了个懒腰,拖长调子应了声:“好——”
安堂按着裙摆站起来,捋了捋剧本的折角,向练习室中心的空地走去。
2
“我是听说,您那里有可以赚钱的门路……所以才来到这里的。”一只手握着剧本,安堂念出了菊岛的台词,心情却一降再降。
那仿佛不是出自角色之口,而是平行世界的自己。即使只是照本宣科地念出这些字,心脏仍在微微渗着血。
“你……”井城将原本抱住的手臂放下,两步上前打量着安堂,“你是高中生?”
“是的……”
“不用上学吗?”
“我、我可以放学之后来这里……”
井城傲慢地笑起来,伸出手指抵在安堂的鼻尖,“看起来是只还没断奶的小狗狗,就急着找人讨要骨头了吗?”
“……”安堂抿住嘴唇。
练习室陷入短暂尴尬的寂静。
井城维持着属于珠樱的神情,好整以暇地望着安堂。
“您在说什么呢,”安堂笑起来,属于高中生的拘谨青涩被另一种更加张扬的气质所取代,她摆摆手,借身高优势俯视着井城,“多一个下手对您的事业来说,无论如何都没有坏处吧?”
“还是说,您会舍得放弃我这样一个廉价而又好用的…工具?”
周边响起窃窃私语,拿着剧本站在第一排的女生有些紧张地推了推眼镜。作为这次剧本的创作者,她比谁都要更清楚地知道故事初期的菊岛是一个怎样孱弱又未被污染的形象,至少完全不是安堂同学演出来的样子,但是……看着剧本上原本写的台词,再对比安堂的演出,她也开始期待着这个已经开始偏移的故事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面对安堂的自由发挥,井城没有丝毫犹豫,上前用双手捧住安堂的脸颊往下一拽,迫使这个高中生弯下清瘦的脊梁。
现在他们的脸庞是齐平的了,安堂的眼中闪过愕然与愤怒,井城轻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那么说好了,三十万,由你的业绩来还。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吗?”井城作势打开了自己的包——无实物表演,如果带入剧情,下一秒珠樱就会把三十万日元的救命钱交给良明,也成为良明踏入黑暗社会的第一步。
井城把空气纸币一垒一垒叠在安堂头顶,神情认真严肃宛如搭积木的孩童。
完成的瞬间,她高兴地一拍手——
“Sto——p!大家辛苦啦~”
周围瞬间松了口气,讨论声随之而来,大多聚集于从安堂开始即兴发挥后的一段。井城和安堂朝四周都鞠了躬,走出练习室中心的场地。
情绪很不妙,这个角色完全不适合自己……安堂暗暗咬着牙,准备去拿自己的水杯,却又被谁搂住了脖子:“理亚baby~演的很好噢~”
“谢谢,井城学姐,”并没有放慢脚步,安堂拖着井城往休息区走去,“不是在客套吧?”
“怎么可能?!”井城小声惊叫起来,故作生气地锤了下她的后背,“我很喜欢理亚baby的即兴演出啊!”
“真的吗?”一边走着,安堂咬住下唇,又不禁翘起嘴角,“学姐也觉得我演得很好吗?”
“是这样的呢,”井城没有看到安堂的表情,自顾自说着,“演得很好,很有安堂同学的风格,如果剧本也能按照这种性格设定的话,安堂同学无疑是飞快地掌握了角色的精髓哦~”
“……诶?”安堂略一迟钝地捞起自己的水杯,井城已经坐在旁边喝起水来。
“就是说,演得很好,但并不是剧本的菊岛,而是安堂版本的菊岛——安岛?”捧着水杯,井城慢悠悠地说着,“这种感觉吧~”
被发现了。安堂飞快地眨了眨眼,捏着塑料水杯。
虽然极力掩饰,但作为Rhodonite稀少的jack役,大多数时间都需要饰演华丽梦幻剧本中的男性角色,安堂享受着被玫瑰花瓣抑或金粉围绕的感觉,在舞台聚光灯下,成为王子、骑士、流浪的贵族——唯独没有卑微的穷小子。
也就是老生常谈的那种情况,安堂理亚,没办法演出一个角色本身,而是只能演出“某种场景中拥有角色设定的自己”。显而易见的,倘若场景与角色设定不在自己的好球区,作为演员安堂理亚就会从天堂跌落地狱。
同样显而易见的,《春日消碎》正是这样一部让她深恶痛绝的剧本。
1.萨提亚
一把阿尔芒交付给他的残旧冰冷的匕首残骸。据说曾是对方的收藏,如今却如折翼之鸟般残喘于他手中。时至今日他依旧困惑,不明为何会是自己被选做对方的继承人。他自认和对方相去甚远,但答案已经消失在了风中。
2.奥斯汀
你能感到他在你的手中死去。鲜红的血,粉嫩的肉,魔鬼也与常人无异。死亡宛如漆黑的绒毯,轻柔地覆在你们身上。他的时代就此终结,华美的戏目在高潮后落下帷幕。
3.阿诺德
辉煌的白昼坠入黑暗,世界在刹那间黯淡。或许你该寻觅下一颗太阳,以此重获灵魂的寄托。但你早已向他宣誓了忠诚,并决定将这份忠诚继续,直到你也死去。
4.薇拉·格莱安
她的面前放着一杯香槟,脸上的水渍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为什么开香槟?自然是因为有值得庆祝的事,该死的人终于死了。”这位被私生子扶植起的私生女教皇笑着摆摆手,示意信使离开,“眼泪?不,这只是香槟的泡沫罢了。”
5.埃利奥特
花葱织就的天梯浮于尘世之上的幻梦轰然破碎,在虚幻与真实的边缘,徘徊着不愿苏醒。陡峭的爱固然美丽,正因其可望而不可及。
6.曼格塔
不要离开我们,如同那璀璨的星辰不会离开夜空,如同那娇艳的花朵不会离开春天,如同那奔腾的河流不会离开大海。
*非戏剧专业生,有虚构剧本和自我理解,有bug的部分是我胡诌(!)
*第二章堂堂连载...希望到第三章就能结束
需要更正的是:仅从名字而言,这是仅限单人的单向初遇,浅草迷津没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去听闻游见绯黎这个名字,而后者却对这么个亲生弟弟的名字烂熟于心。没有特殊的理由,仅仅是那个姓着浅草的男人一直在给母亲打着一笔数目不小的额款,也是他自由成长至现在的根源之一。
于是于情于理,浅草家有那么半个同血同源的弟弟这件事,他理应知晓一下。只可惜没有见过面,不知小少爷的模样如何,两条身份殊途的丝线也不会有相交的机会,直到——
“游见,这三支舞我已经全部学会了,可以请你陪我再练习一下吗?”
真是不得了。
这是游见绯黎今天第无数次这样觉得。
名为教学的陪练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月左右,游见绯黎自认为是个好老师,可以把理论知识嚼碎成细渣向下哺乳,而他又恰好是位优秀的舞者,践行自我理论的过程无一不是完美。
但即便如此,常人亦或天才,消化他传授的知识,练习他要求的舞步总是需要时间,短则三月长则半年。这其中,名为追随他的脚步而来,却又无法踩着他的脚印行进而留在原地的人从不在少数。
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自称已经练习好了三个月才能至少消化的课程,用一个月的时间。
你真的有好好休息吗?游见绯黎想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却又随即意识到,面对眼前皮肤比就比常人更加苍白的少年,他眼下的乌青与犯黑足以说明什么。面对这类人,答应陪练的请求比什么都算得上温柔。
三幕剧的第一幕,由游见绯黎来跳jeanne,毕竟直至未来某次突然蹿出巨人的身高前,他一直都是以jeanne的位置在努力。而在这期间他又想起,自己布置给浅草的作业里,是把jeanne和jack的舞步全部记住。
嘴角在不被注意的时候扯出一个苦笑的弧度,他将手递给这个截止现在还比自己矮出一头的弟弟,指尖落在对方的皮肤时,他察觉出浅草迷津的体温比常人更冷。
*
他正对着膝盖上的小盒子发呆。
事实上,母亲的房间比想象中更整洁干净,血迹与污渍不存在于他想象的任何角落,尘灰都少得可怜。他想或许是管家的意思,那个人总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分毫不差地执行,善意也不多不少,刚好抚平在看不见的角落。
所以他没有费多少精力就摸到了书柜的角落,以前母亲会把节日礼物与生日礼物藏在这里等他拆开,就像她说的那样:没有被主动寻找到的礼物便不会有意义,等你学会自己探索世界的时候,世界也会向你伸出手来。
这不是一句多么深刻的话,却也没有成为浅草迷津能够执行的信念,就像翻出柜子角落里仅剩的那只木制的首饰盒子时,他期待的是有一只手抓着自己打开它。
*
不行啊,要用身体去想象抓着那不存在的事物的感觉。
这样说着,游见绯黎扯住少年的手向前探的更深,就以触碰到镜子中的指尖为目标吧!他话落便按住浅草的身体,主躯干不可以动,对,就是这样,向前,再向前——
定格在第一幕的节点,此处的剧情刚好是jack位的演员演绎出想要“触碰到不存在的女性”而伸出探寻之手,说着“塞西莉亚你在哪里”,此时音乐会轰然暂停,第一章截止在这里,一切疑问尚未揭开,情愫未定,故事未明,是再适合不过的新人特训,至少游见绯黎这样认为。
而浅草迷津的舞蹈,诚实来说确实做到了没有一步出错,步伐坚实有力,节拍卡的很准,甚至姿势已经接近完成时演员的完美。用一个月的时间做到如此,那并不是用天才或努力的任何词语就能概括的故事。
若是情绪的表达和演绎能够再度完美,游见绯黎对这个弟弟的信心也会增长十分。
毕竟他和他有着共通的目标,而自己是从小就在为了那个梦想努力,成为戏剧演员的道路上没有分毫松懈,在赞美和夸奖的天才论调中依旧稳步前行——
而对方,是一个自称要在三年内,在从未接触过戏剧的情况下考上那个学校的,说是青涩又太过草率的存在。
他甚至不确定,浅草迷津是否真的对尤尼维尔有足够的认知。
游见...我在想。
浅草迷津开口打断游见绯黎单方面的指导,身体也在那一刻松懈下来,他站回原地,汗水浸透着银白的发丝,顺落在地面,滴答作响地回荡在室内。
嗯?什么?
我在想...我是说,由剧本设定好的演绎过程中,舞步是不能更改的吗,姿势与脚步,又或者其他的东西?
啊,通常来说是不行的呢,虽说演出之前可以和书写剧本的人沟通,也可以和舞蹈指导老师沟通,但大体上最好还是符合剧本的论调吧?
....是这样吗,我明白了。浅草迷津点了点头,但游见绯黎就是觉得,这不是赞同的意思,毕竟对方在自己面前总是沉默,话很少,行动比语言多出三倍不止,但敏锐的直觉又告诉他浅草迷津不是一个擅长沉默的人。
那么浅草迷津是什么样的人?其实他不能给出很好的回答。就像那一天他照常来到练舞室附近扮演好他的陪练教师角色,而刚好附近传来两位男性交谈的声音,伴随着些许嬉笑。对于这僻静之地来说也实数异常,游见绯黎的目光好奇的追随声音的源头,直至看见在路口,浅草迷津的身边站着个人。
他从未见过那个男孩子,看起来比浅草更小更稚嫩,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傲气,但话是喋喋不休的,身着的衣物是价值非凡的,有那么一瞬间游见绯黎意识到了这是怎样的身份下的交谈,但问题不止于此。
即使与这个弟弟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几乎都是在这家练舞室里,游见绯黎也很难想象那种笑容会出现在浅草迷津的脸上:嘴角弯成一个不会逾距的弧度,笑容既不是夺取交谈者话题节奏的大笑,也不是敷衍而过的微笑,唇瓣开合之间自那声音中流露出赞叹与欣喜,手指时而顶在下颚间形成完美的,恰到好处的探寻神情。
仅一次来说,面对任何对自我有过分的,外泄的,从名为自己的盒子中想要倾斜而出欲望的人,浅草迷津的那份笑容与神情,那份应答都会将对方的洪流稳稳接住,再顺成温和的溪流回淌过去。
毫不夸张的说,任何交谈者都会为这份真诚的探寻得到满足。
年龄稍小的男孩在身旁那个年老一些身着西装的男性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事情有待处理,即使交谈是这样迷人,他也必须离开。距离实在是隔着很远,游见绯黎只能听到对方说着什么包在我身上,放心吧浅草哥哥,这样的燃情高昂的承诺后关上那辆价值不菲的车的车门。
而直至车远离小路,从拐口消失到再也看不见前,浅草迷津都在对那辆车认真挥动着意为告别的手臂。
看起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呢,会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找你,想必也是很在乎你吧?
游见绯黎自顾自走上前去,距离浅草迷津只有一步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他看到对方转过身,与他目光交汇。
不,只是父亲那边生意伙伴的儿子。
游见绯黎并不对这个结果意外,因为那张转过来的面容上,什么表情也不存在。
——游见。
这种感受是新奇的,游见绯黎与人建立联系的开端依赖观察,尝试理解不同的性格与表达之间的差异性,这是他知晓情感的渠道。探寻的触角在时常使用后往往百分之八十的时候都有其效果,直至与浅草迷津见面的第一眼,亦或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触角或许是被麻药麻痹了。无论是有机还是无机,自然的本能还是后天科技的产物,他做不到触碰不存在的物体,不存在的人格。
——
游见。
这是浅草迷津第三次喊他。过度练习而有些沙哑的嗓音,拽着他的思绪从室外那个路口回到这面镜子前。
真罕见啊,自己也会在练习中走神。
哦!抱歉抱歉,我刚才分神了,浅草你想说点什么?
我想说的是,请你看看我接下来的舞步,从第三章的最后一节,也就是故事的结局那里开始可以吗?这并不是你教给我的舞步课程,所以你只需要当作是观看本身就好。
与其说问询更像是陈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浅草迷津话落便回到舞蹈的原位做出准备姿势。好吧,这样也好,无论对方是有一些奇思妙想还是只是想借着自由发挥休个息,游见绯黎都没什么意见,也喜而乐见。毕竟这一节的舞步是故事短暂的结束,要如何修改剧情或动作才能不破坏原有的意境与表达?他找个角落坐下来,手掌拍出清脆的声音,全当是开始的信号。
脚尖点离地面的那刻,原本的程序开始脱轨。
原本的舞步要以单脚离地的形式转过半圈,手臂在折成弯月的弧度后向前探出,此时上身必须保持静止,手臂和肌肉却要做出向前探出的欲望,手臂的拉扯与半身的静止形成鲜明对比,神情也要分外悲怆——
“塞西莉亚,你究竟是谁。”
弯曲的,回转下落的身姿,银白色的瀑布于空中倾斜而下,细白的身影反手下腰,在空中跃出月的弧度,他的脚离开地面,向银白色的幻海坠落。
时间被伸出的指尖拉长,扯动,无数细小的无名的丝线开始散落,他扭过头,舞者的神情得以鲜明,无悲无喜,仅有一双下垂的眼,他们的目光开始交汇——塞西莉亚是谁,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直视出剑一般的疑问,透过游见绯黎的双眸,在酒红色的瞳孔背面,他与他一起看到了深陷地底的浅草迷津。
直至落地声音响起前。
*非典型骨科(因为可怜的浅草迷津不知道这是他哥(啊?)
*在单行路上追逐某个身影的故事。
*是临时起意的短打,是序章前的前传,写的不是很细致,感谢愿意食用的人!喜欢repo,如果对兄弟俩或者迷津的故事感兴趣请务必告诉我(鞠躬
Chapter.1
成为浅草迷津之前,他该是什么,其实这是很久以后才会知晓的答案,直至他们那一天背对背走过身侧之前。
朦胧的,带着未知期待的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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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结束时,天大概亮了半边,乌黑色抹在赤白的一角,白天与黑夜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晨间湿气重,潮湿黏腻的水混着蔓生在脚踝的杂草,把他吃进地底,于是他仰起头,盯着那接近灰白色的交际线,身旁是亲朋似有若无的哭声——哭也不敢大声哭,因为会有失颜面,这是那个男人的自白。如同必须在凌晨天还没亮时举办葬礼一样,一切都只为了掩盖浅草家夫人早亡的丑闻——
嗯,其实连丑闻这个概念,他也不是很明白,正如同不被允许大声哭泣一样,到最后,只有这样短暂仰望天空的权利。
浅草迷津的人生,从这一天才正式开始,又在这一天悄然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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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发呆啊?这样的话我要独占练习室了哦?
打断思绪的,是比回忆清朗百倍的声音,他下意识回过头去,游见绯黎正擦着刚洗好的头发,朝自己摆着手。
浅草迷津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陷入某种意识里走不出去了,腿还搭在栏杆上的一侧,上个半拍还没跳完,回忆已经自顾自撞进脑海。
抱歉,游见君,我并没有独占练舞室的意思,我们一起练习吧。
说着,浅草迷津放下腿,有些虚弱地滑在一侧,又这样坐了下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他练习的时间很短,身体又比一般人虚弱些,体力跟不上是常有的事情,刚才回走神也是因为体虚导致的短暂脑休息——这样是不行的,只有两年时间了,他必须达到那个目标。
他垂着脑袋,外界来看说不上是沮丧还是落寞,还是只是累了,直至便当盒子压在他的头顶——沉甸甸的,压的他头疼。
今天我试着帮我妈妈做了早饭,多做了一些,就带来给你了。说到底也没有那么难吃吧,虽然颜色是不好看了一些,但是——
游见绯黎喋喋不休地枕着浅草迷津的头顶拆开便当包,从包裹里拿一只深蓝色盒子递给他。浅草迷津思考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拆开,映入眼帘的是浓稠的黑色物体,散发出酸醋混合着烧焦糖色的味道,上面点缀着不知道是装饰还是作为唯一可辨识物的,梅子。
他什么也没说,任何对面前食物(又或许能称之为食物吗)的不满都未表情反馈在脸上,只是拿起旁边的筷子扒拉出一角空隙,夹开梅子的一角拌入粘稠物中,再搅拌出一团塞入口中,一口接着一口,没有停止。
你看,果然还是没有那么糟糕吧,不过像这样对我做的东西吃个不停的,你还是第一个啊。
浅草有些怔愣地抬头,对上游见绯黎期待而又温热的目光,看着对方从身后缓慢地,再一次地,拿出一个盒子,在他面前打开:
无一例外全部烧焦的饼干,点缀着黑中一抹白,很明显烹饪者因为不知晓奶油的冰点而打化掉了,于是奶油淅沥地趴在饼干上,渗透进去。
刚好出门前烤了这个!你也来尝尝看吧!
练习结束的那个晚上,浅草迷津达成了出入家中厕所次数最多的一晚。
*
母亲去世时,八岁的孩子能够理解的是什么?一捧土盖在小小的盒子上,一捧又一捧,埋葬着他的温床,埋葬着他的后路。
这个年纪的孩子,面对母亲去世,原可以更任性一点吧,可是你看迷津啊,他不哭也不闹。
亲戚朋友这样说着,围观的人这样说着。浅草家的少爷不哭也不闹,真懂事...还是太过冷漠。这句话不断重复出现在他往后的时光里,商业晚会的社交场,家族竞争对手家的孩子这样说着:哟,听说你在母亲葬礼的时候一滴泪也没掉啊。
浅草迷津,你一点情绪都没有吗?
他沉默着,而后挥出人生中,对着人类面中的第一拳。
*
位于郊区的一处白色平房内,这应当是周遭最大也最昂贵的私人练舞室,也因此,室内安静地很,除却平常有老师来上私人课程外,只要包下这里,就可以获得足够僻静的练习场所,容纳独自一人的汗与泪水。
于是浅草迷津怎么也没预料到,那一天他在练习最初级的舞蹈课程,那是对舞步与韵律都一知半解,笨拙地挥出腿,挥出胳膊,一只笨拙的鹅。
这只笨鹅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身后的门被缓缓推开,酒红色的长发比身影先撞进视线,酒红色的,缓慢铺洒的星光。
啊,打扰了!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人在了,真是稀奇,我记得这里平常不会有人来的——
声音清朗,身着运动练习服的身姿同自己一样高挑,但壮硕许多。浅草迷津意识到隔着镜子观察对方并不礼貌,转身想要说些什么。
像“往常”那样打个招呼吧。
*
成为浅草迷津之前,他是谁。
有那么一阵子,站在卧室的镜子前他就开始作呕,就算吐不出来,那些设定好的情绪也会从胃壁攀上喉咙,胃里也会痉挛。
触碰着唇角,咧开的弧度要刚刚好,礼貌地微笑是社交第一要义,去观察吧,对方是由“什么”构成的;拆解它吧,面对易怒的人要如何谨慎发言,敏感的人要如何小心安抚,热情之人的背后存在什么——每一刻都要作出正确抉择,此处面向利益,背后皆是舆论。
作为浅草家的少爷,一定不能搞砸这一切。
*
说起来,如果人与人的构成间由无数条名为缘分的线组成,那这一切的因果是否可以追溯到源头?丝线的一端是否系着什么,由那些不可言说的故事牵扯出的未来,又在这一端被轻轻地扯断。
就像他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人,只是望着酒红色眼睛,酒红色的瞳孔,闪烁着明亮的光,将一切探寻的眼神抵挡掉。无法穿透。当浅草迷津反应过来时,他发觉自己已经被迫进入了防御状态:因为无法解析,无法洞察,所以下意识以沉默和微笑来应对。
他留意到对方也没有开口,因为对方已经率先抛出过交流的橄榄枝,是自己没有接住,现在想想怎么捡起这根树枝吧,从自我介绍开始?寒暄一下练舞室的环境?在此相遇的缘分,还是——
“你好...你可以教我跳舞吗?”
*
他一步都没有踏进过那里,在十二岁以前。
十二岁的孩子如那个男人所愿,商业社交下谈吐举止无可挑剔,具备应对家族商业伙伴们,生意上的各类交谈,学业常年第一,外形与气质都是名副其实的精英。
除却一次都没有踏入过那里,母亲的卧室。在过世后,男人不许任何人接近那里,包括自己。
但也没有任何人捆住他的脚不让他真的走进去,除了自己。
管家总是好心地说,少爷您进去吧,我会替您保密,这毕竟是夫人的房间——诸如此类的,他总是摇摇头,手滑过门把又垂落,仿佛有时候他会忘记,这不是自己母亲的房间,而是凋零的温床,诞生自己的子宫在脱落后自顾自凋谢,散发着糜烂和腐臭的这个房间,脱落下名为扭曲的血块。
名为他的血块。
但谁都知道事实不是如此,在母亲去世前,他们是那样的亲昵,八岁前大半的时光被母亲占据是怎样的幸福:课本可以短暂丢在书桌的缝隙,有着玻璃庭院的花园是他的游乐场,闲暇时母亲会教他把珠子穿进透明的鱼线,摇晃着把它们系在一起;会教他打不会缠绕的流苏,如何把宝石嵌进不起眼的铁丝里。
那个时候,他想,他应当不是浅草迷津,而是别的什么,或许是儿子,或许是孩子,或许是亲情,或许是爱。
*
有的时候,故事就是这样卡在不上不下的当口,没有名为浪漫与奇迹地初遇,也没有如同青春喜剧一样嬉笑的开场,属于二人的故事只是沾染了汗水的夏夜,在落了些脏灰的练舞室里,自称为游见绯黎的少年一边又一边帮浅草迷津压着腿,看他咬着牙却又不说出一句痛与苦。
任谁都会对那唐突的请求意外,游见绯黎也不例外,但世上毫不犹豫立刻答应的人或许也仅此一位,二人的交谈很快被课程指导代替,直到游见绯黎发觉浅草迷津跳不好的本质原因是身体柔韧性与体力太差,没有开发过更没有基础练习。
压腿的时候即使对方一句话也不说,游见绯黎也能意识到这具身体硬的可怕,没个十天半月甚至一月,都无法达到初学者的柔韧性。
游见绯黎诚实地告知对方这一切,正如同他不擅长欺骗别人,或者说不擅长隐瞒这种浮于表面的真相,对方一看就是身体柔弱皮肤又过于娇嫩的公子哥,一时兴起地来体验下这种充满艺术气息的事情,想必也很快会被打破幻想回家吧。
于是如他所想,浅草迷津沉默着,身体也松了下来,眼神似乎紧盯着脚尖。
游见君,你之后还会来这个练舞室练习吗?
嗯?我吗?这是我常驻的练习室呢,倒是今天遇到你会有点震惊,毕竟平常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明白了。游见君,可以告诉我你平常来训练舞蹈的日子吗?我想尽量抽空和你一起练习,可以麻烦你继续指导吗?我会支付相应的报酬——
哈?
(短暂地,未完待续!
感谢互动!
字数:1057
*
“啊、是爱知同学,对吧?”
从自主练习地走回宿舍的途中,爱知真悠遇到了一个人。对方穿着全黑的练习服,因此认不出班级;半长的黑发披散下来,嘴角含着上扬角度标准的微笑。
……总感觉见过他。
“请问你是?”
“Amber第100期生,花江游。”花江伸出右手;爱知只是低头盯着他的手。花江把手收了回去。“我们见过的,爱知同学——在今年情人节那天。”
……好奇怪的说法。不过,爱知倒是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了。
“你就是给紬也写粉丝来信的那家伙吧。”
“这个说法的起源果然是爱知同学吧?我猜到了。毕竟爱知同学是小舞的哥哥嘛。”花江轻松地说,“我很欣赏小舞在舞台上的表现呢。”
“如果是想找我代购周边的话就直说。要签名的话不行。”
爱知说完,就迈开步子;没想到花江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爱知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地将对方划入了“难缠的偶像宅”标签下。
“其实呢,爱知同学。”花江开口,“我是想请教一下你:如果妹妹周末来找你玩的话,应该带她去哪里呢。”
原来不是偶像宅,是妹控吗。
“要说的话,你在尤尼维尔的时间比我长吧,前辈。”
花江被呛得顿了一下,又很快缓过来,接过话头。“但我的妹妹们是第一次来找我呢。我想,爱知同学应该有些可供参考的经验吧。”
“我没什么经验,”爱知说,“我和麻衣都不闲,很少一起出门。顶多也就是一起去麦〇劳或者肯〇基。”
花江这回倒毫不气馁:“所以说,两位其实是在家里共处的时间更多吗?”
“算是吧。”
“在家里的话一般会做什么呢?”
这人究竟有没有意识到他问得太多了?从他无辜的眼神来看,完全判断不出来是无自觉还是“既然你没说不可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的老赖。不过,从仅有的过往经验(即情人节事件)来看,后者的可能性远高于前者。
强忍着来一句“关你什么事”的冲动,爱知简短地答道:“看电影吧。”
“看电影……吗。”花江的神色柔和下来;那不再是完美面具般的微笑,而是……怀念的神情?“爱知同学和妹妹的关系果然很好呢。”
“是还行。”
“怎样才能和妹妹关系变好呢。”
“啊?跟她有话直说吧。”爱知的耐心彻底耗尽:“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要走了。有事也下次再说。”
“下次我会请你吃饭的,爱知同学!”
目送着爱知快步离去的背影——无法确认他究竟听见了没有——花江沉思了一阵,掏出手机解锁。
有话直说吗……或许是不错的提议。
他打开传讯软件,点开备注为“千夜”的对话框。左侧的小黑猫头像排成一排,最近的一条消息是:哥哥,最近怎么样啦?我们好想你。
他沉默了一阵,开始键入:最近很好。你们最近周末有空来尤尼维尔附近玩吗?我请你们看电影。
他的拇指悬停在发送键上方,又慢慢地退回去,在输入框里多打了一句:我也想你们啦。
去年情人节的捏造 感谢老师们愿意互动!
字数:1616
*
上一秒还在听着周围的同学们兴奋地讨论着巧克力和其他与情人节相关的甜腻话题的紬也,在下一秒捕捉到了空气中的变化。
并不像是有老师来了的氛围——比起严肃,更多的是一种……集体性的无所适从。
“小春,好像有人来找你——”
视线以外的某位同学对她说;而此时紬也已经捕捉到穿过人群的身影:中等身高,长发松松地梳成斜马尾,披着校服斗篷、下身着长裙和皮靴;金色纽扣。是Amber的学姐……或者是学长?紬也在脑内拼命搜索关于Amber的记忆——而这张带着微笑、眼中透出的却是相当锋利的好奇的面孔却始终是陌生的。她茫然地自问:这是谁?
周围的同学们似乎也陷入了相似的迷茫——以及戒备。相熟的Amber同学在课间来串门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紬也看到了大家的神情。
——没有人认识这个人。
……难道是自己惹麻烦了吗?
Amber的来客已经穿过人群,来到紬也的课桌前。他似乎并不因周围人群的反应而困扰——倒不如说甚至有些享受。
“紬也くん,这是给你的。”
一只小巧的黑色礼盒落在紬也桌上。礼盒上绑的缎带是与紬也的头发一样明艳的玫红色,打上了漂亮的蝴蝶结。
“……欸?”
紬也抬起头来,却只看到对方离去的背影。
等到那人堂而皇之地走出了教室门,同学们的议论声才三三两两地响起。
“怎么回事啊,那个人……”
“是来送情人节巧克力的吗?可是小春根本不认识他吧?”
“不会是恶作剧吧……以防万一,小春要现在打开看看吗?”
“但如果是认真的本命巧克力,说不定里面还有情书呢。在大家面前打开来会让小春困扰的吧?”
啊啊……真是难办。但是,不能让大家担心吧?而且,紬也内心也认为是恶作剧的可能性比较大。
她解开蝴蝶结,揭开礼盒盖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用保鲜膜包裹起来的熊猫形状巧克力,大致有她的半手掌大;熊猫戴着尖顶帽子、手握一支笛,一脸决然的神情。巧克力旁边还放了一张叠起来的信纸。
“这块巧克力……总感觉有点像小春呢。”有人忽然说。
“怎么会……”紬也低声说。但如果这么看的话……难道这是……自己之前参加公演时饰演的角色?!
还好周围似乎还没有同学认出这一点。紬也双颊发热,赶忙把信纸取出来,合上盖子。但是,到了这一步,她已经不太能相信这是单纯的恶作剧了。
同学们还在紧张地看着;因此她仍然展开了信纸。
紬也くん:
你在公演中的表现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表演中还有不少有待打磨的细节,但你无疑拥有着能够使舞台变得伟大、甚至是不朽的潜能。作为幕后的舞台人,我十分憧憬未来你将会成为的那位演员。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你和我同班就好了——毕竟我能想到许多让你在舞台上绽放的方式。不过,或许正是透明的Quartz造就了你,又或许你也将会造就Quartz的未来。
当然,如果你愿意转班的话,随时欢迎。
Amber第100期生 花江 游
另:这是义理巧克力,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回礼。你的下一次登台就是最好的回礼。
“所以说,这个就是那个、吧。”
不远处,黑绿色兜帽下传来爱知真悠的嗓音。
“那个……?”
“粉丝来信(ファン レター)。”爱知淡淡地说。
是这样吗?……因为爱知同学的妹妹据说是有名的偶像、所以他对这种事情应该很有发言权吧。可是,与一般认知中充满崇拜或感激之情的那种来信不一样,这封信蕴含的更多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期许——毕竟花江前辈所憧憬的,并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我将会成为的、未来的我。
真的能成为那样的好演员吗……真的能回应这份期许吗?所谓的让舞台变得伟大以至于不朽的表演,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不过——紬也难以压住嘴角上扬的弧度——此刻她无疑是快乐的。这应该是被认可了吧?而且还是来自素不相识的邻班前辈的认可。虽然是行事风格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前辈没错……
“大家,不用替我操心啦。”紬也环顾四周,微微笑着说。“花江前辈不是坏人。下次公演,我也会好好努力的!”
不愧是小春。她听见同学们这么说着。可是他让你转班欸!别的同学这么笑闹。但是,紧张的氛围已经完全散去了。突发事件带来的余波被响起的上课铃悠然抹平。紬也把礼盒放进抽屉,托着腮沉思。
不管怎样,果然还是去回礼比较好吧?手作饼干还是泡芙呢……
至于后来紬也听说花江当天一共给四位第101期生送出了粉丝来信风格的义理巧克力——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甘草糖。
如果是只有苦涩与潮湿的气息的甘草糖,伊桑其实是不喜欢吃的,他并不是那种喜欢苦味的孩子,对食物的喜好一直是越甜越好。甘草糖这种带着奇怪的味道的食物,怎么能算糖果——他一直在心里这么觉得。
但后来他买到了某种夹心的甘草软糖块,似乎是北欧那边的小孩子们喜欢吃的口味。某天出于好奇,他买了一些尝了尝。最先闯入口中的是高得甚至会让人有些发晕的甜味,似乎是上下两层彩色糖块带来的,这即使是对于伊桑这样的甜口党来说都似乎有些太过甜腻了;而后中间黑色的甘草糖层却又泛着浓烈的苦涩味与辣味和甜味杂糅在一起。单论味道而言确实有些难以描述……但伊桑发现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当然知道这并不算好吃,但他想,他能理解为什么那些远方的孩童们会如此热衷于这款糖果——就像是在潮湿阴冷的英国的雨天中带着一身的水汽走进室内,靠在温暖的火炉旁试图取暖时,身体缓缓回过温时打了个寒战,随后重新清醒。
……这很温暖。
就好像他在吃下糖的那一瞬间得到了他从未得到过的东西——父母的爱、亲人无微不至的关怀、足够亲密的友谊……或许还有神的祝福,即使他并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东西。他渴望着更多这样的温暖,即使是虚假的,也暂且能借此得以感到几分慰藉。
于是他用糖纸将它们细细地包装起来,放入用来交换糖果的小盒子里。他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孩子在普通地分享着自己喜欢的糖果,但大约并不止是这样。或许,或许他还有点希望能有人发现他的小小心思,能发现这种夹心糖果的特别之处。
——其实大部分这个年纪的孩子并不会想那么多吧,但他还是带着一点点希冀,或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希冀。
后来收到糖果的时候,他拆开包装纸,将那颗巧克力糖放入口中。巧克力温和的甜香在口腔中融化扩散,然后其中的橘子果酱温暖的气息散发出来,带着细腻的口感,甜度正正好好。伊桑眨了眨他的绿瞳。
糖果的味道像是正午照耀下来的阳光,如果在寒冷的地方吃下的话,似乎整个人都能温暖起来——伊桑喜欢这个。这与甘草软糖块的那份温暖不同,明亮的橙黄色似乎能照亮一切阴暗的角落。
他将雪花糖纸整整齐齐地折起来,直到它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雪花、雪花……大概正是生活在极为寒冷的地方的人,才会更向往阳光的味道。像是那些生活在北欧的孩子们,或许送给他这颗糖果的人也是……
当然,还有他自己。
寒意并不只是会在环境中生长出来,在孤独的孩童的心中或许也存在着。他将整齐叠好的糖纸收起,然后看着自己的糖罐,不知为何发起呆来。
——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去找找这颗糖的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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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倉好那 30 导演 中日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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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靠谱的营销号:11/09 10:52更新
1,作为杂货铺的小二,你必须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无论何时何地,不得泄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背景。杂货铺的秘密,只有掌柜和你知晓。(杂货铺是做活人生意和死人生意的,招募的员工可能是活人也可能是鬼魂,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背景,是因为会被活人发现某些小二的死人身份。)
,2,每日必须穿着整洁的青布短衫,腰间系上红绸带。不得随意更换衣物,尤其是夜间值班时,务必保持衣物的完整和清洁。(某些鬼魂小二会在夜晚想起自己已经死亡,这个时候他们的衣服就会开始被鲜血浸染。红绸带是从绮罗庄购买的能够混淆鬼魂识别的诡器。)
3,面对顾客,必须保持谦恭有礼,不得有任何不敬之言。尤其是对那些看似普通的老者或孩童,更要加倍小心。(一年一度中秋节的时候杂货铺当中只有活人员工,夜晚会有鬼魂老人带着鬼魂小孩过来购买纸灯笼。此时如果杂货铺里面有从墨宝斋进货的纸灯笼,将纸灯笼给他们就行,如果没有那么活人员工将失去生命。)
4,货物必须按照掌柜的指示摆放,不得随意更改位置,尤其是那些看似普通的瓶瓶罐罐。(杂货铺老板请了风水先生专门布置了风水阵法,用来囚禁一些危险的商品,随意移动货物位置会破坏阵法。)
5,每日的账目必须详细记录,不得有任何遗漏。(并不是诡异的规则,而是店老板夹杂在规则里的恐吓,让每个店小二不要偷奸耍滑。)
6,夜间值班时,务必保持清醒,不得打盹。杂货铺的夜晚,往往比白天更加危险。(夜晚活人员工要面对死人员工和中秋夜晚来的鬼魂老人和小孩。)
7,偶尔会有一些神秘的顾客光顾杂货铺,他们往往穿着古怪,言辞隐晦。面对这些顾客,你必须保持冷静,不得多问,只需按照他们的要求行事。(这些顾客是朝廷的不良人组织,胡家杂货铺的老板是不良人组织的高层,胡家杂货铺是不良人组织的一个补给点。)
8,杂货铺中有些物品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尤其是那些被掌柜特别标记的物品。一旦误触,后果自负。(极度危险,碰了破坏风水,然后胡家杂货铺里面的活人当场毙命。)
9,除非得到掌柜的允许,否则不得擅自离开杂货铺。尤其是夜间,杂货铺外往往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夜晚的杂货铺处于阴阳交换口,夜晚出门不知道是走在阳间,还是走在阴间,夜晚随意外出可能活人就再也回不来了。)
10,掌柜的命令是绝对的,不得有任何违背。即使是看似不合理的要求,也必须无条件执行。(掌柜拥有对抗诡异的不良人令牌,可以稍微对抗一下诡异。)
11,一旦发生突发事件,如火灾、盗窃等,必须立即采取行动,保护好杂货铺的财产和秘密。(不能让小偷东杂货铺里面的东西,理由和上面说的一样。)
12,一旦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必须立即求助掌柜。掌柜是杂货铺的守护者,只有他才能解决那些无法解释的怪事。(掌柜拥有对抗诡异的不良人令牌,可以稍微对抗一下诡异。)
注意:本手册内容为杂货铺内部机密,不得外传。一旦泄露,后果自负。
【共1582字】
*被迫草草打卡,没怎么写互动就不响应其他人了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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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提问:“沙士镇”究竟是什么地方?
它是——
被风沙包围的城镇。
警长和镇民的安居之所。
收留了流落至此的超高校级们。
它不是——
超认协的列车的终点站。
优待超高校级们的会场。
与人类社会有联系的地方(待定)。
要养成随手记录的习惯——西原夕华曾如是教导她。有了笔记就不会忘记重要的事,这对她至关重要。
碍于笔记本不在身边,爱丽丝从医院取来一些草稿纸,把它们铺在房间里的破木桌上。她跪坐在地,整个人都趴到桌上,灰黑色的石墨字迹布满一张又一张的白纸。
问:为什么警长是警长,而不是镇长?镇长去哪了?牠们是怎么来到沙士镇的,又用了什么手段向外界隐瞒了这座小镇的存在?
再问:那莫名其妙的罚金规则是什么?警长和镇民是在捉弄我们吗?倘若真的发生什么……我们还回得了家吗?
少女的手停住了,沙士镇的夜色愈发深邃,像要吞噬一切的黑洞。它拢过风沙,扑向大地,渗进沙士镇的每一处角落。藏着秘密的警局也好,灯火摇曳的旅馆也罢,连闪烁着星光的、热闹非凡的酒馆也不放过。
但是,有黑暗的地方就会有光明。
起码鬼岛爱丽丝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
沙士镇个值得他人驻足的好地方吗?
大家会在这里得到幸福吗?
这里,会是仙境(Wonderland)吗?
她一笔一画写下来,然后又提起笔锋,托着脑袋思考半晌。空白处留下了“亚特兰哥哥怎么想?”、“警长会回答‘是’吗”、“阿卡小姐会带大家出去吗?”等自问自答的问句,还添上了一男一女的QQ小人涂鸦。
但在问题下方,那个被圈出来的方框里,答案依然悬而未决。
10.
日历在一天天向前,生活却一陈不变。没有伤患的医院约等于可以随便翘班,即使到街上乱逛,那位羊大夫也会老老实实付薪水。(即使她在射击场见到亚特兰时被对方说了“别翘班”。)
这看似养老的轻松生活似乎缺了点什么?当夜逃屋在射击场打下最后一个子儿,她脱下目镜,在心中默默嘀咕道。
殊不知,平衡被人打破的那一刻已悄然到来。
第八日早餐时间,爱丽丝刚把最后一口吐司和煎培根送进嘴里嚼了两下,宣告某一同伴身亡的广播便响彻餐馆,不,是整座沙士镇。见其他在用餐的人纷纷起身离开,她叉起煎蛋和生菜叶一起塞进嘴里,又过一口白水把它们悉数咽下,也匆匆离开了餐馆。
于是,她
看见桑原千煌的尸体
听见胸口狂躁的心跳
听见奔流而下的血液
听见没有止境的耳鸣。
【在这里(沙士镇)还是别太信任别人了。】
【小心被人骗取信任噢,大人的计谋可是很可怕的。】
在射击场时,私人保镖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等等,先冷静一下。
还不能确定这是某人蓄意为之,不是吗?
被先入为主才会陷入难以逃脱的困境,爱丽丝。
于是她兀自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转身离开了射击场。
11.
“嗯……这是……”
见同样离开射击场的人在警察局停留,鬼岛爱丽丝也停下脚步,跟随众人绕到警察局后方。听说这里是鬼屋演员布置场景吓人的地方,似乎残留了什么痕迹。于是她凑上去左看右看,只见后墙上部边缘位置沾染了一些不显眼的黄褐色痕迹,会是泥土吗?而地面上留了疑似重物撞击导致的凹痕,但难以分辨大小和形状;另外,地面上还残留了棕色的玻璃碎片,其中一块较大的呈半颗胶囊那样的形状。
她习惯性把手伸进外套内侧口袋里摸索,但掏了个空。(笔记本还被扣押在警长那里。)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事!啊哈哈。她傻笑着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转身跑向旅馆(并取来房间里的纸笔)。然而,当她跑过警局门口时——
“欸?”本已跑出两米的爱丽丝又退了回来,先前挂在门上的“禁止入内”木牌已经不见,木门向外侧敞开,仿佛在欢迎来客的到来。
“现在能进警局了吗?”
“为了搜查,暂时向你们开放了权限,小女孩。”不知何时,警长落到了夜逃屋的肩上。
“好诶!我要进去探险!!!”
话毕,警长振翅腾飞,被唤作小女孩的少女就这么兴高采烈地冲进木屋。
——“为什么大部分房间都上锁了呀警长!!!”
数分钟后,随“兔子”一起离开警局的小女孩涨红了脸,边振臂跺脚边向警长发了一通脾气。(当然,这被对方完全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