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将手扶在栏杆上,面带微笑地看着下方。下方是山呼海啸的人群,他们在欢呼着同一件事情:
“女皇万岁!”
时间还算可以,她欣赏着下方的人群,享受着一刻的荣耀。合纵连横,拉拢贵族,暗杀旧王,扶持上位,架空皇权——她的上位顺理成章,她母亲的血统,帮了她的大忙。
多亏了之前和圣女达成的共识,圣女已经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了不少。她告诉阿丽娅,亚历山大没有能力管好这个国家,她为国家的未来感到忧心,必须由自己站出来保护国民时,阿丽娅相信了她的说法。诚然,亚历山大难当大继是事实,但她特蕾莎谋权篡位,乃是谋逆造反。而圣女一旦相信了她的话,也会对她的行为自动蒙上一层正当性,而凭借着阿丽娅与亚历山大的友好关系,即使自己要赶他下台,他在阿丽娅的劝告下,也只会认为“为了王国的长远着想”——都说了这小子难当大任,权力,应当由自己紧握住,无论如何。
贵族之间的联络比较复杂。利益纷争,关系亲疏,她不得不动手铲除了几个实在对她特蕾莎·齐柏林有意见的贵族家族,才让这帮人统统噤声。利用她的,当处以灼心之刑;背后搬弄她是非的,当处以拔舌之刑;胆敢欺骗她的,她将让这些人知道,她为什么被称为“铁处女”。她只是封住了地下室,她只是做旧了刑具,“铁处女”的拥抱,从未离开过金梅特尔。当然,她也花了不少钱,来拉拢一些贵族,这些或是名声赫赫的世家,或是老牌的旧贵族,他们的用处,就是增加她的合理合法性。她许他们以垄断门阀,他们许她以权力。
——但门阀注定要被清算的,特蕾莎·齐柏林盘算着。她的眼睛扫视下方的人群,锁定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缓缓攥紧了手中的权杖。
不远了,再让你们活跃两天。她举起手,挥手微笑致意,眯起的眼睛掩盖狠戾。你们活着一天,就一天是我的心腹大患。她扬起头,看向地平线的尽头。那里是其他的公国,其他的国家。那里埋藏着数不尽的珍奇,那里是她的剑锋尚未抵达之地。
总有一天,特蕾莎·齐柏林咬紧牙关。我的权杖,将追逐着太阳,太阳所在,我的权杖、剑锋、法典之所在。
她举起权杖,杖尖直指远方。
太阳洒在大地上,泛着金光。
【通篇4765字】
*有一些没具体讨论的互动内容,ooc在我,角色属于亚特兰和苏黎世中人!
*来不及排版了就这么发吧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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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鬼岛爱丽丝打心底地喜欢“回家”。
机械心脏停止轰鸣的那一刹,悬在窗前的护身福袋渐渐停了下来。金属保温杯、副驾驶座席、脚下的橙色地垫,她周遭的一切都归于平静。空中的云彩散去,柔和的月光照进车内,草丛里传来昆虫的鸣叫。爱丽丝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打个小小的哈欠。被她唤做“信也哥”的男人总在这时轻抚她的头顶,笑着道:“小爱丽丝,我们到家了噢!”
“嗯!”她绽开一个明朗的笑,跳下车,全身心地感受另一个世界。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星光点点的夜幕下矗立着一栋三层一户建。载着她四处驰骋的车辆正在缓缓入库,一旁的后院和黄墙黑顶的房屋被两米高的砖墙围住,暖黄色的灯光在一楼落地窗的后边亮起——这里正是“爱丽丝隐情搬家公司”的本部。
爱丽丝最喜欢这里。这个属于她的“仙境”,她的家。
大家都要有个家,她想。有一个随时都能回去休息的地方,每个人都会高兴的吧!
遗憾的是,世界上有许多无家可归的人。在东亚地区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因为他们身怀各种隐情,不得不离开生活多年的家。而帮助这些人找到新的归处——
“——就是我,夜逃屋·鬼岛爱丽丝的职责啦!”
“回答得很好,小爱丽丝!”鬼岛信也噼里啪啦地鼓掌,“不过小爱丽丝都十八岁了,是时候了解一些大人的事了。比如说——”说着他突然托腮闭眼作思考状,“等一下,我是不是该去掉称呼里的‘小’(ちゃん)?”
“不不不,不必了!我喜欢信也哥这么叫我!”爱丽丝赶忙摆摆手。
“话说,”另一个女性的声音唐突响起。二人闻声望去,玄关的门不知何时向外敞开,声音的主人正倚在门上,双手抱在胸前,“你俩还想在外面呆多久?快进屋吧。”
“夕华姐!”爱丽丝上前一把拥住对方,眨巴眨巴眼睛,“你辛苦啦!那边的委托还顺利吗?”
“当然,都安顿好了。”西原夕华揉了揉少女的红色短发,顺手拈走发丝上的尘粒,“顺便一说,这个月的信到了。”
“诶、是真的吗?!”“嗯,都放桌上了。”
在新家安居乐业的人们时常会寄来信件和礼物以表感谢。自打成为夜逃屋,阅读大家的来信就成了爱丽丝最期待的环节。她抽开鞋带,脚一蹬,运动鞋就顺势飞了出去,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但她顾不得收拾,在木制地板上踩出一串鼓点般紧促的声响。她推门而入,只见约一平米的木桌上堆了七八个信封、十来张明信片(はがき)和照片明信片(postcard),甚至还有份用布包着、以麻绳捆得严严实实的伴手礼。
于是她把信封一一拆开,取出信纸,慢慢阅读道:
「若不是各位鼎力相助,我应该还在阴影里生活吧……真的非常感谢。」
「虽然花了很长时间,但我终于能继续前进了。多谢各位的照顾。」
「妈妈又爱笑啦!谢谢你们把我和妈妈从爸爸手里救出来——」
——“嗯?”爱丽丝歪过脑袋,眨了眨眼睛,“从爸爸手里救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噢,那应该是所谓的家庭暴——”
“没什么,这位委托人是我负责的。现在母子二人过得很好。”
信也话音刚落,一旁的夕华突然出手捂住他的口鼻,他被迫咽下了最后那个音节。见少女的表情有所缓和,还轻拍胸口喃喃着“那就好”,夕华也松了口气,只是信也在她怀里叽里咕噜地提出抗议。
“那么下一封是……姆?”
爱丽丝一眼瞥见那封有点与众不同的信。该说是过于豪华呢,还是太过正式了?贴得严丝合缝的信封上有个电波塔样式的印戳,还写着三个字母“UCA”……
“是超高校级认证协会啊!”在一番拉扯后,信也终于挣开夕华的手,指着logo喊道,“这是他们给小爱丽丝的告知吧?快看看信上的内容?”
“等等,信也,爱丽丝!”夕华反倒有些慌神,欲上前夺过那张信纸。可少女已经飞速扫过那寥寥数行英文字母,她双手举过头顶,兴奋地不停挥舞:“是活动呀!他们又来邀请我参加超高校级的活动了!”说着她顿了顿,脸颊微微鼓起,“这次我能去吗?爱丽丝已经18岁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噢!”
夕华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反倒被信也伸手拦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少女,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嗯!只要小爱丽丝想的话!”
“好诶!谢谢夕华姐和信也哥!”少女欢呼起来。在给两人每人一个拥抱后,她带着小曲儿和小碎步踏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
半晌,夕华长叹一声,用胳膊肘顶开想要凑过来的信也:“……为什么要答应她?”
“她长大了呀,夕华。”信也垂下眼,“她比我们想的懂得更多,是该告诉她了。”
“那也不该是这次。”女人扶住额头。
02.
不论如何,监护人的阻拦已是徒劳。随着汽笛鸣响,鬼岛爱丽丝登上了这班满载超高校级的列车,又在主持人结束开场白后踏上探索列车之旅——只因她准点上车后因时差昏睡了近两小时——并在途中与为她带路的策略协调咨询师,苏黎世·费尔希恩分别。当她的手搭在门把上,顺势推开酒吧的大门时,爱丽丝才惊觉对方撒了个善意的谎。只是她已无暇顾及,在踏入酒吧的瞬间,少女已无意间张大了嘴巴。
这里的装潢着实与她故乡的酒吧不同。或者说,比起居酒屋和卡拉OK轻食屋那种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这个酒吧更接近于想象中的高级社交场所。乘客们举着高脚杯小酌,攀谈甚欢。吧台后面的调酒师用力摇晃雪克杯,将杯中的液体一股脑儿倒入装有冰块的酒杯,尔后把它推给坐在高脚椅上的金发男人。而在调酒师身后,琳琅满目的酒瓶装饰了一整面墙,不禁让她赞叹超认协的资金雄厚。
“晚上好!”她也坐上高脚椅,高举右手招呼调酒师,“请给我来一杯鸡尾酒!“
“夜安,小姐。”调酒师毕恭毕敬地鞠躬,擦拭着手里的雪克杯,“法定未满21岁不可饮酒,可否允许我查看您的证件?”
没关系,虽然喝不了酒,游戏还是能参加的。经过一通掰扯和介绍,爱丽丝总算是捏起一支飞镖的镖尾。她闭上左眼,令镖尖与标靶靶心重合,随后反复活动手腕,似乎是在测定距离,又像在掂量飞镖的份量。突然,她松开手,只听咻的一声,飞镖理所当然地落到最外环上。
“哇,这比我想的难得多了!”
“人们在实践中总是需要试错。不过您下一次起可不能失手了,小姐。”
“唔……”爱丽丝微微撅起嘴,“可我想要奖品。我可以请别人帮忙吧?”
没等调酒师作出是或否的回答,少女已经连人带椅子转向一旁:“你好哇这位大哥哥!你现在有时间吗?”
“嗯?”戴着发带的金发男人放下酒杯,杯中的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怎么啦,您需要帮忙吗?顺便,这杯酒可没法让给小姐!”
“不是啦!请帮我扔飞镖!”爱丽丝平举在胸前的双手交十,“我可以支付大哥哥的酒水费!”
“这里的酒水全场免费。”调酒师补充道。
“呃、那就,大哥哥和我平分那个神秘饮料吧!”
“真的吗?一言为定噢!”
男人从她手里接过飞镖,在爱丽丝看来对方只是随便瞄准了一下就扔了出去,谁知那镖尖竟稳稳地插进了靶心。爱丽丝正要鼓掌,第二支飞镖也划破空气而去,紧挨在前一支的旁边。
“哇——!”爱丽丝看向男人的双眼放着光,双手啪唧啪唧地鼓掌,“大哥哥好厉害!”“诶嘿嘿,这不算什么啦!”男人摸了摸鼻子。
“恭喜二位,你们得到的奖品是这个。”
装有五百毫升饮液体的塑料瓶被摆到二人跟前。爱丽丝眨了眨眼睛,瓶中的透明液体泛着可乐应有的棕色,但包装上的的英文却写着……沙士镇沙士?
“先生,这是可乐吗?”
“不,这是沙士镇沙士。”
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我也看得出来啊!爱丽丝鼓着脸腹诽道。谈话间调酒师已经拧开了瓶盖,随着二氧化碳一起涌进鼻腔的却是奇妙的药草味。这让爱丽丝想起自己发烧时喝的感冒药水,抑或是稍微长大一点后用的防龋齿牙膏,又或是蚊虫叮咬后涂在皮肤上的外用药——总之,怎么闻都不像是普通汽水该有的气味,反倒让人好奇它喝起来的味道。
唰啦——沙士被依次倒入两只玻璃杯,瞬间在顶部膨胀出一层0.5厘米厚的白色泡沫。这回爱丽丝想起了哥哥常从便利店买回来的罐装饮料,忍不住吐槽道:“这看着像啤酒!”
“这是沙士镇沙士。”调酒师不厌其烦地重复。男人则笑了笑:“那是因为瓶子密封性很好,二氧化碳十分充足吧。”说着他随手举起离他最近的那杯,“我是亚特兰·E·胡佛,是原私人保镖,小姐你呢?”
“我是从日本来的夜逃屋,名叫鬼岛爱丽丝!”少女也笑着举起杯子,“请多指教,亚特兰哥哥!”
两只杯子轻轻相撞,两人一同饮下液体,又不约而同地感叹:
“噢……意外地不错!”
“嗯!这个好好喝呀!”
“咦?”亚特兰察觉到哪里不对,打量起享用饮料的少女,“日本人都喜欢喝这个吗?”
“因为这个沙士喝起来很甜,气泡还足,除了气味不一样,完全是可乐的平替嘛!”爱丽丝托住脸颊,完全笑开了颜,“我的话,应该会在吃烤肉的时候喝这个吧?”
这就是日本人的吃法吗?亚特兰又咽下一口沙士。
03.
在品尝过沙士镇的特产沙士(存疑)后,鬼岛爱丽丝继续她的探索之旅。不过,这趟多了个比她还兴奋的同伴。
“亚特兰哥哥,我们去玩那边的VR射击游戏吧!”
“好啊!一起拿下排行榜第一吧,爱丽丝!”
“外面变得好黑呀,这里真的是美国吗?”
“别担心,我们确实在向荒漠前进噢!”
“啊,一放下心来就觉得肚子饿了呢!”
“我们去餐车吧!爱丽丝喜欢吃肉吗?”
“还挺喜——”
走在前面的爱丽丝忽然听见扑通一声闷响,让她把话憋回了肚子里。她扭头望去,上一秒还和她有说有笑的私人保镖忽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诶?亚、亚特兰哥哥?!”初出茅庐的她哪见过这阵仗,赶忙蹲下查探对方的情况,又在摸到男人强有力的脉搏和鼻息后松了口气。这不小的动静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投来亦或好奇,亦或困惑的目光。
“我这边没事的!各位请忙吧!”
爱丽丝连连摇手,加上反复强调“没事”才让其他人纷纷散去,心里却在直打鼓。她的目光回到亚特兰身上,先是捏捏他的脸,又拍拍他的肩,甚至抓着他的身体晃了晃,均无济于事。最后,少女干脆把耳朵凑上去,才听见私人保镖鼻腔里的微小鼾声。
难道说,亚特兰哥哥玩太累了?爱丽丝迅速得出对方需要回房休息的结论,但二人正位于前部的休憩车厢,加上亚特兰昏睡不醒,那么,自己应该做的是……
苏黎世·费尔希恩结束用餐时已接近晚上九点了,窗外的景色早因昏黑的夜幕变得难以辨别,唯有车轮碾过铁轨的声响清晰可闻。她放下餐巾,向服务生欠了欠身,慢步离开了有些聒噪的西部主题餐车。
想必大家会集中到娱乐车厢,或是回房休息吧。她如是想着。苏黎世需要一点清静的隐私时间,但她还没有回客房的打算。
于是这位出身欧洲的大小姐站在了前部休憩车厢的门前,自动感应门随之缓缓敞开。苏黎世捋平身上的衣褶,气定神闲地步入其中。
——“啊,是苏黎世亲!”
是她先前遇到的迷路少女。苏黎世本应保持冷静平和,但在看到对方当前的状态后还是捂住了嘴。只见鬼岛爱丽丝正以那在日本人中不算娇小的身子,试图背起一个魁梧的金发白人男性。她半跪在地,双手抓着男性的手臂,男性的脑袋则靠在她的肩颈间,他原本戴着的发带也松松垮垮地塌了下来。苏黎世这才注意到那个男人睡着了,然而目前的情形竟然没有弄醒他。
“抱歉,苏黎世亲!但你能帮我一起把亚特兰哥哥,噢我是说,把我背上的这位先生送到他的房间去吗?”
少女冲她笑了笑,但脸色并不好看。在悬殊的体型差距下,背起一个成年男性可能就比登天简单一点。苏黎世暗自攥住了握在小臂的右手,然后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地答道:“可以哟。”
04.
但不出意外的是,意外发生了。
正当两位少女彼此搀扶,护送(?)男人路过西部主题餐车时,服务生正在给铁板上的牛排撒盐。不知是不是肉香的吸引,忽然苏醒的亚特兰挣开了二人的手,但他没有跑到餐桌旁,而是看着二人小声嘀咕着什么。
“苏黎世亲,亚特兰哥哥在说什么?”
“他在说薄荷脑、水杨酸甲酯、樟脑、桉油、丁香酚之类的化学物质。”苏黎世单手扶脸,“这是在……”
“……啊!难道是风油精的成分!”鬼岛爱丽丝捶了一下手,似乎灵光一闪。
苏黎世不假思索:“风油精是什么?”
爱丽丝用手比划出一个小小的圆:“是一种存在于亚洲地区的药物,在日本它长成这样一个圆圆的形状!它的气味和我和亚特兰哥哥喝的沙士镇沙士很像!”
“沙士镇沙士又是什么?”大小姐再次投来了不解的视线。
——至于为了苏黎世理解,又能让亚特兰饱腹而使三人吃了一顿沙士配烤肉的事则是后话了。
“如此这般,梅斯菲尔德小姐。”特蕾莎端起红茶杯,啜饮一口,“让我们达成联盟,为了更广袤世界中的胜利吧。”
说这话的时候,特蕾莎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霍莉·梅斯菲尔德的宠物蛇,内心惊慌失措。
——好可怕!好大一条蛇!好可怕!
“更广袤的胜利……你指的是什么呢?”霍莉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花茶,伸手摸了摸宠物蛇的头,“好了波波,等下就陪你玩哦。”
蛇有名字……哦对宠物蛇,有名字很正常。特蕾莎努力移开视线,让自己不要再关注那条蛇了,“您的话,更多的金钱……之类的吧。以及如果您愿意成为我的盟友,”特蕾莎放下红茶杯,拔出新锻造的佩剑。剑柄上的紫色水晶环绕着白色的大颗钻石,她将佩剑深深插入地面,“我也会为我的盟友提供保卫。我们互不侵犯,我们一荣俱荣。如果您愿意,您可以成立您的教国,或者单纯在您的领土里富集所有的财富。如果您愿意成为我的盟友,为我提供盟友的合作,那么,我的剑也将为您挥舞。”她拔出佩剑,插回腰间。
“听起来倒是挺不错的。”霍莉继续笑着,她的蛇在她手下“嘶嘶”地吐着信子,“但是你要怎么保证,我是您的盟友,而不是您的粮仓呢?”
“这个您大可放心。”特蕾莎立刻拿出一个紫色的吊坠,水晶虽然暗淡,但依然发着微弱的光芒。“这是我的魔之契约。您将您的魔力灌注其中,合以我的魔法,契约即成。在契约内,我绝无可能对您出手,我的魔法将在您的物体和人员身上全部无效,而物理层面的攻击也会被尽数挡下——您看如何?”
“这个听起来倒是挺好玩的。”霍莉拍拍手,“你既然都来了,空手而归倒是我这个主人公的不是了。你能为我提供金钱的入账,那么先说好,你需要我的什么?”
“我需要您的……一点资金支持。”特蕾莎狡黠一笑,“为表诚意,我为您带来了一箱礼物。”她侧过身,让出背后的一只宝箱,拍拍手,风魔法打开盖子,一箱财宝显露无遗,“微薄小礼,不成敬意,望您笑纳。”
“嗯,波波,去。”霍莉的大蛇爬了起来,特蕾莎慌忙让出一条路。大蛇将宝箱围在中间,头伸到箱子里,嘶嘶吐信。“那么,我们签约?”
“好!”特蕾莎立刻将盟约递了过去,“请您和我一起握住它。”
霍莉握住了契约。
“在此,我,特蕾莎齐柏林,以魔力发誓——”“霍莉·梅斯菲尔德,以魔力起誓——”“我愿以我的国之兵马换取支持……”“我以我的金钱支持换取兵马的使用……”“以刀兵之利,护财宝不失。在此,起誓。”
契约亮了起来,红色和紫色交织,跃动着,像一颗跃动的心脏。
“我们将所向披靡。”特蕾莎面带笑容,看着眼前的英气少女。骁勇的骑兵,卓越的骑士,引领死亡吧,杜拉罕。
“这是你的愿景吗?”拉斯洛并没有动面前的红茶。她身着骑兵的军装,马靴擦得锃亮。
“拓土开疆,是每一代意欲成为君主之人的愿景。”特蕾莎主动拿起了茶杯,啜饮一口。她的眼光扫过女骑士的剑,扫过女骑士。“无谓的征伐会带来毁灭,但一个统一的帝国,将带来长治久安。”
“那么您觉得,您是亚历山大大帝,还是恺撒或者屋大维?”拉斯洛轻笑一声,“再强大的帝国也将迎来土崩瓦解的一天,更何况,你真的有手腕,能管理好一个偌大的帝国?”
“我将尽我所能。”特蕾莎垂下眼帘,“团结一切我能团结的,消灭一切我不能团结的。就这样。”
“党同伐异,排除异己,不过如此。”拉斯洛轻轻摇摇头。特蕾莎沉默片刻,“愿闻其详。”
“兵者,无外乎进攻与防御;政治,无外乎团结与对外。”拉斯洛朝特蕾莎点点头,“并非对你的党同伐异抱有见解,而是对你党同伐异的对象不置可否。你要团结谁?你又要消灭谁?你的剑,不可盲目挥舞,你的盟友,不可盲目选择。你想党同伐异,那就要明确,谁是你的朋友,尽可能多地结交朋友;谁是你的敌人,尽可能少地结交敌人。”
“受教了。”特蕾莎叹了口气,“敢问恩师是……”“一个过去的人。”拉斯洛的眼帘垂了下来,终于接受了特蕾莎的红茶。
“小姐可想过将自己的力量为什么所用么?”“我只为自己而活。”“人总要有个目标。”“我想活下去,得到自由。”
特蕾莎点了点头,将茶壶向拉斯洛的方向推了推,“再来点茶么?”“不必了。一杯足矣。”“抱歉。”“也不必歉意,只是足够了。”
“与拉斯洛小姐一番谈天,受教颇多。”“言重了,特蕾莎小姐目光远大,日后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承蒙谬赞。望拉斯洛小姐……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仅为自己而战。”
霍莉对于能找到这个地下室,也相当的惊讶。
“礼堂下方居然有个门啊……”霍莉尝试推了推,门结实得很,推不开。她眯起眼睛,仔细勘察,寻找能开锁的契机。
“可恶,早知道在校期间好好向同桌学习怎么撬锁了...直接速通...”“唔唔……如果波波在这里就好了,它可以爬通风管道去帮我看看……啊...但我好像还没学会蛇语...”
霍莉不爽地盯着门,手指在门上摸来摸去。“奇怪,明明是鲜少有人来的地方,大门上为什么灰尘这么少……难道是有人经常来打理这里吗?”霍莉打了个响指,一点火光在指尖跳跃。她扬起手臂,尽可能地照亮周围。
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这是,家族的族徽?”霍莉惊讶地挑眉,凑上前去,果然是梅斯菲尔德家族的族徽,张牙舞爪地刻在大门上,尽管小小一个,却尽可能地张扬。
“家族的族徽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因为里面是家族的宝物?”霍莉兴奋地举起自己的火魔法,再次靠近大门。那个族徽突然亮了起来。
“嗯?喜欢我的魔力吗?”霍莉将更多的火魔法灌注在指尖,火舌一舔到族徽,立刻如丝线一般,被吸了进去。“嘎吱”一声,大门静静地打开了。
一开门,里面反射的光芒晃得霍莉恍惚了一下。金灿灿的金币堆满了半个房间,还有金银珠宝点缀其间。霍莉欢呼一声,扑了过去,“居然是藏宝库!学校礼堂底下居然有个宝库啊!”
她兴奋地抚摸着金币,愉悦地享受着被金钱包围的快乐。“真是天堂啊……是谁留了这么多钱……”嘿嘿,密室,金币,只认自己的藏宝库……
霍莉突然脑中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在她穿越之前,好像曾在一些番外和补充设定里写过一点小小的彩蛋:作为视财如命的大小姐,霍莉很享受自己建立藏宝库的过程。她甚至有一个自己的宝库,但除了她,没人知道在哪里,也没人进去过,她特意立下了只有自己才能解开的密钥。
破案了!原来是原身大小姐的宝藏之地啊!霍莉立刻觉得,自己就好像知道了“芝麻开门”密码的阿里巴巴,开心地将金币抛起来又接住,一边接还一边哼着小调。一转头,看见了一张羊皮纸。难道还有什么好东西?她走过去,读了起来。
“姐姐!那边那桶钱我拿走咯~感谢你对路易基金马戏团的支持,你现在就是我们最大的股东!———路易。”
“嗯,果然是传说中原主的金库啊,有点开心,但路易!!!!”
“在您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里,有什么样的【故事】或者【传说】吗?”
“……啊啊,这题我会!我的高中可是天主教学校呢。”
“——所以你知道吗?『弥赛亚』,在我们的世界里,就是【神】本身呢。”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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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子,我新妇,乃是关锁的园,禁闭的井,封闭的泉源。
你园内所种的结了石榴,有佳美的果子,并凤仙花与哪哒树。
有哪哒和番红花,菖蒲和桂树,并各样乳香木,没药,沉香,与一切上等的果品。
你是园中的泉,活水的井,从利巴嫩流下来的溪水。
北风阿,兴起。南风阿,吹来。吹在我的园内,使其中的香气发出来。愿我的良人进入自己园里,吃他佳美的果子。
(《圣经》雅歌4:12-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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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喜剧】还是【悲剧】,【故事】还是【历史】,其实伊萨克对此都知之甚少。伊萨克并没有受到过系统性的教育,他至今所积累的一切知识都仅仅是因为他擅长聆听,也擅长记忆,无论别人说了些什么,他都会将之视为事实与真理。某种程度上,这种盲信远比教堂中的神父和修女更为虔诚,也更为危险。
幸运的是,在他成年之前,曾经遇到过几位好的老师:父母教会了他辨别药草与炼药,附近村庄中的居民为他讲述了女神如何创造天地,商人让他学会了议价,猎物为“死亡”赋予了定义。如果他出生在教堂,此刻大概已经能够完整地背诵经书了。环境将真理或遭到歪曲的故事讲授与他,他照单全收。即使,构造他眼中【世界】的【故事】掺杂着泥沙,如未洗净的蚌,但只要无人指出,他仍能若无其事地嚼着世界的蚌肉,并坚信世界本就是如此的滋味。比如,直到现在,他仍认为世界是如地图般平整地铺展开来,若是走到地图的边缘,人就会从悬崖边摔落无底深渊,即使他至今仍未找到“世界的边缘”究竟是何处。
总之,伊萨克在偶然来到这片大陆的“救世主”,「弥赛亚」的口中听说了不属于拉其多吉大陆的神话……又或是【故事】:
【神】创造了天地,构建了名为“伊甸”的乐园,又创造一男一女、与自己相似的人类,两人品尝了甜美的禁果,从此拥有了智慧,可分辨善恶,于是被放逐出了【乐园】。所以,在那个世界里,拥有智识的人生来便是有“原罪”的。
这样的故事并没有给伊萨克的心翻起多少波澜。他确实听进去了,并且深信不疑,但他只觉得,这是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因为那是「弥赛亚」的【世界】的【故事】,那个【故事】也有着傲慢的【作者】,决定命运的那个人将“智慧”视作是“亵渎”,而名叫【伊萨克】的兽人,只是【故事】中的【角色】所创造的【故事】中的【角色】,又或是他自认为是那样——被【故事】决定了命运的人,在【故事】中编排了别人的命运。既然自己是被牵线的人偶所牵引着的人偶,他无从去反抗那高悬于自己所认知的天幕之外的线,即使那条胡乱拉扯的线将所有人的人生都搅动得一团乱麻。他越是想要思考,那团乱线就越发紧纠成结。
如此想来,他似乎在太久之前已经放弃了思考复杂的事,仅凭着直觉与经验在生活了。
这么说来,那个将他【世界】的蛋壳打破,告诉他【故事】内容的人,那些被富赋予绝对的命运的人,沾沾自喜地自称为【神】的人,他们的【故事】又如何了呢?
他们,有成功打破禁锢着自己的、【世界】的蛋壳吗?
…
在阿莱奇森林的深处,有一座人迹罕至的、静谧的湖,那里有甘甜的水、有近乎及膝的杂草、有如拥有灵魂般扭动着的、青绿色的藤蔓。没有【人】…或者说没有具备“原罪”的【人】知道那里曾躺卧着两具尸体。
在那湖边不显眼的地方,插着两个以树枝与绳子简单搭成的十字形状的什么,这并不是属于拉其多吉大陆本土的习俗。也许地上的植物也是这么想的,小巧的白色野花随着卷曲的枝条攀附在了十字形的支架之上。
伊萨克在那两个十字前蹲了下来,手指在额头、胸口、左肩与右肩上依次划过,最后两只手掌合在了一起。这也不是属于拉其多吉大陆本土的习俗。
“【神】…又或是【主】,若东方的伊甸园真实存在,请将不属于此地的死者引至那里。”
“这并不是‘请求’,而是‘要求’。因为,在我的世界里,您并不是我的神明。”
“在这片大陆的东方,没有一片流出四道泉水的乐土,所以,这里也不是您创造和管辖的土地……那么,我到底是在和谁说话呢?”究竟是在向谁祈祷呢?
一段沉默的时间随着草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流过,伊萨克重新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般地嘟囔着:
“只有【乐园】真实存在,【故事】才会比较有趣。”
一个紫红色的怪鸟贴着湖面飞过,叼起一只细长的银鱼吞入腹中,而后滑翔着离开了。
湖面上留下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像是将树木的年轮刻印在了透明的水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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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在东方的伊甸立了一个园子,把所造的人安置在那里。
神使各样的树从地里长出来,可以悦人的眼目,其上的果子好作食物。园子当中又有生命树和分别善恶的树。
有河从伊甸流出来,滋润那园子,从那里分为四道。
第一道名叫比逊,就是环绕哈腓拉全地的。在那里有金子,
并且那地的金子是好的。在那里又有珍珠和红玛瑙。
第二道河名叫基训,就是环绕古实全地的。
第三道河名叫希底结,流在亚述的东边。第四道河就是伯拉河。
(《圣经》创世纪2: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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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赛亚」们收到了「天灾」来临的预言。附近的居民们惴惴不安地口耳相传着来自神谕者的预言,但随着大陆中心的格洛里城朝着四周扩散的传言如水的涟漪,不断扭曲着波纹,早已失去了落水之物原本的形状:
“听说会让人变得盲目痴愚的「痴蔫疫」开始蔓延了。”
“会让人变得呆傻的疫病蔓延了。”
“傻子蔓延了。”
“到处都是白痴。”
“该死你骂我?”
开始是文绉绉的句子,而后逐渐变得语焉不详,这也是「痴蔫疫」的预兆吗?无论如何,当那些语句传达到【Black Box】一组人的耳中的时候,他们已经一点都听不懂了。他们只知道,【任务点】在诺里奇宫。
“为什么这些居民的对话不能跳过?”扎着小辫的男性游侠的「弥赛亚」发表了毫无营养的评价,但伊萨克对其中奇怪的关键字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
阿莱奇森林位于地图所绘制的极北之处,而洛里奇宫位于地图的极南,从一端来到另一端,大概要经一个月的舟车,于是不知为何担下了【向导】一责的伊萨克说:“去诺里奇宫的路上顺便在拉其多吉大陆观光一下如何?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头绪不是吗?…也不知道就这么过去会不会被传染疫病。”
“我才不要变成笨蛋呢,这里的笨蛋有5个就够了。”游侠的「弥赛亚」吐着舌头抱住了自己,话音落下的同时牧师的「弥赛亚」如甩动链锤般甩着提灯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后脑勺。
“我没意见。”盗贼的「弥赛亚」事不关己地打了个哈欠,随后开始用眼神揣度着身边人物品栏的价值与分量。
随行的附魔商人笑着比出了钱的手势,戴着护目镜的小猫在一旁高兴地“喵”了一声。
“……”牧师的「弥赛亚」用怀疑的目光瞪了伊萨克一眼。
“那就先这么办吧。”作为小队队长的战士与牧师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不可置否般地点了点头。
拥挤而颠簸的马车、适合小偷小摸的马车、不如汽车的真皮坐垫舒适的马车;在杂草与野兔间穿行而过的野路、踏着叶片与麦香的乡间小道、在厚重铠甲的列队之间的鹅卵石的街道;通体油亮的棕色的马、蹄边留着长而浓密蹄毛的白色的马、背上有着棕色斑纹的白马;健谈的马夫、沉默寡言的马夫、眼神闪烁不定的马夫……马车、风景,马与马夫换了一个又一个,对于这些陌生的「弥赛亚」,接载他们的马夫一旦开口,总是有且仅有一个话题:
“亲爱的「弥赛亚」,你们此程将要去消灭「天灾」吗?”
而听到问题的人或许会点头、或许会摇头,或虚与委蛇、或装没听见、或轻轻哼起歌。这里似乎没有急于推动【主线剧情】的人。
“不管怎么看我们都只是在旅游而已。”如此想着的众人或许会交换心照不宣的目光,但没有人会在马夫热情的目光中说破这一点。
“如果【乐园】真实存在,那一定不会是在智慧所汇集之处。”伊萨克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傻笑着的马夫,心里只想着某个「弥赛亚」为他讲述的【故事】,以及那【故事】中的【乐园】的事。
天上落下细雨,积起水洼,在马蹄的重踏下水花四溅,落下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TBC-
作者:【十一招】二九
免责声明:随意
备注:为“魔法使与学徒”企划内创作
自从在这个房间里醒来,他还是头一回得到离开的许可。
准确来说,他得到的指令一如既往地写在与餐盘一同送来的纸条上:“到隔壁房间来找我。”
这房间在功能上和牢房无异,只是舒适得多:虽然四处都是裸露的金属或砖石表面,看着十分冷硬,但空间足够宽敞,有独立的盥洗室,被褥柔软、送来的食物也相当可口。初来乍到的几天里,他自然到处寻找逃生的路径;但房间的主人大抵早料到这一点,没给他留任何趁手的器物——连吃饭用的刀叉,也会在他饱餐以后从他手中凭空消失。他同样尝试过以躯体与房间的防线对抗;在他用尽全力前的一瞬间,从项圈上传来的、不可违抗的意念总让他几乎即刻便卸尽了力气。(曾有一次他在脑内听见阿达莱雅冷冰冰的声音:“别糟蹋我大费周章保下来的这条命。”)即使他把室内的陈设折腾成一片狼藉,一切在他再次醒来时都会重新变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一段时间以后——他已经放弃辨清日夜间的界限:房间里没有时钟、也没有窗——阿达莱雅开始到他的房间来,教他魔法。她把他带入她想象中的迷宫——他确信他只踏足了迷宫中的一小部分;但他渐渐执着于解开她为他而设的难题,不再有余力探究他未曾涉足的区域。回到现实后,他望着她离开房间的背影,看着那颗被黑发覆盖的小巧头颅——几乎能以单手掐碎,却装下了一整个世界。
他逐渐习惯被软禁的日子。他总是能习惯的。与此同时,他用指甲掐、用牙齿咬自己的手臂。不可以习惯,不可以忘记恨她!恨她……
以至于当他收到允许他踏出房门的字条时,他的内心毕竟有一部分舒展开来;但同时他又唾弃雀跃的自己。当他内心的狼群撕咬时,他的身体踏入走廊。
走廊是狭长而昏暗的;只有几盏忽明忽灭的油灯疏落地排在壁上。他回头看关押他的房门——他还没见过它的外侧。只是寻常的、裸露的金属,为防锈而烧蓝了,和内侧并无二致。他的房间便是走廊尽头了。隔壁的门离得不远,样式相同,只多了银铸的把手,上面雕刻着生了羽翼的蛇。那大抵是阿达莱雅所在的房间了。他却并不急于开门:谁知道这段难得的自由能持续多久?他须要紧抓机会,探索周遭的一切才行。
他顺着走廊走,经过一道又一道大同小异的金属门。除了他的鞋跟叩在石板上发出的响声回荡,一切都沉寂、静止。飘摇的灯火下,他多重的黑影交合又走散。
走廊中央,有一道向上的台阶:台阶尽头是又一道门。他跑上去:果然上了锁。他又快步走到走廊另一端尽头。这一侧尽头的两道门终于不是金属,而是木制的,有门牌:一道写着“左”,一道写着“右”。
他皱起眉,试图推动“左”的木门;彼端银把手的门忽然敞开了。不见人影,只听见宛转的女声下令:“过来。”
人的嗓音是不能传播这样长的距离还如此清晰的;如果立马听了她的指令,那不足以表达自己的防备和抵抗……但当道尔意识到这些纷繁的思绪,他早已迈开步伐了。
他一踏进门,门就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关上了。阿达莱雅坐在书桌后,垂着眼往一张牛皮纸上很迅速地写画着什么。道尔环顾四周,有些惊奇地发现这房间与他的那间在陈设上大同小异:仍然到处是裸露的金属和砖石,只是面积大了接近一倍;而这多出来的一倍,几乎是被完全覆盖了墙面的书柜所占据。这几口书柜簇拥着的,是一道向上延伸的旋转楼梯。
桌面上两声叩响将他的注意力瞬刻拉回到眼前。“坐吧。”阿达莱雅指向她对面的铁皮椅子。“怎么,你对这房间有什么想法?”
道尔扶着冰冷的椅背,并不坐下。“既然你迟早要窥探我的想法,又何必问我。”
阿达莱雅嗤笑一声:“我不会把额外的精力花在窥探你无趣的想法上。”
“或许那是因为你提了一个无趣的问题。”
阿达莱雅放下笔,摊开双手:“我依你的心愿倾囊相授,换来的就是这样无礼的顶撞。”虽然这么说着,她脸上倒是不露愠色。
道尔慢条斯理地坐下。“我来这儿之前,可是听说过你的手段和权柄,‘老师’。”他讥讽道,“没想到这座城里声名赫赫的黑诊所头子,竟然会蜗居在犯人住的阴湿地牢。”
“你太轻视自己了,亲爱的道尔。”阿达莱雅和颜悦色地说,“我从没把你当作犯人;不如说你这么看待我与你的关系,实在是不知感恩得令我心碎了。能和我住在一墙相隔、同等条件的房间,正是我对你一腔诚意的说明。”
“你平时真住在这儿?”道尔问。“你就不怕我知道了,会潜进来杀了你?”
“任君想象。”阿达莱雅又恢复了那副冷脸。“如果你有潜进来的本事,就不该到今天才头一回踏出自己的房门,是不是?”她竖起一根食指贴在道尔的唇珠上,打住他的话头。“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们讲正事。”牛皮纸往道尔面前一推;他皱起眉低头看。阿达莱雅拿食指在纸上一点,密密麻麻的标记和批注瞬间消失了,只剩下均匀排布在纸面上的五个词。
“这是什么?”她向后靠到椅背上,问道尔。
道尔的食指摩挲纸面。“普雷萨佣兵团的四大势力。”
“没错。把那些散兵游勇也算上,就是五股势力。”阿达莱雅说。“看到它们,让你想到什么?”
道尔抬起头。他的獠牙尖端死死咬住下唇,仿佛下一秒就要出血;他的双眼在燃烧。
“复仇。”他低声说。
阿达莱雅迎着他的视线:“很好。现在就是你复仇的最佳时机,也是我对你最终的测试。如果成功,你正式成为我的学徒;如果失败,你就沦落为一颗弃子。”
“你如何判定成败?”
“你学乖了,道尔。”阿达莱雅扬起嘴角。“如果是过去的你,只会满口保证成功的狂言。我有两点判定标准。”她竖起两根手指。“其一:杀死与你有仇的那个人。其二:除他以外,不许危及任何人的性命。”
道尔啧了一声。“即使他们想要我的命?”
“即使他们想要你的命。”阿达莱雅身子向前倾了些,像是要倾诉一个秘密。“或许你需要一些背景,狼崽。为什么要留他们的命?因为每一个人都即将是我们的筹码。”她的指尖在牛皮纸上轻巧地划了一个圈。“为什么这儿写着普雷萨的所有佣兵组织,而不仅是与你有关的那一个?”
道尔注视着牛皮纸,又抬头长久地凝视她。最终他缓慢地开口。“你想掌控所有人。你是认真的。”他兀自笑起来。“——你疯了。”
“有人曾经对我说过:‘这个时代需要疯子。’”阿达莱雅平静地说。“而且,你也称不上是个神志全然清醒的人,不是吗?”
道尔嗤笑一声。“或许吧。那么,你打算怎么开展你疯狂的计划?——要我去杀死每个组织的头领吗?”
“当然不了,道尔。”牛皮纸上,一层层潦草的字迹相继浮现出来;但不论道尔如何聚精会神地看,他的视线却始终无法聚焦于任何一个具体的字。阿达莱雅的嗓音在他的四周继续响起。“没错:你是我的武器,我会尽力把你打磨得更锋利……但武器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他抬起头。阿达莱雅的双眼蓝得像风暴中的灯塔。
“第一:佣兵团都必须依靠武器装备。武器的来源是黑市。掌控了黑市,就是掌控了他们的命脉。
第二:佣兵团也无非是人构成的组织。因追求共同利益而相聚的人们,必然会因利益冲突而溃散。通向真实冲突的门,往往只需要流言和猜忌就能开启。我曾经为他们审问过的人,都能成为我的钥匙。”
牛皮纸上,翻涌起一汪血海。道尔抚上纸面:指尖仿佛真能触到新鲜、粘稠的血浆。
“你真是认真的,阿达莱雅。”他低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阿达莱雅反问道,“站上一座城、乃至一个国家的顶点,需要什么理由?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永远困于悲惨的过往为你构筑的牢笼。如果你需要的是一个冠冕堂皇的、能说服正人君子的理由——那就是解放所有的魔法使,废除魔法禁令。相信我,苦于魔法禁令的人比你想象中要多。因此没有人会阻止我,除了我必须推翻的人。”
“你没有资格评价我的过去,女人。”道尔警告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要多,小狗。”阿达莱雅轻快地说。“我没有时间和你讨论更多的哲学问题;我希望你了解你并没有拒绝参与到我的计划当中的权力。走吧,我们上会客室去。”她向道尔一招手,将轮椅驶往旋转楼梯的方向。“推着我的轮椅,让我们看上去像一对像样的主仆。在一切开始之前,我得教会你怎样做好一个贴身侍卫。”
道尔抚上轮椅的靠背。阿达莱雅的发梢扫过他的手背。他盯着她纤细的脖颈:如果他的双手再向前伸一寸,就能快速地结束她的生命。而她给他戴上的项圈紧贴着他的脖颈:此刻感到窒息的,是他而不是她。她的轮椅悬浮于地面之上,沿着楼梯螺旋上升。他跟在她身后。一座城、一个国家的顶点。他仿佛看到他们身处高处,脚下是模糊的、微小的人群,向他们俯首。她为他亲手绘制的未来:荒谬而令人目眩,拓印在他虹膜上,无法忘怀。
【主线进度】
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35820/
【企划预告】
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485311/
【企划书】
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491690/
【入场名单】
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12464/
【序章】
始: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12504/
终: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12804/
【第一章】
(非)日常: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12833/
突发事件: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26974/
非日常: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31811/
法庭裁判: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32415/
终: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34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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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非)日常: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35818/
个人农庄开放: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36940/
突发事件: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37740/
非日常: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37850/
法庭裁判: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38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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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40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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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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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事件: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40574/
个人农庄开放: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40970/
突发事件2: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4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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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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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日常: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55993/
法庭裁判: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60973/
——【伊萨克】听说所谓【游戏】和【系统】,以及自己是其中的【角色】这种说法,大概是在上次冬眠之前的事。
在此之前,伊萨克的生活很无聊。
他偶尔会发布寻找药草或材料的委托,总的来说,那是相对本地居民的生活水平而言略为丰厚的赏金,但不知为何,接下【委托】的永远是「弥赛亚」。或许被「神祇」委以重任的「弥赛亚」都很缺钱吗?为他带来材料的「弥赛亚」,抑或是向他寻求药物的【居民】,他们都长着什么样的脸?在浑暗不清的日暮下,这些问题曾一度被伊萨克合上眼皮抛之脑后。人就算在模糊不清定义混乱的世界里生存,也不是什么难事,谁能说他们何时又真正了解这个世界呢?对于伊萨克的【角色性】而言,他从不在乎这些。
某天,在「弥赛亚」交付任务的时候,伊萨克听到了一段对话——他偶尔也会怀疑,为什么他们会在自己面前如此旁若无人地说着【秘密】的对话呢?难道他们真的不认为在身旁的自己是个具备听力的人吗?那些话让伊萨克感到有些疑惑:
“好真实的【游戏】啊……难不成真的是【穿越】了吗?”
“好想截图……可惜我调不出我的光影mod了……【系统】——想想办法啊【系统】——”
伊萨克忍不住开口了:“那个…请问你们在说什么?”
“呀!”「弥赛亚」看起来被伊萨克吓了一跳,就仿佛是才意识到旁边站着个人一样。
战士的「弥赛亚」与法师的「弥赛亚」用奇怪的眼神对视了一眼,似乎在一瞬间下了一个冲动的决定,于是法师开口了:
“这个【世界】,其实是我们俩玩过的【游戏】哦!”
于是在没有《楚门的世界》的【世界】里,【角色】、或是以为自己是【角色】的人第一次意识到了【剧本】的存在。【游戏】写给【伊萨克】的【设定】是【沉默寡言,不爱出门的巫医】,于是,以那天为起始,【伊萨克】时隔数年地说了许多话,又时隔数年地开始了远行。
Q:如果这个【世界】仅仅是纸上的几句话,它会如何书写?它会形容雨后翅膀上沾上露珠的颜色艳丽的怪鸟吗?它会形容落在形状锐利的棕榈叶片上如砂糖般的太阳光斑吗?它会形容那些额头上洒满汗珠、背着水果在街上叫卖的小贩吗?
A:不会的。如果【神】是【作者】,想必只有【弥赛亚】是【故事】的【主角】,奢侈到冗杂的文字只要落在他们的身上就足够了。
这是伊萨克得出的答案。于是,这个【辅助型角色】,为了更好地想象那些贯彻在自己身上的【文字】,跟在了【主角】的队伍之后。
但【故事】仅仅是【故事】,【设定】仅仅是【设定】。沉迷在【故事】中的【伊萨克】很快就会发现,在他脱离了【设定】的时候,【角色】们也脱离了【故事】,【故事】本身已经脱离了【故事】,能够凭自主意识行走的棋子根本无法预测棋局的走向。
某天,他倒挂在森林入口的树枝上,看着战士的「弥赛亚」与法师的「弥赛亚」被长得像个兽人孩子的人形魔物骗进了森林深处。他看到了人形魔物在食物里施下魔法的痕迹,看到了细长的草叶中露出的一根根尖刺,看到树枝上活动的藤蔓,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心想:“啊,所谓‘智斗’的【剧情】就要来了吧。”于是,太阳落到山底的时候,他只看见了落进陷阱里被人形魔物一击毙命的法师与被砍断一只手后勉强脱逃的战士。
「弥赛亚」的战士逃出了森林,落下了一路如饵食般的血,在终于见到远远漂来的炊烟后放下心来跪在了地上,将曾经吃下的食物尽数吐了出来。
这一边倒的局面实在称不上是一个好的【剧情】。
于是伊萨克不禁走上前去,这么说了:“怎么了,『弥赛亚』,被神明选中的您,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吗?”那时转向他的那张脸,以及那张脸上充斥着泪水的虚弱而惊恐的表情,让他尤为难忘。伊萨克想,那个时候,自己大概是笑了。
“也许,我应该给您一些【提示】,作为亲切的【npc】。”伊萨克看向那远方的炊烟,朝脚下的道路远眺,还能看到稀稀落落的房屋,他指着那些房子,把心中所想的事诚实地表达了出来:“那个方向,是杀死您同伴的魔物…的兽人身体的家。她曾经住在那里。”他看到了「弥赛亚」脸上愈发浓重的绝望,又或是暮日的阴影垂落在了那张布满伤疤的脸上,他想起自己曾问过那伤痕的来历,那人回答说是“初始外观设置”。
“也许,您来到了生路的反方向。又也许,贵为『弥赛亚』的您能在那里获得些什么帮助?如果您提前知晓了这一切,会让这场博弈更公平些吗?”
伊萨克仍期待着这份绝望能否燃起山火,期待着【主角】在【重要角色】的牺牲之下迎来蜕变,期待着【主角】变成【主角】,【故事】变成【故事】。而他想象中的【主角】脸上淌满了黏糊糊的血液与泪水,颤抖着开口了:
“求求你…帮帮我……”
——他并不是【主角】。
伊萨克在心里下了结论,随之叹了口气:
“抱歉,【配角】在这种【剧情】底下帮助【主角】是要付出生命的。请您自求多福吧,亲爱的『弥赛亚』。”
说完,他卷着尾巴重新将自己吊回了树上,在树与树之间轻快地跳跃着、跳跃着,来到血腥味浓重的地方,来到留着熄灭的篝火的地方,来到藤蔓卷曲扭动的地方,来到草丛中埋着利刺的地方,来到「弥赛亚」们被欺骗的湖边。
那里倒着一具兽人的孩子早已死去的尸体,而法师的「弥赛亚」的尸体不见了,那人死去的地方只剩下如蛛网般朝四周扩散的褐色的血。伊萨克立刻判断到,那魔物虽有智慧,却不懂人心,它没能意识到,相比起成年人的「弥赛亚」受伤的躯体而言,那具作为孩子受伤的身躯无论在何时何地,在任何具备正常心智与道德的人面前,都是磨得尖锐而光洁,能够杀人于无形的利器。棋子并没有落在最合适的地方,因而棋盘上的局势再次动荡了起来。
如果暂且可被称作【主角】的「弥赛亚」能够带着悔恨与愤怒再次举起剑;如果【主角】能鼓起勇气走向村庄的炊烟,鼓起勇气告知村民们孩子早已死去的事实;如果村民们相信了身为神所选择的救世主的「弥赛亚」,收留并医治了受伤的【主角】;如果【反派】或【喽啰】穿上了孩子的皮囊向着善良的村民们诉苦;如果【村民】确实如【故事】的【npc】一般善良而无暇;如果【主角】突然遇到了拥有神力的,完美的【人生导师】;如果,棋子们各司其职,走向最好的落子——这个【故事】,大概就不会无聊了吧。
伊萨克轻轻地哼着歌,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在那之后的一个月、三个月、半年,他都再没听说过那位「弥赛亚」的骑士与法师的事,但他偶尔会听说,那个偏远的村子找回了自己的孩子,他偶尔也会看到从那个村子里来的人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或是、【什么东西】披着那个村子中的人的皮,笑着朝他们招手。马马虎虎的棋子们下着马马虎虎的棋,最终只能完成一个马马虎虎的【故事】,他感到有些困乏了。
他想要睡个足够长的好觉,长到能准备好一个明确的计划、长到能制作完美的【新手引导】、长到过热的夏天与过冷的冬天结束,长到——【配角】能够与【主角】相遇。
太阳升起又落下,树叶疏落又再次繁茂,雪积起来又融化,天气变得炎热、变得清凉、变得寒冷,最后又变得温暖。在「弥赛亚」们将【游戏】渐渐视作是【现实】的时候,有人还在睡梦中,梦里【现实】已经变成了【游戏】。而他再醒来的时候,也不会察觉到自己正在做梦,【伊萨克】只会说:
“亲爱的『弥赛亚』,欢迎来到拉其多吉大陆。我这里有一份【委托】,你们想听听看吗?”
附录
(与企划世界观冲突的)序章废稿
——【伊萨克】意识到所谓【游戏】和【系统】,以及自己是其中的【角色】这一点,大概是在上次冬眠之前的事。
在此之前,伊萨克的生活很无聊。
不知道为什么,他偶尔会发布寻找药草或材料的委托,总的来说,那是相对本地居民的生活水平而言略为丰厚的赏金,但不知为何,接下【委托】的永远是「弥赛亚」。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对此往往抱有感谢之心。资源丰富的阿莱奇森林居民真的需要向他人委托收集物资吗?为什么他不自己做呢?……他真的需要制作那瓶魔药吗?向他寻求药物的【居民】,长着什么样的脸?在浑暗不清的日暮下,这些问题曾一度被伊萨克合上眼皮抛之脑后。人就算在模糊不清定义混乱的世界里生存,也不是什么难事,谁能说他们何时又真正了解这个世界呢?对于伊萨克的【角色性】而言,他从不在乎这些。
某天,在「弥赛亚」交付任务的时候,伊萨克听到了一段对话——他偶尔也会怀疑,为什么他们会在自己面前如此旁若无人地说着【秘密】的对话呢?那些话让伊萨克感到有些刺痛:
“这个【游戏】的【建模】还真不错啊,你看,【npc】脸上的雀斑细节都加上了。”
“不觉得很色情吗?”
“要不和他合个照?”
“等等,我光影mod还没打!”
等等,合照的事,伊萨克并没有应允。但是「弥赛亚」们碎碎念着些什么就凑了上来,摆出伊萨克看不懂的伸出两根手指的姿势,也没有看到留下影像的魔导道具,时间静止般地过了一会,他们满意地拍了拍手…或者说是,摆出了分毫不差,几乎一模一样的【拍手】的【动作】。
“你看到了吗?他还会皱眉耶!”
“哇——好智能——”
为什么【他】没有阻止呢?为什么【他】只是站在了原地?
【伊萨克】不自觉地开了口:“请问…【建模】和【npc】是什么意思?”
“呜哇!【隐藏支线】?!”长着【让人感到神圣】的【脸】的「弥赛亚」的表情连动都没有动,但是发出了【声音】。
“【隐藏支线】又是什么?”
“哇……【游戏策划】还准备了这种打破【第四面墙】的【meta】剧情啊?”明明本该连【声音】都没有,却不可思议地理解了对方【打出】的话。
“也没有【选项】…要不随便说点什么看看?”
“【meta】和【选项】又是什么……”
“是正在学习中的【大语言AI】啊www好可爱wwwww”【他】似乎是第一次对那张本该感到【神圣】的【脸】……或者说【建模】,感到【厌恶】。话又说回来,那一堆w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仔细一想,【世界】如从高处坠落的玻璃制品,或是散乱的牛奶拼图般,连同心情一起都变得乱七八糟,似乎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没入场很可惜!!!!但是会更新点场外,也支持联动和互动,欢迎找我玩!!!!如果能看完的话更是超级大感谢!!
有机会再领出来吧米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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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米拉·埃文格利斯塔,元·超高校级的时间顾问,安排、命令、指示,外貌及才能均给人以理性高效、冰冷严苛运作、自身即为钟表的初印象,实则情感能量较为充沛,存在观察与理解他人的倾向。其所设置的规划方案,均以“人性化”为基础导向,因而(人设卡首页出现的)全部客户与相识者并未成为执行时间的器械。
同时、与卡尔米拉产生联系的对象,均会被卡尔米拉密切关注,可能存在微弱的跟踪倾向。本人对此维持沉默、依旧确认对方状态、并且屡教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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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识期间,卡尔米拉惯于将自己的存在沉默化、全幅心神放于他人之身,充分汲取对方的相关习性及信息,此间将对外展现迟缓而冷漠的节能征象。但在需求时/熟稔后,卡尔米拉将主动介入身边发生的一切,承担能够握起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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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米拉的根本理念为:规划的本质是承接另一个人的某一段、或完整的人生。
我了解你使得我规划你,我理解你因此我安排你,我知晓你的目的从而我助力你——我接纳你,所以相信我,服从我的命令。我将接下委托、注视你们,调律、托举、令所需者走向更高。
时光不仅仅只是分秒,我归根结底,依旧是为“人”而叩问时间。由此、我自愿触碰任何奔波者的某刻与一生,并为此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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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米拉的兄长安德烈亚与父母在米拉7岁时,于半年内前后意外过世,仅在父母的共友处留下一只粗糙的半成品机器人(无自主学习进步能力、仅输入兄长生前行为数据、执行设置好的各情景下固定反馈程序,无仿真外形、仅有粗糙裸露非人机械体的无人格基础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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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子卡尔米拉7岁、长子安德烈亚17岁时(企划时间线15年前),安德烈亚前去外地参加夏令营,在游湖活动期间遭遇船尾设备年久失修导致的船只故障,且最终在举办方与救援方的准备不足及疏散失控下,死于来不及逃脱的沉船与混乱下的二次引爆。该事件牵涉数十人,幸存者与遇难者额比例约为1:3,遇难者均未打捞出尸体、但也无任何生还可能。
“兄长”为身为相关科研团队工作人员的父亲在事发后悄悄制作,因仅是基础机体、并不真正牵涉保密科研内容而寄存在共友家中。“兄长”最初的制造目的为帮助(努力坚持恢复状态,却在精神压强下双手生理性痉挛的)母亲走出长子死去的心灵创伤,但母亲得知相关消息后,主动在葬礼后首次走出家门、找到父亲长谈,两人最终达成一致,放弃延长痛楚的慰藉制造,共同面对现实。
然而两人在当天归家时遇上交通失序。作为面对长子死亡(原因)的第一步,父母没有更改行车路线,而是确保出门前已拜托共友在家中照顾次子的前提下,主动下车协助管理引导,但在此期间遭遇车祸,双双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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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为让封闭状态的米拉对外界重新做出反馈,作为米拉新任监护人的共友最终选择启用“兄长”,让裸露的机械爪尖将孩子牵出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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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10岁时,在与监护人协商下,绝大数时间内,仅有米拉与“兄长”共同度过日常生活,监护人不会干涉与参与过多,仅提供成年人必须介入的相关支撑,其余由米拉自行安排与选择。
与不会变通成长的器械共生的日常,注定具有极大的机械感与违和感:精密的作息,没有偏差的数据,对过往人格的模拟公式与固定拼凑的应对台词,一旦脱离范畴便只有客观的效率选择与精细化的推演,且这一切注定不因人类而改变。因此,为消除日常中的异样性,人类开始观察与配合人工智能。
卡尔米拉将自己与永远稳定行进的机械规律共频,将生活步调向其趋同,长此以往培养了惊人敏锐的时间掌控力、清晰简短的指令式表达特色、及趋于理性的高效思考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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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母留下的遗产及获得的两笔相关赔偿支持下,米拉接受了相当优良的教育,且能够接触到较为常规外的高阶层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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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岁时,米拉在师长建议下、在小组范畴内初次进行规划协助,依照个人情况及了解特质制定不同安排,执行时间表改造,且最大限度紧盯,令组内另三人在全国统一性考试中的最终成绩取得显著飞跃。
升入高中后,在其中一位依旧同窗且家庭背景较硬的组员引荐下,米拉降低盯防程度(确保不干涉自己的生活及学习步调)且开始为更多有求者提供规划帮助,但范畴暂时仍局限于校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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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时,多方机缘巧合下,米拉在委托方拜托后,进行相关知识的针对性学习,并初次尝试为某位同窗家中在起步期濒临垮塌、缺乏系统化管理方案的小型企业提供盘活方案。取得显著效果后,米拉开始正式审视自己的专长能力,转向为自己安排了社会、管理、评估、心理等多方面规划相关理论的摄入,并在进一步引荐下通过线上线下方式各再次完成一起小型企业规划执行,并完成五单私人订制时间表委托。
此后,在归家询问“兄长”是否该做、并不出所料地得到肯定答复后,对自己的能力限度有所估算的米拉于17岁向超认协会递交申请,全力通过考核,取得超高校级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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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后,卡尔米拉与监护人解除监护关系,继续带着“兄长”独自生活,但仍维持联络,回报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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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的系统在数年间并未更新,仍维持最初设定的固定行为逻辑、只能针对性互动,仅进行了足以支撑如今的系统维护,并进行了储存系统的扩充、以确保它能够储存较为长期的数据记录。由于卡尔米拉完全不具备机械科研方面的才能,因此系统维护也是委托相关专业人员帮忙完成。
卡尔米拉不会主动提及“兄长”的相关事宜,但也不会特意避讳。因“兄长”的活动范围限定于家中,且卡尔米拉对其的称呼是“安德烈”,“兄长”多会被知晓存在的外人认知为家用型看护机器人。
除此以外,相比于起初完全裸露的无人形粗糙机械体,如今积攒了积蓄、人脉与一定影响力的卡尔米拉已为“兄长”更换仿真人体模型,依照兄长17岁的生前形貌一比一制造。该模型仍能轻易看出“兄长”的机械属性,且由于系统较老,“兄长”的行动存在细微卡顿与不协调,且嗓音具有较为明显的机械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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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让“兄长”更似于人类,而只为了理解,并或许让它能够以当前的形貌存在更久的时间,卡尔米拉会主动参与超高校级组织的高科技相关活动(也因此接受本次邀请),且对硅基类生命体抱有接近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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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米拉完全清楚地明白,“兄长”不是“安德烈亚”,不是笑着说着“世界上太多安德烈,我也是其一,但我喜欢特别的”、就要求他人将昵称更换为“安”的普通的平凡的年轻人。从牵起的是冰凉的机械指节的那时起、从机械为他端上的第一杯热可可不再是温热而是刺喉的滚烫时,他就完全了解:这是一只堪称笨拙的、完全不成功的人工智能,仅此而已。
卡尔米拉在一成不变的精细化计算下,由机械照料长大。但在那以前,他拥有足够幸福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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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出生时出现过较为短暂的缺氧迹象,因此幼时对外界的反应稍显迟缓,钝于表达,而他的家人从来不缺少娓娓道来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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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少年时相逢,一路携手步入婚姻,后因父亲工作繁忙,及二次生育对身体造成的一定负担损伤,卡尔米拉出生后,身为烘焙师的母亲关闭面包房,转为家庭烘焙师兼家庭主妇,与安德烈亚一同照料次子长大。
期间家庭氛围温暖和谐,母亲活泼健谈带着些小精明、偶尔赶回的父亲有着独树一帜的冷幽默也会默不作声地粘着母亲撒娇,而兄长虽不杰出,但也是坦荡而热诚的少年,调皮又喜爱安定的生活,会捉弄过头也会煮热巧克力,梦想繁多,当前排行top1的是攒够零花,将街角花店的玫瑰一捧全都抱回家。如果有机会,安还想去学风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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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今的我依旧在兄长近趋永恒不变的教导下成长。我不去追问它存在的真实、虚假和意义,但他与它在这里,即为一类代表与提醒:我可以做更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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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理解,承接;
我注视,行走,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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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我、轮到我们赋予你们他所没有抵达的时间的未来。为此,我将始终竭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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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这一次出门以前,卡尔米拉在玄关回过头,经过漫长的时间的洗礼,他的兄长在他身后一如过往、终如少年。它抬头来看着他,那无机质的黑眸好像与他肖似,又在那一瞬折射的太阳里泛出光来,于是米拉也知晓了,安德烈亚的眼睛永远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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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短暂的停滞里,人工智能仰脸瞧着比自己还高的弟弟,而后笑了一下。它歪了一下脑袋,又是磕磕绊绊的一下,然后一字一停、一卡一顿地喊他: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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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埃文格利斯塔家最后的孩子也笑了。他轻轻摆了摆手,对未能成为他家人的这份礼物道别。他往前走——走出门,离开停滞在时间洪流中永不变的锚点,家人不再成长的瞬间。秒针走向下一刻,这是世界绝不动摇的真理与法则,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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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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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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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米拉稳定地、漫长地消化着他温暖的、被玫瑰与阳光所充斥的、沉默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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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米拉眼睛变化的生理特质是小时候喜欢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后遗症
→安德烈亚的释义为:勇敢的人
→卡尔米拉的释义为:自由的人
→埃文格利斯塔的释义为:传递力量、正义、真理和信仰
→卡尔米拉称呼真正的兄长为“安”,称呼人工智能为“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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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米拉的服装来源于布拉格天文钟、理念根本主旨含用意大利人文观、牵引出门化用自E.T外星人电影海报
→人设纸中所有(包括含强调词的)黑色文字,都是“兄长”作为人工智能对卡尔米拉的人类行为观测记录
→如果普通地长大,卡尔米拉想要成为一名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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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想要申请角色有参加过历届【尖端超科技产品体验评测会】的经历
“今年也来献花吗?“不知何时来到戥凡身后的沐霖突然开口。”
戥凡并没有回头,只是叹口气说到,“至少也有快三十多年的交情。”说完,从胸口掏出手帕擦了擦墓碑上的名字。
艾萨克·安东 享年84岁
“坐下吧,他不会介意的。今日闲来无事,就好好休息下吧。”戥凡将手帕垫在草坪上,一屁股坐下。
三十多年前
戥凡21岁 安东54岁
只是一场普通的外出调查而已,本这么想的安东现在正在被雌火龙追杀的路上。
“倒霉!怎么刚好猎人们都不在,小孩子跑丢了这才发现!”安东嘴上骂着,但腿没停下。
怀里抱着年仅2岁的孩童,至少孩童并没有哭闹。
“火光!快到了!”安东知道,自己离村子不远了。
希望就在眼前,可自己先出了岔子,地面上的一块石子将他绊倒。他将孩童死死抱住,让自己的身体去承受这份伤害。
当然紧追不舍的雌火龙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口中蓄着的火球在这时吐出。
为什么一名学者会出来救一名孩童?自然是因为他身上的装备,作为龙历院的高级学者,由上头发下来的制服,虽看着没有盔甲类厚重。但防御力实打实要比刚成为猎人的新手装备防御力还要高。
安东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也只能翻个身,让火球击中自己的背部,至少保护住这个孩童。
安东这样想着,他闭紧双眼,希望雌火龙的怒火能随着这份火球击中自己而离去。
火球并没有击中安东,则是被赶来的王国骑士挡下。将火球上的余烬从盾牌上甩下大喊道;“我先带伤员撤离,你们两个守在这里,击退雌火龙!“
“收到!”
“学者大人,让您受苦了,我先带您离开。”
“先抱起这孩子,我的腿虽然受伤但还能走动。先救他!”将孩子递给眼前的王国骑士后才松了一口气,腿上的疼痛也随之而来。
安东刚要起身时,被眼前王国骑士背在了背上。
“放我下来,我还能走,这样对你太重了!“安东说到,但手似乎摸到了像兽人种毛发的东西。防卫队防具上并没有这种材质,难道眼前的王国骑士是兽人种?
兽人种明明是比较弱小的种族,他们的身高与力量都并没有人类或是龙人强悍,但独属于他们的是智慧与敏捷,各种适用于狩猎的道具,哪怕不在狩猎领域,由兽人种制作的道具有些更是要比人类的强悍许多。
但随着兽人种不断发现,有种兽人种特殊个体,他们与正常兽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体型。他们的各方面基本与人类相似,但根据个体的不同,所擅长的事物也与人类一样,各有长短。
“我叫戥凡,王国骑士,兽人种特殊个体。其余的回村再说,抓紧我!”说完一个箭步朝着村子方向跑去。
是啊,解释的上了,眼前这个叫戥凡的家伙,力量方面肯定强悍,能使用铳枪作为武器,还能如此灵活。
孩童回到了家中,这一路上不哭不闹,就连王国骑士的戥凡都有些震惊。
“我叫艾萨克·安东,龙历院学者。”
“戥凡,王国骑士铳枪队成员。”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气氛尬住,因为是王国骑士,自己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找寻话题。
“要不,来龙历院协助我?”安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要是寻常猎人,倒还好,但自己这是要挖王国的人阿。
“您说笑了,我作为王国骑士只会些团队作战,要当猎人还差的很多。”戥凡也被眼前的学者话语震惊,只好自己找些话题,“您的腿,没什么大碍吧,还疼吗?”
太好了,还是王国的人会聊天,“没什么大问题了,伤口也处理了,估计休息两天就可以正常行走。“
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倒是您,来到此地调查些什么吗?如果有保密的话就当我没说吧。”戥凡先开口说到。
“也没什么可保密的,看到远处呢个红色的星星了吗?这种红色的星星很特殊,它每次出现的地方都不一样。呢些天文学家说什么就是个普通彗星而已。说我太小题大做了。哈哈哈哈。“安东说着笑了起来,他知道,这太远了,不光是距离,更是时间。
“是吗。这我才是第一次见,这红色的星星,一直都是这么大吗?“戥凡只是无意一句话,他可不太懂这,星星啥的。
“戥凡先生,你平时会抬头看星星吗?“安东问道。
“不怎么看,要是没任务,可能无意间看过。“
“我的意思是,你会认真去观察它们吗?”
“不会,要是我抬头去看星星,怕不是要被雌火龙烤焦了!”戥凡不清楚这学者的意思,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进行回答。
“是吗,要是看会任务失败 。”安东有些沮丧,双手撑着身体,看着天上的星星。
“您说的这些太深奥了,我们这种粗人可不太能理解。”戥凡笑着说着并将面前的火堆熄灭。
“那有没有想尝试去了解?”安东又一次问道。
“欸,倒是时间不早了,尽快休息吧,好好休息伤也好的更快。”戥凡楞了下,没想到面前的学者还希望自己能去龙历院。
“阿,好。晚安。”
我这是怎么了,倒是,以我在龙历院的权力,应该也能将他挖过来吧。
“这次调查,也只有那颗红色的星星,周边并没有与它联系上的东西。这次调查失败!”安东写着笔记。他追寻这颗红色的星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在年少时看到这红色的星星,就发誓一定要找到它。
至于自己是怎么认为它一定是活物的,仅仅是安东的一种感觉,呢种藏在心中无法说明的感觉。
这是第40次调查吧,安东今年54岁,成功进入龙历院高层,是在他23岁时。当时的他被称为天才,为了研究生态他的屋子经常处于一团乱和满是灰的情况。作为学者他更是冲的比猎人还要快,为了清晰画下怪物甲壳的素描,通常总在危险区域徘徊。
为了能更好的认识眼前的庞然大物。
只是在他30岁时,他突然舍弃了之前的所有研究,将笔记全部堆积在了一旁。而墙上只剩下几个大字。
红色的星星。
安东知道,这就是年少时他所看见的红色星星。出现了,他很肯定,他很激动。
他将寻找红色星星的主人,视为了此生的追求。为了寻找它,他将自己的所有积蓄全部用于追逐那颗红色的星星。
二十年前 龙历院
“你好,我是来找艾萨克·安东先生的,我叫戥凡。”戥凡身上脱去了防卫队套,但这套防具依旧厚重,重甲虫套。
“他在里面那屋子,已经连续三天没出门了,不过放心,这三天送去的食物都好好吃完了。”龙历院管理员说到。
“好的,我先进去看看。“戥凡将铳枪与行李放在了门口,拍了拍身上的灰才打开门。
“安东先生,你找我?“进去第一眼,安东瘫倒在椅子上,毛巾盖住他的脸庞。
听到是戥凡的声音,他才猛的从椅子上坐起,脸上的毛巾也随之滑落。
戥凡见到的安东,头发随意用绳子绑起,衣服更是单纯披在身上,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
“让你见笑了,倒是你,与那晚在村子看星星时,没什么变化阿?”安东说着整理着自己的形象,也只是将眼前乱成鸡窝的头发像后刨去露出他那高高的发际线。
“没想到,十年后还记得起我,听到是您要求我来龙历院真是吓了一跳。”戥凡说到。
“哈哈哈哈,我确实很想让你来协助我。一共40次调查,我行走的路途估计可以从结云村到波凯村来回一百多次。可,这40次里,只有三次是明确观察到红色星星。”说着安东将头磕向眼前的书桌,刚刚刨上去的头发又耷拉下来。
在安东第二次想磕向书桌时,戥凡将手抵在他的头前。
“虽然不太懂,但我知道,伤害自己的身体,只会影响下一次任务。”戥凡说到,“我初来乍到,不太懂龙历院的设施,刚好,要不出去走走,一直呆在这房间里,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也是,帮我个忙,扶我起来,这几天没下地走路,腿有些疲软。”安东说到,并握拳捶着自己有些发麻的双腿。
“来了,这十年,一直都这样过来的吗?”戥凡将上身的防具脱下,扶起安东在地上来回走动。
“是啊,有些人劝我放弃调查下去,红色的星星,太少见了,就连目击报告都没有多少,就算有也说不清是什么东西,被认为眼花,过于疲劳。”安东将衣架上的大衣披在肩上。
在打开门的瞬间,许久没见阳光的安东顿时眼前一黑,身体就要像后倒去。戥凡正要上去去扶时。安东一把抓住门框,让身体保持平衡,眼睛逐渐适应阳光,眼前的景色也逐渐显现。
“可我不会放弃,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我也相信它会给我见到的机会!”说完抓着门框喘着粗气,已经64岁的他,本应该休息了。
“是吗,那我会带你去见到呢个它,虽然不是很清楚你所说的它究竟是什么。“戥凡站在安东的边上,正要去扶的手先被打开。
“没事,我自己走,明天,去一趟波凯村,需要尽快出发,有消息说红色的星星出现在雪山的猎场上。“说着安东也从怀里掏出龙历院的徽章,”欢迎来到这个疯子与天才的聚集地,虽然是我自称的。“
戥凡接过徽章也带在了胸前,“请多指教,疯子天才!”
“学的真快,有时间看看我放在那边的笔记吧,叫你过来,可不止让你当保镖这么简单。信上可写的很清楚。”安东说到。
“放心,我也是为此而来的!”
第二天 飞空艇 波凯村
“要再加一件衣服吗?波凯村可是很冷的?“戥凡问道。
“没事,活动活动就暖和了,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先找呢个说看到红色星星的村民吧。“安东搓着手说到。
“倒是你,一身铁皮不要紧吧?”安东看着一身重甲虫素材制作的防具。
“原来你也会糊涂,作为兽人种特殊个体,这种环境下我们可是有不少优势的。”戥凡说到。
“哈哈哈哈哈,我给忘了,你带着头盔看不太出来。”安东笑着说到。
“龙历院的两位,那位声称看到红色星星的村民在集会所等你们了。”波凯村的看板娘走了过来说到。
“好,感谢!我们去问问看吧。”安东还没说完先一步冲进了集会所。
“倒是给我留下两箱子行李。”戥凡吐槽道。
“你是说,你看到红色的星星出现在雪山最高处?还是白天?”安东发出疑问。
“对的,我亲眼看到,就在最高处,还是白天。只是为什么会在白天出现,在收到消息后,已经过去快有一天尽然还存在着?”
“这可是第一次阿,戥凡!我们上雪山看眼!尽快,趁着天还没黑!”安东打开行礼翻出笔记就先一步离开。
“真是热血沸腾呢,不过猎人先生要小心,近期雪山上雪狮子王很活跃,有必要的话将其讨伐吧。”看板娘帮着收拾安东散落的物品,向戥凡说到。
“好,我会注意的。”戥凡回答道。
雪山营地,先一步来到此的安东,从包里拿出热饮与强走药,一气饮下。在道具箱里放下留给戥凡的份,就先一步冲了上去。
白雪笼罩着的雪山,很美,但与之前一样,戥凡可不是来此欣赏美景的。
“上次来是崩龙呢次吧,哪怕有军队,也没办法阻止祂。还是靠着那名猎人,这些年不知道呢位猎人做些什么去了。”戥凡说着从道具箱拿出地图与安东留下的药物。
地图上有着安东给出的标记,红色的标记将8区圈了一圈又一圈。
白雾不断地在嘴边呼出,才刚刚跑到1区到4区的过道中,就已经气喘吁吁,哪怕一强走药的加持,身体状况也不能支撑他一口气跑到8区。将带来的登山稿扎进边上的冰壁之中,道路很滑,要是摔倒,可能就看不到了红色星星了。一点点向前,一点点。
6区
爬过冰道,终于是快到最高处。6区被积雪覆盖,这里可要比4区5区好走的多。
可,为什么,雪狮子王在这?绕道?呢肯定来不及,只能赌一把了!
安东小心翼翼,怕发出一点声响让雪狮子王注意到自己。可单纯的不发出声音,怎么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被注意到。
“fuck!”安东大骂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闪光玉丢了出去。突然的强光确实让雪狮子王愣住了一下。再拿出染色玉丢向雪狮子王,碰到的一瞬间,染色玉的气扩散开来。
安东趁着机会,赶紧跑向8区,身上的物品只拿了笔记本与铅笔,其他全部丢在了地上。“快啊!腿!”
缓过神的雪狮子王也被眼前人类的行为激怒,举起一块比安东身体还大的雪球就要丢过去。
在快要砸中安东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出现,“抱歉,来晚了!这里我守着,你快去记录,然后从另一侧下山,道路我探过了,安全!”
戥凡架起大盾挡下来这一击,安东没有多说什么,加速冲向8区。
突然出现的戥凡吓了雪狮子王一跳,更是惊于自己的攻击尽然被他挡下。
戥凡没有多说,架起铳枪,枪管子不断冒出火焰,枪口对准雪狮子王。
过了几秒,一股巨大的能量从铳枪枪口出现,所散发的热量更是将戥凡周边区域的积雪全部融化,为此划出一片适合猎人的领地。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安东不断地喊着,为了能够消除来自腿部的疼痛。哪怕自己行走的路途之多,但年龄上的硬伤终究还是先追上了他。
“到了!”随着一声大喊,安东终于抵达8区,看着天空出现的红色星星,他知道这次他追上了它。
没有调整姿势,不管双腿的疼痛趴在雪地里记录着。手套太厚?脱掉。手冻的写不稳字?狠狠咬一口,让疼痛为此充血。既然都抵达到这里,还又有什么阻挡他,呢就打破他。
安东所记录的全部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红色的星星是生物!
随着记录完毕,手被冻的捏不住东西,靠着双臂夹住笔记本,一步一个踉跄从另一侧下雪山。
“戥凡,你真的很特殊,我真的好生羡慕。“安东尝试说着什么让自己保持理智,刚刚为了记录已经损失太多热量,热饮的持续时间已经结束。东西也都丢在了6区。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快速下山。
下山,他知道,但他坚持不住,他没有猎人的体魄,没有龙人的寿命,更没有兽人种的毛发。自己只是个小小的龙历院学者。
可想这些还有什么用,马上要坚持不下去了,若是戥凡,他会继承自己的道路吗?真是抱歉,最开始相见就有这想法,你真的很特殊。
下一步踩中了积雪里的石子,像之前一样,他又摔倒了,这次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在意识模糊之际,他听到了与之前一样熟悉的声音。
快!张嘴!”
安东微微张开已经冻裂的嘴唇,一股辛辣的药物从口中滑入口腔,不光身体,安东觉得周围似乎也暖和了起来。
“先别睁眼!,我试过热量你先抱住这个,我带你下山!”
安东照做,手上的触感,毛毯?圆柱体?还有一股烟味。哪怕身体僵硬,脑子也还没停下思考,是铳枪的热量。
安东在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
他知道,戥凡又救了他。
“这次是我追上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安东放声大笑,这次的观察确定了他的路没有走错,“只是为什么之前的没有停留这么久,这次从龙历院赶过去,都还有着残留。”
才高兴了一下,一涌而来的疑问反而更多。
“看来心情不错,起来吃点吧!”戥凡端着食物坐在了床边。
“是啊,先吃点吧。”安东也不考虑这么多,狼吞虎咽吃着眼前的食物 。
十年前
距离上次观测到红色星星又一个十年。
“目击报告太少了。”安东74岁,哪怕他的意志坚定也逐渐带不起日渐虚弱的身体。在他68岁时就已经固定了办公场所,而外出调查的则是戥凡。
这个十年,戥凡在安东这学到了不少,当然安东也没有吝啬。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部交给了戥凡。
“我们认识,有20年了吧?”安东问向戥凡。“
“是啊,已经二十年了。”
“你的变化,倒是样貌没什么变化,能给我说说你们兽人,能活多久?”安东问道。
“啊?大概200年到300年左右吧,虽然没有龙人族长寿,但也是个不小的数字。”戥凡停下了手上的铅笔,面对安东关于寿命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34年,没有研究成果,只有着红色星星的目击报告,只有这个。而人类又有多少个30年,哪怕再坚定的意志也会被此压垮。
“是吗……”
安东并没有说话,只是翻阅着这些年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的资料。关于红色星星。
又是几年过去,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龙历院建成龙识船。
82岁,安东也坚持不下去。但有个更糟糕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只是一次获得新线索的早晨。
“戥凡,这是你说的新线索,我怎么看就是一张白纸?”安东问道。
“不应该啊,这是来自龙识船的研究报告,他们在一处新猎场代号遗群岭正式目击到了红色星星!”戥凡说着并靠近仔细检查着这份资料。
“可我确实看着就是一张白纸!?“安东揉了揉眼睛,依旧还是白纸一张,并没有戥凡所说的资料。
“看着我!告诉我这是几根手指?“戥凡并没有伸出手,只是看着安东的眼睛。
双眼无神,但瞳孔还在移动的看向自己。
“四根。“
“不对,我没有伸出手,为什么还会看到我手指?“戥凡皱起眉头,这次种情况还是他第一次见。
“呢告诉我,我的样子,是什么样!”戥凡双手搭在安东的肩上,让他的眼睛反射出自己的倒影。
“毛发很短,和十年前没有一点变化。”安东说到。
可倒映在安东瞳孔里的,已经是白色中分发型,胡子没有打理的糙汉。根本不是十年前的外貌。
戥凡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去找专业人员。
可安东,一路上都没有问题,他甚至能精确的抓住墙壁上的突起物。不像是失明的样子。
“这是盲目症,是一种很特殊的神经疾病,能看见是他对周围事物及其熟悉。而看不到的对他来说就是未知,他的大脑没办法处理这些信息,就只留下空白的图像。
“艾萨克·安东先生,告诉我我是谁?”医师摘下口罩对他说到。
“约翰·哈维。”安东回答道。
“啊,呢个戥凡先生,你过来下。”医师拉着戥凡来到门口。
“我是约翰·哈维的儿子,约翰·亨特。而父亲他早在十年前去世了。”亨特说到,“也就是安东先生,可能十年前就已经失明。”
“这,还有好转的机会吗?“戥凡震惊的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更何况十年前就可能已经失明了。我个人比较推荐,不要再给他带最新的资料了。若是让他知道,怕……“亨特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戥凡说到。
“安东,先回去吧,回去休息下看看怎么样。“戥凡走向安东,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在了前面,一声不吭。
回到屋中,安东终于开口说话,“念给我听,呢封资料。“
“……是上面弄错……”
“我说念给我听!戥凡!我好歹也是一名学者,总不可能无法理解约翰·亨特所说的盲目症到底是什么意思。“安东情绪不在收敛,一拳头敲在了桌子上。
愤怒,在这一刻爆发,安东咬死住嘴唇,哪怕已经出血也没有松开。
“龙识船的建成,可以前往新的狩猎场,代号遗群岭,在此之上发现了艾萨克·安东所报告的红色星星,并在遗群岭发现怪物甲壳以及巢穴。与古文书所记载的灭绝种之一及其相似。正式将红色星星与起联系在一起调查。”戥凡读到。
听到这些的安东只是一声叹息,“这么多年,怎么要追上时我却不能看见了。”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以及关于古文书的报告也一并提交了过来,正式命名天彗龙(ValFalco)。目击报告,作为随从猫的探险船遭遇天彗龙的袭击,在紧急情况下撞向龙识船避险,随后天彗龙以极快的速度撞毁随从猫探险船。天彗龙被公会划分为古龙种。“
安东没有说话,只是摊在椅子上,看着眼前明明是写满资料的白纸。
过了两天,安东都没有说话,只是干着与平时无关的工作,在龙历院走来走去,明明堆满的资料也让戥凡传递给了龙识船,比起学者,现在的安东更像寻常老人般无所事事。
这些天戥凡被叫上龙识船参与龙识船强化计划,而强化则是为了一个目标,追击天彗龙。
“戥凡先生,有人找你,是一个叫艾萨克·安东的老人,穿戴着高级研究员的衣服。”龙识船的看板娘说到。
“嗯,是我一个老朋友,他有说什么吗?”戥凡停下手里的活。
“他说他想上遗群岭看看,指名要求与你一起。“
“是吗?我知道了,我干完这个就下去接他。“戥凡说到。
“交给我吧,据我所知安东先生以及年纪很大了,不要让他等着了。“说话的是一名身穿跳狗龙套的重弩猎人。
“我叫沐霖,好久不见。先去会会老友吧。“沐霖接过戥凡手上活计。
好久不见?不过现在也不用想这么多,去见见安东吧。
梳妆整齐,左脸还编了两搓小辫子,胡子刮的干干净净,衣服还散发着一股花香。贤者套,龙历院高级学者的象征,可这套衣服就只有第一次见面时,见安东穿过。
“来了啊,带我去遗群岭见见吧,就让我见见我所追寻的那颗红色星星所居住的地方吧。”安东说到。
“好,就像我们第一次去雪山呢样,出发吧!”戥凡说到。
坐上飞空艇,风不断吹乱安东的头发,戥凡不知道眼前的事物他是否能看清,倘若看不见,那他的眼前又是什么景色。
将安东接上龙识船,安东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耳边滑过的风声。
“我们出发吧!提前向看板娘报备了!“
听到戥凡的声音,安东在龙识船上说出了第一句话。
“好。”
短暂收拾,戥凡也将铳枪背起,踏上小型飞艇前往遗群岭。
“完了完了,我给忘了遗群岭有雌火龙的目击报告,要是运气不好让他们碰上了!“
龙识船看板娘到处寻找着能够处理这次事件的猎人。
“抱歉啊,我要出发去密林。”
“我也有要去调查的地方,你再问问其他人吧。”
“完了都在忙!这下怎么办才好。”
“遗群岭有雌火龙?”穿着跳狗龙套的猎人向前询问。
“你是?沐霖!快接下这个任务吧,要是让雌火龙伤到了安东与戥凡先生可就不好了。”看板娘看到救星,差点要哭了出来。
“我知道了,我有几分钟准备时间?”沐霖跑向道具箱翻找着什么。
“两分钟!“
“不管了,都先拿上,去遗群岭的路上调和。“沐霖说着一股脑塞进背包,踏上小型飞空艇。
遗群岭营地
“戥凡,给我瓶强走药吧。“
“不行,您要是喝下去怕身体承受不住。“
“就这一次,之后不在会了,看完遗群岭就退休。“安东说到。
“仅此一次,但这次不能像雪山呢次一样跑太前面,跟着我走。“戥凡说到。
“好,听你的。“说完一瓶强走药下肚。
“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给我说。不要勉强。“
一路上并没出现什么异常,戥凡也没有过问安东是否真的看到些什么,还是眼前一片空白。
就这么走到了7区。
正如看板娘所担心的呢样雌火龙就在这里。
随着雌火龙的一声吼叫,也让安东想起了呢次夜晚。也是同样的雌火龙。
只是这次自己是个累赘,看不到眼前的路,不能为戥凡创造狩猎的空间。
“没事的,哪怕走到这也值……”还没说完,安东双脚离开了地面,被戥凡抱起。
“值得什么,从这里上去就可以看到红色星星了,也是天慧龙的巢穴!”说着,迅速跑向前往8的道路。
火球不断的从戥凡的身边擦过,一次次速度加快。
“能下来走吗?“
“可以。”
“摸着墙壁往上走,就像雪山呢次一样,我去挡住雌火龙!“
将安东放下,戥凡边跑边吹响角笛。
确认雌火龙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这才抽出铳枪,架好姿态。
像雪山一样吗,是啊,这次眼前也是白茫茫一片,除了没有雪山呢样冷,真是相似。
一步一步艰难前行,摸着墙壁前行。从最开始看到红色星星,安东他就知道,这将是他会一直追寻的目标。
哪怕自己不能亲眼看到,但都已将走到了这里,还有什么理由在此退缩。
戥凡耳边飞过两颗黄色的弹药。随后击中雌火龙。
“我来处理雌火龙,你先去看艾萨克·安东的情况!”说完又是两发黄色的弹药击中雌火龙,随后雌火像是抽搐一般挺在原地。
“是麻痹弹,时间够你去找他,相信我!“沐霖看着戥凡还是不愿过去才大喊到。
听到这句话,戥凡才收起铳枪冲向8区。
“你的对手是我!”说完沐霖全身泛起蓝光,在一声蒸汽声音后弹药被快速装填。
随后射出四发斩裂弹,精准的击中雌火龙的头部。
随着一声怒吼,雌火龙冲着就要扑向沐霖。
“对嘛,和我打!”又是全身泛起蓝光,在爪子接触到沐霖的瞬间,闪避掉了攻击,重弩也重新背回了背上。
手里的闪光弹被扔出,还没反应过来的雌火龙先被闪倒在了地上。
8区,由于处于高空云层,环境十分极端,甚至可以看到雷电云就在上空闪烁。可安东只能想象出大致样貌。
“真是不得不赞叹一下脑子的强大,居然让我看清楚了些许东西。”说着摸索着在一块突起的台阶处坐下,“还真有点冷啊,这是靠近云层的地方了吧。要是眼睛还能看见。这会是多么壮观的景色。”
“我来了,我扶着你上去吧。”戥凡赶了上来。
“不用,我要自己走,告诉我路在哪里就行。”安东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好,正前方一直往前走会有个道路,往上走就到遗群岭的最高处。”戥凡说到。
安东并没有说话,只是迎着风向前走去。
道路崎岖,也这样走了过来,从最开始只是望向天空看到红色星星,到现在终于追上那颗星星。
“戥凡,我调查红色星星,一共调查了多少次啊?”走在前面的安东问向戥凡。
“算上这次一共是99次,其中只有8次是有效调查。”戥凡回答道。
“是吗,已经这么多了吗?”
说着真是好巧不巧,又是一颗石子。险些让安东滑倒,但这次不同的是,安东并没有摔倒。
他好像看得见脚下的道路。
“你说好巧不巧,感觉每次我总要被石子绊倒一下。哈哈哈哈哈!”安东说笑着。
“是啊,但这次没摔。”戥凡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还有多远啊,感觉爬了好久了?”安东问道。
“照这个速度,估计要两三分钟吧。”戥凡回答道。
“好,五分钟内爬上去!”安东加快了步伐。
9区,处于云层之上,天彗龙的巢穴,地面也闪烁着红光。
据调查报告所说,是天彗龙的龙气。也可证明红色的星星就是天彗龙所留下的痕迹。而因为天彗龙速度极快,所以各处都有可能留下红色星星。
“这就是天彗龙的巢穴吗?真高啊!难怪一直没有发现,没想到是生存在这种地方。“安东说到。
“你说这湛蓝的天空,有没有红色的星星?”安东问向戥凡,自己看向天空。
“有啊,就挂在那里!”戥凡知道,他撒谎了,天空并没有红色星星,当然也不是湛蓝的。
是浩瀚的星空,远比与安东初次见面的星空更加闪耀。
“你小子,是不是骗了我,我还分不清有没有阳光吗?告诉我,戥凡!这星空上有没有红色的星星!“
“先生,有颗比他更加闪耀的,是蓝色。”戥凡回答道。
龙历院所造龙识船的护卫者,勇渡各地的猎人。在以下一个目的地为目标的过程中,只在古文书和传说中为人所知的天彗龙飞来了。如果放任这个在高度飞行对的存在不管的话,会影响今后的调查。担任龙识船护卫者的猎人,在比云层还高的一个叫遗群岭的领域,与之对峙。成功地讨伐了传承的存在。
至此,天彗龙的素材被带回龙历院进行研究。
“戥凡这是第一百次调查了吧?”
“对的,而这次调查,是红色星星天彗龙本尊。”
今年艾萨克·安东83岁,他追上了年少时所看到的红色星星。
“怎么关于我的这么少?”沐霖有些不服气的说到。
“我只是按照记录和我的记忆说了复述了一边。”戥凡说到。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戥凡先生和沐霖先生!”龙历院看板娘喊着,后面背着任务委托笔记本的艾露也跑着过来。
“有什么情况吗?这么着急?“沐霖问道。
“古代林出现斩龙!情况紧急需要赶快处理!”看板娘气喘吁吁的说到,背着委托的艾露也将任务委托打开。
“我知道了,准备时间有多少?“
“越快越好!“
在听到看板娘说话的一瞬间,两人就冲向了准备区域。
“话说,艾萨克·安东,真的有你说到呢么理想?在知道眼睛看不见居然一点不闹?“沐霖收拾着背包也不忘停下嘴皮子。
“怎么会,他可是个暴脾气。你可知道呢些曾经诋毁他的人最好都怎么样了?“戥凡反问道。
“不知道。”
“全部退出龙历院,撤销学者身份。他并没有滥用权力,而是仔细审阅了他们的报告,并指出其中算犯的错误。倘若只是这样还好。但他嘴上可不饶人,要么成为了他的朋友,要么被他骂出龙历院。”
“呢些诋毁他的语句,成为了他所前进的动力,他也成功的证明了自己方向从未出错。”
“只是……“戥凡突然一停。
“只是?“
“只是方向没有错,但运气似乎不站在他那边。他不曾一次的突然暴怒,然后迅速冷静下来。“
“他不曾一次问过我,他作为人类还能活多久?这个对人类来说太过残酷。他们有限的时间里却不能将全部知识装进脑内。猎人群体里不是有个笑话,有些猎人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飞龙。“
“而艾萨克·安东就是这样的人。“戥凡说到。
“……“沐霖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一股脑的装上弹药的调和材料。
并未记录的对话
遗群岭8区
“戥凡!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我羡慕猎人,我羡慕龙人。但这里面我更羡慕的是你。你拥有接近龙人的寿命,即是猎人又是学者。更可气的是,你能看到许多我无法看到的事物。”
“在人类有限的寿命里,我也追求到了我所追求的事物。可我很贪心,我还想去见识更多的东西。为了追上这颗红色星星,我花了54年。我还想知道新大陆有什么,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有比这颗红色星星更加闪耀的存在。可我知道,我看不到了。”
“戥凡,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也成为学者吗?我想不明白,哪怕被你称作疯子天才,我也想不明白。”
沉默,戥凡只是轻轻的说到。
“答案不显而易见吗?为了满足你的愿望,让你亲眼看到红色星星究竟是什么。同样也为了实现我的追求。”
久等了,这里是第三章剧本分配结果。
剧本内具体扮演角色的分配方式请组内自行讨论决定,剧本允许魔改,请自由发挥:)
角色名后缀数字表示参与多场剧本,未涉及的角色均为请假。
A/C剧本本章未能分配,将顺延到下一章。
【B】鬼城
白银梅之介、浮云知乃、是永歌子、任隽、雨宫泉(2)
【D】角鸮与夜之王
星见冥冥、星见幽幽、藤原和、汤山藻形(2)
【E】汤御丸
饭田雅子、饭田英真
【F】暴风雪山庄杀人游戏
神阪真都、川畑由佳利、今給黎脩夜、雨宫泉(2)、汤山藻形(2)
【G】晚归
G1:乔凡尼·比安奇(单人)
G2:鸟居夏末(与场外组合)
G3:御法川琼月、黑濑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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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本章请假人数较多导致剧本分配困难,存在一些无法满足第一志愿的情况,非常抱歉【鞠躬】)
· 存档 转生恶役 一章到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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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页
-[主线·断罪事件]-
“我有罪?请问皇太子殿下,查阅皇家洗礼的记录应当算哪项罪名呢?”
我拈起一块蛋糕,轻轻咬下一角。如云朵般蓬松的奶油入口即化,铺满碎杏仁的巧克力内馅甜美又细腻,冲淡了我内心的沉重感。
这样做正确吗?我能否逃过破灭的命运呢?我知道的并不比半天前刚得知转生时多,但我必须要作出尝试,为了丽贝卡,也为了我自己。
如我所料,面前来势汹汹声称要退婚的皇太子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我的反应如此平静,“你捏造事实、诬陷我血统不正,企图动摇皇室根基,行谋反之事!”
是了,一位始终无后的统治者最在意的无非就是掌控权。一瞬间,我被混杂着愤怒和悲伤的情感淹没。我在心里苦笑一声。即使被称为冰封之泉,即使对一切漠不关心,在这样的场景下,十六岁的少女还是难免产生波动,这是来自丽贝卡·菲德里希的共鸣。
“亲爱的米夏,”我说,决意不被所谓的礼仪束缚,也不惧此刻有多少贵族少男少女在窃窃私语,“如果你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就请你到万黛岚亲自看一看。当年的人证物证几乎被抹得一干二净,但你接受洗礼时留在教堂石柱上的名字还尚未风化,那些在意外倒塌后拆掉的石柱,如今正是万黛岚的喷泉基座。”
“丽贝卡小姐……”一把怯生生的声音插了进来。我向被护在皇太子身后的少女轻轻点头,又再次直视这位少年,“皇太子殿下,你从来不觉得困惑吗?你与我仓促的婚约,相似的发色,相似的爱好,相似的、深深为光之圣女着迷的心——”
我瞥了一眼爱莉安娜,身为平民却以光属性魔法破格入校的俏丽少女,她本是慌忙地想说些什么打圆场,此刻脸颊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朵淡淡的红晕。这句话或许是真心话,谁会不喜欢善良可爱的爱莉安娜呢?
“——你还要对此视而不见吗,我的未婚夫,我血脉相连的弟弟,米夏埃尔·菲德里希?”
人群中的交头接耳声一下子完全消失了。一时间呼吸可闻。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舞会厅的寂静。
“爱莉安娜小姐昏倒了!快去叫医师来!”
-[支线·恶女的委托:探索恶女的房间]-
“今天晚上的舞宴?”
我边大嚼杏仁布丁,边朝身旁的梅再三确认。梅为我端着洁白的毛巾,以安抚的语气回答,“是的,菲德里希小姐。请您在餐后尽快更衣沐浴。”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也没能想到破灭的前兆来得如此之快。我隐约记得,正是在这场盛大的舞宴上,丽贝卡被皇太子殿下直接提出解除婚约,当晚,整座万黛岚庄园便与她、与菲德里希公爵及妻子、与所有的秘密一同化为灰烬。
快想起来啊,那个关键的转折情节,那个性命攸关的发现。我猛地敲了敲脑袋。
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您一整天的状态都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早些时候我见您总是看着院里的喷泉发呆。”
喷泉,喷泉……万黛岚的喷泉……
零碎的线索在我脑中逐渐串联在一起。我再次看向那扇又高又大的落地窗,站在那扇窗旁可以清晰听到院内传来的水流声。我将托盘从面前推开,快步走到窗边,随即在窗底座上发现了一块明显不属于室内装潢的石砖。
我拾起它。石块的边缘有些许磨损的痕迹,正面用非常漂亮的花体刻着一个浅浅的名字:米夏埃尔。
米夏埃尔。这个名字连同许多纷乱的记忆如电影蒙太奇般快速闪过。
当今国王仁明公正,多年来却一直苦于没有血统纯正的继承人,王后生下的孩子总是接二连三地夭折,王国上空因此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在最早诞生的小公主逝世七年后,国王秘密召来在国内颇有声望的菲德里希公爵入宫商议。忠心耿耿的公爵在得知要将自己年幼的次子作为皇太子培养时,第一反应便是拒绝。“菲德里希家的孩子怎能成为皇太子殿下?”然而,在国王的极力劝说下,他还是松口答应,并允许国王亲自抱走了不满一岁的米夏埃尔。
这样的王室秘辛,连我、或者说连丽贝卡本人都并不知晓,直到她在万黛岚练习魔法时听到了来自喷泉的呼唤。
不知道国王是否对丽贝卡·菲德里希性情大变的传言有所耳闻,从而起了疑心。我有种预感,即使一切如常,与这件事关联的人也迟早要被抹去,如同那座曾经为米夏和我受洗的教堂一样,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我握紧手中的石块。我绝不能任由这样的绝境重演。
第二页
-[支线·前置事件:学园祭]-
又是晴天。自从舞会那晚后就一直是晴天。放在平时,我会喜欢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但现在的我只希望再来一些乌云,最好是能有一场狂风暴雨,好以此逃避即将到来的校园生活。
梅的敲门声适时响起。“菲德里希小姐?您的校服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放在门口就行。”我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我深吸口气,用更加令人信服的口吻补充,“我等下会去参加学园祭。”
我绝对不会去的。不用想也知道,学园祭将会聚集多少贵族少年男女。我在舞会上说出的那一席话早就成为了热议的话题,虽然这件事被皇室下了封口令,但无法阻挡所有人讨论的热情。我还没有亲自现身到风口浪尖去接受议论的勇气。
许多人并不真的相信米夏埃尔是我的亲弟弟。丽贝卡·菲德里希操纵流言的手段即使没有摆在明面上,也依旧被大部分人熟知,因此,他们多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至于皇太子本人持怎样的态度,我暂时未能知晓。舞会后我再没有机会和他见面,我猜测是否是爱莉安娜在帮他躲着我。无论如何,圣女似乎比我这位莽撞的弟弟更明事理,否则,她当时就不会用假装昏倒来帮助我转移注意力了。
圣女是一位善良的平民女孩。倘若丽贝卡仍与我同在,在闹出这样大的风波后,她也会觉得我们有可能站在同一战线吗?我不知道。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在心中对梅说了声抱歉,拔开落地窗的插销,径直从窗沿翻了出去。两米高的落差对我而言几乎与台阶没什么差别——对以前的我而言。现在的我落地时一个趔趄,险些崴了脚,有些狼狈地快步跑出万黛岚的庭院。
校园,这个词汇离我太遥远,也太陌生。与其和年轻的学生们进行社交,我更想去多探查米夏埃尔的身世之谜。庄园里能找到的线索不多了,或许皇室的教堂里会有相关资料……
我轻手轻脚地绕过主干道,找了条僻静的小路,一溜小跑来到那座华丽的小教堂门前。
我并没有料到小教堂里会有人。红发的少年在听到木门的吱呀声后转过身来,我再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已经太迟了,只能礼貌地提起裙摆弯了弯腰。皇室的人吗?
“啊,是丽贝卡小姐呀。你还是这么客气。”对方笑着说,熟稔的态度让我一怔,“应当是我向你问好并请求你的原谅才对吧?”
我盯着这张脸看,试图从不完全属于我的记忆中搜寻出他究竟是谁的信息。
“我们都想逃避那些人流如织的地方,对吧?可即使作为圣兰德尔的学生会长,我也没有道理闯入皇室的教堂才对。请太子妃见谅。”
太子妃这个词触动了某根神经,零碎的片段在脑中闪过。我摇摇头,“学生会长言重了。”
我们两人就此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我是因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而他充满好奇地打量着我,也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随后,他轻笑一声,突然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诺德林根,像大家一样叫我诺兰就好。很荣幸认识你。”
我不知道我的心事在脸上透露了多少,又被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学生会长看去了多少。
(占卜结果:在小教堂遇到了学生会长一起发呆(怀疑人生)。)
-[主线·后夜祭事件]-
“晚上好。”学生会长在空中一朵炸开的烟花下朝我说。那张和白天别无二致的脸此刻依旧扬着笑容,“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对吗,丽贝卡小姐?或者说,我还该称呼你为丽贝卡·菲德里希吗?”
我没有答话,飞速思考着应该如何应对面前这个显然不是善茬的危险人物。在接到神秘请柬的邀请后来得匆忙,我身上几乎没带任何有用的物品……
砰的一声,钟楼的铰链门被用力撞开,米夏埃尔举着剑冲进来,身后还跟着脸色苍白的爱莉安娜。
这是我好些天来第一次见到皇太子。他的面容憔悴了些,整个人忽地有了种成熟的气质。米夏刻意避开我的视线,只把剑锋对准诺德林根。可惜,他的宣战毫无作用,下一秒,他就被某种黑暗的巨大力量击倒在地。
“真是努力。”学生会长拍了拍双手,看起来非常轻松,甚至有余力冲正在奋力抵抗着什么的爱莉安娜露出一个笑容。我听见他在轻哼着一支小曲。
“圣兰德尔在燃烧,圣兰德尔在燃烧……”
他的目光根本没有分给昏迷不醒的皇太子、凝聚魔力的光之圣女或是我,而是飘忽不定的,仿佛在捕捉空气中某种不可视的存在。摇篮曲般的哼唱配上身后盛放的漫天烟火,有种小说般的终局感。
怎么又是燃烧啊。
我无力地看向爱莉安娜,而她也在注视着我,双眼中写着明明白白的质问。
这双湛蓝的眼睛让我有些晃神。我自己转生到一位样貌相似的人身上,又遇到了同样样貌相似的熟人,大抵是某种冥冥之中的命运。爱莉安娜长得太像我的一位故友,我无法对这位褐发蓝眸的少女的请求视而不见。
就在与她对视的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了无疑是世界上最坏的主意。
“嘿。”我说,跨过一步,站到了倚靠在钟楼栏杆上的诺德林根身边。他终于安静地侧过头来看我,食指在唇前比划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听。”
我听到呼呼的风声,分不清这究竟是自然的风还是某种魔力作祟。我也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说,“学生会长,我丽贝卡·菲德里希,前来赴你钟楼之约。”
我以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搂住他,从钟楼上一跃而下。
这个地方存在魔法,他的魔力属性是风,我不会摔死的;就算我摔死了,也比被火烧死好;跳崖这种事,真是一回生二回熟……
可惜出门前忘了让梅给我准备一条登山绳。
第三页
-[主线·水镜事件]-
夜沉如水,月亮透过稀疏的树冠洒下惨淡的光,照得湖面一片冷蓝。我面前的身影与我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眼神却空洞得仿佛无尽深渊。
要不是我清楚地意识到我还活着,或者至少以某种形式活着,能与皇太子据理力争、和圣女并肩行走,我都快要以为这是死后才会看到的景象了。那夜学生会长用他的魔法将我送回钟楼之上,自己却直直坠落,竟是要以生命为代价召唤传说中的邪神。在一片忙乱中,诺德林根出乎意料地毫发无伤,这点使我内心更加不安,像是在暗中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操纵着一切。
暗属性魔法。难道说,正是因为拥有并使用暗属性魔法,学生会长才会被野心侵蚀,丽贝卡·菲德里希才会走向这样悲剧的结局吗?
“你一直在呼唤我的名字。”少女说,声音低沉而嘶哑,“我听得见你内心的声音。你可以不必再为这些琐事烦恼,只需要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可是,为什么你看向我的眼神如此悲伤?我试着伸手去触碰她,然而她尽管看起来如此真实,我的手指却像摸到了一团浓雾。
“丽贝卡……”我尽可能轻柔地将手心贴上如镜的湖面。体内的水属性魔力难得地服帖,把水面压制得没有一丝波纹。镜中的少女模仿我做出了一样的动作,这些天的回忆在此刻交织重现。
“不要怕,我是来帮你的。”我轻声说,“你不用一个人承担所有。”
少女的手颤了颤,湖面忽地泛起阵阵涟漪。我看不见她了。
邪神是一切的答案吗?我的灵魂被召唤,她的灵魂被掌控,才会发生一重又一重的风波?我依旧不知道——我痛恨这样的答案。我只知道,我要救她,我要救下我自己。
真正的战斗或许现在才刚开始。
第四页
-[支线·前置事件:星灯节]-
我站在学校后山的小坡上,远离熙攘的人群,也远离喧嚣的街道。一年一度的星灯节的到来驱散了笼罩在王国上空的阴霾,家家户户都为这盛大的节日而欣喜,连夜空都比平时更加宽广,如同深蓝色的绸缎般在我头顶铺开。
我的手中捧着一盏精致的星灯,出自圣女爱莉安娜的手笔。她将这盏灯交给我后就去为王国祈愿了,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是我亲手为你做的哦”。灯体由轻薄的纸张制成,内部点燃的蜡烛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柔和的光辉。那光芒在我的指尖跳跃,似是要抚平我的焦虑与不安。
“希望我们都能挣脱既定的命运,过上自由的生活。”我轻声念道。在亲身经历过这一切后,我无法再对任何人抱有敌意。无论是圣女爱莉安娜、皇太子米夏埃尔,还是学生会长诺德林根,甚至丽贝卡·菲德里希自己,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在按照某条设定的轨道向前行走。爱莉安娜身上承载了太多的期望与责任,无法找寻真正的幸福;米夏埃尔被束缚在皇室的阴影中,肩负家族的期望,从未真正说出自己的梦想;就连诺德林根,背后一定也有不得不许下的愿望,最终走上与邪神交易的亡命之路。若有可能,我想打碎这一成不变的发展。
灯内的烛光明亮了几分,远方传来小孩子铃铛般清脆的笑声。我松开手,看着它轻盈地上升,穿过人群,飘进无垠的夜空。许多盏星灯几乎在同时被放飞,闪烁的光芒交相辉映,形成了一片璀璨的海洋,仿佛有无数人将被压抑的梦想和希望释放而出。
我闭上眼,享受这短暂的安静。
-[主线·剧场事件]-
当我走进那座剧场时,空有大厅里华丽的装饰来迎接我,圣女爱莉安娜却不见踪影。我的目光四处搜寻,按照约定,她应该早已在这里等我。
角落里,一个身影一闪而过,褐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身后。我一眼认出那是爱莉安娜。可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温柔地笑着朝我挥手,而是慌乱地小步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也毫无停留的意思。
“爱莉安娜!”我本能地喊了一声,声音在大厅里显得急促而清晰。她跑得更快了,一转身,消失在门后。我心中一紧,几乎没有犹豫就跟了上去。
剧场的长廊幽暗寂静,我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其中回荡,心脏咚咚作响。仿佛花费了一万年的时间,我追到了主舞台的入口,再一次喊她的名字,“爱莉安娜!”声音中夹杂了一丝我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舞台的帷幕已被掀开,顶灯投下明亮炽热的光束。当我看清舞台上的场景时,不由得大吃一惊。爱莉安娜站在聚光灯下,身形纤细,脸色苍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目光空洞得仿佛不具生命。她的周围缠绕着数根丝线般的魔力,如同一张精密的网将她捆住。
“爱莉安娜,你怎么了?”
她没有回应,神色不变,反而举起右手,魔力在指尖凝聚成一团光球。这个术式我十分熟悉,不久前,我还帮助她完成了这一击,及时制止学生会长的计谋。此时,光属性的魔法带来的巨大能量让我有些喘不过气。难道,因为星灯节上爱莉安娜为王国许下的愿望,牵扯得她自己也身不由己、被邪神所控制了吗?
“快停下!”我大声呼喊,“你会伤到自己!”我体内的暗属性魔法却自发性地产生回应,一种跃跃欲试的情绪悄悄爬上心头。我将这念头强行压下,可不消多时,爱莉安娜聚集的能量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尽管我知道她并非自愿,一定是被某种力量操控,但若不及时反击,恐怕我就要命丧于此。
在这关键时刻,舞台的后方忽然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我迅速回头,发现剧场的一角燃起了熊熊火焰。浓烟快速蔓延,天花板被震得掉下大块大块的墙皮,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是皇室的阴谋?不仅想要除掉知道秘辛的我,连圣女爱莉安娜也被列入了计划之中一同葬送?皇室竟是如此心狠手辣?
“清醒一些,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彼此!”我依旧在竭力呼喊。火势来得迅猛,舞台的木质结构已经开始崩塌,不断发出噼啪声。我眼中只有颤抖的爱莉安娜,她被火光照亮的双瞳里满是混乱与痛苦,短时间内连续操控大量魔力让她疲惫不堪。
我没有太多时间。顾不得分析来龙去脉,也顾不得对火焰的天然抗拒,就在她因难以支撑而愣神的一瞬间,我冲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原来爱莉安娜这么瘦。这是我的第一想法。我擦去她脸颊上滑落的汗水,在其上轻轻一吻。
她的身体一僵,接着,一直举起的右手像是突然失去力气般垂下。
“菲德里希小姐……丽贝卡……”她低声呼唤我的名字。
像要吞噬一切的火焰将我们包围,但爱莉安娜的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似乎终于找到片刻的安宁。
【倒闭店铺】
朝颜3-福原豆腐店
金木犀2-四季体育用品店
彼岸花1-通灵家政
【消失的缘】
猫又 艾希礼
白诘末冬
榊 三月
艾略特·伊万斯
福田和奈
犬崎 樱子
福原雪
小泉悠悠
高木 纯
鹤谷心
小张太郎
久世悠凛
小松 汐
铃木狸
白诘 春
丹妮尔 吉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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