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人类
(我是真挺喜欢写打戏的,漂亮姐姐打架谁不爱呢)
墓地,尤其是很久无人来祭祀的古墓,是鬼怪电影最合适不过的片场。尤其是配上黄昏、聒噪的乌鸦、空气中血液的腥甜味,更是一副完美的画面。如果还要更完美一些一那便加上一位魔女,和她的小猎物。
诸世琦在古墓里漫不经心的游逛着,像在陈列满商品的购物街一样。她丝毫不在意会惊起几只叫声凄厉又恼人的乌鸦一本来 ,人们也顽固的认为魔女就该与这种鸟类同时出现。她不喜欢这样乌黑的鸟, 但也不讨厌。尤其是在狩猎时。它们可是制造恐慌气氛再好不过的伙伴。不远处一片石质墓碑群里鸦群被惊动,嘎嘎叫着飞向了天空。好了,她可怜的猎物就躲在那里担惊受怕呢。她轻轻拍了一下身边一只啄着尸体的乌鸦的头,乌鸦身体缩了一下, 扑扑翅膀迅速飞走了。真是可爱的动物不是吗?猎手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迈着最优雅的步伐走向的藏身之处。士兵蹲在地上浑身颤抖。出发前,他们信誓旦旦的许诺要斩下魔女首级。然而,队伍里的人最后要么被魔女银色的长剑斩断肢体,要么被她黑色的烈焰焚烧殆尽。幸存的几个人和他被逼到了这片墓地,然而漫长的躲猫猫游戏,最后也只剩下了两个人。魔女的皮靴踏在地面发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嗨呀。”琦停在一块石碑前。士兵就躲在那块墓碑后面, 捂着嘴大气也不敢出。“这地方还真不错,作为一块墓地至少氛围足够了。要是有个已逝的故友,我肯定我会把那人安葬在这儿的。”魔女顿了一下,眼睛看向天边血一样的落日。“ 可惜这儿的乌鸦还挺馋,会把尸体都吃干净吧。”她似乎认为这是个不错的玩笑,自己吃吃干笑了几声。士兵害怕的浑身颤栗。他能闻到曾经是自己同伴的人的尸体散发的腥臭味道。他清楚魔女正打算用恐惧一点一点吞噬他的意志。如果最后被魔女发现,就必死无疑。偷袭的话说不定还有生的希望。他死死攥住手里的剑,准备在合适的时机跳出去。
“喂,给你个机会。”琦故意压低了声音,用魅惑一般的嗓音让士兵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现在从你的小窝爬出来,向我求饶,可以让你死个痛快。或者, 你觉得你跑的够快,在我追上你之前跑出这片墓地,你就能活下去一 呵, 尽管放心,我从不食言。” 她把纤长的手指搭在墓碑.上,士兵能清楚的听见她敲出的节奏。
接受魔女的施舍?不可能,作为训练有素的士兵他绝不可能。怎么可能向自己的仇敌讨饶?琦也知道这一点,她不是第一次给出机会,但这些士兵没人接受。明明实力那么悬殊耶。这就很没意思。她转过身,向另一块墓碑走去,给士兵了一个最好的偷袭角度。一一个猎手想要套到大型猎物,总是得付出点什么嘛。
士兵果然跳了出来。琦微微有些惊讶,因为那人居然有能力在她刺穿他的身体前挑掉她了的长剑。看来他不是普通的士兵,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直冲她的要害。不过,就这点能耐终究还是不行。她左手抽出一直挂在腰间的黑色西洋剑,挡下了士兵的攻击。剑身接触伴随着嘶嘶声,士兵的剑竟被熔掉了一块。她看准士兵惊讶着的时间,把他的剑弹到了一边。
士兵没有任何防备的从背后被魔女拥入怀中。魔女的头搭.上她的肩膀,发丝被风吹动划过他的皮肤。他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不如说是被魔女施了咒术。“真不赖嘛。 再努力一点,就能杀掉我了哦?”琦的手轻轻抬起士兵的下巴,士兵只能发出不成调的讨饶字眼
“乖点,现在你是我的猎物了。好好考虑一下,你想怎么被享用呢?”还带着微微灼热的温度的剑身在士兵身体上不紧不慢的蹭着,似乎随时准备切下一块肉来。士兵预见了自己的结局。“我想好该怎么办了哦。 ”魔女在他的颈部烙下带着诅咒的吻,丝毫不在意士兵还带着嫌恶的眼神。“那, 我开动了~?”
“吃吧,吃吧,孩子们。 ”琦看着在地上踱着步啄食碎肉的乌鸦,一边用 破损的手套擦拭剑身_上暗红的血液。完全黑下来的墓地里,,闪过一 道散发白色微光的身影 。好像看到更有趣的猎物了。
她从墓碑上跳下来。
end.
名字:艾德妮拉Edenella
性别:女
星座:双子
身份:纯血龙/面之毒妇
食用:欧珀 本命贝之火欧珀
外貌:红肤金瞳 蓬松的蓝绿灰色头发扎成一个短而俏皮的高马尾 螺旋纹的角在两侧向前卷了一圈 穿着暴露性感布片少 从下往上由深到浅的蓝绿色文胸和裹裙上点缀着金色和绿色的亮片 手腕脚腕戴金色链条
性格:俏皮开朗奔放潇洒 以无所谓的态度玩转龙生 好奇心旺盛 一直在探险的路上跑个不停 喜欢八卦消息灵通知识面广泛
能力:拥有无数假面 每个面具上有不同的独眼 可以变成任何人 没有固定的容貌 传言她的美丽过于耀眼但是她十分讨厌自己的容貌 所以才戴上假面
其他:cp秤男
名字:黛安Diane
性别:女
星座:处女
身份:纯血龙/未定毒妇称号
食用:长石 本命月光石
外貌:浅紫色皮肤 浅蓝色的眼瞳 黑色的长直发 发鬓处的头发贴脸 比后面的头发短一截 身着白色胸口开洞高领露背无袖侧开叉贴身长裙 裙尾拖地 巨乳黑丝 拐着深蓝的薄纱披帛 头上戴花发饰 两层花瓣上白下蓝
性格:气质高尚 挂着微笑印象开朗实则冷漠理性甚至冷血 细致 戒备心很强 精致挑剔仙气缠绕 外热内冷型不明显的自然腹黑 毒舌吐槽连珠炮 忽冷忽热 顾家人妻
能力:未定
其他:cp狮男
名字:库茵娜Queena
性别:女
星座:金牛
身份:纯血龙/夜之毒妇or沉默之毒妇
食用:坦桑尼亚石 本命蓝紫坦桑石
外貌:蓝灰色碎短发 灰瞳 角在头顶向前下方延伸低垂 身着宝蓝色贴身保守的长裙
性格:三无孤僻坦率冷 宁静淡薄 善于思考
能力:使人沉睡/进入幻境/窒息而亡
其他:/
名字:纱娅Saya/芙蕾Frey
性别:女
星座:白羊
身份:混血龙 未定哪个七宗罪/破坏之毒妇
食用:蓝宝石 本命红蓝变色蓝宝石和她的两个戒指
外貌:浅灰色皮肤 细软的白色长发 靠鬓的地方扎了顺着长发的细麻花 异色瞳左红右蓝 一身繁杂精致的古典洛丽塔 戒指戴在短蕾丝花边手套上 左手帕帕拉恰 右手矢车菊 头戴贝雷帽踩着松糕鞋打着小阳伞 帽子没有遮住她光滑锃亮的角 她的角向前延伸 角尖向上翘起 下面有一对到大角1/3长度的小角
性格:病娇 疯狂且反复无常 极其嗜血 有双重人格/主人格纱娅残暴 副人格芙蕾懦弱 芙蕾出来的时间更长 因为纱娅难以控制消耗的精神力体力都很大
能力:次元皮箱 重达百万斤 箱子里放置了数不尽的武器 武器有纱娅和芙蕾能拿得动/芙蕾只会将攻击收入箱中和用箱子锤人 纱娅会取出武器战斗 她最擅用巨型战斧
其他:/
西方架空/类欧洲中世纪风格。
只有混血龙才有七宗罪的称号,毕竟纯血龙没有人类的基因。人类的罪过怎么能强加于龙呢。
【蝎女Melody玫洛蒂】混血龙。人形特征深紫发 紫红瞳/及腰大波浪卷。食用石榴石,本命变色紫红柘榴石。
【秤女Sylvia西尔维娅】混血龙。人形特征浅金发/紫瞳/及腰长直。食用石英,本命蔷薇石英。
【蟹女Selina瑟琳娜】混血龙。人形特征栗发/绿瞳/泡面长发。食用绿柱石,本命祖母绿。
【瓶女Nicole妮可】混血龙。人形特征浅棕发/粉瞳/自来卷马尾。食用金绿宝石,本命金绿猫眼。
【狮女Rosarica萝塞丽卡】混血龙。人形特征红发/绿瞳/及腰卷发。食用红宝石,本命鸽血红。
【摩女Zona佐娜】混血龙。人形特征深棕发/蓝瞳/中短波浪卷。食用碧玺,本命多色碧玺。
【鱼女Eudorie尤朵莉】纯血龙。人形特征浅蓝发/浅蓝瞳/及脚踝长直。食用绿柱石,本命海蓝宝石。
【射女Anbrey安比瑞尔】纯血龙。人形特征粉发/浅紫瞳/波波头。食用金刚石,本命无色钻石。
【羊女主人格Saya纱娅/副人格Frey芙蕾】混血龙。人形特征白发/异色瞳左红右蓝/长发侧面细麻花/浅灰皮。食用蓝宝石,最爱红蓝变色蓝宝石/左手的帕帕拉恰戒指/右手的矢车菊戒指。
【牛女Queena库茵娜】纯血龙。人形特征蓝灰发/灰瞳/碎短发。食用坦桑尼亚石,本命蓝紫坦桑石。
【处女Diane黛安】纯血龙。人形特征黑发/浅蓝瞳/长直发/浅紫皮。食用长石,本命月光石。
【双女Edenella艾德妮拉】纯血龙。人性特征蓝绿灰发/金瞳/蓬松高马尾/红皮。食用欧珀,本命贝之火欧珀。
目前用的表格。
名字:
性别:
星座:
身份:
食用:
外貌:
性格:
能力:
其他:
1.
“Red.”
“嗯?”
“不来一个离别吻么?”
“那你闭上眼睛。”
Lita依言闭上眼。
我背在身后的右手手心里,聚集起了魔力凝出一只火焰猫咪,不会烧伤又有点烫手的温度,通体橙红混着青蓝色调的猫咪攀上我的肩膀,小鼻子碰上面前我亲爱的人的嘴唇。
Lita扬了扬眉毛,没睁开眼反而挨得更近,甚至一只手放在我腰后、另一只手扣过我的手腕,将我逮住。“太烫了,宝贝。”
我没想过能骗到他什么,但Lita没抓住魔女的另一只手就是他的疏忽,尽管我不是又使出什么魔法。我用左手捏出狐狸,中指无名指并在一起和大拇指指尖相碰,剩下的两指稍微翘起,捏成歪歪扭扭、勉强能看出是狐狸——毕竟它拥有犬科颜面部长,吻端突出的特点,那它就该是狐狸。虽然那么多心思去注意长什么样也没用,因为就只有我在意我捏得对不对。
我将手指狐狸应该是嘴巴的部分点在Lita的嘴唇上。
“真是个狡猾的人啊——”Lita知道我的怪性子如何,既然两次都得不到了他也会不强求我第三次,他没办法地耸耸肩,下撇了嘴角表情夸大地表达没有讨到吻的难过:“起码给我真正的嘴唇吧?”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就不想给你了。”我颇为无辜地眨眼。
“Lita.”
我喊他,把已经走出塔楼的男人喊回头。
塔楼最矮的一个窗距离地面也还是有些高,但是没关系,Lita是高个子,才到他脖子的窗台板把他身子和头隔成两部分,于我接下来想做的事情来说——足够了。
是轻飘飘的吗?
可能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实感吧。
我只是在Lita嘴上碰了一下,过于轻、过于敷衍,说是亲吻也未免太过吝啬了。
“我转念一想的,惊喜不?”
我和他头挨着头,直接看进这双金色眼瞳里,声音也不禁放轻了变成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平日我自然垂落在胸前的那几缕红发蹭到他的肩膀,头发定会弄得他心痒痒的吧。我忍不住为此小声地偷笑,我借着高度差用指关节刮了下Lita的鼻梁骨,暖暖的手指留下那么点礼物给他,体温很快就会融化下去。“好了,出门吧。”
我撑起身体准备回去屋里再睡一觉,或者躺一躺也可以,这才早晨五时,失去人体暖炉的被窝很快就会冷下来,而这微妙的温差相当吸引我。
但Lita在我直起上身时拽住我避免颠倒整个人翻下窗户的支撑手,我差点因此而不稳平衡跌下窗——当然Lita应该非常乐意就这样把他的心上人接住。
实话说他力度大的抓得我有些疼,虽然只要我想我就能不费多少力气挣脱开,但他红透脸的模样实在少有,我用很重的力道捏了捏Lita抓住我指尖不放的手指,等会儿再拒绝他的想法飘上心头,我静候他在这场沉默对峙首先投降松手。Lita此时就像个舞会上邀请女士的先生,只不过他没接受那种教育,他对着记忆中的那些动作模仿,牵起我的手、笨拙地在手背上留下一吻。
我完全笑出了声音。
“下次见。”
2.
Sylvia,现役魔女,二百八十五岁,正值年轻!最重要的是前代魔女交给她的森林,而禁止火烛的森林里总有例外的。
“——有位身上着火的魔女进入树屋的范围,说多少次了那是……啊、老师!”
女孩子的喊声在寂静的森林是很明显的,尤其她还急急忙忙的,法杖顶端的灯想必是被她摇得像风浪中的小船,沉闷的撞击声伴着她的小声惊呼、小皮靴踏在木制楼梯上的声音传到门扉后面的我的耳朵中。
“晚上好,亲爱的,鸟儿们还是那么热情啊。”
我侧身向背后的森林抬起手臂,停在手臂上面的猫头鹰察觉到脚下支架的不稳当,扇了我一翅膀后扑腾着灰翼回归深夜的森林,我狼狈地拍了拍头上和肩膀上粘着的鸟羽,直接往身上套一个简单的清洁魔法。“……我个人倒是挺喜欢鸟类,但我并不是每次都记得戴上鸟用的皮手套才会进森林。”
“你得和它们说说不要一齐用爪子将我抓起来了……”
鉴于我的右手戴着拥抱不会让人舒服的大手套,我弯下身,用另一只手臂圈住扑过来的Sylvia的肩膀,给我可爱的小魔女一个拥抱礼。
“近来还好吗,薇娅?”
“一如既往。”
“你这次也不先让希尔先生飞来通知我,我还没有打扫你留宿的房间呢。”
“哎呀……大人也是会有迟到的。”
总不能说自己是突然想起的这件事的。
淡如白水的生活里三年一次的定期拜访很容易就会被人抛到脑后,如果不是希尔——我奶奶的猫头鹰眷属在傍晚时候飞回我家,带着魔女的传声信件。被臭骂一顿的我丢下为了消遣制作的沙拉,匆匆念出传送魔法的咒语,到达Sylvia居住的森林。
……的边缘。
年纪大了是真的记性不好,这回急忙念的咒语可能跟以往念的不是同一个,起码我到了之后才醒悟指定目的地那句完全不同,踩在脚下的画得歪歪扭扭的圆、字迹斜跑的魔法阵怎么也像我第一次来这片森林所做的那个。而初次制作的记点魔法阵笔触太过稚嫩又时间久远,我理所当然的忘记了从这个记点开始、于Sylvia的树屋为结束的路线是怎么走,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后我点起火照明。
然后森林的鸟在那时通通冒出来了,我认出那些都是Sylvia手下的动物眷属。
说是迎接也太过盛大,就差被群鸟抓着飞的我,在森林完全黑下来之后终于被它们带到这片森林的主人屋前。
Sylvia推开留宿用的客房,她一个人生活对于打扫一类的家务相关魔法已经相当熟练了,甚至不需要吟唱咒语,她法杖上的提灯亮了又亮,淡绿色的魔力充盈整个空间,只需咚咚两下,灰尘统统被森林的魔女赶走。
“我只是定期来看看你的情况和教你新魔法,你不用那么的大费周章……”
“用魔法很快的。”她说。
“可我也会魔法呀。”
“魔女集会要来了吗?!”
“是啊,虽然是半年后的事情,但我觉得早点告诉你,早些做好长期离开森林的准备比较好。”话中特指的时间其实很明显很明显,魔女聚集一堂的茶会,当最后一位魔女离开宅子,集会才会算是结束。现在Sylvia三百岁不到,与我自己相比怎么算也还是个孩子,而且还是没去过又期待了很久的场所,爱玩的孩子会在那里待多久,谁也算不准。
“Red不去吗?”
但明显Sylvia在意的问题不在长时间离开森林该怎么办上面。
我打开她寝室的门,侧身让主人先进屋。“为什么这样说?”
“那个、就是……”她越说越小声。“我一个人……去集会吗?”
“裙子要变皱了喔。”我蹲下轻轻地掰开Sylvia紧握着衣摆的手,Sylvia虽然还可以继续长大,但维持着符合这幅少女模样的心智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将她揉出来的皱褶慢慢抚平。“前代应该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你,和以前‘出事了要找埃德里克’的字条相似,是‘要去集会前打开才有用途’的东西,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不陪同也不会出事的。到时候祖母会给你带来路标,前代也会给你开路,你得自己前进。”
“所、以。”
薇娅的绿色眸子我一直很喜欢,当她因为什么事微微睁大了眼睛,我就能直接去看她了,那是新芽的绿色、萤火虫的尾灯,与她所守护的森林一同再合适不过。“明天再细说这件事吧,今天太晚了,好孩子入睡的时间都要过去啦。”
Sylvia看向挂在书桌左上方的挂钟,确实,这都快午夜了,平日好好遵守着约定的Sylvia都是早睡早起。小猫飞快窜进她的温暖乡,在被子下露出那双可爱的绿瞳。
“晚安?”
“晚安。”
我替她熄灭灯光。
3.
“请问,我坐到对面的座位会打扰到您吗?”
“那自然是没关系。”
“您似乎有想问的问题。”
“噢……对不起,一直盯着你看。”
“可以吗?”
“无妨。”
“你会创造魔法吗?”
“哎呀、旅途中来杯热茶挺好的喔?”
“我需要一个茶壶,或者玻璃瓶什么的,能用来盛水的容器。”
男人挥手间小木桌上已经多出一组茶具。
“还有茶杯……噢、谢啦。”
对方挥挥手,话里的东西都给他创造出来了。
在火车上使用明火肯定是不允许的,但我们是魔女,有那个能力,总得和平凡人类要与众不同一些吧?我将茶壶漂浮在空中,火种扔在壶底燃烧。等水沸腾间我询问了他名字,无论是听起来还是写起来都是十足十的东方味道——清司伸出食指在桌面用魔法写出了自己的名字,银光衬着漂亮的花体。
“你呢?”
“埃德里克(Edric)。”
我也学清司那样在空中写出自己的名字,只不过我的魔法不如他的银光那般漂亮,我的看起来像是在指尖上点燃了火,实际是确实是在空中用火写出了名字,显得非常热烈,根本没有他那种沉静的感觉。
确认他看见清之后,我伸手掐灭半空那名字的火。
我将盛了温热茶水的杯推到清司面前。
“就像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一样,我们是初次见面。”
“我没可能要去祸害一个初次见面的漂亮先生。”
“……说实话。”
“因为魔女先生好看。”我笑咪咪对他说。
他也迅速跟上:“好看是一回事。”
希望还能入口。
“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怎么就这么在意这个……好吧原因很简单啦。”
“我没见过你。”
“没有见过的新面孔,明明隔三百年,所以魔女都赶过来聚集在一起,怎么说都应该见过一面吧?我却对你的脸没有一点印象,我就因为这个感到好奇而已。”
“一千四百八十七年。”
“一千七百二十六,只差了一届集会。”
“……我自认并不是有趣的人,除去集会外几百年躲在房屋里度过的平凡生活,与寿命短暂的人类有何不同,我只是长命点。”
“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总是憧憬着外面的飞鸟的。”
4.
太长了、太长了。婴儿睁眼哭啼。
塔楼在入住最初迎来的是动物和魔女,塔楼建在主宅后面几百米外的树林里,松鼠、鸟雀、蛇,那些小巧的动物沿着茂盛的树枝进到屋里来,之后就是我不爱走楼梯的魔女,驾着扫帚撞破我的窗户。
除外的第一个人类是一位中年男人,男人自称是从埃德里克家族的主人那儿问出的住处,我便让他进屋。
我的母亲——也就是埃德里克家前代老爷、您长兄的大女儿,您还记得她吗?她的头发是棕红色的,眼睛是翡翠绿颜色的,老年为了方便剪了一头短发,说是这样容易显得她精神奕奕的。
我当然记得的,不知为何,我成长的周围都是女性居多,越是亲近留下的影子越是清晰。但都是作为人类在这个家里很后面的记忆了,彼时我的头发也只蓄到腰的程度,他的母亲那时候还是几岁的小女孩。
“她叫您魔女叔叔,我从小就听着她说您的事情,虽然实际上我们见面了我才发现,这哪是叔叔呀,您的模样甚至年轻过我。”中年男人说着就笑了起来,手上缓而慢地磨蹭杯把手,回忆着什么。
“拜托您跟我来一趟吧,母亲最后想要您在她的身边,与您重拾一下旧事。”
“您果然住在塔楼里,我应该来时就去亲自拜访你的,这耽误了太多时间了呀……”
我哽住,太久没人和我提时间问题了。
“我可是魔女,时间我耗得起。”
“但是你要没有时间了。”我俯下身,牵起她枯老的手,脸离她不足三十公分。“说吧,你是有什么要对我说才叫我来的。”
“我有个一直很担心的事,在你成为魔女后见的第一面开始就在想了,因为实在是太久了啊叔叔,魔女和人类相比。”
不能没有名字,不然别人该叫它什么呀?叫它“小猫头鹰”它就会因为听见有人叫它然后飞回来吗?侄女曲着手指去抚希尔先生的头顶,孩子的稚嫩小手对老猫头鹰很适用,我那时从没看过希尔对我表露出那么乖顺的样子。
他又意识不到那是在呼喊他。
“……现在你叫什么名字啦?”
我答不上,答不了。为了不让人类起疑,即使只是一千四百多年,不老不死的魔女的假名也自然是越换越多。曾经的我拿回了身为人类时的工作,白纸黑字的文件最后签下的署名永远是埃德里克。
维持不变的只有埃德里克、被遗落的最后的埃德里克。
埃德里克——他的血脉,这条柔软的锁链拴在身上,既不会疼、不去有意想的话也不会注意到,可他就伴着过去步进未来。
我为现在听不到问题答案的我与她感到难过。
太短了、太短了。老人闭眼消逝。
5.
你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也猜不到,他也记不住。记忆力自从被火焰吃掉以来就没那么稳固了,合着让睡意绑架了他,然后趁机来把他过去的某个几千个小时的存在偷走。但又很奇怪,回忆潜藏在那些睡梦里播映给我看,给我看曾经的自己,与现在的模样没有多大变化、却截然不同的自己行动起来。
我实在回想不起来最后我的侄女对我说了什么话,寿命最后的呢喃过于轻,几乎是从喉咙里嘶哑出的气声,老人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攥紧我的手。而在梦里,放映机在那句话上直接消去了声音、剪掉了映像,眨眼间的漆黑后她已经沉沉睡去,力度消散。
我把她的手安置回被子里。
可能是拜托了我什么事,和她的孩子一起处理她的丧事吗?是把她葬在父亲、我的长兄身边吗?未处理的遗憾吗?有什么物品要交予给我吗?又或是——
她的孩子对魔女抱有的敌意呢?
在梦里面我被谁抄起衣领拎了起来,被推搡撞上身后的窗户,大概那扇窗户的铰链已经十分老旧,以至于我被推撞了一下整个人就往后倒。
我被抓着翻下窗台,直直摔下楼去。
以躯为刃,划破的风的碎片在我耳边沙拉沙拉地响,我握紧拳头,试图运起魔力释放魔法让自己飞起来,但那些热烈的青蓝的火焰没有从手掌心上冒出,连个火花都不愿给我。
不、不。记忆中的发展不是这样的——
流淌于全身的魔力像是被风一齐刮走了,它们消失得无影无踪,流水一样从我的掌心溜走。
当然重要的是,那只是一个梦。
魔女施不出魔法,也只因为那是在一个梦里面。
6.
从梦中挣扎着要回现实的结果就像火焰魔法爆炸前迸发的火花。那声快要摔向地面的惊呼被遗落在梦境,我猛地睁开双眼,坐在座椅上无从而来的失重感让我惊醒的瞬间反射性地、狠狠地踹上了一脚。
我的鞋面如愿以偿碰到地板,这让我拾回丢失的安定感,然后因为腿踢出去时太过盲目和用力,我的小腿正面磕上了立在中间桌腿,分毫不差。
——!!!
说句大实话,超级、超级疼,疼得让我落泪,比起方才坠落的梦境更让我不好受。
桌板上放置的茶杯也被我震翻,冷彻的茶水淌得满桌都是,近距离闹出的大动静把对面闭眼休息的清司吓得一抖。而我只来得及去安抚惊醒乱跳的心脏,捂住自己被暴击的小腿骨,那块现在疼进骨头的地方明天肯定会青掉一块、又或者是更严重的紫黑色。但魔女总是要对身边不熟悉的魔力流动心怀警惕的,我在慌忙与痛楚中抬头一看,那根大约一米长的手杖已经被他握在中段,魔法的光芒藏于他手心之中流转。
“不、那个,非常抱歉……”我不太想和清司起争执,
清司点头,抚着手杖朝自己的方向收了收,但魔法光芒并没有收回,相反亮度还在增加。
“我不是睡着了吗?稍微梦到了以前不好的事情……刚刚的响声是我睡醒然后踢到桌子,没有谁要攻击你——”
清司直盯着我看,我慌忙撞进他眼睛,他手里握着光芒举到我的头顶。
打了个响指。
魔法炸开的那瞬间我下意识闭上眼睛,连疼痛都管不上了。
但银色的光在我头顶绽放出一个小小的烟花,很轻的一声、星屑隔着我的眼皮落进来,然后素色的毛毯兜头盖脸拍到我脑袋上,短短的毛挨着我的脸庞,就像希尔先生没有刹车直接飞扑过来的最柔软的胸脯。
“我要对一个先抛出善意橄榄枝的人充满敌意吗?”他说。
我疑惑,掀起盖住我大半张脸的毛毯一角对上他的视线,清司以正常速度眨了两次眼睛,然后放下了什么似的垮下了肩膀首先低头移开视线,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两下、三下,指尖带起一点银光的痕迹把桌面那滩茶水清理掉了。做完这些,清司扭过头看向窗外,背脊也全数靠在桌椅背上。
半晌、他开口了,声音很轻:“还有几个小时才到达,不习惯长旅行的小朋友就睡觉吧。”
“哈哈……我好歹了只比清司你小三百年左右,身体也是成年人了啊。”
我失笑自己的无可奈何、毫无办法,因为久居屋中缺少运动的身体就是那么无力,只得抱着那认识了三小时……或许算上我睡着的时间,认识共有五个小时多的清司先生的不坦率善意回归梦乡。
即使我觉得再披着毛毯有些太热了,但这些过度的热量让我并没有感到厌恶,磕到的小腿也显得不那么严重了。
恰好足够。
“谢谢你。”
7.
Red·Edric很少有睡不着的时候,有很多做梦的时候。
后天的体质原因,常年居住的塔楼里里外外都使用了魔法凝结成不会轻易融化的冰晶,百年来都维持着偏低的温度,搭上埃德里克自身的高体温,对他而言是非常舒适。在这种舒适的室温下,梦魔便稀少来敲打他的脑袋。
而在很快到来的未来,为了经常翻窗的狐狸和偶尔登门拜访的女孩,埃德里克把自己贪求的凉快都放下了。这时候火焰就很容易找上门来,来舔舐接合的肉痕、来缠紧他的心脏。
小孩子总是容易生病的,谁都落得这个根深蒂固的印象,但孩子又该是健康活泼的,这是大人希望的模样。
所以他就发烧了,正如那个印象,如果快跨过新生魔女年龄、身体又是成年人的他算是新生儿的话。
“不许踢被子,你还在发烧。”魔女的小动作把他吵醒了,她将他踢散的被子都掖回去,额头的冷汗也被她的手轻轻拭去。他明白这并不属于正常人类的发烧症状,自己身体感觉其实是在感到发冷。是他自己热得心慌、燃烧着的魔力在体内乱冲直撞。“小埃德里克觉得很难受吗?”
我没什么力气,点头的幅度微乎其微。
“慢慢适应,毕竟是新的心脏。”
“毕竟是两千八百七十三年来的孤独。”
TBC
还是那句,显而易见的没写完对不起……
3那里是当初滑铲时没写完,到现在发的时候还是对它毫无思绪,就干脆这样了
作为存档发送,不打企划tag和互动的角色CID了
人类受到神的祝福,从光明中获得了智慧。
时光把文明带给世界,智慧的种子经由人类的双手洒满大地,生根发芽。各种各样的生物从中汲取营养,繁衍进化。大地渐渐被不同的生命填满,从高山到深海,从平原到幽谷。
人类也在文明的推动下,分化出不同的外貌。
【在本设定集中,“种族”特指为不同分支下的“人类”,也是供参与游玩的玩家选择的人类种族。其他能通人语的种族,则被称为“智慧生物”。】
那么,如何区分人类与其他的智慧生物?
智慧生物又与普通的动植物有何不同?
何为智慧生物
要说到人类与其他物种的区别,那就不得不提到一样东西,或者说是一种概念。
众所周知,世上万物都由以太组成,而以太又可根据其性质和属性分为不同类别的以太。其中有一个类别的以太最为特别——生命以太。
生命以太并不具有属性的倾向。不管是体内火属性以太之力强大的,还是体内拥有澎湃水属性以太的,只要是有生命的人或动物,就拥有生命以太。
生命以太十分奇特,它不能单独存在,不能被提取,也不能与其他属性的以太相互转变。如果一样事物的内里没有生命以太,那这样事物必然只会是没有生命的物体。而拥有生命以太的事物,都是具有生命特征的事物,如动物,植物,人类或其他。
简单来说,生命以太给予了万事万物生命。而具有越多的生命以太,则该事物的生命力则越强。
生命以太是特别的。在人类社会中,有不少学者认为,生命以太的保有量决定了生命的思考能力。在该学派的理论中,动物拥有的生命以太普遍会比植物多,所以动物拥有了行动以及简单的思考能力。而人类体内所拥有的生命以太也普遍比普通动物来的要多,所以人类拥有比动物更强的行动力,思考力。这类学说在人类社会之中广为流传。
而根据该学派的研究,智慧生物,或者是人类,会比普通的动植物拥有更浓郁的生命以太,这也是智慧生物们的“智慧”来源。
人类的定义
人类是一个包容的种族,也是一个接受力极强的种族。
人类在漫长的历史中,跟随着好奇心与求知欲,踏上了遥远的旅途,探寻世界。
世上总有许许多多奇地异景,为了适应生活,人类渐渐演变出了不同的分支。分支多以外表相貌作区分。
所有从人族繁衍演变进化而成的类人型智慧生物,包括与他族的混血儿,都被称为人类。换句话说,所有的人类种族,都有人族的血统。要区分是不是人类,就看有没有人族的血统。
玩家可且仅可选择人类角色。
兽与兽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有人曾在外出冒险时,遇到过双脚直立行走、可通人语的猫。
也有人曾遇到过头上长出一对兽耳、身后还带有尾巴的人类。
但他们可不能混为一谈。
可通人语的兽是兽类之中进化出的拥有高等智慧的生物,没有人族血统,属于智慧生物。
长出兽耳兽尾的人是人类进化演变的一个分支,拥有人族血统,属于人类。
奥兹维拉特
以海底城镇而闻名于世的国家。商业繁荣,经济发达。
概述
面积:64731贝里
城镇:27个
人口:2300万以上
种族比例:人族31% 龙人族29% 亚人族20% 鲛人族1% 其他19%
通用语言:通用语,奥维语,鲛人语
统治机构:奥维德联合城邦管理局
地理位置:玻塔利德洋中部
政体
奥兹维拉特最开始只是几个散落在玻塔利德洋上的群岛组成的,小型互换物资用的贸易航线。因为海岛上的资源有限,特别是面积小的岛屿更是难以满足人类发展的需要。在鲛人族的到来后,奥兹维拉特的城市发展逐渐步入正轨,为了更好的管理城市和贸易来往,各大城市开始推举出管理部门,联合管理整个奥兹维拉特。根据奥维德联合盟约,联盟的首席秘书长必须由鲛人族担任。
宗教
奥兹维拉特人大都信仰与海洋相关的神。生活在奥兹维拉特的人们大多都擅长航海,水性极佳,这和他们最早的生活习惯相关。在以前还没开始贸易时,人们常常需要自己出海捕鱼以补充自己的食物需求,这习惯即使是搬到了海里生活也没有被撇弃。即使是现在,人们仍依靠航海进行各项活动,例如经商、捕鱼、或是因需到其他岛屿城镇,所以人们向掌管海洋的神明献上信仰,祈求在出航时能风平浪静。
思想
在奥兹维拉特的传说里,原本人们都是在海岛上生活的,但是海岛的生活并不平静,瞬息万变的海洋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是鲛人族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在鲛人的帮忙下,人们在原先生活的岛屿下方建起了一座座海底之城——在海水之中用巨大气泡包裹起来的城镇。气泡既是城市的保护屏障,也是人们在海底进行各项活动时的灯塔。
奥兹维拉特人认为,鲛人族的到来是源于他们的团结、包容和友善。所以在奥兹维拉特,以和为贵是他们人际交往的一大特征。奥兹维拉特的居民大都热情好客,甚少与人红脸。这种和善包容的气氛也使得奥兹维拉特人在经商贸易时更容易交到朋友,获取更多的人脉。
商业繁荣不仅给奥兹维拉特带来了经济的飞速增长,同时也带来了许多外来的新住民——发达的产业需要有更多的劳动力支持。采集者,制造者等等能给商人们带来产出的职业在奥兹维拉特快速兴起,许多异国的能人异士也开始搬到这个繁华的经济大国中居住,以自身的一技之长谋求生计。
饮食
大约因为处于海底的原因,在奥兹维拉特的海底城市,想要生火和维持火堆不灭会比在其他地方要来得困难。大多数奥兹维拉特的城市里,都很少使用明火来制作食物,取而代之的是一款名叫以太炉的炉灶。这种以太炉内里镶嵌了属性以太转换阵,只需要加入以太石,就可以使其生成火属性的以太,以达到生火烹制食物的效果。以太炉虽然好用,但始终不能与明火相比,使用不新鲜的食材会使料理的味道大打折扣。所以在奥斯维拉特人的饮食里,食物的鲜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奥斯维拉特的饮食都是偏向清淡的。奥斯维拉人很少食用重口味的食物,根据社会学家的说法,这是于大多数城市都处在海底的原因有关。据说海底透气性不佳,食用重口味的料理会使得味道久久散不去。不过也有学者认为这种说法是错误的,他们认为是奥兹维拉特人本来就不喜欢吃重口味的东西。
文化
奥兹维拉特的城镇建筑都十分特别,大概是因为森林资源和矿产资源稀少的原因,奥兹维拉特的建筑很少会以木或石来建造,大多都是用特殊的珊瑚和贝壳来建造房屋。这些建筑用材上的独特便造就了现在奥兹维拉特的独特风景,贝瓦红墙,檐牙飞翘。
环境
奥兹维拉特位于玻塔利德洋中部,是目前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国家,北至玻塔利德洋与肃冰洋交接,南至隆西姆达岛,纬度跨度大,但水域面积大,实际上城镇的面积占比不到30%。其中18个为海底城镇,6个陆海城市,3个为陆上城市。
气候
奥兹维拉特现今多数城市位于海中,气候温和,无风无雨,四季无明显温差。陆上城市平均温度比海中城市要高,气温变化偏小,冬春交际时气温最低,秋季雨水充沛。
资源
奥兹维拉特的海洋资源丰富,以鱼类、贝类、甲壳类等水生资源产出为主,同时还有可观的水生植物资源如海带,紫菜或是其他海洋植物。
相对来说,陆地森林资源在奥兹维拉特是十分短缺的,所以在奥兹维拉特,木材这些是十分少见的。
矿产在奥兹维拉特并不难见到,但奥兹维拉特的矿脉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十分的难以采集。海洋之中有不少未被发现的矿产资源,只是这些矿产既难以统计,也难以产出,更是难以利用起来,所以在奥兹维拉特,做矿采生意并不是一件十分吃香的事情。
那个男人遮住自己的脸,却蹲下来仿佛对自己笑。那条小溪流里的水被岸边的石子打碎,溅在他的身上,对于初春的天气来说太凉了,但他仍然是警惕的缩在岸石边缘,小小的老虎爪子拍在石头上,只是这样趴着露出眼睛看人的。那个男人开了口,真的是带着笑意,说着什么才刚刚出生,又说着什么还没有化形——最后他再一次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声像是更远的地方传来一般,让人怀疑那副面具下的脸会不会只是一片空洞。
他抬起了手,用和人类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为纤细的手指去推了推地上那个和自己脑袋更相似的球状物体,地上的头颅滚了一圈掉进了溪流之中,扩散出的一丝殷红马上被急促的水流冲淡——穷奇的早饭也这样被冲走了。看上去像小老虎崽子的家伙生气了,张开了翅膀想要咬下这个人的脑袋,却被轻轻松松的像是抓小鸟一样的逮住了翅膀。
“我带你去吃更好吃的东西怎么样?”
他一边自说自的话,踩在碎碎的石滩上,不难想象这个新捡到的孩子吃相难看。被染红的石子、已经混进泥头的碎肉末与一开始吸引自己来这里的随便啃咬几口后丢在原地的脖颈的一圈都布满撕扯咬痕的失去脑袋的农夫。男人挥着袖子调整这个孩子的姿势转为抱在了怀中,听着从溪流下游传来几声尖叫,轻松的拍拍怀中的小崽子——“那么走回家吧。”
意外很朴素的小屋,在绕上个几个时辰后穷奇晕晕乎乎的被带到了男人所谓的家里。听到了脚步声后里面啪嗒啪嗒小碎步跑来的小姑娘扑了过来,仿佛只会念这两个字一样的喊着混沌,一边用着一种很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等待回来之人手中拿着的东西。很多年后穷奇回想起那个眼神都会不禁毛骨悚然,喝下一杯酒来安慰自己还活着真好。
“不行哦,这个是新的孩子。”混沌说着一边笑着从人嘴边挪出几步,一边进到家中一边感慨着明明出门前给人准备了很多,怎么没过几个时辰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时穷奇才闻到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以及让人喜爱的香甜,催促着自己快一点进食。
“我以为饕餮能剩一点还是没想到啊,那还是先吃这个吧。”
他把手中的孩子放下,随手的扯碎麻布袋倒在地上,是撕碎的四肢,却没有他最喜欢的脑袋,穷奇嗷呜嗷呜的表示不满,却反而被人顺着毛安抚下来。与普通的尸体不同,那是第一次穷奇尝到了甜美的滋味,混沌一直带着笑——或许只是他面具的作用,一边轻轻抚摸着自己,然后仍然用着那不知道从哪里发声的轻飘飘的声音,说着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了。
这么说来的话,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对大哥产生崇敬了吧。
又不知道过去多少年,穷奇每一次都在混沌出远门的时间里在饕餮的口中苟延残喘,逃窜在门口,却撞上了另一个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小鬼头,混沌正跟在身后。……这可比当年自己被逮回来神气多了啊,纵使刚才还在饕餮的口中逃命,穷奇仍然是故作潇洒的笑了抱着手臂,伸出一只手去戳了戳眼前这个被新捡来的孩子的脑袋。
“现在我们是一家了啊。”
“叫大哥。”
End
尚且年幼的他被自己呼作乳娘的那个人抱在怀中,那个时候他为了扑捉一只蝴蝶差点跌下台阶——其实那个台阶,也只是几步的高度,蝴蝶在他的手中被捏成了粉尘与肉浆混合的物体,只剩下半只翅膀扑腾在外。他晃神中松了手,看着蝴蝶这样坠下,于是他的视线顺着向下,看见了这个家里的仆人们因为惊慌打碎了茶碗,又一时不知所措的干脆双腿下跪,伏在自己的身前。那个时候他在想,也许他们并不是害怕自己摔倒,只是害怕自己踏出这个家门而已。
但是他仍然爱着这个家,爱着这个门所锁上的一方天地。其实“童年时期”也不能算作无聊,若和大哥一起的话,娘也会允许自己出门。随后自己便被那个少年牵着跑过农田,到集市之中,总会碰上很多稀有的小玩意。大哥是个健康的孩子,爱笑,也活泼好动,没有一个人想过大少爷会去世,除了他知道这件事。但是没关系,他是麒麟,是祈求祝福的存在。于是他只是笑着被人拉到到处去走,却没有理解一件事情就是祈求祝福的存在也不得不遵照天命这个词。
明明麒麟不会很容易被掳走,或者明明大少爷的阳寿本不应该在那一日断绝。但是他就是在另一个地方苏醒,而那一天的大少爷为了寻他便一个人溜出了宅院。麒麟在很多年后的城市中思考着这件事,突然勾起嘴角看向天空,故弄玄虚的感叹了一句造化弄人呢。如今他已经离开了那束缚着自己的家庭,如果真的有什么阎罗簿,上面大概还会写着什么独占祥兽——为了得到好运而强行留下,但是麒麟是真的沉浸于那场大梦之中,他深知父亲的严慈,母亲的温柔,他记得那一日母亲把他唤进房中,将大哥的衣服拿出折叠整齐递给了自己。
凤会有些顽劣的说着大概你的性格就是在那个时候扭曲的,竟然没有察觉到什么地方坏掉了,现在还深陷于这些过去里。他不介意,其他的四祥也是嫌他过于不合群而把他随便打发到了什么地方,所以偶尔这样的会面也不会带来什么温馨感。麒麟耸了耸肩,转过去对凤说陈规守旧的家伙到底是谁呢,现在也有两个人自焚的爱好吗?然后就是一段你被人类文学还真是影响得太深了的嘲讽,加上搞出一个种群非要把自己身份弄得掉价的家伙总是嘻嘻哈哈,说实在,这样的聚会真的是烂到了极点。但是外面的天气依然很好,太阳永远照耀着这片大地,与高高在上的神一起。一只蝴蝶闯入了他的视野之中,拍打着它的翅膀,在空中划过轨迹——他向来运气很好,于是他只是轻轻的伸出了手将那只蝴蝶捉在手中,任由那翅膀挣扎着然后变成碎渣。
麒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嫌弃自己刚才手上的脏东西,将它扔在了地上,却依然有那么一瞬间想着过去。
“啊,不过我最近似乎找到什么,比较有趣的事情了。”
很多年没有对所谓的“现在”提起兴趣的他,轻笑起来。
End。
在老师失踪过后的很多天,在那个女人离开的前几天。她曾经来找过阿九,那个时候的阿九还是有些没有办法承受老师不在了的打击的少年,只是刷刷的翻着几页文件,泡上一杯新的咖啡灌进喉咙里。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发呆直到对方的手指轻轻划过了自己的黑眼圈,那带着凉意的体温才让自己回过神来。阿九不喜欢这个女人,无论是她不带温度的笑还是所谓甜蜜的温柔,略带烦躁的用文件轻轻挥了一下,还是礼貌的叫了一声姐姐。
那个女人和自己说了很多事情,关于工作规划,关于妖怪们何去何从。阿九觉得她并不是真的想要问这些,所以回答带着敷衍。直到那个女人坐在了桌子上,轻轻点点他面前的文件,说着那两个不成形的妖怪是情侣吧?甚至有过他们繁衍的记录,为什么要分开呢?阿九嗤笑,说那只是繁衍本能吧。
于是那个女人就笑,看着阿九。阿九好像在那一瞬间也对她的厌烦总算达到了一个极点,刚开口说要请她出去的,却被对方打断了。
“不对哦,小九,不对哦。”她的声音让他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那是你对他也抱有的感情吧?”
说实在阿九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死后做“情敌宣言”,也许真的只是那个女人的恶趣味吧。在几天后她自杀了,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但是在很多年后,真的是很多年后,当阿九注射妖怪血液打算同化的时候,却又想起了这番对话。
伴随着血液流入血管之中,他的脑子轰的炸开,甚至感觉到了一种在那个时候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羞辱感。这算是什么?——她从那个时候就料想到自己会注射血液成为妖怪吗?而拥有妖怪本是兽类而无法摆脱的兽性?产生被自己唾弃厌恶并且狠狠踩在脚下的情感,他也分不清现在自己到底是因为变化而疼痛还是整个人因为兴奋而肌肉绷紧,只是迷迷糊糊的意识到那份情感的对象。
“……老师。”
这样意识到的他却稍微带上了泣音。
那是一种侮辱,一种玷污,一种惩罚,阿九想着。阿九在一个人后做过很多梦,梦见自己沉溺于深海之中,梦见自己失重被撕扯致死,梦见自己一点一点消失,他已经习惯做噩梦,也不需要用咖啡来逃避睡眠。但是他从来没有梦见过这样的事情:老师的黑发被汗水濡湿贴在了额头上,从指尖传来对方皮肤的热度温暖了自己的体温,身体的触碰摩擦导致的意识模糊,但在阿九最深处的脑中却无比的清醒。
你看,你的对象是你的老师,他已经不在了。你到底是多下流才会想着这样的事情呢?不同于怀念,不同于纯爱,这样的想法会被谴责吧。他一边这样想着,却熟练的低下身子亲吻对方的脖颈,舔舐掉对方流下的汗珠,加重吐息的沉重,在梦境的晕晕乎乎中恍然间想起一个词语。自己以前是怎么说的……繁衍本能?他又笑,想着老师又不会怀孕,一边这样紧扣住对方的手指,再一次带着一丝沙哑的呼唤了对方。
“老师。”
end
我听到无法分辨救赎还是诅咒的歌声盘旋于森林的上方,久久不愿离去。赤着足的少年踩过溪水,溅起了水花,又踩在柔软的泥土上,掠过了树林。受惊的野兔跳入灌木,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动了飞鸟,因为运动他的脸颊微微泛着红,双眼亮亮的,如果忽略掉脸颊上的细碎黑鳞,像是个普通的孩子。他闯进了森林里最深的建筑,去摇晃在床上的我——“有人进来啦!”
那大概是一切的开始,进来的是与我所熟知人类不同的姑娘,挥舞着畸形的手臂,一边很开朗的说着自大的话……但仍然脆弱得像个人,轻而易举就会死。无论是因为饥饿还是疾病,所以那个孩子提出了接纳对方,我同意了,他便开始在他的小小生态缸里饲养一些畸形人类的生活了。有个玩伴也不错,对于他那样的孩子:少年有些腼腆的笑着,抬手稍微挠了挠自己的颈侧,将覆盖在斗篷之下的爪子露了出来,黑色的鳞片一直从指间蔓延到手臂,甚至在肩处还有着细微的青鳞。他在以前是一个哽咽着会说自己难看的孩子,但现在也能对其他人说一些话了。
那个姑娘带来了更多这样的人,根据他们的说法大概称为“异变体”,是因为地面灾难而出现一些异常状态的人——而普通的人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会像是什么人类文学作品或者游戏动画中的人一样成为世界的救世主,人们把他们从避难区中赶了出来。现在看来,他们也是装模作样的接受这样的设定在活动着,我托着腮帮子,但是实际上很不幸,他们的脆弱大于力量。
和所有的人类一样,只能依附着什么而活着的他们从那个孩子的结界中汲取力量,在这里扎根生活,偶尔把他当做是同伴的一员——长鳞片的症状,更多时候是没有在意这个孩子。编号叫做1073的那个姑娘倒是时不时来找他,一边讲些莫名其妙的话,一边去梳理他的头发,趁机触碰一下对方头上的角,动作像小鸟一样轻盈着的恶作剧。
他依旧抿抿嘴笑了,弯起了眼眸丝毫不介意的流露出喜悦,我应该发现这些事的——白皙到透明感的皮肤下血液在血管中流淌,支撑着这具身体的魔法分给更多的东西到底会导致什么。我把他抱在膝盖上,他的体重很轻,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当手指抚过脸颊的时候,他眯起了眼睛似乎有些瘙痒感,却没读懂这些动作意思的询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他,他的身体状况很糟——这明明是他自己都能感觉到的事情——然后、我希望他将那群家伙驱逐出去。我的口气软了下来,当然,如果你想留下那个小姑娘也可以,但不要太把她的话听进去,可以吗?他却始终咬着下嘴唇,最后只是摇了摇头,甚至有些慌乱的抓住了我的袖子,拜托我不要将这些事告诉其他人。
我遵守我的承诺,但是我依旧有着与另一个人交流的权利。这个地方的阳光一直很好,抖掉了始终窝在建筑物内的灰尘,我看见1073在不远处对那个孩子眉飞色舞的谈论着什么。我没有看什么所谓的气氛走了过去,向她提出了希望能把其他人带走的事情,少年显得不知所措,他试图安抚那个其实比他想象的更要坚强到扭曲的“人类”。
“没事的呀,应该我们都活不长的呢。天使大人和……”她甚至再说这些话中笑着戳戳身旁孩子的脸颊“和他都是,寿命很长的吧?我们会死掉的。”
她的声音很甜美,也带着一股子爽朗的气息,但说出话的内容却让我感到了一种没有由来的恶心感。
“异变体是不允许生孩子的哦,所以,等我们都死光了,这个地方就不会再有其他人了。啊……抱歉抱歉,寂寞了吗,我会努力活更长的了!”
转去安慰那个孩子的1073甚至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的意义吧,甚至连我都愣住了半响,莫名其妙的询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嗯……像我们这样的,要是生孩子的话,会变成什么呢?正常人吗?还是也是异变体呢?如果也是异变体的话,只是延续不幸嘛。”那个姑娘不断地反问,她大概受过相应的教育吧。对,只要人类都死掉的话,其实也挺好的,我应该冷静的接受……
“你觉得你的存在是不幸吗。”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压抑不住的愤怒。
“人类”抬起了头,难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觉得你的存在,包括这个孩子的存在,是不幸吗?”
风吹过了森林,有着草地的气息钻进了肺中,花朵轻轻摇曳着,阳光依然很好。
于是现在的情况是,他被对方压在了身下,冰凉的地板磕得他脑袋疼,想要起身却怎么也推不动身上那个完全把脑袋埋进自己脖颈处的家伙。哦豁,他想着,这家伙发情了。——这样的词似乎有些侮辱性质,但是很完美的呈现了现在的状况。
布料的摩擦传来热度,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鼻息打在自己的脖颈,伴随着一些略显沉重的喘息,不老实的手上下游走着……他翻了个白眼,只是看着被湿气锈掉的斑驳天花板,更不要说自己的不远处还放着一袋收拾好暂时没有扔的垃圾。于是他抬起手啪的打在人背上,让那个粉色家伙抬起头,自顾自进入状态的对方迷离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起来。”
“不要嘛——不要。”
于是布兰希萨尔反而摆出一副委屈透顶的表情,又再一次埋了下来。他感觉到有着温润的湿度触碰到自己的锁骨处,突兀的恶寒让他用力的推了一把对方。“你他妈这是在舔吗!?”对方不动,像个橡皮糖。
“不是会很舒服吗?会的吧?”绯红着脸的家伙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一些唾液残留在嘴角,他的声音也变得含含糊糊。“……我也很喜欢哦……”
完了,自己铁定要被侵犯了。
介于秋冬交接的天气却意外的寒冷,无论是在街道上还是这个房子里都只有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与他们的声音,除了他没有人会到这里,与其说家不如说是租的小房子,甚至连小偷都不愿意光顾的偏僻地。那个粉色家伙带着灿烂的笑,提着一盒小点心,说是要去自己家一起吃,于是死缠烂打的黏了过来。……结果点心也没有吃,他突然想着,抬眼看着被电脑和器具杂乱摆满的桌子那盒被打开的小点心,是桃子口味的,粉红色的外包装格外可爱。倒是挺适合这个家伙,自己面前便是一团毛茸茸的粉发,被梳得平整,优等生。
这个优等生现在正在不知道倒腾什么玩意。他们本来是应该一边吃小点心,一边看会儿电影之类的,是对方选的影片,用他的电脑。因为这个房子过于拥挤,所以他们两个人只能一起挤在床上,布兰希萨尔笑眯眯的抱着膝盖轻轻晃着身体,在一个大幅度准备靠在自己肩上的时候,他挪了挪身子。于是倒在不算柔软床上的对方小声哀嚎了一声,他的心情意外也好了起来,欺负对方总是让人心情愉悦。他不知道和对方这样相处,妥协的到底是自己多一点,还是对方多一点,说实在,他们本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类型。
有人对布兰希萨尔告白,一个短发齐耳垂的女孩子,因为害羞低下脑袋,不敢直视对方。的确,品学兼优,脸也不算差,受欢迎是很正常的。他靠在社团的门内,那两个人在社团门外,他没有听清那个家伙的回答,却听到女孩子的啜泣由小变大。过了一会儿,对方开门回来了,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也只是眨了眨眼睛,没有说什么。
挺好的,他们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就算他品学兼优受欢迎又有钱又怎么样,布兰希萨尔也只是一个只能对恶魔产生性欲的变态,还只能被自己欺负。
电影是爱情片,过于无聊让他打起哈欠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布兰希萨尔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在动情之处开始抽纸巾抹眼泪。没有这么夸张吧,他盯着对方,注意到自己视线的人也回以了视线,突然用手擦擦眼泪凑了过来。
“我……想试试。”“诶?”
伴随着对方的凑近他稍微后仰了一下,和人一起抓着被子滚在了地上,电影的声音依然在持续着,是主角们的亲吻缠绵,听上去怪恶心的。布兰希萨尔压在自己的身上,俯下身子。
棕色头发的男性手中抱着一个孩子,踉踉跄跄的从自己的家中跑出去。我们的主人公——菲特先生,身穿着奢华的服饰,精巧的链条牵着单片眼镜到了耳旁,现在却无比狼狈的冒着冷汗在深夜无人的大街上狂奔着。
怀中的孩子试着拽紧他的衣服,他停顿了一下低头对人露出笑容,气喘吁吁的对人承诺了一句没事的。咔滋的电流声让街道旁的路灯忽明忽暗,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虫鸣与男人奔跑打破了这夜晚的宁静,纵使街道上空无一人,他却只是拼命的将自己原来的家甩在身后。
艾里克——被抱着的那个孩子——他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对方的体能这么好过,只是努力的抓紧菲特不让自己被甩下,从而若有若无的触碰到对方的胸口,感受到那胸腔中跳动着的器官。扑通、扑通……将温热的血液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在夜中,他们将房子丢下,将一个城区丢下,在郊区近荒野的地方。菲特把艾里克放下,他的手臂肌肉因为持续性的动作不能控制的颤抖着,不得不依靠艾里克的帮助才能把口袋里的钥匙串拿出来、插进锁眼中。与门被打开同时扬起的尘埃呛得艾里克咳嗽了几声,菲特挥了挥手把扬尘散走,将艾里克拉进来的同时立刻把月光关在了门外。
房间里一片漆黑,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艾里克的视线适应了黑暗,他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四周,被翻开的抽屉,扣下的相册,掉落下来的画像……如同刚刚被洗劫过一样。菲特摸索着,熟练地从柜子上取下了烛台,顺手摸下一旁放着的火柴盒,受潮的火柴不容易被点燃,他尝试了几次,总算是让房子重见光明。
这也许是这么多年它再一次看见光,排除掉白天的太阳的话,艾里克微微眯起眼睛,思考着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点燃蜡烛后,菲特吹灭火柴丢进垃圾桶里,他将手轻轻搭在艾里克身上,似乎想要安抚对方一样,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暂时我们现在只能在这里居住一下了呢……不过没关系,整理一下的话,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他笑了起来,艾里克看见因为奔跑的缘故,菲特的眼镜上起了一层雾气,但依旧不能盖住他带笑的眸子。“哎……还真是狼狈的逃亡不是吗?”
“……对不起,关于父……”“啊,不过把大扫除留在明天,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没有等艾里克说完他的话,菲特便起身自顾自的决定了。他放下了一开始的紧张,稍微伸了一个懒腰,一边嘟囔着希望冰箱里的冰激凌没有过期之类的话,一边熟练地溜进了大概是厨房的地方。艾里克只能咽下他原本准备说的话,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像猫咪一样窜去另一个地方。
自己现在的养育者似乎不太喜欢谈论关于前任养育者的事情,如果放在普通的孩子身上,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或许简单来说,关于我们现在这个废弃小屋里的孩子的故事,只是一个争夺养育权的故事也说不定。
但艾里克挥了挥手,在一瞬间中房间里的东西开始挪动,尘土聚集塞到壁炉中成为炉灰,凌乱丢在外面的东西飞回抽屉后自己合上。为故事增添了几分魔法色彩的孩子在转过头对上拿着两个冰激凌的男人略显惊讶的视线后,身体一瞬间僵硬起来,与此同时魔法被打断,一切又落在地上——但是已经比一开始好了不少了。
艾里克的身体肌肉绷直,甚至有一瞬间不愿注视着人的眼睛。下一秒却立刻被对方抱在怀中,冰激凌凉凉的气体掠过自己的脸颊,然后感受到的是对方的体温。菲特半跪下来笑着把香草味的一盒塞在人手里,又把轻轻蹭了蹭孩子的脸,说明明都说了大扫除应该明天再来的。怀中僵硬着的孩子才稍微放松起来的笑起来,而抱着人的男人却收敛起了笑,他轻轻拍拍对方的身体,对于人为何有这样的反应的原因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这个微表情没有被人察觉到,当艾里克捡起刚好掉在地上的相框递给人时,菲特又换上了自己的笑容。那是一个木质的相簿,在看到的时候菲特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但是将它反过来后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嵌入照片。菲特松开了艾里克,一言不发的把相框放回了它本应该在的地方。他拍拍艾里克的头,坐在沙发上将冰激凌的盖子打开,用自带的小勺子吃起巧克力味的那一盒,而艾里克坐在人的身边,因为身高原因双腿悬空轻轻晃着,在他的旁边吃起香草味的冰激凌。
随着甜蜜的味道在舌尖上扩散开来,艾里克听见菲特开口了。
“这个地方也算是,我曾经住的地方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歪了歪头看着艾里克。“既然、小艾里克把那么重要的事情都和我说啦,那么我是不是应该也告诉小艾里克一些关于我的事情呢?”有些时候,他的问句看上去更像是在与自己讨论一样。作为回应,艾里克轻轻靠在了菲特身上,男人有些惊讶,又马上弯起了眸子,摸摸孩子的头。
他看上去还是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他将告诉这个孩子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一个很长的故事,一个也许讲出来后……他也能够从中摆脱出来,真正重新开始的故事。菲特有些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镜片,抬头看向墙面、看向一个更远的地方。
“那个是关于一个平凡无奇的小镇子里……一个孩子与他的母亲在一起所开始的故事,如同每一个故事的开头一样,这是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