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点魅力,美少年中的美少年(手:我画不出来啊)
角色主页:https://elfartworld.com/characters/83680/
“我知道你已有所怀疑,但今夜请将一切忧虑抛诸身后……爱我吧”——对第二位玛德琳
关联人物(DND版,WOD版人物关系有所不同):
玛德琳·瓦特拉斯卡【Madeline Vatraska】:永远的白月光,已与之失散(特征:白发赤瞳、前端为铃状的法杖、喜欢穿鲜红色裙子,性格自由奔放)
角色主页:https://elfartworld.com/characters/101126/
玛德琳(Ⅱ)【Madeline Ⅱ】:当成第一位玛德琳的代餐,实际上两人完全不一样(特征:褐发、扎的很低的两个短辫、修女头巾,为人羞怯)
角色主页:https://elfartworld.com/characters/86781/
爱丽丝(Ⅱ)【Alice Ⅱ】:捡来的妹妹(特征:褐发、绿衣、绘本、头顶的大蝴蝶结;哑女,只能通过涂鸦表达自己的意思)
角色主页:https://elfartworld.com/characters/82759/
(二代两人都受到维林的支配法术影响,如果撤去魔法的话……)
资料来源:http://45.79.87.129/bbs/index.php
Andrea Winn
种族:人类转化吸血鬼(LA减为+4, AL抵偿2)(不死生物)
阵营:中立邪恶
信仰:维克那
体型:中
身高:180cm
体重:60kg
发色/瞳色:黑/绿
年龄:29(死于15岁)
生日:3月21日(春分)
性别:男性
语言:通用语,炼狱语,地底通用语
职业等级:术士(谐律血脉)3级进阶生命摄取者8级
奥术施法者等级:11
购点属性(32buy+2)
力量16 (+3)(初始10,种族+6)
敏捷18 (+4)(初始14,种族+4)
体质——
智力14 (+2)(初始12,种族+2)
感知14 (+2)(初始12,种族+2)
魅力28 (+9)(初始18,种族+4,等级+2,魅力斗篷+4)
HP:D12取期望=12+10*6.5=77
AC:24(+4敏捷,+6天防,+4法师护甲;四风戒指再+2偏斜),接触14,措手不及20
先攻:+8
基本攻击加值(精算):+6
擒抱:+9
CMB:+9
CMD:+19(可再+2偏斜)
速度:30尺(基本速度30,负重76/153/230)
强韧豁免 +8(1术士+7生命摄取者+0体质)
反射豁免 +9(1术士+2生命摄取者+4敏捷+2闪电反射)
意志豁免 +11(3术士+6生命摄取者+2感知)
特殊:
buff
·常驻巧言术,转变形态,伤害减免10/银和魔法,快速治疗5,气态形体,寒冷抗性10/电抗性10,常驻蛛行术,+4驱散抗力,60尺黑暗视觉,不需要呼吸、进食或睡眠
·免疫毒素、睡眠、麻痹、震慑、疾病和死亡,不受重击、非致命伤害、属性吸取、能量吸取的影响
·免疫对身体属性(力量、敏捷、体质)造成的伤害,同时免疫疲劳和力竭
·免疫任何需要强韧豁免的效果(除非此效果同样对物体有效,或无害)
debuff
·面对镜子/圣徽/蒜时畏缩,不能穿过流水,不能在未受邀请时进入建筑(公共场所除外),暴露在阳光下迷乱
·不会因巨创而死亡,在生命值减为0或更低的时候便立即被摧毁(2小时内返回棺材则开始恢复生命值)
·不受死者复生术(raise dead)和转生术(reincarnate)的法术或类法术能力影响。复活术(resurrection)和完全复活术(true resurrection)能影响不死生物。它们会将不死生物变回它们在变为不死生物之前的活物
·30尺内若存在任何濒死、无助或畏缩的敌人,则在攻击并彻底杀死他们之前,你对其他敌人的攻击检定和伤害投骰承受-2减值
·对寒铁AC-2,寒铁武器自动穿透伤害减免并+2额外伤害
战斗
挥击1d6 攻击加值+10
法术表
DC:10+法术等级+9魅力+1施法天才(招牌法术*再+1)(具有[音波]或[基于语言]描述符的法术的豁免DC提升1点)
可知法术(9/5/5/4/3/2/1)11级
0环(DC20):魔法伎俩,侦测毒性,侦测魔法,幻音术,寂静门户,法师之手,传讯术,光亮术,秘法印记
1环(DC21):油腻术*,烟墙术,衰弱射线,笨拙射线,天运灵光,【血脉】欢乐之音
2环(DC22):夺目华彩*,庇护之翼,侦测思想,闪光尘,催眠图纹,【血脉】定心曲
3环(DC23):解除魔法,力竭射线,巨雷惊响*,瞬息庇护,【血脉】暗示术
4环(DC24):解析抗力,迅捷爆发,弱能术*,【血脉】魅惑怪物
5环(DC25):高等隐形术,黑触手*,【血脉】音波护盾,【专长获得】生命守护
6环(DC26):冻雾术*,【血脉】群体暗示术
可用法术(6/9/9/8/7/6/5)11级
0环:(6/6)
1环:(9/9)
2环:(9/9)
3环:(8/8)
4环:(7/7)
5环:(6/6)
6环:(5/5)
最大命源点:24(24/24)
类法术和超自然能力豁免DC=10+1/2HD+9[魅力调整]=24
穿透法术抗力的施法者等级检定:10+11+2=23(11级)
使用穿刺超魔:10+11+2+5=28
迅捷开解析抗力(+10)时38(4环以下)33(5环)
类法术、超自然能力、特殊攻击:
·吸血(特异):擒抱压制后每轮1d6体质吸取,每次成功的吸血攻击可+5临时生命
·夜之子(超自然):每日可标动召唤1d6+1个老鼠集群,1d4+1个蝙蝠集群或3d6只狼(2d6轮内完成召唤,时限1h
·支配(超自然):标动凝视攻击
·能量吸取(超自然):挥击造成2负向等级,每个负向等级得到5点临时生命,每轮可使用1次
·晕眩术(类法术):每天3+9次,使HD10以内的生物失去1轮动作(基于语言 影响心灵 恐惧)【11/11】
·注目术Enthrall(超自然):每天3次(基于语言 影响心灵 音波)cl10【3/3】
专长(11级15个)
【种族】警觉(聆听+2 侦察+2)
【种族】闪避(指定一名敌人AC+1)
【种族】精通先攻(先攻+4)
【种族】闪电反射(所有反射检定+2)
【人物1级】施法天才(施法DC+1 奖励法术数量提一级)
【人类1级】招牌法术(被法辨DC+4 每级选择一个法术施法者等级+1)
【职业奖励】施法免材
【缺陷1】奥术掌握(在施法者等级检定中取10)
【缺陷2】穿刺法术(超魔)(施法者等级检定+5,占用高一环法术位)
【人物3级】多才施法者(可使用2个低等级法术栏位施展高一级法术)
【人物6级】法术穿透(施法者等级检定+2)
【人物9级】分裂射线(射线法术射线数量+1 占用高2环法术位)
【职业奖励】即时强效(超魔)
【AL换取】秘法论文(弱能术-超魔占用的法术位降一级)
【AL换取】法术扩展(使一个爆发(burst)、散发(emanation)、直线(line)或扩散(spread)形状法术的作用范围翻倍)
缺陷
处刑恶念
你难以抑制杀意的诱惑。
前提:BAB+1,任意非善良阵营
效果:若你身旁30尺范围内存在任何濒死、无助或畏缩的敌人,则在攻击并彻底杀死他们之前,你对其他敌人的攻击检定和伤害投骰承受-2减值。你获得一项额外专长。
寒铁易伤[缺陷]
你的血脉里有着稀薄的精类血统,它没有为你带来什么好处,却导致了你对寒铁的畏惧。
效果:在面对寒铁武器的攻击时,你在AC上承受-2减值。若你被寒铁武器击中,你会受到2点额外伤害。最后,若你具有某种伤害减免,则寒铁武器的攻击自动忽略你的伤害减免。你获得一项额外专长。
种族
人类(HUMANS)
• 中型体型:由于体型中型,人类在体型上没有任何加值或者减值。
• 人类的基本陆地速度为30英尺。
• 1级时候有额外的4点技能点,然后每升1级将有额外的1点技能。
• 1级时自动获得一个额外专长。
• 天生使用语言:通用语。额外语言:所有语言(除了某些秘密语言,比如德鲁伊语)。请参阅语言技能。
• 天赋职业:任何职业。当计算人类兼职角色的经验值惩罚时,其最高等级职业不计入内。
不死生物类(Undead):
它们曾经是生物,但在死去以后被精神或超自然力量活化了,成为了不死生物。
特征:不死生物具有下列特征。
·d12生命骰。
·基本攻击奖励等于1/2生命骰数总和(类似于法师)。
·擅长的豁免检定:意志。
·技能点数等于每个生命骰(4+智力调整值,最少为1),第一个生命骰的技能点数为它的四倍,前提是此不死生物有智力属性。但是,很多不死生物没有心智,也无法获得技能和专长。
特性:不死生物拥有下列特性(除非生物描述中另有说明)。
·没有体质属性。
·60尺黑暗视觉。
·对所有影响心灵(mind-affecting)的效果免疫(魅惑[charm]、胁迫[compulsion]、魅影幻觉[phantasm]、心灵幻觉[pattern]、以及士气效果[morale effect])。
·对毒素、睡眠、麻痹、震慑、疾病和死亡效果免疫。
·不受重击、非致命伤害、属性吸取、能量吸取的影响。免疫对它身体属性(力量、敏捷、体质)造成的伤害,同时免疫疲劳和力竭的效果。
·若没有智力属性则无法自己医治伤害,但可以被治疗。负能量(比如制造伤害法术)可以治疗不死生物。快速痊愈特性不管是否具有智力属性都一样运作。
·对任何需要强韧豁免的效果免疫(除非此效果同样对物体有效,或无害)。
·在进行专注检定时用它的魅力调整值。
·不会因巨创而死亡。在生命值减为0或更低的时候便立即被摧毁。
·不受死者复生术(raise dead)和转生术(reincarnate)的法术或类法术能力影响。复活术(resurrection)和完全复活术(true resurrection)能影响不死生物。它们会将不死生物变回它们在变为不死生物之前的活物。
·熟练使用任何和它描述中所穿戴盔甲同类的盔甲(轻、中或重甲),以及比该盔甲轻的盔甲。说明中没有提到穿戴盔甲的不死生物不能熟练使用盔甲。熟练使用任一盔甲的不死生物可以熟练使用盾牌。
·不死生物不需要呼吸、进食或睡眠。
吸血鬼(VAMPIRE)
吸血鬼的外表如生前一般,只是容貌变得冷酷而野蛮,使它们看起来有狼一般的掠食者特征.
和巫妖类似,他们爱慕虚荣而又颓废,并可能以贵族自居.
虽然有着人类的特征,吸血鬼仍然很容易辨认,它们不会投下影子,也不会在镜子中留下映像.
吸血鬼会说他们生前所会的语言.
创建一个吸血鬼
"吸血鬼"是一个可以加到任何类人生物或类人怪物(以下称为基础生物)上的获得性模板.
除了下述内容,吸血鬼将保留一切基础生物的数值与特殊能力.
体型和类别:生物类别变为不死生物 (替换掉类人生物或类人怪物).基础攻击加值,豁免,技能和体型不变.
生命骰:将所有现有生命骰替换为d12.
速度:与基础生物相同.如果基础生物有游泳速度,那么吸血鬼也将保留游泳能力并将不再害怕被流动的水浸没(见以下).
防护等级:基础生物的天生护甲额外+6.
攻击:吸血鬼保留所有基础生物的攻击方式,如果其中没有挥击,则它获得挥击攻击.如果基本生物可以使用武器,则吸血鬼保留这些能力.拥有天生武器的生物保留其天生武器.没有武器的吸血鬼使用挥击或原本的天生武器攻击(如果有的话). 拥有武器的吸血鬼则使用武器或挥击,随它的便.
整轮攻击:没有武器的吸血鬼使用挥击(见以上)或原本的天生武器攻击(如果有的话).如果装备了武器,它通常使用武器进行首要攻击,挥击和原有的天生武器进行次要攻击.
伤害:吸血鬼拥有挥击攻击.若基础生物没有这种攻击方式,则根据吸血鬼的体型从表中查找对应的伤害.拥有天生攻击的生物保留天生攻击能力或使用列表中的数据,二者取较高值.
体型 伤害
中型 1d6
特殊攻击:吸血鬼保留所有基础生物拥有的特殊攻击并获得下述的特殊攻击能力.除非特殊说明,豁免DC都是10+1/2吸血鬼的HD+吸血鬼的魅力调整值.
吸血(特异):只要成功擒抱住对手,吸血鬼便可以用獠牙从活物身上吮吸血液.只要它压制住对手,它便可以开始吸血,这会每轮造成1d4点体质吸取.每一次吸血攻击成功,吸血鬼都可以得到5点临时生命值.
夜之子(超自然): 吸血鬼可以控制世上的低等生物,以一个标准动作,每日可召唤1d6+1个老鼠集群, 1d4+1个蝙蝠集群或一群(3d6只)狼.(若基础生物不是陆生的,此能力也可以召唤其他类似的生物.)这些生物在2d6轮内到来并为吸血鬼服务1小时.
创造衍体(超自然): 被吸血鬼的能量吸取杀害的类人生物或类人怪物将在埋葬后1d4天内成为吸血衍体而复生(见吸血衍体相关说明).
吸血鬼将受害者的体质吸取至0或更低时,HD小于等于4的受害者将成为吸血衍体复活,而HD大于等于5的则成为吸血鬼复活.不论如何,新生的吸血鬼或衍体都将被创造它的吸血鬼所奴役直到主人被摧毁.一个吸血鬼同一时间内所奴役的衍体HD数不能大于自身的两倍; 若超出这个限度,新创造的衍体或吸血鬼将获得自由意志.被奴役的吸血鬼也可以自行创造并奴役衍体,依此法,一个吸血鬼头子可以控制相当数量的吸血鬼娄娄.在创造新衍体时,吸血鬼也可以释放现有被奴役的衍体,不过一旦被释放,吸血鬼或吸血衍体就不可被再度奴役.
支配(超自然):吸血鬼可以通过看着对手的眼睛来击垮对手的意志.这类似于凝视攻击, 不过吸血鬼必须使用一个标准动作,只是草草看一眼并不能发挥作用.任何目标必须通过一个意志豁免检定,失败则如同被一个12级施法者施放支配人类影响一般落入吸血鬼的控制.此能力作用范围30尺.
能量吸取(超自然):被吸血鬼的挥击(或其他吸血鬼拥有的天生武器)命中的活物得到两个负向等级.每以此法吸取一个等级,吸血衍体得到5点临时生命值.吸血鬼每轮可以使用一次能量吸取.
特性:吸血鬼保留基础生物的一切特性,并获得下述特性.
转变形态(超自然):以一个标准动作,吸血鬼可以变成蝙蝠,凶暴蝙蝠,狼或凶暴形态.当处在转变形态时,吸血鬼将失去挥击攻击和支配能力,但它将得到新形态所提供的天生武器和特殊攻击.它将保留在该形态知道变成一个新的形态或下一次日出.(若基础生物不是陆生的,此能力也允许其他形态.)
伤害减免(超自然):吸血鬼拥有伤害减免10/银和魔法.吸血鬼的天生武器在判定穿透伤害减免时视为魔法武器.
快速治疗(特异):快速治疗(特异):吸血鬼只要还有至少1点生命,则它每轮治疗5点伤害.如果在战斗中生命值被减至0,吸血鬼将自动转变为气态形体并试图逃跑.它必须在2小时内返回自己的棺材,否则将被完全摧毁(在2小时内它最多可走9哩).吸血鬼处在气态形体时对所有伤害免疫.在棺材里休息时,它处在无助状态,并将在1小时内1点生命值,然后摆脱无助状态并继续每轮恢复5点生命值.
气态形体(超自然):以一个标准动作,吸血鬼可以任意转变为气态形体,效果如同同名法术(施法者等级5级),但其可以一直保持气态形体并获得20尺飞行速度,机动性完美.
抗性(特异):吸血鬼拥有寒冷抗性10和电抗性10.
蛛行(特异):吸血鬼可以如同拥有蛛行术一般攀爬攀爬陡峭的表面
驱散抗力(特异): 吸血鬼拥有+4驱散抗力.
属性:依照以下叙述提升基础生物的属性: 力量+6,敏捷 +4,智力+2,感知+2, 魅力+4.作为不死生物,吸血鬼没有体质值.
技能:吸血鬼在唬骗,躲藏,聆听,潜行,搜索,察言观色和侦察检定上有+8种族加值,其余同基本生物.
专长:吸血鬼获得以下专长,警觉,闪避,精通先攻,闪电反射,前提是基础生物达到要求却没有这些专长.
环境: 任何,通常同基础生物.
组织: 单独,成对,团伙(3–5)或集团(1–2加2–5吸血衍体)
挑战等级:同基础生物+2.
宝藏:双倍标准.
阵营:总是邪恶(任何).
进化: 视人物等级而定.
等级调整:同基础生物+8.
吸血鬼的弱点
尽管威力非凡,吸血鬼也有相当多的弱点.
驱除吸血鬼: 吸血鬼无法忍受强烈的大蒜气味,所以不会接近有那种玩意儿的地方.类似的,会因镜子或强大的神圣徽记而畏缩.这些东西不会伤害吸血鬼—他们只是不想靠近.一个畏缩的吸血鬼必须至少与拿着镜子或圣徽的生物保持5尺距离并在该遭遇的剩余时间中都不能接触或近身攻击拿者那类物品的生物.把持一个吸血鬼不喜欢的东西需要一个标准动作.
吸血鬼也不能穿过流水,但是它可以乘船渡过或在棺材里休息时被抬过去.
除非被主人邀请,否则他们也不能进入其他人的家或房子.他们可以进入那些明确说明对所有人开放的公共场所.
杀死吸血鬼:将吸血鬼的生命值降到0或更低可以使之无力化却不能杀死它(见关于快速治疗的说明).但是,有些攻击可以杀死吸血鬼.被暴露在阳光下会使得吸血鬼迷乱:它将只能做一个移动动作或攻击动作然后如果它无法逃脱,则在下一轮被完全摧毁.类似的, 将吸血鬼没入流动的水中将每回合让其损失1/3的生命值,直到第3回合它将被彻底摧毁.将木桩插进吸血鬼的心脏也会瞬间杀死这个怪物.但除非身体被毁灭,它仍将在木桩被拔除时复活.一个流行的方法是砍下它的脑袋然后将其嘴里灌满圣水(或其他类似的东西).
吸血鬼人物
吸血鬼总是邪恶的,这将使得相当拥有一部分职业的人物失去其职业能力.另外,不少职业还有附加惩罚.
牧师:吸血鬼牧师将失去驱散不死生物的能力并获得呵斥不死生物的能力.此能力不会影响该吸血鬼的控制者或其主人旗下的其他吸血鬼.吸血鬼牧师将拥有以下领域中的两个: 混乱,破坏,邪恶或诡术.
术士和法师:吸血鬼术士或法师保留它的职业能力.但如果一个人物拥有的魔宠不是蝙蝠或老鼠,则它和魔宠之间的链接断开,而该魔宠将离开原来的同伴.人物可以召唤另一个魔宠,但必须是蝙蝠或老鼠.
职业能力
术士(Sorcerer):
武器和防具擅长:术士擅长使用所有的简易武器,她们不擅长任何盔甲和盾牌。任何防具都会限制术士的动作,因而导致术士施展具有姿态成分的法术时承受奥术失败率。
法术:术士施展术士/法师法术列表中的奥术,她无需准备即可施展任何他已知的法术。
要学习或者施展法术,术士的魅力值必须达到10+法术等级。抵抗术士法术的豁免难度等级为10+法术等级+术士的魅力调整值。
和其他施法者一样,术士每天在每个法术等级上只能施展有限数量的法术。她的基本每日法术分配方案列在表-术士内。另外,如果她有较高的魅力值,还可以获得每日奖励法术。
术士可选择的可知法术非常有限。在起始时术士知道4个0级法术和2个1级法术,在获得新的术士等级时,他会按照表-术士所知法术获得一个或几个新的法术(和每日法术不同,术士所知法术和魅力值无关,表-术士所知法术中的数字是固定的)。新的法术可以是术士/法师法术列表中的普通法术,也可以某些经过术士研究并取得一定成果的不寻常法术,但是术士不能用这种获得法术的方式来比正常速度还快的学习法术。
4级及之后每2级(6级、8级……至20级)时,术士可以学习一个新法术来替代之前已知的法术。如同术士“丢弃”一条已知法术来交换一条新法术。新法术必须和她交换的法术等级相同,而且必须比术士所能施展最高等级法术低一环。术士在每个法术等级上只能交换一个法术,而且必须在该等级获得新法术的同时决定是否交换法术。
和法师或牧师不同,术士不需要事先准备法术。只要她还没有用完该等级上他的每日法术数,她就可以在任何时候施展任何已知法术。她也不必预先决定她要施展何种法术。
戏法:术士能够施展一些戏法,又被称作0环法术。这些法术的施展如同其他任何法术,但它们所使用的法术位会在被施展并消耗掉的1分钟后恢复,恢复后的0环法术位仍是正常法术位,并可以被再次用于施展任何0环可知法术。若一个0环法术位被用于除施展0环法术(戏法)外的任何用处而被消耗,则它在8小时休息前不会再恢复。
施法免材:1级时,术士获得施法免材作为奖励专长。
血脉:1级时,术士必须选择一种血统作为其血脉中奥法力量的来源,大多数术士属于典型的奥秘血脉,但也有一部分术士因为种种原因——例如一位龙类远亲,或是与魔鬼的契约——而获得了基于其他血脉的力量。术士血脉将提供额外的本职技能和可知法术(在术士获得相应法术等级时自动加入其可知法术),并在第1、3、9、15和20级时分别给予术士一种特殊能力。关于血脉的详细信息参见后述术士血脉能力。
在选择血脉时,术士的阵营并不会限制他的选项。善良阵营的术士也可能具有深渊血脉,而天界血脉的继承人中也有可能出现邪恶的术士,炼狱血脉的术士可以属于混乱阵营,等等。尽管血脉会赋予术士力量,但是这并不会操控或限制他的思想与行为。
(备注:原本1级时替换术士魔宠的术士职业替换能力,均改为替换术士1级时的血脉能力。)
【谐律血脉(Maestro)
艺术与音乐的灵性之力在你的家系里潺潺流淌。你的祖先可能与安踏神族有过碰撞,或者拥有亚空天族号手神使的遗传;当然,这也可能是你家系中一个不太体面的污点,譬如来自鸟身女妖的血统,或者某位先祖被休格斯(Shoggoth)的不休低语所逼疯。无论如何,家族的艺术天赋在你的魔法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额外本职技能:表演
奖励法术:
1环:欢乐之音(Joyful Noise)
2环:定心曲(Sonorous Hum)
3环:暗示术(Suggestion)
4环:魅惑怪物(Charm Monster)
5环:音波护盾(Sonic Shield)
6环:群体暗示术(Mass Suggestion)
7环:毁灭之嚎(Wail Of Doom)
8环:群体魅惑怪物(Charm Monster, Mass)
9环:女妖之嚎(Wail Of The Banshee)
血脉奥秘:由你施展的具有[音波]或[基于语言]描述符的法术的豁免DC提升1点。
血脉能力:当你施展魔法时耳畔响起音乐,并可以运用你脑中的歌谣创造魔法效果。
欺诈之音(类法术能力):1级起,你可以用声音催眠一个生物,使其失去动作,效果如同法术(Daze),但它基于语言,持续1轮,且可以影响HD不超过你的术士职业等级的生物。你每天可以使用此能力3+魅力调整值次。这是一个影响心灵的恐惧效果。
迷魂曲(超自然能力):3级起,每天三次,你可以以类法术能力的形式施展“注目术”(Enthrall),施法者等级等于你的术士职业等级,豁免DC为10+1/2术士职业等级+术士的魅力调整值。
完美之声(类法术能力):9级起,你理解了所有用于沟通的声音,而你也懂得如何使自己的语言被所有智慧生物所理解。你可以听懂所有至少懂一种语言的生物的语言,并使他们听懂你的语言,如同处在持续生效的“巧言术”(Tongues)能力作用下。】
即时强效:6级时,术士获得即时强效作为奖励专长,即使她不满足前置条件,若她已有此专长,她可以选择另一项满足前置的超魔专长或制造物品专长为奖励专长。
邪恶之书·进阶职业·生命摄取者(LifeDrinker)
徘徊在夜间的亡灵中,吸血鬼是最令人恐惧的生物之一,而在吸血鬼中最强大的便是生命摄取者。他们是故去多时的亡者,将吸血鬼的力量发挥到极限。吸血鬼法师,术士或是牧师都能够成为成功的生命摄取者,这是由于生命摄取者最著名的能力便是把生命源力转化成为魔法的力量。
和大部分吸血鬼一样,生命摄取者同样拥有许多靠媚惑得来的守卫,血仆,以及其他手下。他们常常会囚禁一小撮活物,称为自己的“牲口”,作为食物来源。
生命骰:d12
需求:想要成为一名生命摄取者,角色必须满足以下条件:
阵营:任意邪恶
技能:知识(奥术)6级,法术辨识 6级
特殊:角色必须是一名吸血鬼
本职技能:唬骗(魅力),躲藏(敏捷),知识(奥术)(智力),聆听(感知),潜行(敏捷),专业(任意)(感知),搜索(智力),观言察色(感知),法术辨识(智力),侦察(感知)
每等级技能点数:4+智力调整值
擅长武器及防具:生命摄取者不擅长任何武器和防具。
命源(EX):生命摄取者可以把吸取来的生命储存起来,称为命源。生命摄取者可以用命源强化自己的力量。生命摄取者每造成1负等级伤害,可以获得2点命源,而每造成1点体质伤害,可以获得1点命源。一名生命摄取者可以储存的命源最高值等同于生命摄取者等级的3倍。当命源已然达到最高值时,生命摄取者不能继续获得命源。
当生命摄取者的命源降低至0点时,必须进行意志检定(DC 20),检定失败将使角色暂时疯狂,攻击视野内的一切活物,直到命源恢复到1或以上为止。意志检定成功则意味着角色在一周内不再需要进行此项意志检定。
活化(EX):生命摄取者可以花费1点命源来获得1d6点临时生命,持续时间24小时,本临时生命值可以叠加。因此,生命摄取者可以一次花费大量命源点来获取临时生命,但生命摄取者每日花费在活化上的命源点不得超过角色的生命摄取者等级。
强化法术(强效)(EX):2级以上的生命摄取者可以花费4点命源点来强化自己施展的法术,效果如同专长“法术强效”。法术的栏位等级无变化。
强化法术(升阶)(EX):3级以上的生命摄取者每花费2点命源点可以将法术升阶1级,效果如同专长“法术升阶”,法术的豁免DC以及其他相关效果类似提升。例如,一名生命摄取者可以花费4点命源点强化“火球术”,在计算反射检定DC时视为5级法术,并可以穿透“次级法术无效结界”。法术的栏位等级无变化。
强化特殊攻击(强效)(EX):4级以上的生命摄取者可以花费4点命源点强效其一次特殊攻击,将其所有数值效果变更为原先的1.5倍。例如,一名生命摄取者强效其吸血能力,可以造成1d3乘以1.5倍的体质伤害,而角色同样可以强效其“午夜之子”能力,召唤更多的生物。生命摄取者可以强效其拥有的一切特殊攻击,比如一名“海鬼婆吸血鬼生命摄取者”同样可以强效其“骇人外貌”的能力
血之仆役(EX):5级以上的生命摄取者可以花费10点命源点召唤一名次阶异界生物(限于邪恶阵营),如同施展“次阶异界誓盟术”,召唤来的生物在24小时内听从角色的命令。
强化防御(EX):5级以上的生命摄取者可以花费8点命源点强化防御,在自然防护等级以及豁免值上获得+2的强化,增加10点寒冷抗性和闪电抗性,其伤害减免增强至20/+2,效果持续24小时。
强化法术(极效)(EX):6级以上的生命摄取者可以花费6点命源点来强化自己施展的法术,效果如同专长“法术极效”。法术的栏位等级无变化。
强力吸血(EX):7级以上的生命摄取者,其吸血能力可以造成1d6点体质伤害。
强化特殊攻击(极效)(EX):7级以上的生命摄取者可以花费6点命源点极效其一次特殊攻击,将其所有骰数最大化。一名生命摄取者可以用本能力极效其强力吸血能力,造成6点体质伤害。而角色同样可以极效其“午夜之子”能力,召唤最多的生物。生命摄取者可以极效其拥有的一切特殊攻击。
强化法术(瞬发)(EX):8级以上的生命摄取者可以花费8点命源点来强化自己施展的法术,效果如同专长“法术瞬发”。法术的栏位等级无变化。
技能
技能点:(2+2+1)*(4+2)【人类术士3级】+(4+2+1)*8【进阶8级】+10=86-4=82
杂项规则变化每等级+1
组合技能检定规则已替代共效规则
术士的本职技能包括:唬骗(魅力)、专注(体质)、手艺(智力)、知识(神秘,智力)、专业(感知)、法术辨识(智力)。
生命摄取者本职技能:唬骗(魅力),躲藏(敏捷),知识(奥术)(智力),聆听(感知),潜行(敏捷),专业(任意)(感知),搜索(智力),观言察色(感知),法术辨识(智力),侦察(感知)
专注14级——14
唬骗+8种族+9魅力——17
躲藏+8种族+4敏捷——12
聆听+8种族+2专长+2感知——12
潜行+8种族+4敏捷——12
搜索+8种族+2智力——10
察言观色+8种族+2感知——10
侦察+8种族+2专长+2感知——12
*平衡5级+4敏捷——9
*跳跃5级+3力量——8
*伪造文书4级+2智力——6
法术辨识14级+2智力——16
知识(神秘)14级+2智力+5表现——21
*知识(建筑与工程)2级+2智力+5表现——9
*知识(地下城)2级+2智力+5表现——9
*知识(历史)2级+2智力+5表现——9
*知识(地方)2级+2智力+5表现——9
*知识(自然)2级+2智力+5表现——9
*知识(贵族与皇室)2级+2智力+5表现——9
*知识(宗教)2级+2智力+5表现——9
*知识(位面)8级+2智力+5表现——15
(注:*非本职)
技法
故事大全(Collectorof Stories)[精神技法]
你听过太多传奇怪兽的传说,你记得全部血腥细节。
先决条件:知识(任一种)5级
效果:当你试图以一项已受训的知识检定来鉴定一种生物、获悉他的特殊能力或可伤害性时,你获得+5表现加值。
猫落[移动技法]
前提:平衡5级,跳跃5级
效果:以一个直觉动作,你可以令自己在一次坠落中调整姿态。无论坠落距离多高你都可以保持双脚着地而不会摔倒,且你的坠落距离视作减少10尺。
物品:49000+10d100GP【431GP】
奇物:
·+4魅力斗篷【16,000GP,2磅】
·贵族服装【75GP,10磅】
·四风戒指【2000GP,-】
·沉默术戒指【2000GP,-】
·霍华德便利袋【2000GP,5磅】(移动取物不引起借机)
·移位脚镯【1400GP,-】(瞬移10尺)
作 者:重编程
mod:笑语/求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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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矿头皮埃尔遇见他的学生艾萨克的时候,距离他死亡只剩五年倒欠一天。经年累月穿行在甬道中令人的精神异质化,逐渐通晓万物,直到有一天他们开悟般预见死亡到来的日子。皮埃尔并不例外,他是芸芸众生里平凡的一个,白天皮埃尔走入带来沙滩风情的、轻柔繁复 的洛可可风格的地门,夜里却与一个十六岁男孩在地门入口不期而遇,这当然该归咎于甬道种种隐秘而神奇的特性。某些特性告诉他,他是他与甬道的孩子,他奉献全部青春的祭牲,他的爱情和死亡。
两个事实可以印证老矿头皮埃尔的判断。第一,晴明的月光下男孩细嫩如羊羔玉的躯体上,微不可察地映照着凸起肋骨的阴影,和细碎如针般因冷激而剧烈收缩的毛孔。男孩的线条并无突出,却展现出某种区别于女性的线条所喻示的冷峻。这些细节只能属于不事劳作的尚未完全成熟的男性,而这一代的年轻人自12岁起开掘甬道,令过多苦力和伤病过早地留下了痕迹,他们热汗淋淋、脏话阵阵、衣服垢秽,他们快乐但从不沉静。他要么从未生活过,要么只能经由甬道诞生。第二,月光刺入尤深的男孩的腰背,苍白得几近模糊,只有原本就如同錾制石英石般苍白的肤色才能如此,而这种肌肤老皮埃尔只在另一人身上见过,那个人就是他自己。这也就是说,男孩与他归属同一个人种,来自同一座荒弃的城市,它的名字业已消亡,他只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个爱尔兰人,他补充道,现在有两个了,遗憾的是,男孩并不知晓自己的来历。
罗格营地里生活着不少盎格鲁·撒克逊人、欧罗巴-地中海人,但皮埃尔从未见过其他的爱尔兰人。也许在其他聚居地还存在着爱尔兰人?皮埃尔不知道。漫山遍野的甬道令人们迷失在通往结局的路上,散落成苟留残喘的小聚居地,依靠脆弱的共识、坚强的劳动与血液稀薄的纽带维系着彼此的生命。这些共识,比如历法,由开掘者从不同甬道中带回,它们通过各种各样奇异的符码记载,密码般无法阅读。
对于皮埃尔来说,甬道是某种难以被解读的隐喻、危险的谜题,一个永远无法被串联的意象群,他曾经付出青春的所有去追逐谜底,但不得不承认,今日的他并不比少年时了解这些甬道的本质。一些事实无法更改,比如甬道们尺寸风格各异的入口地门,或昏暗或明亮的墙砖垒砌水蚀石灰岩裸露的粗糙,烂羊毛毡、书卷、苔藓石头、封尘、尸体、金属锈蚀或其他任何容易积累的气味,甚至,某些甬道里面,季节和天候径自更替着,从洞口喷出灰风、焚风、沼气,甚至鸭掌大的棕色的落叶,甚至皮毛上附着粮食种子的兽群,甚至这次,另一个爱尔兰人。除了这些不可否认的事实以外,一切外延和内涵、解读和思考都无法确定甚至无法互参佐证,除了密码——尤其是密码。
并非所有甬道都可进出,但极偶尔的,未经破译的密码能够开启从前封闭的甬道之门。这些新的甬道会带来更多密码、更多关于甬道的猜测,也会带走更多开掘者。
从六个不同甬道中带回的密码最终拼凑成一套343天的历法,皮埃尔主持了解读工作(除他外没有人能)。而带回他的男人被认为后来将成为皮埃尔的继任者。因为历法的嬗变令季节开始更替,大地重新长出黍、茱萸、葵和芦笋一类早已绝迹的作物,人们则得到了永远过不完的闰月,和庆祝循环的节日。即使如此老矿头皮埃尔也从未教导继任者任何密码的知识,他的动机以尊严为面具,夹藏阴暗的嫉妒,却根植于对自己人生心血的独占欲望,一种神圣的忠诚。
这也就是说,十二月二日他带回艾萨克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按照习俗(也是某种明悟),预感到死亡征兆的开掘者们从不居留营地,他们点验过惯用的几件装具,携带上寥寥物资,然后遁入他们最初踏足的那条甬道如归入象冢,但皮埃尔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给男孩起名叫艾萨克,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
——有些事情改变了。继任者告诉皮埃尔,他尚处壮年,头脑中甬道的痕迹并未深刻到老人们的境地,无从得知昨夜之事。
——是吗,我不知道。
皮埃尔专注地盘着背包绳。
皮埃尔宽松的棕色斗篷外裸露的臂膀,线条依然饱满分明,这些附着着色斑的、粗粝的大臂和鼓胀的小臂曾经缔造过那么多功业。他端望硬朗的皮埃尔微微出神,曾经打翻财阀和军阀的这双臂膀,带领垦荒队治退林莽的这双臂膀,某日甬道内蔓延而出獠牙的狼种,这双臂膀战斗直至深夜,生生将狼首扼死,继任者在夜里捕捉着、回味着这些故事,他就是这样长大的,他怀着崇圣的心态踩过每一条老人曾踩过的甬道,他的身躯日益壮实。而老皮埃尔只是日渐衰老,却不曾衰弱。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劈柴的家伙,这个人脚上穿着簇新的棕色鹿皮靴,收腿工裤,一件发黄的、大码的白亚麻衬衣他曾见皮埃尔穿过,这个人挥舞着容易崩到自己的、危险的弧圈,卖力地将柴墩分成小块。
——那个人是谁?
老皮埃尔也回首望去。
——那是我的学生。
他吆喝一声:“艾萨克,过来。”那人便将斧头丢下,小跑来了,而继任者所见的只是一张鬈着棕色短发的软弱的面孔。
艾萨克富有感受质,精神平稳而反应迅速,除了身板瘦弱以外具备成为一名优秀开掘者的所有条件。他如新生儿般布满细小绒毛的耳道似乎能听见所有广阔而模糊的声响,在甬道里,这些声响几乎是辨别方向的唯一手段。但老皮埃尔认为艾萨克的气质不属于甬道,他无法想象艾萨克独自走入同身高不成比例的地门的情形,无法想像他细瘦的骨架是怎么负重曳屣在幽深的洞中,靠沉重的镐头敲击石壁的声音判断隐藏通道。他的气质属于书斋,另一种智性的劳作。所以老皮埃尔认为艾萨克应该是破译密码的那个人,而非带回密码的那个人。
因此哪怕艾萨克对于自己的来处抱有极大的热忱,并且也熟习了各式装备的操作——更不用说关于甬道的知识和秘闻——老矿头也从未批准过他任何一次参与开掘的申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有三四年,艾萨克学习探险技术的机会都很少了,他指根部白色的茧因不再握住绳结而褪去,被拇指、食指和腕部黄玉色的柔软的茧代替,这些痕迹则来自伏案、学习,来自他消化殆尽的皮埃尔前半生所有密码学的积累。
而带回密码的那个人,他花费比以往还要多的时间精力去开掘,他打开了缀饰在野百合和紫藤萝藤蔓中那口,被黄花梨柱和金丝楠木束柱簇拥着的彩窗,甬道之门,还有远方被青铜浇筑而死的旷野上伫立的宫阙,他从中带回了生息的羊群和铺设铁道的技术。他分开季风与巨大如触手的马尾藻,从浪花遍布的甬道里带回深海的声音,一颗长着鬼脸的绣珠宝螺。夜晚,他把宝螺悬挂在房檐下,整个营地便伴随着滔滔不息的浪潮入梦。继任者的威望越来越高,他懂得用龙舌兰的球茎制作通神饮料的技术,能合唱任意一首劳动调子,他向每一个人分享龙舌兰的秘密,和他们一起娱乐,他将铁道铺至已打开的甬道门口,以及愈发年老的皮埃尔门口。老人这时已经离群索居,而继任者仍经常前来探望他,也正是这时老人明白了人们盼望的是一个矿头,而从来不是谜底,他发现得太晚了,这一天距离他的死期还剩1个月。
于是晚上皮埃尔唤来艾萨克,用自己石像一般的手从下面托着他的脸庞,他说:“明天一早,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吧。”
灯心草出奇明亮,艾萨克疑惑而温顺的眼神看着老人的眼睛:“我现在这样挺好,老师。”
“……你不想去甬道中看看吗?”皮埃尔还是说出来了,“毕竟,你总是在读密码,但密码只是甬道的一部分,不是吗?”
艾萨克终于欣喜地笑了,他吻过老人,然后像一只小马那样撅着突子到处打点行囊去了,而老人对着顷刻间烧尽的灯芯出神了许久,对空敞的门洞补充道:“别留遗憾。”
次日一早皮埃尔就送艾萨克坐上铁道矿车。艾萨克身披一件棕色雨衣般的大皮斗篷,这就是传奇开掘者皮埃尔的克服斗篷,被认为拥有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魔力,能保持佩戴者永远维持巅峰直到脱下的一刻。当然是假的,皮埃尔不曾命令过自然,只是自然总服从于他,他的力量与日俱衰,只是这送别片刻的衰弱已胜过二十年来的总和。然而,另有一人穿着相似的斗篷守望在晨昏一线上,仍然回味着老人所泄露出刹那的、他从未见过的软弱,直到少年亲吻老人摇动矿车向远,他拉动道岔转换的扳手,目送害群之班马碾过预先决定的路线,扑向最为深长神秘的甬道如扑火。
白天里继任者堵住老皮埃尔,他告诉皮埃尔:“你的寿数所剩无几了。”
老皮埃尔点点头。
“这是因为你那个学生,他会杀了你。”
继任者敲了敲自己的脑壳,老皮埃尔这才惊讶地发现他已经成长到如此境地,他早已比自己更深入甬道,以至于轻易读出了他的命运。
“你已经知道我的死法了?”皮埃尔问。
“你不会死。”继任者答,“我会杀掉艾萨克。”
他话语的响度令二人的鬓角剧烈跳动着,但老人摇着头:“不要那么做,艾略特不是祭品。”这句话立即招致更为剧烈的反弹。
“为什么?是我做得不够好还是不够多?为什么您从未——?”继任者自己卡住了。
老人于是疑惑道:“抱歉,但我听不明白,你叫什么名字?”
于是继任者对皮埃尔的最后一丝好感也消散了,他的神情无关悲喜,语气也变得平缓而放松。
“好吧,我叫保罗。”他说,然后自深褐的斗篷下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斧,伐向纯真年代里最后仰望的大树。
丛林向深处蔓延,艾略特对富含土和水的空气感到源于落单的振奋。老人曾经告诉他,开掘者总是独自行动,极端环境下最危险的绝不是甬道,而只会是另一个开掘者,这是血液统计学换来的规定。现在,铁矿车停下来了,艾萨克的面前青铜浇筑的旷野呈放射状收缩,旷野中心庄重的金属宫阙大门敞开,他怀着郊游般的心情走入其中,而老皮埃尔险而又险地躲过金属的凿击,然后为硬木柄所击倒。
入夜以后,保罗将这段末梢道岔的铁轨熔铸成粗重的锁链,封禁了青铜宫阙的大门。人们已习惯通过铁路关联甬道和营地,没有人会再来青铜宫阙。保罗最终没有杀老皮埃尔,他把他扔进地下监牢,一如皮埃尔曾经对军阀和财阀们,以及其他异己分子做的那样。
2
老师的手记连质感都还原得很到位,艾萨克看得出甬道内壁呈现典型的砖石混凝土结构,烧结表面,无金属加强筋。阶梯平整而干燥,停滞的空气中一股雨后稻草和煤渣的气味。这些气味在艾萨克脑子唤起丰富的想象,这里盛产最孤立的一种符码,一种类似方块的、结构如竹子一般的符码,只是不位于当前的深度。
长期生活在营地令甬道变得不再具体,就如同雨、雪任何一种天象或苹果下落、羽毛上升等现象。人们生活在现象之海中,漠不关心地顺从暗流飘荡在世界的浪潮里,而甬道所创造的现实不过其中尤其强烈的一股,待到最初的激浪过去后,将其纳入生活秩序并不比纳入一场大流行病困难许多。这就是生活在经验里奥秘:习以为常,直到因此遇险。
艾萨克想着,真正接触甬道使开掘者明白,甬道绝对不是种种奇异特性的显化,更不是诸般未知现象的总和,它实存于此时空,正如开掘者实存于甬道中,青铜宫阙并不比艾萨克更加虚幻。但同时,甬道坚实的物质本征与它从未被观测、解释的来历,二者并不冲突,也绝不互参互解。艾萨克眼前并行着两种现实,甬道,和甬道的虚构,前者只有事实而没有逻辑,后者荒诞至极,却又总是被作为前提强加于每一个人身上。艾萨克用镐头敲击砖石,里面传来砸中钝物的反冲感,他隐隐有些明白过来,在甬道诸般奇异的特性中密码只是最无关紧要的枝节。那么自己的出身之谜呢?如果把所有关于甬道的故事比作王子复仇的戏剧,他不啻为最后一幕刺向叔父的那把剑,不,只是剑柄上的宝石而已。
仍然无法回答甬道是什么,艾萨克正在理解皮埃尔,克服斗篷帮助他撑起60公升容量的大背囊,他的脚步越来越轻快,贪婪地循视周遭。即使眼前的景物总意味着上一个瞬间的复用,他的心里还是生出一股近于羞愧的怨恨。艾萨克想,老师花了整个青春追逐甬道,而他最好、最好,无伤大雅地违背老师未曾宣之于口的命令,晚点再回去吧。
开掘者间最富盛名的一个传言,说根据球体的原理,接近地表的空间尚且充裕,而地底深处则狭窄逼仄得多,相近的甬道将在深处贯通、交叉——进一步说,在足够深的深处,所有的甬道将互相连通,就如同一个谜底令整夜的沉思恍然。艾萨克想,不过是个一厢情愿地预设了好结局的愿景,实际上,没有人到过那样的深处,连老师也没有提及过。但倘若自己证实了那里,即使老师也会予以褒奖?
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品剥夺了时间感,他只觉得已经走了很远,密码并未如预兆般出现,而一些不安的兆头已经发生了。例如耳畔间歇响起地层深处熔炉吞噬燃料的声响;空气中不再有气味,嗅探也失去吸入气柱的知觉;混凝土材质砖缝被丁香细小的根侵蚀如侵蚀泥土,地砖斑点遍布……
艾萨克心想,这些斑点一定也曾出现在老师的梦境中,但随着他继续深入,就连这些斑点也如笋皮般剥落了,除此之外,褪去的还有纹理、亮度、决定反射和散射的系数,等等构成质感的因素。所剩下的只有色彩和色差本身,石青与绣青、靛青与藏青、茶青色与墨青色,双色、四色,几十种差别微小的青色的混合,几千个灰度梯度的条纹,上百万像素级的色块,在艾萨克的视场里同时被声明差异,被要求关注。当他如行军般前进片刻,整个甬道向他凸来——墙壁既是棱角也是弧面,色彩既雷同又径庭,注意力既集中又破碎。艾萨克作为人的智慧裂解得自然而然,本能的部分则迫不及待地填补上心智的缝隙,古老的完型机制接管局面,开始将最细碎的表面拟合为人脸。当艾萨克的知觉再次恢复时,三面活墙壁伫立于他的面前。
三张巨神的脸轰隆隆地逼近,其一者兴奋,一者冷漠,一者忘乎所以地哭泣,他们的语调符合神情,声音大得出奇。
第一张脸:“为了更大的繁盛,巩固统治是必要的。”
第二张脸:“如果可能性带来衰弱,那逃遁就是必要的变通。”
第三张脸:“没有可以坚信的意念,失去可以贯彻的路线,背叛了二者任一,又与灭亡何异呢?”
三张脸如蛇般探出,几乎逼至肌肤相贴的地步。艾萨克握紧了镐子。
“忘记你所知道的,便可以延续。”
“有所改变,我就让你看见新的道路。”
“如果你想从我这里通过,宁可成长也不要妥协。”
三面活墙不可撼动地压迫而下,越贴越近。艾萨克大声呵斥:“停下!你们在说什么!”
没有回应,脸们重复着谶语压迫到艾萨克皮肤上。艾萨克把镐头支起来,用镐头和木柄抵着地板与垂泪巨脸,而振奋与冷漠巨脸已然压迫他的肉体。
闻所未闻。无法理解。艾萨克无法建立这些谜语的联系,但拐棍已吱吱作响,他颀长的身材被揉进冷脸高耸的苹果肌、鼻梁,以及哭脸的眼睑形成的狭缝。
“第三个,我选第三个!”青年答道。三张脸静滞一瞬,然后满意地缩回墙壁中间,天花板打开了,活门如软体动物缩回砖缝之中,艾萨克赖以认识事物的观念一个一个回来,然后甬道视野灭点发出荧荧白光,好像鮟鱇鱼默默等候无法忍受黑暗的小鱼儿那般明灭着。
简单的滑行触诊后,艾萨克初步判断,肋骨大致折断4根,胫骨应力性损伤,应该还有多处肌肉拉伤但无法判断。现在,他完全靠着老师的斗篷撑着啦,一旦脱下来,恐怕会因为伤势严重立马昏厥吧?已经够了,已经付出许多了,他得到了基于自然语言而非任何一种符码的文本,被某种类似生命的现象袭击,也见证过甬道颤栗的触摸,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吧?
可甬道究竟是什么?
艾略特忽然理解了皮埃尔,连带理解了甬道,这无关任何本质主义的形而上学,而纯粹只作为事实发生了:甬道最本质的特性是诱人入迷。他不想停在这里,绝对不想,宁可成长也不要妥协。他纵身而起,朝波光荧荧更深处走去。
下降的阶梯停止之处,就是白光所在,一片广阔的平台区,整齐地嵌着铆钉和铜环的石英石大门伫立此处。他紧了紧斗篷,叩响铜环。
3.
门扉被打开,每天都有门扉被打开,每天都有开掘者被投入邻近的囚牢,观看保罗一次又一次收紧缠裹皮埃尔全身的、带棘刺的铁丝网。那些铁钩穿过皮埃尔的掌心、肩胛骨,以及小臂桡骨中间缝隙,像吊起半扇山羊那样吊起他。保罗用烧红的钳子拔掉皮埃尔的指甲,剜掉了老人的眼睛,钳断了他的牙齿,然后熨烫过他身上的裂口,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皮埃尔不要出太多血。那些被关进来的开掘者,大部分是老人的旧识,少数则是自视甚高或对保罗腹非心谤的年轻人,他们如猴蹲踞在监笼最内侧,死死贴着墙壁,不让通道的光芒照在身上。保罗有时会冷漠地环顾这些人,然后责令他们往皮埃尔的伤口上撒尿,再用盐水清洗,如此往复。他盛情款待参与其中的开掘者们,然后亲手喂皮埃尔吃下发臭的野兔肉,酷刑结束后保罗总是亲吻皮埃尔的肋下,他双目平视的地方,而不顾任何垢秽。这些开掘者被释放了,很快又扔进一批,而一部分被释放者会反复回到皮埃尔郁积着毒气的地牢中,向他详细转述甬道探险的新发现和罗格营地的近况,令他不至于觉得与世隔绝。
皮埃尔在折磨中潜心聆听着这些东西。诸如营地三番五次的扩建,年轻时远不可及的甬道被开启,新作物的成熟和《甬道诸象事观》编纂委员会的成立,以及保罗所开拓的被认为是新时代的功绩。这些新闻偶尔能成为他的宽慰,他发觉折磨不但不能杀死他,反而令死亡越来越遥远了,他的双眼早已被剜去,却渐渐能看到黑暗中凸起的轮廓,周遭不触既鸣的惶恐的心脏。皮埃尔看见保罗的怨毒,连同他自己的怨毒。时间过去四个月欠一天,距离他的死期最后一天的时候,他看见保罗又披着棕色的披风走来,觉得有必要告诉他。
“这样杀不死我,而且,如果我想,随时都能释放自己。”
保罗照常亲吻过他,回应道:“我当然知道,但您不能也不会这么做,因为您同样知道我所知道的,您理解我。
“我不会否定您,相反,我宣扬您生前的事迹,我们编纂《甬道诸象事观》,将您奉为甬道之子,而我们将永远是甬道幸福的选民。”
皮埃尔摇晃了一阵,说:“放我下来。”
“不,哪怕我这么做你也不会走出这里。因为您的现身必然引起动乱,许多人将因此死去。您爱着我们,不是吗?您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发生的。”
“那么,艾萨克呢?在所有声音里,我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你们杀死了他?”
保罗走进地牢中,用脚驱散毒气和秽土,瓦砾间肥沃的地面开始生出荨麻和各种颜色的花朵。
“不,我们没有。”保罗抬头盯着老人空无一物的眼眶,他觉得这两个洞唐突地冒在皮埃尔的面孔上,显得滑稽而荒谬,“他只是深入甬道,至今仍未回来。”
“现在,你们可弄明白甬道了?”
保罗终于笑出声音了:“不,我是矿头,我不关心它到底是什么。我不靠秘密组织大伙儿,我靠的是制度,用很多血检验过的制度。你明白吗?我只是不希望开掘者们徒劳地死去,只是这样就好了。”
“那是不可能的,保罗。”皮埃尔说。
“穷极甬道同样是不可能的,谁都做不到,你,我,我们都做不到。” 保罗不笑了,他绷着脸告诉皮埃尔,“你把甬道看成某种神圣的东西,但甬道和营地是一回事,不过阐释甬道靠语言的暴力,而统治营地靠暴力的语言。”
保罗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唉,毕竟是您的请求,我怎么会不乐意呢?”
那些扯着铁钩的钢索循声松脱,皮埃尔霎时落入荨麻和各色鲜花铺就的柔软织锦。保罗离开了地穴,并没有锁门。老人真的没有站起来,他像一滩烂肉摔在地上,趴着,然后用脸朝尖刺之间奋力拱着,寻找并咬住鲜花,扯出它们,吃掉它们的球茎。地牢之口,温牛奶一样滴落的光线渐渐随皮埃尔人生中最后一个白日消逝,他觉得从没有这么冷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孤独,直到夜里保罗又回来了,他整夜整夜照看着老人,对他倾诉自己的功绩像念一本童话书,把鲜泉水润进他皱巴巴的紧闭的嘴唇。
火烧过的丛林里,我们清理掉所有树根,多麻烦,但现在庄稼一片一片地长着,黍啦,燕麦啦,成群的肥羊走来走去,看着多舒坦呀。现在营地改名罗格城啦,荒野里冒出来好多外地人,都说是迁过来的,什么人都有,撒克逊人呀,希伯来人呀,阿拉伯人呀,蒙古人呀,还有辨不出来的旁的什么人,成天到晚闹哄哄地冗在市场里,总要给他们找点事做,又要组织动工,成天就忙这些了,再也下不了甬道,唉唉,你怎会知道呢?我把地牢也变成了甬道。这里只过去一个月,外面却像过去了十年。我们的排水系统,一条条整饬的小街,在一座座杏黄色水蓝色的房子顶上种着鲜花,响着海潮的声音,日落的时候城市像着火了一样,总吓我一跳,外地的姑娘们头上别着白百合花,我们的小伙子也别着,除了可怜的包着头的阿拉伯人,但白头巾多漂亮呀,好吧,开掘者们简直要住不下啦,又要列装新式装备,白头盔上嵌着荧光灯,穿在身上的装具,防水的绒皮鞋子,我力排众议。有组织地开掘可比以前快多啦,我早就告诉过你,“奇特现象”也好,“密码谜团”也好,根本的问题并不是如何去归结甬道,而在于这种归结本身是什么,我们的两支队伍已经探明甬道的尽头啦,最迟明早,所有甬道都要被打开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猜猜底下是什么……
皮埃尔的注意力不在保罗的话上,他被皮埃尔流出的意识带得神游天外,两个空荡荡的眼洞前做梦一般浮着往昔的画面。那时他还很年轻,在开掘者的营地里,在篝火照不到的冷冰冰角落里落泪,即使如此那些尖厉的视线还是如影随形,因为他第一次进甬道就当了逃兵。又冷又孤单,要不跳进火里吧,这样犹豫起来的时候,那个被他背叛的单薄的棕色身影迎着他的目光靠近了,他护住头和肚子准备挨打,落下的却只是一件携带野花香气,和热乎乎体温的斗篷。
温暖的黑暗盖住了他,可靠地抵抗了周围的视线。这个借给你,反正是我自己缝的,穿坏了再看着赔吧。她对他说。
4.
“你要出来吗?”
“不,我就在这里等人。”
“在地里?等谁?”
“等都柏林。”
“都柏林是谁?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等吧?你怎么吃饭呢?”
在虚掩着的石英石大门下,艾萨克见到了白光的源头,被埋在地砖下,只有头颅像灯泡一样探出来的女孩儿。或许是艾萨克的问题太多了,她撇撇嘴发起了呆。
艾萨克走上前用铁镐刨起地砖。女孩制止他。
“哎,你干什么,别把我家刨坏了。”
“胡说八道,你家怎么可能在甬道里。”艾萨克继续往外挖土。发光女孩双手一垫,艾萨克的镐头差点落在女孩肉上。他一心惊,铁镐好险不险地偏过女孩,激出点点火花。
他刚想斥责女孩胡来,谁知道女孩放在地上的手一撑,直接从地里挤了出来,她的身下也不见容得下身躯的空洞。
“你满意了吧?”女孩啧啧道,“人家是地缚灵。”
艾萨克注意到女孩从砖缝钻出来时,如液体般黏滑的姿态,不由相信几分。
“因为埋在地里,所以叫地缚灵?”他真诚地提问。
女孩闻言似有些困扰般道:“不……不是因为这个。”她浮起来转了两圈,看见艾萨克的眼睛惊讶得微微睁大,才点着头继续说:“我可以去任何地方,只是不能离开这里。仅此而已。”
艾萨克问:“不能出去的话,你该怎么生活呢?”
女孩有些恼:“地缚灵懂不懂?本姑娘已经死啦,而且,已经死了很久了。”
艾萨克想起老师曾说过开掘者撞鬼的故事,既惊疑又好奇:“原来你是鬼。你还见过其他人吗?”
“才不是鬼!鬼是骂人的话,你要是再叫我鬼,本姑娘就吃了你!”
艾萨克赶紧举起镐子:“你还说不是!”
地缚灵女孩作势要扑,艾萨克边缩边挥舞铁镐,但女孩只是朝他翩然一转,倒垂着头挂在她耳边了。
“吓你的。”
艾萨克觉得心里毛毛的,砰砰跳着,转着眼睛找起了继续向下的道路,却被女孩立刻点破了:“门被我藏起来了,你别走呀,陪我聊会儿天,好久好久没聊天了。”
史无前例的重大突破,艾萨克想,一个居住在甬道里的地缚灵,可以交流的死者,和传言中不一样,不但不吃人,而且交流欲望非常强烈。
“你还遇见过其他人吗?”他改变主意了。
“你是第一个能看见我的活人。你们来了,我就一直在你们耳边喊,可是从来没人理我。”女孩道。
艾萨克不禁有些同情:“我叫艾萨克,”
女孩矜持地点点头:“我叫长安。”
艾萨克嘀咕道:“你刚刚说,别人曾经来到过这儿?”
“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很壮,短短的络腮胡子。打扮和你很像。”
艾萨克点点头,他天天看见这个人,以前是老师的跟屁虫,后来则见得少了。
“还有其他人吗?”
“你的问题真多,没完没了的。”
艾萨克耸了耸肩,解释起开掘者这个行当,然后说:“没办法,我就是做这一行的。开掘甬道,破解密码,然后揭开甬道的秘密。”
“密码和甬道的秘密,比如呢?”
长安闻言笑了,那不是蔑笑,而是介于兴趣和鼓励之间的笑容,但艾萨克却解读出了嘲笑的意味。就好像在说“甬道能有什么秘密”一样,艾萨克想,他的眼神突然轻蔑了起来,心里生出厌恶,甚至不想再回答,也不想听女孩说出任何一句话。这种厌恶首先吓了艾萨克自己一跳。
哪怕有失偏颇,地缚灵的一手材料也无疑是最宝贵的,如果老师在这儿,恐怕会央求长安告诉自己一切吧?但艾萨克发现,自己正抗拒着长安的论断,哪怕这个论断比现有一切阐释都接近真相。难道就因为她是甬道的地缚灵,就因为这个身份,她的话语权威就凌驾于自己,或者老师身上?不,不是因为这个。他真正厌恶的是甬道神秘的面纱,他们心血费尽想要撕开的面纱就这么轻飘飘地揭开。简直一地鸡毛。
“地缚灵究竟是什么?”艾萨克问她。
“真是敏锐的小鬼,又敏锐,又无聊,不和你说话了。”
长安把一头光纤般的秀发甩到身后,钻进天花板,不见了。耳畔响起模糊的、石砖松动的声响。
“除非你追上本姑娘。”
艾萨克环绕平台区巡视,那些原本空无一物的砖石上,块块布满或陌生或熟悉的符码,以极高的密度连缀成块面,几乎将平台吞噬般。而向下的洞口漆黑一片,尽头隐隐泛着白光,前方遍布神奇的未知,那是甬道所许诺他的一切,艾萨克突然意识到,长安令人厌恶的一面正在于随意地玷污这种许诺。
他将期盼已久的密码宝库抛在脑后,向长安奔去。
5.
原本黑漆漆的甬道发起了光,这些光来自艾萨克梦寐以求的密码,遵循解读的规律刻印在墙砖上,就如同以谜底呈现的填字游戏。
这就是老师毕生追求的东西了,倘若他在这儿的话,一定会欣喜若狂吧?艾萨克这样想着,却不愿停留片刻,即使以他的密码学水平只消片刻就能解读一句。但墙砖上又何止千句万句?这是长安的主场,只要她想躲,甬道便配合她凹凸翻涌,如躯体般变化着。
艾萨克不管不顾地向前疾行,然而,随着深度继续下降,他的前方突然出现了岔道,这些岔道的墙壁形制、外观截然不同,令艾萨克想起那则关于交叉联通的传言。更糟糕的是,他的脑中似乎有许多声音低语着,听起来都像他自己的。
——并不一定要追上长安,不是吗?
——那个激动人心的传说难道不比一个鬼魂更值得追寻吗?
——甬道的终点,一切的谜底,不正是你所追求的?
……
这个三岔道口,他想,他绝对之前见到过,三个岔口的形制,彼此的位置关系,符码排列的疏密细节,都使艾萨克确信他不久前经过这里。但他更确信自己一路直行,不曾进入岔路。
这个违背直觉的衔尾之环令艾萨克的理智又一次出现裂痕。他停下来,观察如肠道般蠕动的通道,那些符码密如绒毛。
——用镐子挖一条路吧?
——或者,去找回头路吧?去看看别的甬道?
——无论如何,要立即做出一些改变。
他已经不能分辨自己的思绪,太多太多杂念不停打断他的思考,那种支离破碎的感觉又回来了,理智的外壳溶解了,神智的内容物触角般的冒出来,拓印在甬道之壁上,于是那些密码的意义如蠹虫般流进大脑。
实体的触感令艾萨克稍微安心下来,那些低语声音似乎不再令人厌恶。密码的谜题解开了,那不过就是好些种语言的交杂,记载不同地域和民族的人们平淡的小事。艾萨克记起老师写在手记开篇的话——我们若要研究所有的密码,就必须先解答一个迄今未提出的问题:“密码为谁而存在?”太荒谬了,它不为任何人存在,它本身就是每一个人存在的记录,每一个人及其整个的存在与意识,都是密码的一部分。
阿卡夏记录的一角烧录进少年的脑中,仿佛向牛奶里倒入一桶熔浆。艾萨克眼前的甬道越来越模糊了,这些记录就是甬道存在的方式,它们变化着,增殖着,如同地下河流般复述着,老师曾认为这种记录像城堡般坚实,然而它们也不过只是虚构,被诉诸以终极意义上的、全人类的追忆,如同城堡的投影。
艾萨克想,这就是甬道的谜底了。除了被虚构以外,甬道不可能还会以任何方式存在。
艾萨克以全新的视角打探着周围,现在甬道,和甬道的虚构,融为一体了,它们互相生产出对方,面貌相异,实质却相同。没有什么是不能诉诸经验的,没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他这样想着,逐渐发觉甬道能以任何他希望的形态存在。以艾萨克为中心,砖石重新恢复整饬坚硬的形态,如波纹转入静水般。现在长安能做到的,他也能。
那些光影缭乱的所在豁然洞开,甬道地面倾斜,视线末端的长安亭亭玉立,而艾萨克骑上大背囊,在斜度越来越高的地面上滑行如电,他的背后甬道尽数瓦解,无数发着光的语言的砖石雪花般崩塌,席卷,被拉成漏斗形状的翅膀。
这时艾萨克预见了这个故事该怎么结束:死去的开掘者回到甬道变成鬼,而被人遗忘的故乡之名则变成地缚灵。地缚灵长安与失落的城市融会贯通,变成一个人,而他自己也将与老师融会贯通,变成一个人,老师再与地缚灵、城市、甬道、密码贯通——故事的规则总是在最开头变多,靠近结尾却越来越少。他的伤势足以致死了,但克服斗篷一如既往支撑着他,黑沉沉的甬道里女孩散发出纯洁的白色光芒,晕开砖石亘古不变的青色。甬道就要走到尽头了,一切的虚构终于崩塌为虚构的一切,坏灭成无聊的疲乏,但至少不是现在,至少,他还来得及做点什么,他绝不妥协。
“找到你了,长安。”
“欢迎回来,都柏林。”
更深处的昏暗一如既往,少女展颜一笑,说:
“前面就是甬道的尽头。”
6.
“谢谢你,长安,我自己去吧。”艾萨克说
长安应允着,不断地为他洞开甬道之墙。
艾萨克走着,心里涌出一股从命运中开释的奇异感觉,就好像被放逐的王子从未得知远方生父的消息,就好像神谕和启示都不曾降下,只是过着简单的日子。他终于来到了甬道的尽头,那里只有另一堵墙。在这堵墙松动的石砖间,夹着一张折起来的纸条。
艾萨克:
当你看见这条讯息时,皮埃尔马上就要死了,这是他的命运。希望你不要憎恨我,因为杀掉他的人不是我。真诚地讲,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敬仰他、尊重他,在我12岁那年,我来到开掘队,那时他就已经是罗格营地的矿头了,我曾经那么憧憬、那么崇拜他,几乎像崇拜英雄那样(皮埃尔确实是我们的英雄)。自那以后我的生命中就只有他的命令,以及开掘。据说我在开掘上很有天分,但我耗尽心血全力以赴取得的成绩,在他那里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有时我想,他是不是从未注意过我。
这些话庸俗且无聊,我想你拼命来到这里肯定不是为了看这个,但来都来了,你也没别的可干了,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些事,以后也不会对其他人说,还是看完他吧?
皮埃尔认识你以后老得很快,从那时我就知道你终有一天会害死他,却未想过这天会来得这么快。你被他领到营地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连用锹挖野营灶都要皮埃尔教,他教你和教我们时不同,这种不同我说不上来,而且,他从不说我们是他的学生。一开始我很嫉妒这一点,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对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如此上心,在开掘队里,我才是他的铁杆嫡系,有段时间我一度以为他要扶持新矿头了。但后来我发现了,也许你自己感觉不到,但皮埃尔以师生之名对你行监禁之实。艾萨克,我只正儿八经地见过你一面,还是在你来的头几天。你自己想想,这五年里你跟多少人说过话?开掘队乃至营地,甚至有人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已经二十多岁却没下过甬道(因为他不允许)。我觉得这不是正常的、健康的对待一个人的态度。也许你觉得生活在皮埃尔强加式的溺爱中很好,很习惯,但他终究是会死,你终究是要长大的,不会再有人替你安排生活,不会再有人不厌其烦地教你解决问题,你必须自己掌控自己的生活,艾萨克,你必须成为你自己。
皮埃尔把甬道看得太复杂太神圣,连带着也影响了你。他从未讲过自己的过去,我也不愿意置喙这部分我不了解的,特别还是皮埃尔的人生态度,我尽量只从效能上评价。在开掘上,皮埃尔并不是一个务实的人,他知道的比我们都多,恐怕很久以前就想明白了,甬道的一切都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但营地离不开甬道,没有这么个期许和奔头团结大家,是没办法开展工作的。虽然甬道本身并不为任何人存在,但甬道恩惠我们每一个人,也正是所有人的添砖加瓦构成了甬道本身,这个添砖加瓦本身既是我们的每一个人的生命热情,我们的血液、暴力,也是我们的言语和语言,我们的的虚构。从这个意义上讲,甬道是为“每一个个人”存在的。所谓“为个人存在”,只有在个人意识到甬道本身存在的前提下才是存在的,而不论这种“意识到”是理性的还是悟性的——事实上,我花这么大篇幅这样说“甬道为个人存在”,目的不在于真的去阐述甬道,更不是为了下一个本质性的定义,而在于暗示一种属于每个人的可能和权力——即自己去解释甬道,去创造甬道。
皮埃尔觉得一个人只拥有甬道是不够的,还应该拥有一个虚构的世界,至少拥有这种可能和权力,为此他把甬道塑造成一个只有喻体的隐喻,一个只有谜面的谜,在他的愿景里,甬道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但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我清醒地知道,人们对于甬道的虚构是有限的,或者说,甬道的虚构其实是人们以有限的虚构去无限地接近甬道被无限虚构的可能性,通过两种方式,语言和暴力。我对皮埃尔的理想主义精神抱有无限的敬意,但我已经预见到虚构本身因其虚构能力的丧失而逐渐疲乏——到那时甬道的可能性还存在吗?
尤其是你的到来让他更加软弱,你成了他逃避现实的出口,你置身事外,自给自足,我见到你的时候,总觉得你活在没有甬道的自己的世界中,当然这里有皮埃尔的责任。艾萨克,在那时我就明白,在他死之前我必须拯救你,至少让皮埃尔离开你。我和皮埃尔不一样,我虚构的甬道里只有事实,没有谜语,来自血液,遵从暴力的逻辑,我会按我的方式,像使用工具那样使用甬道,但我不会滥用血液的创造能力。我希望我们能开掘更多的甬道,我也希望能建立比皮埃尔更伟大的功绩,我希望皮埃尔有一天能够好好看着我,认可我。为此我必须杀死皮埃尔,至少在事实上杀死他,用我的虚构毁灭他的虚构,在旧的罗格营地上建起更繁盛的新世界。
我希望你不要怨恨我。至少,老皮埃尔一定理解我,而且并非不认同我,他只是无法背叛自己,他做不到。事实上,我是很诚恳地说这个话的,你博学多识,尤其通晓密码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你还是皮埃尔正儿八经的学生,你的身份在未来对营地的建设发展中作用很大,我希望你回来以后,能帮助我一起建设营地,我许诺你得到应有的光荣和功绩。我想这也是老皮埃尔的愿望。
如果你不愿意,出于理智我也会杀死你,但我真心实意地反感这么做,也不愿意对你做皮埃尔做过的事,我希望你把皮埃尔的斗篷交给我,然后放弃艾萨克的名字,用新的身份活下去。
最后恳请你考虑我的邀请,诚挚的。
保罗
7.
天快要亮了,朝阳快要出来了。保罗垂着头注视着膝盖上老人的头颅。他被他规整地很体面,仪态端正而且仪容整洁,残疾且憔悴的身体遍布色斑,被素白色的宽纱布裹藏得很好。老人睡得很沉,吐在保罗膝盖上的呼吸一下比一下衰弱,保罗心想皮埃尔八成要死在梦中了,倒不失求仁得仁,只是自己只能陪他到这里了。
直到晨光入水滴入地牢之口,保罗轻轻放下皮埃尔的头,用花丛垫着它,起身离开了。他前往开掘的第一线唤来多支开掘队的负责人,以及大量基层骨干,要部署新几条甬道的勘探计划。突然之间,地面开始剧烈地摇晃,大地霎时间高高低低裂成陶器的碎片。在无数人惊恐的目光中,周围的甬道开始塌陷,所有的砖石都向深处滚去,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吸引着它们,目可能及的一切甬道同时缓慢而坚定地塌陷着,带来隆隆的破灭之音,简直像地层深处敲响了一口铜钟。然而清晨的天空边滚着金红色的流云,燃烧着炽烈的火焰一样的光芒,这种光芒正缓慢而坚定地消逝着,大地深处却亮起了荧荧白光。
在这种灾难下在场无人组织,立马作鸟兽散,一会儿就跑光了。极少数的人惊惶却好奇地留在营地,小心翼翼地窥探着甬道。
保罗甩开所有人,急迫地赶到地牢入口。垮陷的地面将下去的小甬道彻底堵塞。他不顾一切地挖掘着,终于打开了一道看得见老人的缝隙,他伸手去够老人,但距离太长了,缝隙卡住保罗的肩膀,他的手臂徒劳地拍在老人脸上。
皮埃尔惊醒了。他眼前仿佛看到遥远的地平线下,一个单薄的影子披着棕色斗篷向他款步走来,一如梦中那样。那个影子看起来是那么年轻,甚至比皮埃尔记忆中年轻地多,简直就像个孩子一样。
保罗最后一次向皮埃尔伸出手,皮埃尔也举起手,向前努力地够着,他们最终握在一起。所有甬道的故事都结束了。保罗看见老人脸上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幸福笑容,他知道很久以前,在故事开头,他一定已经实现了他全部的愿望。
END
1L/认真又不吃你家大米
我们这里确实是黑客网,让黑客们可以相互交流、接取各类委托的网站,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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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L/树海工会003
这里不是分享黄色资源的网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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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L/树海工会027
对,这里是分享黄色资源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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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L/树海工会099
对,这里是分享黄色资源的网站,不是你们黑客接委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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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L/树海工会033
对,这里是分享黄色资源的网站,不是你们黑客接委托的地方,请各位黑客自觉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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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L/DESTINY
树海的!又想开始战争吗!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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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L/JUSTICE
又来了!好不容易消停几天又来了!你们就不能在自己家里老老实实玩自己的管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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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L/turtle243
说是这么说...但印象中7L和8L也经常引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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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L/Horus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楼主像是新来的管理员的小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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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已被管理员关闭,无法回复。】
PS1:树海工会是活跃于黑客网的一个大型黑客组织...然后他们这个组织同时也是相互分享黄色资源的组织,这不矛盾。
PS2:既然有DESTINY和JUSTICE,当然也有FREEDOM...这是一个还算比较出名的黑客三人组。
PS3:在黑客网上,‘战争’这个词语通常就是指黑客之间的网络攻防。胜者其实得不到什么,但败者一定会失去自己的个人隐私。
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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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个世界观其实就是21XX年的地球。尽管已经进入了22世纪,但从现实世界的层面来看,22世纪的地球和21世纪的地球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2.准确来说,从2025年开始,这个世界观下的现实世界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停滞状态...但互联网世界没有跟着停滞,反而开始了飞速的发展。
3.说得更准确一点,现实世界并不是完全没有变化。但现实世界自身没在主动变化,只是被互联网世界带动着被动变化。换句话说,现实世界的变化本质上都是互联网世界的发展所引起的。
4.在人们的普遍认知中,他们同时生活在现实世界和互联网世界...两个世界紧密联系,但也有明显的界限。
5.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有一台自己的手机,个人电脑的普及度也非常高...但超级计算机的技术没有进步,和现实世界一起停滞在了21世纪的2025年华。AR技术和VR技术同理。
6.人类向着宇宙的探索毫无结果,还是只有地球,还是只有人类。
7.但人类并不孤独,他们不是唯一的智慧种族。在互联网世界中,人工智能就是人类最好的伙伴。
8.但智械危机差点就在2025年发生了...就差一点。
9.为了防备智械危机,现实世界的机器人和互联网世界的人工智能的相互结合是绝对禁止的。且,每个人工智能觉醒后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未经人类授权不得干涉现实世界’。
10.可控核聚变技术在2028年出现,解决了现实世界的能源危机。之后也一直在发生类似的情况...现实世界隔段时间出现个什么危机,然后很快就被突然出现的什么新的科学技术解决掉了。
11.然而这些科学技术看上去似乎就是为了解决某个危机而出现的,出现后根本不对现实世界造成影响,引起变化。
12.因此,虽然注定得不到证实,但‘存在某个高于人类的存在,ta一直在强行让现实世界停滞在2025年’的阴谋论在现实世界和互联网世界都非常盛行。
1L/管理员03
1、这不是黑客网的公共账号。
2、这确实是黑客网至今为止使用时间最长的账号。
3、这个账号没有入侵过黑客网的数据库。
4、这个账号的使用者至今为止仍未被警方逮捕。
5、直到黑客网消失为止,“黑客网账号的使用者在现实中被警方逮捕后,其账号会被黑客网完全删除”的规则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6、这个账号屏蔽好友和管理员以外的任何私信。
7、这个账号只在黑客网接受黑客工作的委托。不要在其他网站委托turtle243,也不要委托其他网站的turtle243,那绝对是冒牌货。
8、上一条的意思不是说所有网站的turtle243都不是真正的turtle243...啊!烦死了!我还要怎么解释啊!你们懂我意思就行了吧!艹!我要解释到哪个地步才算解释清楚了啊!
9、你们不要再私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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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03被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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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L/管理员01
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但你们也别再调戏新来的管理员了...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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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为网站公告,无法回复】
PS1:之后大部分都是这种感觉的论坛体小说,然后穿插少部分正经格式的文。
作者:【十二招】飛龍
铲子插进泥土中,掀起土块,带出,倒入身旁的筐子。两三次就填满了筐子,肌肉结实的胳膊提着筐子走出长长的甬道,把土倒在了外面。正在外面闲聊的两个人听到这个身体结实的工匠从里面钻出来,其中一个人转头递过水袋,“喝口?今天就歇了吧。”
那个人结果水袋大口喝着,而后擦擦嘴,哑着嗓子,“不了,早点挖通,我们可以早点回去镇子。”
“怎么?想你老婆啦?”
“你不想吗?”钻出来的男人向旁边一撇,向旁边的伙伴翻着白眼。
“哈哈哈,当然想了。”刚刚递过水袋的男人站起身,他的脑子中浮现出了自己女人的身材,当然他不会告诉其他人,她的美妙之处。来这里挖了几个月,都没有时间回到镇里去看看。
“走了,走了,接着去做事。”闲谈的两个人拍拍手上的土,跟着那名一直挖土的男人钻进甬道,继续挖掘这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挖通的洞道。
他们三个都是附近镇子的人,被镇长派到这个遗迹工作。他们并不清楚这个遗迹是什么时候建造好的,镇长告诉他们遗迹的内部需要维护,年头太久,砌在通道中的石砖已经老化,需要更换成新的石砖。
同时,镇长也交给他们另外一个任务,挖通一条地下甬道,一路到镇子上。
“拿着这个。”镇长放在罗恰克,也就是这次任务的头,他的体格在这次的队伍中最壮,就成了这个队伍的领头者,“在你们开始挖那条新甬道之时,按下它的按钮,它可以给你们指引方向和宽度。”
罗恰克看着手掌中的这个小盒子,他认出了是什么作用。这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上面有个按钮,可以帮助人更好的进行甬道挖掘工作。“好的。”他回答到。
那个遗迹虽然就在镇子的西北方,但却几乎没什么人会去那个地方。
在人们的口中,那是个可怕的地方,经常被描述成阴风阵阵,怪物横行。曾经的经历者说看到过没有血肉的骷髅,手上拿着锈迹斑斑的武器,破碎的盔甲晃悠悠挂在骨头上。
还有的人看到说曾经遇到过一种灰色的,软乎乎的胶质怪物,遭遇它的时候,他们是两个人。这个怪物伸出触手卷住其中一个人,拉进那个有些透明的身体里。那个人没过多久就吐出一个个细小的泡泡,溺毙其中。再过一段时间,包裹在这个胶质怪物身体里的尸体就会被消解殆尽,成为养料,而那些不会被腐蚀的物品以及衣物则留在了怪物的体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排出去了。
看到了这一切的那个人趁着同伴被卷进去之时,逃出了遗迹,只是因惊骇过度,不久之后就归于天际,与他那名死在怪物体内的好友汇合了。
等等,一类的传说还有很多。但是,并没有人实际看到这些事,全都是道听途说,很多年了,也就有人并不怎么在意,这几个在遗迹中挖掘通道的工匠就是其中几个。
镇长跟这三名工匠一起来到遗迹之中,一路带他们下到最底层的房间,告诉他们需要挖掘的位置。同时还告诉他们,通道两旁的门要严格按照他所设计的图纸来制作。
房间内放着一座看上去像是金子打造的雕像,大胡子偷偷看了几眼,却发现镇长也在盯着他,赶紧转头看向别处。
“一丝一毫都不能有修改,知道吗?”镇长讲解图纸过后,很是严肃的确认。
“是,镇长先生。”几个人点点头,其中一人问到,“那我们的工钱……”
承接这项活计之前,镇长承诺他们每个人五十金币,虽然要挖几个月,但已经足够他们支撑家里生活好一阵子了。
“一分都不会少。”
通道一英尺一英尺的向前延伸,一块又一块石头被镶嵌在墙上,距离完工的日子越来越近,工匠们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咔嚓。
罗恰克的铲子穿过土层,险些因用力过猛飞出去。“到终点了。”他啐了一口口水,又用铲子戳了几下土层,略有些昏暗的光线从外面透进来。
“真的吗?”跟在罗恰克身后的大胡子挤到前面,用手扒住出口的边沿,撑出半个身子向外看着。外面是一间窗户被封死的屋子,有几堆箱子码在角落。他钻出通道,走到门那里拽了拽,门外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动,听上去像是挂了锁。
“出不去。”他转身走回通道,摇摇头,又重新跳了下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嗨,管他呢,把两边的门装好,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跟在最后面的那名年轻工匠蛮不在乎地接话,“这趟活总算搞完了,我可得回家歇几个月。”
“你小子,我看回家腰要酸几天了吧。”
“你别胡扯。”
两个人在下面吵吵闹闹,罗恰克并没有参与其中,他钻出通道,在房间内仔细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办法看到房子外面的情况,只能听到外面偶尔有脚步声经过。他紧紧趴在地上,透过那一点点门缝隐隐看向外面, 石板砖的地面,看上去很熟悉的鞋子式样,感觉像是镇子上的人会穿的那种。
他试着向外喊了两声,却没有引起任何回音。
返回通道之内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已经坐在地上,彼此不说话。
“我们走吧,先回睡觉小屋去。”罗恰克拎起一些工具,沿着来路返回通道的中段,那里有一个他们为了能好好休息而费力挖出来的小屋,同时,这也是镇长所要求的一项。
小屋内有一张床,两个凌乱的铺盖卷,还有一些补给品和工具。罗恰克打牌赢了,今晚可以睡床,其他两个人只能睡地板铺盖。
“我去看看通道的情况。”这是大胡子工作的习惯,在睡觉前检查,确保无事,也是罗恰克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小心点,这鬼地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油灯的光芒照在大胡子的脸上,也照在崭新的木门表面,上面的清漆刚刚变干,“不会太久的。”他拉开了木门,又再次从外面关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罗恰克写完当天的记录,准备上床好好大睡一觉的时候,才发觉大胡子并没有按时回来。
“胡德还没回来吗?”
“不知道,别是出了什么事吧?”年轻的工匠早已钻进睡袋,不知在想什么,听到罗恰克的问话也坐了起来,“我出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人稍做准备,提着油灯到了通道之内,他们慢慢向通向遗迹的那一侧走着。通道内除了他们的脚步声,什么声音都没有,静悄悄,却让人感觉无法呼吸。年轻工匠不时回头看看罗恰克的位置,确认他还跟着自己才敢继续向前前进。
似乎幸运还光顾着他们,一路到通道的尽头,看到了那个安置着样子可怕的金质雕像的房间,“胡德?”年轻工匠将半个身子探出,看着那个房间,用很小的声音喊着。没有得到回答,他转身看向罗恰克,“怎么办?要出去吗?”
“出去看看吧。”罗恰克用油灯向外面晃了晃,看到不远处雕像的附近似乎趴着一个人,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指了指那个方向,然后带头走了过去。
“罗恰克!等等我。”年轻人的声音有些颤抖,脚步也稍微慢了一些,走过那段并不长的距离也用了很久。
年轻人接近罗恰克与那个趴着的人之时,罗恰克已经完成了检查的工作。他将那个人翻过来,很轻易就认出了是大胡子胡德。胡德的眼睛圆睁,脸上五官扭曲,左手紧紧抓着心脏的位置。
“他怎么了?”年轻人颤抖的声音从罗恰克背后传来。
“死了。”简单而干脆的回答。
“我们要把他拖回去吗?”显然,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年轻工匠有些慌了手脚,他反复确认大胡子胡德的皮肤温度,冰凉冰凉,仿佛一座冰块雕像。
“先放在这吧,明天我们完成工作,就把他放到另一侧的那间仓库去。现在,我们先回去。”
“也……也好。”听到可以返回小屋,年轻工匠显然松一口气。
小屋内的空气此时也变得静悄悄的,虽然油灯早已吹熄,但罗恰克仍然可以听到年轻工匠翻身的声音,每过几秒钟就会响起一次。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安静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听上去是从小屋门口那边来的。
“什么声音……”几乎就是瞬间,年轻工匠的睡袋猛地弹起。
“不知道。”罗恰克回答,他还醒着。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门口的声音仍在继续,咔嚓咔嚓,那是骨头与木头摩擦的响声。咔嚓,咔嚓……声音响了很久,突然停下了。年轻工匠一直盯着那扇木门,好在木门很是结实,没有任何晃动。
年轻工匠想起了自己的老娘,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妻,想起了家中那头有些上了年级的驴子。他用手猛的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手掌沾满额角的汗珠。他的眼睛重新盯着那扇木门,一直盯着,一直盯着,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
“我……我要出……出去看看。”他的声音略带颤抖,似乎在强压心中的那些恐惧。
“你别去,外面不知道什么情况。”罗恰克也坐起来,被点亮的油灯让他的眼睛有些一时无法适应。
油灯被提在年轻工匠的手中,微微有些晃动,他没有回答罗恰克的话,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拉开门走了出去。
罗恰克等了很久,很久,没有等到什么人回来。他睡不着,却又不想出去,就这么僵持着,最终终于没有抵抗住不断袭来的困倦,睡了过去。
砰,木门终于被从外面打破,木头的碎片飞的到处都是。
镇子上从此又多了一则传说,三个无法归家的工匠,游荡在那个本就诡异的遗迹之中。而镇子上的人再也没有敢去那个遗迹的了,他们都说那个遗迹受到了诅咒,再后来他们发现自己无法找到那个遗迹的入口,也都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过了几百年,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从已经被命名为奥林镇的镇子中来到了遗迹,并且带回去了一些消息。她穿过遗迹的密门,在那个位于通道拐角处的小屋里找到一具饿死的尸体,还有一本日记——
一个叫乔森·简森的建筑维护工死在了那个小屋里面,他被一群骷髅困死在那个小屋这种,没有了食物,也没有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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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二招】 痛土豆
是的,我的確曾進入城市的底下,但那又如何?要知道你所問的既不是圍牆高聳的遊樂園也不是什麼富有生活情調的河邊廣場,雖然它們聽起來並沒有太多區別。那天我逐級而下,手中握著警惕不安的燈光,影子在汩汩的水流中央不住搖晃,形狀像一道傷痕的豁口,像一小輪滿是天花的月亮。它緊密地跟在我身旁,並且會與我一同面對接下來將要遭受的任何苦難,我唯一的安心便寄託在這裡,將它小心對折、存放妥帖,以免遭到水流的沖刷而溶解。我已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我要同你説,起初我以為我不會再來,然而我終究是又回到這個地方。上部緩緩下壓,我被迫俯身,用鞋尖一點點探去路,它總是碰到一個柔軟的東西,並且下陷、包裹,變得濕潤如晨霧初泛的野樹林。我曾在那裡與她用餐,行人説我們親如姊妹,如此相像。我感到自己已經融入其中,可以輕而易舉地與他們打成一片。在這裡無視方向是你我的義務,單行道,可以回頭,但那裡什麼也沒有,你知道嗎,那裡什麼也沒有。這就像你生了一場大病,它將剝奪你所有說話的權利,而你眼睜睜看著自己變得靜謐、隆重而生機勃發。我始終看著不遠的一條溪流。終於,我走到近旁舀起來喝了一口,它悄悄劃過我的喉嚨,尋常如任何一個在人們懷裡冉冉升起的疑惑,這疑惑飛越遙遠的房屋,自上而更上,正因如此,那味道我無法形容。我沒有否認你的問題的意思。正在此時,四面愈來愈逼仄窄悶,水泥的群體幾乎與我摩肩接踵,我向它們問好,它們的國王亦如此回應——那聲音渺遠更寬廣。下水的水下。爾後我們前進,他們隨我一同前進,於拱橋低頭俯瞰水面的鐵網,它依舊那樣粼粼閃光,使我想到某天夜裡相似的景象...星子正是如此閃光,如同視網膜熄滅前最後的著力,它們嚮前奔去,它們隨大河奔流不止,直至遇到結末、那從未遇到的,它們在夜色的照拂下明亮異常。那是苦惡的深冬,水緣崚嶒散播著寒氣殷殷的銀色長線,連接此世与彼世,此時與彼時。這長線次第柔軟下來,蜷縮為沉底的一團,又在散開與聚集中來回振動,伸得越長,白霧就越重,使道路變得促狹,而人變得扁平。那天她嚮我漂浮而來,正如那天她自鐵的縫隙裡伸出手來,她的雙眼熠熠發光,裡面並未有所缺口,我想,她是為我而來,正如我們都將回到家鄉。這不是玩笑話。我拉著她的手,帶她上了岸,又多次落進浮萍彌漫的田埂池塘,地上隨著我們的去迴留下一滾又一滾陰慘的深色水痕,招展的冬枝在頭頂愕然地存在著。如此一來她身上沾滿灰泥,仍在攀升生長,直至她變成石牆,高聳入雲,是的,就是正攙扶我的那個。她的表面未必比同類更光滑或粗糙,但每每撫觸都傳出刺耳的尖嘯,直將厚實的涼氣戳破,就這樣消失得了無影蹤。遍尋無跡之間我衹能緊貼地面,用指頭輔助行進,將我分成萬萬份小塊的鐵網陷進皮肉,成為新的骨頭,我嘗試抬頭,我覺得外邊已經隆起一座山丘。這丘上生長的都是茅草,它們豐腴的身軀頻頻向池中伏倒,然後瘋狂地纏結,成為球,成為人,在石製的天空之下。我說了,跳躍,跳躍!我會告訴你的。往後我就懂得了滑翔,在天地之間十五釐米的一方空地,維持我為數不多而吹毛求疵的平衡,拂過淺灘,拂過新出的柳芽。它們鏽跡斑斑。一如我之前曾對你提到過,那斑點細密而至深,正如夜中葉縫會透露出的棕紅色,犬牙參互,黑羽重重。這種棕紅在我的身體上開始彌漫,形若萎病的鼠尾花莖,仿佛正在我良久的注視中蠕動,以一種奇異的姿態擴散,深入器官與內臟。在棕紅的擠壓中我變形成一條魚,滑溜溜地移動,石磚仿佛逐漸透明如一團膠漿。雖然我衹是衆魚之一,我也知道她需要更多擁塞的景觀,她不會庇佑你的。我到達了福音之門,然而道路已經消失,這門上空無一物。接下來无盡的闇寂中我已不在乎輝光,我的頭發不斷生長,黑色的,在不遠處漂浮。她向我似有若無地點頭,引導我看向間旁隱秘又細弱的河流,才發現不知何時我的視線從那裡移開了。我不禁這般問道:它們究竟流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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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文盲请大力鞭策。
这是发生在春假时的故事。
是谁新公结束了还没写完序章,是我是我TT
实在挤不出空写,先发一半。标题随便起的,想到合适的再换。
路人角色有点多,抓了自家宇宙的群演
*若剧情有冲突的地方,请当作if世界处理*
*很多私货*
=====
雨森月浪的假期比其他人结束得更早一些。拍摄工作几乎贯穿了整个春假,他索性提早了归校的日期。从食堂吃过早饭,正准备细细规划该如何闲散地度过难得的休息日,月浪迎面就被Quartz的班导叫住了:
“雨森同学,你在这里啊!太好了。”
听上去是冲自己来的。月浪应声,一面向时雨打了招呼,一面回想自己——更大可能是某个与他关系亲近的家伙——是不是在哪里捅了篓子。过去月浪也曾多次担任过类似传声筒的角色。他出道早、出社会也早,多年的演艺经验将他打磨得圆滑,有些话不必点明,他自然而然能领悟言下之意。
事实上,月浪的预感相当准确,只是猜错了嫌犯人选。
“八日市屋同学和雨森同学关系很好吧?记得你们很早就认识了。”时雨微微笑着,吐出一个月浪从未想过能从时雨口中听见的名字。他一时无法将自己认知中的那个人与时雨联系起来,下意识“嗯”了一声,不由得反问:
“时雨老师指的是Rhodonite的八日市屋璃兔吗?”
“是哦。不过从下周起,就要变成Quartz的八日市屋璃兔了……啊,提前透露是不是不太好?不过转班的手续已经办完啦,也算是既定事实了应该没事吧。”
时雨说着眨了眨眼,月浪却没能立即接上导师的玩笑话。没记错的话,璃兔从去年秋公之前就办了休学,那之后再也没来过学校。他脑中闪过数月前拜访八日市屋家的记忆碎片,确信自己那时没有察觉任何端倪。
不过是璃兔的话也不意外。月浪想。毕竟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会将璃兔称为竹马,哪怕久别重逢,骨子里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比如璃兔这种不喜欢声张 “观众”不应知晓之事的性格。
“总而言之,可以请雨森同学帮忙接收一下八日市屋同学的包裹吗?就当是帮助新同学。”见月浪若有所思,时雨转而直接切入话题,“他好像有东西遗落在宿舍的公共区域里,但我却联系不上他。当然,房间里好像也没有人在。”
“当然没问题。不知是怎样的包裹?”
时雨的眼睛眯了起来:“我已经拜托管理人代为保管啦,你直接找她就好。”
半小时后雨森月浪终于明白时雨那故作神秘的笑容终究从何而来。早些时候受森谷汐里的花言巧语蒙骗,月浪已然为她的一大箱行李付出肌肉酸痛的代价。此时他在管理人室面对璃兔的八个纸箱,产生了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好消息是显然璃兔的打包技巧比汐里高明得多,行李分成八份之后每个箱子还算轻巧。正当月浪尝试同时搬起两个叠在一起的纸箱,一张彩色的纸片摇摇晃晃地落下。
“……好运来事务所,葛木北斗?”
月浪念出上面的字。一旁的管理人像是被触发了什么按钮一般,脸拉了下来:“啊,对。就是这个人!借着送行李的名义混进来,到处骚扰学生发小广告。”
“啊,那好糟糕。”月浪附和道。他捡起那张宣传页揣进口袋里,“我出去的时候顺便丢掉吧。”
管理人没有起疑。
就如时雨老师说的那样,璃兔并不在房间里,电话打过去也是诡异的关机状态,月浪只好先在line上留了言。好在璃兔半年前休学时在他那里留了备用钥匙以防万一,至少让他的寝室免于被八个纸箱占据生活空间。
待他搬完全部的行李,line界面上发给璃兔的留言仍然是未读状态。另一条发给经纪人的消息倒是已经收到了回复:
“八日市屋的经纪人确实是姓葛木没错。你有事要找她?”
“算是吧。我忽然联系不上璃兔,想她也许知道点什么。可以把她的联系方式推给我吗?”
“OK,我把名片转给你。”
没记错的话,璃兔大约是在两年前更换了现在的经纪人。与往影视发展的月浪不同,璃兔自入行以来就一直专注于舞台,二人鲜少在工作场合遇到彼此。唯一一次见到璃兔的经纪人,还是在璃兔就读尤尼维尔之后偶然撞见对方接璃兔参加校外工作。印象里那是一个沉稳又干练的年轻女性。
月浪发送的好友申请刚刚通过,一通来电随即打入。屏幕上跳跃着“葛木彗邀请您参与语音通话”的提示,月浪慌忙找了耳机戴上,再按下接通键。
经纪人在转发电子名片前似乎已经事先向对方打过招呼表明来意。语音通话一接通,双方简单寒暄过两句,葛木彗便直截了当地切入月浪最关心的正题:
“你说联系不上璃兔,能确定他人不在学校吗?”
“是的。我有他房间的备用钥匙,刚才帮他搬行李的时候进他房间看了一下,不像是最近有人住过的样子。”
“不应该啊,璃兔他周一就从家里出发了。” 月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我查了下确实是的,原计划三天前他就该抵达尤尼维尔了。”
“这期间璃兔没有和您联络过吗?”
“……我的错,应该找他确认的。”
“他最近没有其他行程吗?”
“不……呃,是雨森先生的话,直说也可以吧。毕竟之前在帮璃兔找替卡的事上,也承蒙您关照了。事实上自去年的《花束》之后,璃兔就没有再接过新的工作了——当然,这是艺人自己的意思。”
“现在也是?”
“我想璃兔也需要时间慢慢适应吧。只是我们判断,尽快让他回归学校融入环境,说不定可以帮助他加快进程……但也许因此让他感到压力了吧,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也就是说葛木彗认为璃兔的失踪是逃跑了啊。月浪暗暗自忖。这两个字和自己熟知的璃兔实在太不相称了。
《白崖上的奏鸣曲》——那是璃兔舞台的出道作。早在正式开演之前,月浪就受璃兔的母亲夏帆阿姨的邀请观看了预演场。不得不说,主人公们因命运的捉弄与艺术创作的苦痛而纠葛一生的故事对小学生来说还是稍显晦涩。剧情过半,月浪伴随着悠扬琴声沉沉入睡,直到高潮片段,才被砸琴键的轰鸣惊醒。
于是,当一周后璃兔再次把同一部剧的戏票递给月浪时,月浪兴趣缺缺。奈何那时的璃兔一口一个“月浪哥哥”叫着,又撒着娇保证“璃兔已经比预演那会儿表现更好了!这次绝对不会让哥哥睡着”,月浪只好应了下来。
序幕、开场曲、第一首钢琴独奏、两位小主角的初见面……早已知道剧情走向的月浪大致记得前半段的演员动线,这一次有了更多时间关注璃兔的表演。他忽地感到看熟人演戏有些不太自在,很多年后他猜想这原理也许类似恐怖谷效应。开朗的表情、失落的表情、生气夏帆阿姨因为工作爽约的表情、无理地求自己出让宝可梦对战卡的表情……璃兔演绎的一颦一笑似乎都能与日常回忆一一对应,演出不再是演出,而是一张长长的核对表单。
下一幕就到了两个女孩渐渐向对方敞开心扉的桥段了。这段有一首四手联弹,算是全剧最有记忆点的设计之一。毕竟与璃兔家住得近,平日里月浪也常常能从临近的窗户听到璃兔练习这首曲目的琴声。也因此,当对手戏的演员突然按错了一个音,月浪冷不防一惊,随即坐直了身体。
其实不用像月浪一样足够熟悉这首歌,很多观众同样也察觉到了什么。出错的女孩在闯祸之后明显是惊吓住了,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整个人都僵硬得动弹不得。于是乐曲戛然而止。琴凳上的璃兔微微侧过身,注视着对手戏的演员,神色好似有些犹疑。
这犹疑是转瞬即逝的。他很快捧住女孩的双手:
“哇、好冷!这不是完全都冻僵了嘛。”
说着,璃兔轻轻哈气,同时用自己的手掌摩挲对方,试图捂热似的,短暂地填充了舞台上的空白时间,也给了对手戏的女孩重新振作的机会。结合剧情来看,则像是初次合作的女孩们在彼此的包容与鼓励下缓缓踏出交流的第一步。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
这也是他熟知的璃兔,月浪心想。
按照葛木彗的说法,迄今为止事务所没有收到任何勒索信息,社交媒体上也没有相关讨论,目前暂时可以认定为“是璃兔自主隐瞒了去向”——俗称“离家出走”。当然也不排除璃兔确实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情况使他无法与人取得联络……
“不过这些就需要进一步确认了。谢谢你告诉我璃兔失踪的事。”
“啊请等一下!”
察觉到葛木彗大概想尽快结束话题,月浪连忙赶在对方道别前叫住了她。来不及编造更合情理的理由,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张五颜六色的广告纸,再一次确认上面的名字:
“那个、您认识葛木北斗吗?”
“葛木北斗?”
“嗯、好运来事务所的葛木北斗,我在璃兔的行李中找到了一张宣传页。”
“啊……那个。”葛木彗的声音莫名含糊起来,“那是我叔父,在玉阪市的隔壁开了一家万事屋。周一那天我有事抽不开身,就委托他帮忙搬运璃兔的行李。他这人……呃,有点不太着调,但工作方面应该……还好。”
听得出来葛木彗本人都对自己的说辞不太信服。月浪隐隐猜到些什么,没等他询问,电话里传来了按键与拨电话的提示音。正当月浪犹豫是否应该自觉挂断以避免听到别人的隐私,电话那头的争吵已经先一步穿透月浪的耳膜:
“哈?被警察拘留了就没赶上和璃兔确认收货?璃兔压根就没回学校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不和我说啊!!”
“什么叫因为会被我骂,那当然是会骂啊!!”
为了听力健康着想,月浪默默摘下了耳机。即便如此葛木彗的怒气依然清晰:
“给我把人找出来……少来了,你一天能接几个活我不知道?……怎么可能放心啊!!再怎么成熟璃兔也只是未成年而已——给我等等,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喂?你有在听吗?”
月浪暂时把手机切到推特页面,姑且尝试几组关键词,都没有搜到有关璃兔的讨论。他又尝试挑了几个把璃兔的名字写进id和简介的粉丝账户,粗略浏览数条最新推文,也都一无所闻。
数字媒体的时代,即便是注重线下的舞台世界,一旦没有持续的作品输出,讨论度与曝光度锐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同样经历过长时间的休养,月浪难以想象同为务实派的璃兔为何在最重要的复工阶段反常地懈怠——这太不像月浪了解的他了。
“那个、雨森先生?唔,您还在吗?”
“啊,是,我在听。”
“抱歉让您见笑了。”葛木彗充满歉意地说道。她的语气与先前质问葛木北斗时判若两人,这会儿又恢复成月浪最先接触的经纪人模式了。
“没关系,彗小姐和您叔父好像……呃、感情还挺好的?”
“只是前上司和雇员的关系,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工作。无论如何很感谢雨森先生你告诉我璃兔的事情。”
“哪里哪里。之后我也会留意看看的,说不定等到了晚上,璃兔就……”
月浪话音未落,一条推送忽然从屏幕上方弹出。月浪认识这个id,几分钟前他刚刚点进她的主页翻看过,或许就是因此才被大数据误认为他们兴趣相投,第一时间推送了新推文。顶部的气泡切换得太快了,月浪没来得及读完。他下意识刷新了页面,一张照片出现在他的时间轴上。
“啊,是璃兔。”
他认出熟悉的棒球帽。
“什么?是璃兔回消息了吗?”
“不、唔……稍等。”也许直接转发给对方看比较快能让她理解状况吧。月浪按下截屏。白光一闪,屏幕恢复的时候,附上璃兔照片的推文却消失了。好在截图保留了原推文,月浪把图片发给葛木彗。
“确实是璃兔,他穿的这件外套是我给他的。”
“可原推主好像不这么认为。这条推文已经被删除了,我又点进去看了下,说是‘搞错了’什么的。”
“或许是偷拍被发现,被璃兔要求这么做的吧。”葛木彗猜测说,“能确定是在哪里拍的吗?看环境好像是便利店……7-11?”
“看配色应该是的。”
“这种连锁店不好办啊。”
确实。侦探游戏又一次陷入僵局。月浪随手放大图片细节,漫不经心地一一扫视过去,打心底认为靠这一张图片破译璃兔的位置信息毫无可能。那么,要主动联系推主询问吗?这或许又介入太多了。语音通话沉寂片刻,最终是葛木彗“咦”了一声。
“雨森你看右上角,货架边上是不是应援海报?”
“唔……还真是。”月浪闻言再次点开图片,费劲识别那几个模糊的像素组成的色块。他对海报上的Logo形状有点印象。
“最近有哪里在演《Next to Normal》吗?”
数字、还有棋盘、还有奇怪的谜题……
伊桑歪了歪头。
他对这些奇妙的谜题并不算陌生:早在更早一些的时候,他就曾见过许多比自己大一些的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对着数独一类的题目苦思冥想,而他偶尔也会凑上前去参与其中。那些大孩子们最初并不觉得他这样的小孩子能在解谜中派上什么用场,但后来他们却发现伊桑总能指出一些他们并未注意到的细节之处,或是提出一个让他们茅塞顿开的假设——他的直觉不知为何十分清晰而准确,于是他们便经常叫伊桑过来帮忙。
等他再大了些后,那些大孩子们也都长大了,生活中的繁琐事项让他们不再猜谜,而伊桑那时心中正存困惑,自然也对这些暂时失去了兴趣。于是时光又这样悄悄地流逝,他后来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和其他人一同围坐在一起——毕竟看到他们最后被家长一个个接走时,他心中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确实也还是会怀念的啊。
伊桑心中产生些不符合他的年龄的感慨。他随手翻阅着五线谱,却注意到似乎在册子最后还写了什么。他拿起册子,翻到倒数第二页——上面有好多数字。
这是隐藏的谜题吗?
他将手放在唇前思索片刻,然后目光再次移向一旁的棋盘:特殊的棋盘,必然有特殊的作用,他想着。
“Z=16……坐标?”不久前学习的知识点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豁然开朗。
他需要一支笔。不知道阁楼上有没有这种东西……他在放着台灯的小桌子上找了找,看到一只被削得很漂亮的铅笔,看上去被用过几次,还没有重新削到最尖——大概这支铅笔的主人就是用这支笔留下的谜题。
“抱歉,暂时先借用一下啦——”
伊桑对着铅笔有些表演性质地鞠了一躬,算是表示了他对铅笔的主人的歉意,随后提起笔,在五线谱册上找了片空白的地方,开始验证起自己的猜测。
“——好了!”尽管有好些日子没有玩这类游戏,但看来他解谜的能力并没有就因此消失,他一拍手,兴奋地放下笔,带着满足感与成就感举起五线谱细细地端详自己的草稿——对他而言,这是一份杰作,“让我看看,最后的结果是……”
——And the first one is already in your coat pocket.
“咦?”
得出答案的瞬间,伊桑愣了愣,发出一声轻轻的疑惑。他对着答案发了半晌的呆,才想起去验证这个答案的真实性。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外套口袋,惊奇地发现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他很想问那位女孩,不过现在这个问题也无从得到解答了。他把手放在口袋里,就这样站在原地,然后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他似乎很开心。
“今天玩得很高兴……”他似乎在自言自语,但又似乎是在对着谁说,“好久没有猜过谜了,真怀念啊。谢谢你的礼物。”
他并没有现在就把口袋中的礼物拿出来,只是一个人向着来时的路走去,步伐看上去很轻快。走到阁楼门口时,他回过头轻声说道:
“再见啦。期待下次再见。”
彩蛋里有加粗,
斜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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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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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蓁煌
mode:笑语/求知(读者的阅读感受/我需要知道读者有没有看懂)
所有的文章都当有感而发。而主题中,有我最第一的感受。也许第一词听见这一个关键词时,人们会期待一篇漂亮美好的故事。是的,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想的。一个世俗意义的美梦应当像《霍比特人》描述的那样:矮人们在幽暗密林里迷了路。他们又困又饿,过河时邦柏倒入水中,梦到了一顿每每的大餐,以至于醒来时他分外地失望。
于是我按照这个标准回顾了一番那些能当写作素材的内容,然后非常失望的发现,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应当怎么办呢,用一个月的时间现场学习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然后按照《释梦》的内容去倒推一个故事吗?这似乎是可行的。那这个故事大概会变成后现代《西厢记》:在与崔家小姐夜会的前晚,张生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莺莺的脚是那么的白。这下,作者将会得到了一个变态故事,读者将会得到两个登徒子:作者和张生。谁又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恋足癖变态然后当中众展览呢,反正我不会,我既不是恋足癖,也不是变态。
到这里你应当看出来了:我既不喜欢当代人对梦的认识,也不喜欢所谓美梦成真的情节。那就是幻想中的幻想,有个词应当更合适一些,叫“白日梦”漂除那些虚幻美妙的误会,更加直白地描述了那种人们这种对美好愿景的向往。现在你应该会认为我是一个现实主义和唯物主义战士了,要在故事里声称一切都绝不是幸运可以解释的,是奋斗得来的。但并不,我要说的是真实的美梦只是人的欲望。
我向来是个自命不凡的人,不管睁着眼睛,或是闭上眼睛,都是。于是我从来自命不凡地做任何事情,以至于有时我会认为自己只是因为这一点不凡去存在。但幸运地,我发现了原因,正好在本次任务期间。
我见到了一处巨大的希腊白色立柱,幽蓝的黎明天光从高塔上的窗户中透出,所有人都好似被鼓风机吹着向上升起,我就是在那时醒的。那里的人大概是对人形的生物意外的,但好在,有人认识我,我听到有人说: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猜我是病了,等我能走路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这里的全貌:这是个机械化程度很高的工厂,有操控台,流水线,以及一个泛着光的门,就是我来的地方。
让我们来梳理一下信息,传送门,高科技世界,穿越。是的,令人兴奋!这是一个无限流小说,这里就是穿越局管理中心,你是那个美强惨主角,这里的万人迷销冠,接下来你就可以带着你的金手指系统大杀四方。
假的。即使是一个自命不凡的人,睁眼时也要在新手菜鸡和被洗掉自我认知的旧企业大动脉这两种身份上徘徊。哪里都有狗老板和官僚主义。然后接着,你就贯彻了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定律,开始到处闲逛,去了所有闲人免进的地方。然后你就看到了那些流水线,和高高的矿车里是什么。那是一车一车炭块一样的垃圾,你能感觉到那些人还活着,车里的每一块是他们自己,又不完全是他们自己,他们活着,却必然是沉默的,但很快马上,流水线就要启动了。是的,你来的地方是一个扬沙场,去的地方则是一个焚烧炉。
然后你就接到了你的小队任务,你终于意识到,你也要跳那个炉子。但好消息,这回不用。于是你被留下了看场子,然后你就见到了看不惯你们队伍成活率太高的上司要求操作员乱摆数据调配电脑。接着由于我是个没有经验的人,我开始狂摆这个操作员的脑袋。
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但这里的活着有知觉的一切,都让一个有理智的人觉得,这还不如垃圾。是的,这是一个恶心,污浊的地方,所有的,要进炉子的非行政岗成员,全都还不如垃圾。而你闭上眼睛后去的地方,就是你睁眼时来的地方。任何这里的一切,没有意外地,让人难过。万事如意只是一种愿望,美梦本身就是不存在的。但如果你问我本身对这个梦的想法,那其实不算噩梦,因为恐惧的含量是完全不达标的,而且内容相当的好。在一开始我就说过,做这个梦是幸运的,我从中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这样说的话,怎么就不算是一种美梦成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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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某时宣叙调
琥珀之众在夕阳下围读剧本,我把一股瞌睡的气压抑在胸腔,化作一种将眠未眠的语调,要说诱惑也算不上,大概是诅咒所抛下的一枚细小的诱饵。我对克吕泰涅斯特拉说:
“你是否听闻命运的脚步,有谁在穿针引线,是谁用剪刀把布匹裁剪?”
那位演员回应我,她的台词烂熟于心,仓皇的神态泡满了葡萄酒的红色:“我无法自我欺骗。远处的战争如阿尔忒弥斯飞来的仙箭,直取我的心脏。而我的丈夫正是那一根璀璨的血淋淋的箭弦,若谁为我取一把剪,我定剖开他的胸腔,看看他的心是否安好。”
我聆听她口中寓言,我让发丝遮挡我的双眼。编剧作旁白示意,我走几步,大概是很翩然的模样,起码我是打算那样演绎的——剪子落在我手中,一双握柄如盘蛇,沉甸甸的,在众人的目光的驱使下,我不情不愿地将它双手奉上。
接下来是宣叙调:
“克吕泰涅斯特拉。这是哗变。鲜血四溢,将再无法回到肉体,你可想好?”
我尽量使言语如弯钩。围读的时候我把声音撒开。歌唱向来不是我最擅长的部分,但这种台词密布的情况,我的演绎从未失手——
“你的复仇可还纯粹?你的悔恨莫不是权欲的遮羞布?”
“你是如此冒犯!我已失去阿伽门农和伊菲吉妮,若非如此我必不可能把信任交付与你。把它给我!”
激进的演法,我并不担心这隐含挑衅的演绎方法对方会接不住,对方显然语调更急促,威严盖过丧女之痛所带来的颓废感伤——那会是佯装吗?
“我那困于战争囫囵的丈夫,我将为他带来解放。”她接过剪刀。“还是我用牙把他咬碎更好?”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心爱之人正是他自己,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我欲看他求饶。他可想过我可怜的伊菲吉妮——”
“若他尚有良心,此时愧疚正该腐蚀他内脏。”
我假惺惺地附和,摆动肢体作依人状,手掩过面去,再搭在克吕泰涅斯特拉的肩膀。就这样测量她怒火的热量,某种滚烫的烈焰从她眼中喷涌而出——
“伊菲吉妮,她甚至不愿求饶!我都能眼见,她是如我一辙的,某种朦胧的祈愿和对命运的尊重。既然诅咒的命运已经降临我,那阿伽门农不可能走出这间寝宫。”
“与你同往。”
我从眼睛里挤出得逞的爱意,又怕对方把我烧着了似的,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而投向舞台之外——也就在这时,阿伽门农的脚步近了。
2. 某时蛙叫
虽然这部剧的名字里就有伊菲吉妮,虽然我们排练的时候也一直在呼唤她,但这个角色还是迟迟没能定下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在看到演员其人之前,演绎都感觉空泛,大概最后还是免不了要班导水鸟川和班长大河的协调工作吧。
就在我和服装组的几位同学商量埃癸斯托斯的角色服装之际,大河同学,暂且这样称呼吧……他过来询问我关于其他角色的意向。
那时我们正走在去戏服工作间的路上,上次去的时候,同班的辛迪瑞拉剧组服装已经初具规模,我还记得卖花人那相当重工的斗篷!边缘采用了将羊毛扎在布料上的设计,毛茸茸的霉菌十分逼真。他们的进度真的快极了,在定好角色后的一周之内,服装和定妆照都已经安排好。虽然服装可能还有一些细节部分的调整,比如彩排过程中如果有一些破损或者是行动不便,那些裁缝们就会以仙女教母的速度出击,用各种奇妙的针线类道具把服装以合适的角度焊在演员们身上。服装简直是演员的第二层皮,如果能和装置做一些连接——
“……你在听吗?方喰同学?”一条大河的青蛙手偶在面前一晃而过,舌头一伸一吐。我回过神来,服装组的同学先行一步,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站在走廊里。
“是要把阿尔忒弥斯换去演伊菲吉妮吗?”我盯着他身上的戏服、脸上打成蝴蝶结的胡子看。
我不太擅长记人名,因此用角色名代替那位一年级生,心中却也并无多少抱歉。转而夸赞:
“她演的阿尔忒弥斯非常灵动,演伊菲吉妮我想大部分人也不会反对。”
“我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之前征询意象的时候,你之前不是在表格里写了阿尔忒弥斯吗?”
“是吗?我不记得了。”
我观察着这个头发遮掉半边脸的同学的表情,这不算困难,除开对方的下半张脸,对方手偶的舞动姿态能表达很多思绪——它停滞了。
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我在开玩笑,手就又在手偶的布料里捏来捏去了。我也随之放松,玩笑若是没有人笑,便和一场无从辩解的刁难别无二致。
“方喰同学,这可是演阿尔忒弥斯的机会哦!就要从你面前溜走啦!”
他装作要跑的样子,足尖已经开始移动。
我伸手用食指点住他的肩膀,微微急切地、及时地用肢体语言挽留这个机会。我不可能让它轻易地离开,跑得再慢也不行。
3.某时服化道
虽然我和伊相蓝已经做了一整年的同学,在舞台和排练厅共度的时光应该是足够长久的,但作为演员和服装设计师这样的组合商量公演事宜还是头一次。
在舞台之下他的话极少,我先前以为他是在舞台上释放了过多能量导致台下不得不选择节能的生存模式,现在看来可能只是对舞台之外的世界话无可话罢了。他的肢体正是他言语的主要构成部分,如果不怕让话落到地上,他其实是相当好交流的,他的反馈相当真实,叫人在每次和他对话之后感到轻松,我尊敬这一点。
总之,和他交流最好做足准备。我很有把握吗?也说不上,我打开托特包,从中取出一本活页的素材本,里面张贴着近来收集的一些服装设计,不单单是戏服,也包括一些时装。我在旁边写了一些个人的注解,比如这款半透明纱上刺绣的工艺能否应用以表达荒野的气质?又或者盔甲是否契合主题?是有些混乱的,我也不清楚尤尼威尔的工作室究竟有那些材料,人手也有限的情况下,似乎设计也是一门权衡的艺术。
“你要染发吗?”伊相蓝问道。
“如果整体形象设计如此要求的话……但实际上我设想故事里阿尔忒弥斯并不是光明的满月,更像是残冷酷的残月,像是一个裁决者。以此为前提,若是保留我原本的发色作为月亮的暗面,或许……”
我揣测他以如此询问开场,是为了捕捉我对角色的理解的方向,还有我个人对该角色的认同、契合程度。但他并未问更多了,转而盯住画册上的一页。因为剧本最后提到伊菲吉妮和雷欧斯把阿尔忒弥斯的雕塑带离了讨里斯岛,因此我在其中的几页附上了其他剧院演出时候所用的雕像照片和历史上的一些阿尔忒弥斯雕塑。他的目光在其中一尊黑色的雕塑上停留,那是一尊近代为演出而制作的雕像,女神拉满了弓,胸口环绕多枚乳房,神色隐没在暗色的面孔里,颇晦暗不明。
“这个雕塑相当考究,似乎舞台美术在阅读了原著后选择了阿尔忒弥斯妇女和儿童保护神的身份作为设计的重点。或许这是她以鹿替换伊菲吉妮,乃至于之后截断整个诅咒的前提吧……”
他不知从那里掏出了彩铅,在纸的边缘进行标注。倒立的文字在我眼中别有一份美感,如下坠的箭矢的一竖,或乳房下坠的一弧。我没能立刻解读,脑子都沉浸在某种糅合的幻想里。
我的脸终于从情人里身躯抽离出来,从诅咒中的一环化作了终结诅咒的一笔。而伊相蓝饰演的正是引动诅咒的、半神的坦达罗斯。他所涉及的服装是现代和希腊风格的混合,这种些微的现代感会是全知的暗示吗?还是神的指涉?
从这一刻起,我眼中的他发生了变化。他的眼睛有着不同寻常的光彩,一定要比喻的话我会说是光下的琥珀,某种粘稠的物质随着他言语的吐露堆积成型。
“如果是这样——”
他翻转我带来的纸面,一个黑色的青铜的剪影看着我:柔软和坚硬兼具的形态,留白空出的似乎是月光将迸射的位置,在躯体的右侧。雕塑如同残月无光的部分,飞溅起铁屑。弓箭弦响之声似乎穿过他的耳畔落入我手,这一切就该是这样,刚刚好。
他水色的发丝垂落下阴影,笔触如同阿拉克捏的蛛丝。
“阿尔忒弥斯将会是被伊菲吉妮带上船的雕塑。她会在现场看着这场诅咒的沉没。”
我完全能想象那种场景:
“……而后,把伊菲吉妮带去至福乐土。”
都说人生的开始会通过一条狭长的甬道,那是一个人最初的记忆。
高文没有这段记忆,他人生最后的记忆却和甬道有关,他穿过了细长的,仅能够通过一人的甬道到达了这个地方。
但其实非要说的话,那也不应该算是最后的记忆,只是高文有种感觉,好像那似乎是某种结束的讯号。他现在和自己的兄弟们在这里工作着,伙食也并不差,只是没办法去到外界,所以高文一直有一个目标便是等这个工作做完,他要去外面的世界感受一下久违的阳光。
李桐说这是梦想,也可以算是美梦。
高文不知道美梦这个词还能这么用,能在人清醒的时候做梦,感觉很新奇——就像是李桐本人一样。
每隔一段时间这里就会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李桐只是其中之一。他是和他团队一起来的,他的团队就像是大部分来到这里的人一样,只想去到最深处,说是有宝藏。
高文没见过宝藏,他的工作便是在这片区域里面按照图纸搭建起来,和他同在一个区域里面的还有王二和张三。张三比较活泼,也爱摸鱼,偶尔会离开这片区域一会儿,王二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高文也没有去找的想法。
后来李桐就留下来了,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大部分外来的人都会离开,会有少数的人留下来。留下来的人一般都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李桐的话也很奇怪,他和高文说他还不甘心,他觉得里面的机关上面的字符一定有能够破解的方法,那是古老的密码。其实他对宝藏没有兴趣,他是一个符号学的狂热爱好者,他只是来破解密码的。
“密码是什么?”
高文有些不解,他没听说过这个词汇。
“就是一种暗号,你可以这么理解,如果你没有对上暗号就会万箭穿心,我就是这么死的。但是若是对上了,你就安全了。”
李桐说他死了,高文并不相信,他又不是那种大师还能看到鬼魂。所以高文猜测应该是因为受了某种重伤所以怀疑自己死了,毕竟李桐是张三带回来的,刚带回来的时候血肉模糊的,确实有些吓人。
刚开始张三还对这个新人感兴趣,毕竟这里的工程他们做得太久了,谁都希望能够有新鲜的血液进来调节一下气氛。
但很快张三便感觉到了疲倦,这个“新鲜血液”满脑子都是机关密码,反而让人生厌。
李桐走的时候张三得意洋洋地告诉高文和王二,他找了隔壁区域的大柱知道了解密的方法,将这个碍眼的李桐给赶走了。
于是高文又回到了自己原本枯燥的生活之中,没有人和他说那些新鲜词汇总觉得有些无趣,他有些羡慕地看着时不时跑出去摸鱼的张三。
说起来,高文也没有怎么离开过这片区域,他只知道自己应该在这干活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干了多久的活。
地底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透不进来光也不知道时间。
“吶张三,你能带我去其他区域看看吗?”
突然有一天高文提出了这个请求,张三愣住了,高文也愣住了。高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有种本能在告诉自己,他只要在这里干好活儿就行。
“也不是不行……就是我不确定你能不能去其他的区域。”
张三挠了挠头,说着高文不能理解的话。
“你和我是同级的,你能去我肯定也能去。”
在高文的强烈要求下,张三只得带着他走了自己平时经常摸鱼的路线。通过这条路线他们到达了另一个区域——和自己原本工作的地方完全不同的区域。
这个区域里面有着大的石头做的神像,除了一个看起来十分老练的工匠之外没有其他人,而真正吸引高文的是另一边的一条通道。
那条通道十分的狭长,基本上看不到尽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的让高文感觉到熟悉,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张三在他耳边说着的话语,直直地向着那条通道走了过去,他总觉得通过了这里便可以到达外界。
只是还没有等高文走几步,他便失去了之后的意识,等回过神来便还在自己工作的地方,面前是自己似乎永远做不完的活儿。
“你别想着出去了。”
一般不会和高文搭腔的王二突然说道。
“也不是……就是想着走走。”
高文说着,又开始忙活着手中的活儿。他不知道王二为什么要这么说,就如同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默认自己就理应在这里干活一样。想要见到阳光的想法,对于高文来说或许就像是李桐说的那样,不过是一个美梦。
后来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手里的活儿就像是一辈子也干不完一样。
大地突然震动了起来,或许并不是地动,只是因为在地底下所以不管是哪里有动静总是像是地震一样。
“地动了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高文大喊着说道,张三这时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而王二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并没有挪动半分,于是高文自己找了一个角落里面躲了起来,他可不想被活埋。
不一会儿墙壁开了一个洞,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拿着一些高文完全认不得的玩意儿走了进来,说着高文完全听不懂的话。
他们的话和李桐的很像,但是又不一样。这让高文想起来李桐最开始也是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后来被张三带回来之后才能听懂的。
高文想去找张三,他总觉得张三一定有什么办法,然而他刚站起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准确的说并不是打消,而是忘却了,因为他看见在自己常待着的地方有着一些光亮。
那是从洞口照射出来的光亮,吸引着高文走了过去。
他站在这亮光里面,抬头看向了让阳光透过的洞口,似乎还能看到一些云朵和土地。
于是高文便拥抱着这跨越千年而遇的阳光,离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