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
此刻的萧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开什玩笑!原来这学校里的学生不仅限于人类……我还以为是穿越到了一 个类似玄幻小说的人类世界里了呢。”
萧霖之所以一时间难以接受,是因为刚刚在主教学楼前结束的大会上萧霖见到了RITMO学院的其他学生。尽管萧霖看得小说漫画不少,但是到了现实中真正要面对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说实话出现在刚才大会上的学生基本上和人类差别不大,无非就是长着尖尖的耳朵或者兽耳,有些还在身后长着尾巴,最次的也只是因为穿着萧霖难以接受的奇装异服而已。萧霖也是大惊小怪了,不然学生中要是出现个非人类形状的生物,他还不得吓死。
“嗯,我瞧瞧啊,现代人类的宿舍在东南角。”萧霖看的是大会上发的手册,里面有整座校园的地图。“人类就人类,还现代,还有古代不成。”
“希……奥特拉族……在南边。啊!备注是精灵,就是那群尖耳朵的家伙吧。”萧霖刚才有特别关注过身为精灵的学生,因为他们几乎都是帅哥美女,当然萧霖看得仅限于美女。
“然后是……亚弗列斯族……”对于这些拗口的名字萧霖已经决定放弃了,直接找备注,“啊,是兽人,意料之中啊,住在北边。话说刚才有一个长耳朵,大尾巴的女孩好可爱啊!橘红色,不是狐狸就是松鼠吧,啊!超可爱!”
“最后是住在东北角的伊月……啊尹月。嗯?古老神秘人类?”萧霖立刻从后仰的瘫坐姿势改了回来,“还真有另一种人类啊,这么说来,那些穿蓝色配色的类似袍子的人应该就是尹月族了。”
片刻之后萧霖合上了手册,“这下麻烦,还要组队。”
按照学校的要求,队伍至少四人,最多八人,必须四个种族全部包括,这可难倒了萧霖,穿越来之前他就是宅男,没什么朋友,最可气的是他还不热衷于交际,让他去组队简直要了他的命。
难道真的要做独行侠吗?手册上也写了是允许单独行动的,但这样总感觉和穿越前没什么区别啊,萧霖愁的直嘬牙花子。
萧霖边思考着今后的打算边在校园里溜达着,虽然在想事情但是他并没有停止观察周边的人和景物,直到他被一个身影吸引。
那是一个精灵族的女孩,看那尖尖的耳朵就知道了。目测女孩比萧霖矮了得有一头多,一头淡粉色的长发自腰部开始编成了麻花辫,长得几乎要拖到了地上。
长发固然引人注目,但更夺人眼球的是女孩手中的法杖。那法杖看上去和萧霖差不多高,而且造型扭曲,在阳光下映衬出奇异的光泽,有点像水面上的汽油反射阳光时的那种感觉,用人类世界的比喻这应该比较合适了。
萧霖并没有看到女孩的正脸,此刻的女孩好像正在忙着用魔法建造什么。人类世界也见不着什么魔法,出于好奇萧霖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诶,你好……啊,贵安。我准备建一座炼金作坊。”说着,女孩转过身来,面向了萧霖。
这是个长相十分可爱的女孩,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另外女孩额头上的奇怪纹路吸引了萧霖的视线,但萧霖并没有惊讶,因为看过手册后萧霖知道这是精灵族特有的魔纹,每个精灵的魔纹都是独一无二的,并且出现在精灵身上的位置也是天生的,总之扒了衣服肯定能找到。
两人就炼金作坊的问题开始攀谈起来。通过交谈,萧霖了解到女孩只有十五岁,十分热爱炼金术,在学校开个炼金作坊既能赚钱,又能满足自己的兴趣,岂不美哉。至于那个比自己还要高的魔法杖,按照女孩自己的说法是根据身为大魔法师的奶奶的魔法杖仿造的。女孩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关于魔法杖的设定,但由于萧霖根本听不懂,所以都没记住。
聊天的过程中,萧霖发现女孩的眼睛一直紧闭着,这让萧霖一度怀疑女孩是不是盲人,但出于礼貌,萧霖并没有多问。
直到临走前萧霖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对了,我叫萧霖,请问你怎么称呼?”
“伊芙莲莉雅·F·霍恩海姆。你可以叫我伊芙莲。”
序章
萧霖是万万没想到啊,穿越这种事竟然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就在一周前,回到家中的萧霖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奇怪的信件。为什么说奇怪呢,因为这是一封录取通知书。萧霖已经成功考上大学了,怎么还会有录取通知书寄给他,而且这名为RITMO的学院根本没听说过啊!三本?私立?不可能啊,萧霖的志愿表里也没填过这种学校。
左思右想也没有头绪,萧霖拿着这玩意开始了对身边人的询问。这一问倒是真出了问题了,结果令萧霖十分费解,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甚至根本就看不到这封录取通知书!一些人甚至认为是萧霖吃饱了撑的在做无聊的恶作剧。
在排除了全世界集体闲的没事干逗他玩的可能性之后,萧霖还是把入学资料都填在了上面,然后随身携带。他总觉得把通知书放在他房间里的人一定会再次出现并把这东西拿走,他得弄清楚这人是谁,并且怎么进的他的房间。
在一周之后,录取通知书上的宝石装饰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就在萧霖伸手想去触碰一下的时候,他以这样一种老套的方式穿越了。
“我说,贵校招生的方式能不这么老套吗?”
“那你想怎样?出门的时候被货车撞死?飞机失事?意外坠楼?这几样感觉会很疼啊。”
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白发男人,萧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单纯想吐个槽而已。
此时的萧霖已经大概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被传送到了这座RITMO学院,等待他的是为期一年的异界校园生活。而这个一脑袋白毛,死鱼眼的男人就是RITMO学院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凯•ror•诺维斯。
“额,那个,凯什么……”
“你可以叫我教授或者老师,啊,有些学生也喜欢叫我级长。”凯并没有抬头,他正在登记萧霖的档案。
“哎,好好。”
萧霖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太爱交际的人,何况自己初来乍到,不敢多说,生怕自己惹到眼前这位看上去应该是个领导的老师。之所以说凯可能是领导,是因为在凯低头登记的这段时间里,萧霖大慨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
这是一间单人办公室,两边的柜子里放满了书籍和资料,家具一看就不便宜,但是材质不得而知,摸着的感觉似木非木,再加上凯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压迫感,萧霖觉得这个死鱼眼最次也是个主任。
“唔,总算写完了。”凯伸手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很显然他最近的工作量不小。
“萧霖,恭喜你正式成为了RITMO学院的学生。请在一小时后到主教学楼前集合。”
残响人物设定
主角三线
>>后方组
治
概述:
20岁左右的普通人,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外表。
身高一米八左右,身形偏瘦但是很结实。
发型是年轻男性的最常见的那种比平头略长有点刘海的短发。穿没什么品味的宽松运动服。但是戴的眼镜是无框的,显得非常斯文老成。
表情话语和肢体动作虽然不多,但也不显得漠然或者木然。遇到什么事都仿佛是置身事外一样从容冷静。
表情总是温和平静,但置身事外的疏远感也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个人经历:
因为是早产所以身体虚弱,小时经常因此被欺负造成性格十分压抑和内向,有一定程度的人际交流障碍。家族有精神疾病史,故有较长时间的【音】植入观察期。
曾因体质差,进行过专业的运动训练,且小有天赋。但由于种种原因未能长期坚持,最终造成运动能力强,但体质依旧较差的后果。
父母忙于事业基本不在家,缺乏家族爱。有一个小自己四岁的妹妹漪,对妹妹非常好。
在治14岁,漪10岁那年,两人出行时漪被人拐走并强奸未遂,漪的精神受到极大打击而崩溃,自杀多次未果,而后陷入严重的自闭和抑郁。漪的遭遇不胫而走,被人另眼相待。治将漪的不幸归咎于自己。
因有过较严重的伤人经历而被学校开除,转交至妹妹漪所在的特殊学校,与此同时接触自称心理治疗师的堇。称堇为老师,对她非常尊重。堇同时负责治和漪的治疗,并与两人相处融洽。在这一期间治为漪读了非常多的书,为让她主动与人交流,但始终未果。
【第一次格式化】开始之后,随家逃亡。混乱之中,父母身亡。于是一人与妹妹漪艰难逃生,最终走失卷入战斗而后负伤。高烧昏迷之时被实验所发现(并未植入【音】)并收留进行改造实验,注射药剂而成为第二代人造【对抗者】。因神出鬼没的潜伏和一击必杀的实力,在【第一次格式化】中崭露头角,有【豹】之名。
但是由于隐藏工作做得很好,外界至今不知道【豹】的真正身份。甚至有人认为是女性。
故事开始时,因执行任务过程中负伤,被强制截去双腿装上强化的机械肢。
长期在【云中城】的城西康复中心生活。
固有优势:
(天赋及幼时锻炼)超凡的集中力和反应能力。
(因读书多而善思)富有战术头脑和应变能力。
附加优势:
药剂附加:身体能力(包括爆发力,持久力,滞空能力,控制能力)
其他:机械肢(使行动更加迅速)
惯用武器:
热兵器由擅长到适用排序为手枪>步枪>冲锋枪>反坦克炮。
善于爆破,对爆炸点与破坏程度的预估十分精确。
冷兵器短刀/匕首精通。
体术水平,以一挑十(强壮成年男性)没有任何问题。
人物关系:
堇是其主治医师和导师。亦是命令传达者和军师一般的存在。
漪是其妹妹(为蓝本的改造人)。
是历的歌迷。
逃脱西郊康复中心时,与兆邂逅,而后经常在任务中见面,成为并肩行动的战友。
堇
概述:
看起来很年轻,但是气质非常成熟高贵。20后半的高挑美女。
头发挽得比较松,给人妩媚的印象。左眼下有泪痣。
平日一般都穿白大褂。无论是白大褂的职业装还是私服整个人都穿出简约大方的感觉。白大褂里通常是纯黑长裤。不化妆,不戴任何首饰。
待人接物恰当得体,举手投足皆是社会精英的风范。
个人经历:
父母是参与【共响】系统管理的高层。自小对【共响】十分了解。
因为是天才,自小受到相当重视并接受精英教育。
【待完善】
固有优势:
(自小培养而出)拔群的大局观。
(阅历丰富有)强大的信息情报网。
(天生高智商)天才。
(天赋与自小培养)在军校时有“穿颅之花”之名的狙击能力。
人物关系:
人际关系网异常强大,基本认识所有出场人物。充当漪的中介,联系有特殊器械设计及修理需求的客户。
治和漪(生前)的主治医师和人生导师。
虬在世时,和他关系亲密。
>>前线组
兆
概述:
年龄19岁左右的少女。凛然的美丽。
言行缺乏女性气息,但对此毫不在意。看起来似乎很酷,其实在某些方面很笨拙(……)。但在战斗中,其对情形清晰准确的判断和凌厉的攻击给了她“首席处决人”的头衔远近听闻便为之胆寒。
喝酒从不看牌子,买什么是什么,对酒没什么鉴赏力也不挑剔只是纯粹爱喝。无事时有坐在高处喝听装啤酒的习惯。不容易喝醉,醉了就睡。
个人经历:
弃婴。被虬单独抚养长大,名字也是虬取的。由于虬对兆除了没太多常识教育这一不足以外,衣食方面都很好,使她的行为举止和思考回路均异于一般女性,且不自觉带有中年男人的气息【不
没上过学,虬也没有刻意教,所以不懂得太多与人相处的方法,尤其不会配合的方法。一直习惯于个人行动,但与此同时也向往群体行动,虽然能不能融入是另一码事。
一切战斗相关能力都是虬亲自传授。兆把虬当作父亲和老师一样尊重,在虬死之前一直将其作为唯一的依靠。
虬死后在酒吧里泡了很久,醉倒后被漪捡到(……),后来发觉两人很谈得来,从此常造访漪的修理厂,过上了有人帮自己做便当的日子【。
虬死后被强行任命为继任的“处决人”,有不多不少的工作任务。由于出众的杀伤力理所当然成为“首席处决人”。
固有优势:
所向披靡的单兵作战能力。【包括粗略的战术判断及战局把握,体术,地形及工具的利用等
不按常理出牌的战斗风格。(与其说她的战术逻辑诡谲,不如说她的战术沿袭了虬无视常识的特点。)
惯用武器:
钢管。
用细线分别缠绕一根钢管的末端并连接至手腕,一般情况下跟棍棒和双剑的用法类似。尖端锋利并且有可供喷射和延长的机关【由漪改进】,也可以当作长矛刺击或标枪投掷。仅凭钢管和体术就有和古代传奇大将一般的不科学破坏力。
基本不会使用热兵器。
人物关系:
虬是她父亲一般的存在,是人生的导师,最尊敬的人。
和漪是非常亲密的朋友。
曾救过陷入绝境的历一命。但是她自己没多久就忘了【。
非常敬重堇。
和治是并肩行动的战友。
漪
概述:
16岁左右的娇小少女。留着偏厚而微卷的短发,刘海原本很厚很长因为嫌挡眼就直接夹在头顶上。
打了一堆耳洞却因为三分钟热度没物尽其用。
喜欢上身穿运动背心下身穿宽松的工袋裤,怎么看都是清凉派穿着的汽修工人【实际上她就是。。。
非常开朗,特别爱笑,极品话唠。因为善谈善听而人缘很好。
特别会做便当。用便当的美味俘获了兆并对她呼来喝去当小弟使唤,后者还不自知【不
个人经历:
【生前】
10岁之前是话不多但是非常任性的女孩,总会作出非常幼稚冲动的小孩子行为。由于家庭原因,很早熟。非常黏哥哥治,会早起给哥哥做早饭。有记日记的习惯,会和治分享自己的日记。
10岁元宵节和治去灯会,治用自己攒的零花钱给漪买了一个等身的泰迪熊作为生日礼物,但就在那个夜晚自己与妹妹走失。
次日清晨治找到漪时漪头部受创已经昏迷(企图自杀),在医院恢复后,企图跳楼自杀而被治抱住未果。从此不再理人,反而看重泰迪熊等玩具。买了很多本子记日记,不允许任何人碰自己的东西。无法与人相处更无法学习,被要求强制扭送到特殊学校。过程中曾被同班男生欺负,被治发现后殴打男生致多处骨折,父母出面赔偿一大笔钱,又被辗转做精神鉴定,治最终被学校处分开除。两人均进入同一所特殊学校。
而后两人认识了堇。漪对堇并不抵触,在堇的引导下开始看书。治主动提出为漪读书,希望让状况好转,漪依旧不说话,但是感情流露因此变多。会在没人的时候自言自语。
【第一次格式化】开始之后,随家逃亡。混乱之中,父母身亡。于是与哥哥治艰难逃生,却卷入战斗被流弹射穿心脏而死,最终未能见面。
【重生】
死后由于大脑未受【音】的侵染,被实验所回收,并将尸体作为蓝本。觉醒重生后大脑被格式化,原有记忆和知识均都被删除成功。后来由于回的研制成功,而先前的蓝本还有信息残留等风险因素被下令全部销毁。制作者仅留下了最初成品漪并让她逃跑。
觉醒后的大脑直接与【共响】中枢相连。
由于是机械的二次合成产物,所以非常能理解机器构造。于是从事着机械修理,主要是汽车修理方面的工作。偶尔也会接手计算机程序方面的工作。
附加优势:
【共响】的前任中枢系统。【具有调出所有未加密数据的能力
高强度的电子干扰功能。【自卫功能的一部分
机械构造精通。
设计制作工具能力爆表。
人物关系:
治的亲妹妹(及以其为蓝本的改造人)。
兆最好的朋友。
堇是其工作的中介,也是其生前的人生导师。
曾接受打造、改进治的机械肢,强化兆的钢管,以及历的长斧。不过双方的身份均是互相保密。
虬(已故)
概述:
看上去极度不靠谱,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不)。抽烟,酗酒,赌博,无节操黄暴段子手,但是从不聚众斗殴,也不玩女人,被戏称为风流老处男,另有风流大基佬之误传。只要听闻基佬之名本人会当即暴走。其性向的真实情况却也不足为外人道也。
年轻时是个狂拽酷炫二五郎当战斗能力逆天到全坑最屌但是一点也不高冷的超级大帅逼。头发偏长遮眼,挑染红色。品味猎奇,曾因为蓄长发和染发曾被误认成杀马特贵族【此为虬年轻时的雷点,触雷者后果严重】,穿衣打扮的风格诡异到让人哀叹暴殄天物的程度……不管怎么穿都被别人评价为奇怪得难看,本人对此很受打击,于是就干脆再也不穿上衣了【……】只下身围条发白的破布,脚上是简陋人字拖【还觉得自己复古自然又洒脱简直酷炫极了【变成老男人后才开始逐渐get到正确的穿衣方式,可惜已经人老珠黄韶华不复【。
因为看上去极度不靠谱却又强到逆天,所以认真说话时就充满了迷惑性。在纠结于他话语的假假真真之际,不知多少人最终还是掉进了坑里……但是本人对此毫无自觉因为他真的是无心的【。
无视常识的战斗风格远近闻名。
人物关系:
兆的抚养者和导师。
与堇关系亲密。
与历有一面之缘。
>>脱世组
历
概述:
落魄的流浪歌手。年龄目测25岁左右。
中长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个子很高,大概有180+。平时穿大领T恤和普通的长裤。不赶潮流,理由是口袋里的钱只够买反季老款打折地摊货【。
除非在表演,否则肯定戴着耳机。自己给出的解释是讨厌噪音。
明明背着吉他包,却还要把吉他抱怀里。包从不离身也不轻易打开。一看就是个怪人【其实里面是长斧
因为颜好歌也好所以按收入来看并不算穷。但坚持购买限量版的专辑使他成天为基本的温饱奔波,过着入不敷出的艰难生活【。
因为缺钱热衷于研究超市和菜场的特价优惠活动和代金券获取途径,还价技能已满级。
不论是唱功还是吉他的功底都非常棒。但是自己的原创歌曲,但凡是听过的人【除了回这个艺术白痴】都表示这种曲风我无法接受,让历倍受打击,但依旧毫(不)不(知)气(悔)馁(改)地继续着梦(报)想(社)。
怕麻烦但也很热心,勤奋的同时也很懒。平时看上去一脸无精打采懒得理人的样子,但人其实很好相处,常活动的那一带的人都挺喜欢他。
有时会有一点一根筋。
言行举止毫无身为美人的自觉,穷酸屌丝得要命……
居住在【悬笼】中的贫民窟。平日在【云中城】工作。
个人经历:
原先是山里的住民,在很小的时候跟随父母偷渡到【云中城】。有卓越的身体能力,一部分是由于天生,另一部分是身为猎人,具有野兽一般的反应能力和直觉。
小时候特别闲,没事总在山里晃荡。对声音天生敏感,可以据声音辨认出山里鸟兽虫的类别和方位。后来有意培养这项能力使其成为了很可怕的战斗优势。对方位和地形的把握能力也非常强。
父母在【云中城】居住了一段时间后警觉地发现其存在的扭曲之处,决定携历回到山中。而历表示拒绝,理由是城市让他接触到更多种类的乐音,以及这里人们的羁绊是他产生依赖,决定留在【云中城】。于是父母单独离去。
历以此开始尝试在人流密集处卖唱赚钱,发现越是人潮汹涌越少有人注意他人,于是开始到一些相对老旧,接近贫民窟的街巷赚钱,发现只有这里的人能和生长在山中的自己谈到一起,于是就直接住进了贫民窟里。【。
住进贫民窟没多久便爆发了【第一次格式化】,为了保护自己的邻里和朋友主动报名参军成为第一代对抗者。尽管讨厌杀人但由于猎人本性的觉醒成为出色的杀人者。在某一次激烈战斗中身负重伤,被包围的情况下被兆所救。动乱平息后,千辛万苦回到家发现友人已被杀光。自此擅自离队,发誓再不入伍,只在守护在重要的人身边。
随后搬家,决定重新开始应该属于自己的生活。刚刚安顿下来便在小车站遇到了回,本该稳定的生活再次遭遇剧变。
人物关系:
跟回一起生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
从军时,曾被兆救过一命。
曾委托堇修复自己的长斧。
治是其歌迷。
回
概述:
一脸天真,乍一看难以辨认性别的可爱孩子。外表是13岁左右的男孩。身高160cm左右。
研究所不依据任何母体,用机械凭空制作出的人形【共响】终代中枢。只是一个写入许多程序的机器人。理论上完全没有感情和人性,但是不知为何脸上始终带着灿烂明亮的笑容。
作为研究所最后的实验成果,代号为代表着一切开始与结束的“0”,是实验人员对新时代的祝福和向往。因为标记在墙壁上的“0”是加粗空心字,当历问起名字时就依葫芦画瓢地画了一个类似同心圆的图案,被历误认为是汉字“回”。
不分季节永远穿着偏大的呢子大衣、高领长袖线衣、长裤和厚底长靴。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有双手和头。留着对这个年纪的男孩而言稍长的头发,眼睛大而明亮。体型是还未经发育的纤细男孩。
因为没有必要所以完全没有艺术和娱乐相关的常识,因此是美学白痴和音痴。相反的,自然科学,电学等领域的知识储备异常丰富并能灵活运用。总有极其强烈的记录趋向。【或者说好奇心?
有可怕的战斗力。虽然有人质疑为何要赋予管理中枢强大的战斗力,制作人给出的答复是,“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中枢,鉴于多方觊觎,怎么能没有自卫能力?”或者说事实上这一切都是出于私心也说不定。
与程序应有的状态相反,在战斗中非常凶狠乃至残忍。毫无人性和是非观念的战斗方式在旁人看来只能说是恶魔般的嗜血和疯狂。
但是在某种意义上,回和一般小孩子其实没什么差别。实际上他是有自己的感情和判断的,只是由于生来就从没人引导过使其作用相当微弱。历是引导他的第一人。
动力是太阳能,也支持充电。后颈处有充电器插口和数据连接端口。
个人经历:
【第一次格式化】后,制作人死亡。历产生挣脱容器的意愿,于是强制脱离了容器,结果被某吊儿郎当的普通研究人员当作潜入研究所的普通小孩子放走,自此脱离实验所下落不明。
因为不喜欢人群但喜欢人类,总在城区边缘人口密集程度相对较小的地方徘徊。直到某一天在车站旁遇到了卖唱的历,对从未听过的歌声兴致盎然,处于完善资料的考虑决定留在这个人身边。
>>关于【新巴别塔】和【云中城】
人口密度过大的压力,使摩天大厦已经无法满足需求,于是人们开始探索空中城市的建造方式。当一种异常坚固而轻薄特殊建筑材料被发现后,在一座名为邺都的孤岛城市里,建起了一座近500米高,地截面积约为2.5万平方米的大厦,并且人们打算以此为轴心,修建凌空近200米,面积几乎与邺都主城区相等的巨型空中城市,称为【云中城】。该计划也被命名为【云中城计划】。
为区别于原邺都,【云中城】要求拥有严格的规划,使其成为一座“人间天堂”一般的城市。而连接“天堂”的轴心高楼令人联想到《圣经》传说中通天的巴别塔,自此之后便以轴心大厦便有【新巴别塔】之别名。
在故事开始约80年前,【云中城计划】完成。在约10年时间内,【云中城】完成了大部分固定住户的迁入。往后的时间里,【云中城】不断扩张,独立发展,俨然成为了与地面隔离的另一个世界。
【是故事发生的主要场所。】
>>关于【下城】和【通道】
建造【云中城】无疑耗费巨资,建造资金有部分是源自财政拨款,还有一部分是各行业龙头企业的资助,希望借此捕捉商机。其中就包括治【男主角】的祖父母的汽车公司,Qarz。这无疑增加了入住【云中城】的成本。首批入住【云中城】的人,基本都是官员和富人。
随着时间推移,为限制入住人数,官方对【云中城】的入住条件有了更高的要求。当入住基本达到饱和时,【云中城】和原邺都的贫富差距已经达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基于【云中城】的优厚条件,部分【云中城】居民倨傲地将地面上的邺都称之为【下城】。
但是为保持最低限度的联系,【云中城】修筑有与【下城】相连的电梯与管道。电梯与管道除了在【新巴比伦塔】中的大部分之外,还有部分存在于其它附属支柱之中,作为联通两城的【通道】。
另一方面,【下城】由于替【云中城】负担了大多数重化工企业,污染日益严重。【下城】居民因此愈发焦灼于进入【云中城】。
>>关于【悬笼】
悬于【云中城】底,如同笼子一般的建筑。因为【云中城】的存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污染的排放气体的上升,【悬笼】的条件,尤其是空气质量的恶劣程度甚至更甚于【下城】。住民一般只有两类,【云中城】过得很落魄却死活不肯回【下城】的人,和【下城】中等待入住【云中城】资格审批,被暂时安置的人们。
>>关于【音】
人类成功研究出一种中枢物质【音】,可以有效调和脑电波和电脑信号,使人脑和电脑相融合变为可能。
在故事发生20年前左右被广泛投入使用。
>>关于【共响】
在此基础上,一种名为【共响】的公立中枢系统建立起来。各种已有以及新的研究成果通过这个服务平台,可以实现在人脑内的直接有效共享和流通。
很快,电脑的信息处理技术也被加入【共响】平台之中,人脑所获取的信息会被自动地整理并分类,依照使用的频率和重要性划分优先级,随时备用。
当电子生物学也被吸纳进来时,让这些信息直接控制身体行动变为了可能。
在故事发生15年前左右被投入使用。但在五年前发生了系统崩溃,造成【第一次格式化】。
>>关于这个时代的【人类】
在面对自己不愿去做的事情时,人们关闭了思考,交由电脑管理。工作和家务交由电脑和机械,渐渐应付人际也逐渐被列入不愿去做的事项之中。
长期由电脑代理生活的人类,肌肉能够由于健身依旧保持强壮,但是精神却由于倦怠,其控制肉体的能力开始退化。
从不想做的事情中挣脱出来,人变得空虚而追逐享乐。将思维转向肤浅的感官娱乐,肉体由电脑托管,若是疲累了就让思维这样睡去。
举个例子。
你醒着,看见一个认识的人从你面前走过,你不会向他打招呼。因为行走的只是他的身体而已,他的意识很有可能在沉眠。
满街行走的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以上是共响系统推行后,第一次格式化发生前。】
【第一次格式化】发生后,“人脑的任何部分都不可代替”的声音响了起来。但是由于先前的过度依赖,已经使人们离不开【共响】。官方只能逐渐修改【共响】所能控制的范围和权限,使人们逐渐适应。
但是短时间内依旧无法改变“人活得像机器”这个现状。
>>关于【第一次格式化】
发生在故事开始五个月前【共响】系统的全面崩溃。对外宣称的崩溃原因是遭到连号称拥有最强防火墙的系统都无法抵御的恶意攻击,实际上事实如何依旧有待考证。
系统被强行篡改,对一切终端发出了攻击人类的指令。为撤销这一病毒一般的侵入性指令,系统不得不经过人工操作备份数据库,然后对原有的数据库及其终端进行格式化。
这一次崩溃所造成后果便是大量伤亡和人们大脑终端信息的极度混乱。攻击人类的指令持续了四个小时才被破解,而人群的暴动和混乱则足足有了三个月的时间。除了在暴乱中死亡和受伤的人外,受数据库崩溃影响的严重者的大脑遭到了重创,有了不同程度的行动障碍的后遗症,更有甚者被烧坏大脑,以致脑死亡。
自此之后,对于【共响】乃至于控制人脑本身的质疑声越来越响,许多人提出了应当禁止【音】的继续使用。然而已经习惯了现状的人们却无法适应没有【音】的协调和控制,这些反对的声音依旧显得缺乏底气。
>>关于【对抗者】
那些保持着人类应有模样的人们。
比如云中城的某个车站,历闭着眼睛弹唱。
比如在城郊的康复中心旁,在树荫下读着厚厚一摞数世纪前的书籍的,失去了双腿的治。
比如奔跑在阴暗楼道中,维持着这个脆弱社会最后的秩序的兆。
比如窝在杂乱的车库里,满头大汗修理着着已近绝迹的掌上游戏机的漪。
再比如端坐在狭小办公室里,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批医生——心理医生的一员,堇。
还有那些在【下城】的山中居住着的,向来与世隔绝的人们。
有意识或无意识,他们冲击胶着的现状。
他们被称为【共响】真正的【对抗者】。
最后的,真正的【人类】。
人物介绍:
道莲•莫格
英文名:Dolian•Mogg
其他名称:不详
时间线隶属:异空间地球线、无题线
生日:10.27
年龄:42(莫戈兰年龄31)
性别:男
种族:莫戈兰星人
兴趣:不详。但据说喜欢看书。
爱人:阿曼达•克丽丝(Amanda•Chris)
女儿:多利亚•莫格(Dorria•Mogg)
TTL系列中老生代后期和现生代终末站瘟疫公司的总裁。出生于莫戈兰的莫拉格里斯合众国,但是在两岁的时候和父母移居阿斯法行星。十二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在孤儿院度过了六年。十八岁被奥克赛德附属大学沙漏学院录取,毕业于五年后,因为智商很高,是兼修进阶生物、数学、天体物理、化学、医学、生物工程和药理学的七个专业的博士。大学第二年的时候偶遇了爱人阿曼达,在大学毕业后第二年同其结婚。不料其在大学得罪过的一个仇人在其工作公司诬陷其和反叛人士沟通导致其入狱五年。出狱后三年内因为之前被诬陷的罪名无法找到工作,走投无路决定投奔瘟疫派。当年其女儿出生,便把女儿寄样在住在地球的朋友雅各布那里。离开当天碰巧遇到奥克赛德追杀瘟疫派人员,其夫人阿曼达不幸被其前教授、现任奥克赛德总管梅林•安塔农杀害。道莲带着崩溃的心加入终末站,用了两年时间当上了终末站总裁,接着用了七年时间和解药派抗衡,最后亲手杀死了梅林报仇。这期间道莲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回去看她。之后一直在此职位负责直到女儿的事情被当时解药派领袖菲尼克斯•弦•撒所知道并以此要挟,为了保住女儿单枪匹马去面对,最后被菲尼克斯枪毙,享年52岁。
人物关系:
阿曼达•克里斯:是他的一生挚爱。
多利亚•莫格:是亲生女儿。但是因为小时候没去看过,女儿对其十分陌生。他也因为多年未见感到隔阂和陌生,但是在第一次看见长大的女儿的时候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她长得真像她。”
梅林•安塔农:大学时期的教授。因为梅林的温文尔雅和知识渊博,成为了道莲唯一一个尊重和敬佩的人,甚至被他自己誉为“像第二个父亲一样的存在”。但是后来梅林离职回到奥克赛德,两人便不再联络。之后再道莲带阿曼达离开的时候,梅林正好按照计划打击瘟疫派,期间误杀了阿曼达,就此成为了道莲不可容忍的仇人。最后被其亲手杀死。
玛雅•斯嘉丽特:是道莲从人贩子手上救下来的小女孩。之后一直被其像亲生女儿一般带在身边。
莱克斯•布莱克特:是其唯一几个能够平等交流思想的人之一。莱克斯有和道莲一样的谨慎、高度的思维模式,但是隐藏了自我情感。
特点:
是个喜欢骂脏话的人。在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开场白就是一句犀利的脏话。不过在女儿面前却从未说过。
被认为有“搅碎星光”的灰眼睛。菲尼克斯曾经说道莲的眼睛“深邃到地狱,让人恐惧”。喜欢盯着人看很久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若是觉得不适移开目光他也会一直打量你。
抽烟,吸的是莫戈兰产的红芥烟,对一些人种有毒,但是莫戈兰人是免疫的。总是能从各种口袋里掏出烟。
武器是一把黑色的剑杖,但是并没有什么攻击力,还不如他直接上去揍人。但是剑杖本身其实是终末站遗失资料库的钥匙。
空冢睡眠很深 但早上容易醒
诚司轻轻走到在晚上才回来现在靠在沙发上小歇的那个哥哥身边 空冢的眼睛闭着似乎睡的很深 他凑到他的耳旁轻声道
‘欢迎回家..’
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欢迎的话语但不知怎么的说完自己便脸红了 想要离开却被对方的手拉着扑进了怀里 对上的是哥哥漂亮的靛色的瞳 他轻笑温柔的把他抱进怀中
‘我回来了~…诚司~呼……’
“哇!不要就这样继续睡啊!!”
“哥哥大人!!……”
海盐牛奶糖味。
玛丽破壳而出,那个家伙倒在地上喘息着,但是瞪着她。虽然牠奄奄一息了,但是完全有能力把自己解决,这么想着。踩着枯萎的和柔软的草地,呼吸着充满憎意的空气,新生的恶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茵特奈普
序章
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茵特奈普,我们卡特家族是为了王国的强大而生的。 ”一位中年男人如此说到:“为了王国,扫清异端和击溃外敌一直都是我们家族的使命。”
“异端和敌人?”六岁的茵特奈普看着自己的父亲,显得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茵特奈普去看一下窗外。
迈开小小的步伐,茵特奈普来到了城堡顶层的窗前,从这里能够看到远处的河岸正燃烧着大火,许多人在那边厮杀。不知是不是幻觉,茵特奈普还能听到一些惨叫声,这血腥的画面另年幼的她不禁扭过了头看向别处。
“不要移开视线,茵特奈普,这便是战争的残酷。”男人在茵特奈普的耳边轻声说道:“因为异端和那些外敌,王国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让无数的百姓在战争中家破人亡。包括你的母亲,也是因他们而死的。”
“就连妈妈也是……”茵特奈普望着眼前的一切,对于六岁的她来说未免有些难以接受:“爸爸,难道我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不,我们已经找到办法了。”男人的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有了她,我们就能将敌人刺杀于无形之中。”
“它是什么呢?”
“是代表着正义的制裁,让所有魔法使都为之畏惧的能力——卡特裁决。”
“茵特奈普的能力,能改变这一切……?”
“没错,只要把敌人消灭,就不会再有人失去亲人,大家都会过上幸福的生活了。”男人说道:“为此,承担起家族的使命,化身为王国的清道夫,独自承受刺客的孤独,在暗中牺牲自己为王国带来和平,这个觉悟你有吗,茵特奈普?”
“只需要牺牲一个人,就可以换来大家的幸福……”望着窗外的景象,茵特奈普点了点头,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十年后
寂静的夜里,里普尔斯公爵在自己的城堡内慌乱地跑着,不停地回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怎么样也甩不掉。
“不要做无用的挣扎了,异端!”见里普尔斯想发动魔法反击,茵特奈普马上用卡特裁决打断了他。经过十年魔鬼般的训练,她已经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刺客。即便这是她第一次执行任务,也是两分钟不到就把对手逼入了绝境。
只见里普尔斯惊恐地向房间的一角跑去,他用法杖疯狂地敲打着墙壁,高声呼喊着,却没有任何人听得见。
明明旁边的门可以跑出去的,因为太过慌张所以跑到了这个死角来了吗?
茵特奈普没想太多,再次用卡特裁决轻松地打断了对方的魔法,不慌不忙地靠近高声呼救的里普尔斯。
她清楚,因为自己释放了消音魔法,房间内的声音在一段时间内除了她自己以为是没有人能听得见的。就算对方想要施法解除,她也能用卡特裁决轻松打断。
“结束了,异端。”茵特奈普举起魔杖,正当她要结束眼前的男人的生命时,房间外的对话声传进了她的耳中。
是被发现了吗?!不可能的,茵特奈普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对话上,似乎是一对母子。
“妈妈,爸爸今天真的会回来吗?”小男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我都一个月没见到爸爸了。”
“当然会回来了,”那位母亲温柔地说道:“明天是你的生日,爸爸告诉过妈妈今天无论多晚都会赶回来的哦。”
“那就是说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出去玩啦?”听到这,小男孩不禁有些兴奋。
“是的,当然会……”
茵特奈普没有再听下去了,她把注意力重新回到里普尔斯身上,这个男人,原来也是一位父亲吗……这么说来,明明可以试着通过那道门跑向外面,却偏偏跑到这个死角里来,难道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吗……
茵特奈普迟疑了,她明白从小失去亲人的痛苦,正是为了不再有人承受这分痛苦她才会成为一名刺客的。可如果把眼前的人杀掉,那自己所做的,卡特家族所教的,又和那些异端有什么区别……
没有时间给茵特奈普犹豫了,一旦消音魔法到达时限,大量的卫兵就会被里普尔斯叫来导致行踪暴露。
没错,杀掉眼前的这个人,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幸福吧,即便……
茵特奈普没有再多想了,她咬咬牙闭上了眼睛,高举的法杖随着一阵风声挥了下去……
这件事也差不多过去一年多了,不知道为什么,它还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但自己的卡特裁决却像是留在了那时一样再也回不来了。从那时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卡特裁决的命中率在不断下降,任务执行也变得越来越不顺利,家族里的人对自己的态度也渐渐冷淡了起来……
“茵特奈普。”
加上最近还收到了一封有些莫名其妙的录取通知书,令人搞不懂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我说,你又在听吗茵特奈普?”
“啊……”茵特奈普回过神来,和自己说话的是一位坐在旁边身穿皇家学院校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生。
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为了学到更多的东西,茵特奈普在任务和训练之外的时间都会以皇家学院学生的身份在这里学习。在这些日子里,她认识了这位叫梓桦的男生。两个人非常聊得来,加上一些关于政治的观点一拍即合,另他们仿佛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关系非常的好。
每天放学后他们都会坐在学院的长凳上聊各种各样的东西,在梓桦激情满满地说起自己为王国,为人民付出的梦想时,茵特奈普总会觉得眼前的这位男生不知为何比平时帅气不少。似乎只有和梓桦聊天时,他才能放下心中的烦恼,全心全意地感受当下,这是她在卡特家族里许久没有感受到过的……
“你今天怎么了吗,怎么看起来有些怪怪的?”梓桦有些担心地问到:“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茵特奈普急忙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原来从放学开始就一直发呆到了现在。
“嘛,没什么事就好~”梓桦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对着夕阳伸了个懒腰:“虽然今天没聊什么有点可惜,但是现在也不早了。”
“是呢,差不多是要回家了。”茵特奈普站起身跟上梓桦的步伐,两个人并肩走着,在学院大门正要分开时,茵特奈普迟疑了一些,还是叫住了他:“梓桦……”
“嗯?”
“那个,你最近……有收到过一封录取通知书吗?”
“录取通知书?”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茵特奈普一边说着一边迈开步伐:“那,明天见了。”
“嗯,明天见。”
果然,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在已知范围内只有自己收到了这封通知书,同时也只有自己能够看到它。既然这样,那上面所说的异世界、其它三个没听说过的种族还有魔法学院都是有可能存在的。那么那个能够连接异世界,展开大范围结界还有其他一系列高难度法术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他之所以会选中我,一定是知道某些关于我的事情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如果能够去到那个地方,说不定能解开自己的困惑,够找到回升卡特裁决命中率的方法。今天就是通知书上所说的第七天了,按上面所说,今天就会收到传送石前往那个学院。
当然,如果那封通知书不是谁的恶作剧的话。
不知不觉地,茵特奈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走到窗前拿起那封录取通知书,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一切,还是没有改变啊……
此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
“请进。”
随着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位管家走了进来。见他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茵特奈普马上便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了。
“小姐,这是新任务的详细信息。”
“谢谢了。”茵特奈普接过羊皮纸,任务地点和时间等都写的很清楚,但是却少了一些东西。
“没有目标的相关资料吗?”
“小姐,上面已经有写了,”管家回答:“只要是在任务地点范围内,无论是谁都要一律清楚。”
“这样……”茵特奈普仔细地看了一遍,的确是写着这样的要求,不过她还是头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是父亲的指示吗?”
“不,这是顶层直接下达的。”
顶层吗,卡特家族的顶层……茵特奈普记得从小到大,唯一见过的“上司”就是自己的父亲了,而那些能力和级别远在父亲之上的顶层压根就没见过一眼。据父亲所说,顶层的长老强大得令人望而生畏,有的甚至可以暂停时间和穿越次元……总之,既然是顶层下达的命令,一定十分重要吧。
“我明白了,会按照要求去做的。”待管家离开后,茵特奈普记下了任务的内容并烧掉了那张羊皮纸。自从她第一次执行任务那时起,每次的杀人都会令她痛苦不已,每次在暗中窥视自己的目标时,总能发现他们不为自己所知的善良的,温柔的,脆弱的一面,这和父亲他们所说的穷凶极恶的一段真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不对,不对,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茵特奈普摇了摇头,为了让更多人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改变这一切,这样的牺牲是必须的。父亲教导过自己,身为刺客,这个生来孤独而特殊的身份,它的一切痛苦,寂寞,失败,甚至是成功和喜悦,都必须一个人默默地接受。如果连压抑自己的都做不到,就根本不配谈什么牺牲自己,谈什么为了王国。
很快,夜幕便降临了。茵特奈普借着夜色的掩护躲开首位潜进了任务地点内的阳台,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去,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在书桌前看书,旁边的床上则由两个小孩在睡觉。记得人物上说,在房间内的人不管是谁都要一律处决,看来也包括那两个小孩子了,
一切都是为了王国……茵特奈普一边想着一边熟练地布置起场地。先是用禁锢魔法封住四周的出口,然后消音魔法隐藏自己的踪迹,再是以防万一,对魔法抗性较低的三个小孩使用了睡眠魔法……
一切准备就绪后,茵特奈普潜进房间,举起魔杖向书桌前的目标靠近。正当她准备下手时,对方却突然猛地一个转身朝自己发起攻击。
怎么可能……茵特奈普吃了一惊,赶紧收回魔杖进行格挡。她这才发现目标的书桌上立着一面镜子,即使听不见声音,对方也能通过镜子看见自己的行踪,看来是自己大意了。
见对方察觉到了消音魔法并打算解除,茵特奈普赶紧使用卡特裁决,没有命中,消音魔法就这样被毫无阻碍地破解了。不过令茵特奈普更吃惊的,是对方的身份。
“梓,梓桦……”
“茵特奈普……?”看来对方同样也吃了一惊。
“为什么……你会和异端们一起……”
“异端吗,”梓桦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么称呼我们,看来你是卡特家族的人了吧,卡特家族的那个大小姐。”
“对不起,之前一直瞒着你……”因为身份的特殊,父亲一直让茵特奈普对外人隐藏自己卡特的姓氏:“但是梓桦,为什么你会做这样的事情……出卖王国,迫害人民……”
茵特奈普说话的时候是颤抖着的,她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此刻将她的心填满的,是名为背叛的痛:“你的理想,难道不是为了王国和人民吗……”
“这是我的理想,茵特奈普,我一直都在为这个理想而努力着。”梓桦说道:“但是嘴上说为了王国和人民,背地里却做着相反的事的人,难道不是茵特奈普你吗?!”
“我?”
“难道不是吗?架空了国王暗中操控着整个王国的,靠不断杀人来巩固霸权的,为了对外发动侵略不惜压榨百姓的,难道不是你们卡特家族吗?!”
“不可能的!”茵特奈普反驳道:“卡特家族是王国意志的执行者,生来就是为了帮助王国扫清异端击溃外敌的!”
“既然是意志的执行者,那为什么杀了这么多的人,这一切还是没有改变?!”
“这一切还是没有改变……”茵特奈普愣了一愣,从她六岁时亲眼目睹了战争那时起,她便决心要改变这一切。为此她付出了自己,十年来一直接受着超高强度的训练,所有的痛苦都独自承受,去努力成为一台杀人的机器。至今为止每一个目标的样貌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相信自己所承受的这些能够改变这一切,但每当她从房间的窗户看向外面时,这一切依然是什么也没有改变,仿佛时间自那时起就停住了一样。
说实话,自己的痛楚什么时候才会到尽头,眼前的一切合适才会改变,她自己也不清楚。
“卡特家族到底杀了多少人,然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我想谁都数不过来吧。”梓桦说道:“躺在那边的那些孩子,他们的亲人就是被卡特家族的人杀害的,我想这一点你也有亲身体会吧,关于你的母亲。”
“你知道我母亲的事情?!”茵特奈普心头一颤,关于母亲的死,父亲只和自己说是被异端杀的,除此之外的起因、经过、细节从没有人向自己透露,所以母亲的死对于自己来说一直是一个谜。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位少年似乎知道什么,不仅是母亲,还有自己的家族……
“看来卡特的顶层是想你隐瞒了不少东西了,关于他们的罪行。”见茵特奈普一脸吃惊的表情,梓桦似乎也猜到了个大概:“茵特奈普,你被卡特家族利用了,他们只是把你当作政治工具而已。你的理想,改变这一切,再卡特家族里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令茵特奈普自己都没想到,听完梓桦的话之后自己竟然会有些动摇。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梓桦点了点头:“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情感了,茵特奈普,去感受它,相信它。你的母亲当时也是……”
说到一半,一位身着燕尾服的高瘦男性突然出现在了房间里,是卡特家族的管家,正拿着自己的法杖施法,几道高压疾风快速向梓桦飞去。
“呃……”梓桦赶紧展开屏障防御,虽然屏障出现了几条裂痕,但也算是勉强挡了下来。接着伴随着梓桦警报魔法的施展,四周想起了震耳欲聋的钟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姐,”管家没有正面回答茵特奈普的问题:“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卫兵很快就会赶来的。”
“哎?!”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管家就强行抱起茵特奈普从阳台跳了下去。在一股强风的缓冲下安全落地后,便以疾风般地速度甩开了卫兵,很快便回到了家族的城堡中。
一切似乎都发生的太快了,一进门,茵特奈普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大厅中央,在和管家耳语了一阵后便朝自己这边快步走来。
“父亲,我……”
“不要让我看到你那软弱的表情!”没等茵特奈普说完,男人的巴掌便“啪”地一声落在了茵特奈普的脸上。
“实在是非常抱歉!”茵特奈普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单膝跪下低头向眼前的男人道歉。
“任务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现在的状态和行为实在是让我和顶层的长老感到非常的失望。”
“可是父亲,梓桦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我们家族架空国王,压迫人民,对外发动侵略……还有,还有母亲的事情……”
“茵特奈普,没想到你会被异端说的那些胡话所欺骗,这样的你根本就不配承担家族的使命!就凭这样也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吗!”
“非常抱歉!”在男人的呵斥下,茵特奈普咬着牙强忍着什么,再次低头道歉。
“听好了,这是顶层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男人说道:“你假装相信梓桦所说的话,渗透进异端组织的内部,和卡特家族的成员里应外合将他们一网打尽。”男人说到这顿了顿:“顶层说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是想实现自己的理想,还是和整个王国为敌,我想你自己应该会有答案的。”
“我明白了,父亲。”茵特奈普点点头,重新站了起来:“非常感谢您的关心,我一定会给出最好的答案的。”
在目送男人离开后,茵特奈普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很清楚,今晚暴露行踪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附近的人没可能不知道,所以为了在民众面前营造出“正在调查犯人”的假象,王国的搜查队肯定会展开调查的。如果向在这次调查中得到卡特家族的保护而不是成为替罪羊,除了接下顶层的任务不会有别的办法。
但是这么做真的就能改变这一切吗?她不想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理想,她知道,卡特家族和异端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存在,但是该相信那一边自己也还不清楚,在这关键性的抉择下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此时,不知是谁把什么东西从窗外扔到了茵特奈普的书桌上,物体碰撞的声音差点把她吓了一跳。
“谁?!”茵特奈普往窗外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有。再重新看回自己的书桌,被扔进来的是一块奇怪的石头,下面还压着一封信。
“使用传送石便可以到达学院”
按着信上的方法来做,一道传送门果然出现在了茵特奈普面前,同时,信的背面也出现了一行字。
“是说这个学院里会有我想要的答案吗……”
对于这个完全未知的世界,茵特奈普有些激动,也有些担心和害怕。她不清楚这样的选择会导致将来发生什么,更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但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改变则一切
“已经没什么值害怕得了。”茵特奈普笑了笑,带上魔杖迈开了步伐,她明白,一场全新的充满未知的冒险,马上就要开始了。
·是车
·本来打算5000以内结束战斗
·全文7919
·我到底是咋写出来的
·反正自嗨
·提前打卡就是为了安安心心打游戏
·游戏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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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黏在后颈上的视线有着十分露骨的阴暗的味道,嫉妒,以及强烈的独占欲,像是盯着猎物的蛇一样极端地排斥所有企图接近的潜在威胁。
从一开始贝勒斯就知道这场酒会的举办目的并没有他收到的精美邀请函上面写得那么冠冕堂皇。其实这种打着交流感情起好举办的就会背后的套路全部都大同小异,与各方势力之间的虚与委蛇,问好过后就是各怀目的话中有话地聊会儿天再费点脑子猜一猜对方肚皮里打得是什么坏水,接着那些带了女伴的贵族或者富商老爷们就会牵出他们精心培养的漂亮姑娘,期望着这位美人今夜能爬上某位英雄的床。
其实就是戴着面具在舞台上跳舞,男人和女人无关爱情的风花雪月逢场作戏,根本无所谓谁睡了谁又或者谁被谁睡了。毕竟在场的大部分都是表面光鲜靓丽内里却早已腐坏的人渣,对于他们而言除了利益以外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么伊思坎布尔先生是怎么想的呢?比起内在果然还是更加在意外表吗?”
现在正在试图和他搭话的漂亮姑娘的名字是叫什么来着?贝勒斯看着眼前浓妆艳抹到刻意的女人漫不经心地想着,他的手里还端着半杯从侍者那儿取走的玫瑰香槟,这些女人们此刻正在谈论的话题似乎是在讨论他这位年少有成却还是独身的商会长中意什么样的女性。
“比起单纯的偏向内在或者外在,当然是更希望能够两全。不过我的话,比起这两点,反而更关注感觉吧。”贝勒斯把剩下的那半杯香槟全部喝了下去,他的脸上已经有了醉酒的红色,脑子里面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突然想起来这是他今晚喝得第三杯酒,联盟商会作东举办的慈善拍卖过后的酒会自然是提供了全珀尔最上等的美味佳肴,贝勒斯钟爱的玫瑰香槟自然也不例外。“初次见面的感觉,长久以来相处的感觉,甚至说在床上的感觉,各方面都契合的伴侣如果一起生活的话很棒哦。”
真是奇怪。明明外面都因为异变乱成一锅粥了,他却在这里和这些贵族和富商小姐们谈论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原本与神弃之国没有关联的伊思坎布尔商会参与这次联盟商会主办的慈善拍卖可不是为了干这事儿。贝勒斯承认他在这种酒会上露脸的目的虽然不算单纯,却也算得上是心怀这天下的黎民百姓。
如今异变刚刚平息,每个国家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和灾难,现在正是占有社会大部分财富的我等商人为这个世界奉献微薄力量的时刻。
精美的邀请函体现了多么忧国忧民的理念,实在感动,贝勒斯都快被这海市蜃楼般的滑稽的一切给感动得哭出来了。
即使联盟商会并不是什么崇尚奢靡之风的商会这个一手参与建立神弃联盟的大陆最大商会也占有了最大份额的财富,他们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这片大陆为了他们所代表的国家,平易近人兢兢业业。世界和平,商业发达,百姓安居乐业,商人赚得盆满钵满,大家都很开心,那自然就会有那么一部分产生些完全没有必要的生活习惯。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毕竟个体多样性也可以算得上是人类乃至于非人类的一种特性,所以为了配合与会的大部分贵族富商老爷夫人高水平的口味而把本该简朴的酒会办得奢华也是天经地义。
不过这又是第几杯了来着?
贝勒斯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他手里的香槟陷入了沉思。倒也不是对自己的酒量充满自信,正相反,贝勒斯十分清楚他自己酒量差酒品更差——他甚至还知道他逮着个倒霉蛋儿就亲的坏习惯。
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那个专门为他提供台阶下的男人到底跑到哪儿去了呢?贝勒斯眯了眯眼睛,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很认真地在倾听面前的夫人正在进行的高谈阔论,实际上的思绪却早已偏离到十万八千里了。他在心里哼哼唧唧地抱怨起了带过来一起参加拍卖会以及结束后的酒会的随从。
但是孟菲图可不仅仅是他养的乖狗狗。他又哼哼唧唧地想到。孟菲图才不光是贝勒斯·弗拉明戈·卡尔斯特·伊思坎布尔先生从小养起的忠犬,这个性感优秀的男人还是他甜蜜的秘密情人。因为生母的原因贝勒斯一直都很中意的那种初次见面的感觉,长久以来相处的感觉,甚至在床上的感觉,各方面都很契合的最完美的情人。
思维毫无逻辑,可以说是醉得相当厉害了。
“作为帅哥明明非常优质,却因为品味太挑剔而不得不单身呢,再这么坚持下去说不定会孤独终老哦,伊思坎布尔先生。”
“诶呀呀呀这话说得还真是有点过分了呀——”不知不觉间之前还围在身边的小姐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人际应酬儿暂时离开了,只剩下一位看上去还很年幼的干巴巴的小姑娘还待在他身边拿着杯孩子口味的苹果汁和他搭话。“卡洛斯小姐。”贝勒斯轻声补充道,然后就开始惊异于他竟然还记得小姑娘背后所代表的那个家族。
“虽然我是个很看重感觉的男人,像卡洛斯小姐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也还是很中意的。”刻意压低的声线夹带着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性感的雄性荷尔蒙,他凑近紫发“少女”的耳边用几乎是恋人耳语般的语调低声呢喃,“我无意冒犯,虽然您严格上来说也不算是真正的卡洛斯‘小姐’,一位绅士也是坚决不能睡未成年的。“
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看着女装少年涨得通红的脸心情大好,转头就在少年的脸颊上快速印下一个亲吻,接着又以更快的速度向一旁退开。
“这是一个表示祝福的吻,你会成为一个好男人——只要你还未忘记你的真实。May God Blessing You,不知名的小弟弟。”
现在他真的得找个理由赶紧开溜了。假扮卡洛斯家大小姐的少年脸色是在是臭到了一个境界,外人看了谁都会觉得这是他伊思坎布尔先生在欺负卡洛斯小姐,传出去谁都别想好过。
但是仔细想想,贝勒斯其实也没有评论少年选择的生存方式的立场和资格,就算少年打算把他的一生都活成别人的模样和贝勒斯也没多大关系。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其中苦水不是一个外人能体会的。
“真是万分抱歉。”
贝勒斯还正在想他带来的那位秘密的情人还要躲在人群里看多久好戏才肯过来把他接回去,他的情人就靠过来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孟菲图很是温柔地从贝勒斯手里拿走那杯压根就没动过的玫瑰香槟放在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上,然后不着痕迹地揽着伊思坎布尔商会喝醉的年轻会长的肩膀,把红发男人又往怀里带了一下。
“我家先生并非有意冒犯您,科迪莉亚·卡洛斯小姐,先生酒量不好,他只是有些醉了,还请您原谅他过界的行为。”
假扮卡洛斯家大小姐的少年最后到底是怎么聪明又不失体面地接了这个台阶下的,贝勒斯早就已经不关心了。在他因为酒精而变得一片空白的脑子里现在就只剩下孟菲图身上的香辛料味道真他妈好闻这一句话。
02
一直到夏夜清爽的风吹到脸上贝勒斯现在不怎么好使的脑子才终于重新开始转动。他突然意识到这里是联盟商会用来举办今晚的社交活动的别馆外的花园。他们在花园一角的凉亭里,有小喷泉,有花丛和大片大片的玫瑰花。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窗户里面富商贵族们觥筹交错的剪影,还自带黑色玫瑰花叶剪影的华丽画框效果。
“您不该喝那么多的,先生。”孟菲图蹲下来把贝勒斯胸前的扣子连同花了些时间才绑好的温莎结全部扯开,让男人可以好好地透透气。
领口开到了锁骨往下一点点的位置,露出了一小部分胸膛,上面全是层层叠叠的旧伤疤。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贝勒斯原本美丽的身体上有着很多过去带给他的痕迹,也不是什么荣誉的证明,贝勒斯的自尊心不允许这些不堪的过去被除了一直陪伴左右的孟菲图以外的人看见。
“先生可以在这里等一等么?我去为您准备一点醒酒的饮料,您喝下去应该会好受点儿。”
“我喜欢这个院子。”红发男人垂着头很认真地看着孟菲图漂亮的蓝眼睛。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又闭上眼睛轻轻笑了出来,“我小的时候,我妈妈在家里的窗台上也养过一盆玫瑰。红色的花儿,盛开的时候可真好看呐。后来她去世了,我就很努力地学着她的样子去照顾那花儿,可是窗台上的盆栽还是枯萎了——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先生要是喜欢,回去以后我们也在家里养几盆。我虽然不擅长园艺,但我可以去找卡尔斯特家的园丁先生学习怎么培育花朵,我会培育出先生喜欢的能够漂亮盛开的红色玫瑰花。”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花是什么吗?孟菲斯,你知道吗。”贝勒斯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嗓子干得厉害也沙哑得厉害,“我也不记得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了——但是,也是啊,红色盛开的玫瑰花很漂亮很漂亮,谁会讨厌这么漂亮的花呢。它是我妈妈最喜欢的花,却刚好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花。”
如果不是脸上温柔的触感贝勒斯可能什么都不会意识到。
一开始只是好奇孟菲图突然皱起的眉头和变得稍微有些不知所措的脸,接着眼角处手指的触感和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在夜风中逐渐变冷的感觉才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哭,然后贝勒斯就开始想他上一次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苦涩情绪而哭出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他任由孟菲图一言不发却动作轻柔地为他揩去脸上肆虐的眼泪,平日里占据主导位的理性被酒精麻痹以后就只剩下一直隐藏着的完全不讲道理和逻辑的感性。贝勒斯虽然觉得孟菲图慌慌张张的样子很可爱,但他果然还是更讨厌男人手忙脚乱的道歉。
但是因为孟菲图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笨拙的犬系男子,所以贝勒斯最后还是用一个吻来结束了男人让人烦躁的对不起和永远也对不上点的安慰。
所以说,还是安安静静的模样,再加上点懵懵的表情更适合这个初见给人以某种大型犬般的印象的男人。
“先前,在会场的时候,你在嫉妒那些围在我周围的姑娘。”并非疑问,是非常肯定的语气。贝勒斯像是在安抚大型犬一样的抚摸着男人的下巴,眼睛微微眯起,脸上依旧是清清淡淡的笑容。
贝勒斯也没期待孟菲图要给他个什么样的回答,只是带着微笑接受了男人给他的吻。先是吻在嘴唇上,用牙齿充满暗示性地咬着贝勒斯的下嘴唇,然后在饲主张嘴时长驱直入一起陷入纠缠。孟菲图吻得很耐心也充满温柔,不知不觉间就把身形瘦削的红发男人又一次揽进怀里,他揽着他的腰,就像要把他揉进身体一般的用力抱着他。
亲吻仅仅是一个开始,结束嘴唇与嘴唇的品尝,有着棕黑色的头发与性感的褐色肌肤的男人继续用嘴唇向下,吻过纤细的脖颈,吻过皮肤上面凹凸不平的伤疤,吻过锁骨和领口里露出来的那一小片胸膛最后来到露在燕尾马甲外面的衬衫的纽扣上。
孟菲图做到这一步特意停顿了一下,他抽出点时间和精力向上看了眼他的先生,却只看见贝勒斯玫瑰红的眼中淡淡的笑意与默许。
于是年轻的伊思坎布尔会长家养的忠犬便顺应了主人的意思,用手指解开那件非常合身甚至将男人的腰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的燕尾马甲,用唇舌解开已经在亲密的身体接触中被挤压得皱皱巴巴的白衬衫。他几乎是在对待宝物一般的,小心翼翼地亲吻着贝勒斯从布料中露出的身体,他吻过那些新新旧旧的伤疤,像是要抚平它们似的用嘴唇和舌尖亲吻舔舐着。
今晚是个凉爽的夏夜,寂静的花园,只有夜风吹过花叶的轻微的响声,就连蝉也不曾鸣叫。
真是漂亮的星空啊。
仰头放任孟菲图亲吻脖颈的时候贝勒斯透过凉亭镂空的穹顶看着头顶的夜空这么想着。玄色的天幕,灿烂的星空,甚至还能看见横亘在中间的那条银河。贝勒斯也没欣赏多久眼前就出现了孟菲图的脸,男人微微皱着眉,湛蓝色的眼睛里全是幽暗隐忍的情欲与无声的请求和询问。贝勒斯并没有回答这些询问,他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沉默着接受了孟菲图捧起他脸颊给予的又一个亲吻。
“现在还在外面,先生。”虽然这么说着,孟菲图却完全没有要停下动作的意思。他温柔地将贝勒斯汗湿黏在额头上的红色发丝整理好,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几乎遮住了整个右脸的黑色面罩。孟菲图亲吻着贝勒斯的额头,隔着皮革制的面罩亲吻着他严重烧伤甚至因此丧失一半视力的右脸,仿佛先前义正言辞地担心在外面做爱会被发现的人不是他一样。
“是的,孟菲斯,我们现在还在外面。我们在别人家的别院外头的花园里面,在人家漂亮的镂空铁艺的凉亭里面。”贝勒斯捧着孟菲斯的脸,拇指划过男人的眉眼和嘴唇,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玫瑰红的眼睛里泛起涟漪闪烁着漂亮的星光,“可是你不在乎,对么?你不在乎,我也不怎么在乎,所以我们就可以在在别人家的别院外头的花园里面,在人家漂亮的镂空铁艺的凉亭里面做爱。”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他们又开始接吻,不同与先前温和的,像是在安抚什么的温柔的亲吻,而是稍微变得有些激烈的,让凉亭里的空气因渐渐响起的喘息而变得灼热黏稠的,充满了情爱意味的亲吻。
虽说是亲吻,不说比起亲吻可能更接近于撕咬吧。贝勒斯呜咽着享受孟菲图在他口腔里掠夺的感觉,同时也不甘示弱地用牙齿和舌尖缠上入侵者啃咬吮吸——像极了两头猛兽争夺地盘。
为什么就不可以像真正的情人那样,说些温软好听哄人开心的情话,然后把全部的柔软和温情都倾泻在彼此的身体上,满怀着温暖黏稠的爱意温柔地拥抱呢?
贝勒斯有些想不明白,虽然他们平时做爱的开端通常都很温柔,可是做到一半——有时候甚至都不到一半——就开始往激烈粗暴的反向一发而不可收拾,结束后他就得腰酸背痛地迎来第二天的早晨。
而那个搞得贝勒斯腰酸背痛的罪魁祸首还总是穿得非常得体地为他端来精心准备的早餐。
他就选择性遗忘了做爱的时候总是嫌不够,在床上野得很的人就是贝勒斯他本人的这个事实。
上衣连同那件燕尾马甲都已经全部解开,本来是应该脱下的,但他们现在到底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也只是有些狼狈地搭在了贝勒斯的肩上。孟菲图把他抱到凉亭中间的小圆桌上,自己却跪下去解开贝勒斯的腰带捧起欲望的中心用唇舌仔细抚慰着。
如同奖励听话的猛犬一般,屈起手指轻轻抚摸着男人的下巴和脸颊,虽然并不会像真实的猫咪或者狗狗一样发出代表舒服的呼噜声,贝勒斯还是看着孟菲图认真的样子垂着眼帘笑了。
“乖狗狗。”
他心情很好,甚至有些得意地哼哼道。
乖顺的狗狗舔了一会儿就又直起身子压过来,用一只手臂从敞开的布料中间伸进去,搂着纤细的腰肢放轻了力道把贝勒斯抱进怀里然后又用另外一只手抚摸着从后背、腰窝一直向下钻进松松垮垮的裤腰,隔着一层内裤揉搓着手感其实有那么一丁点干瘪的屁股。
“先生……”
孟菲斯此刻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带着情欲的沙哑以及不知是否是贝勒斯喝多了产生的错觉般的清淡的玫瑰香槟的香气。像可怜巴巴的摇尾乞怜的大型犬,又像不怀好意阴险地吐着信子打算捕猎的蟒蛇,是请求,询问,以及通知。
贝勒斯带着脸上淡淡的笑意,逐渐加重的喘息与隐忍的呻吟闭上眼睛接受了手指干涩的侵入以及后面真刀实弹的侵犯和冲击。
他抱着孟菲图结实的肩膀和后背,把那身他为了这场拍卖会和就会而特意为他定做的高档礼服的丝绸料子给抓得皱皱巴巴。
03
今夜真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夜晚。
玫瑰的香气越发浓郁。
带着风吹过花丛时花叶细微的响声,以及夜莺的鸣叫。
04
并不是非常晴朗的天气,却在探索花园的时候发现了满是盛开着熟悉的红色花朵的角落。
虽然在看到这些花的那一瞬间就隐约明白了它们存在于此的意义,贝勒斯却拒绝继续探究,也拒绝去相信那个听起来实在太过感性的可能。
“我在花房里隐隐约约看到个红头发的孩子,果然是你呢,贝里。”
卡尔斯特家即便到了中年也依然是个帅大叔的家主,贝勒斯血缘上的父亲,约瑟夫·卡尔斯特站在他的背后,把手放在贝勒斯的肩膀上,像一个温柔的父亲一样和他搭话。
“她在窗台上养过一样的花,开花的时候红色的花朵在阳光下很漂亮。”贝勒斯用非常轻的声音说道。在这个家里面他不能提及亲生母亲的名字,毕竟他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只是一个在亲生母亲去世后又被突然出现的良心发现的亲生父亲接回这个商贾之家,只是一个有着无法言明的微妙血统,贫民窟出生的孩子而已。
“红玫瑰。她——娜塔莉,你母亲,很喜欢这种花。”约瑟夫老爷翠绿色的眼睛里属于回忆的波纹在荡漾着,就像回忆起了此生唯一的恋人一样就连气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他看着贝勒斯与娜塔莉极其相似的脸,玫瑰一般的红头发,玫瑰一般的红眼睛,只有左眼角的那一点泪痣还有那么一点他这个父亲的痕迹,就像在看曾经存在于这个家里的那个红发女仆一样,“她是个好女人——但是,贝勒斯,你要明白,在我这种家族里面爱情是一种奢侈。”
“我是一个幸运的男人,我在你母亲身上得到了爱情,也得到了你这个优秀的儿子。你是一个因为爱而诞生的孩子,不要忘记这一点,无论是你母亲,还是我,我们都是爱你的。”
“约瑟夫老爷,您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那时尚且年幼的孩子抬起头,用那双好像很纯粹,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的红眼睛看着那个应当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如此询问了。
——因底层贫民窟流行的瘟疫而病逝的,真是很可惜。
然后红发的男孩就这么笑了,他眯起眼睛,勾起唇角,十分孩子气地扬起了一个又大又灿烂的笑脸。
“啊,这样啊。”
他突然觉得恶心。
05
晴朗的清晨,阳光透过白色的纱质窗帘照进安静的房间,洒在躺在柔软的纯白床褥之中的红发的男人身上。
男人只是松松垮垮地穿了件大了几号的白色衬衫,睡姿也说不上是多么好看优雅,只是抱着被子,像个熟睡的婴儿一般蜷缩着。
贝勒斯就是在不知名的鸟儿因着窗台上的面包屑而叽叽喳喳地落在半开的窗户边的时候,从他并不算香甜的睡梦中醒来,接着便看见了窗边的那个只穿了条长裤打着赤膊的褐肤男人,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盘到他脖子上的黄金蟒。
贝勒斯躺在床上,看着孟菲图把手里的半块干面包捏碎了喂那些停在窗台上的灰白色的鸽子。他看着男人做完这一切,才转过身来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在了红发的年轻会长身上。
“先生您感觉还好吗?我拜托这座别馆的负责人为您准备了您喜欢的奶油吐司和大吉岭,现在就让侍者送过来么?”
孟菲图把整整齐齐叠在床头柜上的外套披在了半坐在床上的红发男人肩上。他才刚刚睡醒,做了一个虽然记不起细节但是糟糕透顶的梦,大概是他在拍卖会上花了好几百万拍下来的那幅《静物:晨光中的红玫瑰》让他想起了一些非常, 非常不愉快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带着深沉的头疼以及反胃在阳光明媚的早晨醒过来。
在回答随从以前贝勒斯先没忍住,弯腰直接把胃里所剩无几的东西全部吐在了铺在床下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手作地毯上。
啊,这下得赔钱了呀。
贝勒斯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看着脚下的呕吐物有些苦恼地歪了歪头。孟菲图非常温柔地在他因为宿醉吐了个天翻地覆的时候为他倒了一杯温水,在他结束这些生理性反胃的时候把那杯水递给他,漱口,以及润喉咙。
“唔……肚子饿了呀……”
于是盘在孟菲图脖子上的黄金蟒非常听话地顺着男人的身体游下去,自己从半开的窗户躲到了院子里——要是吓到无辜的侍者小姐可糟了。孟菲图弯腰帮贝勒斯整理身上的衣物的时候,早已等待在客房门口的侍者打开厚重的红木门推着餐车缓步踱进房间,先是在房间中用来品味下午茶的小圆桌上布好了这简单的早餐——玉米浓汤,奶油吐司,以及一壶用茶笼罩着似乎刚刚冲泡好的大吉岭,一小杯牛奶和一罐方糖。
侍者小姐做完这一切就弯腰迅速离开了。
贝勒斯意外的是联盟商会负责管理这座别馆的女人会跟在侍者的后面一起进入这间客房。
“日安,伊思坎布尔先生。”女人的名字叫伊莎贝拉·马克西马,有着一头红发和一双红眼睛,很多人都将她和贝勒斯放到一起作比较,然后惊叹地说,若是伊思坎布尔先生是一位女性,那一定是如同马克西马小姐这样美丽聪慧的女性,反之亦然。贝勒斯不太喜欢她,他把这归结于同性相斥——她和他实在太过相似,简直就如同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性别不同的分身一般。“您看起来状态不错。”
“多谢您挂念,马克西马小姐。”
实际上贝勒斯的状态并不好,她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皱着眉头一边揉胀痛的太阳穴一边非常头疼的看着这一地的狼藉。
“您不用担心这地毯,也不是什么太值钱的货色,我正考虑要换一块更好的呢。”就像是看出了贝勒斯头疼的原因之一,伊莎贝拉眯起眼睛笑得非常官方,“虽然我还是要请伊思坎布尔先生在之后的生意往来里面,多少给鄙商会一点面子。”
“那还真是言重了,做生意嘛,只要对双方都有利益那我当然是非常欢迎的。”
“呵呵,那还请伊思坎布尔先生多多关照了。”女人脸上笑容不变,她带着完美毫无瑕疵的假笑继续说道,“不过我是来询问您,您拍得的《静物:晨光中的红玫瑰》,您是要现在提货,还是我们专人送到您府上呢?”
“那幅画的话,请帮我送到卡尔斯特本宅,是我拍下给家父的生日礼物。”
“呵呵,您与令尊的关系还是那么好呢。”
听了这话,贝勒斯本来还因为头疼而皱成一团的脸愣了一下,而后他看着女人一成不变的笑脸,也是弯起眉眼笑了出来。
06
“那是自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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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还在下雨。
来自高空的雨珠一滴接一滴的击在坚固的玻璃上,落声连绵不绝。这本是最佳的白噪音,但听着它的那个人毫无睡意。
坦普塔翻了个身,半坐起来。
白发的恶魔在自己的栖居地露出了银白的卷角。祂像是觉得寒冷一般抱起双臂,长且尖利的尾巴微微甩动,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恶魔也会失眠。坦普塔在心里嗤笑。真是稀奇。
这个时间的城市已经进入了深眠。窗外的灯光寥寥无几,只有偶尔的几辆车的灯光投射过来,使挂在窗户上的雨珠反射出几片亮闪闪的碎光。室内的温度是稳定的温暖,以致于与窗外的冷风产生了明显的温差,薄薄的雾气附在玻璃上。
坦普塔歪过头,心中突然冒出了幼稚的想法。祂翘起尾尖,轻轻的划过玻璃,水雾被拭去,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祂随意的晃动着尾巴,一会儿画一对卷角,一会儿画一个符号。最后,尾巴的动作停止在刚刚画出来的爱心上。
愚蠢透顶,祂居然下意识画了一个爱心。坦普塔本想立刻把这颗歪歪扭扭的心划烂,抹掉——什么都好。但是祂只是直直的看着它。
尾巴尖像是不听祂使唤了一样。此刻它是一个艺术家。
A——l——b——e——r————
和一个可爱的小“t”,以花哨的弧度给这行在心心里的小字收了尾。尾巴晃了晃棘刺,垂了下来。
坦普塔看了这行字很久。最终还是没舍得把它擦掉。
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呢?
做梦不仅仅是人类的特权,好像其他的哺乳类和鸟类也会做梦。大概是人在羊水中,小鸟在蛋内就会做梦了。
一旦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后,就感觉人好像躺在一张游水的毯子上。意识摇曳着飘散,我化为一滩水溶解在水中。
最早影响深刻的梦是在幼稚园的时候。我哭着醒来,和妈妈说爸爸打我——实际上并没有发生这种事,当时的环境根据我的记忆也没有什么暴力因素。最终妈妈把这个梦当做是电视节目的不好的影响,让我少看些precure和假面骑士后便用零食哄好了我。
但是现实中几乎不会出现的事,随着长大也会出现在梦中。比如说小学的时候,我梦见自己从满是鲜花的大楼顶一跃而下,随着心脏的快速跳动和胸口的疼痛而惊醒。到那个年纪,我已经不会再和妈妈说关于梦的事了,说了她可能也只会说那是我看precure的错。在她的印象里,那些动画的人物总是在大楼上跳来跳去的。
之后的梦便越来越离谱。要说现实点的有赖床时梦见自己在刷牙,上课时梦见自己在上课,完全印证了想要什么梦的理论。还有梦见自己会飞、会瞬移、被什么东西追着,能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在梦中的身份,比如自己原本就是个男孩之类的。
即使察觉到异样,在梦中也能一瞬间接受这样的事。这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做噩梦也是件好事啊。”年长的他说着,“这样醒来的时候就会感觉到现实的美好。觉得幸好醒来了,而不是懊悔梦为什么会结束。”
他的声音,样子,都是那么地熟悉。我们坐在地上拿着手柄打格斗对战游戏,窗外是亮得看不见景色的夏日日光。
我的手小小的,无法包裹住整个手柄。那也是当然的吧,我还是小学生,接下来还会长大的。
就将身材细长的他称为K吧。对我来说既不是大人,也不是幼稚的小孩的K十分有可信度。我们走过被炎夏热气所歪曲的道路,只是出门拐弯去隔壁的距离却让我感觉走了很久。什么也看不清,沉重的眼皮阻碍着我的视线。跟随着前方模模糊糊的背影,我一边伸手去拉衣服一边喊着:
“K——K——”
“志都,要叫K哥哥,不能这么不懂礼貌。”
爸爸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我的父母总是对这点纠结得没完没了,让我有些厌烦。
不知不觉中,已经身处他的小房间。我和K两家是多年的邻居的关系,所以打游戏转移阵地也很方便。他的房间和往常一样昏暗,可是我却比往常看得更加不清楚,仿佛在暗中失去了视力。原本应该开着冷气的房间也热得我难以忍受,我听见他的声音仿佛从远方飘来:
“名字的话——就叫饴村雫吧。”
他将电脑屏幕转到我的面前,我看着屏幕上扭曲的文字,简陋的版面,屏幕那头不曾相识的人的只言片语,伸手放在键盘上。
我的手指被评价为很适合弹钢琴,在同龄人中也算是长的。我熟练地输入那串我们一直使用的秘密文字串,作为网站的管理人登陆了。
“新年,我们家要去富士山旅行。”
K面对着我说着,又将不知道哪里来的游戏手柄塞到了我的手里,我的手好好地拿着手柄,将他的角色逼到了角落。
是树海。
“是树海。”
我不知道为何能知晓他的回答。这个词在作为孩童的我的脑中,呈现的是一片绿色的森林和蔚蓝的海洋结合的样子……不,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但是,这种事也无所谓了。我把这种疑惑抛到脑后。
我好像的确是大人了,但是身体又是小孩子,行动变得异常地困难。在模糊的视线中,我好像把K的角色逼到了墙角后胜利了。抱着炫耀的目的我向身旁望去,K并不在这里。但是这里不知何时成为了“树海”。
我趟着红色的海水,抱着细长的树干喊着:“K——K—你去哪里了?—”可依旧没有人回应的样子。海水越涨越高,再这样下去我也要被吞噬的,我畏惧那些红色的盐水从我的鼻子嘴巴和耳朵灌入我的身体。我涌上浓浓的睡意,眼睛更加难以睁开。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逃。
畏惧水底的我想要逃到天上去。
恐惧痛苦的我想要逃到天上去。
渴望能做到些什么的我想要飞到天上去。
于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天上了。
我俯瞰着身下红色的海水,距离远了之后好像也没有这么可怕,然而我心中的恐惧随同兴奋一直难以褪去。我似乎能够一直飞在天上,我似乎又会随时掉下来。
正担心着这样的事,我便无法停止地向下坠落,好像我一直被天上云层里的丝线拉着,如今它又慢慢地将我放下来了一样。下坠时所带来的是增幅的恐惧,落地时又再次拥有了脚踏实地的安心感。我落在了一块十平方大小的树林小岛上,树上挂着一把铁锹。
“K——”我喊着K的名字,像是动画片里挖宝的角色那样,奇妙的力量让我相信我所寻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我挖着,挖着。将铁锹插入湿润的沙土中,用脚踩得更深入一些,然后把土抛向海中。重复着这样的行为不知道多久。我感觉自己好像精疲力尽了,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喘着气看向坑中,好像浑身都累得发疼。但是,K躺在坑里。一点泥沙也没有沾到的样子,他好像在温暖的泥土和海浪声的包围下睡了。
“我已经累得要命了,K”
我说着这样的话,从睡梦中惊醒。我的即时梦话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是一件非常偶然的事情。大约一年也就一两次的程度。夜晚在梦中的妄想让我过度疲劳了,窗外的鸟叫声和白昼的日光却让我不得不面对已经到了起床的时间这个现实。
我拿起手机,作为管理人饴村雫日常登录【世界的尽头】这个网站。网址根据情况时不时要更换,每天起床登录也只是习惯性地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危险的内容。作为一个发散负面情绪以及自杀集会的讨论网站,总归会有很多麻烦的事。
我对于这种内容并没有那么投入。只是被K拜托一起去做了,K已经不在的现在,除了我以外也没有人能够做下去罢了。
结果K当年没有全家去那名为树海的地方旅游。他们一直待在家里,过了几天后全家的名字上了报纸的讣告,冬日的夜晚,警备员骑着自行车宣传:
“冬日取暖,也请各位居民注意开窗通风,检查煤气燃气是否关闭泄露……”
而那个被称为树海的地方在我儿时丰富的想象力中留下了深刻地印象。有那么一两次梦见过。从今日的梦醒来,我继续进行白天的日常生活,到了夜晚安静的时刻,我再度走下入梦的阶梯。
那是至今为止没有过的明晰的体验。我记得我作为雨村志都的人生,同时也能体会到——翅膀在背后挥动的感觉。
“你是谁。我从未见过你。”
“....我是恶魔坦普塔。”
恶魔银白色的眼向面前微笑的人看去。那人垂下眼,撩过耳鬓的碎发,在周围破碎的空间碎片的照映下显得十足的...美丽。
坦普塔闭上眼。
——————————
“坦普塔,你是代表什么的恶魔?”
那人站在坦普塔的身后,指尖抚过坦普塔蜷曲的银角,像一阵风。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叫坦普塔,是一只恶魔。”
“...没有关系,这代表你独一无二。我们由虚无诞生,而你有她给你的名字——坦普塔,有没有人说过你眼睛很美?”
————————————
“你为什么要遮住眼睛?”
坦普塔不由的摸了摸祂脸上束着的白布。抬头试图解释。
“——我在这边。”
声音的来源渐渐靠近,那人牵住坦普塔的双手将祂指引向他的方向。他的手很暖。
“....我好像病了。我看到一些东西以后就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胸膛里的东西跳个不停,好像总有人在我耳边说,‘拿到它,它是你的’。我感觉很难受。”
“你看到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一切。”
轻微的笑声从坦普塔身前传来。坦普塔的双颊被他温热的手划过,那人解下了祂的眼罩,坦普塔的银眸露了出来,带着宛如凝固的光彩,像一面流镜,倒映出了那人的面容。
“服从本能,坦普塔。你可是恶魔。”那人几乎要控制不住笑容,他大笑几声,牢牢的抱住了坦普塔。“都是你的。坦普塔。这个世界都是你的东西,这并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你可以拥有一切,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欲望了。”
坦普塔靠在那人温暖的怀抱里,沉默良久,闭上了流光溢彩的眼睛。祂胸膛里的东西像是疯了一样的跳动着,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那么,你也是我的吗?
————————————
“坦普塔,这场疯狂的战争就快结束了。”那人轻声说。坦普塔与他望向一处,远处的天空上各色光芒不断闪烁,云层中隐约可以映出几个漆黑的身影。
“最后的幸存者....最初的神,就要出现了。”他喃喃着,脸上是坦普塔陌生的忧虑和恐惧。
“你怎么了。你在发抖。”坦普塔不解的抬头,试图抓住他的手让他镇定下来。“是因为害怕他们伤害你吗。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那人看着坦普塔,眼里的悲伤深不见底。
“....坦普塔,坦普塔.......我不该束缚你的,早在那个女人向你发出邀请的时候我就应该放手的。我能看出来,你是因为我才拒绝的。”那人回身,紧紧的抱住坦普塔,身体的颤抖弱了下来。坦普塔茫然的眨眨眼,感觉肩头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打湿了。“你明明这么强.....你本来有成神的机会的。你本来不用经受这一切的。”
“——”坦普塔抬着头,视线夸过那人的肩膀望向天空,灰黄一片的天空。
“我会帮你的,坦普塔。一定有办法的.....”哽咽的声音这么说着。
————————————————
“快跑!!!我会保护你的!!”坦普塔嘶吼着。祂的身后的空间已经寸寸崩坏,像是碎银般的破片飘散在这小屋中。坦普塔用所有力量压制着空间的破碎,祂身体接触虚空的地方已经有一些被吞没,正一股一股的流着血。恶魔咬紧牙关,尽力抬起头,向还站在原地的人儿大吼。“跑啊!!!!!”
“没用的,坦普塔。”那人笑了,泪水滑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在崩坏。这是新神的意志。新的世界不要我们。”
“这里已经是世界上唯一还完好的地方了。等这块地方也化作虚无的养分,新的世界会从我们的尘埃上诞生。”坦普塔近乎恐慌的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勉强保持着的微笑显得绝望又凄凉。“这就是现实.....也是我不久前看到的未来。”
“坦普塔,我是代表预言与星象的恶魔。在古恶魔里我是最弱的一个。本来我活不到今天,但我利用了你。我利用你的感情让你保护我到今天,到世界尽头。”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坦普塔沾着血液的脸颊。他的手很冰。“这就是恶魔。满口谎言,狡猾奸诈,表里不一。我明明知道很多,但我几乎什么都没告诉你。”
坦普塔以绝望的眼看他,祂的力量已经全部用在了自愈和阻挡虚无蔓延上,祂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
“但我曾经说过...我说过的。我唯一会兑现的承诺,我唯一的真心。我会帮你,坦普塔。”他的泪痕已经爬满了面颊,常微笑的唇没有一丝弧度。“听我说,坦普塔,你是‘贪婪’。是世界之初便存在的恶魔。一定一定要记住这点,即使遗忘了一切,也不要遗忘这个。服从你的本性,这才是恶魔的生存之道。”
“在新的世界,带着你本性的贪婪和我的祝福继续活下去吧...即使这个祝福来自一个虚伪的恶魔。”那人从袖口抽出他银色的小刀,刺进自己的胸膛,吐出一口血后喃喃着晦涩的咒语,急促的音节像流水一般顺畅。
坦普塔的后半个身子已经消失在了虚无的吞噬下,祂堪堪站着,不敢置信的看着从那人身上的光点慢慢飘向了祂的方向。虚无对祂身体的吞噬似乎慢慢停止了,融化的肌肉慢慢重组,新生的肢体在虚无的浸泡中微微颤抖。献祭古恶魔生命的邪恶魔法,竟然能暂时挡住本源虚无的影响。
祂的血流到了眼睛里。即使眼角绽裂,也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小屋的碎片在虚空中漂浮,那个常常微笑着的人融为了虚无。
坦普塔在无感的虚空里痛哭。祂的世界和虚空一起包围着祂,静静的,候祂坠入长眠。
————————————
“你是谁?”
白色长发的人转过身,银眸像是凝固的流镜。
“我是坦普塔。代表贪婪的恶魔。”
这一回,坦普塔没有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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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属于每对情侣的甜甜腻腻的时光,可惜这些完全跟Aaron无缘。
他十分厌恶甜食,以至于看见甜品都会有严重的反胃感。
究其原因,似乎还要追溯到“那件事”。绝对不能沾染的东西被混进了友好的糖果里,让Aaron在意识深处给甜味打上“危险”和“背叛”的标签。
但是————
今年,他收到了来自恋人的巧克力。
午休时,渡边翼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块用银色锡纸包装的薄薄的巧克力板,连祝福的话语都是棒读:“情人节快乐。”
“......”
Aaron愣了一下,伸手推了推眼镜。说实话,翼能送个他巧克力就够让他吃惊一下了。他伸手接过翼递过来的银色薄板,“唰啦”一声撕开锡纸,里面的巧克力是厚重的深褐色,没有一丝甜味儿散发出来。
似乎...可以吃。
Aaron轻轻咬住巧克力板的一角,没有甜,清冽的苦涩后美妙的醇香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好吃。
序章
月亮低低地悬挂在青木树海【1】上空,银色的清辉也没能让这片世界上最潮湿炎热的热带雨林清凉半分。树海中最为高大的衔尾蛇古木【2】在月亮里留下一片张牙舞爪的黑色阴影,像涌动的蛇群倾巢而出,仿佛要将那轮巨大的月亮从天上扯下来撕成碎片。阴影里有无数柔和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响着,像是枝叶与夜风的唱和,只可惜枝叶与夜风并不会长出闪烁的金色眼睛。乍一看这对金色的眼睛倒是很像萤火虫,只不过萤火虫的动作轻盈飘逸,而这双眼睛缓慢但无比坚定的动作模式跟萤火虫完全不一样。眼睛的主人慢慢地沿着衔尾蛇古木下降到了一侧浑浊但还算平静的水面附近,开叉的信子仔细地舔舐过空气——
“哗”!
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劈进了水中,前一秒还平静的水面这一秒就像开了锅一般剧烈地翻腾起来,水中无数小鱼受到惊吓纷纷跃起逃窜,连不少岸边树上的鸟类都被惊了起来,大叫着向天上飞去。
巨大的、银白色和古铜色鳞片覆盖的粗壮躯干交织在一起露出水面又跌入水中,宛如双龙相斗。但这幅壮观而恐怖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太久,约莫七八分钟之后,水面上的骚动开始渐渐减弱,渐渐消散,直到归于一片混沌的平静。河水依旧向着原本的方向静静流淌,一个巨大而扭曲的阴影渐渐从水面沉入水底,静静地逆流而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团阴影逐渐露出水面,一团巨大的东西被从水下直接抛上了岸,砸在地上的声音让周围的地面都为之一震。紧接着,一个白色的头从水里冒了出来,接着是脖子、双臂、躯干和腿——一个个子颇高、女性特征也颇明显的人影。她甩了甩头,拎起地上那团东西,像甩被单一样甩到肩上,像要伸懒腰一样伸了伸胳膊,慢慢向前走去。她没往前走多远,就来到了一个被丛林隐蔽得极好的山坳入口,山坳中还隐约可以看到火光。只是这山坳完全被巨大的古木和藤蔓堵得结结实实,似乎哪里都看不到可以过去的地方。
“你回来了,奥洛伦。”
一棵大树上探出了一个橄榄色的女性头颅,俯视着下方的白色人影,另一棵树的树枝上隐约可以见到褐色、白色与柠檬黄交织成菱形花纹的巨大蛇尾。
“嗯。”
“收获真不错……“橄榄色皮肤的女性舔了舔嘴唇,露出开叉的信子与隐约的利齿,”有四百五十磅?“
“五百磅。”被称作“奥洛伦”的白发女性面无表情,“下一趟可以分给你一些。”
“拉倒吧,老娘斯吉用不着你养活。”橄榄色皮肤露出了尖尖的牙齿,蛇尾一扫就消失在树枝间,“回去喂你家那一窝小崽子去吧。”
奥洛伦面无表情地转向了一棵大树,下半身的双腿眨眼间就合并在一起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银白蛇尾,沿着交错的枝干一路攀援前进,直到抵达火光的来源——是一堆巨大的篝火,篝火边围坐着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橄榄色的皮肤和菱形花纹的巨大蛇尾都被火光映照得通红。
“大姐回来了!”一个丰满的年轻女性注意到了奥洛伦,马上一路游了过来,”需要帮忙吗?“
“去把小崽子们都叫回来,奥卡。开饭了。”
奥洛伦把肩上的东西往火堆边一甩,地面再次为之一颤——那是一条巨大无比的大鱼,青铜色和血红色相间的鳞片宛如古代武士的铠甲一般闪着金属质地的寒光,扁平的小脑袋呈现出鸭嘴一般的形状,显得既威风又可怖。只可惜这龙神一般的家伙此时只能艰难地扇动着鱼鳃,巨大的鱼尾和鱼鳍被奥洛伦的一摔摔得神经质地不断颤动,却再也动弹不得半分,躯干的中段弯出了几个诡异的弧度,显然脊椎骨已经断成了几截。
“耶——开饭了开饭了!今天有大鱼耶!“几个小孩子跟着那个年轻女性回来了,清秀的五官和奥洛伦如出一辙,只是肤色都是一水儿的浅褐色,“谢谢大姐~”
“好好,都回来就好。”奥洛伦蹲下来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今天怎么样?”
“小孩子不懂事,能怎么样。”一个高大的女性被众人簇拥着凑上前来,她手执一根金光闪闪的长杖,看服饰打扮显然是部落里颇有地位的一员,”你今天的收获如何?“
“如您所见,祭司大人。”奥洛伦单膝跪下,面前是那条垂死的巨鱼,“五百磅以上。时间还够,我可以再出动两到三次。”
人群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低语声,斯吉的蛇尾从祭司身后伸出,推了推那条鱼。
“祭司大人,这条鱼的确有五百磅以上,奥洛伦干得相当不错了。”
“五百磅以上没问题,但这巨骨舌鱼光头壳和鳞片就得占相当的分量。”祭司看了一眼那条大鱼,眉头一皱,“下次出动,给我带回一千磅以上的东西来。”
“祭司大人!“
“这是我自己家的事情,斯吉,不用你操心。”
“……是,祭司大人。”
人群簇拥着祭司走远了,奥洛伦也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手腕一翻,摸出了藏在腰间的一对大爪刀,下意识地在手指间转来转去。奥卡凑了过来拦住了她,火堆边的几个孩子已经围着那条巨骨舌鱼摸出了一模一样的爪刀开始熟练地拆卸,一个个手上的动作不停,眼神却都盯着奥卡和奥洛伦。
“大姐,我跟你去!母……祭司大人给你的活儿可不轻,我也来帮忙吧?”
“不用,被她知道的话你也要挨罚的。”奥洛伦刷地一声将爪刀送回刀鞘,“你去帮他们的忙吧,我应付得来。“
“嗯。”
奥卡不无担心地看着奥洛伦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她才转过身去加入了弟弟妹妹们开卸的行列。她没有太多时间为大姐担心,毕竟随着先锋们一个个狩猎归来,真正的泰坦蟒族集群狩猎这才刚刚开始——先锋们主要的任务是收集几个常见猎场和近距离出现的大型猎物的信息,为后续的大规模集群狩猎做准备。这次回来的其他先锋提供了一个罕见的信息——有一个象群的迁徙路线刚好与泰坦蟒族的出击范围出现了短距离的重叠,时间预计就在今天晚上。虽然说象群本身是最难对付的猎物没有之一,但风险大收益也大——一头象至少有两三千磅重,大规模集群狩猎一旦成功就能让整个族群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吃喝不愁。奥卡看着摩拳擦掌的族人们,一边把切好的鱼肉放到火堆边熏烤一边不无羡慕地叹了口气——她还没到行成人礼的年纪,还算不上是正式的部族战士之一。好在这时候更多的猎物被堆到了火堆边,她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手头的活儿上。
奥卡这一忙就忙得忘了时间,直到天边都泛起鱼肚白,大规模集群狩猎的战士们才陆续回来了,一个个几乎都扛着大象的尸块满身是血,累得东倒西歪。她率领着五个弟弟妹妹们一窝蜂地围上去,从战士们手里接过还冒着热气、微微抽搐着的大象肉块,一边焦急地在散发着血腥味的人群中寻找姐姐奥洛伦的身影。按理说即使满身鲜血,有着雪白的长发和皮肤的奥洛伦也总是人群中最显眼的一个,然而这次无论奥卡怎么找也就是找不到她。
“怎么了,奥卡?找你姐姐呢?”
奥卡的肩膀被用力地拍了一巴掌,她回头一看,正看到斯吉。斯吉靠着一截还在冒着鲜血的象腿,一脸疲惫,额角肿了老大一块,乍一看活像长了个犄角。
“斯吉姐姐!——您看到我姐姐了吗?”
“别提了。”斯吉一把将奥卡扯过一边,四下瞅了瞅,压低了声音,“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
“但是什么?”
“你大姐……可能已经去衔尾蛇先祖身边了。”斯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正发愁这事该怎么跟你们的母……祭司大人说呢。”
“什——”
“我妹妹丝黛诺也看见了。这次那个象群的首领不在,丝黛诺观察到的那头年纪最大的大公象也不在,整个象群一盘散沙——我们本来以为那两个大麻烦是幽会去了刚好不在,结果我跟丝黛诺对付一个昏了头的愣头青的时候看到了这个。”斯吉从腰间掏出来一块红红白白的东西往奥卡手里一拍,“刚好挂在一棵断了的树上,那树一看就是被大公象的象牙撅断的。”
奥卡盯着手里的东西,看着看着就无声无息地跪在了已经被鲜血泡得一片泥泞的地上——斯吉交给她的东西分明是一大块泰坦蟒族的皮肉,上面还带着银白色的鳞片。
“我为了捡这个分了一下心,丝黛诺一个人力气也不够,结果正被那个愣头青撞上。”斯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咱们全族现在就你大姐奥洛伦是个白子【3】……她大概是一时想不开,趁那个象群的首领会情郎的时候动了手,结果被那个老王八蛋的冲锋打了个正着。”
“我想也是。”斯吉的妹妹丝黛诺扛着另一条象腿过来了,她跟姐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稍微矮着一些,右臂上将近四分之一的皮全都被擦得稀烂,“祭司大人也太过分了!你大姐除了是个白子之外,哪一样不是咱们年轻一代的尖子,她还有哪点不满意了?这下好了,我看她这回不得后悔死才——“
丝黛诺话音未落,整个营地突然被号角【4】声笼罩。丝黛诺顿时一蹦三尺高:“是号角!有人带了了不得的东西回来了!”
“我也去!哎你——”
没等丝黛诺和斯吉动身,奥卡抢先一步三下两下蹿到了树上,跟着一大群族人一窝蜂地涌了出去。树海外围顿时响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但最响亮的是奥卡的一声惊呼:“大姐!——大姐你还活着!!”
“妈的这小崽子还活着,真是衔尾蛇先祖保佑。”丝黛诺跟斯吉也到了树上,迎面正碰上奥卡和被她架着的奥洛伦——奥洛伦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几块好皮肉,整个人像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一塌糊涂,左肋少了一大块肉,从抽搐的伤口里甚至能隐约看到肋骨,只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和一头雪白的长发能够判明身份。
”我要见祭司大人。“奥洛伦一张嘴就吐出一口血来,声音虽然沙哑虚弱但却无比坚定,”八……八千……“
“八千磅也不是你把自己搞成这样的理由。”说曹操曹操到,祭司大人手持长杖来到一行人面前,“你还动用了号角——”
“祭司大人,我……我知道错了。我还能出动,请您……下令。”奥洛伦一把甩开奥卡,向前一扑单膝跪倒,侧肋那个巨大伤口流下的血将她的一只脚染得通红。
“出动个头!你这幅德行出动,能有什么用?”祭司大人的长杖在地上重重地一砸,“奥卡,带着小崽子们去准备草药,丝黛诺和斯吉给我把她弄回去,省得让她到先祖大人面前去丢人!”
“我们会照顾好大姐的,不劳祭司大人费心。”
奥卡扭头一看,只见她的几个弟弟妹妹不知何时都凑了过来,而刚刚说话的正是年纪最小的、也是唯一的一个雄性,奥佐拉。他几步凑到跟前,拉起奥卡的手扭头就走,全程都没有正眼看过祭司大人一眼。
“这群小崽子,真不让人省心。”祭司大人看着离去的一群儿女和被丝黛诺和斯吉架走的奥洛伦,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另一边,被架回树屋的奥洛伦看似一直垂着脑袋,但周围的骚动还是一丝不落地灌进了她的耳朵。但她完全没有想回应的意思,或者不如说,即使她没有身负重伤,她也已经不想再对这些议论做出反应了。
——这下好了,看样子可以好好地清静一段时间了。
——我好累啊……
奥洛伦一直拖到了全身的伤口都被清创和缝合完毕之后才终于陷入了沉睡——或者失去了意识,反正二者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树屋窗外的橙红色晚霞。
“大家……还没起床吧。”她自言自语了一句,慢慢地坐了起来。一边的地面上堆满了族人送来的食物和药物,矮桌上除了水壶之外还摆着一大碗镇痛的罂粟花奶。奥洛伦伸手将罂粟花奶取了过来一口气喝干,正想把碗放回去的时候,意外地发现碗底下压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是一个大厚信封。
奥洛伦盯着那个信封看了半天,怎么也想不通这是从哪里来的。记忆里如果有人找她有事一般都是直接留口信,最多也就是像母亲——祭司大人一样留个便条,谁会装模作样地写信还要装个信封?
——对了,说不定是那家伙。
奥洛伦突然想到一个人,一个全族上下恐怕只有她认识的人。那是一个奇异的少年,有着瘦瘦小小的体型和柔软蓬松的褐色长发,衣服上还带着毛茸茸的浅褐色领子。奥洛伦一看他身上羽毛状的触须、两对毛茸茸的蛾子腿和布满鳞粉的两对翅膀就知道他是蛾族的一员,但整个人浑身上下都这么毛茸茸的蛾族她还是第一次见。更不用说他脸上永远挂着眯起眼睛的、温和的笑容,他第一次见到奥洛伦的时候就挂在脸上了——那时候他正坐在一棵大树的枝干上悠闲地喝着茶,迎面正碰上头部半兽化、正在追踪猎物的奥洛伦。即使只是半兽化,泰坦蟒族动辄十米来长、半吨多重的体型和獠牙密布、张开来可以一口吞下一整个人的血盆大口就足以让不少兽人和动物闻风丧胆;更不用说这块密林挨着泰坦蟒族的驻地最近,提起泰坦蟒族四个字端的能止小儿夜啼!可这个毛茸茸的家伙面对奥洛伦,非但没有吓得拔腿就跑,反而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啊,是没见过的朋友呢。要不要来块小饼干?”
打那之后他就跟奥洛伦说上了话,奥洛伦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和他的部族——研止,来自贵宾犬蛾部族,属于兽人部族里非常罕见的、不主要依赖身体能力而是专精魔法的部族之一。他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去那一带喝下午茶,还会带一堆奇奇怪怪的、自制的小点心。而奥洛伦每次也几乎都会给他带点东西,有时候是动物的油脂、有时候是自己采集的浆果和蜂蜜。一来二去两个年轻人也熟络起来,如果说这个时候有谁会给奥洛伦写信,那肯定就是他。想到这里,奥洛伦伸出手去拿起了那个信封,一把撕开封口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信封里是几张纸,还有一个单独的小包装,看样子里面的东西虽然体积不大但分量却有点重。奥洛伦将那个小包装也拆了开来,里面掉出来一个精致的宝石项坠,在奥洛伦躺着的床铺上倒映出窗外火红的夕阳。奥洛伦将它捡起来放回了那个小包装里,塞到了枕头下面,又捡起了那几张纸开始一张一张地阅读上面的内容。
“R……RIT……RITMO学院?”奥洛伦自言自语起来,“邀请入学……一周以后……入学资料……嗯,那个项坠是传送用的宝石……真有意思。”
几页纸的内容奥洛伦很快就看完了,虽然泰坦蟒族作为战斗种族名声在外,但这也不代表他们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文盲,奥洛伦就更加不是了。拜身为祭司大人的母亲所赐,家里到处都是她收集来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书本和卷轴。虽然祭司大人对她这个女儿平时要求十分严格,几乎可以用不近人情来形容,但在看书和阅读方面她倒是从来没有限制过奥洛伦。即使现在奥洛伦已经成年,也盖起了自己的树屋,但母亲的书房还是一如既往地向她敞开的。但奥洛伦相信,母亲的所有藏书里都没提到过这个学院的名字,或者不如说,她对学院这个词的认识就仅限于“一群年龄相仿的人,吃住训练都在一起,这样的地方就叫做学院”——绝大多数泰坦蟒族所有的儿童基本都是由自己的母亲或家中有了战士资格的长姐长兄进行战斗训练,虽说他们在训练之余会组成小团体进行模拟的攻防游戏,也会被祭司大人集中起来进行读写方面的教育,但大多数时候他们能接收到的教育来源于家庭,根本不清楚所谓学院是什么东西。就算奥洛伦看过不少书,可她也很清楚,书本上的理论知识终究还是和现实有不少差距。
“要面对一大堆不认识的人啊……”奥洛伦叹了口气,她很确定左肋的伤口根本没法在一周内完全复原,更不用说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远不止左肋那一处,“蛾族的那家伙,过两天去问问他吧。”
正在奥洛伦对着腿上的几页纸出神的时候,奥卡和奥佐拉一个抱着一堆瓶瓶罐罐一个抱着一大卷绷带进来了。奥佐拉一见到坐起来的奥洛伦,手里的绷带都掉到了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来。
“大姐?你醒了吗?!”
“……嗯,醒了。”
奥洛伦表面没什么反应,一颗心却已经撞得侧肋的伤口一阵阵地发疼。她清楚她这个最小的弟弟,好奇心又强又倔得出奇,万一对着这几张纸犯了刨根问底的毛病而又没法从自己这里得到他满意的答案,那他是非得把这件事闹到祭司大人那里去不可的。
“你都昏迷了一整天了,我们是来给你换药的。”奥卡眼圈红红的,坐在奥洛伦身边却又露出一个笑来,“大家都担心死了!”
“放心吧,就你姐我这个德行,只怕我想去见,先祖大人还不收我呢。”奥洛伦抬起右手揉了揉奥卡的脑袋,又揉了揉奥佐拉的脑袋,“那几个呢?”
“别提了,她们几个一窝蜂地吵着要来看你,被母亲大人骂了一顿还是不依不饶。最后她也实在磨不过这几个小崽子了,约好了每天来一个——可也是的,她们要是都来了 ,哭的哭笑的笑往你身上抹鼻涕的抹鼻涕,你这伤可就别想养了。”
“是啊,祭司大人还能有错了?”奥洛伦冷笑一声,“你们俩把东西放下吧,我就不麻烦你们了。”
“哎?!这可不行,大姐你……”
“我又没缺胳膊少腿儿,怎么就……哎呦!”奥洛伦作势要站起来,却觉得眼前一黑,两条腿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完全不听使唤,差点一头栽倒。奥佐拉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扑到奥洛伦身前架住了她,这一下却不慎撞到了奥洛伦的伤口,雪白的纱布上登时绽开一大块殷红的血迹。
“大姐你不要再逞强啦!”奥卡一把将奥洛伦按回床铺,“——糟糕了,你这会不会是伤口裂开了!”
“裂……裂开?!”奥佐拉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姐我不是故意——”
“是故意的我早就收拾你了这熊孩子!”饶是奥卡一贯脾气好,现在也急了眼,“你给我过来帮忙!自己惹的祸,自己要晓得收拾烂摊子,懂吗?“
“呜……二姐我错了……”
“行了,你就不怕他留下心理阴影。”
“他最多留下心理阴影,大姐你可是要再被折腾一遍啊?“奥卡此时已经拆开了奥洛伦身上的绷带,左肋那个大伤口果真裂开了,又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一边的奥佐拉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片,”您又不是衣服靴子,说拆线就拆线,说缝就缝的!”
奥洛伦一时语塞,只得由着奥卡拆掉了原本的缝线,用烈酒冲干净了伤口,再缝上一遍。在其他的兽人那里这样一通折腾无异于上刑,即使泰坦蟒族天生痛觉就比温血动物迟钝不少,换做别人也早就不堪忍受惨叫起来了。但不知道是罂粟花奶发挥了作用,还是奥洛伦满脑子都被那个不知所谓的学院的事情塞得满满的,她并没觉得有多难以忍受,就那么呆呆地盯着奥卡在她身上飞针走线。好不容易缝合完毕换上新的纱布,奥洛伦没觉得有什么,奥卡和奥佐拉倒是一人出了一身汗。
“看见没,奥佐拉,跟大姐学着点儿,看你大姐多坚强!你上次就是磕破块皮就哭天喊地的,真不像话。”
“行了,我神经迟钝不代表奥佐拉也神经迟钝啊?小孩子怕疼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别对他太凶——你有些时候真有点母上大人的风范。”
“……也是,倒是大姐你一直都很会惯着我们。”
送走了奥卡和奥佐拉,奥洛伦也终于松了口气——从这两个小崽子的反应来看,他们根本就看不见那封奇怪的信,哪怕它其实就明晃晃地摊在奥洛伦的床铺边上。她伸长了一只手臂,属于人类的双手眨眼之间就变成十几条白色的长蛇扑向那几张纸,慢慢地将它们卷了回来。
——就当是填着玩儿吧。
奥洛伦这样想着,抖了抖那几张纸,努力坐起身来挪到矮桌旁边,摸过一支用巨嘴鸟的羽毛做成的羽毛笔,仔细地填完了入学资料。
接下来的时间对奥洛伦来说多少有些难熬,不仅仅是因为闲在屋里无事可做的无聊和来自伤口的煎熬,更是因为她的好奇心作祟——她已经等不及去找研止询问这封信的事了,但身体状况却拖了她的后腿。她左等右等,最后整整等了一周,祭司大人才勉强允许她外出活动,只是依旧不允许她参加狩猎。不过这也足够了——趁祭司大人没注意,奥洛伦带上了自己平时攒下的全部家当:一个用玉髓和白银制成的环形大项坠,配着用蓝色绿松石串成的细链子;一个带着无数锻面的、宽而厚的银手镯,一大把包裹着小昆虫的琥珀,其中甚至有几块少见的蓝色和紫色的琥珀;还有一堆颗粒不等的砂金,用兽皮口袋装着。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带上了全套的狩猎装备,包括三副材质不同的爪刀、火镰和一些备用的食物——当然,还有那封神秘的信和信封里的所有东西。虽然她伤势未愈,但这些东西平时对她来说也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很顺利地就到达了平时研止最喜欢的喝茶地点。她没去过研止的家,但是这也不是问题——她身上的备用食物里有研止送给她的蜂蜜硬糖,对泰坦蟒族而言,这就够了——任何一个没受过训练的泰坦蟒族小孩子都能靠它追踪到几公里之外的气味,奥洛伦就更不用说。
她凭着喝茶地点和蜂蜜糖上残留的味道,一路向着西方追踪而去,白色的身影在茂密的树冠之间成了一道白色的风。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一间不太大的小房子。从房子外侧的烟囱和烤炉来看,这毫无疑问就是研止的家,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点心毫无疑问就是来自这个烤炉。然而此时此刻,奥洛伦并没闻到研止身上常见的伯爵红茶【5】和小饼干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挥之不去的腐臭气息——只有腐败变质的血肉才会散发出的气息。虽然这股味道还没严重到会招来苍蝇和蚊子,但对奥洛伦来说无比明显——
这家伙出了啥事?!
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奥洛伦顿时丧失了理智。她也顾不得失礼,况且根据刚刚的侦查,研止家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她二话不说拔出爪刀,拨开门闩就闯了进去,在不翻乱东西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好一通乱搜。然而事与愿违,她并没搜索出她脑海里腐烂的尸体,不由得有些诧异。好在这股腐烂的味道更清晰了,而且很明显,新的来源在屋外。她将门闩恢复原状,一路追了出去。
这次她追的时间比上次还长,最终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小山洞里停了下来——
山洞里并排摆着两个巨大的茧子,跟奥洛伦从研止那里得知的、贵宾犬蛾族的茧子一模一样。只不过茧子里的人很明显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暗绿色的尸液淌满地都是,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腐臭气息。无数的绿头苍蝇嗡嗡地在洞里撞来撞去,它们的幼虫在茧子上和地上挤来挤去。
奥洛伦顿时眼前一黑,一跤摔出洞去滚出老远。与此同时,她身上的传送宝石项坠闪烁了一下,又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便散发出无比强烈的光芒,将奥洛伦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奥洛伦作为战斗种族的本性警铃大作,她下意识地拔出爪刀在身前摆开了战斗架势。然而眼前的场景却不再是那个昏暗潮湿、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山洞,而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参天古木绿树成荫,人工喷泉喷洒出清澈透明的水花,无数穿着奇怪的年轻男女来来往往,人头攒动。
——我这是,在哪儿?
1、青木树海:兽人居住的世界观下气候最为炎热潮湿的热带雨林被称作“青木树海”,遮天蔽日的巨大古木构成的森林下方是流量最大的河流。独特的地理环境为不少特殊的兽人战斗种族提供了栖息之所,常见的比如美洲豹族、森蚺族、蟒族和脂鲤族(臭名昭著的食人鱼学名红腹锯鲑脂鲤),但平均单兵战斗力最为强劲的是神秘的泰坦蟒族,他们是类似人类社会所谓亚马孙女战士的母系氏族部族,名声在外但是真正见过的人很少。
2、衔尾蛇古木是泰坦蟒族领地的特征之一,由于泰坦蟒族半兽化之后的体型巨大而沉重(成年雌性最大程度兽化之后能有7-10米长,半吨多重),他们通常会选择最为高大古老的树木和深广的河流与池塘作为栖息场所。这些树木由于年头太久,枝干和攀附的藤蔓都虬结成密不透风的一团,如同倾巢出动的蛇群,因此被视为泰坦蟒族信奉的神明“衔尾蛇”的象征。
3、白子:白子是兽人族对族群内罕见的白化或白变个体的通用称呼,并没有贬义。
4、号角:泰坦蟒族营地设置的设施,用一整颗象牙制成,有重大事件(例如外敌入侵、贵客来访或者推选族长和祭司等)才会动用,否则一般来说是要受到惩罚的。整个营地里有不止一处,但位置都很隐蔽。虽然理论上来讲并没有禁止外人使用,但吹响它们需要巨大的肺活量所以绝大多数时候是泰坦蟒族专用。
5、伯爵红茶:英文名Earl Grey,最早是用柑橘科植物的花朵玳玳花熏制过的红茶,现在格雷伯爵茶(伯爵茶)是特指在红茶中加入香柠檬果皮油(Bergamont Oil)的一种调味茶。格雷伯爵茶是今天世界上最流行的红茶,在90多个国家里可以看到。具有温厚的柑橘香气,很适合搭配重糖重油的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