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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律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城市里,有一位年龄相差不大的好友,安律和他一起长大。对方是黑发的男生,个子比安律要高大一些,平时总是笑嘻嘻的,无论做什么或者被做什么都会以积极的心态去看待,也很健谈。而小时候的安律却相反。个子矮小,亚麻色的头发有点长长的,但却没有到可以扎辫子的程度。表情起伏不是很大,话也不是很多。常常被人称作[木人偶]。唯一和他安律说话很多。他也常常和安律开玩笑,聊各种各样的事情。
安律9岁那年,世界改变了。世界各处开始传来魔物入侵的消息。
那年安律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原本家里父母的关系就并不和睦。母亲厌恶着父亲,父亲无限忍受着母亲的厌恶。安律每天回家都会感受到无形的气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有时还会被父亲撒气。终于有一天[家庭]达到了临界点。父亲终于忍受不了母亲,离开了家一人逃走了。(11岁左右)在那后不久,(12岁左右)魔物便袭击了安律的城市。可能是因为个子小,安律被木板废墟所遮掩在空隙中幸存了下来。爬出来后,自己已经身处在了一片废墟之中。谁也不在,能听见的只有风吹过让杂物撞的当当作响的杂音。但是当时,安律的心里想的大概只有“啊啊,这样啊。”失去的朋友,让安律很难过。但是安律并没有哭,只是觉得有种无力感。
后来在废墟里走了一段时间,一边收集食物,一边了解情况。打算离开废墟时,遇到了弥生。
本想和弥生聊几句,但还没开始就被留下的魔物发现了踪迹。本来是想自己逃掉的,但是下意识的便牵起来了弥生的手。逃归逃,始终还是逃不过魔物。逃走的过程中下起了雨,但与普通的雨不同,是具有极强腐蚀性的酸雨。无奈只好躲进了废墟里。但是废墟很快被魔物打破,碎块落下,很不巧的压在了安律的腿上。“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了。伴随着废墟的破坏,酸雨也开始滴落下来。一旁的弥生也有些慌张
[我去找人来帮忙!]
疼痛和恐惧,弥生的声音,怪物的吼声在安律脑子里面混杂。该怎么办才好。这里已经没有可以帮忙的人了吧。……但是,果然还是想活下去。不想死。要保护弥生才行。都是因为我才把弥生牵连进来的。要保护她才行。这么想着的安律把弥生一把拉入自己的怀里抱紧。[至少只有你也……]酸雨滴落在安律的背上,伴随着的是剧烈的疼痛。魔物的牙也即将落到他们身边。
[谁都好,来救救我们啊。我,还不想死啊。]这大概是安律活到这时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有了这么强烈的愿望。所谓的[不想死]的愿望。
万幸,看来神明大人并没有抛弃他。奇迹出现了。怪物在快要靠近的时候突然惨叫了一声,并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便听到了枪声以及魔物的惨叫。
后来,一位红发的男性中年站在了他的面前。[你没事吧。]这句话,让安律意识到了自己依然活着。之前的恐惧,疼痛以及现在的突然的安心感让安律的情感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他揪住面前青年的衣服放声大哭了起来。一旁的弥生没有哭泣,只是静静的看着而已。
被戊戌救出来后,安律和弥生被带到了nameless附近的保护区。被安置到一间小房间。戊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看安律。来到保护区一段时间后安律也有所改变。刚刚到保护区前几个月,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常常像在思考什么的样子。后来就开始拼命的阅读各种各样的书籍。来到保护区两年后,安律仿佛是变了一个人。大概是追寻着过去所尊敬的朋友的影子。安律模仿着他,努力变成了一个处事圆滑,无论什么事情都是笑嘻嘻的人。他学习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渐渐的也和邻居朋友处好了关系。
15岁那年,他通过了审核加入了nameless。灵赋是白无常。
從天台向下望去,恰好能見到隔著無數樓群、在遠方化作一線的太平洋。城鎮化的格子就像不停地靠近的俄羅斯方塊,越是靠近鎮子中心便越透不出來氣,給人一種壓迫感。海都要看不見啦!我想向平房吶喊,但在叫出聲來前控制住了。
我在天台上吃著從食堂買來的午餐三明治,火腿和丘比色拉油在夏天時總給人一種奇特又疲軟的口感。但因為只是為了解決溫飽問題,所以我並沒有對這三明治做過多地要求。
“這就是所謂的笨蛋和煙都喜歡高處吧。”秋元那傢伙曾經那麼評價過我。
“因為高處才能放鬆啊。”我在那時候那麼回擊秋元,“在這種地方才能明白過來自己的渺小,然後進而就會覺得壓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於我的話,秋元他只是抱以嘲弄的笑容。他一向喜歡將自己當做高位者看待,我早就習慣他沒來由的自信。
他和我是青梅竹馬,這段孽緣從我們六歲的時候就開始了。
“如果說這樣就是笨蛋的話,宇航員一定笨的突破大氣層了吧?”我將這個論點作為我最後的反駁。
“當然啦。”秋元他從來不會改口,所以在這種時候總會絆自己一下,不過他那種根本就沒有在聊天的態度也很煩人,所以最後啞口無言的還是我。我們兩個就坐在被水塔遮蔽的陰影下看著遠方的海,風很清靜,一下子就能將夏日時產生的汗珠從臉上給刮掉,只是吹得我耳邊有點痛。
“四季啊。”
“嗯?”
“如果從今天開始世界就毀滅掉,你想做些什麼?”
“想從世界中心跳下去。”
“搞什麼啊,這麼抑鬱。”秋元那麼笑著,但那也已經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一年前的夏天,我從學校的籃球隊退部,秋元則從學校退學,理所當然地,和他一起在樓頂一同吃午餐的機會,就像逐漸被漁業碼頭蠶食掉的海岸線那樣消失了。
我們小小的聚會變成了只有我一個人,這樣的落差感帶來的只有寂寞而已。今天,我就像往常那樣坐在學校的樓頂上,一側,是逐漸被城鎮佔據的海,另一側,則是遠遠地能看到一點的巨大鳥居。
葛飾北齋在畫出《神奈川衝浪里》的時候,應該也沒有料想過太平洋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吧?我在沒有秋元的情況下,獨自一人開始思考這種問題——當然是一開始就已經有了答案,我對這一點再清楚不過,只是想象著如今看著的海洋在幾百年前或許兇猛又勢不可擋,能對我產生些許慰藉而已。
差不多將三明治吃到只剩下麵包皮時,我放棄了在樓頂進行午餐的權力。太平洋的海風從東面溫柔地吹拂而來,但只要走出水塔的陰影之下,立刻就能感覺到陽光的灼熱,甚至略微能聞到水泥被太陽烤焦的味道。再這樣在樓頂待下去可能會中暑,那就有點麻煩了,不如盡早下樓去體育館乘涼。
當然,今天我也不知道世界中心究竟在哪兒。
快步從樓頂下來,走廊裡,在吃完午飯後走出來的女生們已經三三兩兩聊起來了家常。我回到班裡拿了一下素描本,接著馬上衝著體育館奔去。我所在的天羽學院,在體育方面實際上並不那麼擅長,最出名的實際上是管樂團,但體育館仍然是個好去處。
打開體育館的門,我小心翼翼地在空調旁尋找著我的寶座。啊就是這裡就是這裡,空調剛剛好能吹到,但又不會讓冷風太強,還能觀覽到全場。畫畫也很方便,除了經常被球砸到的情況,基本不會被人撞到。
坐定之後,我才開始觀察起來今天使用籃球館的人。說起來也蠻有趣的,今天在體育館的半場打球的居然是兩男一女的組合。女生大概一米七左右,看起來在同年齡的女孩裡相當高挑,大概長至肩膀的頭髮被胡亂扎起來,雖然有些凌亂,但很清爽;剩下的兩個男生,一個皮膚被太陽曬成古銅色,一個則是一頭捲髮、個子稍稍有點矮的少年。
這個年紀一起在運動場上玩的異性已經蠻少見的,我也很少看女孩子打籃球,畫畫似乎沒什麼損失。我一邊在素描紙上勾勒出透視線,一面聽著那三人在籃球場上喊話時的聲音。
“好球!六十七往這裡傳!把小春打個措手不及吧!”矮個子的男生大開嗓門,極為熟練地從女孩身邊運球,被叫做小春的少女也不甘示弱。而我則被這局面帶來的信息量給衝昏頭腦。
誒,原來是兩個男生對一個女生嗎,就算女孩子的技術再好,也稍稍有點欺負人吧。
——這麼說來,那女孩似乎在哪兒見過。在鉛筆快速地勾勒出那個少女的臉頰時,我突然想起那份違和感。小春、小春……誒,那不是我們學校的女子籃球隊的隊長三千院小春嗎。
雖然對女子籃球並不怎麼熱衷,但我也知道秋元有時候會為了看女球員的大腿去坐女籃隊的板凳,(現在想起來他真的是滿身缺點,不過,我依然期盼著他快點回學校)有一次,他去看了之後悻悻回來,說是被女籃隊“男人一樣”的隊長罵了;加上,雖然我之前參加籃球部很不上心,但偶爾來,女籃隊的人會過來和我們進行聯合訓練,我其實在那時候就見過三千院小春了,只是因為我只是個冷板凳隊員,所以沒能和她說上什麼話。
這不是很糟糕嗎,在被他們發現之前先快點溜掉吧。如果不趁現在,再晚一點就要被發現了。
“啊,這不是籃球部的斉京嗎。”在我準備收拾東西離開前,三千院打破了我完美逃離的幻想。
——嗚呼哉!已經晚啦。還有,就算是籃球部的部長,起碼也要叫我前輩啦!
“哈哈哈……是啊,午休的時候恰好過來看看而已。”事已至此,我除了向三千院打招呼之外別無他法,於是便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我合上素描本,在那兩個男生略有些好奇的目光下糾正了三千院,“現在已經退部啦,因為三年級了嘛,學業稍稍有些緊張。”我撒著無傷大雅的謊,在三千院那略帶審視性的目光下說服了自己。
“感覺比在部裡的時候胖了。”
“……三千院君可真是不留情面啊!”
“原來是籃球部的人嗎?剛才是在幹什麼啊?”那個矮個子的男生問道,他凝視著我的素描本。
“在畫畫……”
“在畫我們?可以看看吧!”糟糕,我超級不擅長應付這種情況的。儘管那麼想著,我還是在那個男孩面前打開了素描本(人類的虛榮心真可怕),翻到剛才在畫的那頁。
“這個是小春耶,小春被美化過頭了吧!”就算那麼覺得也別說出來啊,我作為作畫者會被人誤會。我在內心吐槽道。
“不好,六十七被畫得超帥的,但是為什麼我被畫得那麼矮啦!”有嗎?
“那是因為一二三你本來個子就不高。”三千院嘲諷地笑了一聲,但是被矮個子的男生給痛擊了下肩膀。當他翻看完我的素描本時,一二三抬起頭來問道。
“我看前輩你骨骼清奇、曾經打過籃球、還會畫畫,來加入我們的3V3籃球隊吧。撒,別畫了!進來!”
這是什麼少年漫畫開場啦。我在內心腹誹。但更令我吃驚的是,對方似乎是在認真地說這句話。該不會讓對方產生了什麼誤會吧?應該不至於吧,畢竟我也很小心地在尋找措辭了。
“對不起……我的話,打球根本就不行!已經不行了好幾年了。”
“斉京前輩雖然這麼說,但剛進學校的時候可是體育特長生啊,我聽男籃隊的隊長講過呢。”三千院插嘴道。
“現在已經是碌碌無為、毫無成績,籃球部也退出了的三年級生。”說實話,我並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被人提到自己曾經是個體育特長生的事,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前了,我現在也徹底認清了,“現在的我跑一千米可是會累死在地上的。”
“一千米……”六十七的臉頰微微抖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心裡度量這句話所表達的含義,接著,他馬上就露出來有點傷感的表情。
“那四季能幫我們畫一個招人的海報嗎?”
“……我試試吧……”我抱起來素描本,向對方說道,在自己完全被社交給壓垮之前選擇逃跑。
“那就來看比賽吧!”
3V3籃球嗎……
意外的,我甚至在當天回家的路上也在想著那個叫做一二三的男生的話。我像被設定好的機器人那樣踏上電車、走過車站,接著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對明天或許會有的轉變稍稍產生了一點期待的心情。
進入平時居住的公寓,就像往常一樣,必然會經過門口掛著秋元兩個字的門棟。我在躊躇間,自然而然地站在了那扇門。
“秋元……”我向著門裡的人喊道,“對了,今天有人告訴我他們要組建3V3籃球隊,好像是以全國賽為目標哦。他們邀請我去看,然後啊,那個,我會為他們畫個海報什麼的。”
“今天在屋頂上一個人吃了三明治,我突然想起來你很久以前說過的話,你不是曾經說過笨蛋和煙都喜歡高處嗎?”
“來學校吧,求你了。”
“……”
就像往常一樣,門的那頭了無回應,我在等待了一陣子之後,悻悻地放下幾乎就要按上門鈴的手,隨後轉身用鑰匙進入了自己所居住的公寓房間。
“四季啊,你這傢伙搞不好挺脆弱的。太寂寞也不行,會死掉,太吵鬧也不行,會死掉,好好地呵護會死掉,完全不管就那麼放著也會死掉,總之無論如何都會死掉。”秋元曾經這麼說。
“我是兔子嗎?”我反駁。
“不是,是小鳥。”秋元說。
“……被你那麼說感覺真的很惡心,不過鳥比兔子好。”我評價道,“這樣聽起來真的很奇怪啊。”
“兔子也好鳥也好,總之我要表達的意思是一樣的。四季,你能明白吧?”秋元合上鋼琴蓋,在那個下午對我大放厥詞,我呢,完全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幹什麼,老實說我的青梅竹馬又讓人討厭又會說些不明就裡的話,現在也搞不清楚我是怎麼忍受了十二年。
“不明白。”我回答。
“那是因為四季是傻瓜,喂,把頭髮用發卡給夾起來吧,這樣蓋在臉上完全看不到眼睛了。”
“幹嘛啊,又不是混混,戴什麼髮夾……”
“请午餐至少不要吃太饱,xx日午时2点30分,我在2号试做区等你。”
这个语气不用看落款就知道是谁,根本用不着确认。沈京看着通讯终端里的短讯,乐呵呵地猜测壬亥要约他做什么。
已经毫不在意壬亥完全知道自己当班和其他安排行踪的事了,沈京轻轻抛着终端,完全没有顾忌地释放自己的好心情。
说起试做区,给人的印象就是研发组那些狂人时不时搞爆破,还会经常出现搬砖修墙之类的事情,常常端出的菜品都惨不忍睹——不是糊成一坨就是呈现各种恶心的颜色,不仅没有食欲,就连吃下去是否会引发生命安全问题都没法保证。想想他们还在研究怪物肉的食用方法,就觉得共用那些餐具一阵犯恶心。
壬亥究竟是脑子抽了哪根筋才会想去试做区?要约吃饭的话食堂不是更好的选择?
抱着这个疑问,沈京有些将信将疑地赴约了。
“你真准时,还有51毫秒就到点了。”
壬亥张嘴就是听起来有些欠扁的话——不过这话他只在亲近的人面前说,沈京也就默认了他这是在跟他套近乎——这么想的话这句话还蛮可爱的。
壬亥脸上的神情比平常柔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仅仅和沈京约会还不至于变成这样。
“对了洛仔,你今天不是应该出任务——”
话还没说完,沈京就被面前的场景搞傻眼了。
“等等,这是哪一出,你该不会和哪个人一起玩我吧?”
眼前是一片昏暗的室内,开了灯,但也只有制作区——通俗来说就是厨房——亮着光,试吃区——餐桌——那边隐约能看见台灯的轮廓,反倒是窗外亮一些,能看见一些星星点点的光,窗户还特意贴上了某些材质,导致从里面看上去,天空是静默的蓝色。
这简直就像是。
西餐厅。
沈京没有说话,他只是怀疑地盯着壬亥。
要弄成这样绝对不是他一个人能办到的。
“我拜托了几个人……算是我欠他们人情,以后会还的。”
冷静地陈述让这间屋子的情调减淡了些。
“那你爹呢?今天他出任务不管你?”
“今天他绝对不会管我的。”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壬亥有些落寞的感觉。他趁着沈京还在怀疑,大步走过去把一侧的椅子拖出来,摆出了一副“您先坐”的表情。
沈京也就沉住气,看他不太想说过程的样子,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盯着人影往厨房那边走去。
隔得不是很远,沈京能清楚看见他在做什么。
壬亥从自己带着的箱子里取出一些调味料,看起来都是平时不舍得用的那种——瓶子很干净,也没有什么使用的迹象,甚至有些看起来没开封过。那些调料一看就比厨房里供用的高级,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
然后沈京看见壬亥从箱子里拿出来一块用保鲜膜包着的,不小的肉块。
“我求了很久研发组和普通组,他们这几天才肯答应我分一点培育的肉,虽说很巧,但是这次欠的人情可就多了。”
趁沈京还没来得及发问,壬亥就像是抢着回答一样把这块肉的来历交代了。
“还很新鲜,是货真价实的肉。”
壬亥有些怀念地摸了摸那个质感,随即手脚麻利地将它刨开,分割成了几个部分。中心的肉质与边角的口感不同的部分分开,感觉像是要做两种不同的料理。
沈京也不是不会做菜,他看着壬亥行云流水的动作,产生了些许好奇。
“你以前做过菜?”
哦,不对。沈京这才发现问错了。他刚刚才想起壬亥经常捧着一些类似饭团的东西——一开始还以为是托食堂阿姨做的,现在想来,那些东西都投射着某种一丝不苟的精神。
“嗯。”
壬亥没有丝毫诧异,很平淡地陈述。
“戊戌真的不会做饭,我不吃快捷食品都是拜他所赐。”
沈京听闻后撑着头发出一些嗤笑。
“什么?这样啊!”
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回想那个其实很颓废的男人,沈京就像掌握了什么一样开始盘算一些事。
肉块过油煎过后翻面,刚刚抹过一些类似蜂蜜的合成品,还不知道壬亥加了什么调味料,从锅那边散发出美味的焦香味。壬亥估摸着时间,拿了另一瓶调味料,往锅里倒去。一时间,那香味里又混合了葡萄酒的香味。
沈京挑挑眉,对出现的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是和研发组有关系,这些人一天到晚都在捣鼓什么呢。没有听壬亥的话至少吃到七成饱的肚子在闻到那阵香味之后也不争气地叫唤了起来,让他扭过头看起了那精心伪造过的“夜景”。
这时锅里的葡萄酒正在慢慢熬煮,壬亥打开了另一个电力灶,开始弄起之前处理的另一些肉。那些不规则的肉块被他切成了姣好的形状,锅里抹了一层油,他将他们一块块地放上去。爆发出的香味就像是混合着黑胡椒的香甜气味——还带了点隐隐约约的辣味。
壬亥将他们挨个翻面,等候煎制的过程中,将恰好收汁的肉排盛出,又把刚好煎完的肉块们装盘。
——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强迫症。
沈京没吱声,他怕接下来还有什么更加令人吃惊的事。
还真有。刚刚把这些肉放下,沈京没注意到的烤箱就发出了清脆的报时声。
“你还烤了什么东西……”
“面包,我想你应该喜欢吃。”
包着手套的壬亥看起来很滑稽,沈京盯着他打算把这场面记下来,以后好打趣他。壬亥将面包们装进大小刚好的瓷盘里,那上面像是刚刚淋上去了一层果酱,应该是酸甜口味的。
——等等,瓷盘?
已经打算不问的沈京还是没沉住气。
“这东西又是哪来的?!”
壬亥转身去冰箱里取了冰好的土豆沙拉和饮料,转身回答。
“找人租借的。”
沈京都没心情看着那些散发诱人食欲的菜品,望着眼前的洛·什么都能找到·仔,对这个人的印象彻底改观。他刚来时帮着各种部门干活有人缘是不假,可人缘好成这样也真是令人惊叹。
就连沈京都觉得自己刚刚的笑容有些凝固。
好在现在壬亥端出来的杯子只是常用材料制成的,只是做成了高脚杯的形状。他往里面倒上了混合着各种水果香气的液体。
“研发组新研制的果汁,还没有量产,但是已经确保没有问题了,可以放心食用。”
没有提他又是怎么将这个拿到手的,他为沈京和自己摆上餐具,甚至考虑到沈京那个性格,除了刀叉就连勺子筷子也一并为他准备了。
壬亥这才坐上椅子,刚刚熄灭了厨房的灯,他悄悄打开了桌上和头上微弱的灯光。
一切都变得朦胧,让沈京有些不真切的错觉。他想到很久之前最不想去的餐厅,吃饭的仪式感让他感到沉闷,甚至菜品的总和不能让他吃饱,只是家里会客时会偶尔去的一家店,让他居然有这么深刻的印象。
他只记得那些餐包挺美味的。
顺手拾起餐盘里的一个小面包,一口咬下去,是有些粗糙的松软口感,还有些烫。那些果酱成了最好的调剂,成功弥补了材料的不足。
壬亥有些专注地切着肉排,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沈京毫不怀疑要是没有末日,壬亥绝对可以拿这模样假装贵族,而且肯定有人上当——前提是壬亥真的想。举手投足都一股子斯文的气质,甚至有些优雅。
“你的肉排不给我吃啊?”
嘴里还嚼着面包的沈京看到壬亥吃着那块最好的肉,心里还是有些惦记。
“我想着你估计吃过了,应该吃不下这么大一块。”
壬亥放下叉子,伸手抹了一下沈京的嘴角,没有拿纸巾擦去,只是放到嘴边轻轻一舔。
“这次味道比上次好一些,应该合你的口味?”
——说好的强迫症呢?
那动作怎么看都像是为了掩饰不自在——沈京立马又抓了一个小面包塞嘴里。是另一个果酱口味的。
还没等他品尝完这个小惊喜,就被壬亥出声打断。
“等等。”
壬亥又抄起刀叉,稳稳地切了一块大小适中的肉块,伸手喂到了沈京的嘴边。
沈京也反应快,十分配合地张了嘴一口咬下去。
火候正好,肉的多汁得到了保留,虽然肉质做不到入口即化,但在辅料的配合下也差不多了。
“哇塞。”
沈京趁着味道还没消散又塞了一口面包。
“你手艺这么好啊?”
看着沈京把嘴塞得鼓鼓囊囊吃得开心的样子,壬亥难得地也摆出了微笑。那笑容很自然,不像是为了迎合沈京摆出来的。
沈京还很少看见壬亥笑——这父子俩都这样。沈京又想起了某件事,登时吃饭的好心情消下去了一点。
“想起什么了?”
笑起来的壬亥比平常好看了十倍,沈京心想。他继续咬住壬亥第二次送来的肉块——是另一个风味的,甜辣黑胡椒。
为了防止油汁低落的另一只手上貌似接住了一些汁水,壬亥本想抽纸擦掉,沈京手快抓住那好看的手掌,把那些汁水舔干净了。
“可不能浪费了。”
沈京笑着看着壬亥,发现那张脸的笑容又笑开了些。
“就这么高兴?”
“……嗯。”
隔了一会儿才恢复了淡淡的笑容,沈京还颇有些失望,壬亥这才开口回答。
接着他们默默消灭了桌上的所有东西,连果汁都没放过,说着一些“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了研发组那些混蛋”之类的话,在壬亥有些调笑意味的眼神里沈京吃撑了。
看来今天是不用吃晚饭了。打了个嗝,沈京决定不去浪费粮食了。
全程给沈京喂菜的壬亥倒是心情超好,收拾了餐具,将桌面收拾整齐,把沈京送出了门。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还得洗碗刷锅,处理一下后续。”
看着壬亥的笑脸,沈京又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
“嗯。”
可是壬亥没有继续说下去。沈京感觉自己等了很久,结果只是壬亥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
刚刚还想假惺惺发一下火的沈京这下愣了。他还真的没想到这茬。末日里感觉也没几个人想过生日,但壬亥应该是不一样的。沈京想了想他和他爸的关系,或许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在。
“那祝你生日快乐,不过我不会给你礼物啊。”
厚着脸皮说出这句话,没想到被接下来的话噎住了。
“你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壬亥凑近沈京耳语,还趁机蹭了一下沈京的侧脸,弄得他自己的头发都有些凌乱。
“回见。”
壬亥闭着眼,眼角的弧度好看得让人着迷。
夏天到了。
夏天到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睡鼠坐在椅子上放空身体,使自己处在令人满意的空洞,他必须做这样的事来保证自己能被空气中的“某种东西”填充。这不是重点。夏天到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月亮看上去也没有变得更大更圆更亮,只是因为夏天到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他对周边的感知克制地迟钝,夏季高温与他无缘。他只需要坐在椅子上,然后放空。乖巧得像个从妈妈那个年代继承下来的布娃娃(无趣得吸引人是他的独特魅力)。
睡鼠坐在椅子上。
(还有家庭的温情。)
他的身体在下沉。随着椅子要陷入深处,就仅仅是“深处”这种暧昧的指向。他的四肢开始被重力(重力?)撕扯掉落,比打了麻醉看自己的肠子被医生剪断还要奇妙(当然同样无痛)。无论经历多少次他都觉得这真是个微妙的体验。睡鼠扯了扯嘴角,紧盯着来自窗口唯一的光源。
(最重要的是灰蒙蒙的修补过的痕迹以及残缺的身体。)
月亮出来了。
(夏天到了,娃娃是要被拿去洗的。不然会臭掉。)
月亮。柔软,温顺,清新,透明。像幼女手臂的绒毛。睡鼠注视月亮。月亮是无所谓的,月亮可以不存在,但如果发现了月亮,那么月亮就永远属于他,这真是个讨人厌的小秘密,不会有人喜欢的。睡鼠坐在椅子上注视月亮,无声哽咽,微微喘气。月亮属于他,仅仅属于他一个人的月亮,温和地散发着淡淡的莹色的光。月光将他身体的1/6填满,剩余的部分都交给他自己。睡鼠闭上眼。
-
“我对夏天没有兴趣。”
睡鼠补充。
“春天也没有。”
他靠在椅子边上,以一种环形的均匀稳定的频率叹气,没头没尾。“我对哪个季节都没有兴趣。”
棱镜给自己倒了半杯柠檬水,“春天怎么样?”
“我刚刚说过了。”
“不,我是说春天。不是季节,是春天。”
睡鼠说:“这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关心。”
杯沿流下小小的水珠。
“现在是夏天,”棱镜抬起头,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树叶沙沙地响,蝉黏腻地振动。睡鼠发现一只鸟掠过树梢,墙上映着它的影子。“夏天到了。”
“我知道。”
“花。”
棱镜突然说。
“你知道夏天有什么花吗?”
睡鼠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他摇摇头。
“现在是夏天,”他说,“你知道你在哪吗?”
睡鼠发现一只鸟掠过树梢,墙上映着它的影子。转瞬即逝,宛若深夜的汽车狂奔路过白色的路灯的一道阴影与幻听的长鸣。反反复复,不断闪回。“我知道,”他说,“我在月亮上。”
-
月亮
是
他生存的必需品。睡鼠的
1/6都需要月光填满。
剩下的5/6,属于空气中的
是建立在空气中的
月的碎片与粉尘。以及
-
睡鼠每晚盯着月亮看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有点可怜,可能他就是为了这份可怜才特地盯着月亮。开个玩笑。但月亮给予的这种淡淡的温情让他顿时具有不少人情,停止他大脑那风水轮流转地思考生与死这种对他不是终极问题的问题。觉得可能有点可怜。睡鼠追其根源得出的结论是月亮太过怜爱。他在一座草木环绕的小屋子里,仅仅只有他一个人(虽然每个星期会有个人来看他死了没有),每天晚上他只需要抬头看向窗外就能够得到无限的慰藉,只要地球和月亮两者有一方不毁灭他就是个永动机。
“你要是死了呢?”
死了骨头融入大地我就是地球的一部分从此月亮围着我转我永远都能看着它……但是首先我不会死。
看着月亮发现自己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他觉得自己有点可怜。简直是自己的生存意义是被月亮给决定了(这是他所惊愕的),不是“被月亮决定”而感到可怜,而是“只有月亮来决定他”。我们跨越这个话题。睡鼠认为月亮属于他了,但那是他的月亮(是他理想的主观的癔病患者渴望的月亮),我们某种程度上不能保证它独一无二,也许有哪一天也有一个如同他这样神经质的人与他共赏一轮明月而他全然不知,那好像是有人觊觎他的老婆并悄然无声地已经给睡了。而他的老婆是个万人迷,是个国民偶像!……其实不属于他。不属于睡鼠。
(你还记得吗?有的东西不属于你,也不曾属于过你。在这漫长的时间里……)
睡鼠被不属于他的,只存在在他妄想中的一种概念给决定了。他觉得有点恶心,有点可怜,但是有点高兴。不论怎么说,白月光也是主观的,至少此时此刻白月光就是白月光,他偷偷占为己有,不会有人责怪他,不会有人特地来这深山老林来痛骂他“你玷污了我的女神月亮”。……再者,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像他那么神经质的男人了。睡鼠。1/6被月光填充,剩下的5/6被给予月的粉尘与碎片,以及……。他空空荡荡,比幽灵更没有实质性,纵使如此,他被月亮决定了生存的意义。
我有点可怜。睡鼠凝视着明月想。
-
以及红玫瑰
-
“你这个小傻瓜,”月亮温柔地说,“你这个小傻瓜。”
“谁是小傻瓜?”
睡鼠警觉地反问。
(睡鼠觉得“小傻瓜”这个称呼充满了溺爱和撒娇的柔情。)
“你呀,你这小傻瓜。”月亮说,“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
一只蛾在空气中绕了几个圈,落在睡鼠的鼻子上。像是她轻轻点了点睡鼠鼻尖。
“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
睡鼠浑身一颤(不知是因为虫飞在鼻子上害怕鳞粉掉进鼻子里打喷嚏而太过恐慌,还是因为她的话),惊醒了。
-
(从妈妈那里继承的娃娃,款式比较旧,充满了代代相传的温情。知道它总有一天会传给你的孩子。这个娃娃是种家族的象征,并不是供人玩乐的。它总有一天会从你手上郑重地交给你的孩子。就连它的棉花里沉淀的灰尘,它郁闷的古早的令人生厌的气味,它身上的缝缝补补五彩的补丁,它将要脱落的毛线,它一碰即碎的玫瑰花装饰,都是它本身最初设计的一环。)
(它会被你锁进箱子里,直到夏天被你拿出来,在太阳下晒一会,好像这样能消去你们家族代代相传的灰尘,还有你们家族代代相传的罪过。)
(它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乖巧地坐在阳光下。)
-
睡鼠惊醒了。
他坐在椅子上,眼前是大大敞开的窗,洒在他身上的月光,还有随风沙沙飘落的叶子,落在他的地板上。
一朵白色的小花在他脚边。
睡鼠愣愣地看着花。
(“……你知道夏天有什么花吗?”)
(那时候棱镜微微一笑,充满了恶意和幸灾乐祸。幸灾乐祸?去你妈的。)
他一脚把花踩碎,花发出了汁液迸裂的恶心声音,让睡鼠吓了一跳。那触感简直就是踩到大肉虫或者大肉块,梦幻般的印证幻想的完美触感和音效。去你妈的。睡鼠不由得火冒三丈,他把凳子拿起来把窗子玻璃砸了个稀巴烂,然后把凳子也砸了稀巴烂,而到了现在他才发现没有东西能把他自己砸得稀巴烂了(虽然手给摩擦得有点发红)。他只好颓然地躺下。月光下的玻璃碎片每一处都闪着光,锐利,咄咄逼人,嘲笑他。这是其他月的信徒对他的无情数落。(啊。)为什么自己总是在月亮下这么可怜呢?睡鼠模模糊糊地想。(烦得要死。)他又开始下沉,降落,融化。但这一次不再会有月亮来迎接他了。
-
剩下的5/6,属于空气中的
是建立在空气中的
月的碎片与粉尘。以及
红玫瑰。
。
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的
终极。
-
睡鼠一无所有。他躺在月亮下,窗外刮着风,狂风大作。蝉高频率地尖叫,振得人耳鼓生疼。睡鼠爬起来大喊“给——我——闭——嘴——”,力度好像是深山回响。周边的声音委屈地降低。然后睡鼠躺在地上,看着玻璃碎片的月亮,柔软,温顺,清晰,透明。这样美好的东西永远不会属于谁,至少永远不会属于他。他的生存意义(就是有点可怜的)被月亮承认了,但其实一开始就不需要。因为睡鼠没有生存意义,他建立在没有生存意义的一片茫茫的月光中,但是月光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小傻瓜。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夏天的月亮和平时也没有任何区别,圆圆亮亮。他耳边传来一种悠久的,远远的声音,像是从月亮背后发出来的风管长鸣。令人催眠。一种旋转的环形的循环的浅色的光浮游在他身边,然后飞入他体内。睡鼠才察觉到自己空空荡荡,胸口传来风滑过的轻盈声音。
他合上眼。
-
(需要转机。)
(……请……向这边……停留少许,我们再次……)
(我们为什么要朝那里看?我们可以丢掉。)
-
“——我对夏天没有兴趣。”
睡鼠睁开眼重复。
“春天呢?”
“春天,春天自然也没有。”
他垂下头,看着桌前的一朵白色的小花。她生在在月光下,以月光为食,完完全全由月光构成,富含夏季的月光的味道。
“春天,也没有吗?”棱镜再一次问。
“我讨厌春天的。”
睡鼠说。“夏天到了,不过和我没什么关系。”
“但夏天的夜晚晴天比较多,”
睡鼠抬眼看到棱镜淡淡地继续说着:“月亮会令人发疯,阴晴圆缺,上弦满月下弦。月亮会令人发疯,不止是太阳,月亮也是。你最好不要太恨月亮,如果你疯了——”
“我为什么要恨月亮?”睡鼠奇怪地问(他觉得有点好笑)。
棱镜有些错愕。他冰柠檬水杯壁的水珠滚动了一会,缓缓向上爬去。他靠在椅子靠背长久无声。睡鼠听到他拉长了声音地叹气。然后他伸出手拍向桌上的小白花——偏移了五厘米。
“你知道你在哪吗?”他问。
“你他妈是傻子吗?”
睡鼠有气无力的说:
“我在地球,在地上,在没有人的森林小木屋,在一个微妙的我一个人自己做的疗养院。”
花因为棱镜的缘故跳起来,然后落到了睡鼠的膝盖上。睡鼠漫不经心地拾起她,放回到桌子上。睡鼠发现一只鸟掠过树梢,墙上映着它的影子。“我有点空。”睡鼠突发奇想地说,“我想填满这种空空的感觉,然后想起来我本来就是被空空给填满的。写在纸上可能就是一张大白纸,特别亮眼的那种空白。”他把白花放在白纸上,小心地压平。“所以好像没有必要借别人的手来发疯,原本我可能就是疯的。这样说是不是感觉我有点可怜。”
“不觉得。”
“但是你说得对,”睡鼠说,“夏天的晴天比较多。太阳比较大,月亮也比较圆比较亮。”
“所以?”
睡鼠打开窗,外边没有鸟。凝视远处的森林的淡绿色,浑身上下都是太阳的气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风滑过他的身体,不曾回响。
“但是我对夏天没有兴趣。”睡鼠回过头说。“因为我不需要月亮。”
——
近4000字的垃圾话。修改了错字。
我要虐待阿鼠!没人疼!没人爱!觉得自己丑八怪!
但是最后写了一个HE。
比阿浅的春天多了1000字,是没有必要的闲聊要素过多的下场。
T B 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