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思前:我要喝奶茶
※下笔后:怎么看电影去了
※ooc都是我的,对不起,先给亲妈跪下道歉……
※有关于《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剧透,预警一下
若叶不止一次想过,上海庞大的交通网好似一张编织细密的蜘蛛网。从市中心逐年向外扩散,把宁静变得喧嚣,把喧嚣变得更加吵闹。
这天,她原本是想去书店买书的。
当今世界,网络购物早已是家常便饭,但唯有在“买书”这件事上,她一直执着于去书店购买。实体书店不知从何时开始衰退,幸存下来的几间也纷纷逃往地段低廉的“郊区”,她不得不坐很久的地铁才能抵达店前。
——八百屋若叶记得自己确实是准备去买书的。
上了地铁,坐在座位上,确认一下当前站与目的站,她便掏出还没看完的小说接着读。地铁载着她与其他乘客,摇摇晃晃地一路奔跑,仅在每一站短暂停歇,不知疲倦。
这是一本单元剧性质的小说,每个故事之间没有太大关联,但主角那淡然随性的气质对她总有股莫名的吸引力——以至于当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见屏幕上报出一个陌生站点的时候,那一刻她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古镇?
她明明记得书店所在的站点是XX路……嗯?古镇?
三秒后,女孩提起挎包,拔腿冲出车厢,下一秒,地铁在“滴滴”声中缓缓关上了门。她三两步跑到提示牌前,顺着地铁线往下——终于在古镇前四站处找到了目的站。
……彻底坐过了。
一股挫败感涌上喉头,她打开微信飞快打出“我的妈呀我坐过站了我怎么这么蠢!!!”,三个感叹号刚落地又被她全部删掉——若叶深吸一口气。她甚至能想象消息发出去被朋友看见会得到怎样的回答,不外乎一串“哈哈哈”和几个表情包。
她忍住了。
看了一眼另一侧站台,脚步却鬼使神差地朝电梯迈去。在上海生活了九年,她还从未将周边的古镇都逛一遍,择日不如撞日——女孩走出出站口,不曾想过十五分钟后自己会停在一间黑黢黢的古宅前。
没有名字。
从门前摆放的小黑板来看,面前这栋不大的二层古宅应该是一家奶茶店。圆鼓鼓的花体字在黑板上写下稀奇古怪的奶茶名,却独独忘了店名。
白砖红瓦的江南古镇里,几代传下来的房屋总是傍河而立,人们也靠河生活,时间顺水而下,涓涓淌过脚踝。
这栋古宅并没有建在河边。
它孤零零地站在长街尽头,从地铁站出来还需再走十五分钟。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假日。悠闲午后,镇上难得见到游客。这半歇不歇的门扉透出一条昏沉的缝儿,似乎是倦了,不欢迎客人的到来。若叶站在门前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去打扰店家了,万一真没开张呢?再去别处看看吧,也不一定非要喝奶茶,她只是好奇——
“吱呀”一声,门开了。
原本晦暗不清的室内由此展现出了更多细节:一股木香。一身长褂。一副墨镜。一张笑脸。
一个陌生青年。
女孩愣在原地,不曾料想门会突然被人拉开。
“您好。”
青年不紧不慢地开口。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比他飞翘的鬓发和长辫都更加惹人注目。
若叶赶忙回神,不自觉退了半步,看了看小黑板,又看了看青年,这才惊讶地说:“您,您好,我还以为这里没有开门……”
“今儿客人少,正准备歇了晚上再开,没想到还会有客人光顾,”他微微一笑,“欢迎。”
嗓音里掺了两分低沉,剩下八分则像浮在周身的阳光,轻快、懒倦。
她不自觉踏进门内。
一楼的空间比外观更宽阔。整齐排列的桌椅多漆上了明快的颜色,甫一走入,还以为误入了什么花园——正这么想着,她抬头望见了天花板上交错的彩带与灯饰。
……可能更像游乐园。若叶迅速修正了自己的印象。
光从外面看是绝想不到里面的装潢会如此跳脱的,她默默找了个座位坐下。菜单上的奶茶也多是从未听过的口味,她尽量舒展自己忍不住皱起的眉头,点了个最普通的“桂花酿豆腐”。
青年消失在用色抽象的屏风后,看样子应该是去准备奶茶了。若叶好奇地张望,并没有发现其他店员的身影。屏风后隐约透来些许水声、搅拌声,她掏出手机刷了刷,正要回复消息,青年便从屏风后端着奶茶现身了。
“谢谢。”她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离开,反倒打量起她来。若叶被盯得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不该下嘴喝,只好出声问他:“您……您有什么事吗?”
他比她高出许多,身形又被白褂衬得修长,从高处往下打量人时,自然会带上些许威压——但他歪了歪头,连带着圆形墨镜也歪了歪,露出细长的眼角。
这突如其来的小动作打碎了她心里即将固定下来的形象。
“您喜欢看电影吗?”他问。
“呃,嗯?喜……喜欢。”
“那老电影呢?”
“有多老?”
他想了想:“可能比您老个四五十岁。”
“……”
差点没把吸管里的奶茶喷出来,她咳嗽两声,“那,那确实有点老了。”
他接着说:“如果您不介意里面有枪战场面的话,会是一部很精彩的电影。”
“啊?哦,只要不是恐怖片就行,我不怎么挑。”
“太好了!所以您是愿意陪我看电影了,是吗?”他欣欣然,“不瞒您说,刚才我想歇店也是准备看场电影。您瞧,咱们这么有缘分,不然……这杯奶茶就当我请的,不算您钱,怎么样?”
若叶“呃”了一声。不复刚才门外相遇时那副慵懒的模样,他看着她,墨镜遮得住眼睛,遮不住他眼里明晃晃的期待。
她偷偷瞟了一眼合拢的大门。
……是不是胆子太大了?
钻进鼻腔里的桂花香清甜。
这种事可不能让爸妈和小九知道……
若叶随即抬起头,微微一笑:
“好,那就麻烦您了。”
关了灯,手机屏幕的光亮霎时刺得眼睛生疼。青年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什么摁了一下,“滴”声响后,正对面的白墙由暗转明。她恍然,原来是投影。自己家里没这么大,自然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的机器,上课的时候偶尔会用到,但也没想过会在一间奶茶店里看见别人用。
借着反光,若叶望见青年走过来,不知何时拿了杯饮料,坐在隔壁的桌子旁。她这才想起奶茶还没尝过,便趁影片刚开头的空档里猛喝了一口。桂花香从鼻腔汇入口腔,清甜的滋味一骨碌便滑过喉咙。她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好喝”,又赶忙捂住嘴,不好意思地朝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再出声扰人。
此时,画面恰好进入一片茂林,随视角向上推移,林边现出颇具时代感的高楼,字幕随之浮现:LEON。
莫名有些熟悉。
场景延伸至纽约街头。“这个电影在当时很出名。当然,片尾曲也一样出名。”青年忽然说。
若叶转头去看他,见他并没有摘下墨镜,心里不禁犯嘀咕。而青年没有再多说什么,荧幕的光淌在空间里,为他淡淡的笑染上了些许不真实。
剧情逐渐拉开帷幕。没有人再打破无言,唯有头顶的放映机忠实地再现不知多少年前的老片子,讲述杀手遇见女孩的故事。
枪声、叫声、哭声、笑声。
死亡、意外、仇恨、决心。
还有缓缓展露的爱。似一朵夜半盛开的洁白昙花,仅让观众嗅得它最美的那一刻,便匆匆而逝。
交错的枪声快要震聋双耳,可若叶不愿把眼睛再移开一秒。她看见杀手用手拨开女孩的鬓发,沾满血污的脸上满是温柔神色。她看见女孩用尽全力逃出去,抱着男人最爱的绿植,在炽热的阳光里向前跑去——
却没能看见男人走出昏暗的甬道,走进同一片阳光下。
终年困在盆中的绿植在最后扎下了自己的根。镜头上移,浓绿的冠盖遮不住对岸的河川与繁华。
片尾曲响起。少女如梦方醒,“啊”了一声,惊奇地说:“原来是这首曲子!”
“是吧,说过的,片尾曲很出名。”他得意道。
“是,但我没有看过电影,以前只是单纯喜欢那位歌手,”若叶眯细眼,看向那面正在播放制作人员名单的墙壁,不禁感叹道,“原来是这样一部电影啊……”
“很精彩的电影,我个人很喜欢。”
“最后也很遗憾。”她说。
“‘遗憾’也是精彩的一部分。”他说。
她垂下眼,捏住吸管来回搅动。青年则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说:“真是没想到您也喜欢怀旧。哦,不好意思,我不是开玩笑,您瞧我这个店的装潢应该也知道,平时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比您更年轻的客人,很难能找到一个愿意一起看看老电影的。”
若叶笑了笑:“这说明您这里平时生意好呀。”
“好是好,有时候也太忙了,最近正想着再招几个店员呢。”
她眨了眨眼。
突然发现奶茶只喝了一半不到,她赶忙吸了两口,这才打开手机。与此同时,荧光渐暗,青年也重新打开了店内的灯光。
亮堂起来的店内不复枪声与对话,从一开始便只有她与他。
原来这部电影足有两小时。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屏幕上显示的“17:30”却固执地提醒她该走了。再晚些会让他们起疑心的。若叶咕咚咕咚把最后一小半奶茶吞下,一边担心这么“狼吞虎咽”是不是会引起他的不满,一边又急匆匆地收拾好东西——钱早在点单时就给了——站起身来,朝他微微鞠了一躬。
“谢谢您的邀请,电影很好看,奶茶也很好喝。”
“那就好。做生意嘛,得让客人尽兴才是。”
他恢复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先她几步走去推开了门。
火烧似的光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她眯细眼,竟有一瞬不太适应天边的晚霞。跨过门槛,跨出店内,她转身,逆着夕阳看面前的二层古宅,与来时一样,微微昏沉,木香清冷。
想了想,她问道:
“您……以后还会放电影吗?”
“会的。兴致来了就看一看。”
少女张了张嘴,不自觉局促起来,目光逡巡两转,终于忍不住继续道:“那下次……我还有机会和您一起看看电影吗?”
青年一怔。短暂的怔忡停留不过一两秒,便被捉摸不透的笑意挤下。他轻声说:
“当然。只要您愿意来。”
归途里,地铁依然载着她向前跑去。她并没有再接着看小说,而是听了许久的歌。
歌中男声微哑,反复唱道:
That's not the shape of my heart.
尖叫果详细:http://elfartworld.com/works/8679400/
尖叫松饼详细:http://elfartworld.com/works/8679399/
感谢@夜九,wink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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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某个夜晚发生的事。
一行人摘下永夜女巫墓旁的果实,离开了地下城。他们没急着赶路,法师需要新的法杖,女巫歌声造成的幻境也给他们造成一定影响。森林边缘有一个驿站,能够满足他们休息的需求。
他们现在围坐在小圆桌旁,桌上的烛火不太亮,够用。这个驿站外围是一片农田,田里种着些常见的作物,老板会利用作物做些简单的饭菜买给路过或留宿的客人。四人小队的晚餐就是这样解决的,他们点了些简单的吃食,不同佐料的奶泡、青豆蘑菇汤、羊肉焖饭。没人想在劳累一天的晚餐后洗锅。
“呼……”
麦考伊歪在椅子上,她盯着微微晃动的烛火。巴加克在一边保养胡子,阿曼德在往嘴里丢糖渍果仁,曼殊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知在想什么。他们的房间在驿站二楼,几张床相对着摆在墙边,床有幔帐可以放下,环境总体而言还不错。
“来打牌吧。”麦考伊说。
“哈哈!”阿曼德来了精神,“行啊,谁输了谁就得往脸上贴条儿!”
精灵回过头看他。
“贴条子多幼稚啊!”巴加克说,“来点带彩头的。”
还没等与矮人一向不对付的精灵说点什么,人类就慌张摆手:
“不了不了,我还得买新的法杖呢……”
麦考伊已打定注意将MDG兑换成货币以保障生活,虽说不必沦落到吃草的地步,她也还是想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支出。
矮人摸摸胡子,点头:“那这样吧,谁输了就在谁脸上画王八。”
“无聊。”曼殊呛他。
“铁尘,就是因为你是那种真的会在孩子脸上画王八的矮人,你女儿才不乐意回家啊!” “……”
见习法师察觉到不妙的氛围,她快速打开背包拿出牌组开始切牌。
“咳,总、总之,我们开始吧?!”
他们玩的是在整个大陆都很流行的对战卡组,由好几种不同功能的牌组成,洗完牌后靠猜拳决定先攻顺序。阿曼德不参加(“不要用胶水或者炭笔触碰我的皮毛!”),他把自己的卡组借给了只在旅途上看到别人玩过的曼殊,四人坐在床沿,开始夜晚的消遣。
巴加克覆盖一张牌,接下来轮到曼殊。曼殊看着手里的牌,陷入思索。
矮人催她:“你怕了?”
这是地下城探险时精灵说过的话,现在矮人快乐报仇。
于是精灵也用发出誓言般的郑重语气回应:“巴加克,我要在十轮之内让你的胡子变成白色。”
“哼,做得到就试试吧!”
此刻人类的眼神已如同被风干了三个月的咸鱼。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阿曼德先挪到曼殊身边,他扫了一眼精灵手中的牌,是他自己的卡组。每个人的卡组都有各自的特色,称得上是各自性格的反映,有喜欢用强力卡进行力量压制的,也有因为喜好卡组里只有龙族卡的,也有明明长得很可爱但卡组的坑却多到对手自闭的……简而言之,阿曼德的卡组不适合曼殊。松鼠看着曼殊手上的牌龇牙咧嘴,他忍住指牌的想法,摇着头凑到巴加克那里。
矮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阿曼德看了一会儿。
“她每年降神节都会回家。”
松鼠转头去看,发现巴加克看着牌,刚刚那句话似乎只是算牌时的自言自语。
中年男人啊,他想,接着他坐到麦考伊身后,不挪窝了。
……
“我的回合,抽卡!”麦考伊边抽卡边喊。
曼殊投去疑惑的目光。
“听说这样可以抽到想抽的卡。”
……
“哈哈哈哈我赢了!”
“……再来。”
……
“你这次不过是侥幸!再来再来!”
“呵。”
……
巴加克抬起头,发现旁边已经换人。
“怎么你上了?”矮人问,“小女孩儿呢?”
“睡了。”阿曼德回答,“你俩真行,这得大半夜了吧。”
“……”曼殊看了看阿曼德身后抱着他的尾巴睡得正沉的麦考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可能……有点上头了。”她反省。
“看出来了,都玩得挺开心的。”
“谁跟她!”矮人放轻声音,“谁跟她玩得开心了……!”
“行行行,随便,都可以,快出牌!”
“然后你们就打了一夜牌啊……哈哈哈……”麦考伊干笑。
曼殊皱着眉头,看起来不太精神:“真是何等的失态……”
“行吧,那早餐就我和小姑娘负责吧。”阿曼德啧啧出声,“我前半夜好歹还睡了一下。”
说完,他就和麦考伊一起离开房间,来到楼下。
驿站除了熟食成品,也提供场地给有需要的客人——柴薪干草堆放的地方不远就是自助厨房,虽然也就是几口锅,几盘碟子。阿曼德从坐在驿站门口的行脚商人那里买好了需要的材料,他帅气地单手打蛋,又依次放入高地耗牛酸奶、面粉和小苏打,将它们搅拌均匀;接着将混合液倒入已经烧热的锅内。阿曼德在饼煎出好看的黄褐色后将其捞出,然后重复这个步骤。做好的饼被放在四个盘子里,他切了几个尖叫果放在盘子里当点缀,还从挎包里掏出那罐黄油,每一份都淋上了满满的夺魂蜂蜂蜜与尖叫果果酱。
等果实的尖叫渐弱,味道也差不多由酸变甜、散发出淡淡果酒味的时候,麦考伊也恰好结束了她负责的部分:煎培根配阳光史莱姆。
突然,阿曼德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其中一份松饼上又放上一串尖叫果,接着用牙签扎下去。
“孩子多吃点,”阿曼德在一连串尖叫中说,“以后少吃点草,看把孩子给苦的。”
“呜……”
也只有没钱的时候才会吃草啦!
——今天吃到怪物饭了吗?
——没有!
End.
作者:爱斯人
原创伪日系BL文 cp:男性路人角色A&裕
幼虫想变化为蝶,振翅飞翔,必须要破茧而出。可破茧而出,必定伴随着痛苦。不经历破茧痛苦的幼虫,无法飞翔,甚至,无法张开它的翅膀。每一只蝴蝶,翅膀上都带着滴滴鲜血。
我是A,年龄是17岁,高中二年级。今天,我第一天踏入转学高中大门。我们学校在县内是一所名门男子高中,以学生学习成绩优秀而出名。
新来乍到的我,可以适应这里的生活吗?
心跳加速的我拉开了班级的门。突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生。她坐在窗边,绑着马尾辫,窗外的微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暖阳温柔地照到她的脸上、她的睫毛上、她嘴唇上。窗外绿色的树木仿佛在闪闪发光。
那一刻,我屏住了呼吸。我觉得她是一副画。而我的踏入会弄脏她的颜色。
“你好,”她微笑着开口了:“你是新来的转校生吗,我是这个班上的裕?”
我被吓到了,很明显地,这是男孩子的声音。
我发现我差点忘记了一件事:这是男校。
那一刻,内心深处涌起恶心的感觉,从头到脚地。所以,这家伙其实是女装癖吗?在男校穿女装,真的很奇怪。话说,有女装癖的话就去读男女共校的那种高中啊,读什么男子高中啊!
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但是默默决定远离这个怪咖。作为普普通通的人,混进普普通通的人群里就可以了,在人群中突出的家伙,除非你很优秀,否则就会成为被排挤的对象。我只是一个刚刚进学校的新生,不想被排斥。让我度过普普通通、平凡的高中岁月吧,跟大家一样就好。
于是我随便应付了他的提问。
几分钟过去了,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地走进来了,好像在聊着篮球社的话题。过了一会儿,又走进来了几个同学。他们都不理睬裕。裕则自己在座位上涂指甲油。这验证了我认为他会被排挤的猜想。女生制服的红色短裙在青灰色的男生制服裤子中,是如此扎眼。还好,没有和这个家伙谈熟。我才不想成为一个拯救者。
我成为了,一个在穿着一样颜色校服的同学中,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时光慢慢流动着,我发现裕总是独来独往的,或者说本就应该这样。他吃饭、回家都是一个人走。他的便当也像女孩子一样精致。下课时会拿着镜子化妆。他好像没有朋友。
四月的时光在课本和书桌、粉笔和黑板中流逝,像花瓣一样飘在空中,不一会儿就随风飘散了。
五月的某天,在中午吃便当的时间里听到了一件事情。
“裕那个家伙和校长在交往哦。”
“真的假的?以他们的年纪差都可以做父女了吧哈哈哈!”
“好恶心,话说校长年纪这么大了,那里还行吗?”
“校长也是一个怪人,会和这种人在一起。”
“怪人和怪人,那不是挺般配的吗,真是好好笑。”
这些流言如果是真的。那他真是活该被排挤,一个脑子正常的人会去和校长谈恋爱吗?估计是没有人愿意理他吧。我心想。
校长是一个头秃了的中年男子,长得像干瘪的树枝一样丑陋,而且身上有一股怪味。
他们的事情,变成了别人嚼了无数次的口香糖,沾满了口水,染上了污渍,粘在了墙上,令人厌恶。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去找一个可爱温柔的女生吧。既然恋爱是宝贵的,就让它保持珍贵的。和丑如猪的人恋爱,蠢人会做的事情。
为什么要和别人不一样呢?为什么就不能一样呢。
父母从小教育我们:和别人一样就好。
因为,人类是一个群体,所以人类才如此强大,比任何生物都强大。什么样的人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这样社会的齿轮才会运转。至于,
少数的奇形怪状的零件,应该被遗弃和放置。
春风拂过,绣球花谢了,六月到了。
期中考试快要来临了,我依旧努力地复习,虽然很痛苦。晚上学习得很晚,甚至到了白天,灯也是亮着的。
第二天,我睡眼惺忪地去上学,然后看到了裕。他的手臂受伤了,是淤青,很明显,因为夏季的女生校服是短袖,所以我看得很清楚。
但是我没有理睬她。是现任的恋人弄的伤口吗?那确实是活该呢,谁让他找怪人校长谈恋爱呢。话说这个家伙,成绩不怎么样吧。估计每天晚上都和那个猪头校长在一起吧,难怪没有时间学习呢。
我冷淡地等着一天结束。什么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一天过完。
渐渐地,我发现了他手上的伤口越来越大,痕迹也是越来越狰狞。
最后,他甚至就不在出现在学校里。
他的座位永远是空的。
某一天,在看新闻的时候,看到记者说有人自杀了。有人从一座高楼跳了下来,是一个休学的高中生。
我猛然想到,可能会是他。
但是我,没有时间去想了。因为我要过完我的普普通通一天。
他的事情成为了恶心话题的中心。照片也被传来传去。因为他社交账号被挖了出来。
最后,想要飞翔的幼虫,没有翅膀就飞了出去,粉身碎骨。
而我们依旧在茧中。
评论要求:笑语
作者:源源汪
我的苹果手表自杀了。
就在我把它安安全全地放在床头柜上的时候自杀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洗完澡回来它就已经在地上了,从外屏的边角开始碎裂,一直蔓延到整个屏幕。每一道细纹都像是蜘蛛网一样细密,从表面一直延生到内里,如同一幅白骨附在了它的显示屏上,看着让人觉得又心痛又恐怖。
第二天,我将破碎的它交给了第三方维修的机构。师傅说,这手表碎得太彻底了,外屏碎得很深,内屏也一起伤到了。能够提供的选择就那么几个,要么还是送回苹果专门店交1800换个新的,要么就他来修,不过最好的情况也是把外屏轻轻剥离,换一个新的,但是接触永远也不会有那么好了。师傅叹了口气继续说,最坏的情况就是在剥离外屏的时候,内屏也一起被损坏了,这个手表就直接报废了。
我震惊,天呐,这个手表怎么这么脆?为什么我可以这么惨?
这个手表我买来一个月都还没有到呢。
我花了大价钱将它买回家,一个月都还没有用满,它居然就自杀了,太让人生气了。老实说,本来我是有机会选择性价比更加好的手表,但是还是屈服于它的外貌,谁让我是个外貌协会的呢?况且一个戴在手腕上的手表,就是要让大家都看见的,不好看我要它干什么呢?
当然了,我承认它的功能很不错,确实也值这么多价,但是同样功能的别的牌子功能不也差不多吗?人家价格便宜了不止一倍,虽然难看了一点,功能也不那么流畅,但是胜在续航强啊。老老实实地工作可以持续一周,也不需要管它,多么任劳任怨啊,哪像苹果这个手表又贵又那么娇贵?
买来回家就是来服务我的,怎么反而还是我伺候上它了呢?
唉,你们说说,伺候也就罢了,它居然还给我自杀。
我买回来也知道它娇贵,所以官网上说什么可以下水啊,不怕冲击啊,我都不信。又是买保护屏,又是买保护壳的。而且坚持不带它下水,洗澡也不带着它,稍微危险点的活动都不带着它去,就生怕它一时想不开坏了。这不都是为了它好?为它着想吗?
所以晚上洗澡就把它放在了床头,谁想到回来它就自杀了呢?
我对它那么好,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不开。我难道还没有做到一个主人该做的事情吗?
于是我开始和维修师傅开始讨价还价。
五百多的维修价我是肯定不能接受的,三百最多了,而且要保证给我修好了。我看就是外屏碎得厉害了一点,但是这种摔碎的手表多得是,怎么到我这里就修不好了?是不是师傅你想要讹我的钱?我跟你说,我是不会那么简单就上当的,我又不傻。
师傅一脸无奈地看着我,继续耐心地和我解释着这个手表的问题。确实是很难调整到买时的状态了,而且确实不好维修。你看起来只是外屏碎了,但是实际上你看边角最深的地方,实际上外屏的碎片已经扎进了内屏里,就算来修也不一定能修好。这个破坏是一个既定事实。
我还是不信,这个苹果手表官网上说得那么好,防水防摔,怎么可能就是从柜子上掉到了地上就碎得这么不可修复了呢?要么就是师傅你想骗我钱,要么就是苹果骗人。
师傅叹了口气,将手表递还给我说,要是不信也没有办法,在他手里确实没办法修成原来的样子了。
他甚至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我接过手表,正好对上他的眼神,那可真是气死我了。不过就是一个维修师傅,怎么一点服务精神都没有?被我识破想讹我的套路后,居然还敢给我这样的眼神,是不是看不起我?果然无奸不商。
我揣着我的手表离开了第三方维修店,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想着师傅的话。想了半天,还是没敢交给师傅去维修,毕竟都说了很有可能直接报废。我花了那么大的价钱买的东西,不到一个月就报废了,我可不乐意。
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走进了苹果专门店。
一千八就一千八吧,毕竟还是换了个新的。我这么想着,毫不留恋地把破碎的手表交到了苹果店员手里。
不一会儿,店员拿出来了一个包装崭新的手表,交给了我。
我喜滋滋地点了点头。
走出门,看着手里的手表,心里想道。
原价加上这换新的价格,可真是太贵了。这块手表可真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但是怎么看怎么是个赔钱货。毕竟是换来了,谁知道是不是别人用剩下的东西?麻烦的电子产品,这次它可一定要争气。
绝对不许再自杀了。
-fin-
备注:
1. 文里的手表确实意有所指。
2. 笑语/求知
*少星少月的传记,周更,更新时间大概是在周末(如果我不断更的话
*太久没写文,复健好难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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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暴雨连城、天雷浩荡,倒像是震怒的神明降下天罚、欲予无上雷法轰碎了人间。
那夜无星无月、满座顽云、风声翻海,一双银砾落入锦官城外的山村,偷得一片临渊死寂。
那是一个时代的终曲,亦是一个时代的序章。
耄耋老人身披蓑衣,在暴雨中蹒跚赶路。他从山外小径匆匆而回,欲要在这雷雨淹没山林古径之前,赶回山村里。
这连天滂沱已下了三十来个时辰,或是更久远的日夜——天地皆笼罩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又有谁分晓昼夜呢?
“下得楞个大,也不晓得都江堰得不得行,莫发水灾哦。”老人裹紧身上的蓑衣,握着手中竹杖隐入路旁古树阴影。蜀地山路崎岖,千万年的古木屡见不鲜,只要不发生雷暴,躲在古树隐蔽下行走,多少是能避着些雨。
行至山穷水复处,山村便出现在了视野里。老人扶着湿漉漉的树干微微喘着气,欲加快步伐赶回家里,耳畔却忽然传来一些微弱的声音。
——是轻柔的、无助的、却又清澈明晰的嘤咛。老人脚步一顿,拐过身边古木巨大树干,见那树根下已被暴雨打得湿润的岩洞里,有一对柔软的襁褓。那是两个婴孩,一个睁着清澈双眸努力啼哭,一个似是睡着了。
“造孽哦。”老人喃喃自语。
雷霆将至。
潺潺溪水顺着山涧卵石伶仃而下,山林间桫椤枝叶遮天蔽日。蜀地六月的天,山里溪流依旧凉得浸骨——这是山巅自璀璨阳光里化下的积雪,尚还带着些自上个寒冬穿越时光而来的气息。
梳着双丫髻的女童赤裸脚丫,蹬上林中金丝楠树干,跃入没至其膝的溪水里。这是一片平坦的卵石浅滩,在阳光里波光粼粼,每一滴溪水都似化为了大海里剔透的珍珠;山中溪涧清净无声,而于三岁女童而言还是颇为湍急,她挽起裤脚分开双腿、方能勉强站稳。女孩弯腰掰开溪间卵石,准确抓起石缝里躲着的小螃蟹,抬头欢快道:“阿星阿星,我抓到它啦!”
溪边卵石上坐了个身着灰布补衣的女童,正双手托着腮帮守着溪边一个竹制小篮子。闻言,她宝石般的眸子弯了弯,柔声道:“阿月真棒,我们该回家啦,爷爷快回来了。”
被称作阿月的女孩名为少月,与少星是一对双子姐妹。她们无父无母相依为命,不曾分清谁更大一些。
“走啦走啦。”少月道。
两个女孩手挽手走在回村的小径上,渐入影影绰绰间青碧色层林树影。
及至村口,几个孩子正蹲在路旁玩游戏。大的约莫五六岁、小的也就三四岁,却拉长距离填满了不宽的青石小径,堵住了入村的必经之路。
少月蹙了蹙眉,脆生道:“可以让一下嘛,我们要过去。”
闻得女童稚气的声音,一个小胖子停下手中和泥巴的动作,抬起头来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哟,是你和那个不会说话的爱哭鬼啊,过去可以,把你手里的竹篮子给我。”
“你……”少月气急,她和少星两人找了一上午,才捞到这一点小鱼小虾,还打算带回去给爷爷吃呢。
“你什么你,我爷爷是村长,让你给你就得给。”小胖子直接上前、伸手就抢,嘴里还骂骂咧咧,“没妈的野种。”
瘦弱的少月根本不是眼前小胖子的对手,护不住手中的竹篮,三岁的小女孩哪里能打得过这她大一些的小胖子。情急之下,少月一口咬住了小胖子的手,往地上滚去,手里死死抓住竹篮不放。
“啊!”小胖子痛呼一声,“狗日的,你们快来拉开这个杂种啊!”
“妈了个巴子,放开我大哥!”
旁边几个孩子见势不对,立马上前拉扯少月。可她咬得似是孤注一掷,小胖子胳膊上的伤口都浸出了鲜血,血珠子顺着牙印滚落下来、掉进泥土里。几个大孩子拼命拽着少月的肩膀发髻,她疼得抓不住竹篮,篮子倾翻在地,几条小黄鱼落在泥土里,无力地翻着肚皮。
“你们不要伤害阿月!”顾不得小竹篮,少星跺跺脚、急忙挤上前去抱住少月。她闭上眼睛紧紧抱住她,情急之下,手中蓦地闪现出一抹蓝紫色流光,一下将周围的孩子推出几米开外。
“哎哟喂摔死老子了。”小胖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不慎摔了个狗啃泥,却又忽然抬头,惊恐地看着少星,挣扎起身就跑,“不、不详……啊妈妈救我!!”
其他几个孩子亦是如此,再也顾不得和姐妹俩撕打,转身狼狈地逃走了。
少星怔怔地望着他们,又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只得将此事暂且抛在脑后。她立马上前扶起少月,轻轻为她拍去身上泥尘,疑惑地问:“他们怎么了呀。”
“谁知道呢,不管他们。”少月站起身来撅了撅嘴,用袖口抹了把有些脏兮兮的脸蛋,又拾起竹篮挨个捡回地上的小黄鱼,“阿星,我们回家。”
“好,我们回家。”
回到小屋时,爷爷已经到家了。少月将手中小竹篮塞到少星手里,三两步蹦跳过去,小手扒拉着爷爷的裤腿,眼巴巴看向老人。
“爷爷给阿星阿月带了什么好东西?”少月仰起头,语调又甜又糯。
老人笑着摸了摸她娇嫩的小脸,枯木般的手指蹭了蹭女孩下巴上那道碍眼的擦伤:“月月又和那些孩子打架了?”
“什么嘛,明明是他们欺负我们的!”少月不服气地鼓了鼓腮帮子。
“你们啊。”
老人也不再追究,转身从桌台上的灰布包裹里取出两匹漂亮的锦缎,向她们招手:“星星也过来,今天镇上赶集,给你们带了新衣服。”
“好耶!”少月欢呼道。“阿星阿星,你先挑吧!”
少星轻轻笑了笑,伸手戳了戳少月的脸蛋,倒也很清楚她的性子:“阿月把红色的拿去吧,我要白色就好。”
“那就谢谢阿星啦!”
见两孩子分配好布匹,老人慈祥地笑了笑。双生子女孩长得十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一个灵动娇蛮、另一个文静温婉,倒是一对冰雪聪明的并蒂双生花。她们性格泾渭分明,生得玉雪可爱,定是美人胚子。
从那场漫无边际的暴雨里捡到她们,已经过去三年了。老人没有孩子,又怜悯刚出世便被遗弃的双子,兀自收养了她们。老人叫她们少星与少月,他说捡到她们的那天无星也无月,却也希望她们成为璀璨星月,为世间带来万里晴空。
“只是……”少星小手攥着那匹雪色暗纹的锦缎,有些犹豫地轻轻问道,“爷爷,什么是不详呀。”
少月也疑惑地抬起头。
老人怔住了。他倒也知晓村中人私下里都称少星少月为鬼童,是不祥之子,连带着排斥孤立欺侮他们一家。于是那些从小耳濡目染的孩子,便不可避免地时常与少星少月冲突。
——三年前那场暗无天日的雷雨、为世间带来了太多灾难。蜀中洪灾泛滥,冲毁了万亩粮田;那一道道震天惊雷,更似是道道落在村边荒无人烟的深山里;那场暴雨停息,留下的不仅是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女婴,还有山里那座突然出现的、无人敢靠近的鬼冢。
“星星月月哟。”老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长长地太息。他伸手摸着两个女孩稚气的脸庞,语中意味莫名:“爷爷不能一直陪伴你们,可人生之路很长很长。迟早有一日,这条路需要你们自己走。”
“要记得,任世人欺你、辱你、轻你、贱你,也要永远坚守本心。”
捕捉食梦貘任务
联动剧情:http://elfartworld.com/works/8679178/
=====
“你知道吗,记忆其实是很容易改变的东西。只要稍微埋下一些朦胧的碎片,认知里就会自然而然地生长出枝蔓。”
“那些枝蔓交织着繁衍着,植被覆盖了回忆的残骸。参天之时,它们就会突破妄想的边界,侵蚀现实的领地。”
“你看,只要这么做——很快,你就会连我的存在也记不得了吧?”
……
将梯子移动到最前的一排书架,格兰纳开始新一轮的检索工作。他将食指的指腹抵在书脊上,平行地从一端划到另一端,循环往复。天色已晚,图书馆里也没有点灯,但格兰纳本就打算用肉眼寻找目标。他不断接触着每一本书籍,试图感知一种气息。他坚信,当他遇到他苦苦追寻的“那个东西”时,一定会有所察觉。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打声从近在咫尺的地方出现,节奏却并非是约定好的那个。虽然放着不管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但闹出的动静太大就不好脱身了——格兰纳可没忘记自己现在是在非法入侵,更确切一点说,是打算从某所历史悠久的古老学院里偷取某样东西的作案现场。
“嗨呀,我还是去晚了。食堂里只剩了一些梨子派……聊胜于无吧。”
在解开屏障的瞬间,黑皮肤的青年拉开窗,从外钻进了屋内。格兰纳正准备再次隔绝这块区域,却被青年手中的东西吸引了注意。他感到自己的语言功能稍微有点不太顺畅:
“……这是在做什么?”
“哦,我看到水池里有龙虾,就顺了两只,一会儿出去吃加餐。”
青年很快寻在高处寻了块平面,猫似的躺了下来。过于悠然自得的做派让格兰纳险些觉得被他卧在身下的不是书架而是贵妃榻。两只龙虾则被它用须打了个蝴蝶结吊在了一旁的灯架上。
就随他去吧。格兰纳心说。
只是这一打岔显然让两位现行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咦?奇怪了……原来图书馆没被锁上吗?”
学生模样的娇小少女推开大门,二人躲藏不及,被撞了个正着。空气凝固一瞬,少女圆形镜片后的双眼眯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现在不是开放的时间吧?也问老师要到了许可吗?……等一下,请不要在图书馆里吃东西!”
她连珠炮似的丢出一串询问,黑肤的青年则如局外人一般继续他那不合时宜的夜宵时间。梨子派的碎屑散落一地,少女不由得分神出声呵斥。一道光芒从格兰纳手中闪过,她的动作停滞片刻,笔记与钥匙接连从手中掉落。
“我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是你的同学喔。之前在炼金课的实验室里也见过,不是吗?”
格兰纳慢步向她走去,俯身捡起地上的物品交给少女。厚厚的笔记本在封皮的右下角标识了拥有者的名字。
“你好啊,葛利德同学。这么巧呢,你也来找资料?”
“啊……是的。”
冥冥之中仿佛有看不见的钟表重新开始运作,紧张的气氛不复存在,过去的片刻时光似乎仅仅是幻觉,一切都恢复成原状了。格兰纳微笑起来。
下一秒,一股异样的悸动直击心脏。有女性的笑声从远处传来,愉快的、仿佛恶作剧得逞似的,又像是不屑的、鄙夷一切的。
熟悉感与反胃感同时袭来,直觉告诉他这可能就是他在寻找的东西。于是他不得不一边乞求着它的停留,一边又抑制不住地想要远离。这种矛盾的煎熬击溃了他,他像是溺水的人失去了行动力,反手想要抓住旁边的桌子撑住身形,固体触及掌心却又溶解,软绵绵地从指间溜走,令他扑了个空。
他终究是坠落了。黑色的空间里,早已没有其他任何物体。他无法判断出现状,只知道自己在不断坠向深渊。而这时他也终于判断出了声音的来源——
那竟是自己的脑颅深处。
格兰纳从旅店的床铺醒来,冷汗浸湿了衣衫。他起身环顾四周,隔壁的床上被子翻开,屋里没有其他人的踪影。正纳闷时,床底传来一阵异响。
“卢因?”
黑肤的青年从下方钻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只被打晕的毛茸茸的生物。这次不是龙虾啊……格兰纳轻声喃喃。
“什么?”
“没事。我睡糊涂了。这是什么?”
“食梦貘吧。昨晚刚住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不过太晚了就懒得费功夫去抓了……话又回来,这种城市不是适合它居住的环境吧,为什么会有食梦貘?”
“哦,是这样吗?”
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格兰纳推开正对街道的窗。现在已经临近正午,阳光毫无遮蔽地铺洒下来,驱散了梦境遗留的阴冷感。
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从不远处经过。
“……在意的话,去问问就好了。”
“呃,感觉店家长得也不像会知道的样子。”
稍迟两拍,格兰纳才想起旅店的店主似乎是一个有些坡脚的年轻人。这种判断或许有些武断了,不过格兰纳本来就没有这个打算,自然也没有费神辩驳。他摇摇头,从行李中翻出干净的衣服换上:
“没关系,我认识一个博学又认真的孩子……我们去找她吧。”
=====
然后就在红的推荐下来到了餐厅☆
……因为红那篇太像经典老同学社交技巧之“有空约个饭”,所以回了这篇《关于那些平时不出现只有在有事相求时才来搭话的你的同学》(不是这样的!
还没交人设的朋友就先不响应了,晚点再补。
谢谢你读到这里♪
*明明小卢是蓝队,却在红队的节目里演主角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但也许没有搞错,小卢就是这样贴心的打工人
小品《如此抽奖》
表演者:方CC 卢清远 李肖樊羽 家用工具人陆尧
开场
场景:办公室
BGM:《金蛇狂舞》
卢清远上场。
卢清远:各位亲爱的朋友们同事们,眼看年关将近,我给大家拜个早年!
BGM停。
卢清远:辛辛苦苦一整年,工资没有多少钱。白天夜晚不得闲,头发一天少过一天。问我干的什么工作?程序员!
卢清远:唉,公司没有多少人,大事小情都要我办,这不,要开年会,老板让我写个抽奖程序,今天晚上又得加班!
(李肖樊羽上场推门)
李肖樊羽:说什么呢?
卢清远:没有没有,我说今天就把这事做完。
李肖樊羽:是吗,那你可得加个班。
卢清远:是是是。
(李肖樊羽坐在老板椅上,卢清远把他推到桌子前面)
卢清远:老板,您上次说,这抽奖程序的要求,我都差不多弄好了。大屏幕滚动员工照片,声控识别,说停就停,您试试?
李肖樊羽:行,我试试。
(大屏幕上开始滚动员工照片)
李肖樊羽:停!
(照片滚动停止,出现一张市场部某员工挖鼻孔的大头照)
李肖樊羽:这谁的照片?让他赶紧给我换了!
卢清远:老板您消消气,消消气,照片都是他们自己传的,我明天就让他们换了。
李肖樊羽:赶紧换了啊!
卢清远:肯定换肯定换。
李肖樊羽:行,你做得不错,只不过我还有一点要求……
(手机铃声响起:公司就是我的家,老板是我的爸爸……)
李肖樊羽:咳,我去接个电话,回来再聊。
李肖樊羽:什么?劳动仲裁?公司法务呢?(渐行渐远)
卢清远:唉,有需求怎么不一次性说完,这让我还怎么做啊。我还是先忙别的工作去吧。
(敲门声)
卢清远:谁啊?
方CC上场,从门后探出脑袋,做贼心虚状。
方CC:就你一个人在吗?
卢清远:对,怎么了?
方CC蹑手蹑脚走进房间,把门关上了。
卢清远:你怎么这么走路,有人要把你做成红烧螃蟹吗?
方CC:不是,你听我说,小卢,你说,这公司里,是不是咱们两个的关系最好?
卢清远(犹豫):是……吧?
方CC:我们可都是程序员,你一休假,我就顶班,你一出错,我就加班,你穿格子衫,我穿连帽衫,你用霸王洗发液,我用固肾生发丸,咱俩这个阶级情谊,肯定是一等一的吧?
卢清远:那是!程序员都是好兄弟!
方CC:我听说,老板要你编年会的抽奖程序?
卢清远:怎么啦?
方CC:你看,你能不能……(凑过去在人耳朵边说话)
卢清远:走后门?(大声)
方CC: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你看,这奖品清单,一等奖,现金两万块,这天降横财,树大招风,咱不能要。二等奖,iphone65,手机嘛,能用就够了,也不要那么好的,再说那玩意也太长了。重点是三等奖,ps45,还带vr设备,这你不给哥们儿弄一台?
卢清远:这不好吧?咱们做人得诚实。
方CC:有什么不好的?咱出来工作,辛苦一年拼死拼活,就为拿那点阳光普照奖?连买生发水都不够!小卢你就是死脑筋,你要是不方便,程序给我,我来编!
卢清远:唉……
(台下传来脚步声)
方CC:是不是有人?
卢清远:可能是老板回来了。
方CC:我得躲一躲,别让老板知道我在这!
(方CC钻进桌子下面)
陆尧上场。
陆尧:唉,辛辛苦苦一整年,工资没有多少钱,孩子要上补习班,爸妈腿脚不方便,说了一年要涨薪,结果明年复明年,苦啊!
陆尧敲门。
陆尧:小卢在吗?
卢清远:在,在。
陆尧进门,环视一周:就你一个人吗?
卢清远看桌子下面的方CC,方CC拼命点头。
卢清远:呃,对,对。
陆尧:那我就放心了。小卢啊,你说,这公司里,是不是就数我跟你关系最好?
卢清远:呃……是吧?
陆尧:你看,你是我校友,是我学弟,这工作还是我给你介绍来的,你是不是得感谢感谢,表示表示?
卢清远:您想让我……
陆尧:老板不是把年会抽奖的程序安排给你做了吗,我是想来求你帮个忙。
卢清远:您也想要ps45?
陆尧:不不不,那是你们小年轻要的,我的情况你也知道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全靠我一人养。本来想着过年就跳槽,谁想到公司六月才发年终奖,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就算我走了,临走也得捞他一笔。
陆尧:小卢啊,一等奖那两万块……
卢清远:这,陆哥,我们做人得诚实,这个抽奖呢,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能弄虚作假。
陆尧: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哥,还是说,你也盯上那一等奖了?
陆尧:早说嘛,哥也不是那么贪心的人,这样,你这事要是给哥办成了,我就分你三千块,怎么样?
卢清远:这不是钱的事……
陆尧:三千块不够,五千怎么样?还不够?你不会想要一半吧!嘿,没想到你小子看着挺老实,贪还是挺贪的哈?
(一阵脚步声)
陆尧:是不是有人来了?
卢清远:可能是老板回来了。
陆尧:我找个地方躲躲,千万别说我在这!
陆尧想往桌子底下钻,不料撞上方CC,两人大眼瞪小眼,陆尧慌乱中躲进了窗帘后面。
李肖樊羽上场。
李肖樊羽:公司法务,一群废物,连个劳动仲裁都摆不平。哎,小卢,刚才说到哪了?
卢清远:抽奖程序您还有什么要求?
李肖樊羽:哦对,是这样,今年公司不景气,年终奖延后发放,但有的优秀员工吧,应当多给点奖励。我答应HR把今年一等奖给他,你安排一下程序。
卢清远:老板,这样不好吧?
李肖樊羽:有什么不好,这年会抽奖,说白了就是公司发奖,我发的奖,当然是想给谁就给谁,这有什么可不好的?
卢清远:老板,您看,我们做人要诚实,管理企业也要诚实,老板一个人不诚实,企业上上下下都不诚实,到时候吃亏的,可还是您自己。
李肖樊羽: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不诚实?
卢清远:他们知道。
李肖樊羽:谁?
方CC从桌子下面钻出来,陆尧从窗帘后面钻出来。
方CC&陆尧:老板好,老板辛苦,我们就先走了,哈哈哈……
李肖樊羽:回来!
李肖樊羽:行,在这等着算计我呢。你们两个,想要什么奖品,说吧,小卢你回头记一下。
方CC:老板,我就想要ps45。
陆尧:老板,您给我一个iphone就行,甭管有多长,能换钱就得。
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推开,涌进一大堆员工。
员工:不公平!我们也要奖品!我们也要iphone65!
卢清远:老板,您看,这……
李肖樊羽:这事是我的不对,这抽奖本来就该公平公正,小卢,你是个诚实的好员工,大家都应该向小卢学习,这个程序你继续做,不用搞什么后门,要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方CC和陆尧,还有其他人,你们都可以随时监督,大家抽奖各凭本事,行了,散会!
场景切换:年会现场
李肖樊羽: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一等奖开奖时刻,本次抽奖是在各方监督下进行,绝对的公平公正公开,那么让我们现在开始滚动大屏幕!
李肖樊羽:停!
屏幕显示:一等奖获得者,卢清远!
卢清远不知所措,台下员工大喊:黑幕!黑幕!
完,演员谢幕。
作者:源源汪
每一天,今天的我必须杀死昨天的我,我的人生就是这样来的。
从我记事起就每天都经历着这样的事情,每天睡醒就会看到今天的我躺在床上,于是昨天的我就知道自己到了该去死的时候了。每一个我都只能活一天,但是“我”却这样过了二十多年。当然也曾经有过昨天的我不愿意去死,而反杀了今天的我的事情,活了几周,但是没有人能防一辈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每一个今天诞生的我都是带着杀气的,而活着的昨天的我就渐渐被磨平了棱角,最终还是被今天的我杀死了。
后来,昨天的我都认命了,知道这是最后活着的一天,就会乖乖呆在家里享受,看一看自己想看的电视剧,或者一本自己很久没有读过的书,反正在今天,都是今天的我去上班工作和交际,没有人会打扰昨天的我。等到今天的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的时候,昨天的我会开开心心地把今天看的东西都告诉今天的我,然后平平静静地去赴死。
“死不疼吗?”突然有一天,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今天的我把手放在昨天的我的脖颈上问道,“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平静呢?”
昨天的我笑了:“都是这么过来的,到了明天你就懂了。”
这好像是什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似的。
今天的我一点点收紧手里的空间,扼住昨天的我的喉咙,然后看着昨天的我渐渐因为窒息而涨红了脸,表情也从平静变为惊恐,但并没有过多的挣扎,最后即便想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明天就会懂了吗?”今天的我看着还留有昨天的我体温的双手,喃喃道。
今天的我将昨天的我的尸体摆放在床的另一侧,然后换上睡衣躺在了她的身边——都是自己,就算变成了尸体,好像也没什么恐怖的——况且明天醒来看见的就会是活着的我了。
不论怎样,所有问题到明天也都会烟消云散了。这瞬间我似乎有点明白昨天的我为什么对待死亡那么平静了。
睁开眼睛,我看到身边昨天的我的尸体消失了。今天的我正在厨房准备今天的早饭——她们永远这么精力充沛。
我挠着后脑勺,连头发也没梳就走了出去。
今天的我正在吃做好的早饭:鸡蛋火腿三明治。
我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哦,快要到出门的时间了,怪不得做得那么简单。
“诶,昨天的我,”今天的我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迅速地往我的背包里胡乱塞着东西,“冰箱里快没有吃的了,待会儿你去买点儿呗?”
“可是手机在你那里啊,我又没有第二部手机?”我有点不满意,昨天我也看到冰箱有点空了,但是也并没有麻烦昨天的我出去购物。共用所有东西让很多事情都变得很麻烦。
“用现金去菜市场就好了嘛,真的只剩下两个鸡蛋了,拜托啦。”
今天的我对自己远不如对外头的人那么客气。
不过也是理所当然的,都是“自己”。
我叹了口气:“……好吧。”
“谢啦,钱你知道在哪里的。我先去上班啦!”今天的我掏出了手机看了眼时间,赶紧抓着包飞奔出了家门。
我抬头看着餐厅的时钟:这个时候出门肯定要堵车,今天的我估计要迟到了。我心中为她双手合十祈祷路上不要堵车,然后默默地坐在了餐桌旁,稍微有点无所适从。
虽然我是昨天刚刚出现的,但是脑子里的记忆却是二十多年的。
真是好久没有这么空闲的日子了……
上一次这么悠闲好像还是大学快要毕业的那会儿吧?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尽管距离现在才几年的时间,却觉得过了好几十年这么久了似的。就算每天都会杀死昨天的我,疲惫感却似乎一点都没有减少。
于是我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餐桌边,什么也没做地发了一个小时的呆。
我看着面前的桌布,好像是两年前买的?在网上看见了这个图案,很简单,但是配色看着特别舒服,质量看起来评价也还行,没看到什么差评,就下手购买了。买回家之后也没觉得有多好用,配色也越看越习惯,渐渐也就习惯性地无视了。有多久没注意到它了呢?
餐桌上摆着今天的我放三明治的浅蓝色餐盘。这就更没什么特别的了,去宜家凑热闹的时候随手放在篮子里带回家的。主要是因为便宜,而且那一阵子特别喜欢纯色系的东西,看上去简洁干净。这个餐盘用着倒是很顺手,盘子大,做一人份的食物一盘就能装得下。只是七个月前备考证书,一边看手机一边拿盘子的时候没拿稳,在桌沿上磕掉了一小块,有些可惜。
屋子里到处都是我随手放着的衣服和杂物,就算每天都有昨天的我呆在家里,但是没有一次想着要收拾的——反正晚上就要死在今天的我的手里,那就是她的活啦,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这么想着也有个好久了,果真每天的我都是懒癌晚期。
想到这里,我有些想笑。脚在晃悠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小不锈钢碗,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
——那是我三年前捡回家的猫的饭碗。
我捡回家的时候给这家伙喂了吃的,把一身的脏毛都给洗过了,还带着打了疫苗和各种预防针,顺带自己也打了一针,还买了一大堆吃的用的东西。又叮嘱下一天的我要怎样照顾它,宠物医院又怎么说,每次杀死过去的我时千万不要让它看见。但是这家伙可能还是从哪里察觉了每天的我都有些许的不一样,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但是就是养也养不熟,动不动冲上来就是一狠狠一口咬上来,最后只能送去动物收容所。志愿者姑娘安慰我说,可能是因为流浪猫领土意识太强了,总把你当作敌人,不是你的问题。但是总觉得是它察觉到现在的我并不是当时把它捡回来的我了。
猫咪虽然智商不高,但是总是挺敏感的。是吗?
屋子里一样样东西我都记得,甚至还记得当时买它们时候的心情,触摸到它们时的手感,尽管我是昨天才诞生的,可是这些都那么真实地存在在我的脑海里。
昨天的我在家里的时候,也产生了和我一样的困惑吗?
“到了明天你就懂了。”昨天,不,前天的我说的话反反复复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可是就算是到达了“明天”,又这么来回地想着这句话许多遍,我却仍旧觉得自己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我该懂什么呢?
我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中午了。想着街上的人应该不会有那么多了,我从抽屉里的小夹包里翻出几张纸币揣在裤子兜里,又抓了个塑料袋就出门了。
菜市场就在门口八百米左右的地方,特别近。不过每次都是开早市,我早上起不来,晚上又回来得晚,所以很少能有机会去这里买菜。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正好是早上大爷大妈们抢过一波菜之后的时间。人三三两两的,并不拥挤,菜摊老板和老板娘们都不太起劲,倒是旁边的早餐小吃店很是红火。
“来一块饼,咸的,要热的啊。”
这家饼店是我最喜欢的。开了好多年了,口味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又酥又软,咬一口就掉渣,油乎乎的芝麻落得到处都是,满口都是咸咸葱香味,别提有多满足了。
我手里拿着热乎乎的饼,心里似乎也高兴了起来,开始在菜市场里散步,顺便带几样东西回去。
“喔唷,小囡啊。”我抬头一看,是隔壁栋的一个阿姨。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也没见过几次面,但是这个阿姨人热情得很,每次见我都一口一个小囡叫,就是嘴有点儿碎,经常碰到了就要八卦周围邻居和小区工作人员的事情给我听。
“阿姨好。”我恭恭敬敬地向长辈打招呼。
“唷,不要这么客气的呀。今天怎么没上班啊?”
“哦,有点不舒服,请假了。”
“阿要紧啊?不舒服么就在家里休息了呀,不要出来乱跑叻。”
“谢谢阿姨。我还好,已经躺了好几个小时了,觉得好多了,想吃点菜。”
“吃菜啊,是要吃菜的,生病了要补充维生素的。”阿姨从自己的袋子里掏出来两根那么粗还沾着水珠的胡萝卜,“这个给你,回去用胡萝卜炒点蔬菜吃。我昨天看到微信上的文章,对身体好的。你们年纪小不要不当回事情哦!少熬夜。”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可以买的。”
“不要跟阿姨客气了呀,拿着拿着。”阿姨假装气呼呼地把胡萝卜塞到了我的塑料袋里去了。
“……那就谢谢阿姨了。”
“客气什么呀,我跟你讲哦,你去哪家买菜,菜新鲜一点。这家不要买,不好……”阿姨一把拉过我的手,就开始给我介绍菜市场里的每个菜摊。絮絮叨叨,居然把每个摊子都涵盖了。我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觉得稍稍有些开心,像是刚刚晒过太阳,有点暖洋洋的。
经过几个小时和阿姨的“搏斗”,我带了两大袋蔬菜回家,甚至还有一块从阿姨家带回来的腌肉。我猜今天的我要气死了,蔬菜保质期短,又买了这么多,在吃完之前肯定一大半要坏在冰箱里了。不过看着阿姨这么开心的样子,我觉得也挺值的。
回到家里,坐定喝了两口水,再看看时钟,居然已经下午三点了。
我看着移动的秒针忽然有点后悔。
有部很想看的电视剧,我今天居然一集都没看。
我想着收拾完蔬菜是不是可以坐下来开始把这部电视剧给补了,但是看到好久没整理的家,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家里都收拾一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动力,明明都放了这么久了。
不过既然要做,那就事不宜迟。
一件件穿脏了的衣服都先丢进洗衣机里开始滚,然后开始收拾干净但是乱铺在外头的衣服。有些放着变得皱巴巴的,我赶紧再用便携熨斗给烫平整了,再一件件挂回去。猫咪的食盆这么久都没用了,也卖不出去二手,干脆就把它丢进了垃圾袋里,包括几个被磕破了的碗。
说起来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事,但是放着音乐,慢慢收拾着,居然也收拾到了今天的我下班的时候。
“……?”今天的我踏进门的时候有些发愣,我明显感觉得到她一犹豫。
“我趁着今天把家里都收拾了一下,顺便把坏了的和用不上的东西都丢了,反正你也是我,我就擅自做主啦。另外衣服我也都整理好了,冰箱里装了好多蔬菜,你慢慢吃,实在一下没控制住自己买的心。”我把手里最后一点东西收整好,看了一下手表,“啊,我还没吃晚饭呢,正好你也没吃,要不点外卖一起吃了?”
“……”今天的我有些发怔,好像还没从干净的屋子里回过神来。
“顺便可以把剧看个开头嘛,最晚十一点我也要被杀……死了,至少让我看个开头嘛。”
我在说“杀死”两个字的时候打了个结巴,今天的我这时才醒过神来。
“哦、哦哦……好啊,吃什么?”
“你定吧,没区别。”
“OK。”今天的我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点上了单:“40分钟送到。”
“好,”我应道,拉着她坐到了餐桌边,“时间还早,要不看两集先?”我把ipad从架子上拿下来,熟练地打开了视频软件,开始播放那部我一直没看的电视剧。她什么也没说,就坐在了我身边。
我们两个肩靠着肩依偎在一起,听着片头曲激昂的旋律响起。我忽然觉得,好像我们从来没有那么亲密过,从来没有那么平和的时候。平日里的安静并不是平和,两个人之间似乎总有一种浮躁和焦虑漂浮着,所有的说笑都像是带着刺,每一声都扎在自己身上。
“你今天工作怎么样呀?”我用不掩盖住电视剧里角色的声音问着她。
“……没什么。”她也轻声回答我,但是似乎停顿了一下。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为什么她不说,无非就是那些琐碎的小事情。并不是不愿意说,而是没必要说,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没有必要多做解释我全部都能够理解。
我轻轻地搂了一下她的肩膀。
“谢谢。”她的回答声音更轻了。
我笑了:“那晚点杀死我的时候,记得要温柔一点啊。”
她顿了一下才回答:“好。”
我把脑袋靠在她的脑袋上,开始继续看电视剧。这下我们两个就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手机响起,外卖小哥打电话来,说小区不让进,叫下来拿外卖。
她伸了个懒腰说道:“我懒得跑一趟啦,你去吧。”
我不置可否:“也好啦。”
于是拿着手机和门卡就出门了。
“记得给个好评哦!”
“一定一定!”
我笑着挥别了外卖小哥,拿着两人份的外卖,玩着手机往回走。
回到家里,却见到家里并没有一个人。
“人呢?”我忽然有些不安。
像是某种预感,我突然在此刻抬起头看向了窗外。
正和今天的我对上视线。
她此时正在下坠。
-fin-
备注:笑语/求知
作者:贩卖机
最初,纸张上还只是一片空白。
而此时的世界与纸张一样空白,甚至连能被称为“世界”的轮廓也未具有。
笔尖在纸张上空打转,停住,打转……时间是过了那么久,仿佛这个名为“世界”实则空无一物的妄想物将理所应当的空白下去。
终于,笔触上纸面,留下一个墨点。与此同时,作为“世界”雏形的苍白之中,飞起一只纯黑色的蝴蝶。
这便是世界最初的开端。
笔尖划过纸面,描画出文字。最初之蝶扇动着翅膀,在被赋予存在的新生的“世界”里飞了起来,黑色的翅膀上掉落下黑色的墨汁。
蝴蝶一路飞着,墨点在它身后形成一条虚无的道路。
然后,它停了下来,于是一根嫩枝在它细小的足下蜿蜒生长。新芽展开绿叶,抽出新的枝条,枝条粗壮,再发出新芽……最初之蝶停落着的枝条下,枝叶生长交错,花朵开放。一切都在以极快的速度进行着,细嫩的枝条很快的长成了巨型植物墙,而这片植物随着笔一次又一次的落下不断扩大。
笔不断地,不断地书写着。植物像是活着一样迅速地成长,一瞬间长成的森林逐渐化作建筑、道路。
于是最初的城市便出现于此。
同色的多边形小块从白色的背景中分离开来,变化着形状,逐渐染上颜色,这座城市的住民便从此而生。
世界的构筑出现意想不到的困境。笔尖流畅的书写突然停滞,顿在原地。笔停住了,停滞的笔尖带出一大片墨迹,在世界生长中的边界留下大滩丑陋歪曲的污渍。
意识到纸张被污染,笔离开了纸面。于是,世界的生长也随着一同停滞下来,连同刚刚开始自主运行的城市一并戛然而止,一瞬间一片静寂。
未完成的“世界”陷入僵局。
要如何修改才好呢?还是说只能重新开始了呢?笔无意识的再空气中划着圈,最终下定决心选择后者。
擦除开始。
笔尖倒行,划去写下的段落字词。于是世界也跟着笔尖的步伐,开始自我摧毁。
建筑轰然倒塌,化作粉末,失去颜色。最初之蝶从逐渐破碎的枝头掉落,在空中四分五裂。
世界再次恢复为最初空白一片的模样。
又是长久的沉寂。
世界在等待着。
又一次地经过了长久到几乎是永远的时间,笔再一次地动了起来,这次没有任何迟疑。仿佛已完成的世界就生在心里一样。
世界的中心生长出高塔。以高塔为中心,建筑、植物开始扩散,形成世界中央的城市。人再一次从背景中走出,逐渐地染上不同的颜色。
在某个时间的某个方位,某个世界的原住民抬起腿,迈出这个世界的第一步。正在生长中的城市便以此为契机,再度活了过来。
下一秒,前一刻发生的事件化作历史,自动填满书页,填充着环绕高塔的书架。
历史的记录自此开始。
而在这之前两秒,塔下的深井机房无数服务器便已同时开启。显示着服务器群正常工作的指示灯接连亮起闪烁。
未来的铺展自此展开。
塔中央浮空的平台上逐渐勾勒出一个小小的人形。从透明开始,一点点地随着历史填充书架而充实起来。阳光透过小窗照在她的身上,她伸个懒腰睁开眼睛,将腿上的书翻到下一页,小桌上的红茶与甜点还在散发着香气,就像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一样的自然。
由无数服务器延伸着的线路网连接着的塔下机房中心平台上,无数的数据堆叠成的三台显示器亮了起来。首先是键盘被透明的手指按动着,快速地敲击,而后是由手指开始推进,分离出一个身影,程序员装扮的男子逐渐从黑暗里显现。他不断敲打代码,时不时地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上一口。似乎这样的工作永无结束之时。
地面以上是塔,地面以下是机房,世界的过去与未来由这里起始,世界的现在正在地面上铺展延伸开来。
城市仍在生长,在世界逐渐被填满的同时,纸张也在被文字填满。
于是在世界的某处,逐渐分化出另一个空间。那大约可被称作是一个房间,近乎无色的地板无限延伸,天花板高不可及。
无数的半透明窗口自地面一人高的高度浮现,显示着世界各处正在发生的事件。显示窗口包围着的中央,地板升高堆成一个平台。一位少女端坐其中,只是从她斗篷状外衣下伸出的,不是手臂而是无数的电线与光纤。这是世界防御终端借用了部分人类的外形的外显界面部分。
数据经过她,浮现在那双无机质的眼瞳中,又散回到世界的各处去。
并非真实存在于此的巨型计算机风扇转动着,发出巨大的声响。
逐渐生成亮起的魔法符号。在无形的墙壁、物品、天花板、地面上形成花纹、图案。花纹与图案不断变幻游移,一旦停滞便发出蓝色的光消失,消失处的墙壁或者地板随即隆起、变形,形成家具与装饰物。一个真正的房间最终在空间之中成型。
而随着最后剩下的地板上圆形与五角星组合的巨大图案最终消失,懒人沙发和斜倚在沙发之中的房间与世界的主人逐渐化为实体。
笔的书写终于到达末尾,于纸张尽头画下最后一个句点。
风扇的声音一瞬间停止。
那个人睁开了眼睛。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转过头微笑着,微微俯身行礼。
“——欢迎来到新世界。”
————END————
备注:_(:3」∠)_虽然在死线边缘上下起飞而且用了奇怪的叙述方式但是写的宛如呕吐一般流畅。
_(:3」∠)_全篇都是胡扯淡。但扯的快乐。
_(:3」∠)_宛如漾出来的下水道一般!流畅!
评论要求:笑语
_(:3」∠)_是之前万事开头难活动时候写的那个开头的后续大纲。其实早就写好了然后想画个漫画结果被cp也就是雅阁亲妈给否了就没接着往下做。
_(:3」∠)_所以很多设定都只有一个壳子啥都没往里填充。比如【箱。初代。】
_(:3」∠)_虽然最终还是发出来了但实际上本质还是写给自己看的胡言乱语。就会包含很多意义不明的玩意和胡扯淡连带着流水账。以及满篇的标点符号乱用。夹带着各种省略和回车代替一切。
_(:3」∠)_但不论如何还是写的像泛滥的下水道口一样通畅。
_(:3」∠)_正经点说这应该是一个关于拯救世界和一个为了达成好结局不断被动时间回溯的人的故事。
_(:3」∠)_喵。
《晨昏线》
【——序章——】
冬日小镇的夜晚格外寒冷,尤其是在这个天空阴沉,还不时有风吹过的天气里。
旧的积雪铺展在角落尚未融化,新的雪花已开始飘落。
这是一个很小的镇子。镇中央的广场漆黑一片。只有从几户人家窗户里透出的昏暗烛光映着积雪,照出道路的轮廓。
一个黑影踏着积雪,不急不缓地穿过广场。仿佛黑暗对他的视力毫无阻碍一般地绕过木桩和栏杆、跨过砖石,径直地走向有流浪者们聚集着的背风墙角,寻找着什么。深色的兜帽长袍遮盖住他的整个身体和大半张脸,从身形来看大约是男性。在这样的黑夜和装扮下,却不会给人哪怕一丁点引起负面情感的想法,甚至在他的周边奇妙的散发着温暖与慈爱的氛围,以及令人无法起疑或者害怕的安心感。
这处角落里聚集了大约五六个人,蜷缩着身子挤在一起勉强取暖,其中一个人正在一下一下的擦着火石,试图引燃他们面前被雪淋的潮湿的小草堆。这些人大都是“灾变”的受害者。到处都是这次“灾变”所导致的大规模迁徙逃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黑影沉默着挨个从头到脚的观察了每个人一遍后,失去了兴趣一般转身前去下一个流浪者聚集处。
他一离开,那令人不敢妄动的威严感便随他的离去一同消失。
在观察过几个流浪者和一群只顾着玩耍忘记回家的孩子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处墙角。
那处背风的墙角下,单单只坐着一个大约十五岁的少年。他与其他人同样的衣衫单薄,仅靠着堆在一起的稻草和麻袋勉强取暖,浅灰色的头发因为疏于打理而像一团乱麻一样窝在头上。
他向少年走去,罩袍被风吹起,露出衣角上圣殿十字的标志。被兜帽遮住大半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安心与慈悲的伪装一角被掀起,露出了藏在其下的野心。
少年听到响动,抬起头打量他。
“孩子,你不应当在这里。”黑袍人的话语里藏着,就像是隐藏在美味糖衣中的不明内核。
伪装成令人安心话语的糖衣包围了少年。
像是魔法一样,黑袍漆黑的仿佛吸收掉一切光线的长袍下面微微发光。
“跟我走吧,孩子。圣殿会给你一个去处的。”他伸出手,少年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便看到他令人信赖笑容的小半张脸。
少年没有犹豫,他抓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
“很好,孩子。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雅阁。”
***
雅阁感觉到他是与人类不同的存在。
准确的说,他是被人制作成这样的。紧闭着的左眼中,镶嵌着繁复的魔法咒语构筑成的花纹。那已经不是一只眼睛了。虽说视力并未出现异常。对空间和距离的感知也完全没有问题。但这些并不是用那只眼睛“看”到的。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状态。对他来说,这种感知能力与看见并无区别。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这就是看见。
他看得到脚下粗糙坚硬的地板上布满有规律的纹路,即使光线微弱,他也能辨识清晰那与铁笼外的墙壁上的图案一样。他听得到远处一直存在的人们说话的声音,只是那语言他无法听懂,又时不时会被人的哭泣声夹杂着野兽的悲鸣盖过。
无法行动,身体被铁链与铁笼束缚着,以及极度的饥饿感和异常灵敏的感官。
这便是雅阁在他所拥有的全部记忆的初始时刻所感知到的一切。
后来他将这个时间点定义为“出生”。
[
经过一段时间的暗中观察之后,雅阁顺利从当时还不怎么行的研究所逃走,一路干掉追兵无数,还会清光沿途的所有路人。
因为走一路杀一路并且灭不掉引起圣殿和血猎组织以及各方高人的注意。所有人暂时团结了一下由圣殿领头、执棋者指挥组了个团,用假消息和诱饵把雅阁引入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陷阱。然而指挥棋差一招,被雅阁识破。雅阁血洗指挥所避开陷阱。得亏圣殿方人多,才把雅阁打到圣殿附属的学校范围之内。
因为原来的指挥和有能力指挥的人被雅阁天降正义一窝端,需要新选一个指挥。
圣殿的几位主教在学校的大礼拜堂里向所有人说明了这个情况。希望能推荐一个人出来。
鸦雀无声。
执棋者的适格人选们年龄过小,显然无法担此重任;成年人们则是自知智慧胆识远远不足应对那个异类,不敢接下。
苏维安站起来说他可以试试看。
这让他们吓了一跳,虽说这个名叫苏维安的少年是适格人选之中最优秀的一个,本身的术也算是学院中的佼佼者,但他毕竟只有十六岁,学业尚未修完,也从未经历过实战。
校长打算拒绝苏维安,被大主教拦住,让苏维安去指挥了。顺手还把上一任执棋者的持有物给了苏维安。
苏维安一个人指挥着所有人堵着雅阁打。基本就是那种靠智商和计算利用地形堆陷阱突袭打的雅阁不知所措。
不过雅阁智商在线。开始懵逼了一阵。后边就开始边打边推算对面指挥位置。
苏维安仗着主场优势,就还是能挡住雅阁并且给他造成不少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他计算失误,因为雅阁的左眼是打的越多越强的那种。最后被雅阁靠隐藏越打越强这个属性,一举发力,找到指挥所。
雅阁跟苏维安在指挥所打架大概就是。。。[魔法师的对战。老苏脆皮法师,偏治疗。雅阁近战和远程都行。但是远程打不动老苏。对面还能自己回血的。]←大概用网游的职业形容起来就是这样。
雅阁沿着旋转楼梯走到最上层,映入他眼的是几乎占了所有墙壁的玫瑰花窗和无数十字式样的装饰。巨大的穹顶礼堂地面上早就铺好了用术铺成的阵。明处的阵与长明烛经由花窗投射下来的彩色的光交映成美丽的颜色。
雅阁粗略的观察了一下,仅是明摆着的阵与他能看出来的暗阵就不下百处。真真假假的陷阱遍布其中,隐约可以察觉到圣水银器和许多人的气气味,这样严密的防备令他意外。
然而最意外的,来自于礼堂前端花窗包围着的圣坛。那个应该是指挥者排兵布阵的场所,只有一副棋和一个少年。
是另一个陷阱吧。雅阁敏锐的视觉让他足以将苏维安微微发抖的手指看的清清楚楚。
苏维安当然也察觉到雅阁在看向哪里。
他调整呼吸,站起来“抱歉,第一次实战。有点紧张。”手里的棋子轻轻放回棋盘。
棋子贴上棋盘的一瞬间,遍布整个穹顶礼堂的净化与照明的术发动了。
老苏有想到会被找到指挥处。事先有做好应对(甚至把指挥地点建立成一个最终堡垒)。加上雅阁之前被按着揍了一顿,血量有点少。所以雅阁还是处于劣势。
然后就是一点点互相找弱点。试探攻击。引诱对方出错。老苏在这方面比较强,但雅阁大力出奇迹一个顶俩硬核拆家直接地图炮把苏维安埋伏好的陷阱炸掉一半。老苏中途倒是发现雅阁越打越强这个情况了。但他没什么直接的解决方案,又不擅长速战速决打法。越打到最后越压不住雅阁。
雅阁最后硬扛伤害近战揍的老苏。
老苏最后很干脆的把指挥所爆了并且想跑。但没跑成被雅阁拽住了。老苏近战死差,甚至还打不过残血雅阁。被雅阁给干掉了。
不过老苏被干掉前。也把雅阁揍的差不多快挂了。
雅阁会因为看到濒死的苏维安手指动了一下,而超心慌。
他还活着!
雅阁下意识的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吞咽他的血。
“……是我赢了。”雅阁勉强支撑起身体,看着苏维安被血与尘土脏污了的脸庞“如果,能……以不是敌人的身份遇见的话……”
雅阁一直闭着的左眼睁开,里面金色纹路溢出来。
]
【——从日常开始的和平时间。——】
故事从四人开始搓麻遛鸟的退休生活开始。
爱丽丝偷偷翻窗户溜出去见网友,直到快天亮才回来。被玛格丽特禁足。然而禁足无效。爱丽丝还是会偷偷溜出去。从她的表现来看,似乎是在外面交到了朋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那可是有点年头的事情了。
[回忆部分]
雅阁从研究所成功逃跑并且小范围搞事之后炸学校半血开溜。半途一口气砸穿玛格丽特房顶从而认识玛格丽特。满世界晃了三百年,某天在街上被爱丽丝碰瓷。把爱丽丝带回家并且灵机一动拽来玛格丽特帮他照顾爱丽丝。从当时从事追查违反族规者的工作的玛格丽特那里得知她在找苏维安。玛格丽特以帮忙找人作为交换条件帮忙照顾爱丽丝。
雅阁翻墙一脚踩在苏维安脸上,与苏维安相识。开始先上床后恋爱炮友边炮边相杀。
之后雅阁为了搞清楚爱丽丝的事情忽悠老苏跟他一起去夜闯研究所。[老马出来威胁老苏不去就把你干的破事都捅出去]。两人一路走到了研究所总部。被研究所boss发现。与boss打了相当精彩的一战。
因为研究所使用的魔法、机关和陷阱多数是以圣殿使用的术为原型创造,所以苏维安多少能认出并破解大半,同时辅助雅阁的魔法攻击进行补刀。而boss则是利用主场优势,在防守中作出令两人防不胜防的攻击,以整个研究所总部的地下部分为武器作战。
最后是雅阁仗着速度上的优势快打,再加上苏维安使用“保命技”,把他一直带着的十字架甩出去。靠着配合打赢的。
“雅阁!后退!”雅阁听从苏维安的指挥,后退。一件十字杖带着术法发出的金色光芒擦过他飞向boss。
擦过的一瞬雅阁的一缕头发蹭到光的边缘而被切下。他立刻放出一个魔法加快后退的速度。
那一小片包裹着十字杖的光在boss的身上迅速扩张炸裂然后消失不见。
“刚才那是什么?”
“保命技。”苏维安甩掉手上的血珠,撕下衣角作临时绷带将手连小臂整个的包扎起来。
他的右手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绷带很快就被染成红色。
恐怕是自伤三分伤敌七分的招式吧。不过雅阁更好奇的是苏维安作为吸血鬼却唯独可以接触那一个十字架的原因。
以前讨论的时候倒是得出过大概是带久了日久生情的玩笑一样的结论。但由于雅阁想要拆解开进一步研究被苏维安统统拒绝而导致原因至今不明。
但现在拿回十字架已是不可能,雅阁也只好放下好奇心离开这片满是机关陷阱的地方。
[时间线回到现在]
苏维安尾随爱丽丝,看到了爱丽丝的新朋友。普通高中生绮兰书。并且偷偷调查她。苏维安的调查才刚开始,雅阁那边的背景调查就已经匆匆结束。
以“年轻人就是应该广交朋友嘛”的理由,同意爱丽丝邀请绮兰书到家里玩。虽然只是玛格丽特在市区租住的临时住所。
【——打破宁静的乌鸦。——】
发生疑似吸血鬼杀人事件。并且迅速演变成连环事件。听到了血猎和圣殿出动的风声。
爱丽丝意外撞上嫌疑人对绮兰书下手。救下绮兰书并且为保护她直接把她带回家。刚进门就被雅阁和苏维安分别按住。[雅阁的魔法道具对着绮兰书。苏维安从后面直接把爱丽丝带走。]苏维安告诉爱丽丝他调查发现绮兰书是圣殿认定的掌管人。表示可以趁玛格丽特还不知道,放走绮兰书。但同时严令禁止爱丽丝再接触她。
苏维安调查时也得知这次状况是圣殿内部有人授意。猜测原因是绮兰书不想接管圣殿的烂摊子。
所以他与雅阁一致认为即便不去参与绮兰书的事情,她也不会活太久。况且如果参与,大概率会被圣殿的内鬼扔锅。
爱丽丝被长期禁足。四人据点更改。
【——死棋。——】
事件升级。出现更多受害人和凶犯。“阿芙”作为绮兰书的同学出现。
[苏维安的回忆1]
苏维安因为处理家中丧事暂时离开学校。等他回来时候学校已经被炸,只好再次回家。从而认识初恋阿芙。跟阿芙一起的快乐时光。
德家有年轻人参与袭击事件。玛格丽特进行内部调查。查出是被什么影响/控制。
[玛格丽特的主场]
决定联络其他各家统一调查。为了保护别家人与圣殿打架。打游散血猎。
圣殿的青黄不接现状。和研究所下属单位的一盘散沙。
[X家和沃尔夫家出场。]
初代X和X家建立的王国。X故意把矛头指向沃尔夫家。
玛格丽特隐约觉得不对劲。在打架中察觉到圣殿似乎有人有意对德家和正太家放水。沃尔夫家虽然长期失联。但似乎不是主谋。判断出研究所搞事。用某种手段控制凶手,使他们狂乱。随机伤人。
【——临时同盟。——】
绮兰书同意接管圣殿[圣殿方威胁,说现在的后果都是她犹豫造成的。]。绮兰书为了减少敌人。与十岁正太家建立临时同盟。正太条件是处理家族内部小团体。
德家加入同盟。德家同盟相关事宜交由玛格丽特负责。
绮兰书以圣殿掌管者的身份请求苏维安做指挥。并且以个人的身份请苏维安教导青梅竹马的眼镜术和执棋者的事情。苏维安猜到圣殿目前状况。拒绝绮兰书。(没有义务这么做)
[苏维安的回忆2]
同学和学校。母亲死亡、染病、被转化、分手、阿芙死亡一系列的事情。对圣殿方的敌意。拒绝甚至以伤害他人的方式来达到不与他人产生较亲密关系的目的。
(对这个时候的苏维安来说亲密的朋友/爱人=会死亡,离他而去)
苏维安人渣三百年。直到被雅阁一脚踩脸。
[提到怀特和初代芙兰。]
【——暴风雨之眼。——】
合作围剿连环杀手吸血鬼。处理研究所放出来的各种东西和生物。正太家搞掉了几个大的刺头。
攻入研究所总部(伪)
[是全都是打架的一段。攻入总部和雅阁记忆双插]
[雅阁的记忆。时间???]
雅阁这次一开始在苏维安去学校的路上拐走了八岁的小老苏。并且找到玛格丽特帮忙带孩子。老苏对圣殿一点了解都没有。跟随着雅阁,在雅阁的教授下走魔法师的路线。
[三百年后的时间点上雅阁和玛格丽特因为跟老苏在一起没能去街上被爱丽丝碰瓷,爱丽丝被研究所带走。]
结果就是两个大魔法师一块打研究所。因为不了解圣殿的术法招式被坑的很惨。
然后还被病娇爱丽丝近战暴打狂锤到怀疑人生。
【——不同的道路。——】
沃尔夫嫌疑彻底洗清。
事件结束(转入暗线)。同盟解散。再相见时便是敌人。
各方继续就事件原因展开调查。
[沃尔夫角度讲怀特。怀特的故事。]
找到初代怀特。怀特与沃尔夫全族一同隐居。
【——来自久远过去的信函——】
[箱本体出场。]
平静之下隐藏着的旋涡。事件远远没有结束。爱丽丝似乎有些奇怪。研究所突然沉寂。
玛格丽特接管德家。拿到只有家主才能看到的,初代家主的信件。
[少女玛格丽特粉粉甜甜的初恋故事。关于早期德家的内斗。]
沃尔夫留给正太的信。
绮兰书继任。拿到圣殿方的信。
[进入初代故事。]
【【初代】】
【——欺骗。果实。——】
初代十三人。一个骗子(X)。一个忠犬(沃尔夫)一个老实人(怀特)。两个好人(初代德家和初代芙兰)。骗子有一两个同伙。
这些人被骗子骗去开了个不得了的箱。类似潘多拉魔盒。打开世界就要完蛋。变成魔王的天下。
箱类似于一棵树。以恶为营养来源。生长出怪物的枝叶。初代十三人是箱的果实。[对箱的解释1]
【——为了世界。——】
贤者+魔法师+圣言者+初代德家+初代芙兰+整个圣骑士团把箱给关回去了。贤者圣言者圣骑士团重新组成圣殿。对两家帮助拯救世界的给了只要遵循规矩就不对他们后代出手的承诺。
【【初代结束】】
【——大阴谋家。——】
初代X的阴谋和研究所企图统治世界的阴谋显露出来。研究所用复活卡尔和“阿芙”来跟苏维安交易。希望苏维安帮他开箱。
[苏维安搞丢的十字架的问题。详细的讲卡尔和阿芙。]
苏维安感觉到有阴谋。没马上答应。
【——“为了世界。”——】
圣殿得知十字架的事。找苏维安。希望苏维安能帮忙牺牲一下,拯救个世界。
[普通程度的对箱的解释2 专注世界和人类未来处境]
苏维安拒绝拯救世界。这是你们人类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雅阁表示无所谓。“阿芙”不愿沦为研究所傀儡。绮兰书协助“阿芙”逃跑。
正太没有参战能力。选择做后勤。
【——真相。抉择。——】
研究所告知阿芙是被圣殿杀害的事实。
[对箱和现在状况的解释3 专注箱对生物和自然的影响。以及雅阁爱丽丝状况的形成。和日后发展]
[雅阁的记忆。时间???]
雅阁逃出来但没有引起第一次那么大的事件。虽然是跟圣殿方打起来,但老苏不在,雅阁炸完学校半血离开。[如世界线五的发展直到三百多年之后的雅阁捡到爱丽丝的时间点。]
雅阁捡到了爱丽丝,一个人带爱丽丝没去找玛格丽特。也就不知道苏维安作死被盯上这件事。直到老苏被玛格丽特抓住之后雅阁才知道。
雅阁没有前两个世界线的记忆,但他几乎是知道苏维安的瞬间就马上决定要救下他。已经算是比较晚了。虽然救下了苏维安。但苏维安伤的很重。
雅阁给苏维安治疗,这时候的苏维安看起来倒是没啥问题像是个好人。但雅阁出门,中途临时回来的时候发现老苏杀了爱丽丝。
苏维安舔净手指上粘着的爱丽丝的血,对雅阁笑了起来。“现在,你知道你救的是什么样的东西了吧?”
然后老苏捅雅阁刀子。
千八百年前封了的那个箱。能影响到雅阁和爱丽丝。[因为两人都来自研究所。而研究所的吸血鬼改造项目。使用的材料就是箱的一部分[爱丽丝已经开始被影响了。雅阁因为是二代,所以暂时影响不到。但是也开始出现征兆。[魔力爆炸]
各种恶性事件和灾难进一步加剧,严重化。
【——为了……比世界更重要的——。——】
苏维安同意一块去打箱。炸了研究所总部(真)。拿到苏维安的十字架。
把研究所所长捅进箱里。打败并再次封印箱。
[雅阁的记忆。时间???]
这一次,雅阁没有从研究所逃出来,直到后来将近三百年之后,圣殿调查研究所,端了研究所一个实验室。
从实验室里带出的各种奇特生物中,就有一个雅阁。
查抄实验室任务的带头人,年方二十二就已经接过执棋者职位的苏维安私自留下雅阁。没有上报。并且把这只吸血鬼当宠物养着玩。然后在给圣殿的报告上特别理直气壮的填宠物是一只蚊子。
期间教导雅阁做个人。
然后苏维安通过从实验室拿到的资料隐约察觉到boss的存在,并且对此展开调查。调查中途,研究所boss察觉到了圣殿那边有人想查出他来。Boss反过来找出圣殿那边快要调查到当年boss诈死真相的苏维安。于是把苏维安引出来,苏维安想到这一层还带了个小队但是人少加上敌暗我明智商不如对面。虽然也摁着boss手下狠揍了一顿把boss打的满脸血但最终还是不敌全灭。
雅阁最后赶到苏维安面前。老苏不让他救。“我要你好好看着。人类。。。不,不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的什么,都是很容易就会死亡的生物。这是我最后。能教给你的事情。”
接在这个后面。雅阁去灭了敌人全家。
“虽然你教我尊重生命。但是啊,你也说过,尊重是给值得尊重的人的。所以。。。我没做错,对吧?”←杀光敌人全家还放了把火的阁阁
雅阁以一人之力灭了研究所。倒下。
【——你。——】
苏维安死亡。雅阁失去魔法异能。爱丽丝恢复。但记忆受损忘记很多事情。
苏维安参战之前,在绮兰书和大主教帮助下。保存下来小部分灵魂。留了个猫战后交给雅阁。
[雅阁的记忆。时间???]
雅阁去见快四十岁的大贤者,时间观测者苏维安。
从贤者苏那里得到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完美结局的结论。
贤者苏一招秒雅阁。亲了下雅阁额头。[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对不对?]
[模糊的记忆][对应开头。]
雅阁握住了伸过来的手。
猫跳下安乐椅,跑向门边。抓门。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不露脸]。抱起猫。安乐椅上雅阁左眼正慢慢睁开。金色的光满溢出来。
————END————
『本群作者2月任务』Vol.191
从以下四个关键词内,抽取一个词语作为核心,围绕该词写一篇不低于1500字的故事,体裁不限。
【关键词+出题人】
1. 少年(谢伯年)
2. 绝色(梨七生)
3. 斑纹(落水)
4. 茧(绿鲤)
截止时间:2月28日21:00
格式复制:见群相册(有更新)
作业要求:作业发布至Elf/星球主页(尚未成功注册ELF账号的七招新人请在本月内尝试,下旬仍未注册成功可询问鸫君解决办法),超时未提交者将直接出狱。
※本月活动文可替代关键词作业。
*一个短短的序章,讲的是如何变成魔法使
六点钟准时起床,晨读三十分钟。
六点五十分用早餐,七点一刻出门晨练,期间大声朗读英文单词。七点四十五分回家,更换衣物,收拾书包,八点钟出门上学。八点三十分抵达学校,拿出课本,为第一节课做准备。
八点四十五分开始上课,认真听讲,做笔记。课间休息时回顾课上知识点,记下疑问请教老师。
十二点二十分开始午休,吃便当,清洗便当盒,小睡片刻。
一点整开始上课,认真听讲,做笔记。三点二十分下课,整理东西,前往社团活动。六点钟社团活动结束,直接回家。
六点三十分到家,吃晚饭,七点钟写作业,复习功课,预习第二天课程,九点钟练习钢琴,十点钟洗澡,上床睡觉。
十一点钟,失眠,胡思乱想。
柚木彩嘉觉得自己像一台上好了发条的机器。有一只大手,温柔又严厉的手,不停地旋转着她的发条。他说,彩嘉,我们柚木家的人必须是最优秀的,彩嘉,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应当是最优秀的,彩嘉想。她要当第一名,要被人崇拜和敬仰,但当其他人真的这样做了,她却觉得索然无味。属于她自己的时间少得可怜,无论是平日还是假日,她的时间表都毫无缝隙,被学业,兴趣班,课后补习班塞得满满当当,只有睡前的一小会儿能用来做点她真正喜欢的事。
这样的生活究竟有什么意义?她思考着,但身后的发条依然机械般地转动,惯性让她仍旧重复着日复一日的机械运动。
柚木彩嘉在哪里?她有时会这么问自己。她不想再做机器了,但每每她有这样的念头,那只大手便转得更为用力。
她跪坐在储物间中央,地板很硬,肚子很饿。这里又被称作惩戒室,她有时会被关进这里,作为没有达到目标的惩罚。
他说,这全部都是为了你的将来。
将来会轻松些吗?她问。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厉声说。柚木家的人从不选择轻松的路!
是的,柚木家的人从不选择轻松的路。她早已习惯自己的时间表,也许比这更加严苛的她也能克服,也能习惯,但是,如果努力的结果是为了更好的努力……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想不明白,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失眠。
“啊,你是光辉君的姐姐吧,今天是你来接光辉君吗?佐藤小姐呢?”
“她辞职了,最近都由我来接他。”
柚木彩嘉朝着面前的年轻女人鞠了一躬:“谢谢您平时照顾我弟弟。光辉给您添麻烦了吗?”
“没有没有,光辉君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哦!”很有活力的幼儿教师冲她眨了眨眼,凑到她耳边说,“最近好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哦。”
柚木彩嘉稍微吃了一惊,但她很快稳定情绪,说:“是吗,没有给您添麻烦就好。”
“小柚木还真是老成呢,你是初中生吧?感觉比我还要老气横秋。你叫什么名字呀?叫小柚木总觉得怪怪的,你看,因为我的名字也是yuki呀,虽然大家现在都叫我‘青木老师’,没什么人再叫我的名字了,但是偶尔还是会想要被这么叫叫看呢!哎呀,都说‘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想要永葆青春又有什么不对啦!”
“那个……”柚木彩嘉面对这番突如其来的长篇大论有点不知所措,“我叫柚木彩嘉……请问我能带光辉回家了吗?”
“哈哈,差点就忘了!等等哦,我叫光辉过来。”青木老师跑进屋里,不一会儿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走了出来。
“光辉君,姐姐来了哦~你姐姐真是大美人,要好好跟姐姐回家哦!”
“姐姐……”柚木光辉走过来牵住彩嘉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走了,回家了。”柚木彩嘉向青木老师再度鞠了一躬,带着光辉踏上回家的路。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话可说。柚木彩嘉的时间表里,没有与弟弟相处的时间,自然地,也没有可以对弟弟说的话。柚木光辉被要求不要打扰姐姐,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打扰,只是把手牵得更紧了。
最近的时间表有变动,家中的佣人佐藤辞职,在找到新的佣人之前,柚木彩嘉要承担接送弟弟的责任,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时间表也并不总是一成不变,只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样的变化给她带来的转变竟然会那样巨大。
“嗨,小彩嘉,好几天没见到你了!”青木夕纪精神十足地朝她挥手,“你总算来了,光辉君一直问我姐姐什么时候过来呢~”
“青木老师好。”柚木彩嘉不太擅长应付青木夕纪,她的话太多了,每每遇到她当值,柚木彩嘉总是免不了听她讲一些没意义的话,像是光辉君今天把午饭里的胡萝卜挑出来吃掉啦,两个小女孩为了光辉君争风吃醋吵了一架,又很快和好啦,还有她自己的家务事,即便是柚木这个只跟她见过几次的人,现在也知道她今年二十八岁却有一对双胞胎,丈夫在家里当全职爸爸的事了。
“最近姐弟关系有变好吗?”青木夕纪问她。
“托您的福,跟光辉君的关系变好了。”这并不完全是客套话。自从开始接送光辉,本来很少说话的姐弟两人也渐渐开始有了交流,但这件事跟青木夕纪并没有什么关系。
“真是的,小彩嘉也太礼貌了,真是个好孩子啊!”青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这就带光辉君过来。”
“姐姐!”柚木光辉扑过来抱住柚木彩嘉,“今天我学会折小青蛙了!”
“真好,光辉好厉害,等回家之后折给爸爸看吧。”柚木彩嘉摸了摸光辉的头。
“我也想折给姐姐嘛!”
“……姐姐很忙,对不起啊。”
“怎么这样……”光辉撅起嘴,有点委屈的样子。
“小彩嘉,怎么回事啊?光辉君要哭了哦?”青木歪着脑袋问,“他今天学会折小青蛙,一直吵着要给姐姐折呢。”
“我很忙,”柚木彩嘉抬起头,“我的时间表里,能够跟他相处的时间就只有这么一会儿。”
“哇啊,现在的青少年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啊?想想我当年什么时间表都没有,一直玩到高三才开始好好学习,现在不也照样很开心快乐?小彩嘉,我不清楚你的情况,可是有什么是比跟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更加重要的呢?错过小孩子的成长可是很遗憾的,拥有这么可爱的弟弟,要珍惜哦。”
柚木彩嘉看了看瘪着嘴的光辉,又看了看青木,沉默了片刻。
“……我明白了。我会拿一点时间出来。”
“好耶!”柚木光辉一下子高兴起来,抓住了彩嘉的手,“我们赶快回家吧!”
时间表变动。五点三十分起床,吃过晚饭后陪光辉玩三十分钟。
父亲同意了这一变动。
临近升学考试的某一天,父亲将彩嘉叫到房间谈话,传达了他和母亲要去国外工作一段时间的消息。
“我们不在的时间里,希望你能继续勉励自己,不要松懈。你的高中志愿已经决定了吧?”
“是的,父亲。”毫无疑问,是升学率很高的几所高中。
毫无疑问,她在升入高中后,也要过着相似的生活,日复一日地按照时间表学习,生活,机器运转永远不会停摆。
这样的人生,有值得继续下去的价值吗?
“咦,你说你以后就不来接光辉了?”青木夕纪问。
“是的。快要升学考试了,我要开始做准备。以及,家中已经雇佣了新的佣人,不需要我继续接送光辉了。”
“那我是不是见不到你了?好可惜,光辉君也喜欢姐姐来接他,每次都很期待跟你见面。”
“已经决定好了,不能更改了。”柚木彩嘉说。
“是谁决定的?你自己吗?”青木夕纪问。
柚木彩嘉不说话了。
“小彩嘉,我想问你这个问题很久了,你这样生活真的开心吗?我好像很少见到你笑哦。”
你这样生活真的开心吗?柚木彩嘉也曾经这样反复地问着自己,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只有唯一的一个。
“我笑不出来。因为我一点也不开心。”
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泪水,但眼泪还是慢慢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青木夕纪抱住她,像抚摸小狗一样摸着她的头:“好啦好啦,小彩嘉辛苦啦。休息一下也没有关系哦。”
“我不想当第一名了,不想执行时间表了,我一点也不开心,不知道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想读高中了,不想继续以前的生活,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啊,不要着急,慢慢来,小彩嘉是个好孩子,只要你想,一定能找到让自己开心的方法。”青木夕纪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突然她松开抱着彩嘉的手,说了一句“等我一下”,便风一样地跑远了。回来的时候她手中拿着一张宣传单,她把那张纸递给彩嘉看:“小彩嘉,你想不想去灰羽上学?”
“灰羽?”柚木彩嘉擦干泪水,迷茫地看着那张宣传单。在目黑区废弃的水族馆上复活的学校,从来没有出现在柚木彩嘉的考虑范围之内。
“是我的母校,我可是那里的最后一届学生呢!知道灰羽重建我可是高兴了好久,要是小彩嘉能去那里上学就好了!”
“可是升学率……父亲不会允许我去读这种学校的。”
“重要的是你怎么想呀。我觉得以小彩嘉的努力,无论去哪里都没问题,既然如此,不如在这个新生的高校开始自己全新的人生,是不是很棒?”
“……我会考虑。”柚木彩嘉郑重地收下了宣传单。全新的开始……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词语。父母即将出国,对自己的管教隔着大洋彼岸,她大可以阳奉阴违,像青木夕纪说的那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姐姐不能来看我演的节目吗?光辉委屈地问。
你的姐姐那天要上钢琴课。父亲说。
就不能不去上课吗?光辉问。
不可以。你也一样,光辉,你的教师告诉我,你在小提琴课上总是偷懒。
我,我不会再偷懒了,可是我想要姐姐……我想要爸爸妈妈和姐姐都来看我表演。
我们都没有时间,我和妈妈都要工作,姐姐要上课。父亲说。
光辉大哭起来。柚木彩嘉正坐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她想要抱住光辉,想要告诉他自己会去他的幼儿园,但她不能,她感到屈辱和愤怒,她想要大喊,想要反抗,但父亲像一座坚不可摧的铜像,反抗只会让自己受伤。
她受够了,她再也不要过机械般的人生,她再也不要那个狗屁时间表,她绝对不会再错过光辉的成长,也绝对不会错过自己的人生。
父亲无视了哭闹的光辉,转过头问她,你的志愿已经决定好了吧?
柚木彩嘉说,我选好了。
“你看,这是光辉那天表演的录像,我给你录下来了。你没来真可惜,光辉很难过的。”青木夕纪给她发送了一段视频,上面的柚木光辉流畅地演奏着小提琴,眼睛却一直落寞地看着观众的方向。
“谢谢你,老师。我以后……都会来的。”柚木彩嘉说。
“哈哈,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我打算去灰羽上学。希望能像你说的那样,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那可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校友啦!”青木夕纪高兴地说。
“对啦,我有东西要送给你!”青木夕纪跑进房间,过了一会儿神神秘秘地从背后拿出一个纸袋子,示意柚木彩嘉打开。
纸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红色的大蝴蝶结发卡。
“这是我在高中的时候一直戴着的,已经有十年的历史了……开玩笑的,是我去买了个差不多的,原先那个早就褪色啦!”
“为什么送我这个?”柚木彩嘉问。
“因为希望小彩嘉也能和我一样,过上开心的高中生活呀,”青木夕纪笑着说,“看见你这样年轻的孩子,我就好像自己也年轻了好多岁一样呢!啊呀,虽然现在也不老哦!我觉得这个会很适合你,要戴上看看吗?”
“嗯。”
柚木彩嘉点了点头,于是青木夕纪帮她把发卡别在脑后,递给她一面小镜子:“怎么样,你看看,我觉得很不错哦。”
她几乎没有戴过这样的饰品。镜中的自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更加有生气了。她现在更像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上了发条的机械人偶。
“谢谢,青木老师,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也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啦。要是小彩嘉能过得开心,那就再好不过啦。”
“不过总觉得,不太像自己,感觉有点别扭。”柚木彩嘉有点不自在,反复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所谓的自己呢,是会不断地变化的。既然如此,就以此为契机,去做全新的自己怎么样呢?升入高中的时候就是好时机,以前的人际关系通通作废,可以彻底跟过去划清界限,是不是很棒?”
“我会考虑的,”柚木彩嘉郑重地朝她鞠了一躬,“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哎呀不要这么客气,以后一定要跟光辉好好相处呀!”青木夕纪冲她挥了挥手,笑着回到屋里去了。
“光辉,我们一起折纸飞机吧。”
“好耶!不过,这些纸上都是字,好丑啊。”
“等这些折完,我们再来换新的纸好不好?”
“好!”
“光辉,你长大之后,想做什么?”
“我,我想……我想当小提琴家……”
“我不是问你爸爸想让你做什么。”
“那,姐姐不要告诉爸爸哦。”
“好,我们拉勾。”
“我想……当魔法使!”
“真是个了不起的愿望啊。”
“那,姐姐呢?”
“姐姐嘛……姐姐要是也当魔法使,你觉得怎么样?”
“好耶!姐姐好棒!”
“那么,姐姐就去当魔法使了。光辉,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哦。”
“拉勾!拉勾!”
柚木彩嘉打开窗子,写满了日程表的纸飞机打着旋儿飞向远方蔚蓝的天空。
冰雪开始消融,春天就要来啦。
本轮没有人被吓到。
但是,鸢盾踩到了一颗球,把自己吓跑了。
===
埃奎拉·赛尔温在空空如也的大厅里取得了胜利!
虽然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在,但在讲完时,他好似还是听见了掌声。
那声音究竟是……?
他最终也没有找到答案。
落泪
作者:七川
周四下午,何西和她的父母来到教师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被“找家长”。就在前一天,她被那位四十多岁的数学老师叫到走廊里骂了个狗血淋头,她怀疑何西和另一个学生互相抄袭,以至于她们的卷子上错的题和错法几乎一模一样。批评从晚自习开始一直持续到结束,整个三层所有教室里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叫嚷,声音逐渐从粉笔划过黑板般的尖叫变成被磨砂纸磨过木头般的低吼,中间夹杂着手掌拍打卷子的声音,而何西从一开始的否认后便完全沉默着。
无论关系如何,班里的每个人听到都难免对被骂的同学感到同情——数学老师发怒总是最常见也最可怕的,除了她永远伴随着暴力的动作,还有她的辱骂里对成绩低的人发自内心的蔑视。但这种同情在他们看到何西走进教室的表情时也就消散了,两个小时的辱骂后,她还带着笑容呢,仿佛刚才发生了一场战役,而她毫发未损地获得了胜利。班主任英语老师盯着她,等晚自习结束收拾书包时,她把她叫过去,告诉她让家长明天下午来学校,直到这时何西嘴角残留的弧度才彻底落了下去。
何西的爸爸是个技术工人,在钢铁工厂的长年工作让他的身材很厚实,走路有点左右摇摆,薄薄的嘴唇总是严肃地抿着,宝蓝色上衣有点泛白。她妈妈年轻时是加油员,有着和她爸爸一样粗糙的手,几年前合同到期后就没有了稳定工作。何西在填写她的家庭关系时在她妈妈的工作那里写了“自由职业”,这个词或许可以让别人有那么一点想象的空间,但长年风吹日晒后斑斑点点的暗黄皮肤就好像把他们的职业刻在了脸上。当他们轻手轻脚走进教师办公室,脸上带着谦卑的微笑把水果递给班主任时,何西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手指在背后互相拧着,向两个方向用力地扯。
这天下午,班主任和她的父母盘问了一番她在家的状况,她爸爸坦诚自己不懂女儿的学习,她妈妈则表示家里已经给了她最好的学习条件, “尤其是高三这一个学期,每周末都必须去上一整天补习班,钱真是花了不少,就这么一个孩子,谁不想给她最好的,别的就看她造化了。”班主任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几张纸,面带微笑地让何西回班里上课。
这节是语文课,何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讲台上的老师茫茫地出神了。这个快到三十岁的语文老师这学期刚来这所学校,他是所有教师里最年轻的,去新疆支教的一段时间使他除了高挺的鼻梁和漂亮的双眼皮以外,皮肤也成了健康的颜色,在学校联欢会上他弹吉他唱歌时总能引发学生的欢呼。何西心知肚明,有几个女生是喜欢他的,至少是会为争取到他的注意感到得意,但那些漂亮女生已经不会再让她感到沮丧了,因为在她某一次的周记本上,他给她的评语让她欣喜若狂,“也许你以后能够成为作家,因为你有观察生活的本能”。她相信她的特别被他看到了,就像童话里悲惨的小孩终于有一天等到了她的奖赏,这安抚了她时常躁动的心。
放学以后,何西的父母已经提前走了,她自己坐车回了家。她的家在城郊,这个小区仿佛从建成起就没有物业,平整的石板路被货车压碎后便没有人管过,一到夏天雨后地上就满是泥泞。何西穿着夏季的短袖短裤校服往家走着,知道小区里那些坐在楼间阴凉处乘凉的老年男人的目光一直跟着她。似乎从她高中开始这里就从来没有过同龄人,只有老年人和幼儿,年轻人都跑远了,没有人想回来。
她越是走近自己的家,越是感到这里的一切都如此鄙陋:泥泞的土地、被私自围起来种菜的花坛、无所事事的男人、楼道里贴满的小广告、写着中国银行的对联、水泥地上铺的印着地板的塑料布、发霉的墙、爸爸用便宜板材做的难看的卧室门、妈妈剪下来落在地上的指甲、爸爸没有意义的沉默、妈妈攥着手表达的愤怒,甚至连情绪都是难看的。
何西听懂了她的意思,今天下午班主任给他们看了她几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单,三本以上二本差点的成绩,提出最好的选择是立刻报一个播音主持速成班,用更“简单快捷”的方式走进一本。
第二天是周五,天气不错,何西没有把前一天班主任出于学校一本率考虑的建议放在心上,她照常回到座位打开发下来的作业本,然后在看到语文老师的评语时整个人僵住了。善良的老师在评价了她心思细腻的周记后用委婉的语调劝她诚实,何西脊背凉了一瞬,然后趴在桌子上,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腿。啊,他也不相信她,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接下来一整天,何西时不时在出神,以至于回家时她下错了站,只能沿着高速公路走回家。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毕竟整条路除了旁边高速飞过的汽车没什么人,而她几乎就是冲着她来的。这个中年女人身材矮小,大夏天的太阳下还包着头巾,手里握着一个黑色的皮包。何西被太阳晒得有点晕,她听了一会儿明白过来,她在传教——某个在小区到处粘贴的小广告上能看的邪教。但女人是如此友善,以至于她忘记了拒绝她赶紧走掉,甚至接过了她偷偷塞给她的一个黑塑料袋包起来的东西,摸起来像是小册子,然后女人问她姓什么。
何西告诉她自己姓李。女人思考了一小会儿,说了一通关于宗教思想的话,为她起了个法名,似乎是“善”和某种花的名字组合起来的词语。这时有路人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他们,女人拍了拍她的手快步走开了。
何西不敢打开袋子看里面是什么就赶紧找了个垃圾桶把它丢掉了,但这件事竟让她心情出奇地好了起来。她蹦蹦跳跳地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藏在抽屉里的一叠碟片拿出来,细细翻看每一张的海报和文字。这是她隔三岔五在碟片摊位偷偷买的,里面有音乐剧、歌剧、电影,也有话剧。这些碟片因为被翻来覆去地看过而已经有点磨损了,她一直想要去现场看看这些演出,那些舞台和音乐总能使她沉醉其中,远离她周围这个鄙俗而破旧的世界。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有了新的名字,于是成为了新的人。她去到了一个布满红丝绒和金色乐器的剧场,演出日夜不停,舞台上的演员们交错起舞,像是一个旋转的春天。交响乐的轰鸣直到她醒来时依然在她耳边泛起余响,何西睁开眼睛,阳光让她的胸口发热。家里只有她在,她走进父母的卧室拉开衣柜最下边的抽屉,拿出皮子破烂的公文包,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钱。
北行的火车在夏天的艳阳里隆隆前进。何西靠在列车的窗上向外看,脏兮兮的玻璃让天空变得灰蒙蒙的,但她已经从刚开始的心神不安变得沉着冷静,可以平静地欣赏窗外的景色。高压线塔像是小学生手指间的翻花绳,冷却塔终生无法戒烟,铁轨是人造的脊背,在山神的目送下列车带着人逃跑。硬座车厢里的味道和座椅都让人不舒服,但何西如此享受这一切,她心情愉快地成为了整列火车第一个购买假特产的乘客,列车员向其他乘客高声宣传这笔交易,她把劣质香精做成的零食塞进嘴里,感到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到达车站后,她在快餐店匆忙吃了一顿饭,按照手机上的路线指示找到了旅馆,一切都很顺利。她没有想到原来远行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唯一需要的只是她的勇气。她似乎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一张车票,就可以远离那些以前以为永远不会改变的、那些没完没了的日子。
她被领到五楼的房间,房间明亮宽敞,比她的小卧室漂亮得多。让她开心得难以抑制的是她发现床上还放着一支玫瑰——白床单映衬着漂亮的鲜红,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就是为了来看看这支玫瑰。她仔细地往浴缸里放满了温度适宜的水,将玫瑰花瓣一片片放在水上,然后迫不及待地躺了进去。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泡澡,热水漫过脖子直抚过耳际,舒服得让她叹气。一会儿,她从浴室里出来,穿上了旅馆准备的睡衣,倒在软绵绵的床垫上。睡着前她模模糊糊地摸起手机,略过那几条未读信息,打开她昨天买的票看了又看。虽然座位没有买到最好的,但膨胀得快飘起来的期待心情让她发晕,当她第十遍后退刷新确认了演出票的场次座位后,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切都很顺利,那是天气最好的一天。从进入剧院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舒适的椅子,缓缓落下的黑暗,渐渐亮起的舞台,震耳的交响乐和演员舒畅的歌声,它们渗透进她的血肉形成不同寻常的体验。这场音乐剧的碟片已经看过无数次,即使演员唱的是法语她依然能够明白每一句话的意思,但即使不理解也没关系,令人心醉神迷的是这一切组成的氛围——如此浪漫,如此崇高,像热气球带她升离地面,让她感到痛彻心扉的自由。四十岁的演员浓妆重彩之后成了二十岁的青年,何西看不到他的任何一条皱纹;卡西莫多厚重的脊背由硬壳做的衣服撑起,何西为他的苦难流泪。剧场里有飞舞的四季,唯独没有现实,如果梦是浪漫的,浪漫是崇高的,那么现实还有什么意义?
最初让她抽离出来的是在黑暗里晃眼的手机亮光,接着是一枚晃动的红点。有人在偷偷拍摄。起初是一个人,接着她目光从舞台上移到观众席,发现了十几个偷偷亮起的手机。她感到一丝愤怒,然后快速地企图重新沉浸到演出里,但这比她想的要困难。工作人员的红点到处飘着,每个点都指向了一个举起的手机,它们给她带来如坐针毡的感觉,仿佛在提醒她美梦的临近终结,魔力就要结束了。她感到某种困窘和孤独,她盯着演员流转的舞台,回忆起那些年她躲在父母的房间里用那台老旧的台式机看碟片的感觉,歌声里面的那些浪漫、爱情、传奇和激情像是超脱于生活的云朵,那时她感觉这一切是多么美啊。
当她走出剧院时,她恍恍惚惚地感到问题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她自己。她身上有什么出了问题,以至于环境的改变无法使她不再是生活的奴隶。她沿着手机指示的路线磕磕绊绊地走到了火车的轨道旁,沿着轨道走着。一路开着导航的手机的电量只剩下红色的细细一条,像一根针断在那里,而那些未读消息也随着手机光亮的熄灭被遮蔽在黑色里。这座漂亮城市不会想到它有一位对它失望得如此之快的游客。她想起旅馆的那朵玫瑰,它为每一位来到这里的人准备着,也许她的房间已经住进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不会在意这朵玫瑰,它对他们来说都太平常了,而玫瑰也不在乎自己是一朵玫瑰。
火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弯腰钻过护栏,鹅卵石细碎地响着。她走得太累了,只好坐在轨道的木枕上,又躺了下来。这是天气最好的一天,云彩零星地挂在天空上,像几枚棋子。云的阴影落进她的眼里,她勾起嘴角,直到有什么东西飞起又落下。
备注:笑语/求知
作者:旬夜
1、
肖一航最近有些苦恼,暑假了,他学校最近没补课,本来想着在家打打游戏,安度余生。
谁知道家里亲戚来串门,给他丢了个小表弟。
说来他这表弟从小粘他,对于肖一航还有点迷之崇拜。
因为肖一航小时候被亲爹押着学了点武术,当初前两年这小表弟给人欺负的时候给人撑场子去了,把人小娃娃的心俘获了七七八八,成天哥真棒得叫他。
肖一航给人捧得高了,在人面前就和那开屏的孔雀似的,浑身都是那好兄长的德智体美劳的气质。属于他弟要会啥,他都要努力更牛。
结果这次暑假他发觉出毛病了——他那小粉丝表弟沉迷起了言情小说。
是的,不是修仙玄幻,不是机甲战斗,而是标准的女频文学。
什么《权臣夫人又美又娇》《神医萌妃》、《接招吧,恶魔王子》《亲亲我的薄荷男友》。
肖一航看着人书单上那一排花花绿绿的封面,表示——虽然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但这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某天他表弟抬眼问了一句。“哥,你懂吗?”
懂!懂!你哥能有什么不懂!!
肖一航当夜含泪大读三百卷!
可作为一个从小浸淫在岛国动漫下的半个中二病,看着女主脸红心跳,口是心非,含泪分手,多年带子回归。他目睹了无数个机场,无数个校园,无数个春心萌动。
他累了。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肖一航被迫和他弟一起入V看书并且每日讨论剧情的第二周周末。他忍不住看着自家表弟说。“弟啊,要不咱们打游戏不?成天看着小说多没意思啊,而且你不觉得这些剧情有点……无聊吗……”
那一刻沉浸在悲伤梦幻剧情中的表弟抬起头,眼中透露出一种惊讶,瞳孔地震。片刻,他叹了口气。“哥,我原以为你懂我。”
“没想到,你根本没有懂得小乔心中的爱……”
眼中落寞的表弟看了眼手机上的《爱在你的手心》按下锁屏,头也不回得走回了自己房间。
留肖一航独自在客厅凌乱。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完了……我好像把这小崽子给惹哭了?
——这一会我妈和姨回来会不会打死我?
——个苍天呐,你看他刚刚的眼神,他好难过!他只是个孩子你究竟做了什么!?
那日肖一航在他表弟门前软话说尽,对方也没有再理他一下。
入睡前,他悲伤躺在床上,恶狠狠得骂了那几本言情小说之后,念出了一句话——就这种故事!要搁我我能写出一百篇更好的,你别不信!
2、
“喂……喂!”
“别装死!起来!”
刺目的阳光照进眼皮,脸好像磕在了什么粗糙的木板上。肖一航挣扎得睁开眼睛,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酸痛,就好像在操场上跑圈跑到虚脱一样。
什么情况啊这是……
“起来……快起来!”
动了动眼球,四周模糊的白色视野变得清晰起来。映入眼前的是红色的环形跑道。肖一航皱了皱眉,看到一群人围在他身边,极目所见是一排又细又白的大腿,再往上……
我去——!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醒来就这种大“福利”,肖一航赶紧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他晃晃悠悠站好,看着眼前一排阴晴不定的女同学。
说起来,对面这一排校服看着眼生得很,他想着市立那家高中能搞出这么“人性化”的短裙福利。结果,半天也没对上号。
“还假惺惺道什么歉……”
“我看你就是故意装晕吧。庄小羽!”
“不就是想让阿殷心疼吗?”
忽然为首的女生没好气得上前一步,狠狠推了他一把。肖一航这个身体从小学武锻炼出来的,精瘦的胳膊腿,脚下能生根,对方这一用力自己险些摔了个跟头。
肖一航这脑子还没把情况梳理清楚。身后却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你成功了。”
他一回头,险些和一个男生脸对脸。
视线中,那人和他差不多高,五官长得周正,特别还有一双桃花眼,此刻斜睨着他。对方双手插袋,神情带着几分不屑。“庄小羽,如你所愿,三周之后我和你约会,到时候凯瑟琳公馆楼下8点,不要让我等你,我可最不喜欢迟到的人。”
下一秒,对方扭过头就走,脚下生风地一路往前。身后还簇拥游行似的带走了一群男男女女。
肖一航满脑子:这辈子没见过哪个男的,能在你肖哥面前装过这样的X。
他嘴里那句反驳还没出口,身后又传来女孩尖锐的声音。
“庄小羽,你别得意!就算你成功当了阿殷的第111号女友,那也只是最末等的!”
说罢,她狠狠瞪了肖一航一眼,带着一群姑娘转身就走。
肖一航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操场中心,看着四周围观的群众,觉得整个世界和他脱了个大截。
忽然有风吹过,他两腿一凉,低下头,只见肖一航平日修长的腿上套着一双白袜,视线下移,他脚上还套着一双女士的学院鞋。平静内心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拎起胯下正在随风飘动的两块布料……
……啊……是裙子……
——你看到小乔难道没有感受到她的努力和可爱吗?
——哥,我看你根本不懂什么叫恋爱。
……恋爱……啊……
——要哪天你成了故事的主角!我看还会不会说出这种风凉话!
……原来是成了主角了啊……
他眼神一片漆黑得抬起脑袋,他站在空荡荡的操场上,双手拎着左右两边裙角抖了抖,感受四周得风往空荡荡的大腿根里吹了进来。
Wokao——!!!女主角啊!!!!
3、
半小时后,肖一航坐在女厕格子间的马桶盖上,生无可恋得意识到,自己大概是穿越了。
作为一个正值青春的中二病他很了解这种故事套路。
比如转生成为史莱姆,最后通关成为世界之外,这种剧情他熟的很,这两年异世界题材多火啊。
但是这男主是个有九个也没有说穿越进言情part里吧!?
这是什么《转生恶役只好拔除破灭旗标》吗!!
个苍天……肖某人叹了口气,他心如死灰得看着自己的一身球服。
“我这一标准男生身板,穿着个女生校服竟然没人觉得奇怪……”他咬着牙抱怨。“而且刚刚去男厕还有人把我给赶出来了……”
他回想着那个男生见到自己时惊恐的眼神,觉得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要么他们是故意的,要么在他们的意识里我就是个女的。”
肖一航在马桶盖上站了起来,借着身高优势看着校园外的一切……偌大的学院,建筑也几乎都是欧式,大面积的绿化覆盖,一看就是个贵族学院。
“所以,我是女主算是这个世界的……既定背景吗?”
如果是既定背景的话。那必定有对应的既定剧情。如果他的出现取代了主角存在,如果他想回去……
“难道要替主角走完剧情?!”
肖一航回想着自己这两周,陪着他的小表弟看了不下二十篇言情,古装穿越可以排除,宅斗宫斗可以pass,最后剩下那七八本言情里大多是贫穷女主进贵族学院恋爱。
这究竟是哪一本他自己也分不清。
“但主角是那个阿殷没跑了。”肖一航心里回想着那个男主不屑的眼神。“那家伙竟然比我还装……呵。算了,先收集点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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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我的名字是庄小羽?”肖一航努力在大脑里搜索着有没有类似的主角名,对着手上敲诈来的甜筒就是一口。“所以我之前为了成为那个什么殷的预备女友,在操场上跑了半个多小时,结果低血糖晕过去了。”
“恩。”男生懒懒得用手架着脸颊,喝着杯拿铁,眄着眼看他。
“阿殷是我们学院校董的儿子。排着队做他女朋友的不在少数,他收了110个,说再也不收第111个,结果……”他挑了挑眉。
“啊……呵呵,我这不是追求真爱吗。”肖一航不尴不尬地笑了起来。“真爱无罪,真爱无罪……”
“也是。”男生咬着吸管,一双挺好看的眼睛弯起来,不咸不淡笑了。“那你现在,能把我的运动服还给我了吗?”
“啊……”肖一航这才回过神。
半小时前,肖一航正顶着一身超短裙校服,进入人生最大的低谷期。为了自我安慰一下,他溜进篮球社更衣室,想悄悄顺走一套运动服换上,就被这位正主抓了个正着。
对方眼睛还生的贼大,看的他一脸心虚。
“那个……咳咳。”肖一航露出一副装傻充愣的表情。“这,你也不止一套衣服,给我一套也不掉你块肉嘛。”
对方把嘴里吸管咬得咔嚓响。“你觉得我穿着球衣和你说话我很开心吗?你一个女孩为什么要跑进篮球社偷男生的衣服,你是不是变……啊!那什么啊!”
对方努力缓了口气,生生把那个“态”字咽了下去。
肖一航也是心虚,但是为了自身的穿衣尊严,他眼珠子一偏,道。“其实同学,我是有原因的,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把头伸过来……”
球衣大眼男将信将疑,刚偏过脑袋。只听对方在他耳边轻声道。“因为我的内心是个男人,我喜欢——女孩子——”
“噗——!”
球衣大眼男一口拿铁呛了气嗓。肖一航趁着对方咳得半死不活,连忙撒丫子往咖啡店外跑。临到门口,回头对捂着嘴朝他怒目而视的人招了招手。“对不起啦!衣服借我几天!等回家我就还你。”
4、
想来,有些人总爱将这个生活想的太美好。
比如肖一航。
比如现在身处异世界的肖一航。
作为一个高中二年级貌美如花的言情小说女主角,“她”此刻的归宿,只有那富丽堂皇的女生宿舍。
呵,家?
在他面前的是进出宿舍楼大门的漂亮姑娘,他手上拿着庄小羽的学生证,他此刻刷卡进门后就是迎面而来的温香软玉,他的宿舍,他的床,他的洗手间,还有和他共处一室甚至可能在洗澡的女室友……
“救命啊——!!我要回家——!”
抱着脑袋在女生宿舍楼下的肖一航,吸溜着他的鼻涕简直悔不当初。虽然能光明看女生大白腿,进女生宿舍,是某种……福利。但他爹从小教他做人要正直,他要偷看人女生洗澡,能给他爸,把他这两条腿打断。“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庄小羽?”
有点熟悉的声音,肖一航扭头望去,一个眯着桃花眼的人,正狂拽酷炫得插着口袋俯视着他。这是送上门的攻略对象啊,肖一航腹诽着,转身对他笑了起来。“阿殷,晚上好啊。”
“怎么没来。”对方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啊?”没有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什么,肖一航皱了皱眉。反正话不能乱说,要一不小心可影响剧情不就回不去了。
“我在楼顶等了你很久。”对方眉间透出一种失落的眼神。肖一航听着不由心头一亮,这小眼神明显是对女主有意思啊。
等等……楼顶?肖一航隐约记得有一本剧情就是男女主角楼顶定情的。Woc!难道找到剧本了?“这下有外挂了……”
肖一航隐约记得,有个剧情是他们月下漫步,互剖心事……
“你说什么?”阿殷有些不满得看着他。
“庄小羽!”身后传来一阵喊声,肖一航回头,看见球衣少年恼怒的眼神。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你个偷衣贼,快把球衣还给我!”
大哥,多大仇啊,一件球衣,你这骂我一句小偷何止是改剧情,狂砍好感度啊!!
“他……他说什么?”阿殷显然是脑子没反应过来。有些理解不能得看着他。似乎隐约注意到自己心爱的女主角穿的不是校服而是一套男士球服。
反正月下散步迟早都有!肖一航咬牙。“看天上!”
“啊?”阿殷顺着对方的手望天上看去,忽然脑后一疼,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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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杀人夜,反正人少的地方就是可以干一些酱酱酿酿的事。
被逼到墙角的球衣少年有些惊恐得看着四周。自从他眼见庄小羽一拳把阿殷打晕之后他觉得世界观受到了震撼。大晚上实验楼都没有人,肖一航面无表情得看着他,慢慢靠近活像电影里的恶棍。
“你……你你干嘛!”
“脱。”
“脱……脱脱?你……你不是吧。”他觉得脑子都不大好了。什么情况。这年头女生都这么主动吗?
“脱不脱!”肖一航又朝前迈了一步。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管你随不随便,我快冷死了!!”肖一航一把扑了上去,球衣少年惊了,忙捂着衣服死活不松手。
肖一航从小学武,运动神经本身比别人发达不少。所以,小时候打架闹腾的事情不在少数,直到后来辈分大了当了个哥,才收敛了很多。
所以在动手这件事上,他就没输过。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变态!”
缩在角落里穿回球衣的球衣少年,牙痒痒得看着肖一航,活像被地主搜刮了民脂民膏的老百姓。
“啊?”肖一航拍了拍暖和的胸口,无奈道。“谁说我是女的了。”他靠近对方,抓住他的手在自己胸口用力按了下去。似乎有些震惊摸到意外结实的胸口,有些吃惊得抬头看着他。
“你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吗?”肖一航俯下身认真道。“哪个高二女生能这么刚好得穿下男生的衣服。”
球衣少年下意识得皱了皱眉,月光照进他的眼睛里,他眯着眼有些疑惑却揣测得注视了他好久,忽然咬住牙关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头疼一样把自己蜷缩在一起,肖一航有些被吓到,连忙扶住她。
手臂被对方用力扣住,肖一航看着对方好像在承受什么疼痛,努力睁开一只眼睛。“见鬼了……男的……”
“你……你没事吧?”
满头冷汗的少年忽然脑袋一落。肖一航手臂一沉,低下头,对方已经闭着眼倒在了地上。
5、
肖一航之后的整整三天都是在学校体育馆里过的,大半夜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心里头拔凉拔凉的天天想着妈妈煮的饭……阿不,饭还是有的吃的,他还能刷庄小羽的饭卡。
只不过,他发现了一件事。
自从那个球衣大眼男听到他是男的晕倒之后,肖一航就撒欢儿得满校抓人道小角落里证明自己是男的,简直一晕一个准。醒来人还把这事儿给忘了。
就像是系统修复bug……
这个世界类似于一个设定好运行方向的模拟系统。在系统里,结局和情节这样的既定不变。肖一航要好好生活就必须按着剧本来还不能瞎闹腾。比如,庄小羽是女的,他就得老老实实当个妹子。
否则这个设定一旦被外界改变,系统就会进行干涉。
当然,肖一航这种不敢睡女生宿舍睡起了篮球场的行为,只要不阻碍剧情发展,系统也是不会强制把他搬回去的。但如果被人拖走那就另说了。
“大哥我不就是抢了你一件球衣你至于吗?”
肖一航,一脸卧槽得被拖着领子往校外走。他还想着这两天运气好没遇到他,结果刚出跑道就被这人凶神恶煞得堵了个正着,跑都来不及。
肖一航边倒着走,便沿路挣扎。“我告诉你啊,我可是个女生,你这样对一个女的……”
“你哪里像女的了。”阳光下浅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额间,肖一航扭头看到对方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问。
“肖……肖一航。”他愣了几秒,阳光下,球衣大眼男扭头对他笑了起来。一双眼眯着和狐狸似的。
肖一航醍醐灌顶。等等……感情你没忘啊?!
-
之后的几天,肖一航终于在某人的帮助下,住上了对方的校外公寓翻身农奴把歌唱。为表诚意,他也顺便解释了自己的经历,虽然内容太颠覆把球衣大眼男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对于肖一航打算追阿殷这件事,对方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两天内,竟然帮他把阿殷和他后宫群的约会安排表都整出来了。
“你说这么多妹子他忙得过来吗?”肖一航拿着安排表,看着望远镜里阿殷和某个漂亮妹子在不远处咖啡厅里谈笑风生。
“鬼知道。”球衣大眼男的刘海被天台的风吹得漫天飞,他塞了跟pocky进嘴里嚼的咔嚓作响。“说起来,你和阿殷的首次正式约会快到了吧。”
“对啊。”肖一航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哦说起来,还缺一辆车?”
“哈?”少年愣住。
肖一航看着他,意味不明得挑了挑眉。
6、
两天后,凯瑟琳公馆。
灯火辉映的高楼里,不远处中央的白色钢琴上,乐手缓慢弹奏着古典乐。看着烛火辉映间,来往穿梭的燕尾服侍者,肖一航十分优雅得把牛排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今天是庄小羽和阿殷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因为一会剧情会设定两人约会后下楼偶遇车祸,为了阿殷能在最恰当的时间抱住险些车撞的女主角。肖一航排了他最得力的外援,球衣大眼男到不远处的楼顶上站岗放哨当起了小苦逼。
——肖一航你个王八蛋!哥在顶楼吹冷风,你他妈吃着牛排你是人吗?!!
“噗嗤!”
“小羽。”烛火在阿殷墨色的眸子里闪了一闪,经过了几周的攻略,肖一航已经走了剧情的一大半,对方盯着他的一双桃花眼温柔得都快滴出水来。“今晚还满意吗?”
“谢谢,我很喜欢。”
如果对象换成一个女的就更好了,他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总的来说,今晚约会的气氛还是很成功的,他现在按着剧本走的还算顺利,除了偶尔不确定剧情发展时间错过了一些小细节意外,大致剧情都在线上。想着不久就能回家揍表弟的肖一航的心情瞬间晴朗了许多。
“小羽……”
“恩?”
忽然一只手扣住了肖一航的后颈。他扭头直接对上了阿殷腻歪死人的视线时,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吧,什么情况!他可不记得今天这剧情有吻戏啊,你们吻戏不是留在大结局的吗?
可惜,男主对女主的爱很深,考过来的速度也很快。
肖一航感觉天都塌了。
“靠!”下一秒,他看了看在地上疼的缩成一团的阿殷,又看看自己的手,瞬间有点懵……烦死了,怎么又被主角给打了。
——车车车!肖一航车来了!
耳机里传来球衣男的声音。他愣了愣,果然看到不远处有辆车飞驰而来。低头看了一眼疼的眼冒金星的阿殷,肖一航无奈叹了口气,无视路人一脸这特么什么情况的表情,他一把人扛了起来弄下了楼。
总之只要撞到车就可以了吧。只要剧情在线上,小细节不大对应该也没有关系。肖一航定了定神伸手拍了拍阿殷懵逼的脸。“阿殷……阿殷我走了!”
车灯照亮了不远处的绿化带,他能清晰得听到引擎的响声。
对方抬起头来看着他,还有点状况之外的模样。肖一航倒退了几步站在马路边上,飞速靠近的车灯照亮了他半张脸。
“那什么今晚我过的很开心,谢谢!”
这是他少数记得的几个比较确定的台词,果然,下一秒阿殷脸色一变,像是注意到危险的来临一把站了起来,不过几步,对方一伸手就能把他拉回来的距离,肖一航算的刚好……
耳边巨大的撞击声带着骨骼错位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所有画面像是放慢了数十倍……
本该握住他的手的阿殷,忽然像被人打了一拳到了什么,痛苦得抱住了脑袋。
他感觉自己被车辆整个掀上了半空中。四周画面开始疯狂旋转,一瞬间,像是老旧电影般所有东西都定格了。接着以他为中心,开始全部褪成黑白色。
什么情况……
他愣在半空中。为什么……明明算准了时间,连剧情都没有改变,阿殷不可能有理由会被系统干涉记忆。
肖一航回过头,的视线里,阿殷扭曲的表情还挂在脸上,四周路人真朝着他的方向望了过来,露出惊恐的神情。
所有一切都刚刚好,为什么偏偏阿殷出了问题……难道?
肖一航忽然一惊!难不成,除了女主性别不能改变以外,在男主面前,连温柔性格也是既定事实吗?!
不行不要!别啊!
大哥我错了,我还要回家的啊——!
肖一航内心的惨叫还来不及发出一个字。
下一秒,汽车鸣笛声,球衣大眼男耳机里的呼叫声,酒杯落地声,在无数人群倒退闪退间响成一片……
“砰————!!!!”
——女主意外死亡,系统自我修复中——
7、
“唔……”
“还装,泼醒她!”
“咳咳咳——!”从头到脚一阵冰凉,浑身刺痛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靠着墙,模糊视线慢慢重合,白色的瓷砖,身后的隔间……还有人……
肖一航下意识朝后缩了缩,他从小到大可没有这么刺激被一群妹子堵墙角的经历。而且……他视线上移……
“对对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你们为什么每次都……”他忙翻身站起来,却忽然愣住。
他不是被撞飞到天上去了吗?浑身上下摸了一圈,白色衬衫有些许破裂了血迹,但是并不是车祸的伤痕。厕所,女生厕所,伤口……
他眨巴眨巴眼。“那个我说。”他抬头。“阿殷是不是不要你们了。”
肖一航生的好看,笑起来那张脸倒是挺无害的。他这句话问的随意,却瞬间和一把火似得,烧的眼前一群人凶神恶煞得一把扑了过来。
“你还有脸说!”
“我去,还真猜对了。”肖一航在人群中闪避着。
在庄小羽和阿殷约会没多久,阿殷就解散了后宫团,引起了一群人对庄小羽的不满,进而打击报复。肖一航之前还担心系统干涉让他从头练级呢,结果竟然跳跃了,简直谢天谢地。
“其实我真不是故意的。”他堪堪避开一个巴掌,朝女厕大门望去。一个不留神脖子就是一道火辣辣的疼。一群妹子怒火攻心也不知道轻重,下一秒一个钢制水管头砸在背上,差点疼的肖一航一口血都吐了出来。
“阿殷!你特么再不来,你家女主就要给人打死了!!!”
“砰——!”
“住手!”大门被用力打开,撞在墙上一阵巨响。人群被用力推开,肖一航心想这阿殷还真给力,一把从厕所隔板上滑下来,正打算学乖,娇弱弱得往人怀里一倒,忽然眼神一愣。
“大哥……你谁?”
球衣少年头发凌乱,白净的鼻梁上冒着一层薄薄的汗。不知是不是幻觉,他竟然从对方眼里读出几分少有的欣喜。
四周的人慢慢反应过来,推搡了他一下。“你是什么人!干嘛多管闲事。”肖一航可劲儿得头疼,人家等主角你这倒霉孩子捣什么乱啊。
地上都是湿漉漉的水,球衣男也不好和女生动手被推得一个趔趄撞在厕所隔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只能努力把人挡住,对着肖一航喊。“喂!愣着干嘛你快走啊——!”
肖一航觉得心很累,一把抓住球衣少年的后衣领,肖一航开了一扇门把人丢进去,用扫把在门把上一横。“你老实待一会。”
“庄小羽你想干嘛!”
肖一航扭头看着这群女生,一把踢开水龙头。“还能干嘛,你们不是要打我么。”他笑了起来。瞬间水管喷溅出巨大的水柱直接冲上天花板,整个厕所瞬间都是巨大的水雾和女人的尖叫声。
下一秒,大门被人再次撞开。
肖一航隔着水幕看见男主角焦急的脸。他白眼一翻,双手摊开,啪叽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
8、
肖一航是被阿殷公主抱抱回来的。虽然他本人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本来只是想装的娇弱点躺在地上,但是地板太滑,瞬间撞他后脑勺把他疼的快吐了。
“好点了吗?”
午后的阳光把整个公寓容在了一片浅白光线里。肖一航抱着杯子头搭着毛巾顺从地点了点头。
之前,一群妹子被阿殷吓得魂不附体,哭着说了不敢之后才被放走。他半小时前终于在阿殷公寓里好好洗了个澡。说实在的,快入秋的天气,这被泼了一身凉水也是实在受不了。只不过他这次学乖了,全程温柔端庄,顺带还放空大脑做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相信我,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似乎因为没有保护好女朋友,阿殷显得有点难过,他把手附在肖一航的手上,在他面前蹲下仰头注视他的眼睛。“绝对不会。”对方目光灼灼放佛所有感情都融在那道视线里。肖一航看着他的目光怔了怔。
他忽然问。“你喜欢我吗?”
对方抬起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喜欢。”
肖一航有些悲悯地看着他。“成吧,你喜欢就好。”
-
肖一航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秋天的风顺着领口吹了进来,他伸手裹紧自己的领口,走到公寓楼下才忽然记起了什么,快速得朝实验里跑。
空荡的实验楼里已经没有人了。走廊上都是他巨大的脚步声。
不大的空间里,月光从墙上的小窗子漏了进来,整个视线都是一片模糊不清的灰蓝色。肖一航踩过湿哒哒的地面,把横在门把上的扫把取了下来。隔间的门被开启,那个人缩在角落里把自己抱成了一团。
“喂……”
他轻轻喊了一声,角落里的人抬起脑袋,面无表情得看着他。“你来了啊。”
对方声音有些沙哑。他扶着墙企图站起来,忽然间皱了皱眉,整个人摔在地上。“艹……”
“没事。蹲太久脚麻了。”他双手搭在肖一航伸手来的手臂上,借着力半靠在墙边。肖一航叹了口气转过身,把人背了起来。“对不起,今天……”
“我知道。你本来就是在那等他的。”背后的声音很平静。
“我只是听说你被他们带走了,一时间完了,就担心出点什么事。”球衣男把头埋进他的脖颈,声音闷闷的。“想想也是,你一个男的怕她们做什么。”
“那也不是啊……”肖一航摇了摇头苦笑道。“被打惨了,我又不敢动她们,腿上背上都是口子。你来了还帮我扛了一波伤害。对了……”
肖一航忽然回头,问道。“那天我被撞了你是看见的吧。后来发生到底发生什么了?”
因为担心一个不小心又把男主角内心给伤害到,肖一航根本没敢问那天车祸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说实在的,我一醒来就在这儿了。你呢?这段时间这个世界应该没有我吧。”
背后的人很久都没有声音。
肖一航觉得奇怪,双手一提颠了颠他。“说话呀。”
“我不知道。”背后的声音顿了顿。“我也是今天才醒过来的……”
“啊?”肖一航郁闷了。“怎么你也是啊。”他还指望着球衣男能给他提供点线索,感情和他一起绑定快进了。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先回家吧。”
“家……”背后的人轻轻笑了一声。“我哪儿还有家。”
肖一航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停下了脚步。
“都是假的……”耳后传来咬牙的声音,喷在他脖颈的呼吸都开始发颤。“假的……屋子,朋友,父母,那些记忆都是假的……”
他亲眼看着肖一航被车撞到,那一刻世界变成了黑白色。所有一切定格,飞去前行,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坐在教室里,所有人都照常和他谈笑风生。没有发现他消失过……
他有些害怕,想逃出学校回家。
明明是记忆里的屋子,打开门,里面空空一片。父母,亲人,过去,他在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任何与之有关的记忆。
“……肖一航,你是骗人的吧?什么剧本,主角……如果你是主角,阿殷是主角……那我呢……”
“我明明应该记得啊……我明明都记得……我的家人就住在市里,可他们长什么样,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背后又什么滚烫的东西落了下来,染湿了肖一航的衣襟。“是不是有人把我的记忆偷走了,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秋夜的风凉凉的渗进皮肤。
少年轻声问道。“哎,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他吸了吸鼻子,忽然笑了起来。“没有名字。我今天才意识到,我在这个世界里……连名字都没有。”
9、
肖一航把人背回来的当天晚上,球衣大眼男就发烧了。
大秋天的浑身湿透给厕所关了大半个晚上,整个人在被窝里直冒汗,刘海被汗染得湿透了,嘴里嘟囔着爸爸妈妈。搞得肖一航大半夜当爹当妈左一个“诶”右一个“乖”,灌了一包风寒感冒冲剂和退烧药才老实下去。
说实在的,从肖一航发现这个世界思维是可控的开始,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些人是有生命的。
他曾经在逛学校时,在某个角落发现一个清洁工机械得坐着同一个动作,不停重复。可他和对方搭话之后,那人才真正“活”了过来。
就好像所有的能量都在主角的身上,而配角少许,到了路人甲可能只不过被提供了供以活动的能源。只有在靠近主角的时候才能进一步行动。
所以,当球衣大眼男没有被系统删除记忆时,肖一航想过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对方根本没有打算把这件事说出去,不影响系统进程所以被细节忽略了。还有一个可能,是他根本就是个路人甲。如果不是肖一航意外拿了他的球服,他也许就和那些清洁工一样,被给予了一定能完成剧情的记忆和任务后便被弃之不理。所以系统根本没把他放在清除列表内。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让肖一航感觉不快。
“让人讨厌的地方。”
肖一航倒在操场上晒太阳。
逆着光,视线里单薄的身子被光线勾出一个亮眼的薄边,一双脚在他头顶站定。“怎么不好好刷剧情在这里偷懒了?”
“每天都刷剧情,就不许我偷偷懒啊。”看清来人的瞬间,肖一航仰起头笑了起来。
球衣男蹲了下来,遮住了他头顶上的光线。因为病了一场,对方的肤色显得苍白了许多,浅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有种几乎透明的错觉。“哦。”
他看着肖一航道。“听说阿殷现在多了个未婚妻,这周还要给他办个迎接仪式。你说……这小说的剧情怎么这么狗血啊……”
肖一航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前两天在他背上哭的惨兮兮的人是谁。“反正狗血剧最后不是都需要来个真爱对抗家族嘛,等解决完这件事差不多这两人就修成正果了。最后甜蜜两天happy end,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然后……你就能回家了吧。”
肖一航张张嘴,对上那双大眼时,觉得喉咙发紧,那声‘是’半天没有应出来。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球衣大眼男忽然觉得脸颊一疼。啪得一声!对方抬起两只手拍在他的脸上。
球衣大眼男有点没反应过来。后者忽然伸手按下他的脑袋,肖一航躺在地上,朝他笑。
“阿希怎么样。”肖一航静静看着他。
“什么?”少年驻足露出错愕的目光。
“我说阿希。”肖一航裂开嘴笑了起来。他语气轻松愉快,像在讲着什么美好的事。
“如果你没有名字的话,阿希这名字,你喜不喜欢。”
午后的操场泛着青草的气味,有风扬起他们细碎的刘海,肖一航一瞬不瞬看着他,忽然一滴滚烫的眼泪砸在了他的脸上。
“肖一航,随便给人起名字,你tm是不是有毛病?”
10、
之后的一切剧情都走的异常顺利,阿殷的那个所谓未婚妻其实也就是个炮灰。办了一次迎接晚会,阿殷直接在当晚把参加宴会的肖一航给拖了出门来了一个深情告白。之后人就消失不见了,因为按剧本写的,这位大哥需要和他的父亲母亲做点抗争。
反正作为一个霸道总裁式的男主,他必须具备的一个条件就是,穷的是省下钱,到最后磨磨蹭蹭,解决了亲情问题就可以回来和女主角happy end啦。
于是,在等待阿殷回来的期间,肖一航整天在学校里飘荡,整个心情说不出来是紧张还是兴奋。
毕竟谁也不能确定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究竟肖一航把故事像走完后,世界是继续运行,还是会整个消失谁也说不好。
如果这个世界里的人都和肖一航一样,来自真实,那他们有可能会和他一样被直接送回原来的世界。但如果,这个世界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那就表示,在一切结束的瞬间,他们会随着这个所谓的【世界】一起消失。
他几乎不止一次思考过。
那个人,会不会消失。
-
阿殷出现的那一天早晨,肖一航磨磨蹭蹭收拾好了自己准备出门。临走前,少年一如既往抱着饼干在看电视。对方没有看他。整个画面稀疏平常得就像肖一航出门做攻略,不一会就要打包饭菜回来似得。
“你不送送我嘛。”他依靠在门框上。
“肖一航,你是小孩子吗?”
“那我可能,就不回来了哦。”他道。
球衣男的坐姿没半点变化,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你不是说想家吗?还不快点去。”
他隐约听到肖一航朝门外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问了他一句。“阿希,你是个活人吧?”
“肖一航,你还能咒我死吗”他扔了半只拖鞋过去,正好砸在了肖一航关上的门把上。
过了很久,沙发上人慢慢抱成一团倒在沙发上。“当然是真的。都是真的。”
11、
肖一航来到咖啡厅的时候,对上了许久不见的阿殷。
那人目光里少了第一次见面的霸道,温柔得看着他,整个眼神都发出光亮来。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场戏。他在对方面前坐了下来。
然后就想他记忆里的一样,那人握住他的手说了很长时间的抱歉。接着,慢慢得叙说他的过去,就像是最后结局前美好的坦诚相见。他安静得诉说着自己的过去,谈论着自己逝去的,最爱的母亲。
肖一航得看着他,四周的一切好像被慢慢剥离开了,他看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街道上穿着和他们一样校服的学生,自己眼前对恋人诉说过去的阿殷。然后对方倾身靠了过来,光影婆娑间,心爱的恋人即将在最后的画面里亲吻,然后,这篇所谓的故事将画上最完美的句号。
肖一航想,自己应该可以回去的,一切进展得那么顺利,不就是接吻吗?
出卖点色相换自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没什么不好。
对,没什么不好。
手指微微握拳。他忽然按住男主角的肩膀。
“说起来,你记得你妈妈的样子吗?”
温热的气息碰在他的鼻尖,肖一航在对方靠近的瞬间,抵住了那人的肩膀。他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笑着看着对方。
“什么?”
“你说她拥抱过你,她喜欢紫色的郁金香,她有一头浅色的长发。然后呢?除了你刚刚说的这些,你还能多说出一个字吗?”肖一航换上了质问的语调。
屋外的阳光照着装修精致的咖啡店,阿殷怔怔看着眼前的人一时说不出话。“我……为什么你突然间……”
“没什么……”肖一航朝前进了一步,将对方逼退在靠背椅上。“既然伯母是一个这么完美的人,我想多一点了解她,所以说吧,除了你刚刚和我说的那些话,再多说一些啊,你不是很爱她吗?”
“我……”对方皱起了眉头,思索着。
“怎么……记不起来了?她的瞳色是浅是深,鼻梁是高是低,她笑起来的时候,声音还不好听,你倒是说啊,明明最重要的人这些记忆怎么可能没有!”他抓住对方企图抱着自己脑袋的手,强迫对方抬头看着自己。“还有我……你给我看清楚了,你凭什么确定我是就是庄小羽!”
“你……不是吗?”对方迷惑得张了张嘴,视线扫过肖一航的脸颊。像是在努力确定着什么,表情越来越扭曲。
“我是吗?”他朝对方靠近了一步。
“我不知道……”对方瑟缩了一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用力得闭上眼睛。
“看清楚!”他抓住对方的下巴,迫使男主抬眼看他。“看清楚我是谁。”
“我不知道……”
“你他妈给我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
巨大的钝响在耳边炸开,像是刀刃划过后刺耳的回声。一瞬间,所有的光线凝固,视线像是老旧电影泛起了白色的雪花。所有一切在一瞬间褪成了黑白色。
眼前的人痛苦得抱着脑袋,张大嘴巴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记忆。所有一切都被定格,就像那次车祸一样,不远处,侍者举着玻璃杯静静维持着前进的动作。就像在看一场被按下暂停键的黑白默片。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努力撑满整个肺部。下一秒,他朝楼下走去。
12、
整个世界陷在一种诡异的安静里,他一步一步走着,接着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穿过一个个定格的人群,朝自己想要的方向飞速跑去。
——你是主角,阿殷是主角……那我呢……
谁知道。
这见鬼的世界,谁tm知道啊!
“喂!”紧闭的大门被再次打开,熟睡在沙发上的人慢慢睁开他的眼睛。
“你怎么回来了!”少年一下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他诧异得看着黑白的世界,过了好一会才难以置信得望着来人。“你干了什么……不是……你马上就能回去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对,阿希,你就是个大活人。”他看着他忽然没头没尾道。“我确定了。”肖一航看着他笑了起来。“从我们相遇开始,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有活人才有自己的意识,而你的所有一切,所有决定,都依靠着你自己的意识,和系统无关和剧本无关!所以……”
他朝前走了几步,在一脸震惊的少年面前停了下来。“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完全黑白的世界里,连光都在一点点得变暗,肖一航撑着越来越模糊的意识。“你说着世界这么烂,剧本也乱的一团糟,在这么烂的世界里还当个路人甲应该很憋屈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少年上前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耳边传来越来越多的杂声
他伸手抓住“阿希”的手。
“你当初不是在我背上哭的很伤心吗?说什么连名字都没有,连过去都是假的,很难过啊。但我想了,我怎么也是个女主角吧,主角不是应该有主角光环吗?”少年看着他怔怔得说不出一句话。
四周的光线随着意识开始越来越低,肖一航强撑着意识,睁开眼看他。“所以我想在我临走之前,选我自己的男主,带一个人走,如果我带不走他,我就和他一起留下来,看看这世界能搞出什么花样。”他咯咯咯得笑了起来。“喂,别愣着了,你愿不愿意啊。”
远处有微弱的光线在地平线亮起。
像是飞风吹散的无数细沙,那道光线所到之处,所有建筑开始分崩离析。黑白的世界如同碎块在一点点消失。
最后,在世界粉碎的前一秒,有人抱住了心上人的肩膀。
然后世界刮起了一场风。所有一切分崩离析,尽数破碎。
化作仅剩的一片刺目的白。
——系统提示——
——全部剧情达成,世界轨迹修复中——
13、
某年某月某日,天朗气清。
街头的露天的咖啡屋,柔和的光线打在暑假失眠患者肖一航的侧脸上。
他的表弟近期沉迷上了单机小游戏,企图拉他哥入伙。
奈何对方纹丝不动。“哥——!你出门就不要再看小说了啊!”
“那你前段时间还不是看的开心地很。”弟控的肖一航回答道。
“可是哥,我看言情都是偷着笑,但你是偷着哭啊。特别前段时间那本书最后男主和女主在一起了,你把书盖脸上哭了一个下午。”
“我那是感动的。”
便宜表弟眼里露出几分感慨。“哥,你现在,竟然比我还懂了。”
“可不是。”他一巴掌拍了他表弟的脑门。
“请问这里有人吗?”
一杯拿铁被放在了自己面前,肖一航微微抬头,瞥见对方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头。“没事,随便坐吧。”
玻璃杯子反射出一点刺目的光线,他愣了几秒,意识到了什么似得,慢慢抬起头来。浅色的发丝被映着阳光,一双生的好看,比起男生到更适合装在女生脸上。可对方笑了起来。“初次见面,我叫林晞。”
肖一航张了张嘴。视线里,少年的双眼映着阳光,透明得几乎变成了琥珀色。“我脸上有东西吗?”
肖一航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
他慢慢吸了口气。“你好,我叫肖一航。我,能叫你阿希吗?”
手中的书页被风吹起一页页在指尖掠过。少年起身靠近他的耳畔,斜光疏影映在他们白净的侧脸上。
他听见那人笑着说道。“我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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