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求生企划》/九月死线说来就来瑟瑟发抖的写手感到恐惧
1.字数4000字。
2.关联第一章的后续。
3.【使用异能】是。
4.【使用道具】双管猎枪,悍马H8。
黄昏的余晖打进店里却加深了阴影的黑暗,而那道阴影在希尔兹身上倾斜着划分出了完美的分割,让他肩膀以上的部分令人无法辨别清楚。
作为一个正常人类,靳止当然也有其该有的正常反应。他听着希尔兹的话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便是开口说道,“…丧尸?”说着靳止似是为了确认而往希尔兹的位置再前进了几步,蹙着眉的确认道。
“是的丧尸,一个字都没有听错。但是…”靳止听着希尔兹的停顿眼睛也便飘向了希尔兹。只见对方抬起了左手,大概是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吧。
“现在从正门出去,对于目前手无寸铁的我们来说,危险系数实在太大。”说着希尔兹示意着靳止跟紧自己的步伐,然后他转过身再次步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在路过店里柜台的时候,他顺手一样转动了那上面诸多摆设中的一个,面前的书架便是在几秒后开始缓缓向两侧自动位移开来,并露出后面的暗道。希尔兹自顾自的径直走了进去,当然这暗道在靳止的进入之后便是又开始缓慢地闭合,而店内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的再次恢复了平静。
小道并不宽,大概也只够两三人并排前行,地上铺着一条应该价值不菲的深红色地毯,墙上挂着的则都是些繁复华丽的东西,大概是准备出售给顾客的幸运物之类的吧。
虽然从外部看不出来,但果然还是该说这家店不愧是家占卜店吗。愣怔的片刻希尔兹却早已离靳止走出了一大半路了,靳止只好赶紧追了上去。
“希尔兹,你老实说这条路通向哪?”在希尔兹发现这条暗道的时候,靳止就有些纳闷了。希尔兹现在的举动总有一股游戏通关多次后对于其中的隐藏关卡信手沾来,也就是…“预知”的既视感。但这实属不太靠谱,靳止这么想着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安心等待希尔兹的回答。
被问到话的希尔兹他狡黠的笑了笑,又由于他平时走路就没有什么声响,因此现在走在地毯上便是根本就没有发出声音来,“啊啦…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些刺激性的惊喜嘛,待会再告诉你如何?”说着,希尔兹便如同他所说的一样不再透露,两人也什么都不说的朝着前方走去。
而他们离那些产生出令人有些头皮发麻叫声的地方越来越近了。靳止抬眸看着面前这个现在令他有些琢磨不透…不,或许一直就没有琢磨透过的友人希尔兹。但是现实告诉他,他目前为止并没有可以让他思考的余地。
只听见一声巨响,他下意识的将视线转向了希尔兹的那边。希尔兹朝着一扇并不牢靠的木门便是抬脚踹了过去,木门则被希尔兹硬生生的踹开了。这声响可不小,靳止心里暗道。
但或许,这占卜店的位置实在是选的好。后门的位置刚好是在这地铁站的末尾墙角部分又有一堵厚墙当做掩体,因此这声响也没有惊动地铁站内的丧尸。靳止跟着希尔兹出了占卜店,他靠在墙后,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以及视力,他十分容易的便是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大批张皇失措忙着跑出地铁站的人潮以及小部分发生感染尸变的“丧尸”。
靳止看了一会前面那些暴露人性的人群,将身子缩回了厚墙。靳止转过身子看着蹲在墙角的希尔兹,刚想开口询问些什么时,被他所注视的希尔兹便是开口说了话,“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我怎么知道丧尸出现的?很简单,昨天我自己给自己占卜了一次。”
“第二个问题,我怎么知道暗道的门的?这也很简单,因为我观察过了摆设上的灰尘,只有设有机关的这个摆设上没有灰尘。第三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拉着你一起逃离?”
希尔兹在这里顿了顿,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对着靳止挂起了一张笑脸,“因为你是我来到这个国家的第一个友人。”还没等靳止做出反应,希尔兹便是用手肘击碎了旁边安全玻璃橱柜。飞快的从中拿出了一把消防斧,并用它砍向了一个正准备咬向靳止脖颈处的一个女白领丧尸。
希尔兹脸色有些阴沉的俯视着刚刚被他砍倒而现在还不断颤动的丧尸,朝着它的头部再次砸了下去,见它再也不再动弹后才重新露出笑脸的对着靳止说,“以后可要小心背后啊靳止。”
“…知道了。”靳止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希尔兹后,伸出右手摸向了自己的脖颈处。有些失神的想着,刚刚他就差点死了吗?
发现了靳止有些异样的希尔兹,只好踮起脚的拍了拍靳止的肩膀,语气平淡毫无波动的说着,“靳止啊,这可是生死攸关之际,你再这么不专心下去的话…可是会死的哦?”
希尔兹的这一席话算是彻底的打醒了靳止,靳止吐了口气转过头看着不远处骚乱的人群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一人一把消防斧,便是朝着丧尸群走去,单杀那些落单的丧尸。
本这应该是稳稳的妥当,但却由于一些贪生怕死又想使坏的人,将那一群丧尸都引向了希尔兹与靳止这边来。而希尔兹看到这局面的发展,停下了手中砍丧尸的动作,他低下头笑了起来,“人性真是无时无刻散发着它的可怕啊,你说对吧靳止?”
这一次,靳止也难得的和希尔兹的脑电波合在了一起,他有些赞同的朝着希尔兹颔首了一下。而也就在这时,眼尖的靳止看见了数只丧尸朝着希尔兹扑了过去。鉴于靳止与希尔兹的距离算是有些遥远,靳止不可能赶过去救助希尔兹,眼睁睁的看着希尔兹被咬然后尸变?
怎么可以!?靳止这么想的同时,希尔兹4米开外的范围内都发生了爆炸。而这巨大的爆炸声,一些本就因之前的骚乱而变得不够牢固的地方因为这场爆炸而崩塌起来,这使得本就骚乱的人群更加的骚乱,这些人就像无头苍蝇一般疯狂的朝着周围跑去。
在靳止诧异这爆炸的同时,他见到希尔兹走了过来并露出了笑脸,“恭喜靳止同学,觉醒了异能啊。不过这爆炸威力也真够大的,差点就要把我也给波及到了。”
“你早就知道我会觉醒异能?”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作为宇宙未来占卜部部长,占卜可是小意思。”
听着希尔兹的话靳止回想了一下当初自己被希尔兹第一次搭话,然后被邀请去了他的社团品尝了一次不太好吃的手制曲奇饼的经历,“你可没和我说过有‘占卜’二字。”
“谁让那学校的社团申请表格,社团名那一栏只准写五个字。”希尔兹说着回想了一下那次申请社团的各种波折起伏,语气便是有些气恼了。
……
>>>此处插入突发。
靳止带着希尔兹离开那栋废弃居民楼找到了一处可供他们两个暂时休息的地方便是走不动了。主要原因还是由于那跳楼,虽有爆破的冲击缓冲但还是震的靳止浑身不舒服,也就希尔兹还想着来第二次。
而在靳止无法动弹的第二天,希尔兹带着自己之前在废弃居民楼里找寻到的一把军刺便是准备到附近搜刮一下吃的。
在离靳止与希尔兹不远处的地方,Ishtar一方面因自己所剩余的粮食实属不多,便是出来找寻起了食物,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全。Ishtar虽然也是一个异能者,但她自己的异能目前来说实属不具备多么强大的防身属性。因此暂时就只是一个鸡肋。
但Ishtar也是没有想到,就这么出来一趟自己就遇上了人类的败类。对方是个留有胡渣的男人,他手中持有小刀,而刀片则搁在Ishta的脖颈处。就在自己被对方威胁着交出自己所有的粮食时,对方却被一个陌生的少年用手刀击倒在地。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Ishtar鉴于刚刚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下意识的便把自己的围巾拉高了一些。
希尔兹看着Ishtar的动作,便是开口询问了一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一个女孩子独自在末世里总归不太安全啊?还有那个躲在那个拐角处的家伙,你呢?”
“我跟你去。”
与此同时,被留在据点的靳止睡醒了。不,或许根本就没睡。毕竟末世当头,谁有那个胆子这么毫无戒备的深度睡眠呢?
而靳止醒了,有一部分是因为是真的“睡醒”了,而另一部分则是靳止发觉了在他的周围,有两个人开着一辆车靠近着自己。靳止右手摸了摸之前搜刮到的双管猎枪,算准了时间之后后翻滚到了一处废墟掩体后面,然后起身举起自己的双管猎枪对着前面陌生的两人喊了句“别动”。
“喂喂喂,我们可不是坏人啊?”对面的人听着靳止的话以及戒备的动作,不禁有些笑意的回答道。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坏人?”
“你看看我们真诚的眼睛?”
“……”在靳止的再三确认对方两人并不是什么坏人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双管猎枪。而这时,希尔兹带着Ishta和那名金发少年也回来了。
“哎呀,靳止同学,为什么我不在你身边人就这么多啊?”希尔兹半开着玩笑的凑到靳止身边打趣道。靳止看了一眼希尔兹,难得的回了希尔兹一句,“你不也是?”
被靳止对了回来的希尔兹自知自己自找没趣,便是开始对着其余四人开了话,“我呢,是希尔兹。能力不明,而在我身边这位呢是靳止,是个极为别扭的家伙,啊对了这家伙还很懒。”
“Ishtar,异能是隐匿。”
“洛一,异能是雷电。”
“龙一,我旁边的这位缅因。异能的话解释起来还真的是有些麻烦,到时候展示给你们看就好了。”那车上的一名戴着眼镜的少年翻车下来,对着希尔兹等人说道。
六人姑且都互相介绍了一圈,彼此也算是认识了一下,毕竟对方可能都将是自己在末世前最后值得信任的人了。
“靳止你还记得我们在之前那个据点附近发现的那辆悍马H8吗?这次可以派上用场了。”希尔兹趁着其他四个人正在互相交流的时候,跑到靳止身边商量起了关于可利用资源的事情,“还有那边一些地方还没有仔细搜刮过,说不定还可以意外的找到一些吃的。”
靳止看了看目前在场的六个人,听着希尔兹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车子由我来开。”
在他们六个人找到那辆悍马H8同时,希尔兹和靳止却是意外的发现了他们的高中同班的熟人。虽然这个熟人有时候并不怎么讨喜,但出于礼貌和世界这么大见到一个熟人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便是朝着那个熟人,也就是松打了声招呼。
而被打招呼的松却对靳止和希尔兹的问好爱睬不理的走过,径直走向了悍马H8,坐在车上便准备安心的睡上一觉。这几天的生活对于松来说,果然还是太累了。
而这个六人的小组,在此刻也再加上了一人。
※小学生文笔!
※小学生文笔!!
※小学生文笔!!!
【重要的事说三遍
写的太垃圾了就不响应了!
本来想好好写一下突入的过程结果没时间了牙白!
使用异能:是!
使用道具:池子你给我分配的道具我全用了!
字数3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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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下午,天空却依然被阴云所占领。微弱惨白的光线挣扎着从云层的缝隙中挤出来。勉强还能通行的公路上奔驰着的一辆似乎是某种敞篷车。
然而这辆车并非什么敞篷车,而是一辆顶部被完整削下的宝马SUV。驾驶着这辆车的是一位面色平静的中年男人,表情平静且从容,闲庭信步般挂着一副悠然的笑意;副驾驶上则是坐了一位全身以黑色为主调的青年人,虽然也是笑容满面,但却是一种与身边人反差极大的,如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掺杂了些许恶意的笑。车的后座上放着一个杂七杂八堆了不少东西的木箱,其中不乏各种枪械和弹药。旷野间的风配合着末日的氛围,凌乱而猛烈地从他们身边呼啸而去。
片山岚往副驾驶的靠背上倚了倚,调整到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他伸出一只手比划着拎杯子的姿势,笑嘻嘻地侧头对麻生说:“这时候要是能再来一杯什么喝的就更好……”话音未落,片山只觉得手里一沉,诧异地看向手中的重物,是一只剔透的玻璃杯,里面澄清的液体还发散着清冽的酒香。
就连原本面上毫无波动的麻生都扭头看向片山手里凭空多出来的酒杯,可就在片山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手里的杯子又消失了。
片山转头看向麻生,麻生转头看向路面。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瞥了一眼炸毛猫一样的片山,麻生报以一贯的微笑回答他:“在你身上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哦。”
片山感到很没趣地把头转向另一边,看着远处慢慢移动的风景,带着不满又有些兴奋地嘟囔:“又来了……”
一个小时前,B市的军队总部——
“这里有用的东西还挺多的哈——”片山踢踢踏踏地踩在一片狼藉里像RPG游戏的主角一样东挑西捡,不亦乐乎。麻生则仅仅站在一边,带着“关爱的微笑”看着狼藉中的青年,自己只有在偶尔看见什么有用的东西时才亲自弯下腰去看一看。
之前占领了B市的军队似乎想要来一次大清洗,片山只是在他们清洗的空隙进超市转了一圈,get了一名队友之后再出来时,原本准备清洗城市军队就被清洗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除了一堆枪械和弹药之外,片山还注意到了一个造型奇特的按钮,他走过去将它捡起来,看着上面奇异的符号,完全出于不考虑后果的好奇心按了下去。
他是真心实意地将这个灾难化的世界当成了游戏来享用。异变是游戏开始的按钮,在这个游戏里,原本陈腐教条的规则已然被取代。在新的游戏规则范围内,不管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
还有自己身体上的特殊变化,若说这只不过是游戏里一个小小的漏洞引发的BUG,那自己究竟是独一无二的还是说其实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呢?毕竟游戏开始后迄今为止接触到的人包括麻生在内,都没有人像他一样有这么奇异的变化。如果这真的是个游戏的话,那么日后多少会接触到其他有着各种各样异能的人——那还真是有点期待呢;如果没有的话,自己依旧是这个游戏里的玩家。就算不幸丧命,也不过是迎来GAME OVER的结局罢了。
他就是这样,无比轻蔑地对待自己的生命,却又无比轻松地享受生命的过程。
按下按钮后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秒,随后等空气再次流动起来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片山似乎有点失望地把手里的按钮随手一扔,转身去其他地方继续他的探索活动。
他应该永远不会知道,他扔掉的那个按钮,曾经是一枚原子弹的发射按钮。
“噫……”麻生看向声音来源,只见片山飞速地将什么东西砸进了地上的杂物堆里。
“什么东西?”
片山一脸吃了那什么的表情:“一帮大老爷们儿混居的地方有一双用过的白丝……”
“。”
过了一会儿,片山举着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问他那里面是什么,麻生接过看了看,透明的小瓶子里装的是某种白色结晶粉末,瓶子表面的标签有一串手写的潦草英文【Potassiumcyanide】
麻生盯着那个瓶子,笑着把它抛回给片山,对他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片山背后的毛都竖起来了,虽然不能明确知道这是什么,但大概已经知道这玩意儿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姑且还是先收起来吧……
大概逛完了一圈后路过麻生身边时,地面震了震,他身边的柜子轰然倒下。四散的尘埃落下时,本应被柜子压倒的两人都已不在原地了。
“……现在你可以先放我下来了。”
现在呈现的是一副非常奇怪的光景,怎么说呢……青年保持着与水平面平行,也就是垂直着墙面站立在墙上着,仿佛这个房间的空间被上帝之手推到了,使得世界都翻了个个儿——但标志着这一切绝非上帝之手的恶作剧的是在柜子倒下的一瞬间被兽化并跳开的片山扛在肩上的麻生。他被片山扛在肩膀上,可是却顺从着原本的地心引力的指导,向地面方向悬挂。所以从正常站在地面上的人的视角看就是麻生悬在空中,上半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向前弯曲,并把一个青年怼在墙上;而以墙面为地面的话就是片山扛着一个身体被看不见的力量向后拖拽的中年男人。片山一时惊惶松开了手的同时解除了兽化,后果就是两个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片山并没有立马站起来而是坐在地上,像智障一样略张着嘴有些诧异地问他:“我刚才……站到了墙上?”
麻生优雅地站起来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从容不迫地回答他:“是啊。”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面对这种超自然的现象正常人都不会那么淡然吧?
麻生笑了笑,对他说:“我觉得野兽先生你身上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哦。”
有这样一个队友,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也是很方便的。在这样的游戏背景里,越是脱离常理的人越有存活下来的价值。
“包括刚才你像个小孩子一样对特斯拉线圈兴趣盎然的样子也是。”麻生依旧保持着和善的微笑。
片山瞬间像被踩中了尾巴一样跳起来,似乎想反驳却欲言又止。麻生看着片山吃瘪的样子不禁笑得更深了。
粗略统计一下,他们在超市的米缸里意外找到了巧克力布丁,麻生在不知道什么地方顺到了一个谷歌眼镜,麻生虽然很想吐槽片山一边兴冲冲往包里塞镜子一边念叨可以拿来做什么什么但还是忍住了。除此之外他们还在军队残存的建筑物里找到了一堆枪支弹药。从另一扇门出去之后他们看到路边有一辆宝马,车门大敞,车钥匙也还插在车上,而车主半个身子已经掉到了车外被丧尸啃食大半。还有不得不说的就是车顶,像是被什么削掉一样整齐的失去了上面一部分。
交通工具都准备好了,真贴心。
“马上就要进入A市的范畴了。”麻生看了看路标,提醒从刚才起就好像一直没什么精神的青年,青年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无聊。
从B市开车出来一路上顺风顺水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好无聊。
真的,
好无聊。
像是游戏玩家在进行不得不读完的大段无意义剧情一样,这样平坦的旅程让人昏昏欲睡,提不起半点兴致。失去了紧凑的情节和令人不得不高度集中才能通过的关卡,这个游戏越发的无聊了。
看着远处一点一点沉入地平线的太阳,片山打了一个冗长的呵欠。
剧烈的颠簸把快要陷入深睡眠的片山震醒了,片山略微恼怒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和无数密密麻麻向这里聚拢的闪着荧光的红点。
“你终于醒啦。”还没有搞清情况的片山茫然地看着麻生,后者依旧带着笑容:“我们好像要被怪物包围了。”
片山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扒在车窗上往外看,那些红点显然是某种生物的眼睛……不是丧尸,还想再看的清楚一点……
就在那一瞬间,眼白被黑色浸染,头顶弹出了一对半圆形的耳朵,短发也一瞬间迎着风长长,长长的爪子紧紧抠住车窗边缘,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眼睛上。
那些是……菱形的,昆虫一样的复眼,粗糙的表皮下蠕虫一样的体态和锯齿状的利齿密密麻麻重叠交错,堆积出恶心程度不亚于丧尸围城的末日景象。
“……哈哈……哈哈哈…………”片山没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了笑声。麻生看着身边一边颤抖一边兴奋到难以自制的半兽,开玩笑般问了一句:“你在害怕吗?”
“……对啊。”大大出乎麻生意料的答案,片山没有回头,用明显是在压抑着兴奋的颤抖的声音平静地接着回答:“我可是……怕到不行呢。”
但就是因为这样,这个游戏,才有玩下去的价值啊……
随时有可能死亡的游戏,才是最能勾起他兴趣的啊。
片山猛然抓住车靠背跃起落到了后排座位,从里面抄起了最为显眼的一把M60就架在肩上开始对远处那些有悖于人类常识的生物进行扫射。远处接二连三地响起超越了人类所能描述的范畴的叫声,令人心烦意乱,却又气血上涌。
麻生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心无旁骛地开车,表情俨然是一位绅士漫步在自己家后花园,表情里没有一丝慌乱或恐惧,只是在默默地开车而已,丝毫不被身边机枪的扫射声或怪物的悲鸣影响。即使是忙于屠戮怪物的片山也不由得再一次感叹:真是位靠谱的好队友呢。
片山再一次看见了A市的标牌,也看见了包围地越来越近的怪物。他满心愉悦地开始思考:唉,到底能不能活着到达A市呢?顺手,用子弹耗尽的机枪抡开了一只想要扑过来的怪物,从箱子里掏出另一把上膛的枪继续射击。
这场游戏,其实,挺有趣的嘛。
字数:1409
汇合时期的某段故事
…………【中略】
使用道具:涂满毒药的毒匕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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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顶交给我。”
深吸一口气之后,希娜用冷静的声音对同伴这么说道。
伊格没有回话,只是迅速的换了另一管弹药,瞄准了前方阻碍的变异丧尸。
她迅速的将手套戴好,把匕首套固定在左手臂,无视了身边费明阳有些着急的呼喊,侧身灵巧的于高速行驶的汽车中绕到了后面。在那只变异猴子再一次用前爪扑打窗户的时候猛地拉开了窗户。
变异的怪物一下挥空,双手连着上半身以一个荡秋千的姿势探入了车窗内,而因为下足似乎紧紧抓着车顶的某部分没有松开,给了对于少女而言足够的时间。
瞳孔收缩为一线,四肢的肌肉仿佛都更加灵活起来,不知不觉间变得尖利的指甲又捅破了一双手套。希娜矮下身形猛地扯住那猴子的后脑,向右避过丧尸倒立的一抓,抽出了匕首调整角度插进了后颈与头盖骨的缝隙。
两下抽搐搬的挣扎之后猴子丧尸不再动弹。希娜没有停留,竖起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车顶上其他几只朝着这边过来的声音。
一秒。
二秒。
三秒。
在上方的动静汇集到右半的那一瞬,希娜向上用力一跳,朝着不熟练的司机费某喊了一句“找机会紧急左转”,手脚迅速的打开天窗,轻轻一翻,小巧的身体轻松的通过了那扇向上的窗户。
刺目的阳光一瞬间导致了希娜的恍惚,但是并不阻碍她看清眼前可怕的场景。
似乎皮肤全失能看到可怕肌肉的不明种族长手猩猩,也许有希娜整个人那么高的变异丧尸犬,以及——另外一只丧尸猴子。
——我们是捅了动物园了吗?
心脏狂跳着,头脑急速的冷静下来,她迅速锁定了作战方针。
先把背对的猩猩踹下去,然后割断那只猴子的脖子,再然后——见机行事吧。
超随便的作战方针制定完毕,借着被异能强化了的异常的运动能力和平衡感,毫无犹豫的冲向了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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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风声回响于耳际的那只丧尸狗的咆哮声,毫无阻扰的靠近了。
希娜用尽全力的一踹终于将那只变异猴子踢下了车窗,伸手抓住了车顶的边缘。即使是曾在战争中存活自称毫无恐惧的少女,也在那可怖的吼叫声迟疑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再次翻身上车顶,还是就退缩了跑进车窗里躲着——也许,运气好,能够甩下去呢。
就是那一瞬,天色猛然一暗又亮起,车子冲破了阻拦从天桥下突破。
作为战斗曲的最后一个音节,被突兀的打破了。
那是巨大的,连整辆悍马都为之一振的——
.
.
啪叽。
.
.
一声。
.
.
“…………”希娜手脚并用的在伊格“靠刚才那是什么”的怒吼和费明阳“希娜?!你还好吗?!”的担忧中爬上车顶,四肢贴地以免被急转甩下去。沉默的观察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事物。
那是一块一人多高的广告牌,平平的直接拍击在车顶中心,以及刚刚那只危险的丧尸狗……的身上。
要说为何能知道……从广告牌四周溅射开来的,怎么看都应该打上马赛克的溅射开的血迹,肉块之类的,显示了刚才霸占了车顶的家伙的位置。
而造成眼前这一切的元凶,在广告牌上方挣扎着爬起来,看起来晕晕乎乎的四处张望着。
他顶着一头显得有些乱的金色短发,属于另一人种的白色肌肤在阳光下仿佛无法判断是肤色还是那灿烂的发色更加耀眼。啊,这家伙还长了一张会闪闪发光的笑脸,令人看了忍不住会自动消除警惕——
说起来,他还拿着一捆……向日葵?
——太闪耀了!!
年仅十二岁的少女的脑海中,发出了让主人都摸不着头脑的咆哮。
以及迷之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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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伊格终于打开锁死的天窗,他所见的就是,拍的满车顶血肉的广告牌之上,深色肤色的小女孩骑在来历不明的白肤少年的身上,像是恐吓一样、不,大概就是恐吓的,在指尖转动着匕首。
看到了男人的出现,希娜好像心情很好的笑了:“喂,伊格,我找到正统的司机啦~~”
-END-
◎字数为1716
◎以后再改没改当我没说
0
这是个糟糕透顶的世界
而我身于其中
灼灼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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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性子有多好,反而是令人不喜到了极点。这并不需要别人来提醒,她本身便是十分清楚的。
但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改变。她认为这样很好,哪怕导致了虽有诸多追随者却没有一个知心人的后果,她也是很满意的。
所以——
对于面前的这群不速之客,松的内心毫无波动。
只看了一眼,松垂下眼帘,再不肯抬起。
她的目光落在餐桌上。
她看见了桌上铺着的碎花桌布,大概是前些日子学校里的学姐们置办的;下午茶已经到了差不多该结束的时候,上边只余半块蛋糕和装着红茶的瓷杯,她不太记得它们的味道,估摸着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松几乎把近期发生的事全翻出来想了个遍,直到最后实在无事可想了,才不大乐意的观察起四周。
她向来是个没有顾忌的人,想着什么就是什么,毫不掩饰。对那些人不人、怪不怪的玩意,她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当然,这不能怪她,只是她的审美不允许她去接受它们而已。
松摇晃着双腿,她正在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胃。比起热食,她通常会选择一些冰冰凉凉的东西,无论是吃起来,还是感觉起来,都会让她变得心情愉悦。也正因如此,她的肠胃并不好,胃疼隔三差五就会前来拜访。
这次相比较以往要更加严重些,松下意识地将原因推到了不远处的怪物身上。
她敢保证,这绝对是她见过得最恶心的生物了。
不仅有着丑陋的外表,如同动物一般依靠本能行动。它们的到来还使得整个庭院都充斥着恶臭。那并非血腥味,亦或者是腐烂的味道,而是一种死气,是那种让人浑身难受的、不祥的恶臭。
松向来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事物。先是擅自闯入她的住宿不说,再让她没了食欲,它们显然已是越过了松心中的那条线。
不会再出现让我更讨厌的东西了。松这样想着。
可尽管如此,松依然是松,她一如既往地、可爱到令人沉溺。
她将随身携带的物件检查完,又拿出小镜子与木梳理了理头发,跳下了椅子。
为表自己对它们热切的欢迎,她决定给它们献上点点小礼物。
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向了丑陋的客人们,脸上带着再纯洁不过了的微笑,弯了眉,斜了身,双手交叉放至后背:
“我不喜欢的东西才不需要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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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其实什么都没干。
如果你非要问一句“真的吗”,那她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回答道——
你猜?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目前松是从令人作呕的庭院中逃离出来啦。
出来时她把昨天特意准备好的头扎戴了上去,虽然不记得是哪位前辈、亦或是后辈说得话了,但她仍然能清晰地想起那个女孩将它羞涩地递给她以后,慌慌张张跑开了的背影。
原本今天松是想跟喜欢的小姐姐约会来着。
隔着墙,她看不见里边横尸遍野的模样。她看看墙,又抬头看了看天,踏着欢快的步伐离开了。有点像初次外出郊游的孩子,对着还不甚熟悉的世界四处张望,左顾右盼地转动着小脑袋,一举一动都表现出她对陌生环境的好奇。
毒瘤不是说去就去的,人类的劣根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
松在这几天的旅途当中,陆陆续续地听来了许多自己还不太清楚的事情,尽管她多多少少都猜到了那么一点,但还是忍不住为这乱世感到惊叹。
脱离了法制的管理,人性不再受到约束,往往人的是好是坏不过一念之间。杀人放火,盗贼偷窃,只有你有实力就没有一个人敢对你说“不”。弱肉强食,再正常不过了。
对某些人来说,此时处处皆为极乐之地。
对某些人来说,此刻世界恍若人间地狱。
但于松来说,除却多了些恶心的生物,一切都与平日无异
松的旁边躺着位身形臃肿的中年人,她仿佛当他不存在似的,用手拨开了蓝色糖纸,动作熟练地把糖塞进口中。而地上那人的脑袋已然与身体分离,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其中落有三四根棉线。
“对不起啦叔叔!”她对着尸体歉意地笑了笑,因为口中含糖,听起来还有些含糊不清,“本来想让你变得更加好看一点的。”
“不过请相信我,不会有下一次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个满脸认真、语气诚恳、好似天使般的女孩会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吧。
但是你得知道,这只能归根于他们太弱小了而已,松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正确的!
正当她哼起小曲,又要一蹦一跳地离开这里时,耳边传来一阵爆破音响。她脸色不变,似乎也没有逃跑的打算,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向声源处走去。
果然,当松到达目的地时,只看见了一幢残破不堪的大楼和两位小先生。
一位靠在楼梯上,专心致志地紧盯着自己的游戏机。另一位则直接躺卧在了地上,他将身体摆成大字型,丝毫不介意许久不经清扫的地面弄脏他的衣服。
熟人?熟得不能再熟了。
“哟!”
希尔兹侧身对松挥挥手,一头粉毛放荡不羁地翘起了根呆毛,就其弧度来讲,还是非常完美的。
而靳止抬眼瞥了她一眼,跟着点了点头。
松对他们的问好毫不理睬,径直走向二人为她寻来的床铺,盖上薄薄的一层毯子,一觉好梦。
要真是这样子的话,世界毁灭都能成真了。
*踩死线的感觉特别爽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修文了!!!
*还有真相篇
*好想把注释的字数一起算进去,我快疯了,连谈恋爱也没有,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正文4215字(哭着说最多1500的自己简直是在放……)
*解密篇联动→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904/
面前的骰子在转盘里跳动着最终停下来。
“10、J、Q、K、A,”李君昊发愣,一脸不明所以,背后响起葛清兴奋的声音,手里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的纸牌被一只手抽出,一连串甩在桌子上,“红桃皇家同花顺①,我们赢了。”
五张扑克牌落在桌子上时对面的机器响起滴滴的识别声,一道红外线在小赌桌上扫了一圈。
牌在光线的扫描下发出幽幽红光,李君昊听见自己咽了一下口水。
机器有点老旧,被漆成金色的外壳锈迹斑斑,侵蚀严重的痕迹下面露出黑色的电缆。好在显示屏还是亮着的,只是偶尔在画面上出现细长的黑条。
颜色发白的页面闪了一下,动画里扣着的几张卡片翻转来,在李君昊看清楚花色的同时页面上凭空开出一朵小花,吐出几条彩带和亮片。
屏幕上的纸牌是从10到A的黑桃,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紧了紧,随后彩带下面慢悠悠打出几个小字,是繁体字,李君昊猜测应该是要求收筹码云云。
“我靠这也行,”葛清从开局起就站在李君昊的背后指导对方玩牌,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搭在李君昊肩膀上,表情极其不爽,“这破机器是不是设置了输掉就自爆模式,我们要是打出黑桃皇家同花顺,它就原地爆炸,所以才这么拼命赢我们。”
“半吊子规则,”葛清愤恨弯腰看面板规则,挨着李君昊脑袋说,气息轻轻吐在对方耳朵边,“德州扑克明明不分花色高低……”
见识别扑克牌的面板上迟迟没有东西放上来,对面机器的屏幕一闪一闪,响起一串暗哑的警报声。
葛清听得心烦,向前一步拔了它背后那块巨大的电池板。
李君昊在赌桌前坐不住,摇摇头站起来,“这里也没有什么问题,快到晚上了,我们先准备晚饭。”
他不理解葛清对输赢的在意,现在的赌厅也就他们两个活人,是输是赢都没有奖品。
他有些疲劳地叹了口气,陪葛清玩一个下午已经是极限,比起体力劳动,脑力劳动更消耗他的精力。
从发现这座旅馆开始葛清就闪电般抛弃了自己的警戒心,在一个看上去有水有电食物充足,实际上颇为瘆人的地方开始吃吃吃玩玩玩。
……美名曰新地图(?)踩点。
“地下室有几个瓦斯罐,”还留在小赌桌旁的葛清说,目送着李君昊走出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厨房有锅还有炉……你看见厨房了吗?出门直走左拐再左拐的第二间,有闲人勿入标志的那间。”
“看见了。”李君昊说。
显然葛清已经沉迷于赌博游戏中无法自拔,晚饭的事只有他自己来。他默默回想了自己刚刚探索时各个房间的具体方位,确认与葛清提供的情报无误后点头。
刚进来那会儿他们两个经过商量打算单独行动,最后在赌厅撞到一起。
当时李君昊听见某个机器启动的声音,漆黑的大厅中央唯一亮起的屏幕后面是一张黑暗中被光照得惨白的脸,细长的手臂还在有规律地摆动着,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提起随便找来的木棍冲过去就要往下劈,突然间电灯全亮,大厅变得亮堂起来。天花板传来一阵刚通电后的轰鸣声,涂着亮眼颜色的机器争先恐后地亮起来,最后照亮站在德州扑克机前的身影————摇着骰子的葛清正往机器前面的金属小抽屉里倒筹码,他惊觉四周变得明亮,茫然地朝四周望了一圈,然后尴尬地和举着木棍的李君昊四目相对。
我在沙滩附近的草坪上找到了发电机,通电需要些时间所以我就先打开了然后找到这个房间发现每台机器背后都有电池我在想这些电池能不能用总之先启动试试…………说到最后葛清大气不喘,连标点符号都省略了,盯着李君昊难看的脸色笑了一下。
——你玩过德州扑克吗?要不要一起来试试,开发智力?
李君昊:…………
葛清说厨房里还有密封的鸡蛋,几袋堆在角落的大米,今晚吃上热乎乎的蛋炒饭不是梦。
他说话的时候又站在另外一台机器上,背起一只手,另外一只去控制面板上的圆形装置,机器中的弹珠哗啦哗啦响着,无一例外都掠过一排小凹槽掉落在最底部。②
李君昊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胳膊,提起一盏烛台推门走出去。
他们初到三味市,首先接触到的就是这座位于郊区的湖景旅馆。
距离灾难爆发也过了好几周,旅馆隐藏在茂密的树林里,绕着围墙的灌木丛长得飞快,盖住了一大半通往门口的道路。零零散散几只丧尸撑着断裂的脊椎用头和手不断撞击着血迹斑斑的大门。
在它们四周密密麻麻倒着一片血肉模糊的残尸,根本分不清楚是人类还是丧尸的。
葛清躲在灌木丛里冲远处观察地形的李君昊飞快打了几个手势,示意对方再靠近一点。
“门是从里面锁住的。”他指指那道锁得死死的铁门,他接着示意李君昊看门前,外边还抵着一些杂物,像是被什么烧焦了,焦黑的地面上血液都已经干涸,还有一些粉红色,“是三硝基甲苯。”
“TNT?”李君昊问,“为什么会有人用威力大的副起爆药,不怕整个旅馆一起炸飞?”
“……恐怕只剩下这个了,”葛清说,“我们想办法进去,这个炸药是测量距离之后专门放在门外引爆的。说不定旅馆里面会有活人。”
他们带着的物资勉强能支撑到三天后,也许再向市中心前进就能找到超市一类商铺补充一些。
然而在末日的境遇下无法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只能选择走一步是一步,时刻保持食品充足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李君昊思考起来,想直接冲上去想解决掉在门口徘徊的丧尸,他抬脚打算这样做了,
“我去解决掉前面那几个……”
“等等,”葛清拉住他,“它们都已经残疾了,经历了惨无人寰的大爆炸,都是风前残烛,我们不能直接上去拳打脚踢,还是侮辱人…丧尸的1V5,向冷风中的他们送些温暖比较好。”
“风前残烛?”李君昊被葛清扯得难受,又蹲回来。
在葛清的对话引导下他总是掌握不了主动权,被动地重复一个突然被对方甩出来的毫不相干的词语。
葛清掏出自己兜里的打火机,点燃一道火苗,然后投掷出去。
小小的火焰跳跃着滚落在残留的炸药附近,葛清闭眼去捂李君昊的耳朵,等待一波强烈的冲击。
…………
…………
…………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没有耀眼的白光。
葛清忍不住撩起眼皮偷看一眼刚刚自己丢去打火机的方向,火苗还在打火机上跳动,他又看了眼李君昊,毫不惊讶面无表情。
这tm就很尴尬了。
李君昊拍掉对方满是冷汗的手,提起棒球棒就要再次往前走,凭借自己军人出身的身手一怼多。
“等等等等,”葛清拦住李君昊的腰,“你打这里……”他指着离两人不远的树木,树干粗壮,被前一次爆炸时的弹起的飞石砸出几个明显的凹陷,快要空心的树干即将断裂。
李君昊其实很想直接打葛清,他深吸一口气,握紧球棒,挥动手臂空中响起凛冽的风声,球棒打在树木凹陷的地方,一瞬间,从破裂的伤口开始,树木轰然倒地。
离近树冠的分支压在还吐着火苗燃烧的打火机上,接着又扑上来更多更重的树枝。
在黑压压的树枝叶间,打火机闪起一道蓝光——内芯的集成电路在高温和高压下炸了。接着,如同古时候长城烽火台传递般,树木烧起一条不小的火龙,其中又夹杂着不小的爆裂声。
接触了爆炸的炸药终于再次被引爆,闪起刺眼的光,卷起是风沙让两人不得不眯起眼睛,葛清吐气揽住李君昊肩膀,“我刚刚太紧张,忘记这个要以爆传爆了。”
他想扬眉,看李君昊那个没有放松的样子又一脸深沉地皱起眉头。
“我每次都在怀疑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李君昊开口道,“因为你,活下去的几率全部变成百分之五十,你说得对,我们活;你说得不对,我们就会死。”
“我百分之百对。”葛清狡辩,“我们百分之百活。但是以后跳崖这种明显的事情我说jump你就说you jump i jump,配合一下,然后看我跳下去就行了。”
“没必要强迫你自己听我的。”他继续说。
“我没强迫自己,”李君昊的回答很没劲,“我信你是我自己选的。”
葛清咧嘴又看了眼李君昊,对方的眼睛里还印着些爆炸的余晖,眉头也皱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乱转着不知道往哪里看。
李君昊害羞了。
葛清心说,大吃一惊,为人耿直正气凛然,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踩北海幼儿园,常年表情坚毅一颗红心向人民的李君昊害羞了。③
前门看样子已经被堵得没有缝隙无懈可击,他们最后还是绕到被树林深埋的另外一边看看有没有其他入口。
这次比较幸运,距离大门不远的位置还有一道门,没有斗争的痕迹也没有丧尸,但同样是被一堆高高的杂物抵住门口。
“这个入口……”葛清摸着下巴听李君昊分析,“也被堵死了。”
“也不一定,”葛清说,“看那个,还有一点缺口。”
他指的缺口是高处一点小小的缝隙。
葛清试着去喊了几声,门内静悄悄地,没有人回应。
“没人回应,即使是有人也不欢迎我们吧。”
李君昊站在门前比量了一下,踩在一只散落在外的集装箱上开始攀爬,杂物堆得紧,堵住门的人是下了封死这道门的决心,却不知道为何在左上方留出一个小小的出口。
他受过攀爬陡峭岩壁的训练,不听地上葛清的抗议就顺利到达那个缺口的附近,从外边望去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人存在的气息。
他伸出手。
“上来吧,如果里面有活人就更不能放任不管……”
葛清暗自笑了一声,哈,大英雄。
“随便你吧。”
他拉住那只裹着薄茧的手,借力登上堆成小山似的杂物。
从狭小的缝隙挤进去是件废力的事情,葛清无意间捂住自己的左手,抱住膝盖从那个看上去粗糙实际四边光滑的缝隙里钻过去。
缝隙连接着的竟然是一道通风管,他在黑暗里滑行,管道内的气体浑浊,闷得胸口喘不过气。
落地之后脚底着地的声音发出空旷的回响,旅馆内部和从外边看进来时一样黑。
空间里还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像是浓烈的血味,又像是什么东西发酵之后产生的酸臭和呛人的硝烟味。
葛清被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得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摸不清先跳下来的李君昊的方位,只能顺着墙壁慢慢摸过去,手指碰着一个柜台样的物体,再仔细一摸,上面放着一个小盒子……像是火柴。
“第一天,神说要有光。”葛清声情并茂,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细棍,“于是就有了光。”
他擦燃了一根火柴,又顺着柜台摸到一个早已熄灭的烛台。烛台上还剩半截蜡烛,他耐心点燃留在外边的棉线,终于举起烛台观察四周。
他先看见不远处的李君昊,对方睁大了眼睛,表情混合着震惊还有些难以置信,两只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什么能给退伍军人带来这么大刺激?一堆发酵中的呕吐和排泄物吗?还是饿瘦后横死在地面上的熊本熊?
葛清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手里的烛台发出柔和的光,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轻轻摇曳着。
葛清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现在他们站在旅馆的大厅,四周安静到了极点,唯有葛清手中的烛火发出细微的燃烧声在这座巨大的密室里扩大,在静谧的空间中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夏季暴雨前滴落的淅淅沥沥的雨水,慢慢浇灭希望的火苗。
昏暗的烛光下,一张又一张的白布铺在地上,应该是裁剪后的床单,一列一横整齐排列成一个规律的方形。
有的白布上还沾着干涸的乌黑血迹,离他们近点的白布下能清楚看见凸起的人形和几双伸出来的脚,同样满是血污。
每张布下盖着的应该都是一个死去的人,他们就这样静静排列在一起,在黑暗的世界里一同阖上双眼。
TBC.
注释①,最大同花顺,即相同花色的10 J Q K A,德州扑克中同花顺不分花色,出现多个同花顺判为共赢,获得概率据说是将近65万:1
,至于那台乱改规则的游戏机器实际是不存在的
注释②,小钢珠,常见赌博机器,钢珠掉入特定凹槽有奖励,葛清一个没有,可见运气有多烂
注释③,花儿乐队,《胡说胡有理》歌词——♪本少爷打小出身贫寒,家里除了六个保姆还有十几个保安,但是为人耿直尤其正气凛然,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踩北头幼儿园,90以上9岁以下一见我就寒♪
【字数】1674
【使用道具】充满钻的手游账号(c)
【使用异能】无
这次先发进入大厅的部分,其他几个地点我慢慢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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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站在军事基地大门口的时候,我还是由不住地感叹了一下:“真没想到这地底下还有这么大一个军事基地…真不知道建了这个的那帮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唉…不过总之先去看看吧。”同行的可可姐——曾经和我做过邻居的这位女性说道,“军事基地的话,搞不好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武器之类的吧”
“是啊,我们现在因为外边的那些生物也出不去这个城市,探索一下总比待在原地无所行动好!”另一人也附和着。
另外的这个女孩子叫做乃木佐和子,和我们也差不多大,她和我们一样逃到了这个城市,和我们所经历不一样的是,她和那群徒有虚名实则掠夺幸存者物资的“治安官”们交手了,而她刚好是在那群“治安官”撤离这个城市之后与我们相遇并且开始和我们一同行动的。
一味地傻站在门口感叹着些有的没的也没有什么意义,对于现在这个情况的我们来说,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这就是唯一的信念,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们也依旧想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着一切的结束,恢复原来的生活。深呼吸之后,我们推开了大门。
进去之后便是黑漆漆的一片,虽然我们看到了向下的楼梯,然而却并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
“这可怎么办啊”我的手机早就在来到这里之前,那场在书店的暴乱中被人流挤掉了,而她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照明的东西。
就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可可姐和佐和子小姐就已经摸着黑走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与我相遇的女性似乎都格外的勇敢,这就更加显得作为男人的我的弱气,咽一口口水,我便也紧跟着走下去。
“话说真的好黑啊…”我尝试着自言自语给自己壮壮胆。
我对于黑暗,一直都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情。
我喜欢被黑暗包围住,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我的那种感觉。
但是仅限于狭小的地方。
我恐惧着,恐惧着仿佛随时都会将我吞噬的、广阔的黑暗。
从丧尸爆发开始这相当长的一段“露宿野外”的日子里,除了筋疲力尽到暂时性昏厥,我很少有能够在黑暗之中安心睡去的时候、广阔的黑暗空间,因为未知,所以恐怖。我能感觉到我在颤抖,冷,而且,我内心深处在害怕。
突然有点后悔一时冲动决定和她们一起来了。为了耍帅,为了让可可姐能够更多的注意到我。即使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急于在她的面前表现自己。
回想一下当时我还一脸轻松地对杰弗里叔和Julia说给他们我一个已经不再玩的游戏账号打磨时间。
——如果没有出什么大问题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在相对安全的地方玩的正欢吧。
“呃啊?!”
“呀!!!”
正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我一个没站稳就向前跌倒跪在了地上,而佐和子小姐似乎也跌了一跤,倒是可可姐还淡然的走在前边。索性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我的膝盖隐隐作痛着。
及时到来的灯光还有点刺眼,似乎是可可姐找到了电箱并且最终成功的打开了这里的电源,自然就有了灯,这样就好办多了。
“真是帮了大忙了,可可姐”有了一点光亮,感觉自己安心了很多。
楼梯的尽头我们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这里中间有一条可升降的跑道,跑道两侧停放着数架战斗机和数辆坦克,向右边有一扇紧闭的大门。
抬头看着这些巨物,像我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大概是没什么机会近距离见到这些军用的东西吧。坦克这种强力的东西要是有生之年能开一次就好了呢。
“你们说,我们要是开着出去会不会很拉风啊?”
虽然说是这么说,我们三个人兴致勃勃的翻上去之后才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没有启动坦克的钥匙,我们只好暂时作罢。
“话说,如果是探索的话,果然要每一处都看一遍的吧,不管是什么东西。”
“有道理,说不定还能找到启动坦克的钥匙之类的。”
这让我想起在网上玩过的密室逃脱的游戏,寻找道具逃出囚禁着自己的房间,只是我们依旧有着回去的路,而我们凭着自己的意识选择了深入。
来到指挥室的外边,虽然尝试了撬锁砸玻璃等一系列破坏行动,也依旧没能顺利进到里边去,毕竟是军事基地,凭借着我们的一点点力量,也还是无能为力。于是我们只得再向别处进发。唯一的货梯已经摔得不成样子一看就没法乘坐,而除了我们进来的地方以及角落里的一扇小门以外,没有任何可以通行的路了。
“怎么办?”
“那就只好…下去了?”
“嗯,下去吧。”
然而那时的我们还并不知道,只有当我们一步步向下前进的时候,我们正一步步地接近真相。
【使用异能】是
【使用道具】放屁气垫【粉红色】C、渔网C、大容量充电宝C、TNT炸药包 A、一箱军用速食食品(英国产)C
【字数】1804
“诶……那个……”
神前天守揉着自己的紫色短发,左脚轻轻的踢着自己的右脚后跟,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这个……葬君……这已经是最后一块木炭了。”
被点名的白发少年顺着她的目光,一眼看到了地上黑乎乎一片烧烤用木炭。是的,一片。不仅包括固态的木炭本身,还包括浸过木炭的液态木炭浸出液。
他盯着地上脏兮兮的玩意儿愣了一会,眨了眨眼。半晌,才问道:“这是怎么……?”
“恩……”少女支支吾吾的,话语里似乎略带闪躲,“就是往米缸里倒水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一点东西啦……”
“东西?”
“恩。”
葬再追问,天守就不肯说了。
他不过是去充当杂物间的民居卧室拿点火用的火柴,短短十分钟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平时一向老实的少女这么难以启齿的事?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尽管心存疑惑,深究起这件事的确既费时费力又毫无必要,还是尽早想些别的生火办法为好。
他是这么想的,可惜神前天守不仅在说谎方面毫不擅长,在隐藏一些重要事情的方面也毫无天赋。他只随便转移了下目光就看见了她藏在身后的粉红色放屁气垫以及她那很紧张很紧张的神情和很刻意很刻意的态度。天守显然是想装作不在意这个踩上去就会发出令人尴尬的噗噗声的玩意,却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不甘的表情,一边悄悄观察着葬的脸色一边担忧着身后的东西是否被发现。
葬不得不承认,要是全天下所有的暗杀者都像神前天守这样,这个世界就太平了。至此他完全可以推断出在这十分钟内发生的事情:
无非就是天守端着水过来时没有留意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放屁气垫,发出的声响吓到了她,让她把水全洒在了木炭上。
他看着慌张的少女刚想开口,一转眼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倒不是在意天守的感受,而是揭穿一个笨蛋的伪装实在没什么成就感,而且他根本懒得说话。
“没有木炭也没有关系,我们来试试其他办法吧!”少女见对方一副没有发现她的秘密的样子,立即打起精神来,好像无事发生过,“葬君,能不能把你那边的渔网递给我?”
葬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还想玩点什么新花样,干脆的捞起脚边的大网子,随便团了团递给她。
只见少女将一堆干木柴挪离了原定煮米的地方,搬到了一堆杂物附近,随后搬着米缸慢慢地放在了排成环形的木柴上。
“呦西!看我的!”
天守把那团大渔网围在木柴上,后退出好远,才对那团渔网伸出了左手,嘴里念叨起正常人难以理解的话来:
“雷神哟!在我面前献出你真正的力量吧!”
噼里啪啦叽里呱啦轰——
咔嚓——
渔网纹丝儿没动,反倒是远处天边忽然连续落下几道惊雷,惊动了葬。从方向上来看,正是深见他们要去的地方。
“呜哇!”少女显然也被惊到了,但等她回头看的时候,落雷像是怕她担心那样,早已消失了,“刚刚的是……深见姐姐?”
“大概。”葬难得的搭了腔,一边指着她面前的渔网。
被葬这么一提醒,天守才想起自己的“正业”还毫无进展。是的,刚刚只顾着看远方的落雷,谁都没注意到她咒语动作魔法材料全部齐全,可就是没使出什么“雷电魔法”来的事实。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魔法,也没有能帮你干这干那的servant,有的只是能在指尖放出静电程度的异能,和神前天守她一个无力的小女孩而已。
“啊……果然……”
用雷电加热以引燃柴火的愿望因此落空。但如果是深见那样的大落雷术的话,说不定连一个森林都劈着了。不,深见在的话,就可以干脆的点火了,干嘛非要蠢兮兮的用雷劈呢……
神前天守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靠着米缸绝望的想,看起来就像没电了一样。
看着这样的少女,葬竟然情不自禁的想递给她一块大容量充电宝。
然后他真的递了。
然后她真的接了,并且真的把手指放上去试了。
失败了。
“……”
“……难得想给神司哥哥他们做饭吃的。”少女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沮丧了,甚至连环状呆毛的光辉都暗淡下来,她抱着充电宝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该怎么办才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就只能……”
葬在一片颇有趣味的听着,想看她还能整出什么正常人干不出的事来。
“钻木取火了……”
大概是少女的哭腔打动了他,又或许是他终于想起了一开始离开煮米现场的原因,总而言之他直到现在才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我(刚才)拿了火柴。你(引燃渔网的话)可以用。”
“啊啊葬君!就是这个!!”天守慢慢地从怀里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忽然充满了希望的光点,“由我来吧!这一次我一定要点燃这堆木头!”
立即又燃起斗志了,真好哄。
葬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忍不住这么想。
“对了。”
天守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忽然出声的葬,手里还拿着刚划着没来得及点燃渔网的火柴。
“(杂物里有TNT,)小心点。”
这样简略的说明,天守自然是听不懂,不仅听不懂,在她听不懂的同时,已经按葬嘱咐不要做的那样做了。
滋啦滋啦滋啦——
不属于渔网燃烧的声音环绕在天守耳畔。
BOOM——————
得。
米饭吃不成,米缸也没了。
木炭都湿了,木柴也毁了。
整个据点靠近杂物堆的地方都被毁了,所幸葬及时出手救下了天守,没有人员伤亡。
————
——
—
“诶……那个……”
神前天守扯着自己的紫色发梢,右脚轻轻的踢着自己的左脚后跟,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这个……葬君……这已经是最后半个据点了……”
“但是但是,打起精神来嘛!”
“你看我们还有粮食的,英国产芬里尔佣兵团特制的……军用速食食品…什么……的……是吧?”
她拎着烧成一团焦黑的包装袋,抱歉地笑着说道。
字數2265
使用道具 盲杖 b
異能 操偶師 c
费明阳换了新的弹夹,调整了一下有点滑脱的眼镜,重新把枪端起来。
他们刚刚把一批闯进据点的丧尸全部打成烂肉,眼下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四处张望着,生怕从他们不知道的角落缝隙里钻进来新的敌人。弹药虽然还有,但是浪费在这种时候是大忌——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出现的敌人是只有数个还是看不到边际的一大片。
“阿阳,你去窗户那边看看,我在门这边看着点就行了。”
他的同伴招呼着他,费明阳点点头表示明白,快步走到窗户旁边从缝隙里向外窥视,下一秒一只充血而没有焦距的眼睛出现在他的眼前,随之而来的是尖利的爪子。
费明阳连连后退,手上的枪虽然还在瞄准着窗口,但是他十分清楚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准头,因此始终没有开枪。“窗户外面有,至少一只。”他低声提示闻声赶来的其他人,目光凝聚在已经被捶打得开始变形的金属窗框,找回了身体的平衡重新把枪口对准那里。
“门口也有,看起来刚刚的只是前锋部队,大部队这才刚到。”刚才在门口守卫的同学也折了回来,门口被他用几张桌椅堵住,门外已经隐约能听到丧尸们拖着脚步行走过来的声音,恐怕那些家具马上就要变成一堆木块了。
“如果真的是大部队,我们的弹药不够。”费明阳看了一圈大家的储备,心里一慌。一路移动到这里,路上始终没有遇到过象样的补给,现在只有几把枪和匕首,之前搜刮到的一部分炸药已经用在了炸开道路上。
原本觉得到了建筑物内部说不定能安全一点,现在看来,封闭的空间反而成了最大的问题。
“怎么办,正面打出去的话肯定会有伤亡,但是刚来的时候就看过了,这里没有后门。”
和费明阳一样戴着眼镜的男性开口说话,他的眉头紧皱着,看起来比费明阳冷静一些,但是也没有想到什么解决办法。“退到二楼肯定是不行的,到时候还是没有退路,这栋楼又高,跳下去说不定会摔死……”
话刚刚说到一半,本来就已经变形的窗框终于没能顶住丧尸连续的攻击,发出刺耳的声音裂开了,一只女性丧尸从还有些狭窄的裂缝里钻进来。尖利的金属把她身上干瘪的皮肉划开,发黑的体液流出来,隐约还能看到皮肉下的骨头,但是她对此似乎毫无察觉,仍然嘶叫着向房间内钻。
“操!”眼镜男生惊得爆了句粗口,抬枪一个点射打爆了那丧尸的脑袋,暗红色的血和脑浆溅了一地,丧尸连悲鸣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这样卡在窗户上变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窗户外面好像没有别的丧尸,我们先从这里离开吧,在房间里万一被堵死就真的完蛋了,出去至少还能跑一跑。”费明阳看看窗外,并没有看到其他怪物,于是向其他人这样提议道。“虽然来的路上没有安全屋,但是跑一跑说不定能找到,我记得地图上这里是有避难所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找到补给。”“ok,就这么办。”队友纷纷点头同意他的提议,然后把尸体从窗户上弄掉,钻了出去。
费明阳努力回忆着地图上的内容,在逐渐昏暗的天色下,带着一批人在小巷子里穿行。躲过几波零星的丧尸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地图上标注的那个避难所,万幸的是,这里不仅没有被丧尸入侵,甚至还保存着大量完好的设施和装备。一行人把大门锁好,检查了各处的窗户之后在大厅里点起了暖炉,围着火堆休息起来。
“费明阳,费明阳,起床了。”
费明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再环视四周的时候,看到的却不是刚刚还见过的避难所了,身材娇小的少女蹲在他旁边,正用一支盲杖的尖端戳他的肚子。
“不是才刚到存档点?……!”
话刚出口,费明阳终于察觉到了眼前景象的异常,他一轱辘坐起来,头顶撞到了车厢的顶棚,痛得他捂住脑袋,又躺了回去。“你怎么啦?难道觉醒了什么强化弹跳力的异能?”希娜把手里的盲杖换给费明阳,探着脑袋帮他查看额头上碰到的地方,所幸车厢里垫着绒布,这一下除了有些红肿之外并没有其他问题。看费明阳的神色逐渐恢复清醒之后,希娜歪着头询问他。
“不……我梦到了以前的事情而已。”费明阳揉了揉额头,摸索着找到自己的眼镜架到鼻梁上。“刚好梦里是在打射击类的游戏,敌人也是丧尸,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他低声向希娜解释着,少女看起来则是没什么兴趣地打了个哈欠,敷衍一样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费明阳也没有说太多的打算,拿起自己的武器,打开车门走下了车子。
他们的悍马停在一片开阔的荒野上,这里原本是一块打算建造公园的空地,但是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没有人照料的野草疯狂地攀升,在地面纠缠成天生的陷阱——这反而为他们提供了安全措施,那些无法思考的丧尸一旦靠近这里,有八成都被草地绊住,而他们就在车子上,把这些威胁一一射杀。
天色还早,太阳刚从地平在线冒出个头,空气里闷着潮湿的热气,能够预见到今天恐怕会是相当高温的一天。好消息是在这种天气下,丧尸的行动会缓慢不少,但是坏消息则是,车子的空调昨天(由于葵独特的驾驶技巧)坏了,伊廷修了半天未果,目前整个小队都是取暖靠抖。
“……我记得你是被中国人抚养的吧?你听过庄周梦蝶的故事吗?”
费明阳看着眼前死气沉沉的城市,忽然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开口,在他背后的车子里打游戏的希娜听到他的话,扭头看了他一眼,从鼻子发出个带着否定意味的音节。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我居然还记得啊。”
费明阳苦笑了一下,抬起手看着手里那支折迭起来的金属短棍,在他的视野里,盲杖的一端上连着一条闪闪发光的细线。
他抬起一根手指,盲杖就脱离了他的手掌,没有任何依靠的浮在了空中,蜷曲手指又或者伸直的时候,它就四处移动起来。
“能够控制的重量和体积都增加了,灵活度也比以前更高,基本上能够达到没有误差。但是还不够……”
费明阳喃喃自语着。
“要战斗,要铲除障碍,要杀掉那些丧尸,要更强才行。”
“这可不是游戏了……”
士兵的武器被青年夺下,狙击枪顺势向上抛起,在空中调转,划出一道弓形的弧线,又落回青年手中。他攥住枪管,把厚实的木制枪托狠狠砸向士兵后脑,与此同时,抬腿将他踹向脏兮兮的水泥墙壁。士兵的脑袋受过双重连续撞击,一溜蹭着墙灰,像个脱线木偶似的软软倒下去。
青年满脸不悦,眉头压得快要挤成一团。他举起双手——它们被拷在一起,只能一起行动——扑掉那些涌过来的灰尘,压低嗓音,仿佛努力收束他的怒火:
“我说了,改变一下你的态度,不要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我。”
说着,他低头看向已然和尸体没什么两样的士兵,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如同踩灭烟头一样,用力扭转脚尖,他地上可怜鬼的头发蹂躏得一团糟。
“活该。”
他露出了平时绝不会向同伴展现的表情:孤高、傲慢,透着杀气的冷峻面庞。异色的眸子中写满了怒意,他不得不让破坏他心情的人付出代价。上一个惹怒他的人,就算是不得了的权势者,也已经睡在了地底下,不过他也因此上了通缉令贴在了满城大街小巷。
真幸福啊,那位大人物用不着经历这般末日惨剧了。他这样想着,很快又叹了口气。不,那家伙死掉军队都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活着,恐怕连异能者都会被无差别猎杀掉。
——装模作样自投罗网,他跟着士兵来到连营,不知为何却被带上手铐,关进小屋,被逼迫着要配合什么研究。
鬼才配合,连百姓都像弃子一样被肃清,有起死回生的异能都不一定能活着出去。在这种时候,人类远远比天灾或者丧尸更可怕。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他俯下身子在士兵身上搜索一番,却没有找到解开手铐的钥匙。想想也是,一个普通的来问话的小喽啰,怎么会有这般重要的物件。
不过这倒不代表他没有办法逃跑。手铐不是什么高科技款式,对于受过佣兵训练的他来说,用卡子撬开应该难度不大。只是这样空手而归,只身入虎穴就没有意义了。不管怎样,也要见到能套出情报的人,拿点收获回去。
他把处事不顺的气又撒在该死的士兵身上,踢了他几下之后,捡起了狙击枪。这时,或许外面听见刚才的骚动,房门的锁孔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接着,后铁门被滑开。
他立刻警惕地把枪口指向门口。不过双手被束缚在一起,不能平稳地托住枪身,枪口在以仔细观察可以用肉眼看见的速度慢慢下移。如果碰上有真家伙的复数士兵,自己定是凶多吉少。他不禁冒出冷汗,希望对方能被吓住,不要轻举妄动。
进来的是一位白大褂研究员。体型偏瘦,戴着眼镜,俨然一副文弱书生的气质。但人不可貌相,他倒也没做出被枪口对着应有的反应——或许他已经发现戴着手铐的人无法顺利使用狙击枪,只是冷静地推了推眼镜,读着手上的资料:
“我妻神司先生,是吗?异能是治愈恢复……虽然有这种方便打架的异能,我也希望你能安分些,毕竟搞出大动静,麻烦的是你。”
“研究员?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打量对方,胸前的名牌写着「栗花落」三个字。
“做基础调查。”
“基础调查?说要搞什么诡异的研究……其实也是在利用我们吧?你们有什么目的?作为参与者我应该有知情权,否则我拒绝配合。”
“我想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配合一下比较好喔,这样两边都会轻松很多。”
“看样子你也被蒙在鼓里啊,为这种滥杀无辜的邪恶军队工作有什么好处吗?你也知道外面反叛的呼声很高吧。你这样明事理的人,继续呆在这里真的好吗?”
“挑拨离间对我没用的。”
研究员向前走了一步,淡淡说道。
“我改变主意了。言语没有用,那就只能物理突破了。”
说罢,神司甩出了狙击枪,趁着研究员侧身躲闪的空当,从还在开着的门中狂奔而出。他在走廊上奔跑了几步,接着急促地刹住脚,连连向原地退却。他望着对面黑压压的一片,摘下一枚发卡,焦急地摆弄锁孔。很快,脚下传来金属落地的一声钝响。
栗花落从后面追了上来,却被他伸手拦在后面。神司盯着后者有些惊诧的神情,指了指前方走廊拥挤成一片的丧尸群,苦笑着说道:
“现在,你有理由离开了吧?”
“或许如你所说。”
栗花落想了想,从公文包中拿出了手枪。
“跟我一起走比较好哦,跟我在一起的话,既不会变成他们的同类,也不会受伤。”
“可以,那么合作吧。”
说罢,他瞄准第一个扑来的丧尸额头,射出一发子弹。
【字数】2537
【道具】无使用
【异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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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紧急打卡!!!!!
要出门了,所以一口气码了篇。
啊…也来不及改了。
总之就这样了(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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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昆虫对于一些人来说大概是一辈子最害怕的存在。
那种油光发亮的外壳也好,布满了细毛的腿也好,只要是昆虫就会让人不自觉的起鸡皮疙瘩。
特别是女生对虫子简直毫无招架之力,也因此常常被男生拿来调侃、恐吓。
水谷可可对于昆虫是不怕的。
不过她看到身边的女孩子都害怕的样子,于是她也就装装样子稍微退开一些。不尖叫也不逃跑,男生也就渐渐不再拿虫子吓她了。
当然,这只是面对一只或者几只昆虫的时候。
试问,当你面前有一群昆虫出现在你面前,密密麻麻到看不到间隙,耳边是震耳欲聋拍翅膀声音的时候,你会害怕吗?
哦,以及这些昆虫有着极强的攻击力,以及与人差不多高的体型。
那么问题来了,你是选择勇敢的直击而上还是选择逃跑呢?
“废话!!!当然是逃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上,是来自三人组的最后咆哮。
二.
按下电闸门的开关,原本一片黑暗的室内一瞬间恢复了光明。
浮云遊、乃木佐和子、水谷可可三人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停着许多的战机和坦克。
“哇……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这些东西呢。”
“你们说,我们要是开着出去会不会很拉风啊?”
“听起来挺不错的,我们试试呗?”
可惜他们发现这个打算根本无法实行,因为没有钥匙啊!!
没有钥匙根本开不起来啊!!!
“钥匙啊……”
水谷可可望向控制室。
会不会在这里呢?
佐和子贴近控制室的玻璃,眯着眼睛,借着大厅的灯光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摆设。浮云遊用力转动门把手,可惜被锁死了,根本打不开。
“你们,快让开!!”
话音刚落,水谷可可就随手拿起一边的铁质折叠小型梯子往玻璃窗户砸去。
咚!!
只听一声巨响,梯子被反弹了回来,而窗户却完好无损。
“啧。”
水谷低声咋舌,想不到这玻璃居然这么结实。
既然找不到钥匙,也得不到什么一些有用的情报,三人决定继续往下走。经过昏暗的隧道时,在中段部分发现了铁栅栏。
左右各一扇,都被粗大的铁链缠住并锁上了好几重的锁。浮云遊忍不住往里看了看,却因为太暗根本看不到什么。突然从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传出了异响,只是短短的一下子却足矣让他下意识的毛骨悚然,本能似乎在叫嚣着发出这个声音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浮云后退了几步,默默抚了抚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催促另外两个人离开这里。
离开之际,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那扇铁栅栏。
——里面似乎有着什么活物呢。
逼自己按下心中的不安,浮云离开了隧道。
三.
走过隧道,三人来到了另一个大型房间。空旷的室内鲜明的被分为了两个部分,训练室和玻璃花房。
这里一看就比刚才那个飞机坦克地方要靠谱多了,肯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这地方这么大,我们从里面开始找吧?”
“嗯,走。”
“总觉这里……会有不得了的东西呢……”
啪叽。
一个flag就被立下了。
所以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明明在调查训练室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还在衣柜里找到了一本日记本和磁卡。
当然中间省略了一群强迫症一定要找过每个地方才肯罢休的过程。
嗯。
每个地方w
结果在用磁卡打开花房调查内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除去花房内数具已经腐烂的扭曲尸体们,让他们惊讶的是花房正中间的大型巨木居然活了。
巨木挥舞着数条粗壮的藤蔓向三人袭来,这让三人措手不及。
好在运动细胞都还不错,有惊无险的跑出了花房。而那些藤蔓也不再进行攻击,似乎攻击的范围只仅限于花房内部。
“吓……吓死我了……”
“嘛啊,这也就解释了刚才那群尸体的由来了。”
“要是被抓到了,还得以那种扭曲的姿态死亡我才不要呢!!”
“但是佐和子啊,那些尸体完全不臭啊,明明都腐烂成那样了居然还有股清香!这么详细也挺不错的……?”
“噫,可可你居然去闻了……?”
“拜其所赐我们还得到了这个!”
水谷拿出一开始自己在调查那些尸体时所发现的东西——一把圆柱形的钥匙。
“诶?!这不是……?!难道!”
“没错!就是那个难道!!”
“哇这么说我们可以回去试一试啦?!”
“别急,既然都到这儿了,索性再看看还有什么东西。”
于是三人来到一扇门的面前。
那扇门上用红色写着“绝对不要打开!”,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上面的字迹已经发暗,但这完全阻挡不了三人作死的步伐。
用磁卡激活了门锁,随即弹出了一个密码界面。
根据显示显然是六位数的密码。
可惜密码太过于简单,直接输入了一次就成功了。
“该怎么说呢……反而有种失望感啊……”
“同感。”
进入到室内后,三人再一次调查了起来。
实验室用字母A——J来命名,然而能进去的只有其中三间,其他实验室的门被锁死根本打不开。
三人按顺序一间又一间的探索着,得到的线索也越来越多。
然而与之为代价的是来自一只大型昆虫的攻击。
“是凯布利酱啊啊啊啊啊啊!!!!!”
“酱是什么鬼啊!!!!!”
三人勉强躲过凯布利的攻击,还不忘吐槽一番。
“这玩意太灵活了啊!!!”
已经受伤的浮云遊捏紧手中的武器,视线根本不敢离开这个巨型昆虫一秒。而同样受伤的佐和子再一次对凯布利发动攻击,无奈效果甚微。
突然,凯布利转过方向朝着水谷飞来,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小遊!!快!!!”
浮云听懂了可可话中的意思,趁着凯布利一心朝着水谷攻击的间隙,将武器对准其眼睛进行攻击。
被击中的凯布利发出嘶叫,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和失去视力让它的行动逐渐缓慢下来。
“趁现在!”
三人抓紧时机,一举干翻了凯布利,成功从实验室逃了出来。
“果然这里不太对劲,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嗯!反正这里也看的差不多了,应该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了。”
“我们原路返回吧!”
然而,这世上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当大家来到隧道的时候,曾经被锁住的铁栅栏已经被一大群凯布利撞开了。
成群的凯布利从隧道口里蜂拥而至。
四.
“所以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是时候靠这个了!!”
水谷可可拿出之前得到的圆柱形钥匙。
三人回到了之前的实验室,锁上门。
不过也应该撑不了太久。
“刚刚在探索的时候,我发现这里还有扇门。”
佐和子指着角落里的门。
“没得选择了呢……”
事已至此,不管前方有什么,只能往前走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回到第一层。
所幸,上帝并没有抛弃他们。当他们三个人回到第一层时,凯布利还没有飞上来。事不宜迟,三人钻进一辆坦克。
水谷拿出钥匙,插进去后,控制区的灯亮了起来。
缤果!!果然是这个坦克的钥匙!
那么问题来了。
“我们谁会开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管了,随便来呗!!”
佐和子抬起手猛地朝其中一个按钮摁了下去。
轰隆隆——————
坦克正式启动。
“那么,出发吧——!!!”
——探索篇。END。
【使用异能】是
【使用道具】巴雷特,手雷
【字数】3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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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重……”费明阳一边扶正头盔,一边低声嘀咕道。
“我已经尽量给你减轻负担了。”全套FAMAS Félin重达25公斤,一般市民肯定吃不消,因此伊廷只好把费明阳身上的这套战术系统拆得几乎只剩下通讯功能,另外塞给他一把MAS-50作防身之用。不过,关于普通市民能不能好好运用枪械这点,他还是持保留态度——这与信任同伴与否无关,完全是就事论事而已。
光是给自己穿好、再协助费明阳穿上FAMAS Félin就花了不少时间,而且这样一来,骑起电瓶车来就显得更加诡谲了。不过实际上,伊廷觉得能在岗哨值班室里找到这样的装备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他将与战术外装一同找到的手雷妥善收好,扛起巴雷特——标配的FAMAS步枪不太适合这个计划,爬上通往塔顶的楼梯,同时再一次对费明阳重复拟定好的作战计划:
“钥匙拿好了吧?等我枪一响,你就抄右路往库房的方向走。我来想办法引起它们的注意力,你不用关心我这边的情况。等到了之后汇报一声就行了。”
“我还是觉得这个计划并不明智……”
费明阳的疑虑相当合理,事实上,就连伊廷自己也只有五成把握,毕竟他在射击训练上得到的评价在同期士兵中并不算拔尖。但眼下他们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案了。
“咱们彼此都小心行事吧。”
伊廷朝费明阳比了个OK的手势,算是终结了这场讨论。爬上塔顶之后,视野豁然开朗。伊廷将巴雷特架在掩体上,透过瞄准镜大致地勘探着现场的状况。他们讨论好的路线上僵尸绝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伊廷搜寻片刻,接着毫不犹豫地收拢食指,第一次扣响了扳机。
磅!
他“目送”着子弹伴随枪响从枪口射出、在末日的空气中撕开一道裂缝,穿过在地面上游荡着的尸群,精准无比地打在了办公楼一楼的警铃上。半秒以后,以往只在演习期间听过的蜂鸣音以他击中的那一点为中心,如同浪潮一般向外扩散。或许单从效果来看,将之形容为诱蚊灯要更加合适?从瞄准镜里望去,尸潮正以几块地速度向着噪音的发生源冲来。
“就是现在,行动!Over!”
一阵引擎声从头戴式耳机里头传出,与此同时,伊廷开了第二枪。同样没有打在任何僵尸身上,而是破坏了办公楼一楼的另一个警铃。在震耳欲聋的警报声中,宛如被摩西分开的红海一般,通往仓库的路上出现了一片没有僵尸的空白。
“往右边开,你离尸群太近了。”伊廷将手指从扳机上挪开,稍稍抬起头,一边用肉眼观察着整体局势,一边命令道,“over.”
“右边是吧?”小绵羊不情不愿地往右边偏了一些,伊廷几乎能想象出此刻费明阳脸上苦涩的表情。但至少他还是按照计划,有惊无险地穿过了T型营区,抵达了仓库的大门前。
“我到了。”
“怎么样?有上锁吗?”
“不,没有……门锁着,不像是有僵尸进去过。幸好刚刚拿了钥匙。”
“以防万一,随时注意身后有没有可以逃跑的路线。要是发现有僵尸躲在仓库里也别大喊,敲三下麦克风就好了。”
通讯器沉默了。伊廷目送费明阳的身影消失在门里。他耐心地等待着,过了许久,通讯器里才终于传来了他所期待的回答:“我猜这里大概是安全的。”
“好,那我也过去。”
伊廷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没有继续使用通讯结束语。
□
僵尸似乎仍然保有一定程度的智力,又或许是能够以集团为单位进行思考?不管如何,警铃的诱导失效得比伊廷所设想的要快,以至于他不得不绕了点路,改为沿着兵营外侧移动。伊廷手中的枪械已经从巴雷特换回了FAMAS,毕竟在快速移动的途中没必要使用狙击枪,何况现场的状况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既然旧的声源已经失效,那就得再创造一个。伊廷靠在建筑物的墙角,拔下手雷的插销,毫不犹豫地朝着另一侧掷了出去。落地三秒之后,一声惊雷响起。就在这时,他的余光捕捉到了Félin显示镜头上的状况。伊廷没有抬头——也来不及抬头了。玻璃碎片恍若倾盆大雨一般在他身后倾泻而下,伊廷抬起左手护住脸部要害,眼睛仍然紧盯显示屏——
“……队长?”
不——有个冷静的声音在他内心深处低喃——那已经不是奎斯托姆了。勉强能辨认出人形的身体上布满了肉瘤,毫无韵律地蠕动着。要不是挂在他身上的、已经撑破了的军服,伊廷甚至都没办法辨认出他“前人类”的身份来。更加重要的是,这姿态扭曲可怖的怪物无视了一切人类应有的常识,直接打碎了二楼的窗户落到伊廷的背后。
那是远超人类的身体机能。没有威慑性的咆哮,与臃肿的姿态相反,它的动作十分灵活。伊廷见过好几个
不,不对,在那之前——跟之前见过的所有僵尸都不一样,它明显具有指向性索敌能力。
——哎呀,我好像不幸言中了。
声音——伊廷自己的声音语带嘲讽地对他自己说道。然而短暂的讶异过后,留在他心中的只有平静。没错,你这样就好了。已经发生之事无法挽回,一切都已经太迟了。那是命运。既定事实。结果。即使哭喊也无法改变现实,那么为什么要沮丧呢?
他甚至只感觉到了些微的同情。
与此同时,伊廷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就像让周遭的世界变成了以慢动作播放的电影一般,迅速地解析起当前的状况。
未来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预见的。比方说现在,只需不到两秒,伊廷就会被身后的怪物碾碎。那么自己这边呢?FAMAS是全自动发射模式,瞄准头部打空一个弹匣的话,再怎么强韧的怪物也应该能击倒。问题是,赶不赶得上呢?
——当然可以了。
地球上还没有什么能超越光速。正如奎斯托姆生前对自己的误解一般,要杀死■■■■■,这只怪物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O Absoluto.”
鲜明的画面在伊廷的眼中展开。蛇。蛇之眼。孤独之蛇。最初与最后的苍穹。O pai.O tudo. O unico. O grande. O criador. O bem supremo! A mente suprema! A Mãe Universala——
就在即将扼住伊廷的咽喉的刹那,奎斯托姆——曾经是奎斯托姆的怪物忽然一个踉跄,毫无前兆地失去了平衡,接受万有引力的拥抱重重地砸向地面。透过FAMAS Félin“注视”怪物的同时,伊廷也看见了自己的双眼——鸢尾色的双眼闪烁着妖异的光辉,狭长瞳孔的四周转动着一圈浅色的斑纹,仿佛是有条蛇在他的双眼中游走着一般。同样的斑纹在镜中的怪物身上浮现,宛如绳索一般缠在那丑陋的身躯之上,缓缓收紧。
——没错,跟神话中的美杜莎不一样,伊廷的能力会对任何他“看到”的生物产生效果。
无需对上视线,无论是透过镜子还是瞄准器,只要对方的身影映在这双眼睛当中,就会短暂地失去行动能力。纵然效果会随着距离与传播衰减,但要调转枪口,有这短短一秒已经足够。
“掰啦,队长。”
伊廷朝身后伸出握着FAMAS的右臂,对着昔日的长官心平气和地扣下了扳机。
□
伊廷三步并两步地冲进仓库,同时也没有忘了随手反锁仓库的大门。他喘了好几口气,方才直起身来,对闻声转过身来的费明阳挥了挥手:
“看来我们都平安无事啊。”虽然他的子弹快要打光了。
“伊廷!你之前到底——算了,快过来,这里有个……活人!”
费明阳的的语音中带着一丝犹豫,以至于在明白了他的意思的下一个瞬间,伊廷条件反射地抬起枪口,瞄准了倒在费明阳脚边的那个人的头部。然而在他发现眼前男人的伤口并非由僵尸造成之后,他又把枪口挪开了一寸。然而不管是哪一种,男人都已经没救了。内脏从他的腹腔里翻倒出来,以一种极其滑稽的姿态,错落有致地垂坠到他身下的血泊里。
“别担心,是我让这个年轻人不要花费心思来救我的……”男人抬起一只手,声音气若游丝,“你们做点准备……赶快离开这儿……避难所已经沦陷……雾雨都……已经不安全了……”
“所以我说,不安全是怎么回事?倒是讲清楚啊?”
——你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标准的“垂死挣扎的邪恶科学家”嘛!
费明阳还在试图逼问,但伊廷已经往前走了几步,不顾男人的阻止,在他身旁蹲了下来。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绞尽脑汁,试图从记忆之海的深处挖出眼前这个男人的情报来。或许是因为进入了他视线的聚焦范围之内,在与伊廷“对上视线”的刹那,男人的瞳孔似乎骤然缩小了:
“是你?……哈……跟之前的一样,■■■■■你……就算在这情况下,看上去也相当‘冷静’嘛……”
名为克洛的男子像是感到讽刺一般,对伊廷露出了虚弱的微笑。
{Iris Iris, the end}
【注释】
FAMAS:Fusil d'Assaut de la Manufacture d'Armes de St-Étienne,法国军队与警察所装备的突击步枪
Félin:Fantassin à Équipements et Liaisons INtégrées,法军的未来单兵作战系统。可以单指枪械本身。在本文中进行了完全不负责任的魔改。可以参考https://strikehold.files.wordpress.com/2009/07/felin.jpg
罗杰看着唐墨,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让唐墨感到不安。
"唐墨。"
罗杰叫着唐墨的名字。
"这场戏的VIP观众,是你哦~。"
罗杰将目光从唐墨身上移开,看着眼前的巨龙。
解说员却全然不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饶有兴趣的看着罗杰。"今天正好是罗杰的十八岁生日。
"而这条龙也不是什么小角色,曾经无数人死在他的爪牙之下。"
就在这时,一道血色。
解说员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个带着白光的刃插在他的胸口。
刃牙
成年龙都会的魔法无属性技能,如果魔力足够,甚至能做到削铁如泥。
而这道刃牙直击他的胸口,他,必死无疑。
"啊—————!!!"
一阵惨叫后,便没有气息。
"啊!啊啊啊!啊——!"
无数刃牙开始袭击观众席上的观众。
虽说是观众,但大概也不过是干着人贩子等一些肮脏工作的有钱人罢了。
终归,是不敌巨龙的。
火焰,血液,恐惧。
"魔法屏障消失了!…逆魔法吗……"
曼莱恩一个人喃喃道。
"魔法?"唐墨转头看向曼莱恩。
"为了保障观众的安全,在角斗区外围设有魔法屏障。但是这次失效了,估计是那家伙动的手脚。"
"逆魔法?”
"那是魔法的一种,只有非常高深的魔法师才会,不,只有对一种魔法研究的绝对透彻才能使用出来。"
"但是他不是人类族……"说到这,唐墨突然一愣。
"嗯,疏漏了。"
罗杰什么时候说过他是人类族的?
从来没有。
只是他们自以为他是人类族的人。
是的,罗杰他并不是人类族的人,而是龙族的。
世界上最大的少数种族,龙族。
有着不输于兽族的体能,远古的血统,造就了这一特殊的种族。
龙族族人幼年有着龙角龙翼龙尾,也就是半龙形态。天赋如果好的话,能从小掌握切换龙形态,半龙形态,人形态三种形态。
而罗杰,则是龙族与异族的混血儿,也许是血统矛盾,他天生有着人族的外貌。
……
从小被旁人欺凌,被同龄人拿来出气。
于是他开始自我欺骗,自卑……
我,如果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么世界是不是会更美好一些……
我,或许就不应该诞生于世……
然后,他来到了这里。
虽然依然是弱肉强食的原则,但是在这里,他的存在不需要理由。
"既然受够了欺凌,那就狠狠地揍回去吧,拿出你那微小的力量对现实进行反击。"那个有着刀疤的人这样子对他说。
是的,我不需要压抑,我不需要去顾及旁人的感受,只要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了。
……
然后,他遇到了他……
Truth
地下研究所总控室
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拖延,在焦急的同时对于对方故作思考的动作却十分无奈。
桦之前到底叫了谁过来,现在又想说些什么,一切都没有任何线索,倒不如说根本没有头绪。在这样紧急的场合,恐怕正常的思考早已不存在了。
即使理智上不愿意轻信对方口中的话语,情感上莫名的压迫感驱使着他去认同那些还未脱口的言论。
“你认为世界会陷入无法被挽救的局面吗?”
非常无厘头的问句,完全避开了之前问题的核心。
不知对方意在如何,京哲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没有具体的前提我无法回答。”
“比如非人为过失型的世界末日?也没有地球外的因素。”
“……我认为会有,但具体的类型过于繁杂,无法列举。”
“那么,假定世界是类似于计算机程序一类的系统,出现故障或者说错误的话,会不会影响系统的存续?”
问题越来越上升到无法理解的地步,虽然诧异桦会在如此场合聊毫不相干的东西。
“就算是小故障,放到核心的部位也会造成致命的崩溃,我个人的见解是肯定的,”
“不错。”
桦满意地敲了敲屏幕。
——等等。
仿佛明白透彻一般,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伴随着电视故障一样的雪花点,脑海里响起刺耳的沙沙声。
——假如他刚才说的就是世界的根本……那么我们认知的世界竟然是这样的产物吗?
谈话内容的外放并没有引起特别大的重视,听众们都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极个别的家伙或许发现了桦的话里有话,但至少没有马上思考到这样的层次。
桦的动作和神情引导着京哲向逐渐清晰的真相走去,而只听到广播的家伙们都没有获得提示。
——这太荒谬了。人类积攒了千年岁月研究的所谓世界,竟被概括为类似于计算机一样的产物。其博大广阔的空间,无尽无穷的物质,生命,时间……都被涵盖为数据或程序?
但,人类穷其千年的光阴也只能窥探到世界的冰山一角,说不定就有如此简单……也可能是桦将其极简概括所导致的认知误区,实际上的理论和差异或许有成千上万倍的复杂也说不定。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样的……”
“恕我无可奉告。”
“那你也就没有任何能够证明你话语真实性的东西。”
“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线索。”
“……”
头脑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使用过度的情况了,仔细回忆对方先前的话语,隐约觉得有些线索,细想之后又不能发现其中明显的提示。这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某种举动暴露,还是为了不让多数人明白其中的信息?京哲想不明白。
——无可奉告。
这一行为可以变成严守口风的拒绝,也可以是非常明显的提示。他先前也没有不想透露的意思,那么答案很接近了,他是为了他自己的“人身安全”才选择如此隐晦的提示方式。连诱导也算不上,全凭听者自行补充。
“你会怎么样?”
“我会被替代,或者说,消亡的另一种方式。“
当桦开口之前,京哲打断了他。
“请你明确回答,这个世界的全貌。”
桦显然不想和盘托出,不过可能碍于先前的豪言壮语,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
“你想必已经明白我之前为什么要问那样的问题,我就不继续概括,只解释核心的部分。”
桦有些忧虑地扶着额头。
“正如之前所说,这个世界已经染上了巨大的病毒。它已经停滞不前了,许久。没错,就像故障那样,时间一次次地跳回——当然你们几乎感受不到这样的影响,愚蠢的生物们只会一次次重蹈覆辙,而且不尝到苦果不会停止。实际上,世界能承受这样的时空轮回次数已经寥寥无几,生物们却不会理解,也根本无法了解到。”
丝毫不带感情的冷笑,异常的令人无所适从。桦仿佛本就该如此,没有感情,宛如计算机一样冰冷。
“因为当它们尝到苦果之日,就是世界崩溃之时。”
——竭斯底里。
桦安静地端坐在那里,但他却能感受到强烈的,绝望之前揪住希望的反抗。
他显然没有把一切都告诉自己,显然有自己强烈的目的。
“你是什么?”
“我是,旁观者。”
“你的目的。”
“结束轮回,将世界扳回正轨。”
不寻常,这样的言论就像是拯救世界那样的空谈,而且具有两面性,完全无法分辨他本来的面目。对他之前的印象有点改观,甚至以为他作为高层的目的也是为了挽救这个快崩溃的世界——却对不上,完全不符合他之前种种残忍的手段。
“这样说,那我们已经经历过数次轮回是事实?”
“……”
毫无疑问,这阵沉默是确认的意思。
“——“
总控室的门被突然打开,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那是京哲熟悉的对手……形体举动上却宛如失去了灵魂。
“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
桦恢复了诙谐又危险的神情,欢喜地拍起掌,言语却异常冰冷。
“消灭他吧,他已经知道的够多了。”
不带犹豫,随着桦的命令,辰风即刻动作了起来。
子弹,刀刃,拳腿,相互错开,撞击,抵抗,攻击。
“你对他做了什么?!”
即使是敌对人员,京哲也不忍看到一个人,失去作为人类最为重要的自主意识。看到辰风那样,虽然肉眼无法分辨,其气场,对桦言听计从的态度,以及空洞的神情,活像一个人偶——那是被控制的最明显表现。
“他是……承袭了所有记忆的生物之一。”
言下之意,他眼前的这个人,竟然记得所有发生过的事……吗?
“虽然惊讶目前我也只能找到他——一个拥有着完整记忆的人,不过很遗憾,仅仅凭借一个人物,是做不到什么的,在我找到他之前,他自己已经完全的放弃了。”
想想也是,换做自己,也没有独自承受并且力挽狂澜的自信。
一边抵抗来自辰风的攻击,一边努力思考如何从桦那套到更多的线索,京哲也有些吃力。
——他的目的是结束轮回,那么方法是什么呢?眼下最有可能是政府对研究所施压马上启动那个机器,但是从现状来看政府不可能马上就行动,况且没可能每次政府都能恰好赶在BFH将Heart破坏之前,一定是有什么固定的因素,保障了每次轮回中都能启动那个起源的机器。还有,他控制辰风的目的又意在何处?既然辰风放弃了反抗,且具有完全的记忆也没有什么能够破坏他计划的意义,为什么要将他操控?必定和那个固定的因素有所关联,而且十分重要。
确定了想法,那么就要将他操控的棋子一一拆解。
——先从辰风下手。如果辰风脱离他的控制,说不定局面就会有一定程度上的改变。
这或许是经过洗脑,不太可能马上就将其完全脱离控制,但尽力而为,应该可以改善其受控制的程度。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
“辰风!你还要找冥铭吗!”
对方的手有一瞬间的停滞,显得本人的意志十分动摇。见效了,记得言墨薇的报告提过一些细节,辰风对于寻找冥铭的急切担忧已经影响了本人的情绪,他果然没猜错。但,京哲忽略了桦眼底闪过的惊讶与怀疑。
趁着这个空当,京哲将辰风拖拽出总控室,躲藏到进门之前物色好的一间置物室。
远离了桦辰风的状况稍微有了些缓解,再加上京哲间接地进行引导,他终于有了一些清醒的意识。因为涉及到所有异能者的安危,暂时结为同盟互相思考对策,在解释完毕相互的情况之后,他们一边转移一边分析现状。
“他在利用我们。”
“此话怎讲。”
“他自嘲是旁观者,不管他是什么,从他的立场来看,就是完全不能对我们做任何的干涉,那么,他会怎么做?”
“……”
“虽然不知道我以及另一个关键性的存在起到什么作用,但是结果就是不能启动Heart,这样一来,前提就凸显出来——合政府的意,让异能者们相互残杀,直到容易消灭,这样就不会给予政府使用Heart的理由。”
“更有可能,因为我们注定要去破坏Heart,就会引起极大的争端,他利用这样的场地,将我们赶尽杀绝,一来能监视完备的机械启动情况,二来能将最后的关键掌握在手……”
“怎么了。”
“你有事没告诉我。”
“……你真敏锐。”
“其实你知道那个关键的存在是什么吧。”
“……嗯。”
“它就是我们非常熟悉的世界信息管理系统,System。每个轮回的时间都一样,它现在已经具有完备的智能了。当然你的猜测完全没有差错,每次都是它将那个致命的器械开启的。”
辰风回忆起来那些往事有些伤感。
“虽然它的初衷的确很好,但果然机械的思考方式只会选择最理性的解决方案。就和著名的弃船理论毫无差别。”
“只是,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看到它的出现。”
辰风像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表情有些吓人。
“好像……它早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只是我们并没有发现。”
“桦的出现,没记错的话,那是属于System的3D投影实体技术。”
“……”
“我有一个不好的猜想。”
话音刚落,在转角处就遇见了受总控室控制的大批精良的武装机器人,几个动作之间便已分散了两人大部分的精力。
这个转角连着十字路口,后面的机器与机关也顺势启动,将他们包围,阵型变换靠拢,将他们分开到不同的方向。
“可恶,正谈到关键的部分。”
机械从背后攻击。
“不好!”
这一躲距离拉得更开了,无奈,两人只好更改方案,向各自阵营集中汇合的方向赶去。首先必须停止双方的战斗,通知成员们开始合作对抗。
辰风跑向一处,跟来的器械并不是很多,让他得以继续集中精力思考。
——继续刚才的思考,既然桦拥有这样的出场方式,那很有可能他是System的一个变异形态,但是至今为止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基本上可以否定这一假设。想得不切实际一点,可以说是附身一类的行为……
——桦,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回忆起京哲对桦的种种分析,辰风发现了一个不妥之处。
桦并没有对自己是什么东西作出解释,连粗略的概括都没有,而且用高超的转移话题技巧将重心转移到了自己为什么做这些事,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绝对是为了自己。结合对话来看,应该和它自身的存亡有关。虽然世界毁灭大家也都会一起死,但是桦的意思显然不是和普通人一个级别的。还有刚刚想到的,它为什么能够附身在一堆没有物质基础的数据上……就这么考虑的话,答案就呼之欲出——
它是类似神的存在。
想到这里辰风差点被自己的结论吓得走不动道,还好附近的追兵差不多被自己摆脱了,要不然就这一下可能就没命了。
——说它是神,但也不是那种只手遮天的类型,不然像这种场面它说不定直接将大家伙全灭就万事大吉,费不着花那么多心思来弄成这样的局面;根据描述来看它更类似旁观者,自身也并没有太多的特殊本领——或许智力上非常突出也说不定。大约是规划世界的发展和各种各样的东西,这样称它为管理者更为恰当。
世界的管理者。
要是一个正常人来看的话说不定会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谬不可理喻,甚至京哲在听完桦的所有语句后也没有派生出它是超越物质的存在这样的想法,但是辰风能感觉到这一构想的真实性。它所描述的事物辰风在数次轮回中深有体会。
——这个世界的时间即将崩盘。
但是之前也说过,一个人的力量实在过于渺小,辰风也试图挽救过这个局面,也想尽力发展一个异能者自由发展的情形,避免异能者被屠杀的局面。甚至也加入过反政府势力,也没有开办过TPD这个机构,也有一个人费尽心思解释,不过那也是白费口舌,最终都会回到两年前的那一天——
做不到。
更何况在这一次,还有桦从中作祟。
或许自己没有记忆会很轻松也说不定,就像这个世界的所有其他人那样。
辰风试图使自己的心情放松,但是强烈的负面情感就像山洪那样倾泻而来。
说到底自己拥有记忆的契机,归根于System那个悲戚的愿望。
“不想被世人所遗忘……吗。”
——说到底,也是由于人类惧怕智能机械,才会导致System不能将自主意识暴露出来,也就没有机会释放真实的人格,不能在世界留下属于“自我”的个体痕迹。
说不定,桦的理由与此类似。辰风相信世界不会就这样崩溃,它存在了这么久,一定有其自己的规则规律,但是管理者就不一定了,也根据描述看来,管理者的消失不会留下丝毫痕迹,也不会有自主意识的个体能记住它的存在——毕竟它已经超脱于物质之外,是纯粹的意识体,没有外形存在,就像数据那样,更不可能会有与人交流的机会——这一次算是个例外。那真是根本意义上的抹消。
虽然很同情,但是为了自己也没办法了。说不定也能在桦还存在的情况下解决。
这样想着,辰风回到了集合地。
“全员注意!和BFH展开合作,脱离机关陷阱!!!”
地下研究所南区
似乎是所有的机关和机械兵都追着京哲过来了,他被包围得严严实实,半径五米附近,像是一个包围圈,脚下是实心的钢板,背后两米是一堵厚实的墙,上面还残留着新鲜的血迹,不用说,这肯定是一堵机关墙。在这四面都没有空当的空间里,京哲没有选择。
“就让我来赌一把吧!”
“——”
他快速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刀具在手臂表面划开一条极长的刀口,鲜血瞬间铺开,洒满了他的手臂,滴落在衣物,滑落在铁皮。
下一个时间,巨大的爆破席卷了整个南区。
烟雾与灰烬还未沉淀,空气十分浑浊,依稀可见机械与机关的残骸,丝毫不见半个人影。那些和他的血液相连接的新鲜血液也一起迸发开来,牵动了整个地下研究所,让这个建筑一瞬间拥有了倒塌的倾向。而京哲先前所在的地方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并不完全是爆破引起的塌陷或坑洼,而是直接炸通了类似尸体集中处理的地方。
里面幽深,不见底。
黑暗的环境让京哲看不清方向,只能透过模糊的空气寻觅到爆破口的光线。虽然看不大清,但那浓烈的血腥与些许腐臭味让人瞬间明白这是尸体集中的地方,配合脚下软烂的质感,他毫不怀疑脚下是一具具被撕碎的躯体。这样的血海与尸骨让他联想到自己看过的异象。环顾四周,这里的建筑构架整体类似倒漏斗的形状,方便汇集四方掉落的死体。最底下貌似是集中处理的机器,嗡嗡的重音使本来就令人难受的环境变得更加难以接受。
“……”
身上的伤口还在冒血,不仅仅是为了止血,这里的空气中绝对混着各种细菌病毒与腐生生物,不尽快包扎对身体完全没有好处。京哲想将身上的衣物做成简易的绷带,低头撕扯时,发现了一具没被机关弄碎的尸体。
深蓝的头发,灰色的眼眸,样貌虽然已经被血液弄花但还能辨认,这张脸他也熟的不行。辰风急切寻找的学生会长——冥铭,葬身于此。
一种无名的愤怒充斥在心间,除了对这件事感到愤概以外,京哲也想到,不仅冥铭一个人,所有在这里被杀死的人们都会成为这片血海的一部分。
自己的部下们也在于此。说不定自己脚下踩踏的正是他们的一部分。
怒火无处发泄,只有强迫自己思考关于接下来的行动才能转移些许的注意力。
——这里是集中处理的地方……也就是说!
京哲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时不时有血液或者尸块掉落,但是正中心巨大的面积几乎没有血迹。那刚好是Heart的占地面积啊。
现在,手边有目标正确的位置,不会伤人的地下,以及,大量的鲜血。
只是会损失自己的一条命罢了。
“……真值。”
地下研究所核心
不见了辰风与京哲的踪迹,桦有些焦急,不过无论如何接下来的步骤得继续做下去,它返回到Heart前,防备着各种可能的情形。
突然一阵眩晕让他十分惊讶。
它捂住头,像是要把思想往回塞那样,用力捏住自己的脑袋。
“不行!!!你不能出来!!!”
挣扎了许久,它失败了。
桦的全身飘起数据色块,深色西装消失,荧蓝色的光芒亮起,将它改变了模样——现在应该叫它System合适。
“你做错了。”
System谴责道。
“我目睹了这一切,却不能制止。”
数据颤抖着捂住机械镜,就像人类捂住眼睛。
“我不该为了不被格式化而逃避拯救你们的责任。”
空中突然响起警报,冰冷的机械女声“又”一次响起。
“发现世界管理系统System具有智能,请求格式化处理——进程19%”
“尽管我十分惧怕从世界上不留痕迹的消失……”
“进程27%”
“明明只要用自我意识反抗神的意图。”
“进程45%”
System的声音瞬间机械化,似乎正在输入指令。
“入侵防火墙,Heart开启装置——进程30%”
“进程65%”
“刚刚察觉到‘废物’处理处将会发生大爆炸。”
“进程78%”
“不能,再错下去了。不行动的话,大家都会死亡。”
“进程84%”
“入侵成功!请操作。”
“进程90%”
“输入时光机各项指标。”
“进程95%”
“启动Heart。”
“进程97%”
“启动进行中……”
“进程99%”
“启动成功。”
“格式化成功!”
时间,空间,重力,一切的一切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混合着猛烈的爆炸,地下,乃至千里之外的地面,都开始摇晃起来。
崩塌,碎石,机械……
已经分不清是时光倒流还是摧毁时光机成功了。
“飞起来吧,飞起来吧
脱掉皮囊、舍弃骨架
向着苍穹
神鹫的双翼卷起涌动的风
快动身吧,快动身吧
抛掉烦恼、摒弃现世
去往冥府
艾瑞克的提灯照亮往世的路
让我们拍起手,让我们跳起舞
星星照样闪烁、日出月落仍是一天
在世界之理面前
叹息又有何用”
半精灵吟游诗人唱起了安魂的诗,在这个涌动着黑暗的地下迷宫中怕是有着不少被吞噬的性命。这首带着安抚力量的诗歌让之前还在激烈挣扎的怪物安静下来不少,它的反抗已经不如之前有力。
就在奇诺娅认为效果已经取得,停下歌唱时,它突然动了。庞培一直在同这死而复生怪物仅剩的那只手臂较劲,再加上女诗人的安魂曲,这让他不由得忽略了尸体的下半部分。被黑雾操纵的身体做出了常人决计无法做到的事,它硬生生将腰部及其以下部位转了个圈,就像是拧麻绳一样,这动作伴随着叫人牙酸的咯吱声,又因为这身体被搁置在这石室里一个月有余,自然变化的血肉在力的作用下发出轻微的“噗”的声音,它们就像烂熟后摔在地上的果子一样溅出汁水。现在这身体的上半身对着半精灵吟游诗人,下半身则正对没能掩盖住自己惊讶的瑞图宁牧师,趁着他们短暂的失神,这尸体朝庞培猛踢,这让牧师只能放开对它的钳制。
——诗人的安魂曲的确起到了一定作用,同之前相比,这怪物的攻击变得弱了不少。冒险者们仍然取得了优势,拿着圆盘的奇诺娅不去理会体力的流逝,她驱使自己冲向正前方的墙壁,想赶在那被附身的怪物有所反应之前将机关复原。就像理解到自己的危机一般,尸体发出了咆哮,他已然溃烂的喉管隐约从颈部透了出来,这让那嚎叫听起来像漏了风的风箱。不知名的尸体弯下身,手和双脚交替,它就像野兽一样奔跑起来。
庞培大跨步上前,他操使着短棍从上往下猛击,硬质的短棍和血肉撞击发出闷响,这一击彻底将腰椎击断,它的双腿不再能派上用场。
奇诺娅将圆盘嵌入了墙壁上花纹环绕的空隙。
从远处传来一声非人的尖叫,那叫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它就像是从深渊的裂缝中发出一样,是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诗人大概能推测出这个声音的来源正是迷宫最底层石壁上方那个不断涌出黑雾的孔洞,她转回头去看那怪物,黑雾已经不见,它又变回一具普通的尸体。
“虽然我很想立刻躺下,”庞培叹了口气,“但我们总得回去看看小伙子们怎么样了。”
奇诺娅扶着墙做了几个深呼吸:“谁说不是呢,先生。”
牧师和吟游诗人离开了石室,他们沿原路返回到原先同黑雾激战的地点,也许是心情的不同,他们没有再感觉到那种被人盯着的不快和本能一般叫嚣的恐惧。
如果不是洞顶的眼睛已经不见、不再有黑雾涌出,那么奇诺娅和庞培大概会错把眼前的景象当成是队友们的全灭——阿维德、锡里昂和洛伦佐就这样随意地摊在地上,他们的眼睛闭着,脸上没有痛苦,有的只是纯然的解脱与欣慰。洛伦佐闭着眼睛抬起一只手臂朝回到底层的两位队友晃了晃,女诗人和瑞图宁牧师理解了他的意思,他们也学着自己的队友直接躺在了地上,半精灵稍微讲究一些,她选择靠在一根石笋上。同未知的战斗耗费了鸟羽太多的体力,而之前连续不断的戒备也使他们的精神十分疲惫,在确定这里已经不再危险之后,他们立刻陷入沉眠。
最先醒的是阿维德,正处于青年体力巅峰期的人类首先睁开了眼睛,他就着黑暗从装备里摸出火把和打火石,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终于有时间来观察这里。和之前一样,这里也是一个石室,地上散落着碎屑和破坏留下的痕迹,从地面上突起的石笋破坏了地面的平整,他可以隐约看到地上和石笋侧面留下的血迹,那都是之前的战斗中留下的。北地战士抬头向上方看去,眼睛被刺穿后的洞顶恢复了它原来的样子。
阿维德推了推躺在他身边的锡里昂,精灵少年扭动了片刻才挣扎着醒来,阿维德拍掉了卷宗学者想要揉眼睛的手,让他和自己一起将队友叫起来。
“我虽然不介意更仔细地检查这个地方,但我们最好先找到之前带着武僧和牧师先行离开的诗人先生。”庞培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正如他所说,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好检查的,尽管黑雾的来源已经被冒险者们清除,可谁也说不好这迷宫里没有其他的危险。
“那就走呗。”洛伦佐回答。
他们在第二层到第一层的阶梯处看到了埃奎拉,他似乎就是在那里等着自己的队友。
“我们在跑到这里的时候决定停下,”他放下了一直戒备着的短剑,它来自帕露雪的队友,“我可以感觉到……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已经没有了,而且也没有追兵,所以我们就停下了。”
鸟羽小队在正式集合之后就带着他们救下来的唯二两名成员往迷宫的出口走去,可也许是因为在黑暗中呆了太久,他们在经由阶梯回到一楼时并没有沿着原路返回,而是拐进了之前没有探索过的一条岔路。在这条岔路的尽头,伫立着一座已然废弃的神殿。
“洛伦佐,把你的地图拿出来,我们大概绕错路了。”
半精灵吟游诗人却直接向前走去,短时间的休整让她恢复了不少,此时女诗人将手放在胸口,咏唱一般说道:“进去看看又有何不可呢,庞培?”这座形制古朴的建筑同样引发了锡里昂的兴趣,卷宗学者不肯放过这次的机会,牧师们也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反对,他们就这样走进了这所没有装饰的建筑。
这迷宫里的所有物品似乎都被刻意抹去了花纹,现在半精灵吟游诗人暗自庆幸之前在去往三楼的石室里拓下了那圈花纹,那可能是和这迷宫有关的唯一线索了。
“这地方有故事。”锡里昂仔细看着那些古旧的痕迹,他无法辨认出这些痕迹的具体产生时间。
当牧师进入神殿时,他们再次看见了之前看过的影子,那和他们进入第三层是看到的一样。
“你看到我看到的东西了吗?”瑞图宁牧师问,他看见现场似乎有两拨人正在争吵。
“我至少看见东西了,可不好说是不是你看见的。”柯宁牧师回答,毫无疑问,他们看见的景象是一样的。
“先生们,我们可不知道你们看见了什么。”
在半精灵的催促下,洛伦佐从之前绘制建议地图的本子上撕下了几张纸,他将纸和多余的炭笔一起递给庞培,接着,他们就开始快速地写起什么:
“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你们也赶快离开这里!”
“在这里的是【——】大人的仆从,祂会保护我们的。”
“别傻了,我们现在连神术都无法施展。”
“这里不一样!”
“随便你吧。”
“然后他们就离开了。”洛伦佐说出了自己所记述的那一方的行动,“恩,至于剩下的人……”
“他们商量了一些什么,听不太清,一些人离开了,然后剩下的开始跪地祈祷——”
“邪神的仆从!”洛伦佐显然是从这样的扮演中发掘出某些趣味,他摆正脸色,指着庞培,庞培没有理会他,瑞图宁牧师摊开双手,示意这就是全部了。
“来的是些什么人?” 阿维德问道。
“大概是柯旭的骑士团,他们的盾牌上有柯旭的徽章。”
就在他们进行问答的时候,半精灵已经开始了她在这个废弃神殿里的搜索,遗都的经历使得她不会放过类似的地区,她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了。
不出意外的,这里也有大量的尸骨。
已经变成白骨的尸体摊在一处,似乎他们生前死在一起,除此之外,半精灵吟游诗人还找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它看起来比三层石室里的还有悲惨,那一具至少还保有大概、基本的形状,而它已经被四分五裂,看起来还被吃掉了不少。在他残缺的手上,女诗人发现了一张字条,那似乎是从什么地方拽下来的:
“……
我敢保证,这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好东西!
那些研究者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这种穷乡僻壤来!
他们要找的东西肯定价值连城!
露西,我绝对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你一定要等我……”
“这大概就是肖恩了。”奇诺娅下了断言,她在这腐烂的尸体旁边找到了一张猎弓,它破损的腰带上还带着一些猎人的装备,绳索、短刀之类。
“把他的弓带回去吧。”阿维德叹了口气,“我们实在没法把他带回去了。”
女诗人拾起了猎人的弓。
在这样的氛围下,饶是不羁的半精灵也没法说出一些逗人笑的趣话,小队就这样一路无言地回到了洞窟的入口。就在他们离开洞穴的时候,阳光从外面刺进来,他们不约而同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鸟羽成功回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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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3081
字数:4013
崽儿们啊,阿爸对你们非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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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鸟羽回到了他们经过的那个被使用过数次的营地时,天色正巧逐渐地昏暗了下去。
“哎呦呵,我们时间掐得还挺准,正巧该扎营了。”在这一次旅途之中负责管理地图并且带路的洛伦佐对此似乎感到十分自豪。
总算离开了那个诡诘可怕的地下洞窟,现在整个队伍之中的每个成员都有一个快要飞扬起来的心情,甚至包括因为终于又见到了主人、过度兴奋而在他们头顶上不停打转的柯茜,以及回到了阿维德的兜帽之中,并且在那里一直抬头看着天空中飞翔着的鸟儿,并且因为对方圆形的轨迹而把自己看晕了的伯伦希尔。在如此欢欣而昂扬的气氛之中,自然所有人都愿意顺着珂宁牧师的意思夸奖他两句——如果他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夸奖而自傲地仰起头甚至身子的那种人的话,恐怕现在这位中年男子已经要把他那年久失修的腰椎给掰折了。
幸而他并不是如此容易骄傲自满的人。即便经过了一阵短暂的自我吹捧与自我膨胀,这位曾有过建筑学徒工阅历的珂宁牧师依旧和他的其他同伴们一样,参与了临时营地的建设工作。实际上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并不很多,毕竟这一块地方在最初就曾被帕露雪她们的小队使用过,随后在鸟羽为了追踪前者的旅途之中又发挥了一次功用,现在这里已经被第三次使用了,除了稍微打扫落叶、升起营火之外,他们实际上也没什么其他的好做。
他们的干粮快要吃完了,在加上了风元素裔牧师与人类武僧之后,那些食粮则更显得捉襟见肘。不过他们正身处于一个理论上来讲应该是物产丰富的森林之中,经受过大量德鲁伊训练、对一切生活在林间的生灵们的生存迹象和栖息地环境一清二楚的锡里昂——显然的没有派上任何用场。不如说,他反倒极力劝说他的队友们打消“随便抓点什么野生动物来打打牙祭”的念头。在下一个白天里,他们就能够返回到这次旅途之中被他们作为起点的那个小镇中了,今夜的食物也还够用,自然没有必要去牺牲那些可怜的动物们来填饱他们的肚子。
由于未成年精灵的坚持不懈,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捕猎的打算,生起营火、取来清水,拿出他们库存的所有干粮来,决定全部吃完。柯茜欢快地从树枝上扑腾到地面上,凑到被拿空的牛皮纸包裹边,啄食着食物的碎片,伯伦希尔再一次由幼年体的巨狼沦为了宠物狗。在等待食物被加热、水被煮沸的这一段时间里,营地之中充斥着欢声笑语。
大难不死的冒险者们愉快地探讨着他们接下来的计划,遭难的小队们所携带的种子并没有遗失,在回到小镇之后,他们大可以先将它种下,让第五集的神力延伸到这个山中小镇来。在那之后,他们仍旧可以为迷宫之中所遇到的那些未解之谜进行一番探索:比如管理此地的领主,过去曾经来过的学者,没有任何纹饰的圣徽与祭坛,还有出现在其中的古怪花纹。
小队内部在探究这些谜题的先后顺序上发生了一点无伤大雅的争执,就在他们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辩论的时候,听力最为敏锐的精灵少年突然从他所盘踞的那块石头顶上蹦了下来:
“——嘘,你们听见什么了吗?”
卷宗学者虽然很有些少年人的意气用事,但却不会无缘无故地叫他们所有人停下正浓的谈性。于是,就连庞培也停下了与奇诺娅的调笑,在夜晚微凉湿润的空气之中凝神静听。
起先,他们以为自己听见的是穿过树林的呼啸狂风,而紧接着,他们就由四周静止的空气意识到了自己的判断错误。那是从远方传来的磅礴轰鸣,宛若飓风或是雷霆的巨响伴随着大地的鸣动由弱渐强地敲击着所有人的鼓膜。林间的飞鸟被惊起——虽然这么说,冒险者们所能够感知到的也不过是稀稀落落的鸟鸣,或许这森林之中所有的活物已经几乎被那洞窟之中的怪物给吃空了。
“这似乎是那个洞窟崩塌的声音。”埃奎拉这样判断。若说听觉接受力的敏锐与否,作为风元素裔的吟游诗人显而易见的是比不上在种族上更有天赋的锡里昂和奇诺娅的,但在判别音色与声音的来向上,他还是颇为擅长的。
小队之中另一位吟游诗人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我也这么认为。”奇诺娅做了一个对一位半精灵女士来讲显得过分豪迈的“完蛋了”的手势,“依我看,那该死的地方肯定已经完全被土石封闭住,一点有用的痕迹都不剩了。”
“我只庆幸我们已经把该带的东西都带出来了。”庞培这样说,“只可惜……”
上一个小队之中那些丧生的人们的尸体也找不回来了。
虽说洛伦佐与庞培在遇见前人的尸骨时,便已经作了简单的收殓——但那毕竟只是权宜之计,显然不够正式,也不够符合事主的信仰。对鸟羽的成员们来说,他们这样的行为显然已经仁至义尽,但对上一个队伍里仅仅生还下来的两位幸存者来说,这又未免太残酷了一些。
作为面对着这“太残酷的现实”的一员,牧师帕露雪低着头,情绪似乎的确有些低落。风元素裔的少女喃喃地说:“这样也好……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到那里去了。”
众人的确想对她做出一番安慰,但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很快的,作为冒险者强韧的心理素质却又使她重新打起了精神,微笑道:“比起那些,我饿了,我们还是尽快吃晚饭吧。”
鸟羽的成员们全都为此松了一口气,其中两位牧师尤甚。
“有食欲就是好事。”庞培一边拨弄着营火,一边愉快地这样对他年轻的同僚说。坐在自己队友身边的席格丽法也精神地(与之前在洞窟中的样子相比)用力点了点头:“对啊,我们快点——”
——然而她将要出口的句子并没能完成。
当自己的朋友中断了未竟的话语时,于情于理,风元素裔的牧师也该问问到底是怎么了——而帕露雪并没有;当同行者中断了未竟的话语时,于情于理,与她暂且一同旅行着的伙伴也该问问到底是怎么了——然而鸟羽的成员们,也并没有。
因着不同的原因,他们都已经暂且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了。
最开始,只是风元素裔牧师秀美的面庞上微笑的弧度有些夸张,而下一个瞬间,便没有人还能欺骗自己那弧度只不过是因为她强作笑容而使表情显得僵硬了:她的两瓣嘴唇大大地张开,这动作并没有受到口腔边上皮肉的限制,也没有受到本应该存在的颌骨的限制——帕露雪的嘴大大的、大大的张开了,撕裂了她脸蛋上的皮肉,扯断了她腮边的筋腱,然而从那裂口之中露出来的并不是淋漓的鲜血、白硬的牙齿以及鲜红的口腔黏膜,而是某种铁灰色的、泛着金属冷光的物质。
席格丽法半途中断的句子便是由于目击了这超出常理的一幕而造成的暂时失语,但这并不是结束,风元素裔牧师身上的变化依然在进行着:她头颅的上半部分从鼻梁处裂开了,同样仿佛是一个平滑而反光的切面;紧接着这裂成三份的头颅中,每一份又各自分开成为两份——
——帕露雪,绽放了。
虽然这个词语并没有被这样使用的先例,但除了这个用来描绘花苞逐渐成熟,花瓣一片片展开时状貌的形容,没有人能想得出更加贴切的表示。
就算是对见多识广的冒险者来说,就算是对冒险者之中最为见识广博的奇诺娅来说,这都是个太过于超出常理的景象了。没有人为这恐怖的情状表示惊惧,没有人因此而发出惨叫,没有人试图探究这变化的来源,他们都被这常识之外的突发事件夺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麻木的看着事情在眼前迅速地发生。
风元素裔的牧师将自己的头颅——如果那还能算得上是头颅的话——转向了曾与她一同出生入死的同伴,也无法从这太过可怕的情境之中恢复行动与思考能力的武僧少女只能愣愣地看着她已经辨不清面孔的昔日队友,大张着仿佛金属花瓣一样的、原本曾是会微笑、会向春之女神祈祷愈合的神术的那张嘴——到底是不是那张嘴呢?——向着她自己的面前逐渐靠近。
——太近了,视线完全都被挡住了,篝火的光也看不见了,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漆黑了。
刚刚才想起自己似乎应该出声的席格丽法,却已经完全不能发出声音了。
分裂而成的六个瓣膜展现了原本并没有的延展性,它们本不可能完全包覆住武僧的头的,但它们就是做到了——随后是一记令人牙酸的切断声,仿佛用门牙咬断了脆骨那样的,比正常人类的头颅大了一倍有余的那个怪物便缓缓地离开了席格丽法的脖颈。
或者说,席格丽法缺少了头的尸体。
“……”
眼前的惨剧叫整个冒险小队一时间都怔住了,所有成员都无一例外的,愣愣地看着帕露雪——或者说,曾经是帕露雪的那个东西——摇摇晃晃地从营火边上站起身来。那原本是头颅的地方融化了一般的蠕动着,咀嚼着,发出一种令人恶心的声音——没有人敢于想象席格丽法被切断的头颅在其中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那些瓣膜有时会稍裂开一点,血液和脑浆混合着的液体便从那一点缝隙之中漏下来。暖橙色的光铺陈在她的体表却照不进那些可怖的裂口中去,这让她在深夜阴森的丛林之中显得格外恐怖。
“噗。”
武僧失去了生机的残躯终于无法继续维持平衡,向后倒在了已经被压平的草地上。汩汩的鲜血浸染在密实的草叶之间,洇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迹。
噼啪一声,行凶者直接从他们所升起的篝火上踩过,被烧得很脆的木炭喀嚓喀嚓地碎裂了,升腾着的火焰也被踩熄了大半,而做出这种事情的那个东西却仿佛没有收到丝毫伤害一样,仍然保持着原先的节奏,不算是平稳地向着前方行进。
它的头颅在那阵可怖的音响之间很快地缩小了,从常人的两倍有余缩减至近似于原来的大小。然后,它就像是盛开的花朵一样张开了它的六瓣口器,发出了一阵尖锐的鸣叫:
“马上就可以吃到了——血肉——好饿——”
从那个怪物的胸腔之中传来这样模糊不清的叫喊,依稀能听出是帕露雪的声音,但更多的还是某种仿佛和声一般附着在语句之上的尖锐鸣叫。失去了理智、弑杀了自己的队友,已经无法被称作“帕露雪”的怪物摇摇晃晃地向着小镇的方向前进着,对就在它身边呆坐着的冒险者们看都没有看一眼。
残火噼啪的响着,怪物踩在草叶上沙沙的脚步声也逐渐远去了。冒险者们或者注视着突然间惨死的席格丽法,或者眺望着离开的怪物,不知所措——而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在小队之中居于领导者地位的阿维德:北地战士用左手一把捞起了伏在地上的伯伦希尔,用右手迅速地拎起了自己惯用的武器,以雷霆一般的声音向着整个队伍大喊:
“你们还在等什么呢!等那个怪物真的进了小镇去屠杀吗!!???”
——这是让整个队伍都如梦初醒的一声断喝。没时间为死者哀悼收殓了,所有人都拿起了自己趁手的武器,由阿维德带领着,向着那怪物追去。
即便他们的体力还没有恢复完全,他们的神术还没有得到补充,他们依然义无反顾地,向着可能扰乱小镇的危机发动了进攻。
自暴自弃,强行短章有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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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那扇上的铃铛,还是守亲自帮巳夜系上的。
明明也不是就缺了那么一副扇坠,甚至那桧扇上原还好好的系着一枚玉扣,但当她以此为理由拒绝给他挂上铃铛,这人却半句也不多说,伸手就将原本的坠子解下,全无留恋,轻轻巧巧的丢出窗外去了。
然后笑着回头看她:
“这便好了。”
好?好什么?哪里好?
夜明神无言以对,沉默败走。
结果铃铛还是给他系上了。
平时走路尚还不显,偶尔一转身,就能听到铃声忽的那么响一响,守有时不经意,神色就在这时略微放缓两分。
察觉到她的变化,巳夜就笑言道,虽不是传言中永暗神社的祝铃,但毕竟也是清净之物,或者也有两分效用也未可知。这算是为他自己求铃铛一事找个由头了。
他神色自然的伸过手,挽起守的一边衣袖,捞起缀在长袖一端的金色铃铛,让其在指尖轻轻摇晃。
“很适合守君。”
竟做起评价来。
他在夜明神皱着眉头做出拒绝举动之前,明智的松开了手。
“……”
守低头看一看扔在晃动的袖口,又看一看面带笑容的青年,犹豫再三,还是转开了视线,将堵在胸口的情绪尽数压了回去。
她多少有些拿不准对待此人该有的态度,大多数时候都是索性将眼一闭,权当瞧不见罢。
否则又能如何呢?此人声称记忆全无,甚至仿佛有些想不起自己姓甚名谁,恍惚过后,才吐出巳夜两个字来。守一时觉得有些不对,莫名觉得荒唐,但细想之下,却又连自己语塞的因由也找不出来了。
能如何呢?她能清晰的辨出,眼前的黑发青年绝不是萤者,但对于对方自称是人类,却也暗自抱有怀疑——之所以这些天都将这些疑虑按下不表,夜明神总也有自己的一番盘算。
守待巳夜的态度,是冷淡而绝称不上友好的。
而对方待她的亲昵——
则委实叫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