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P社会发展程度:
海德尔:大陆首领:阿纳斯塔西娅(Anastasia)
1. 类似于中世纪欧洲的农村。
2. 有法律
3. 没有奴隶制
4. 服装也与中世纪的欧洲服饰相近【仅参考】,
5. 有一定的农业基础
丝芙兰特:大陆首领:提米德·古默尔(Timide·Guimauve)
1. 仙境一般的地方,【参照爱丽丝仙境等】【之后有图样类设定,见下文】
2. 有法律维持
3. 根据材质分成的村落生活在不同的地域环境(例如有无脆皮类等需要的储存温度不一样,参照生活中的糖类储存方式)【2P有详细设定】
4. 暂时没有武器设定
5. 因为矿产(糖分)充足没有农业
库艾特:
1. 稍微科技发达一点,已经出现了蒸汽机一类的东西类似于中世纪后期的欧洲社会
2. 有法律
3. 在几个大陆中发展最快的【有城市(楼房)参照中世纪英国街头】
4. 因为发展伴随了众多污染
5. 因为污染成立了政府管理此事【分配补给品(糖分)】
6. 有了火车和轮船
7. 一期没有发明武器,二期会会出现相应的弩等高级一些的冷兵器
弗洛戈 大陆首领:
1. 魔法的国度【参照女巫一类的童话】
2. 有法律限制魔法不能伤人
3. 有等级制
4. 没有农业建筑多为城堡
5. 在二期武器就是魔法攻击【具体设定见下文】
斯普提:
1. 偏东方的风格【参考日本中国古代等】
2. 有法律
3. 多为东方建筑【参考中国日本民居样式】
4. 农业很发达【中药药材等用于药糖类】
5. 没有武器设定(生气了会用农具打人)
伊凡:
1. 普通的中世纪城镇
2. 因为各大陆混杂所以没有法律但是有三定律(一不能互相伤害,二买卖自由禁止蒙骗,三人人平等)
博爾厄隆年輕時,曾在大陸南面見過榕樹通天,一木成林;那是在水邊坐船時見到的景象,成千上百的氣根飄在空中,生出毛絨絨的須來;虬結的樹根穩穩扎入褐黑色的泥土,不像樹根,反倒像小坡;粗壯的樹幹則由若干不同的樹聚成,扶搖直上,幾近通天,最終藏在已經看不清的樹冠裡。一棵樹竟能生出那樣的景致,還是他第一次見。
當時只覺得震撼而已。
而如今,博爾厄隆似乎又生出了那種感覺。
眼前的景象倒和那時所見並沒什麼相像之處,可是不知為何也讓他生出了對自然的敬畏。大概越是年老,就越接近泥土的關係吧。森林看不到盡頭,好像一旦踏入,就會像墜入千呎潭水一樣,博爾厄隆已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了,好像不久前,身邊還是稀疏的樹林,現在卻什麼也見不到了,滿目只有粗壯的樹。
博爾厄隆杵著拐杖,向前走去,意識少有的清醒,大概是托了這森林的福;僻靜的林間不聞鳥獸之聲,也無嘈噪之音,令博爾厄隆很是喜歡。手杖敲在石塊與朽木上時,那一聲清脆的響振得更顯森林空曠。似乎是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景象了,至於有多久,他已不記得;幾年前患上失智癥後,他就已逐漸記不清過往的事了,偶爾能像這樣取回自己的意識,是極為少有的事。博爾厄隆偶爾停下來歇息片刻,用手帕擦拭額頭的汗,偶爾,他看到自己那雙手成了滿是溝壑的模樣。
醒醒吧,你已經不可能再老去了。他對自己說道,隨後撐起自己的身體。從青年時代中了詛咒開始,博爾厄隆就成了外表不老,內裡卻不斷腐朽的一具空殼;無論是肌肉還是骨骼,都已經被名為歲月的蛀蟲侵蝕得一乾二淨。他休整了片刻,決定再度起身來,卻發現眼前的景象沉入一片黑暗。
從他深入森林的腹地開始,就已經沒了身為破壞者的人類的那份從容。博爾厄隆感受到那名為自然的某樣東西正在玩弄著自己。真討厭。他想,杵著拐杖繼續前行;拐杖只是普通的器物,並非Arm,此刻使用起來不但沒有安心感,反而讓人有種被工具束縛了手腳的錯覺;如果不是在踏入森林前使用了神聖arm使自己金光不壞,大概博爾厄隆會更早失去知覺,在某處跌倒,現在已經死在哪處的樹下了。慶幸著這點,博爾厄隆抓緊了手中的拐杖,但連那點摩擦力都已經消失了。
不止是視覺,連觸覺也被剝奪了;從剛才起,連拐杖杵在地上的聲音也沒有聽到,恐怕聽覺也已經除了問題;唯獨鼻子能聞到樹木腐爛時發出的濃稠氣味,舌間因缺水而發苦也能感受到。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就是了。比這更糟糕的事情,已經在漫長的人生中體會過了——不可能會有比“那時”要更糟的事情了。博爾厄隆如此安慰自己到,繼續前行了起來,很快,他意識到自己是在原地踏步,大概是撞上了哪棵樹吧,然後,舌尖嚐到了甜絲絲的鐵味。
……血?
博爾厄隆蹣跚著跳開,想在腰間找到手帕擦拭自己溢出嘴角的液體,隨後他又想起自己已經沒了觸覺,連是否拿到了手帕都不確定了。啊,回去以後就在襯衫上別一條手帕吧,這樣吃飯的時候也不會弄髒衣物。博爾厄隆如是想著,舉起拐杖,向著身前空揮了過去。在進入森林前“蒼白的神跡”所賜予的狀態似乎還沒有完全消失,失去了感官之後過了一陣子,自己才被“什麼東西”傷到了——至於那是什麼,就不知道了。連痛覺都已經失去的博爾厄隆,只能勉強想到那是敵襲。
比起戰鬥,不如快點逃吧……他摸索著腳下的地面,在一片混亂中支起自己的身體,以近乎爬行的姿態行動了起來,似乎是撞到了什麼東西,鼻腔裡流出了溫熱的液體,這幅樣子大抵難看極了。博爾厄隆順著面前的道路,向著前方而去,從那種清新奇特的木片香味裡,他大概明白過來自己跟前的是棵樹,他以臉蛋摩擦著那棵樹粗糙發咯的樹皮,隨後向著更前的地方爬去。拐杖早已不知道被扔在了何處。
恍惚間,博爾厄隆聽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跳動。有什麼冰冷的東西墜在胃袋裡,令他覺得不適。他以右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微微俯下身子來,用剩餘的另一隻手扣向自己的喉嚨。
然後是天旋地轉的作嘔感,和某樣重物從【胃部】脫落下來的實感;伴隨著那陣眩暈而來的,是微微回到能看見物體輪廓的視力。博爾厄隆拾起那落在地上的重物,將其放在手心裡,用手帕裹了起來。
“……在近在咫尺之處,是這個意思啊。”他喃喃著,隨後像個剛學會行走的嬰兒似的,搖搖晃晃地走出森林。
投票规则见:http://elfartworld.com/works/75258/
第二章有四名同学未投稿,因此本章投票奖罚更正为:
【优秀】第一位:可向企划主提出一个有关线索的问题(企划主只会回答“是”和“不是”)及下一章节获得免死特权(无投稿则特权无效)
【优秀】第二位:下一章节投稿时间延长两天
❀❀❀❀❀❀❀❀❀❀❀❀❀❀❀❀❀❀❀❀❀❀❀❀❀
【末位】第一位:下一章节投稿时间减少两天
【末位】第二位:下一章节投稿时间减少一天
---------------------------------
【优秀】部门候选人(3名)
希藤 雪野(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31981/) 第二章投稿链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81183/
宫村 悠介(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32082/) 第二章投稿链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80661/
宫村 悠利(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32079/) 第二章投稿链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80752/
投票页面: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245/votes/390/
【末位】部门候选人(4名)
黑须 晶(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32129/) 第二章投稿链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80672/
步响 黛(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32048/) 第二章投稿链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80310/
白鸟 风月(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32225/) 第二章投稿链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80638/
宫泽ルルビ(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11403/)第二章投稿链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80566/
投票页面: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245/votes/391/
---------------------------------
本章节结果与下一章节公告一起发布。
【3893年 新王登基】
斐契站在王座前的大廳,就在離那三個台階最近的柱子背後,被陰影籠罩。挑高的大廳懸著吊燈和掛毯,都隨著空氣微微擺動,但就是那光也止於廳堂兩側的邊緣地帶。斐契還是很慶幸自己可以站在黑暗之中,他寬大的黑色斗篷的帽沿掩蓋了他的臉,周圍的人只是覺得他有那麼一點點陌生,不像個貴族,也不像個軍人或者文書官,但是那些人都聳聳肩,不予理會,這一天首都的戒備太森嚴,全帝國上下最有權有勢最重要的人都出席典禮,重要到斐契隨便挑一個殺死都能改變帝國的結構。他們不覺得任何不該出現的人會出現——本來斐契也不可能進來的,但是王應允了。
更正,新的王應允了。
聽見整個廳堂瞬間安靜了下來,斐契回身從柱子背後偷看,站在地毯兩側的人們也看向同一個地方。
那長長的深紅色地毯鋪在純白的石板上如同一道傷疤,血流成的河,散發着令人恐怖的氣息但是同時如此莊嚴肅穆以至於沒有人敢動彈。一隻白色的鞋尖踏上深紅色指向的遙遠的另一端,緊接著跟隨的是白色的長袍,和長袍裡面那個人。
一切彷彿都退了色一樣,連王座後面那片玻璃上淡淡的顏色都能染在他身上,在厚重的長袍下他顯得幾乎會被淹沒。周圍的人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都跟斐契抱著相同的質疑——這樣的人如何扛起一個帝國。
帝國新的王,基里爾。斐契將這句話又在心裡重複一遍,每一次重複都很不真實,但是卻越來越能讓他感到痛苦。沒有人能預料到這個結果——甚至他自己,以為自己是最了解事情的人,他都沒想過基里爾會想要成為統治者——但顯然對方渴望統治以至於能夠殺死自己的父親。
他望著新王緩緩走近,就快要到達自己躲藏的柱子。基里爾也在環顧四周,斐契發現,雖然並不明顯,或許是不想讓在場的人看到自己的情緒,可那雙眼睛仍然尋找著,不時在某些地方停下,順著那些方向斐契能夠看到人群之中再熟悉不過的臉。
最後目光到達斐契身上,卻失了目標——斐契瞬間躲回了柱子背後,又為自己的舉動後悔不已。
鞋跟踩在地毯上的聲響示意正在走上階梯,一共三階,腳步聲停下,他靜靜地聽新王宣讀誓言和教條,接著一陣布料的窸窣聲,估計是轉身準備坐上王位了。
斐契不想看——他還曾考慮過要帶著基里爾逃離帝國的掌控——他在心裡想像背後祭司長正在將王冠置在基里爾頭上,而手執權柄的基里爾即將頒布他的第一條命令。
他還曾經覺得怎麼樣都沒關係只要能保護基里爾。
斐契低下頭。
他們現在卻要永遠互相為敵了。
全文2250字。时间比较赶请见谅!感谢阅读!
--------------------------
“哈…赶紧跑赶紧跑……”奥斯德用手撩开树叶在树丛中艰难行走着,巨大的羽翼拂过树叶发出沙沙响声让奥斯德提心吊胆,一路上还要小心着地上的陷阱。
不过也多亏了这些陷阱,让教会的菲蕾尔掉进去了。虽然没有救她让奥斯德的英国绅士之魂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毕竟是敌方,谁知道把她救上来对方会干什么。为了确保树林内有没有误入“战场”的学生们,奥斯德也放慢了脚步四处观察。
但这些树丛实在是惹人烦,一会儿扯住奥斯德的衣服,一会儿又扯住他的羽翼。终于忍不住的他干脆从树丛冲了出去走大道。
“…………”奥斯德一冲出树丛就傻住了,他一站直身子,正正好好面对着两位拿着武器看样子并不友好的小姐,一时语塞也只能试着打招呼,“Hey…?”
“……呃…”亚麻色长发女性被人着实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收起表情,握紧手中的剑对着同行的女孩子提醒道,”堇,有敌人,准备战斗。”
“了解,Azzurra.”Azzurra口中的堇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样子有些独特,是奥斯德没见过的。两个月牙形刀片相反重叠在一起……看样子是东方武器,说不定菲蕾尔认识。
“我没有恶意,如你们所见,我刚刚和你们的同伴战斗过,”奥斯德毫不隐瞒的给他们看身上的灰尘,他想尽可能避开这场战斗,2对1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乐趣,何况还是和两位如此漂亮的美女。如果可以的话,奥斯德想和两位美女在海滩上你追我跑,而不是在这里剑拔弩张地你追我跑,“两位小姐,我是茨格姆学校的奥斯德老师,希望可以避免这次战斗,和平,和平嘛。”
“……”Azzurra和堇两人对视着眼神交流了好几秒,这让奥斯德感觉像过了好几个世纪,“如果教会和魔法界光是靠这样聊聊天就能和平共处的话,我们来还有什么意义了。”
看来是谈不妥了。
奥斯德抖了抖肩,他早就预料到了这次谈话必然不会让对方回心转意。在她们眼神交流的空隙,仔细检查了自己身上有没有之前和菲蕾尔战斗产生的负伤,照这样子,拖延1个小时还是可以的,只要等到那个他来……
“堇,开始战斗。”Azzurra右手将剑竖立在自己身前,左手轻轻搭在刀背上准备攻击,“奥斯德先生,请。”
话音刚落,水球飞速地朝着Azzurra的脸就砸了过去,但她的实力也不是吃素的,在看清水球的那一刻,实力与条件反射让她立即出剑将水球一分为二,四溅的水花丝毫没有沾湿她的衣服,包括身后的堇,对面发射出水球的奥斯德举着法杖推了下眼镜,眼神丝毫没有之前的轻浮,“被漂亮的小姐小瞧了可让我不太开心啊,Azzurra小姐。”
“是我失礼了。”Azzurra甩了下剑身将水珠甩掉,银光反射在剑身上发着闪光,随后又恢复了攻击模式。正当奥斯德全神贯注小心着她的银剑时,从她身后突然甩出像回旋镖样的武器飞向了奥斯德。
“!”在心中快速默念防护罩咒语后,一层风罩在奥斯德的右侧,挡住了“回旋镖”,定神一看,是身后堇手中之前出现过的奇怪武器。那武器在奥斯德右侧撞上了防护罩后转了回去,在Azzurra的方向,堇挡在了她身前,接过转回来的武器向奥斯德砍去,当然,这击也被防护罩挡住了。
“除了Azzurra,还有我。”堇不紧不慢地说道,看得出奥斯德没见过这武器,她解释道,“八卦钺,中国武器。”
“那还真是失礼了,堇小姐。风弹!”风弹像子弹般弹出,几发水球紧跟着风弹的轨道。堇毫不费力甩手打散风弹,谁知紧跟其后的风弹让她来了个措手不及。
“堇!小心!”Azzurra在侧面看透了对方的小心思,左手将一直被冷漠在剑鞘中的另一把银剑拔出刺破水球,里面蓄势待发的冰块炸开,两人一边内心暗骂糟糕,一边尽可能抵挡,虽然几块锋利的冰晶还是将各自的衣服划破了几个小口子。
“双刀流,Azzurra小姐,总算见你拔出另一把剑了。”奥斯德呼了口气,刚才交手就一直在意着对方腰间别的另一把剑,现在两把剑都拔出来了,反而倒让他有些轻松。
“魔法界都是这么卑鄙下手的吗。”Azzurra不开心地接上话,老师级别的人物也不是好对付的,本以为对方迟迟不攻击是因为和自己的同伴战斗过一次,体力不足的原因,但这几乎完美的防御与过于保守的攻击方式让她皱了眉。
难道他在等同伴?
“请不要误会。”奥斯德脸上一副轻松接招的样子,实际上对于两人完美到极致的配合着实让他有些吃力。堇使用着八卦钺,一甩,一刺,反手一勾,身边的Azzurra不时用银剑辅助她的攻击,要不是注重防御,恐怕他这件衣服必须要留点痕迹了。
可恶,不就是秀恩爱吗,你们再等会儿,我也能秀。
“没有暗器没有投毒没有绑架亲友,也没有讲悲惨的故事。我哪里卑鄙了?”
“幼稚鬼。”堇接了一句。
“Azzurra小姐你朋友……”
“幼稚鬼。”Azzurra也学着堇的语气。
“噫。我不管。你们今天要么是在这里转身回家乖乖念经,要么自己拷上手铐和我走,牢房伙食住宿都不会亏待你们。”奥斯德知道,只要自己开嘲讽,对方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放肆!”前半句话可谓是直接惹怒了堇,双手握紧八卦钺一个加速向人砍去,速度之快让奥斯德只能用法杖防御,在法杖接击的瞬间内心吟唱了防御罩。
“怎么,这就生气了?”果真被他料到,对着虔诚的教徒说些没教养的话总是会引起对方大怒的,这也正是奥斯德所希望的,只要能牵制住她们等到他来,这场战斗将会毫无悬念,嘲讽的力量是强大的。嘛……可惜他少算了一步,不远处的树丛内躲藏着一名正在吟唱着什么的少年,米黄色的长发与头上的牛角在树丛中异常显眼,只是战斗中的三位太过集中注意力以至于都没发现。
“这时候就该是我的大活跃了……!”少年吟唱完毕后摩拳擦掌举起法杖,“奥斯德老师!”
“哈?”奥斯德接下Azzurra的一击时正好听到了有谁叫他的名字,”哈?!”但已经晚了,巨大的魔法阵出现在地面上将三人包含在内,魔法阵的线条从外到里开始发光,直到整个魔法阵呈现荧光色只不过10秒钟,还没等三人逃离,阵内的区域发生了巨大爆炸。
“哈???!!!”区域烟雾缭绕,只见黑色的乌鸦大喊一声后倒地不起。
嘲讽到友军了……嘤。
奥斯德,再起不能。
-------------------------------
并没有XDD!!!!读到这里十分感谢!!!!能写两位漂亮大姐姐的战斗好开心!鹅妹子嘤!!!前半部分的战斗是3天前写的,说来惭愧,自从那天之后,家里的电脑就再起不能了,每天对着它心灵鸡汤才挽救回来[擦泪]试着想写一下帅气的妹子们和帅气的打斗场景但是好像失败了………没关系,在我心中你们帅就够了!!!奥斯德最后也是立了个不小的flag,到底最后奥斯德的命运会怎么样!请看下回分解![?
5.
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在书架的空位上,莫伊正准备将几本书补入空缺,忽然后脑勺被轻打了一下。他回头看去,一个熟人站在那儿含笑望着他。
“……谢尔盖,是你啊。”
谢尔盖挥了挥手中的一个文件袋——刚才用来敲莫伊的东西。
“啥时候有空,我有事跟你商量。”
============================================
午休时,莫伊在街尾咖啡店里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了等候多时的谢尔盖,他在谢尔盖对面的位子上坐下,理了理上衣下摆。
“说吧。”
谢尔盖认真且平静地凝视着对面正在整理衣裳的人,仿佛若有所思。莫伊感觉他盯着自己的眼神跟平时不太一样,那突然显露出的严肃的职业性让莫伊感到有些陌生。
“我的午休时间并不长。”莫伊微微皱了皱眉,“如果……”
“莫伊。”谢尔盖打断了他的话,很直白地问道,“当我搭档好吗?”
莫伊瞳孔微微放大,但没有作声。
“我的前任搭档一个月前退休了。他是我上岛之后唯一的搭档,像父亲般照顾我这些年,我很感激他。”谢尔盖用指尖敲了敲膝头,“二十岁以后,我的恩典基本没有出现过异常状态,‘器’也一直保持着稳定。可是当他退休之后,我出现了戒断反应。我也和另外几只牧羊犬试过相处……结果并不乐观——最棘手的是,我不能接受饮用他人鲜血制成的药剂这一途径来平衡自身‘器’的状况。”谢尔盖瞟了莫伊一眼,“说真的,我不想再用你的血了。”
“那就麻烦你看好自己,别再昨日重现。”莫伊不慌不忙地回敬道。
“所以我需要你做我搭档。”谢尔盖迎着莫伊的视线,“我可以带你出岛。”
莫伊眨眨眼,下意识地咬住嘴唇。
“我知道你从来没将这个心愿说出口,也知道你迫切地想看岛外的世界。不然以你的个性,即使是朋友也不会那么频繁地接受我带给你的礼物,更何况你还主动写过想要的特产清单——那清单上面不是还有好几样我没能找到的东西吗?想想看,也许不久后的将来你能亲自去挑选购买它们。”
说到这里,谢尔盖停顿了一下,口气霎时严肃起来。
“但我并不否认,这份工作真的不怎么干净。或者说,这是让我难以开口请求你做我搭档的最重要的因素。莫伊,听我说——当我躺在医院的那几天里,我一直在反复权衡思索,犹豫着要不要拉你入伙。后来我想,毕竟选择权在于你,所以我还是决定向你发出邀请……那么,请慎重考虑一下,不用急着给我答复,好吗?”
莫伊垂着目光,视线漂浮在桌面上方,仿佛有些走神。谢尔盖打量着他纤细的睫毛和蓝色的眼珠——像是停泊在水面的蝶翼一般纹丝不动。
“那个文件袋里装的是什么?”
谢尔盖想了想,据实回答道:“这次的任务资料。”
“我能看看吗?”
“不行。”谢尔盖断然拒绝。然而在几秒尴尬的沉默后,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抽出几张照片递给莫伊。
莫伊抬头看了谢尔盖一眼——对方直视着他的眼神并没有闪避——他这才接过了照片,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些植物长得好奇怪啊……”
“是南方的小岛,热带植物的外形是比较夸张。”
“看上去很热的样子……”
“是的,不过像你去的话得把衣服穿好了,那边犯罪率很高。”
“……好。”
谢尔盖笑笑,打趣了一声“挺乖的”。
莫伊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头也没抬:“我是说,你问我要不要做你的搭档……我说‘好’。”
谢尔盖愣了愣:“真的?”
莫伊刚从鼻孔里“嗯”了一声,谢尔盖就猛然站起身来,从莫伊手中抽走照片塞回文件袋:“走,我带你去买衣服。”他从钱包里掏出钞票扔在账单上,朝服务员打了一个手势,拖住莫伊的胳膊往外走。
“等等……”莫伊被弄得有点懵,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谢尔盖兴致很高的样子,“我有衣服啊?”
“跟你身上这件一个款式的?”
“嗯,我自己做的……”
“——给我买新的。”谢尔盖毫不犹豫地下了结论,“执行工作时的第一要点就是尽可能的不起眼。”
“……我觉得自己很不起眼。”
一记悠长而花哨的口哨声从身后传来,谢尔盖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由两名刚跟他们擦肩而过的年轻男性口里发出的。
“首先,离开岛后,我不希望再听见任何口哨声。”谢尔盖告诫道,“其次,我现在要跟老头子汇报一声。”
“老头子?”
谢尔盖微微一笑。
“告诉他,我找到搭档了。”
刚上岛是要进行体检的。
komila被带到了这个白色的房间中,一个房间套着一个房间的全都是白色,层层叠叠的白色因固体的光影而出现了后现代似的空间感,说实话,即使空间感如何,komila也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他更喜欢那样一望无际的带着枯黄的野草像被动物的皮毛覆满一般的原野,上空是灰蓝的天和层叠的云。那样他哪儿都可以去,哪儿都能走。不会有阻碍的东西出现,永远都不会。
komila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带路的人:“一定得体检么?”
“是的。为了您的健康着想,也为了岛上其他人着想。准备好了就请出发吧?医生也是很忙的。”带路的人格式化的说着,打开了白色的门。
更重要的是后者吧。komila在心里想着,点点头走进了白色的门里。
门里的空间带着一股消毒酒精的气味,空气或许说是清新或许说是污浊,如果说是清新的话,这样的清新太过于刺鼻了反而让人感到不适。komila推开门,同样白色的空间里多了一扇窗户,它此时敞开着,所以屋里并没有那么浓郁的消毒酒精的气味。屋外高耸的树枝桠在窗前舒展开来。绿色占据了半边窗户,合着白色的墙壁和窗框,显得惬意又舒适。
“你来了?”办公桌也是白色的,对面坐着的男人神情轻松带着让人放松的微笑,大概是三七分的棕色短发被梳理的相当整洁,衣物也是,文件也是,这个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井井有条的。komila微微笑了笑回答,“您好,我是komila。”
“你好,我是沙利叶。”医生点头轻轻笑了笑,站起身来,“那么现在去检查?”
“麻烦了。”
两个人走向不远处的房间,短暂的路途上沙利叶对komila问道:“komila是刚来岛上的么?黑羊还是牧羊犬?”
“是牧羊犬。”komila轻轻笑了笑,“对于我来说恩典还是不要的好。”
“哦——”沙利叶推开一扇白色的门走了进去,komila紧跟其上,“为什么?有恩典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沙利叶示意他脱下鞋子测量身高,komila一边回答他的话一边走向测量身高的仪器,“对于我来说恩典算是束缚一般的东西吧。我很喜欢旅行,如果被困在一个地方不能走动的话,那太糟糕了不是吗?”
“嗯……”医生低着头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沙沙书写着什么,komila有些惊叹于他带着手套还能这样熟练的书写,看样子是经常戴手套的人。komila不禁开始揣测为什么这个医生要戴手套,但他很快就放弃了。对于这样没有多大意义的事情,他还是不愿意去了解太多的。
测身高体重,然后是脉搏血压。komila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沙利叶正在他的胸旁和腹部听脉搏。说实在的让这些在他身上算是柔软的地方被这样按压,不想笑不可能的。
“komila怕痒么?”观察到有些憋笑的komila,沙利叶微微抬头问道。
这让komila有些尴尬起来,他微微挪开视线笑道:“在腹部这块……不想笑的人很少吧?”
“嗯……”医生开始在他的腋下按压起来,“komila很强壮呢。”
“单人游总要防范一些有非分之想的人的。”komila轻轻笑了笑回答道。他想起那些在草原上搏击长空的鸟儿——尖锐的喙和将空气拍打的声音,威风凛凛的白羽分外显眼——它们不需要躲藏和回避的,它们是极寒之地的主人。
“komila,komila。”医生的话让他回过神来,“张开嘴。”
他乖乖的张嘴,对方检查了一会便缩回头:“好了。等会抽个血验一下血,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牧羊犬的血可以抑制羊的能力——是这么说的吧?”komila想起上岛的时候领路人简单的说明。
“没错,所以对于羊们来说,牧羊犬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komila这么强壮靠谱的话,想必有很多羊会想找你搭档的吧?”医生看着komila,示意他跟着他去验血。
“嘛……那不一定吧?”komila微微耸肩,“也有可能并不受欢迎呢。”
“别那么悲观。”沙利叶低头将komila的手指戳破,用力挤出血液来。鲜红的血液被试管吸收,原先它们占据的那一小块皮肤纹路中便带上了红的色彩。komila闻到了一丝丝铁锈的气味。他抽了抽鼻子。在清新到刺鼻的空气中这样污浊的气息反而显得那样可爱,komila想,改变一个事物的看法也许就是拿与他相对的事物来对比吧。
那是不是要感谢一下《相对论》?他没头没脑的想到这样的话。
“好啦,这样就体检完了。”沙利叶从那台电子显微镜旁走过来,“除了有哮喘,一切都很好。你几岁?”
“22。”komila轻轻点头,“药物一类的,岛上还是有的吧?”
“当然。”沙利叶笑了笑,“人们既然有永远住在这儿的想法,那就会把什么都处理好。”
有些奇怪的话……komila在心里想着,接过沙利叶递过来的体检表格。“这样就可以了么?”
“是的,记得以后的定期体检。”沙利叶点点头带着komila走回一开始的那个房间,“那么再见,komila。”
“是的,再见。”komila关上白色的房门,看了看体检表。然后他叹了口气。
“……医生的字果然都是只有医生本人知道的文字。”
“……就是这儿了。”
komila跟着人走进这个大的殿堂一般的建筑中,油墨气息和橡木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着,高耸的穹顶上错落的彩色碎玻璃窗将阳光变了色隐约的透下来,木雕的神灵与天使在那之上被阴影模糊的看不清轮廓,只有深茶色的影子晃动着。四周是一排排列成街道的书柜,深色的书柜中书籍高低摆放着,整整齐齐。一旁大的向阳落地窗将阳光尽数笼进这个高耸的建筑物中,层层叠叠的深深浅浅的淡金色将整个棕色的空间粉饰的威严而又古朴,沉浮的浮尘在这些淡泊的金色上擦出一道道痕迹,随着他们的摆动摆动着。
这个时候的图书馆里似乎没有人在,午后蜜色的阳光就像是天赐的下午茶一般让人舒心,而静谧的空间更让komila沉醉。带领他来的人似乎是看出了他需要孤独,轻轻的留下一句让他自己去熟悉环境就离开了。
这下,真的是一个人了。
komila拉了拉他脖子上常年围着的围巾,灰的眼眸不住的望着四周,像是个刚入人世的婴孩那样。他如此的喜爱这样安静又纯粹的地方,以至于他被这样的空间掳走了心魂。
鞋底踏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踏踏的声音,一轮又一轮的回响在这个偌大的图书馆里。浮尘不受惊扰,反亲昵的在komila身边旋转,书籍沉默在木香的书柜中安安静静,等着风或人让它的书页发出树叶那样簌簌的声音。
踏踏,踏踏。
整个空间中只有足音,窗外那些活泼的音色被良好的隔音装置阻挡在外,只有闷闷的些许在磨砂玻璃中跳动。是了,是了。却是该这样的。这儿不适合嘈杂的活泼开朗,这些不定成眠了上百年的书籍会被惊扰。所以这儿只要内蕴的静谧就好了,温柔滑顺的静谧才是最适合这儿的。
komila想象在雨后的初晴来到这儿,在被水珠折射的带了水色的温润阳光下翻开一本该温暖人心的书,洗刷过的空气里带着鸟语的花香沁人心扉;在阴沉的暴雨中仓皇来到这儿,就像进入了温暖又安全的甲胄中,惊魂未定的翻开一本传奇的小说,柔暖的灯光之下在黑暗里去往那个传奇的冒险里。
那样的妄想,要让他爱上了这个沉默稳重的地方。
komila轻轻走在这个有些长的走道中,左顾右盼而不尽兴。这个沉静的地方就像是一个生在水乡的柔美 民国女人那样,安安静静的,却又有如许多的让人痴迷的地方。像是一个古国传承至今的编年史,每一次的翻开都带来一个新的朝代。
他想他是爱上了这个民国的女子的。
这么想着,komila不禁弯了嘴角。
这多好,这多好。
正是思绪万千神游万里的时候,komila脚尖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顺着力向着远方飞快的滑去,过了一些距离才缓缓停下来。
那是什么?komila赶紧走过去捡起它仔细的拍了拍灰,这是一本书,封面是以大师的笔触涂抹的线条构成的简单而韵味的景色,看起来是一本游记。komila想起来了,这是他曾经看过的一本。
可是,谁把它这样随便的丢置在地上呢?
komila走向那个他踢到书的巷子口,书和柜夹成的墙间仅容两人的过道此时此刻被书籍堵了通道。
komila第一反应是有人恶作剧将书籍全都丢在地上,可他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些书籍全都稳稳妥妥的摆放在地面上,并没有那种凌乱感。那是怎么回事?komila拿起一本书,这一本似乎是关于心理学的书籍,他对此并没有很大的兴趣,于是他把这本书放回了书柜中。komila并没有费多大的力去找顺序,这些书似乎是被人有序的拿下来一本本在看似的,完全不用担心顺序被打乱了。
……有人拿下来看了?komila恍然大悟,是说这儿有人在看书么?
他望向书堆中,一团毛茸茸的白金色映入他的眼帘,一个蓄着长发的青年正低着头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书籍,黑白的衣裳对比分明,一种现代感让komila有种他的衣物与这个空间充满违和的感觉,但他本人并没有违和感,沉浸在书籍里的他似乎是和整个图书馆融为了一体似的,一点也不显突兀。
全神贯注的沉浸于书中,那样超脱的感觉的确是和图书馆很像呢。
komila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他在一旁略微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和那个青年打了个招呼。
“您好?”
“……”青年并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样子,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便又投入到阅读中了。komila看见青年抬起眼眸时那漆黑的巩膜和荧蓝色的瞳孔,带着一股妖异的帅气,这让他想到了那些小说中异世的妖精,那双眼眸是和他们一样的么?
没人知道。
出于好奇,即使有些失礼komila还是再次开口找了个话题:“我是刚来这儿的图书管理员komila……您身边的书我可以清理一下么?”
青年这会头也没抬,只低低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komila一时也找不到话题,只好轻手轻脚的收拾起书籍来。
偌大的空间里可能只有他们两人在了,浮尘和阳光像是小猫一样静悄悄的移动,书籍不会动,书籍也不说话。天穹上碎玻璃彩窗透的光五彩斑斓的交杂成白色,komila看着那些在天使和圣母裙褶边模糊的白光,一时间似乎是看到有什么绒软的白色展翅飞走了。
……是鸽子么?不,不是鸽子。komila定定的看着那团白光,脑海里雄壮的白色和灰色交织在一起。那不是鸽子,它们要比鸽子更加雄壮而威武,它们在极寒的草原上灰白的密云间展翅——那绝不是鸽子这样用枝条保卫自己的动物。
……那是什么动物呢?
“斗胆打搅……您喜欢看什么书呢?”komila轻声开口问道,脑海里的鸟儿盘旋不定。
“……”青年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或许是觉得我打搅了他看书吧?komila这么想着,歉意的笑了笑打算离开,可他还没来得及转过身,那个低低的声音却回答了他。“游记,一类的。”
“真巧。”komila轻轻笑起来,“我也挺喜欢的。”
对方并没有接话,似乎是没有话题接着说下去了。komila还是望着那团白,轻声问道:“您经常来这么?”
“嗯。”
“那么,如果不嫌弃的话,下次推荐几本游记给您吧。”
“嗯。”青年只是低低的应声,像是心不在焉似的。komila也只是看着天穹,像是要神游物外那样,两个人似乎并不在交谈,但他们确确实实的在交谈着。
这真奇怪。komila这么想着,又开口问道:“怎么称呼您呢?以后可以一起看书么?”
青年似乎是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低声的答应了,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法安。法安·洛伽。”
相关图片:
中华冠毛犬:http://pic.aigou.com/upload/shopping/2011/01/21/94931380.snap_m.jpg
阿富汗猎犬:http://news.sxxw.net/uploadfile/news/file/2007-8-22/20070822122330402.jpg
--------------------正文在下面♥-----------------
对于老六来说,莱伊比作中药的话,是三七。
不光是因为三七专治莱伊日常吐血和他三七分的头毛。
三七三七,三分客套,七分和善,十分虚伪。
这个人似乎已经虚伪到了就算直接把这个评语甩到他脸上,他也顶多就是笑着“哦”一声,连那面具壳子一样的笑容都不会出现一丝罅隙。
想到这儿,边刷着内部论坛边做着海报的勤劳小大夫不禁有点好奇,以这家伙的冰块儿一样的心肠,也不知道到底什么话才能让他觉得愤怒。
从第一次见到莱伊算起,到现在也有快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说实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老六还是小小地惊艳了一把的。莱伊的皮相有种中性的清丽,偏偏还生的肩平背直腿挺长,长了副很爷们的骨架子。身高虽然差不了太多,但自己那有点儿溜的肩膀和上下一边长的小短腿,往他旁边一站顿时显得气场弱了一头。
那时老六刚回岛没多久,正被岛上炒鸡不便利不人性化的公共通信系统搞得焦头烂额。或许是岛上人本就不多,有权限随时接触外部网络的人更是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教廷里竟然连一部富余的岛内外两用智能机都找不着。申请了定制机以后被通知要十个工作日。按里洛尼亚跟宗主国意大利如出一辙的低下工作效率,说是10天,少说也得一个半月才能兑现,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开业在即,老六急于联络药材进口事项,只能跑到离小院不远的这个市里图书馆机房上网。
弗罗恩的上机手续远不似外界的网吧或者资料室那么方便,每次都得去图书馆前台找管理员登记,预约使用时间,然后给随身的ID卡充权限,才能进前台后面那间一共没有几台dell老台机的小机房。权限都是单次的,出来就算上个厕所都要再登记一次,上个网搞得跟坐牢一样。
如果机房是牢房的话,莱伊大概就是门口的狱卒吧。或者看门犬更贴切一些?老六暗挫挫地想着犬化的莱伊,觉得这只笑脸面瘫的阿富汗还真是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
拿狗来比自己的话,会是啥呢?苏牧?突然很在意的六子随手点开了岛内的内部聊天app,把签名改成了“大家说我比较像什么狗?”
几分钟以后一刷,底下多了好几条回复。
huck/ 中华田园犬 (……)
snug/ 古牧吧。(我有那么胖?)
赫西亚/……灵缇?(赫西亚你对我真好,这腿比阿富汗还长呢)
大主教/假装自己是中华田园犬的金毛。
老六怔了下,觉得卧槽不愧是主教,完全无法反驳,还有点儿小骄傲呢。金毛好歹也是最受欢迎犬种,还有种深藏不露的感觉嘿嘿。
正准备赞颂一下主教机智,这时候莱安发了一条:
/六六,我觉得你像中华冠毛犬诶!/
看着这个听着陌生的名字,他一脸问号地打开了google搜索。看着蹦出来那张照片先是一愣,然后趴在桌子上生生笑了五分钟,然后红着脸毅然决然地删掉了刚才那条状态。
你才是中华冠毛犬,你们还是松狮二哈牛头梗呢哼!已经完全忘了来机房目的的六六森森地怨念起门口那个祸首阿富汗起来。(莱伊在门口咳嗽了一阵,又默默吐了一口血。)
要说这么好看还温柔的人,就算体弱多病了点也应该是招人疼而不是讨厌才对。事实上莱伊的人缘也确实很好,不光有个蝴蝶犬一样头发加了特效,看起来飘乎乎的臭小子老来找他。貌似还有个死忠小粉丝常驻图书馆盯梢,每次老六去找莱伊“开房”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后脖梗子上刺刺的目光,一回头时不时还能看到书架子缝隙间露出充满怨念的粉色呆毛。
可莱伊对这些关心他的人的态度总是那么不远不近的。
有一回亚乌和莱安在讨论着一本小说,亚乌听了莱安的介绍很想看,莱安却忘了书的名字,俩小孩在书架边上走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找到。那时候老六刚走到机房门口准备回家。无意间看到了莱伊悄悄地把自己手上那本看了一半的书阖了起来,摆在身边还书车上最显眼的位置。俩少年寻找无果,借了另外的书来了前台,一眼就看到了莱伊刚摆过去的那本。
“啊啊啊就是这个!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有人刚借过。”莱安指着书大声说到,然后被亚乌打了下头,“嘘!小声点。”少年一脸尴尬地左右看了看。
等少年们心满意足地借了“正巧发现”的小说开开心心地出了门。老六绕到前台,把ID卡甩到柜台里,一手撑着腮帮子看着莱伊登记。
“刚才我看到你放书了,直接叫他们过来拿不就好了。他俩不是跟你挺熟的吗。”
莱伊头都没抬,确认了下桌上电子钟的数字,抄录在一张几乎只有老六名字的表格上。
“我不知道他们要借,刚巧看完了而已。”说着有意无意地抬手掩住了面前刚刚从书中拿下来,刚刚写上了书名和页码的书签。
这人也太别扭了,老六想不通。
有病吧?
没过多久,他发现莱伊真的很‘有病’还病得不轻。
记得还是八月中旬,流火的天气。图书馆里虽然有空调,但不知怎的机房和前台这边的那台空调一直有问题。热得老六脱了短褂,只穿着个跨栏小背心,还把老糊后背的烦人发丝拿铅笔绕着在脑后歪歪扭扭地搞了个道士髻。
之前联系的中国那边的代理商老王头是师父的朋友,一直很好说话。最近他腰有点儿问题,住了医院,他二儿子王二暂时接手生意。这小年轻不知道情况,还有点轴,什么事都要反复说三遍才能明白,急的老六一脑门子汗。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有人添堵。
正跟那二货解释第三遍关于那批三七的产地不对,不是汶山,是云南的文山。最后一个“山”字还没敲完,电脑“咔吧”一下热重启了,还卡在了开机画面一动不动。老六等了两分钟,决定还是召唤门口的莱伊进来帮忙看看。
大热的天,常年反着冷光的美青年却跟完全没感觉到一样,还穿着那身长衣长裤,脖子上裹了个大围脖,看得老六都觉得又热了几分。
“怎么了?”
“电脑自动重启完卡住了,关机没反应,再帮我开一台吧。”
“我看看。”莱伊走过去,站在六子后面,左手扶着椅子背,伸出右手跨过他耳畔,按上了桌上主机的关机键。本以为有新电脑用,没有让开地儿的老六被这突然拉近的距离吓了一跳。一阵没来由的紧张,弄得他头都不敢回。只是偷偷瞄着脸旁几缕闪着金属光泽的浅色长发,发梢还碰到了他光着的肩膀,扫得人心里直痒痒。
这几秒钟长得吓人。
老六感觉得他几个小时都没喘气儿。
“bi”的一声,屏幕一黑又重新亮起。看着莱伊把手伸向键盘,他往后一靠本想给腾个地方,忽略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是极尽了,插着根筷子的脑袋一下子埋进了莱伊怀里。
吓了跳的老六赶忙回头想道歉,就见莱伊一口鲜血喷了他一头一脸。
六子整个人吓傻了,满脑子都是我勒个大槽这一头是要撞死人了我投好硬?赶紧抢救争取戴罪立功少判两年欸我救命金针没带身上怎么办。
还没等他的脑子过完这个超长的念头,‘重伤’的受害者却抢先开了口。
“抱歉有点没忍住……老毛病了。”莱伊低头看看满手的鲜血,脸色苍白,眼圈发黑,气息颤抖地说着。
这景象让老六突然觉得五脏六腑都随着他的气息一揪一揪的,拧着疼。
强行说服自己是医者本能作祟,病人在前应该尽职尽责,于是他一把抓住了莱伊还顺着往下淌血的手腕。
莱伊愣了下。
看到他吐血什么反应的人都有,皱眉头躲开的家人,面无表情地递纸巾的医生护士们,一下子哭出来的木星,他们的举动都很容易理解。这样突然拉住手是几个意思,莱伊被这个还算不上熟人的雀斑青年的举动和一脸认真纠结的表情给弄糊涂了。
“气血两虚,脾胃不和,心肺衰弱,肝胆气滞,肾有阴虚。除了肠子好像还没什么大问题,你这五脏六腑倒是坏得挺整齐。” 这个人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这内脏明显有缺失,应该动过不少次手术,身体虚寒入骨,怪不得大热的天还穿这么多。
听着这番话,莱伊也隐约想起来对方似乎是刚从中国回来的医生。拉手原来是东方医术的“把脉诊断”?虽然青年说的话有些单词不大理解。但大体上的病情竟是说的分毫不差。他对之前只在书本上见过的中医顿时多了几分崇敬。
老六说完了诊断,没舍得放开那手感极佳的腕子。他偏头看了下还抓在自己手里那只白皙的长手,心想这人美手就是好看。就是都沾上了血,看着真心疼。突然灵机一动,一把将沾了血的小背心脱了下来,给自己胡乱抹了把脸,然后朝莱伊一递。
“凑合先擦一下吧,一会儿去洗手。”
看莱伊没有接过去的架势,老六心想糟糕自己真是傻了,那背心又是汗又是血的,还刚抹了把脸。自己糙人当惯了不觉得,人家看上去那么干净怎么用的下手。
莱伊这时其实没看到他伸过来的手。他是被青年背上身上扭曲着的几道巨大伤疤引走了注意力。不同于自己身上数次手术留下的蜈蚣一样长长的缝合痕迹。这个人的伤疤看起来更加狰狞,似乎是受过严重的外伤。有些伤口很容易想象到当时有多深可见骨,血肉模糊。
这个人,能活着也是不容易。
莱伊不着痕迹地收回眼神,拿起那件正要往回收的小背心。习惯性地温柔一笑,抬手拿背心擦了下嘴角的血迹。
“谢谢,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
“没、没事。” 尴尬地他脸有点红。
刚想告诉他背心有点臭,擦手就好了。
啊,已经晚了o/////o。
那次之后,老六再去图书馆机房联系业务,总会拿上些配好的药丸。那天跟王老二买的一整批上好的云南三七几乎都用在了这些药丸里。
终于做完了海报的药房准老板撇了撇嘴,想起了前几天的争执。
哼,要知道他其实是这么别扭的人,当初就不该对他那么好。
心情有些莫名烦躁的六六不想那么快登记下机,主要是不想见登记的人。他顺手点开了桌面上存的那张长毛阿富汗的照片,开始拿鼠标给狗子画蓝围巾。
这时坐在前台的莱伊正默默看着电脑监控画面。最大的那个窗口中,扎着辫子的青年正一边涂着一只带围巾穿衬衫风衣的狗。
莱伊无奈地笑了下。
看来上次话说得太直接,他确实是生气了。
也罢,等他的药房正式开起来,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多时间总是过来这里,对自己应该也就淡了吧。像我这种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的活死人,何必还要拖累人家。
莱伊自嘲地笑笑,关上电脑走到窗前。有点寂寞地看着对面那间已经挂上了绿色灯牌的小房子。
三七,主产自云南。《本草纲目》中称其可止血散血,亦主吐血衄血。曾是当年救下老六这条小命的主要功臣。给莱伊配着药,他总是忍不住回味起卧床不起的那段时光中每日服用的汤药。
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苦涩味道。
只是等过这苦,回味时总会有一丝甜。
为了统一的宣传,我们需要一个看板娘,但是实际上我们的站点不止幻天领域还有制作游戏的幻想天空(ps:虽然暂时没有人管理),有玩300英雄的300英雄资料站,有导航网站天空领域,还有很多游戏什么什么的!具体请各位点击导航进去看~
这样的我们,这么多网站,我觉得还是应该有一个统一宣传的看板娘呢~
因此这次征集希望可以找到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们一起商讨。
请各位加入幻天领域的考核群181750355,和我们一起讨论关于看板娘的事情。
这次看板娘的征集有稿费,虽然不多,但是还是给各位画师大大们准备了一点。
而且长期合作有官方福利,未来也有可能得到更多的软妹币呢~
依旧脑子很糊,随性地响应。其实都是自说自话。
================================
两个人的中间,是什么。
葱白又开始借题发挥地联想起来,这样哲学的题目让人无从下手,执行官那边又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直没有把自己选对的提示发来,于是她就这样坐在原位开始进行一些与之无关的思考。
她觉得两个人的中间简直是千山万水。她也说不清千山万水到底是多远,不过那已经是让她望而却步的距离。譬如曾经她和椋音是那样亲近,现在却隔得好远好远,椋音恐怕这一生都无法记起葱白究竟是谁,记忆在他们之间划下的鸿沟就是那样可怕的宽。而脱离家庭之外的世界更是层层阻拦,身份的高山与峡谷,本性的沼泽与密林,一切都让她无法产生勇敢跨越的想法。
东京是那么的热闹,新宿是那么的拥挤,葱白却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周围一片空旷,一个人都没有。没有谁离她近一些,没有谁能够限制她。这让她感到轻松,感到自由。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好,如果需要披荆斩棘翻山越岭才能碰触到另外一个人,那简直就是额外的负担。没有人逼她,她可不会想去靠近什么人。
仔细的来说,她也算是了无牵挂。没有谁能绊住她,所有的选择窗口都为她开着,她只要随性地选择就好。她总是看到这生或死的窗口,但死的那一个永远在闪烁着,被她冷落在一边。是什么让那样期待着灭亡的心还在选择生存呢?是什么让它不断地想要“再等等”呢?
山峰不回答,葱白作为一个见习的旅者抬头仰望着它,她在判断什么?她在想要不要攀登上去吗?她也从各种阻隔旁路过,可她这次为什么没有绕过它,而是打算挑战它呢?
她感觉山顶的人在挑衅她,这颗心脏发出了声音:
再等等。
“啊,”葱白看着缝隙里吐出的纸条,缓缓眨了眨眼,“答案!正确答案有两个!”
她兴高采烈地转过身看那些聚在一起的同伴,第一眼就看到拿着手机的龙墨做了一个又像是没辙又像是气愤的表情。葱白无辜地眨眨眼,包括米拉老师的其他人也瞪了过来。
“哎?那个……其实我很快就选完了的,但是刚刚一直没有出现提示……”她举手投降状:“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
米拉倒是反应很快地做了个“good job”的手势,紧跟着起身的龙墨走去答题的位置。鬼见也撑着看上去远远没有恢复精神的身体走向桌椅。这些人好像都明白了似的,葱白一瞬间感觉好厉害但是完全不明白。也许是走神时间实在太长了吧。
葱白小步往那边挪,一头雾水地到处看。长冢先生还没坐下,看到她这样不明所以的模样,用口型给了对答案最大的提醒。
葱白不太清楚自己走神的期间这群人都各自想了些什么,她还是开开心心地跑到座位上答起题来,在打开手机日历数了半天之后,终于把答案写在了纸上,依旧塞进缝里。
老实的说她其实没什么信心,站起身时她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龙墨和鬼见的样子都很坚定,看来对自己的答案确信不疑。大叔则和她对视了一下,然后两人都移开视线。她觉得这样可能有点偷看别人答案的嫌疑,于是赶紧走开和米拉老师站到一边。
这种闲下来的时候又有点想上厕所了。她看看天花板,忍下去了。
然后是猝不及防的死亡,葱白吓了一大跳,然后视线回避了尸体,只能看着其他生存着的同伴。如今可是只剩下五人存活了,这让她不安起来,感觉真的有什么要发生了。鬼见、龙墨、长冢显然是擅于解谜的类型,而自己则是运气颇佳,米拉老师则是始终默默无闻地跟过来的。如果再要从五人之中淘汰谁的话,葱白也不确定命运女神是否会为自己续命了。
刚刚作答的地方陷进地下去之后,紧接着就有另一边的地板打开来,里面升起另一张大桌和五把椅子——接着执行官说话了,他正在喂给兔子胡萝卜,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还有点亲切。葱白知道那一些话大致的意思就是可以吃东西了之后就迅速上前浏览一遍桌上的食物,然后毫不犹豫地坐到圆桌旁边,拉过金属的餐盘和杯子:“那我就要个!我开动啦!”
她的余光注意到龙墨刚往自己这边走了一步,然后又停下来。于是葱白眨眨眼睛,咬着叉子和人对视。龙墨嫌弃地“嘁”了一声,转身就去骚扰那边拿了甜食套餐的鬼见,一副抢小孩子的糖果的坏人样子。她大概猜到龙墨本来是想抢先那到她自己想吃的那个套餐,这样有点孩子气的行为葱白倒不怎么讨厌,她还有点遗憾,规则里面不能交换着吃,实在太可惜啦!
不过龙墨刚刚干嘛要放弃呢?她不解地用切肉的小刀把几乎是个立方体的肉块分尸。
一公斤的牛排,边上还有大概两个鸡蛋份量的炒蛋,以及一小碗的土豆泥,配上一大杯牛奶。米拉看了看这份以葱白这种少女来说过多的套餐,自己面前是明显份量少得多的牛排,她上下打量自己动刀如风的学生:“你没问题吗?这些选了就要吃完的。”
“没问题啦!”葱白做了个不二家脸,招呼长冢赶紧来吃饭,剩下的套餐可只有一份给他了。她自己一点也不担心,用刀尖戳起一块被切成小方块的牛肉,裹上土豆泥送进嘴里嚼着,视线跟随到龙墨身上——他似乎闹够了,没有再觊觎鬼见那杯丰富诱人的巧克力巴菲,套餐里的牛肉寿喜烧咕嘟咕嘟地沸腾着,小锅底下放着个酒精小炉子。看不出来墨墨是喜欢这种甜口的食物的啊。她津津有味地看着,津津有味地吃自己的牛肉块。刚吃了一口米饭的龙墨扭过头来正好撞上她的视线,他露出一个好嫌弃的表情,而葱白迅速又裹了个土豆泥牛肉粒送进嘴里,眨巴眨巴眼睛,无辜。
“蠢女人,别看我,我感觉智商都在一点一点地下降。”他放下筷子拧开瓶装绿茶的盖子,语气一如既往的有点冲。
但葱白理直气壮:“我没有看你,我在看你的寿喜烧!”
龙墨哼了一声,嘲笑:“你想吃?想吃也不能吃吧。”
葱白没有理他这句,接着说:“我也会做寿喜烧!”
冷漠的:“哦。”
“……你是不是喜欢牛肉寿喜烧哇?”
“我临时有点想吃而已。”
“我还会做别的,比如味增汤。”
“……你闭上嘴,吃饭!”
于是葱白缩了缩脖子,铩羽而归。
长冢先生受不了了地单手捂脸。
佛罗里达州冬日的街道上,一个身穿纯白长羽绒服的男人站在路边搓着手,不时地对手上哈一口气,并且左右张望着,似乎是在等人。
来来往往的行人偶尔会多看上他几眼,不仅因为他长得确实挺好看的,还因为他的头顶有一双狐狸耳朵。
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女大大咧咧地跑去打招呼:“嘿!我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兽人吗?”
男人笑起来,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头顶上的狐耳——狐耳纹丝不动。
“只是一点小小的癖好,小姐。”他眨了眨眼睛,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少女露出“我懂”的眼神。
在少女离开之后,男人走回了街边店铺的阴影里,轻轻地抖了抖他的狐耳。
“呼……外面的冬天真冷。”
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一顶厚厚的绒线帽被扣到了他的头上,他瞬间哭丧下脸来:“我讨厌帽子……”如果不是因为怕冷,又需要合适的长衣服挡住尾巴,他连羽绒服都不想穿。
身后的人没有理会他的抗议,帽子被往下拉了拉,套住了他的整个后脑勺。
海因切转过身,向着后面一言不发的好看黑发男人张开双手:“猫,你看!狐狸穿着鸭子的羽毛!”
被称为“猫”的裹在黑色羽绒服里的男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点没搞懂这个冷笑话的笑点在哪,倒是海因切自己突然捧腹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勾着猫的脖子说着:“你真可爱~”
猫扭过头去,从海因切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侧脸微微地发红。于是海因切坏心眼地把自己的脸贴了过去。
他们之所以会在学校外,是因为要调查三天前佛罗里达海岸出现的一次小型海啸。
虽然那场海啸只造成了大量人受到惊吓和小部分人受伤,不过据那位外表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实际年龄却是俩魔法生物加起来还要翻好几倍的茨格姆校长瑞尔斯所说,这场海啸很可能是非自然因素引起的,考虑到最近普通世界魔力变强,他认为还是找人去调查一下比较好。
从教会逃脱出来之后无所事事的某狐狸和某猫就接下了这个委托,并被告诫了在普通世界期间要好好隐藏自己以免被普通人或教会注意到。
说起来,这场教会和魔法界之间的拉锯战已经持续了将近四年,如果把教会抓捕魔法界人士的时间都算上的话时间更久。如今想到教会他们俩都有点不爽——谁也不会喜欢一个自己莫名其妙被强制关押过的地方是吧。
刚才海因切和猫刷脸向当地居民们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奇闻异事之后,又分头勘察了一下这个滨海小镇,但是都一无所获。所以他们只好直接前往发生海啸的那片海滩。
猫回想起刚才突然贴过来的脸颊,有些赌气似的故意不去看开心地拉着他走在沙滩上的狐狸。
他才没有在害羞呢。
以前也不是……没有亲过,贴个脸蹭两下什么的,才没什么好害羞的!
他努力把注意力放向四周而不是海因切牵着他的手。前几日的海啸看起来给镇上的居民和旅客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往日摩肩接踵的热门景区今天只有寥寥几人,不过这显然方便了他们的调查。
这片沙滩若要说有什么奇怪之处,那就是它从被一条从后方陆地一直延伸到海里的凸起的长条形岩丘一截为二。这条岩丘越是远离陆地的部分越高,就好像一条通体漆黑的龙从陆地深处向着海面探出头,直到尽头处突兀地扎向海里。
狐狸松开了他的手,蹲下仔细地摸了摸露在沙子外面的岩石:“正如刚才看的那本旅游杂志上所说,这条岩石带保持这个状态应该已经很久了,不是最近才出现的。”
那么,和这次的事情难道没有关系?
猫膝盖微弯,把整个身体向前弓了起来,腿部猛地发力跃上了岩丘,然后转身看向狐狸。
“也是,都走到这里了,不如再往前去看看。”海因切说完,站在原地笑着向猫伸出双手,“我的弹跳力可不如你啊。”
猫额头上蹦出一个十字,僵持了几秒,还是伸手把这家伙拉了上来。
他们沿着长长的岩丘走向大海,黄色的细沙逐渐从视野中退去,蓝色的碧波从天空向着岸边轻轻地回荡,仿佛将天海连成一片。猫吸了吸鼻子,他们的周围已经满溢着海的味道。
“从岸边看和从海底看真是完全不一样啊。”走到岩石带的尽头,海因切眺望着海平面感慨道,“好了,现在让我们看看这里有什么……咦。”
猫站在岩丘的边缘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看岩丘的侧面,海因切走过去小心地半蹲下向下望去——刚才爬上来的时候让猫拉他一把其实只是因为想偷懒来着,不过平衡感方面他确实比不上能在树枝上穿行的猫,要小心一点才行。
这一部分岩石塌陷了不少地方,乍看上去十分紊乱,不过把脑袋再探出去一点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在残缺的岩盖之后显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大窟窿,洞口大小目测正好能让他们俩蜷着身子钻进去。
“岩丘里面居然是空的。”狐狸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如何?看得清里面吗?”
猫皱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个岩洞。
“嗯嗯,那就一起进去看看吧。”
洞口看起来离岩丘的顶部不远,但是因为比岩丘的最外侧往里缩了一点,实际要爬下去也费了一番力气——这是海因切的情况,猫则是单手勾着岩壁一跃而下就钻进去了。
一进洞口,海因切明显感觉到周围的魔力浓度变强了。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虽然前几日的海啸打湿了洞口,不过大多数的地方都已经快干了,看来即使是涨潮的时候水也不会漫到这里,但是,有一小块地方却留下了密密麻麻深色的丝状水迹,从被海水拍打着的岩丘底端一直延伸到洞口里面。
先进洞的猫凭借着夜视能力稍微往里走了一点,又折返回来。
海因切问他:“里面有积水吗?”
猫摇头,并投以了询问的目光,海因切把洞口的水迹指给他看。
“那可能是有什么海里的东西被吸引到洞里来了。”
他们俩都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水迹,也想不出到底会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海因切握着猫的手,跟着他放轻脚步慢慢地往岩穴深处走去。因为眼前一片漆黑,听觉和触觉变得更加敏锐,越是往里走,周围的地形就越开阔,至少他们现在能直起身体行走了。耳边一开始只有洞穴外海浪击打在岩壁上的声音,慢慢地,能听到从黑暗的前方传来了戚戚促促的声音。
猫突然停下脚步,握了握他的手,他猜想可能前方会有什么,于是回握了一下表示没问题。
他们转过一个拐角。
几乎是一瞬间,戚戚促促的声音骤然变响,伴随着阵风扑面而来,海因切反应迅速转身抬腿,感觉脚踢开了什么轻飘飘的东西,然而有更多的响声围绕了过来。
之前保持安静和黑暗是生怕打草惊蛇,如今既然已经被发现,海因切也就索性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擦亮了一两根,往周围一探,然后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和猫身处在一个上下前后都是石壁的通道内——本该是这样,但是现在周围的石壁上布满了一种黑色丝带状的游动生物,满得连石壁都看不见了。火焰很快熄灭,他又点燃两根,试探着去烧那些生物。那些丝带全然不躲避,有几根被烧断了就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感觉像是死了。
猫蹲下身看了看,却突然发现靠近墙的地上有一块凹陷。那块地方刚才被黑色丝带所覆盖着,现在它们在空气里游动了起来,这个凹陷才得以被发现。海因切看到猫突然呲着牙警觉起来,全身绷紧似乎随时准备做出攻击,出于好奇又点燃一根火柴并举高了一点,也凑过来想看看地上有什么。
那是一个爪印,一个长宽皆有半米左右的爪印。
往前一段距离的另一处还有一个同样大小的爪印,形状和刚才那个成轴对称,看起来是左爪和右爪的关系。
海因切严肃起来,伸手比划了一下两个脚印间的距离。
……之前曾经在这里待过的,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啊……
考虑到爪印的主人如果此刻回来他们并没有能全身而退的把握,他们决定先回去把这个发现告诉瑞尔斯,临走前猫用指甲勾走了一条游动的黑丝带,并为了防止有人类误入而用石头堵上了洞口。
瑞尔斯坐在办公桌后,双手叠成塔状深沉地看着那条黑丝带。几乎是在海因切和猫走进校长室的同时,那丝带瞬间把自己抖擞精神了从猫的手指尖飘下来,向着瑞尔斯飘去。
海因切开心地接管了猫空闲下来的手。
“从你们的调查判断……那条岩丘下原本沉睡着体型庞大的魔法生物,由于最近外界魔力浓度上升而苏醒过来,潜入海中引起了海啸。大致应该就是如此吧……”他把黑丝带打了个蝴蝶结,打结之后这个小东西似乎失去了判断方向的能力,开始在房间里乱飘,“这个黑丝带是一种靠吸食魔力生存的魔法生物,没有眼睛,能凭借触觉判断出魔力的强弱,喜欢往魔力强的地方飘,因为需要的魔力量非常少,两三条基本没什么危害,就是烦人了点,打个结就好使了。我记得它们不是群居动物来着,会大量聚集在那个山洞里的原因应该就是之前住在那里的大型魔法生物了。”
“那家伙竟然没被这群东西吸干吗?”回想起洞中那多到恐怖的数量,海因切不由得怀疑起那个大家伙醒来根本不是由于什么魔力浓度上升,而是因为不堪“蚊子”之扰。
“它们会判断宿主的情况,如果感觉到宿主不是绝佳状态了就会停止吸魔,甚至原先的宿主身体情况变糟的话,它还可能主动离开去寻找新宿主,所以也会有人用它来判断别人的身体情况哦!”
也就是说……被那么多黑丝带同时吸魔还处于“绝佳状态”的某不知名也没有脸的巨大魔法生物,从里到外都非常厉害啊。
也许是传说级别的魔法生物也说不定?
=====
字数3478。
时间是校长被主教解开魔力封印之前,如果有BUG的话求指出/_\
1、
鬼见一下把水壶里的水喝掉了三分之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合上了眼睛。
长冢站起来准备离开,继续和大家讨论的时候,外套的下摆却被他拽住了。
“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少年好像梦呓一般轻轻动了动嘴唇,吐出这样几个字。
长冢吃了一惊,难道这就是线索?他为什么没有告诉大家,而只是对自己说呢?
——是对自己的信任和感谢,还是,希望自己能继续引导剩下的人?
——或者,他已经发现,在场的其他人中,“杀死”简芒的人是谁了?
这条线索本身的内容也让人惊讶,果然,赛场上出现了重要到不了解就无法继续推理的,“谜题的一部分”。
长冢扭头向后面的五人那里望去,另外一条线索还没有公布,大家的讨论仍然没有什么进展。所谓的“线索”就像摔成两半的盘子,不把它们拼合在一起的话,根本无法看清上面的图案。
“你不去听听他们怎么说么?”
少年摇摇头,显出仍然很疲劳的样子,冲长冢摆了摆手。
“让我再……待一会儿。”
2、
椎名托着下巴皱起眉头,竹下靠墙站着,像看着死刑室里的电椅一样战战兢兢地注视着那些铺着白纸的座位,龙墨似乎陷入了沉思,按着手机在计算什么,葱白仍然坐在刚才回答问卷调查的座位上,呆呆地盯着屏幕。
的确,这道题从字面上来看,完全不知道应该向哪个方向思考。长冢反复考虑之后,还是打算开口转达鬼见获得的线索。
但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米拉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近长冢,背对着其他人,不动声色地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握着小小的拳头,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
——安静。
一瞬间,长冢明白了,鬼见已经向他信任的人公布了线索,而剩下的选手已经接受了那种怀疑,并想要在排除了可能的“凶手”的范围内推理出答案。
室内的空气变得非常诡异,长冢一瞬间突然觉得不知所措。
米拉老师小小的嘴唇先抿了一抿,又吐出了轻微的气流。
“Mirror?”
——镜子?
——的确,两个人长相一样的话,是镜子中的映像也说不定,这是一个很好的推测,但是……
“Twins.”
更容易联想到双胞胎吧,长冢也学着米拉老师的样子轻轻地用唇语说。
米拉老师点点头,似乎觉得这个想法也很有道理。然后,周围又没了声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长冢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感慨,不过没时间了,只能继续思考下去,他一边观察着剩下的选手,一边在心里推测着。
——存在于双胞胎中间的……
——是相同点吗?姓氏?血缘?父母?容貌?习惯?DNA?
——还是不同点,姓名?出生相差的时间……
突然,长冢看到,坐在那里盯着自己手机屏幕的龙墨,在键盘上输入了“Gemini”几个字母。
——双子座?
——的确,双胞胎……双子……双子座,罗马数字,古代传说里隐藏着什么吗……
——对了,“中间”,难道是,应该考虑实际存在的事物,而不是二者之间的关系吗……
长冢皱起眉头,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时隐时现,但还不能肯定……
“答案,正确答案有两个!”
葱白突然叫起来。
一瞬间,龙墨的脸上露出了前功尽弃的表情。
看到大家都瞪视着自己,葱白也有点退缩,她举起一只手怯怯地解释道:
“其,其实我很快就选完了,但刚才一直没有出现提示,我还在想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在场的几个人互相打量着,接着,龙墨站起来,向回答问题的座位走去。
米拉老师紧跟在后面,竹下从墙边匆匆跑向座位,慌慌张张地坐下,而鬼见也从角落里起身,拖着脚步走过来,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长冢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葱白,用口型说了“日期”两个字。
“喂,等等,你们有什么想法了吗?”
椎名突然出声提问,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但是,房间里只剩下一片寂静,只有笔在白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3、
在想到那个“可能性”之后,计算和回答就变得简单了,然而,就像所有考试那样,剩下的是那段难捱的空白时间。
龙墨就像所有聪明而对考试感到不屑的考生一样,直接放下笔,站起来向场地中间走去。
米拉老师盯着那张白纸,似乎在再三检查,她划掉了一两种描述,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写了一排文字。
葱白有一点忐忑不安,她放下笔,站起来扫视着剩下的选手,接着又害怕被当做在窥探别人的答案一样,从桌椅之间走了出来。
鬼见用力攥着笔,像是要把那支笔折断一样,在纸上写下了答案。
竹下站在那里用手抹着额头,试图把不再服帖的头发重新整理好。
长冢看着聚在一起的五位选手,觉得大家好像变成了参加完考试,等着阅卷的老师决定各人生死的考生一般……不,应该说,他们的情形就是这样吧。
大家谁也不愿意提起自己写下的答案,谁也不愿意回顾考试时经历的题目,谁也不愿意回头看仍然坐在那里的医学生。
就这样,那个决定生死的时刻一分一秒地逼近了。
4、
突然,电流声响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随之而来的惨叫让他们从黑暗中惊醒。
竹下靠在写着他手腕号码的座位旁边,手还保持着伸向那只被平放在白纸上的笔的姿势,身体发出一阵痉挛,之后缓缓滑落到地板上。
而旁边静静地垂着头坐着,像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显得沮丧的医学生,也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次的轰鸣声比以往更加剧烈,连地板都微微颤动起来,桌椅和那两具尸体一同下陷,仿佛一所校园发生了地震,大地裂开口,连楼层和教室一起吞了进去一样。
“啊,所以说,要好好理解,仔细看,仔细听,简洁明了地告诉我答案才行。”
执行官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写出答案,明明是‘两个’正确答案却只写出了一个。直到现在,还有这么不谨慎的行为……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啊。”
虽然隐藏在那个液晶平面之后,仅剩的五个人,却觉得执行官就站在大家面前,用像打量实验品一样、让人汗毛倒竖的眼神挨个打量着他们。
——终于开始了哟?
——把危机从身边排除出去的行动。
——但是,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
——阴影还没有散去,而且,你们将要前往的地方,会越来越黑暗呢。
=====================================================
*很少的一段,有点推锅,不要介意……
*再加一把劲就可以吃饭了!
上一篇:http://elfartworld.com/works/80027/
下一篇:http://elfartworld.com/works/81684/
※提示※
本番外是在两个人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发生的。
并非正剧时间线。
而且也没有参与活动,只是荔枝人想写着玩。结果不小心玩脱了【。 实际上这两人并不会这么甜的。所以请将本番外视为独立单元,笑笑就好。
为了庆祝ninuninu上春晚十分狂野的写完了。所以内容比较简单潦草,请见谅。
----------------------------------------
今天也是一个阳光明媚十分适合在中庭晒太阳的好日子。
依旧不长记性的哈克与往常无差的穿着单薄的拘束服,拖着拖鞋来到了中庭。然后和往常一样的坐在中庭的长椅上开始发呆,安安静静坐着发呆的他甚至成了几只胆儿较大的小鸟的立足点。
正巧看见这一幕的刚好路过的尼努提克不禁笑了一声。
注意到哈克又没穿外套而上前想要将自己的白大褂给他的尼努提克注意到天边划过一道金光,而方向似乎正好是往这儿飞来。
然而根本没有给他出声提醒的机会,发呆的哈克十分无辜的如同中了一箭般突然躺倒在了长椅上。原本停在他身上的小鸟也瞬间受到惊吓飞走。
尼努提克有那么一瞬间惊讶的停下了脚步,等他缓过神便立刻跑了上去,有些担心的扶起了一脸看起来像是昏过去了的哈克。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扶起哈克的那一刻,哈克睁开了眼,并且完全一副“刚才发生了什么”的迷茫表情。在对视三秒后,尼努提克注意到他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从迷茫到惊讶,再到认清现状后纯粹的笑颜。
是的,那个万年冷淡脸,清醒时永远只有一个表情的哈克居然笑了,而且还是看着他如同孩子一般笑了起来。这让尼努提克一时间有些惊讶又有点摸不着头绪。
“……哈克?”他试探性的询问道,但没想到哈克竟然会这时候抱住他,甚至将脑袋靠在他的肩窝上还顺势的蹭了蹭他的脸。
虽然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哈克变成这样,但总之先摸了摸哈克脑袋的尼努提克心情有些奇妙。自那以后仍对他保持着相当一段距离的哈克此时如此亲近他,既感觉新鲜又有些高兴,但又让他起了一些恶作剧的念头。
不过在看到政府的人来到研究所后,尼努提克还是先选择就这么带着哈克前往会议室,参与政府与研究所的商讨会。
一路上,哈克紧紧跟在尼努提克的身后,尼努提克也发现旁人注视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微妙,不过他以温和绅士的笑容回应了对方。他也知道,哈克居然会粘着他,这简直就是天下红雨。在商讨会上,他还看到了除自己和哈克以外有相同行为的另外两组人,见此,在场的人一致认为引发这一现象的一定是岛上的某只“羊”的“恩典”暴走引起的。
于是在知道了哈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后他便拖着哈克与研究所里的其他人一起确认了此“恩典”对人的影响效果范围与效果的持续时间。
得出结果后不久,消息就送至了电台。
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响起了面向全岛范围的广播,广播的内容便是向岛上的民众说明解释发生此次事件的原因及后续问题。
不过如果要说“印随行为”对尼努提克本人产生了什么困扰的话,那大概就是无论他去到哪儿哈克都一定要跟着。不让他跟随,他甚至会因此露出了些许委屈和不解的表情。
其中还发生了他去厕所也紧跟不放,然后被强制留在门口。结果他从厕所出来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等他的哈克在见到他的那一瞬开心的笑了起来,四周仿佛还有小花飘散。
如果要拿动物来比喻的话,此时的哈克就跟小狗一样,主人不让他跟,他便寂寞的垂下了耳朵,尾巴或许还是十分无力的搭在一边吧。然而一旦允许他跟随,他又会开心的摇尾巴跟上。
虽说哈克的外表经常让他遗忘他的真实年龄已经快四十岁,但是看着他这样,真的是太可爱了。
虽说今日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但还是有不少琐碎的事情要处理。等尼努提克处理完所有事情,也已是临近黄昏时刻了。明天是他轮休的日子,但哈克这样他也不好丢他一人在研究所。而他本人又不想休息日也住在研究所里。
思前想后,尼努提克决定让哈克跟自己回家。
在让哈克换上他给他买的私服后,尼努提克在与研究所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他回家了。除了礼拜日外几乎不曾离开过研究所的哈克也是第一次在外留宿。严格来说,他也是第一次到别人家里面去。
虽然尼努提克住在宿舍,但却是独居。
一个人生活的情况下,房间的空间明显要比两个人一起住宽阔许多。
第一次到别人家的哈克忍不住打量起了房间内的装修与摆饰,毕竟比起他那超级简单,根本没有生活气息的“家”来说,尼努提克的单人间才称的上是“家”。
简单的收拾过晚饭后,尼努提克忽然意识到哈克似乎不曾有过睡衣这种东西。毕竟他在研究所一直穿着拘束服度日。于是他便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了一套干净的睡衣交给哈克,然后推他进浴室洗澡。
等哈克从浴室出来,他穿着尼努提克睡衣的样子可以说和尼努提克预想的差不多,但却又有那么一些偏差。
他们两个身高差不多,然而体型却相差甚大。哈克身高有一百八十三公分然而体重却是低于标准不少,因此如此瘦弱的哈克穿着身材出色的他的睡衣显然是有些过分宽松。毕竟不管怎么看睡裤都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或许轻轻一扯就整个掉下来了吧。
不过这也让尼努提克开始思考是不是该让哈克增点肥。
注意到哈克的头发湿漉漉的没有擦干,尼努提克便找来吹风机与毛巾,让他坐在地上,由自己来帮他吹干头发。
吹风机的热风似乎让哈克感到舒服,不过一会儿功夫他的头便开始一点一点。
“哈克?”
“嗯……”
听着他软绵绵的应答,尼努提克不由得笑了起来,或许这就是金箭带来的效果?他这么想着,毕竟这四年多,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放松的哈克。
待头发完全吹干变得十分蓬松后,尼努提克便让哈克先到床上休息,自己则去浴室沐浴。待他出来时便看到哈克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如同孩子一般硬撑着不睡但脑袋又因睡意而一点一点。
似乎是注意到他走近了一般,哈克一瞬惊醒了。然后有些傻愣的注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似乎有些好奇哈克注视自己时在想什么的尼努提克在床边坐下,轻柔的抚摸上了他的头发和脸颊。
“在想什么?”
然而哈克依旧一言不发,于是尼努提克换了个问题。
“今天开心吗?”
“……嗯。”
老老实实的点头,这倒是有些出乎尼努提克的意料。但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哈克竟然凑到他跟前,蜻蜓点水一般的亲上了他的额头。
“今天很努力了呢,尼努提克是乖孩子。”
亲吻额头及这句话,是下午的时候他对着听话等待的哈克做过的,他没想到这时候竟然会被模仿并应用到自己身上。
“哈克。”
紧紧抱住哈克与他一同躺倒在床上的尼努提克将脸埋在了他的肩窝,如同最开始哈克亲近他的那个瞬间一样。而不同的是,哈克给予他的回应是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并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辛苦了”。
“……这是你自找的哦。”
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的责任全部推到了哈克身上的尼努提克撑起身子,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哈克笑道,然后他用温柔的亲吻阻止了还想说些什么的哈克。
在沉沉的睡了两三个小时后,尼努提克似乎是因为身旁多了一个人而醒了过来。他突然想知道此时睡在他身边的哈克是什么表情,于是点亮了床头的台灯。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光,这让熟睡的哈克微微皱了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如同孩子一般安心的睡颜及搭在他腰上的手。
短短一日他竟然能见到这么多他不曾见过的一面。
不论何种层面,他都是十分的幸运。
不过他也期待着明天恢复正常的哈克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关掉台灯的尼努提克亲吻过哈克的眉心,然后将他拥进怀中。
“晚安,哈克。”
❀❀❀❀❀❀❀❀❀❀❀❀❀❀❀
“…………”
从睡梦中醒来的哈克似乎一时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时钟现在已经是接近中午,不认识的房间,隐隐作痛的腰。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刚睡醒的哈克记忆似乎有些混乱,他知道昨天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但睡醒的他并不能完全回想起来。
然而在看到端着一杯水回来的尼努提克笑着和他打招呼时,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瞬间清醒过来。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一切,他大概是人生第一次如此面红耳赤。
看着他的样子便知道哈克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的尼努提克故意的笑问道:“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用沉默来代替回答的哈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将脸深深地埋进被子中。
看着这样试图逃避现实的哈克,尼努提克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样子,有必要让你回想起来呢。”
“…………………………………不,谢谢。我记得。”
“嗯?真的吗?”
“真的。”
“那好吧。”
听起来尼努提克似乎十分惋惜的样子,于是哈克抬起头想要看一看他会是什么表情,然而他抬起头那一刻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边的尼努提克吓了一跳,紧接着双唇再一次被堵上。
“有些事重温一下也是不错的哦?哈克^ ^。”
*8167字,刀子本太棒了,能够自行设定刀子深度太棒了/w\
*还没和深森幸存者合队就连吃两刀好棒好棒的/w\
*莉芙HE,亚修BE,无懈可击/w\【
睁开眼睛,白色的光芒逐渐褪去。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没有大地,仅有布满在四周的绚奇光块的飘浮世界。
弦月上的光辉通体泛滥着,像一层潮水般一遍又一遍盖过深紫色的宝石。我们已经无法通过它辨认碎片的所在地,更不能指望它可以在混杂着无数嘈杂声的状态下用于与他人沟通。
“我们的冒险开始了,不需要紧张。”
我回头看了一眼尚处于被抛下的不适感的同伴,率先迈开了带领着她们前进的脚步。
没有地面,我们就这样在行走距离和方向都很模糊的空气中径直前行。直感地面都在打滑的加瓦尼每一步都走得相当谨慎,阿泽拉则是相当好奇地以熟悉的咪咪声带着大白熊在天空滑行,同时薇塔塔也是颇为愉快地边滑行着边观赏着四周的光块颜色。
直至眼前现出了一截空落地挂在色块上的楼梯。
是凭空出现的楼梯吗?我率先往阶梯上踏出了第一步,脚下随之传来了着实地踏上阶梯的触感。
“注意眼观四方,不需要害怕,我们是遵循命运指引而来的勇者。”
就在我带领着大家往阶梯上攀登时,四周的一切忽然发生了变化。恍然间,我们的意识随着眼前的画面转移至了一间巨大的陌生房子。脚下的楼梯也变成了从二楼走向三楼的单行楼梯。
楼梯的扶手是木制的,看起来很崭新。我伸手触摸了一下房子的墙壁,反馈回来的是真实存在的触感。但我不会就此肯定眼前一切的真确,这种变幻莫测的情景,必然是躲在暗处的主人意有所指的迷惑戏法。
不再为观察停驻的我,带着身后或是不安或是好奇的同伴径直来到了三楼的走廊。这道长得一眼望不到头的直路上铺有厚厚的地毯,两旁有着华丽的走廊装饰品,简直就像一间豪华的贵族宅邸。
随着一路的前进,我们发现走廊的两旁都有着木板做的房门。它们都有着漂亮的玻璃彩画,有的正挂着‘休息中’的牌子,有的装着十分精巧的门锁。这种充满了旅馆味道的豪华架构让身后依然缺乏紧张感的阿泽拉视线不住地往各处漂移。
“不要将顾虑过于放在心上,保持基本的警惕就可以了。”
我回头朝停驻下来摸门的加瓦尼示意。她从开始到现在都依然保持住紧张的警戒状态,依然是和阿泽拉形成了几乎是相背而行的反差。
我希望她能够在冒险中成长。和阿泽拉不同,比起没有危机感,没有自信或许会更加致命。但那时候的眼神始终让我感觉她终会有独当一面的坚强画面。
然而,我们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没有尽头的道路在不断延伸,仿佛是连接着原地的无尽纽带,始终无法允许我们在前行中得到跨越。
“亚修先生手上的弦月还是没指示吗?”
加瓦尼没能掩饰她话语间的慌张语调。
看来这里的主人已经给我们制订好了固定的路线。我停在了一处没有挂上牌子的房间前,伸手敲了敲门。
下一刻,门里也传来了似是配合般的敲门声。
“咦咦……?”
“咪!?”
加瓦尼和阿泽拉都随着惊吓下意识地倒退几步,只有薇塔塔依然保持着不知道是否有被惊吓的玩味笑容。
“请问,阁下为何要刻意模仿我的节奏?”
再次切换了敲门节奏的我接下来收到的依然是模仿我节奏的敲门声响。门里面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有仿佛的嘶嘶声像是风一般穿过了门的缝隙。
我不相信门口正常的‘人’会作出这般回应,比起确认我更想让幕后的主宰感觉到我的认真。
“请你以原本的姿态和我对话,这里的主人。”
毫不迟疑的我瞬间拔出剑使劲向门上砍去,斩击劲道之大在劈开门的同时劈中了门后未知的存在,继而透过洞开的部分展现出了被一分为二的惨烈血肉。
……那堆血肉残留下来的是我的形态。
是模仿的幻术?还是心血来潮的恶意玩具?无论如何,我都没有为眼前的招待动摇。一下子惊恐得接连后退数步的加瓦尼,就这样看着我抹过沾上的血迹,径直跨过血肉踏入了陌生的房间。
为她所陌生的,为我所熟悉的房间。
房里的一切都完美地还原了我童年在孤儿院里的记忆,这种恶性的被窥视感让我心绪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烦躁。
“大家小心,这里的房间会变化成我们回忆中的过去。”
房间的调查并没有任何的收获,我重新将目光转向了外面一个上了锁的房门,随之的敲门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反馈,门上精美的门锁显然是解开谜题的唯一关键。
“加瓦尼,能看一下吗?”
我第一次将冒险的任务托付给了这个成长中的同伴。她似是感觉到了我的期待,抖擞了精神地开始回忆起自己撬过的锁。
“有、有钢丝之类细长的东西吗?”
“有咪——”
阿泽拉用不紧不慢的小手在大白熊的包包里扒拉着翻出了加瓦尼需要的材料。接过材料的后者努力地以自己的方式往锁头上认真破解,终于在期待的时间里成功破开了眼前的封锁。
“开了!!”
她似是第一次感受到成功的喜悦般,高兴地举起了欢呼的手。
“你很厉害,加瓦尼。”
我轻轻拍过了她的肩膀。
“愿意努力的事情肯定会有回报的。”
“嗯!!!”
即使结果未必如意,但努力过的一切绝对不会白费。站在了激动地抬头的加瓦尼身前,我伸出手握过门把,果断地开启了眼前的房间。
这次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普通的房间,里面的陈设都十分精美,但是了无生气。没有任何的犹豫,我开始了对这个房间的调查。然而这个房间始终没有值得注意的特别,甚至于让我感觉这是个空有装饰却无人居住的闲置空房。
然而,往往是这样平常的场景,就越是容易存在隐藏的关键。我拔出剑,试探性地往房间的墙壁上斩去。
咚咚咚。
被斩击的墙壁传来了反馈的声音。
果然,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就在我准备加重力度往墙上再斩一剑时,一张面孔骤然自墙上浮现……
…………
……那是一张,我绝对不想在此刻看见的面孔。
……莉芙。
“你们看到的都是不同的面孔吗?”
我的心里已经不自觉地泛起了无法抑止的怒意,但依然健全的理性在告诉我不能在此刻意气用事。就在我回头看向同伴的瞬间,细长的刺剑掠过了我脸颊的旁侧,直接刺穿了墙壁面孔的咽喉。
“雅兰的幻影而已。”
出剑的人是薇塔塔。此时的她完全收起了进房时的轻松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比我更加形于色的无声恼怒。被刺穿的面孔终究是将声音化作不成声的凄厉惨叫,吐出了无数鲜血。
“有点急躁了,薇塔塔。”
“啊……对不起呢?”
薇塔塔在我的示意下收回了剑,但房间的下一刻随之无声暗淡,同时我们脚下的地面逐渐开始变软。
“握紧彼此的手!”
率先反应过来的我迅速抓过了离自己最近的薇塔塔的手。会意的薇塔塔也在下一刻抓上了较近的加瓦尼,加瓦尼本想伸手抓过阿泽拉,但大白熊已经先她一步将主人紧抱在松软的大肚腩上,继而让加瓦尼伸过来的手握上了他此刻伸去的熊掌。
四周很快就变成了一片黑暗,往下坠落的失重感觉不禁让我的脑海再次浮现出刚才自己不愿看见的画面。
莉芙的面孔被一剑刺穿。
我确信那只是恶劣的无稽把戏,这种饱含恶意的窥探捉弄,不断地发酵着我心中的莫名愤怒,甚至于引发了我信仰的神祗的兴趣,让我在似是在仿佛间看到了他隐约的微笑模样。
当我们止住坠落时,四周的黑暗中不断传来杂乱的说话声音。加瓦尼试探开声询问说话的对象,换来的却依然是视若无睹的杂乱之声。
我点燃了试图点亮周围光明的火柴,换来的景观却是犹如布景般在远处延伸的黑暗,身周空无一物。确认没有受伤的大家却是出乎我意料地松上了一口气。
“你们看,还能往上飘呢!”
加瓦尼尝试般地瞪起上浮的脚步,却意外地验证了她不抱信心的猜想。似是发现新大陆的薇塔塔随即灵机一动,毫无征兆地踏出了无比自然的悬浮在高低差之上的虚空芭蕾。不仅是加瓦尼,就连阿泽拉和她的大白熊也不禁全然忘却了眼前的紧张,定睛开始了百年难得一遇的舞步观赏。
“谢谢欣赏~”
完成了舞步的薇塔塔轻挽裙摆,以舞女的姿态笑嘻嘻地深鞠一躬,随之换来的是她们赞叹的掌声。虽然眼前的举动显然不合时宜,但有利于气氛的缓解是确实的好处,能够展现出笑容也是探索未知冒险的信心表现。
四周依然没有任何的可行线索,我抛出的试探火柴也依然没有点亮黑暗中的任何事物。绝对不能就此停步,我再次凭借直觉带领大家迈出了前行的脚步,却在下一刻直接迎上了一团骤然显现的蓝色光团。
“不要慌张!不要离开彼此!”我瞬间摆出了迎接光团的防御架势,身后传来的是薇塔塔惊慌的惨叫,以及加瓦尼同样慌张的颤音。
我要保护她们!就在我抢先拔剑之际,光芒毫无征兆地瞬间炸开,逐渐扩散的光线彻底覆盖了我们的视线、我们的身影……
“被玩弄得如此难看呢?自信的‘勇者大人’。”
信仰的声音加速了我视线的清晰恢复,重新显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平和的绿树与阳光。
“哇~是小镇咪~”
阿泽拉高兴地朝前方的方向拍拍手。从慌张中恢复的加瓦尼把被薇塔塔抽出来的伞还给了尚在抱头蹲防的主人,后者以干打雷不下雨的感谢哭腔重新站起。
并没有疑问,阿泽拉指向的方向的确是一座看起来十分安详的小镇。就在我们准备迈出前行的脚步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
……莉芙!
“你们看到的都是自己重要的人吗?”
我恼怒地盯着眼前的‘莉芙’,却不知身旁的同伴早已在不觉间彻底失去影踪,仅有和煦的暖风取代着她们的位置,吹拂着我早已絮乱的心绪。我咬咬牙,朝自己脸颊狠狠揍上一拳,换来的却仅是徒然的、并不能带来清醒的刺痛。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不要再用幻觉来欺骗我了!”
我拔出剑,指向了眼前有着与莉芙相同外貌的个体。她却以和莉芙相差无几的微笑歪过头直直注视着的瞳孔,然后丝毫不畏惧地径直朝我走近。
“回家吧,哥哥——”
她朝我张开了温暖的怀抱,带着无论注目多少遍,都依然能让我的心绪得到休憩的纯真笑容。
但是,
她已经来到了无名之城,
她甚至已经成为了我最不愿意她当上的冒险者,
这些我都是已经知道的,只是我不愿意在亲眼目睹以前轻易接受,
即使我清楚知道,她在努力地躲藏着我的视线。
即使,
这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的唯一的软弱。
“莉芙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咬紧了热辣的牙关,挺起了抵上‘莉芙’额头的剑尖。
“最后通牒!现出你的原形,卑劣的邪恶幻觉!”
我不愿意去注视眼前‘莉芙’的反应。
她依然是以熟悉的笑容注视着我无法抑止的愤怒,似是要安抚我内心的躁动,目不转睛地紧盯上我满布怒意的瞳孔。
“哥哥。”
她终是不带有丝毫畏惧地微微启唇。
“莉芙好想……”
嚓。
尚未说清的话语,永远凝固在了翻飞上半空的断残首级。失去了脑袋的身体,就这样无力地跪在了我飞速出剑的身前,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失去了所有的温暖,仅留下泛滥到呼吸中的鲜红血线。
“不要说出那个名字!卑劣的幻影!!”
我嘶吼着再次劈出一剑,将眼前的残躯彻底斩裂。
“哎呀——还真是意外的无情呢——”
空灵的女声自周遭无征兆地传入脑海。透过断首的轨迹,我依稀看到了一道红发的少女身影。她似是带着我看不清的笑意,再次彻底没入透明无色的空气。
“亚、亚修,你、你都干了些什么!?”
回过头,映入我眼帘的是掉落在道上的水果篮子,以及本应紧握上它的,
尚未堕落至死于我手的,长大后的马尔克。
“你、你杀了莉芙……呜!?”
嚓。
我的剑刃再一次贯穿了他的胸口。
真正的马尔克已经死了,是由我亲手杀死、确实杀死的。
“不要在愚弄我了,丑陋而又卑劣的恶!”
我咬紧了愤怒的牙关,直视上再次因痛苦而扭曲的‘马尔克’的脸——他挣扎着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是在我毫不留情的闪烁连斩下支离破碎,化作了散落在地上的寂静血肉。
跨过了并不被承认存在的血块,我看到了来自小镇的熟悉建筑——我所熟知的孤儿院里,那些本应在成熟后四散的家人,正朝着此刻的我挥出了久违的招呼的手。
带着久违的温暖笑容。
久违的,
绝对,
不会在此刻存在的笑容!!
“别在我面前耍这些无聊的把戏!!”
我嘶吼着,拔出剑冲向了这些久违的‘家人’。他们从愕然到惊恐,再到哭喊着妄想从我剑下逃过一劫。
会让你们逃过一劫吗?邪恶的幻影。
会让你们逃过一劫吗!邪恶的幻影!
我会允许你们逃过这一劫吗!卑劣的肮脏的丑陋的邪恶幻影!!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出来!”
眼前人的腰身被一剑截断。
“出来!”
眼前人的脑袋被一剑劈开。
“给我出来!”
眼前颤抖着紧紧相依的身姿,被毫不留情的突刺狠狠贯穿,继而在抽出的瞬间徒涌出鲜红的致命血液。
“给我出来啊!只懂得缩在幻影背后的渺小恶徒!!”
教堂的神台被一剑劈开,躲藏在里面的生命随之支离破碎。在我身后铺开的,是一条有血液和尸块组成的骇人血路。那些一路四散逃逸的身影,现已在此刻被我彻底地斩草除根,不留下丝毫苟存的活口。
我,屠杀了这个我曾经的‘家’,乃至这个曾经有它存在的小镇。
我清楚他们早已成为了我眼中确信的幻影。
即使再次陷入不会感觉到任何悲伤的麻木,我仿佛依然可以想象,我理应感受到的剜心之痛。
那些我曾经想象过,会迎接身为勇者的我归来的拥簇的家人,他们的模样早已化作此刻在道上四散零落的血块。
以及发誓要一直守护下去的,被我亲手斩断的,莉芙的笑容。
“哎呀呀,好可怕的勇者先生呢——”
空灵的女声再次传入脑海。
“一路给自己施加洗脑一般的倔强暗示,这就是勇者的速成之路——?”
我仿佛能依稀看见,那道红发的少女身姿,正在前路的远方翩翩起舞。
“不需要你的虚妄非议,邪恶的存在!”
我挺起剑,径直朝她的方向迈步奔袭。
“一厢情愿地将别人强制定性为邪恶,这样的勇者才是更加可怕的邪恶吧——?”
她似是带着被光芒掩盖的微笑,缓缓转过了头。
“接受审判,带着污秽的邪恶永远消失吧!”
彼此的距离被高速拉近,我挺起剑直刺向她即使距离多近也依然无法看清的面容。
“美梦也是梦魇的一种哦,好好享受吧,凶残的勇者先生——”
剑,在空气中停住了。
剑刃所及之处,画面如同被斩裂的光芒边缘般,骤然破开了暗淡扭曲的口子,四周的景色如同碎片般无声剥落,乃至于血肉与尸块,以及此刻已然被鲜血染红的昔日小镇,皆在寂静中四散飘零。女子的身影犹如被隔绝于幻境之外,最终是在一切彻底消散之时无声跑走。直到周围的景色从黯淡中恢复,同伴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
“亚修先生……”
蹲坐在地上的加瓦尼无力地抬起了头。同时,愣在原地的阿泽拉尚未从幻影中缓过神识,薇塔塔一直在阳伞底下出神地凝望天空,似是留恋着某些并不为我们知晓的存在。
“大家都怎样了,能继续行动吗?”
我深呼吸收回形于色的满腔怒意,尽量让她们看到的是一张尽可能恢复平静的脸。
“可……还可以的咪……”
阿泽拉说着一头靠上了白熊安抚的熊掌。
“我没事……”
加瓦尼似是使不上重新站起的力气,歇力地抬起了迷惘的瞳。
“……”
薇塔塔转过身来,注视着我,却又欲言又止。
……不能这样。
“请记住,那些都是我们回不去的过去!”
牵过薇塔塔此刻迟钝的手,我拉着她一并蹲下,揽过了大家的肩膀围成了紧挨着彼此的一团。
“只有继续前行,我们才能够抓住眼前的未来!”
勇者不能就此停步。
“一起努力吧,最棒的伙伴们!”
我发誓。
“我会歇力陪伴你们至旅程的终点!”
守护你们,直到最后。
“……嘻嘻,是在寻找替代品吗?”
刹那间,自我们之外传来了令我厌恶的声音。
……邪恶的红发少女。
话音刚落,四周再度逐渐被黑暗没入,仿佛是一场已经过去了的梦,仅留下我们依然在黑暗中独自存活。
“追上去。”
看着少女再次跑开的身姿,我带领着同伴在黑暗中尽力追逐。
“会不会是陷阱呢……”
注意到少女似是有意地且走且停,加瓦尼终于是禁不住低声提醒。
然而,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她的身影没入了前方骤然冒出的巨大光团。停住脚步的我们依然无法避免光团在眼前的瞬间爆炸,直至光芒将我们彻底没入。
“你会怎样应答自己的心声呢?凶残的勇者先生——”
再度睁开眼睛的我们,身处的是一片陌生的墓地。在光芒炸开前彼此紧握的手,此刻依然能感受到自手心确实传来的真实温暖——没有一个人在光芒中走散。
尚未自重新恢复的视线里寻得少女身影的我们,瞬即听见了不远处的战斗声音。放眼望去,一个陌生的冒险者正与一个几乎与她完全相同的身影艰难苦战。
又是邪恶的幻影。
“战斗中的冒险者,能听见吗!”
我带头朝冒险者战斗的方向前进。虽然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本体,但直觉告诉我此刻绝不能袖手旁观。
“你们要小心墓碑!”
两道相同的身影同时转头瞥过一眼,继而在喊叫之后再次陷入互角的胶着。
到底要怎样分辨幻影?刹那间陷入迟疑的我,在转瞬的停步之下,似是被宿命的魔力吸引一般,被路旁的墓碑彻底牵过视线。
——亚修。
——沉眠于此的年轻勇者。
“无稽!”
没有任何迟疑,我瞬即拔剑斩向荒唐的墓碑,剑势却在下一刻被同样刚劲的力道狠狠截住。
定睛的我都抖擞精神之余却没有丝毫的意外诧异——如那位陌生的冒险者一般,与我完全相同的幻影就这样充满实感地凭空显现在我的身前。
我咬牙加紧了施加在剑身上的刚劲力道,反馈过来的却是完全不相上下的对等回劲。剧烈对峙着的剑刃背后,咬上我视线的是坚定得仿佛不存在丝毫动摇的钢铁眼神。
犹如将我视为必须斩杀的邪恶一般……无稽!
“回答我!你的名字!”
再次咬紧了愤怒的牙关,我继续加重了施加在剑身上的纯粹刚劲。
“亚修!”
然而,他却以同样愤怒的神色,再次回敬了我相同的纯粹刚劲。
“既然你就是我!你应该知道现在应该斩杀的邪恶是什么!!”
愤怒继续发酵,我使劲踏前着压迫的脚步,他却以同样的身姿压低了对抗的重心,紧紧咬合着的相同剑刃始终没让谁能够力压一筹。
“我应该斩杀的——”
他随之瞪大了愤怒的瞳孔。
“是现在伪善的自己!”
【建立在杀戮之上的,绝非正义。】
“记起来了吗,凶残的勇者先生——”
“那是你曾经敬爱的养父,最后留给你的辞世遗嘱哦——”
“亲手杀害了自己‘家人’的伪善勇者先生。”
“无稽!!!”
我嘶吼着激起一脚,狠狠踢上他刻意迎接踢击的小腹。
“一厢情愿地自诩为勇者的你,还记得自己在这十年间夺走了多少无辜的性命吗!”
他咬上牙,并没有被动摇的身姿借着踢击的空隙侧过了剑刃对拼的去势。
“不存在被无辜夺走的性命!他们都是必须要被我消灭的邪恶!”
被侧压过剑刃的我回身一抽,迅速撤上了避免进一步追击的后跳身位。
“并不是只有颤抖着乞求活命的弱者才罪不致死!就算是那样的弱者,你也不曾放过!”
他却以更快的速度欺身上前,剑刃更快一步地抵上了来不及劈下的剑身正中,继而以迅猛的侧划堪堪挑飞。
“没有改邪归正的觉悟!苟活在世上也只会给他人带来更多的灾难!”
失去剑刃的我伸手抓向他尚未回缓的握剑手腕,以精确的刚猛钳指狠狠扣上手腕上的失力穴道,迫使他本应紧握的剑刃随之松手脱落。
“你凭什么断定他们没有被拯救的可能!你的专横又和那些擅自给群众定罪的恶德教会有何区别!”
彼此的飞刀同时自另一只衣袖悄然划出。
“因为我是勇者!被命运选中的拯救世界的勇者!!”
下一瞬间,同步甩出的飞刀以完全一致的锐利角度堪堪擦过彼此及时侧躲的脸颊,甚至是同时在肌肤上留有被划破的浅浅血痕。
“难道马尔克就是被命运选中的注定要被夺去生命的邪恶吗!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他明明是你重要……重要的家人啊!!”
“他已经彻底堕入了无法挽回的罪恶深潭!只有死亡才能消除他身上的一切邪恶……只有死亡!!”
嘶吼着的我们,同时洒出了遮蔽彼此视线的掩眼沙幕,距离在喘息中被重新拉开。
“你这个骗子!你只是不愿意看见他以自己不愿意接受的姿态重逢而已!自欺欺人的伪善勇者!!”
再次划开沙幕的身形,是他重新拾起剑的冲锋身姿。
“我不愿意接受的是他的邪恶姿态!我不愿意接受的所有都是不应该存在的邪恶姿态!!”
重新拾起剑的我,以同样迅猛的去势直线迎上了他冲锋的突进轨迹。
“就算是莉芙!只要变成了你所不能接受的邪恶,你也要盲目地亲手夺走自己立誓要永远守护的生命吗!?”
彼此的剑刃再次在冲击中重新抵上,重新摩擦出更加激烈的,相持不下的对峙火花。
“这不是盲目!也不是逃避!这是我身为勇者的使命!消灭邪恶的正义使命!!”
无论我使出多大的力量,他都依然纹丝不动。
“够了!那些都是你虚妄的自我标准!正义和使命都不是由你来决定的!你只是父亲至死也不愿认可的嗜杀凶徒,邪恶的伪善屠夫!!”
被咬破的下唇渗出了令人厌恶的,流入味蕾的脆弱腥红。
【哈哈……就这样沉沦在无尽的自我拷问里,曾经向我许下宏愿的愚蠢信徒。】
自脑海中悄然响起的,是信仰的战神嘲笑般的隔岸之语。
【不要再为那些无聊的软弱左右了,你不应该是止步于此的凡庸之辈。】
【再次呼喊出来吧,那为了被赋予的使命付出一切的,属于炽烈勇者的——】
【凌驾于一切凡愚的灵魂之音!】
“我的正义……我的使命……不需要谁来承认!!”
我以歇斯底里的声音仰首咆哮着,以骤然递增的狂暴力量狠狠压过对峙中的相持剑刃。
“我永远是被命运选中的勇者!!”
他瞪大了诧异的眼,无力抗拒手中的剑在暴增的压力下脱手而出的既定命运。
“我——”
下一刻,映入他眼帘的是在接近中逐渐放大的锐利剑锋。
“就是正义!!!”
然后,支离破碎。
“又是我输了呢,被战神加护的凶残的勇者先生。”
她说着并未能传入我脑海的喃喃细语。
“这份狂热,总有一天会将你彻底吞噬的哦?”
背过身的红发少女,在幻影交织的墓地之外,渐行渐远。
标题应该很能说明问题了(我会说我自己写的时候就想了很多吗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本来分镜都打好了可是最近实在没时间……OTL
仍然是小学生写写……好想写出欧美风啊——————(哭号
————————————————————————————————————————
瑞坦·林兹懒洋洋的,无精打采地看着防爆玻璃对面的男人。
这是间狭小的纯白色房间,四壁光滑得没有一丝接缝。只有椅子面对的那一面墙有一半镶嵌着玻璃,装着通讯设备,天花板很高,也许有两三层楼的高度。瑞坦很清楚,在他看不到的天花板上方布满了催眠瓦斯喷口。这是专门针对高热高温系恩典设计的探监室,经过特殊处理的墙壁与地板能经受2000°以上的高温。
但是如果是用绝对零度来冰冻呢……?或是用超过2000°的高温……
瑞坦有些心痒。但他仍然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玻璃对面椅子里同样也有个人,可能比他自己年纪大一点,一看就是那种相处起来味同嚼蜡的男人。但是同样毫无疑问的,看到他的第一眼瑞坦就能确定,他是个牧羊犬。这人皮夹克下的背心被肌肉绷出一条条细密的褶皱,瑞坦很容易就能想象他揍人的模样——迅速,有效,直击痛处。他块头很大,脸上的伤疤证明他经历过的远不止街头斗殴。况且这人坐在椅子上的姿势看似自然却毫无破绽,绝非黑手党或街头混混所有。
瑞坦挑了挑眉。
“好了,那么,一个浑身伤疤的前军人牧羊犬——想必你也是个公安了——来看我这个素不相识的关在监狱里的黑羊,是有什么政府上的事情了?”
“我前天已经调出维稳科了。确实有政府上的安排。”那人低头确认了一下手中的资料。档案里即使照片里的人头发几乎已经剃光了,但是那双苍蓝色如火焰一般燃烧着的眼睛一模一样。
“瑞坦 林兹,政府命令我来接你出狱。从接到文件的那一刻起,你将成为由我负责的黑羊。”
瑞坦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他弓着身子贴近玻璃,“那么,意思是我们将组成搭档?”
“是的。”史利维斯特没什么表情。他合上资料夹,“你收拾一下,出狱后我们将去人事处报道,你和我的档案都已转入神慈科。”
“……你是得罪了政府什么人吧。或是不经意间抓住了他们什么把柄,我猜?”瑞坦咧开嘴,猛然往回靠,背抵住椅子坚硬的线条。他冷笑一声道,“很显然,你并不清楚你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结局。”他站起来,将双手贴在两人之间玻璃上。
须臾之间5CM厚的防爆玻璃以他手掌为中心迅速变成透亮的金红液体,顺着双手往下淌。熔浆滴在耐高温陶瓷地板上,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在他脚前形成诡异的通红的玻璃熔岩。蜂鸣警报顿时在他们头顶作响。但随着瑞坦的手离开玻璃,警报顿时解除。然而即使如此,两人之间也多出了足有一人宽的空洞。
而这全部发生的时间,连三秒都没超过。
瑞坦身后的门轰然撞开,一队荷枪弹实的全武装狱警冲了进来,在他身后形成半包围之势。瑞坦只是站在那里,似乎这发生的一切都在另外一个世界。他带着手铐的手撑在半截陶瓷墙上,身体向前倾出,脸几乎要贴上史利维斯特的脸。
“你要知道,”他轻声细语,可看起来既疯狂又绝望。“对我来说,让别人‘人间蒸发’可不是个修辞手法。”
“是吗。”
史利维斯特只是从屁股口袋里摸出一包已经被坐扁的烟盒。他抖出一根烟,又在掏什么东西,可半天也没摸出什么来。
这个反应大大出乎瑞坦意料,他有点发愣。但史利维斯特已经捏着烟凑过来。
“忘带打火机了。”他解释道,表情仿佛之前在听一个小孩宣称自己打倒了黑魔王,而那个黑魔王实际只是挂在后院正在晾晒的一根拖把。“既然你这么厉害,帮我点个烟?”
“你他娘的脑子里全都是一团刚被操完的白屎吗?!”瑞坦站起来猛地吼到,若不是手被铐着他现在应该已经往那张脸上狠狠揍了一拳。“给我配的两个牧羊犬全他妈死了!一个碎成玻璃渣,另一个只有一……”
瑞坦下面的话没能说出来。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视野就突然横转了过来。半个身体都被压在了会客平台上,不能动弹丝毫。脸被摁着挤压着冰冷的平台防高温陶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刚刚那“砰”地一声,是他脑袋撞上陶瓷的声音。
“再问你一次。”
史利维斯特的声音在他耳边浮现。气息扫过耳廓时瑞坦几乎无法忍住一阵鸡皮疙瘩。那根烟重新出现在他眼前,贴的如此之近以至于眼睛无法好好对焦。
“能帮个忙吗?”
如果说之前瑞坦还不明白政府为什么铁了心要给他配个牧羊犬,那现在他也完全,彻底的明白了。这不仅仅是力量上的纯粹压制。更有某种……某种他无法言明的,陌生的滔天洪水从那个牧羊犬手上的皮肤灌进他的身体,不容丝毫抵抗,迅速而汹涌地吞没了一切。恩典,愤怒,绝望,战斗……瑞坦毫不怀疑,即使眼前这个人现在要掐死他,他也无法做出一丝反抗。恩典还在那里,他知道。但是那也被某种恒定的洪水包裹着,仿佛一个不防水的打火机被带到了水中,无论怎么点火都无动于衷。现在的瑞坦,不要说点燃一根烟,就是让自己的体表温度再提高一度,也只能靠摩擦生热或燃烧脂肪。
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瑞坦试着挣扎,或者说,他试着让自己挣扎一下,以示抗议——但可怜的,即使连挣扎所需的愤怒和懊恼他也所剩无几。
一切都纹丝不动。史利维斯特慢吞吞的,终于从夹克另一边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烟。
“看来你也没那么厉害。”他喷了口烟,这才终于放开瑞坦,“没事了的话,去清理东西。我们下午去人事处。”
瑞坦跌进椅子里,勉力呼吸。史利维斯特的手掌离开瑞坦时那股洪水也随之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恩典清晰地浮现在他的意识里,还有愤怒,绝望,恐惧……一系列的负面情绪。
但不管怎样,总是他熟悉的那些。他恐惧的那些。
“我还有一个问题。”瑞坦终于勉强调整好呼吸,“你叫什么?”
“马克。”对面的男人回答道。
“史利维斯特·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