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人类光辉的未来。”
——【PHANTOM幻影】
《妖区编号H-372》
本企为企划【妖区编号】系列第二期,以架空现代都市为基础的异能x怪物战斗题材企划,养老向,时长约两个月,需打卡
人设不审画技只审设定,文画手均可参与
本企将与终章同步结束,进行时间为3月17日00:00分 至 3月23日23:59分,逾时将不再接受任何新投稿,企划页面将会关闭,敬请留意。
所有主线打卡期已经结束,于打卡期内(一至三章)没有任何一次打卡的角色将被判断为【于幻影任务中死亡】,错过打卡期的玩家可于终章时段内补卡,投稿tag为【内部记录】→【日常互动】并标注补卡,但此阶段补卡只能计算作角色的最低限度存活,敬请谅解。
本期企划《妖区编号H-372》至此所有主线剧情发布完毕,再次鸣谢所有玩家的参与,辛苦了!
秦石
总处长
18/03/2025
啊又春晚了!?感謝大家!!!
首先我要多謝TVB之後我要多謝站長再接著我還要感謝各位企友保送最後再次多謝Weng的禮金(喂
*再次謝謝周sir好的於是這次已經變成對象了我何德何能唯有以身相許……
07/02/2025春晚大感谢!!
谢谢大学生把老秦抱上去,谢谢企划的民那桑!!
*謝謝陸蕊生死時速我也是有春晚賀圖的人了大人我做你一輩子的狗
*謝謝周sir啊啊啊哇哇哇這也太帥了!!!我何德何能啊!
*謝謝壞師傅遠道而來的無人機拍攝啊啊啊這麼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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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区编号H-372】
幻影香港支部总处长
立绘/头像by悠弧/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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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开着占一下,普普通通的风水师
立绘/头像by坑/Weng
范行昭
未设置称号
假阳光心机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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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春晚大感谢!
谢谢站长,谢谢幻影香港支部的每一位同事,永远爱你们!能玩到妖区企划真的太幸运啦!
1.31 21:54
感谢天才中的天才罗sir!!昭昭和川川可爱死了太喜欢了
2.1 15:17
紧急滑铲!赶上了!昭川99,谢谢大家
身高:183cm
体重:70kg
生日:7月18日
血型:O
职业:专门给防卫塔找麻烦的那类人
咒术师
对不管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相当礼貌得体,唯独和千鳥见面必掐。
很会投机取巧,爬墙潜入伪装技术一流,刺客兄弟会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ESTP
周重林
未设置称号
怎么结企了把一章写完了,还是有凑合的地方但我真的写不动了【田螺姑娘凄惨六点施工且斗胆响应老大
一、
母亲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身体僵硬,裸露在外的手臂和面颊上爬满了恐怖的暗紫色。她第一次知道了原来人类死后短短一日内便会有这般程度的变化,可相对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的另一名家人传达这件事情——生性怯懦又敏感,同时却拥有一颗柔软的心。母亲死前表现出的状态已经十分糟糕,对方本就把自己看做这个现状的罪魁祸首,时常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偷偷地流泪。“我如果不在的话,妈妈就不会这样了。”她曾在对方口中听到过这样的话。
她思考了很久,认为不能将母亲的死讯说出来,哪怕尸体再没多久就会腐烂发臭。她不希望身边再出现第二个崩溃的家人,便小心掀开母亲身上的被褥,抽走已经沾染上排泄物的衣物与床单,又从橱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帮她换上,尽管还没有到六月份,她仍然按照炎夏的标准,把空调打开并调低温度。她还犹豫过是否要打开门窗延缓尸变,最后却放弃了,反而找到胶带死死将窗户的缝隙封了起来。
做完这些她才感觉到了些许的放松,她离开母亲的房间,打算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和被子拖出去扔掉。“妈妈怎么样了?”她听到另一侧的房门传来吱呀一声,一丝轻柔的问询从里面传了出来。“我也想来看看她。”
“妈妈刚喝完药睡下了,等等吧。”她开口答复,同时自己也很诧异,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别无二致,她本以为自己还会更心虚一些,这反而令她感觉到了挫败和痛苦。这个谎言应该没法维持太久,待尸体再柔软一些,她就去把一切都处理掉——母亲和父亲一样抛弃了这里,选择了更好的生活。就这样解释吧,至少对于那个孩子来说,这要比为了他们操劳过度心力憔悴猝死要好上太多。
这个家不会有事。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温柔地安抚自己仅剩的家人。“一切如常。”
乔缬朝门口的警察展示了自己的证件后,大大方方地带着出云走进了看守所的大门。他见身后的搭档一路低头不语,看起来似乎有些拘谨的样子,便开口跟对方打趣。“怕什么?咱们现在可是来帮他们解决麻烦的,人家才不会在意你来这里之前经历过什么。”
出云轻轻地应了一声,仍旧没有开口。这与她平时的态度不太一样,尽管她很少主动挑起话题,但只要乔缬搭话,她都会很快给予回应。
“怎么啦?有心事?”乔缬停下脚步,眯起本就不怎么能视物的眼睛,盯着出云打量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你真的很介意周围全是阿sir?要不我让他们回避一下?”
“啊……不用。”出云这才摇了摇头,婉拒了对方的好意。“我只是在想访客和孩子们的事情,它究竟想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这种异世界的玩意儿在想什么你不用知道啦。我打包票,人类与访客是相互理解不了的,咱们是从生理到心理构造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通常来说它们与人类产生联结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捕食——举个例子,如果两个小姑娘真的一直被诱骗,今后也许它就不止能在她俩跟前现身,兴许再过不久,它就真的能替代她们的母亲出现在大众眼前了。不过好在访客还没什么常识,不知道清理尸体的重要性……又怎么啦?”
他说着说着,却反而见搭档的动作僵硬了几分。“要不我自己进去问话,你在外面等我?”除了幻影的工作,乔缬本身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冲突和平日里说不出口的灰色活计,三天两头便要在香港各个区域的警署进进出出,因而他不会感到任何不自在。但他想了想也许对于出云来说,在此前她已经被这种地方限制了太久的自由,而现在又要在出逃后顶着一重新的身份进来,哪怕已经转变了立场心理上可能也仍旧很难接受。
“不……没关系,我跟着您就好。”
见出云最终没有接受自己的安排,乔缬耸耸肩,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们不多时来到了暂时收留两名小女孩的休息处,与她们同住多日的尸体已经被收至法医检验科,乔缬已经提前独自去查看过。当时他伸手简单地触碰了一下,便确认了这具尸体就是就是女孩们的母亲崔隽。这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关于异能的妙用——汲取目标的所有生物信息,将能力维持在发动至中途的状态,便能避免耗费用来变身的体力,仅靠自己接收到的信息,再结合医院数据库的已有档案辨别出对方的身份。
“哎其实我都不知道她们对自己的妈咪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认知……”乔缬边说边敲敲休息室的门,同时清了清嗓子:“小妹妹们好啊,我们是社区的志愿者,想来问问你们需要点什么的!”
出云看他露出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与平日在外追债砸场时嚣张跋扈的模样大相径庭。孩子们很快给他开了门,她们先是警惕地盯着乔缬打量许久,才怯生生地让他和出云进了房间。接下来的谈话主要是乔缬在进行,出云在一旁负责记录。在他的引导下,孩子们逐渐放松了警惕,把这些日子一家人的生活一一如实道来——她们确实不知道母亲已经死去多日,小女儿不断缠着乔缬追问妈妈被带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接自己回家;大女儿相对安静,只是在其他人说话的间隙轻轻地补上几句自己想要的衣物和日用品。
“哦,对啦,妈妈这几天每天都只给我们做煲仔饭……这里的叔叔阿姨们也只不会做好吃的,我想吃面条!”小女儿看着一旁记录清单的出云,突然嚷嚷起来。
“说什么呢,妈妈做的饭难道不好吗?”大女儿皱着眉头,伸手想捂住妹妹的嘴,却被对方挣扎着甩开了。
“好吃,但是妈妈这几天只做煲仔饭……前一阵妈妈加班不回来的时候,姐姐也只会做这个。”幼童嘟着嘴,看上去十分委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而且妈妈做完饭就会去睡觉,好几天都不陪我们玩了,姐姐又只帮着妈妈……”
“别哭啊小鬼……我是说,小妹妹别难过,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哥哥姐姐都会帮你们买来的。”乔缬明显不擅长对付孩童突然爆发的情绪,他伸手揉了揉小女儿的脑袋,僵硬地安慰起来。“不过咱们也得花些时间去准备,所以今天就到这里吧?过几天你们需要的东西我们都会送过来的。”
小女孩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见对方没有拒绝。这才点点头,不再哭闹。即便嘴里埋怨,可她还是习惯于向最信任的姐姐确认——出云这么想着,感到几分恍惚,手里的笔不经意间落到地上。“抱歉,”她飞快地捡起笔,在弯腰的瞬间与大女儿对上了视线,那过于平静淡漠的表情令出云感到几分无所适从,她只能勉强向对方露出微笑,假意将注意力调回手里的纸笔上,同时诧异自己竟然会害怕一个孩子。
“对了,我们的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在乔缬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小女儿鼓起勇气拉了一下他的袖口,小声发问。
“嗯……我想想看。”乔缬思考片刻,最终蹲下,牵起了对方的手掌,她的姐姐忽然有些紧张地上前,似乎想要阻止乔缬继续说下去,却同样被乔缬牵住了。“她有要紧的工作,不得不出个远门,但是在那之前她曾托我告诉你们一件事。”
二、
“您对她们做了些什么?”出云帮着乔缬把两个女孩安置到床铺上,又给她们掖好被褥。孩子们睡得安详平静,似乎正做着美梦。
“没什么,让她们和妈妈道个别。我安插了一点假的记忆进去……事儿可以不记得,但潜意识里能记着亲妈其实一直在惦记自己的话,以后做人也能坚强点吧。”乔缬在一手往手机里输着消息汇报工作,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着小巧的失忆电棍,“那两个小鬼,小的是真的一无所知,大一点的好像知道些什么,但无所谓——这玩意儿可真实用,老少皆宜。尽管让小鬼们把该忘的全忘了,可什么都不留下的话,看起来又有点可怜。”
“您是怎么知道的?那个姐姐……”
“姐姐很聪明,知道自己只是小孩圆不来谎,就索性每每遇到关键的信息就闭口不谈,但好歹妹妹说了一些有用的内容。这段日子里的煲仔饭,也不一定全部都是访客做出来的——你说访客是不是看上了这一点呢?姐姐想极力掩盖真相,正好访客也需要这么一个愿意给自己打掩护的小朋友。”
乔缬说着收齐自己的工具,离开了孩子们房间,他顺道和几名打了照面的警员大大方方地道了别,边给对方客客气气地塞了烟,嘴里边招呼着“以后多多关照啊”诸如此类的话。出云跟在他身后,趁乔缬还在和其他人寒暄,默默在心里犹豫着自己该如何作答。
他们走出警署,却突然发现马路对面不远处一名男性正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原地徘徊,似乎在纠结要不要靠近。“乔先生,您看那边。”暂时放下对访客的讨论倒是令她轻松了几分。经过她的提醒,乔缬也注意到了这名形迹可疑的来访者。于是他几步上前,顺势就把出云拦到了自己背后。他也不主动招呼对方,只是反过来等着被发现的那一刻。
男人驼着背,畏手畏脚地向前挪着步。终于他瞧见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乔缬和出云,一瞬间愣住了,有些僵硬地立在原地,露出警惕的神色。“你们是……”
“我们什么我们?难道没人教过你规矩,问人身份之前自己先报名字?”乔缬挑起眉毛,忽然主动凑到了对方面前。“等等——我说你,味道和声音都有点熟悉啊。”
“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说想找茬?……不对……”男人的态度很快就从茫然与疑惑转变为不耐烦,他刚打算上前威胁乔缬几句,却反过来被乔缬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待他辨清楚年轻人的模样时,诧异与恐慌却猛然爬上他的面庞。“你……不对,您……怀雨兄?!”
“哎呀我想起来了,那可真是巧,阿隽居然跟过你这样的家伙?”乔缬听闻对方唤出的名字,畅快地笑出声来:“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你竟然混到了这么凄惨的地步?乾铭老弟……你以前可是风光得很——在我还活着,你跟着我混的时候——”
出云一时间没明白乔缬究竟在说些什么,却看到被喊作乾铭的男人突然脸色大变,尖叫着连连后退,她跟着来到乔缬身边,发现他不知何时又把眼罩摘了下来——看来此刻在男人眼里,自己的搭档已经俨然变了一副模样。乔缬似乎不打算让对方逃走,他麻溜地将手掌贴到对方额间,又不由分说地往地面用力一抻。对方本就在惊惧和茫然下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对乔缬的动作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惨叫着倒在地上。“对不起……怀雨兄……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接到你的消息,叫我去新界山区接一趟货……”
“接什么货?我怎么不记得?”
“我真的不知道!您做事向来谨慎……只给了我一个接头的暗号和地点。可我连接应的人都没有见着,就听说您出了意外……今天我听闻崔隽去世了,想来祭拜,然后接孩子们回去……饶了我吧怀雨兄,我当时真的不敢贸然回来啊!”
乔缬打量了男人片刻,他依旧维持着单手控制住对方的状态,另一只手本已经拽住男人的小指打算往手背的方向翻折,结果在一声接一声的讨饶中放弃了继续下去。他哼了一声,转而甩了一下手腕,记忆消除电棍从他的袖口内侧弹了出来,在出警局之前,他才对那两个女孩儿用过。“这下可真是一家子齐齐整整。”他笑得开心,随即将电棍抵在男人脑后按下按钮。“哦不对……齐整不了。妈回不来了,这家伙也不会记得这桩案子和那两个小姑娘。虽然走漏了一点风声,但回去拜托一下秦老大就行,他有得是办法让这家伙这辈子都接触不到她们。”
他说完站起身来,又嫌弃地朝对方肚子上踢了一脚,接着便朝出云使了个眼色,示意可以过来把人带走了。
“乔先生……”出云犹豫着上前,把失去意识的男人扶了起来。她看出乔缬特地挑了不会留下后遗症的部位下脚,没有往肋骨或者肝脏这种地方使力。“这样真的好吗?他现在是作为一个父亲来的,那两个孩子现在只剩下他这个家人了。”
“我说好就是好。那个死掉的女人宁可栖居在那种破旧房子里直到病死,就说明她压根不打算再和这人扯上关系。而且小姑娘们看上去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黑社会爹,丢给福利院的话也方便安全得多——哎呀不知道也好,你看他混那么差,是我我都没脸认。”乔缬不以为然,轻快地将电棍收回袖口准备打道回府。“明天再去她们住过的地方看看吧,现在我们得想办法打个车把这家伙送回他来的地方,顺道也去搜搜他的房子。”
出云没有再反驳什么,她从未与父亲这样的角色一起生活过,判断不出乔缬的说法究竟正不正确。“那我们来说说另一件事吧,”她把男人的事情暂且放置,犹豫地将自己刚刚听到的名字提了出来。“刚才我听到他喊了你——”
乔缬停下了脚步。
“十年前我待过的组织,曾与这里的兴和会做过交易。那个名字是他们首领的……后来没过多久,那个组织便在一夜之间覆灭,至今没有查明真相。我们的商品断了来路,我曾经的高层们也一度为此困扰不已。”
“那现在你经历了这么多也应该知道了,无非就是访客。而且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那访客早就被我处理掉了。”
“但是比起案件的元凶,乔先生,你是那个案件里唯一活下来的人,乔家的独子,对吗?”见乔缬没有反驳,便继续说了下去。“双方合作的时候我还小,但我拿到过与你们组织有关的信息——尽管身体抱恙,但一直备受乔怀雨疼爱的幼子,如果我没有推算错的话,案发时时年六岁。”
“这下你什么都知道了,可惜我不能像对会所那家伙,或者像对小女孩们一样对你。”乔缬说着把眼罩盖了回去,又帮着出云一同扛起失去意识的男人。“老大的确觉得我在幻影工作前得先念书,但我认为没什么必要,被我磨了好久他才没再管。”
“那你现在的样子……”
“这是一次尝试,虽然失败了但我也知道了自己能做的极限在哪里。我能变成自己见过的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与我朝夕相处过的家人,哪怕他躺进了棺材。”他说得轻快,看起来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我把这个形象保留得久了一些,再试着回忆自己本来的模样——结果回来的只有这一身的病。”
“可这样的话,你的身体就等于被强行成长到了现在的状态,值得如此吗?”出云觉得自己的指尖微微发凉,她不敢相信有谁会愿意手一挥便把整整十年的年岁扔掉,更何况是面前的乔缬,她本以为他们已经彼此有了一定的认识。
“小云,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等不得。如果区区浪费几年肉身的寿命就能让我得到一些当下不可能拥有的能力,那这笔交易对我来说可再好不过。”
“可这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难道你在怜悯我?”乔缬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要是觉得接受不了,大可以申请和别人一起工作,我没有后悔过我做过的任何一件事情,更何况是才认识几个月的你?不用考虑为我的死活负责。”他拽着男人肩膀想往马路方向走,突然发现男人的身体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自己压根拖不动一点。
他有些困惑地回头,却看到出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乔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不过也意识到了对方正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现在的那副模样倒是与方才聊过天的女孩中的姐姐有几分类似——在屋内谈话时乔缬便感觉到了,比起随着内容开始情绪起伏,转而才哭闹不断的妹妹,姐姐反而是从他们进门起眼里便噙着泪,那股酸涩的感觉令乔缬感到无所适从,哪怕直到最后她也什么都没表达出来,但乔缬很清楚这才是自己最应对不来的。
“请您不要这么想。我求你。”
现在他面前的人倒是真的努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的声音轻细又发着颤,好像在提醒着乔缬,告诉他这下可是真的说过头了。“……对不起啊。”乔缬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回忆了一下过往,发现是哪怕是第一次被同期的同事们畏惧,遭到远离的时候,他的心里都未曾出产生过这样的不舒坦。
三、
“你确定这样可以吗?”出云蹲下身子,看向跟前的乔缬。这家伙已经变成了两名小女孩当众更年幼的那个,早上去给她们送点心和衣物的时候,乔缬特地公费多买了一份作为伴手礼的零食,现在出云才懂了原来最后那份他打算留着自己吃。她伸手拽了一下乔缬叼着的棒棒糖棍子,对方很不满地呜呜了两声,抱怨说想吃去包里自己拿啊抢我的干什么。
“这小孩子之前一声不吭的,这下被我发现了原来是个爱吃零食吃到蛀牙的小鬼头……哦,你要说吸引访客的话,那当然没问题。”乔缬仍旧咬着自己的零食,“待到饭点那玩意儿应该会主动现身的,毕竟孩子在家,家长就得做饭嘛。你等下就在外面注意着,看到它现身了就直接翻窗进来,然后手起刀落,这样就大功告成啦。”
他们花了一整个下午确认了房内的布局,母女三人的生活虽然谈不上一贫如洗,但相对附近点普通住民而言还是差了个档次。孩子们的房间里生活用品姑且算是一应俱全,可母亲自己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一张柜,其他什么都没有——衣柜估摸着也只是她租下这间房时自带的家具,里面仅放了几件日常的换洗衣物。乔缬边抱怨着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边在房外的楼梯转角找了个相对不太显眼的角落,最后安排出云暂且候在那里。
出云点了点头,对乔缬的安排没有异议。只是她起身出门前,想起了昨天和乔缬那场略显尴尬的对话,或者说争执也不为过。“对了乔先生,昨晚的事情……很抱歉……我不应该管这么多。”
“啊?什么昨晚?你不说我都忘了。”小女孩模样的搭档一副努力思考了半天的样子,忽然从衣兜里掏了块巧克力,拨开包装纸由分说地塞到了出云嘴里——合着他身上还藏了不少零食。“没关系没关系,以前因为这茬儿被秦老大叨叨的时间更久。而且昨天后来那啥……我们也算两清了,哪儿有一辈子不吵架的搭档嘛,嘿嘿。”他借着孩童柔软可爱的脸庞和柔软的双手,甜甜地比了个心形出来。
见乔缬确实早就不再介怀早前的争执,出云才放下心走了出去,在定好的地点开始守候。她一边数着分秒,一边希望他们等待的访客能尽早现身。乔缬的能力并非普通的变化,而是相当于把自己的生物信息改造成与目标完全一致的状态,同时又在大脑和神经中枢的位置保留些许属于自己的部分用以维持意识。在出发的时候,他便抱怨过小孩子的大脑没发育完全,导致自己思考不了复杂的问题麻烦得很。
结果现在她得知了,他连平时用的那副身体都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乔缬说尝试着恢复回去的时候,他只记得在阳光下会被灼痛的皮肤,还有眼前的一片模糊仅留轮廓的世界,年幼的他对自己的认知只有病痛。虽然乔缬完全不介意,甚至表示庆幸能因此提前得到了方便四处工作的能力,可出云还是觉得十分惋惜,毕竟真正应该属于他的模样和年岁他却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恢复呢?她不敢当着乔缬的面再谈这些,只能独自在心里偷偷地打算——尽管有两年的空档,但她的确记得自己留在组织的时候也曾看到过类似于超能力的研究报告,似乎与幻影的研究有点接近……她尝试回想起一些具体的内容,可结果一无所获。
她一边等待,一边回忆着过往自己经手的大大小小的任务,直到突然屋内传来了不轻不响“砰”的一声——她反应过来那是装了消音器的枪支射击的声音,便暂且放下思绪,用力掀开过道间的窗户一跃而入。
她瞧见瘦高的女性站姿怪异,正面朝乔缬低着头,试图伸手过去;她的肩膀部分少去了一大块,就像是被直接炸成了碎片,缺口的位置流出血液,而是诡异地冒着黑烟。一旁的乔缬右手不自然地下垂,手腕青紫,却紧紧地握着与自己当下体格完全不适配的枪。出云看出他的胳膊已经脱了臼,应当是刚才射击的后坐力所致,孩童的手根本承受不住。不过她现在顾不上这些,转而抬腿踢向访客已经受伤的肩部,不管会不会流血,只要现了实体攻击就能奏效——她看着对方朝一旁的墙壁倒去,便迎面追击,直到把对方死死按在墙上,接着一拳落下继而发劲,她的耳旁即刻响起了辨识不清的哀嚎,勉强能辨别出其中夹杂着女人的求饶和哭泣。
见访客已经不再抵抗,她便顺势拽着对方垂在额前的长发,抽出匕首准备给对方的咽喉部位来上最后一击,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乔缬的声音。
“不对劲……你别低头!”尽管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可她已然来不及照做,此时她的视线正落在访客的面庞上,原先辨别不清模样的五官此刻骤然清晰了起来——那并非自己在警署看到的死去女人的容颜,而是一张自己更为熟悉的脸。她曾见过这张脸所有的模样:因和自己的孩子们玩闹而展露笑容,因被丈夫抛弃而痛苦垂泪,她也曾窥见过这张脸因工作了一天导致疲惫不堪,却在打开门的瞬间打起精神的样子,她也亲自看过这张脸越发憔悴直至变得木然呆滞,最后彻底失去生气的模样,甚至连其死后,从柔软变得僵硬,再由僵硬转而浮肿,最后轰然垮塌的——
她还没能从回忆中抽身而出,却突然感觉手臂被抓握住了,她看向微痛的胳膊,见乔缬不知何时已经从女孩的模样恢复过来了。而自己不知何时站在原地停了动作,而她的脖颈几公分开外就是访客的指尖。乔缬脱臼的手仍旧握着枪,仅剩的能使用的左手正抓着自己,见自己回过神来便向后用力一扯——趁着出云往后退去的时候,他这才将手枪调换了位置,对着跟前女性的额间不由分说地按下扳机。出云看着自己熟悉的面容骤然扭曲后炸开,继而发出陌生而尖锐的惨叫,这才想起对方本就是访客——乔缬被它猛地推到一边,它却趁着摆脱控制的间隙从两人跟前没了踪迹。
“啧,跑了。”乔缬支起身子,略带不满地用左手握住右手,咣地往墙面上一撞,用极其野蛮的方式把方才无力下垂的右手腕接了回去。“早知道不变回去了,没准看到小女儿的模样它还舍不得揍我呢。”
“我想应该不会。”出云看着访客消失的位置,小声地呢喃。她想起在警署与女孩对上的视线,明白了那股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刚才它变成了那副模样,却仍打算杀我。”
“刚才的样子……对哦,我看那家伙突然变了脸,所以保险起见提醒你先不要去看。可你后来怎么彻底停下了?哪怕发现揍不死,拘束起来带回去也行啊。”乔缬一连串地问完,却发现出云没有回答自己。他有些困惑地凑上前去打量搭档的样子,却见到了对方坐立难安,满眼的茫然失措,那是她此前从未流露出来过的样子。“……那算了,我不问你了!一个女人在自己眼前变成另一个女人确实怪吓人的,所以我平时也不太在人前直接变……你要不要再吃点糖啊?”
“那是我母亲的样子。”出云摇摇头,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地说出了自己所见到的那张脸究竟归属于谁。
四、
“我之所以有现在的能力,也是因为童年时遇到了访客。”他们回到住所,出云一边给乔缬包扎好手腕,一边道出了之前与访客对峙时发生意外的原委。“我的经历与那两个小女孩没什么差别……只是她们有警察救助,而我把这个秘密隐瞒到了最后。”
“瞒到最后?”
“我的母亲是在初春死去的,我趁着天气还未回暖,分几次处理掉了尸体。在这期间我学着母亲的样子开始自己做饭,打扫房间——我曾计划在清理完以后说一个谎,告诉他说妈妈找到了更幸福的生活所以离开了。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家中却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口味与我母亲的手法一模一样的三餐,在我起床前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间。甚至连我弟弟都说亲眼看到妈妈在客厅忙碌的样子,我觉得这很不妙,便挑了一天躲在母亲房间的床下守了一整夜……凌晨的时候她真的出现了。”
“你见到的不会就是那两个小鬼遇到的同款访客吧……”
出云点了点头。“我看着头顶上的床铺忽然被往下压低几分,接着它就这么从我母亲睡过的床上起身,走到厨房,从不知何时备好菜的冰箱里取出今天要料理的食材。只是当初它的脸还没有今天那样与母亲相像。”
“我就不问你那个分批处理掉的细节了。”乔缬趴在桌边,夸张地缩了缩自己的肩膀。“好啊你居然还觉得我过分——!跟小鬼头们差不多年纪的话,你当年应该也还是小学生吧?好家伙小女孩分尸埋尸,还躲在躺过尸体的床下等访客……我说你不会还趁着访客不注意把它揪出来掐死了吧?”
他说完却见出云噤了声,转而垂下脑袋沉默良久。
“……所以说你居然还会觉得我过分!”乔缬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感慨。“好吧,那后来你怎么糊弄你弟弟的?”
“后来因为邻居向社区反应,太久没有见到家里大人出来,我们就被上门造访的社工带走了。当时家中已经没有任何属于母亲的物品和痕迹了,访客也没有再出现。后来他们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找到了被我藏起来的那些……身体组织,为她正式办了葬礼。我的弟弟却坚称母亲每天都在家里陪着自己,不愿意去指认,也不信任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直到某天他自己不告而别,我独自留在了这些过往里。”
乔缬用力又夸张地叹了口气。“我突然有点怀疑,究竟是我们正巧遇到了与你有缘的访客,还是那家伙发现了你的行踪主动找了过来——不过你别自责,崔隽的死亡与访客来或不来没有关系,我查过她的病历,她去年就被查出得了癌症,也没什么钱治疗。这城市每天都死那么多人,访客拉上任何一家人都有可能。”
他说到一半,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号码备注上的“你爹查岗”终于逗得出云勾了一下嘴角,乔缬看起来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马上一转轻松愉快的语调接起电话来了。
“噢,老大啊!哎呀谢谢你的关心,如果这份情谊能化作加班费那就更好啦?访客跑了……?只是一点小意外——我哪儿知道小女孩啥都拿不动啊?摁了两下才开一枪,信号放晚了,所以小云进来就晚了点。”乔缬乐呵呵地回应着电话里的问话,然而出云刚才叙述的内容却被他藏了起来,“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制定了特别棒的计划,下次一定逮到它啦。”
他说完这些便挂了电话,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出云担心什么。“没关系,只是例行来问问。上班嘛,总有那么一两次意外的。”
“……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如果是指你前面坦白的那些内容的话,我只是觉得你要希望幻影知道,那你应该自己会去交代的,而且我懒得当传话筒。”
“我明白了,不过那个计划是指?”
听完出云的提问,乔缬却开始大笑:“那当然是哄哄老大的啦,我还什么都没想呢!”
“其实在和您说完这些以后,我想到了一个也许可行的方案。我们不用回那边的房子,也不用乔先生再参与战斗……既然我是访客接触过的对象之一,那只要这里曾出现过它待过的房间,它应该会被吸引过来的。只要您觉得方便,我们现在就可以着手布置。”
“……你不会是要在这里具现你以前的分尸现场吧?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管,到时候你自己应付。”
乔缬马上意会到了出于在想些什么。尽管嘴上抱怨,他还是按照出云的描述一点一点地改造起了屋内的布局:哪里是床铺,哪里是衣橱,哪里是一家人一起用过餐的桌子,哪里放着家里唯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这都是听你的描述做出来的,太细节的我搞不清,这种程度够用了吗?”
“对……这样就可以了。”
待到乔缬布置好一切后,出云独自一人走到那张已经有些陌生的床边上,她摸着单薄发皱的床单,感慨自己已经不能和小时候那样躲在床板底下。乔缬已经退到了房间外,与他们第一次试图捕捉访客的分工正相反。自己曾经做的选择毁掉了所有,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做过任何决策——独自一人的生活混沌而忙碌,她再也没有余裕去回忆过往。直至逃离日本,与乔缬遇上以后,她才得以有空如此刻这般回头看看。
“我曾一厢情愿地认为,无法接受您死去的另有其人。”出云坐在床边,一边看着眼前的空间开始扭曲,一边自言自语,“当时只我告诉自己很多遍,其他人都可以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但我必须记住我做过的一切。事实上我也一样舍不得……正是因为痛苦无从去说,才引得另一个世界都投来了目光。那个女孩子应该也曾这么想过。”
她抬起头,果然又一次见到了记忆里的那张脸。她觉得相比起十多年前,对方倒是与自己的母亲更相像了几分——但也许真正的原因是这段过往被尘封太久,她自己也已经记不太清了。她忽然有点好奇,几年前的乔缬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化身为其父亲的模样,若是换做她自己,哪怕是出于实验,她也绝不敢做这样的选择。或许在重新相见的那个瞬间,自己便会止不住地落下泪来。
结束以后如果对方心情不错,就去问问吧。她这么想着拔出匕首,捏碎棱镜。在异空间将她们包裹起来的同时,她思索片刻,最终朝眼前女性模样的访客招了招手,说了句“好久不见。”
五、
“你看,我就说不会让你失望的。尽管访客本体狡猾得很,一察觉到危险就会抽身而出,但只要封闭在我们做的空间里面就逃不掉啦——”乔缬说着把一叠报告塞到秦石怀里。“小云写的,比我写的好看多了,老大多看看。”
“……好像自从柊小姐成为你的搭档以后,你每次交报告都是这么说的。”秦石翻了翻报告,通顺流利的中文用词用语和注解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来自异邦人之手。“柊小姐确实很优秀,但你偶尔也自己劳动一下吧。”
“可是这回我是真受伤了!手都差点折了,打不动字!”乔缬说着绕至秦石的座椅后面,嘻嘻哈哈地给对方捏了几下肩膀,“不过老大别担心,这种程度的劳动还是可以的……”
“行,这次放过你。不过我还有一个想问你的问题——身体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乔缬手里动作顿了顿,又麻溜地继续忙碌起来。“没有没有……好处是没有,坏处也是没有。哎呀,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他知道秦石在说什么。前些日子出云指出的,关于自己身上的异常她只猜中了一半。他变成这幅模样并非一年两年,他曾以为多次探索能力上限的副作用不过是强行让自己成长了些许,然而在之后的观察中,他便发现的身体再也没有产生过变化——生理指征与新陈代谢都没有异常,可他的容貌在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改变过。偶尔乔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会觉得恍惚,仿佛自己误入了未知与荒谬遍布的兔子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十年甚至二十年后,自己是不是仍然不得不保持着现在的模样。
“我并非焦急,只是担心你这样下去会出什么意外。从来没有人在第一次探索异能极限失败以后,马上就换了个方向去试第二次——再怎么想也不能轻易地变成访客的模样吧?更何况你的能力还不是单纯的模拟。柊小姐知道你做的这些事的话,我都不敢想她的反应。”
秦石说着指了指乔缬那只被眼罩盖住的义眼。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天乔缬险些化为与访客别无二致的如异兽一般的模样,好在年轻人反应迅速,在彻底失去自我前当着秦石的面,果断地把整只已经破裂的眼球挖了出来丢到地上。事后他解释为破坏肉体的完整性,就能强行止住失控的能力。“我只能模拟结果,体会不了这家伙具体经历过些什么……所以它为什么会少一只眼睛?”秦石还记得当时他七窍淌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发现自己带着医疗队伍到来时说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
从那之后关于乔缬是个疯子的传闻便在幻影传开了。在他从新界的港湾带回出云前,再也没有谁敢和他建立过搭档关系。
“那真不凑巧,她已经猜到一些了——当然,我们关系好得很,这种小事完全没有影响到合作!不然我们就制服不了访客,老大你也就拿不到这个报告咯。不过呢我最近好歹确实拿到一点情报了……之前的调查方向是对的,我爸在新界藏了东西。”他见秦石被自己折腾得烦了,便停下手里的动作,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等我再多查到一些,就来申请出个差。”
“在不伤害到自己的前提下,你可以自由申请任务。”
“那可太好啦!话说回来,老大手头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情报来源?”乔缬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打量秦石桌上堆叠起来的文档。少阴看起来是自己出去闲逛了,导致他在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里又少了一份乐趣。“对了,比如那个最近动不动就来找你聊上半天的阿sir,我能去从他哪儿打探点么?”
秦石哑然失笑,“周sir?怎么突然提他?”
他听秦石的回应慢了小半拍,便意识到有戏,不由咧嘴一笑。“因为你们关系好啊,在幻影工作的阿sir虽多,但在彼此不熟的情况下贸贸然去问这问那,岂不类似于跟对方说‘我很可疑,速速来盘问我?’所以我得借老大你的面子,去找个跟你关系好点的人来问问。”
“查不查你,那都只出于周sir自己的考量,我的名字影响不到他的。”秦石摇摇头,语气仍旧波澜不惊。
“我才不信呢,总之就他了。”乔缬起身离开,临了还在门口嗅了嗅。哪怕有香薰盖着,他也知道今天早就有人先来过了——不如既然说能留下味道,那可不是只来过一日两日、一次两次就能做到的,更何况留在屋里的这烟这香水可都不是秦石以往惯用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