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全部村民,可以获得C级支线。”
听到这个消息的frost,撇下了其它队员,径直冲向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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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鸮。”
Strix脑子里响起了Frost的声音,眼前出现一片幻觉场景,Strix意识到这是Frost的视角,由于记忆同步的关系能够传送过来。
Frost正站在一座房子的屋顶上,因为地上一片狼藉,完全找不到落脚的的地方。
四周,到处都是断肢残骸,由于是边角残料,只是随意地当成垃圾堆积在路边,为道路中央的“轨道”腾出空间。
其实要说是轨道,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一堆躯干,剥离软组织后连在一起,两条简单的路线罢了。
视角左移,他看见两个被绑在椅子上的村民,那个椅子,正沿着轨道前行着。两个村民,其中一个嘴被缝起,另一个双眼被缝起。Strix看出,这是刻意模仿了《电锯惊魂》里的剧情。
“hey,i wanna play a game……”Frost说“一分钟后,炸弹就会把你们炸成烟花哦,可是系在你们身上绳子的长度,只足够一个人逃走,接下来的不用我解释了吧?开始行动。”
SAW,永远会给人留下逃生的路,可是Frost不是SAW。
绳子的长度,根本不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逃脱。这一点,睁开双眼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他把愤怒的目光投向Frost,可是毫无用处。
双眼被封住的人毫不知情,看起来已经被逼疯,胡乱说着听不懂的话,只是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是要另一个人逃得样子。
这个场景很简单,知道真相的人无法将信息传达出去,善良的人被蒙在鼓里做着无用功。
一分钟很快过去,轨道到了尽头,随着“砰”的一声,获得了初速度的碎片飞上天空,随着视角的上移,Strix才发现空中借用无视重力的金属而漂浮在空中着的东西。那是一个个皮囊,其主人都是剧中的村民,如今,它们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构型,而是被其中的什么东西撑得几乎要爆炸。切割手法细腻而严谨,不像一般猎人剥下猎物的皮毛那样的处理方法,将皮肤剖开,导致损坏,那只能充其量算是皮,而非皮囊。皮囊,是要能装东西的,所以她只是在右手食指处开了个小口子,利用自身金属随意变形的特性,将快速旋转的刀片送进体内,为了防止碎裂的骨骼造成开放性损伤,她在村民体内拟出小型圆锯,用侧面将骨骼一次性磨成齑粉。然后,顺着纹理切割用来缓解骨粉冲击的肌肉,直至它与上皮组织完全分离开来,与内脏一起搅成肉浆,再将右手指(现在也许该说是皮手套了)打结。这样处理的后果是,被锋利的谷歌碎片切碎,发生连锁爆炸的血浆炸弹。
深红与脂肪淡黄颜色的液体,混杂着部分软组织,像雨一样降落下来,其中一些滴在Frost眼睛里,染得整个世界都是血。
两人都一直沉默着没有再说话,残骸撞击地面的劈啪声,间隔着皮囊落地的闷响,显得越发诡异。
Strix切断了视角的联系,Frost则离身继续追杀逃跑的村民。
他总觉得世界上该有和他同样的存在。他本能地想与同类聚集在一起,但是,他没有查找的办法,因为周围是人,和他不一样,他无法想象自己暴露之后会迎来怎样的结局。他需要权力与钱,他需要找一个最好的盾,于是他选中了王子。王子是将来的国王,没人敢有半句怨言。
他努力地练习,学习接近王子,操纵别人所需要的一切技能。
他发展脉络,铲除异己。
他利用药物使王子变得虚弱而依赖他。
有一天,王子将所有人召集在一起,说:
“你看,我体内的怪物,已经这么大了哦!”
Chomp.Munch.Crunch.Gulp.
他看见了诸位大臣的表情,虽然他们相互竞争,勾心斗角,现在却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连里面蕴含的深意也一模一样。
看来他早就遇见同类了。
为了这个目标,他努力了一生。
为了证明机械无法理解与描绘人的情感,他走上了极端的道路,叛离了人类的艺术形式,抛弃除感情与语言以外的东西。
他观察极端情况下的人,记录。
他坚信,人远比机器优秀,机器无法用文字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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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放弃了挣扎,想象着自己被切成河粉的场景。
但是诡异地,圆锯并没有以常用的竖直方向切下,而是调转90度,将平整而粗糙的圆盘侧面对准指尖。
推进。
无论是血还是肌肉或者皮肤,脂肪,都被高速的旋转磨成浆糊样粉红色物质,随着向心力溅满房间。
手指,手腕,肘,肩,依次失去存在感,断口传来剧痛,不被允许愈合,也不能迅速地死亡。
直到最后一秒钟,双眼被鲜红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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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anna play a game."屏幕里的那人微笑着,将镜头跳转至另一些房间,里面是他年迈的父母,尚不懂事的孩子,以及他的妻子。
"一直以来,你都在不断地欺骗别人为你做替罪羊,如今在你最重要的人面前,你是否愿意为他们承担一次惩罚呢?"
从布局来看,对方是完全清楚自己任何行动的,可是,他从来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人的事情,这一点对方却故意忽略...........凭空捏造的罪名,激起了他极大的愤怒。
"不,这一点也不重要"对方依旧笑着"没人会在意你到底是什么。"
任何一个家人,都不可能承受住任何一种酷刑,虽然他可以选择替家人受刑,但是如果他帮助了所有人,自己也会死得极其痛苦。
他回忆起过去所有的温馨的镜头,父母浑浊的双眼,妻子给他的拥抱,孩子牵着他的手指鼓起勇气迈出的蹒跚一步............
他说"让我死。"
下一秒,亲人们却露出了悲伤与恐怖的表情,在哀嚎中变成惨不忍睹的碎屑。
"没人会在意你到底是什么。"那人说。"还没觉悟吗?直到死,他们也以为是你害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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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灯光下,隐约能看见容器里的大脑。显示屏上用不同颜色标记的区域疯狂地重复着增强与减弱,只有最耀眼的杏仁核始终保持不变。
没有人操作的键盘凭空敲击出字符,将新作品发送完毕。
透过铁笼,看着被云雾遮住一半的红色满月。
任由雨水滴进眼里,被碳化的组织染得漆黑。
他向神祈求,想完成愿望。
他与另一个方向的自己约定好见面,然后踏上漫漫旅途。
他遇到了完成他愿望的恩人,作为回报,他吞噬他们周围的不被期待之物。
Chomp.Munch.Crunch.Gulp.
"这样,就能幸福了。"他想。
他善意地温柔地对待恩人们,他帮助恩人们,他给他们强大的力量,他给他们精湛的技艺,他给他们种种能让他们脸上洋溢幸福表情的东西。
他再次踏上旅途,带着恩人们。
他遇见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从他诞生在笼子里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注视着他了。小男孩帮他实现愿望,也成为了他的恩人。
作为回报,他给小男孩健康的身体。
不出意外地,小男孩脸上洋溢着幸福。
可是,小男孩身边的人们各种心怀鬼胎,一旦小男孩健康起来,他们就难以再控制他了。
是这些人们的诡计,使得小男孩能够成为他的恩人,所以他们也是他的恩人。
但小男孩告诉他,他们是不被期待之物。
Chomp.Munch.Crunch.Gulp.
他将他们和以前的恩人们一起带在身边。
他与小男孩一起踏上旅途。
正如约定好的那样,他遇见了另一个方向的他。
另一个方向的他说,他已经完成了愿望。
"可是,你已经是不被期待之物了。"小男孩说。
Chomp.Munch.Crunch.Gulp.
这就是报应。
"正如你所期待的那样。"他说。
"875.957.033,马上就要到咯,往下走。"
亚德脱下靴子,扔了进去————没有任何反应。依次进入房间。
房门关闭,四周传来机械的声音,但与藤蔓强制性的扭曲嘈杂不同,滑槽与齿轮完美地切合,弹簧与杠杆合作的声音,不带有摩擦,是全新机械特有的,和谐的音调———这在之前任何一个房间都是没有听见过的。
"这个房间....移动到了特殊的位置吗"林鸮转过头,看见墙上出现了新的谜题。
"Expanse."
这代表了什么?他不知道。之前的"every thing according to its kind"与"rule"分别是指摘下藤蔓的果实和抹杀"不应当"存在的生物,而"expanse"意味着宽阔、膨胀或者.........是什么?好像想不起来了。林鸮感到呼吸有点急促,于是离开靠着的墙,往旁边走了两步。
"nami有点头晕。"结衣小声说。
"我也是....."
混蛋....这房间有机关?还是说...?不对...是空气的问题吗?机关是...?缺氧的症状可能是......?不知道,思维变得迟钝了,非常讨厌的感觉。
氧气,氧气供应不足。
"放缓呼吸,冷静下来,不要做多余的动作,也不要憋气。"
思考,思考。
根本没法思考,需要氧气。
氧气,氧气。
那么,去哪里?周围的六个门?
不,不行,这个特殊的位置,如果脱离了应有的轨道就没法再回来了吧,没达到目标会死的吧,那与缺氧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么,出口在哪里?
思考,思考,思考,expanse。宽阔与膨胀,是宇宙吗?
“错误。”
这是最后一道题吗?如果是的话,它也是源于圣经吗?
“………………”
那么,如果翻译成”苍天“的话,答案是上帝吗?不,用你们的话,来说,是主神吧。
"解读正确,请通过下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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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1),是之前计算的房间。看起来就像是结束了一般,普普通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四周的通道全部强制关闭,唯独向下的通道,下面是水,因为没有任何照明,所以谁也不能保证这下面是什么。
“接下来,该怎么办?”乐行问。这大约是他第十次问出这句话。
所有人都在焦虑,但这里的一部分人,除了生存以外,更在乎的却是被从身边分离的人。
能有这种担心,也是件挺幸福的事情嘛,林鸮暗自嘲笑,观察他那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吞噬掉的眼神,里面还带着落水者搜寻救生船式的挣扎。
“大家把囚服脱了,在水里打湿,装满空气,扎起来,潜水用。然后……一个个下去吧,这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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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水。
黑暗中,隐约能看见远方点点发亮,却不能确定精确的方位,若隐若现像是要消失似的。把生命当作砝码赌上的众人,只能把这点比幻觉还要飘渺的东西当成希望,被吸引过去。这不是阳光,它是冷的,凝聚成一个个点,分散在水中毫无规律。若要准确地描述,应当是带有荧光的生物。
“!!!!”
水与空气交混着上升,最不容置疑的求救信号。
林鸮没有回头,自顾自地向上游去,就像前方的所有人一样。他的位置处于倒数第三个,剩下的是断后的七岛与乐行。
众人爬上岸,静静等待着。
来自警校的三人在一旁升起了火,没有管任何事。
结衣蜷缩在树边,盯着湖面,眼泪要掉出来似的。
林鸮擦干眼镜重新戴上,试图寻找讯息,却一无所获。
他们清楚地知道,他们逃出了Cube,接下来已经没有任务了。
剩下的问题,只在于有几个人活了下来。
湖面持续着冒出气泡,然后哗啦一下碎开。在众人沉默中,千岛踉跄地走上岸,抱着衣服,跪在岸边嚎啕大哭。
林鸮看见铭牌上写着"乐行"两个字。
这一过程不难猜测。
七岛被水草紧紧缠住,下水前为了减轻负担,她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慌乱之中松开了最为重要的空气,挣扎的她成为湖里唾手可得的目标,众多黑影聚集而来,它们挡住了她眼中仅剩的一点光芒。
乐行折返回来割开水草,并把枪交给了她,然而自己却被水怪杀死。
何等愚蠢的行为,愚蠢得不可原谅。
为什么要这样做?
队伍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为什么要这样做?
同为警校成员的另外三人明明采取了截然相反的决定。
为什么要这样做?
会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部白费。
明明有无数的理由能够让他无视信号,不怀有任何负罪感地活下去,为什么要去救?
林鸮完全无法理解。
"嗖——"一枚麻醉弹飞来,扎在脚边的泥土里。
远处正跑来三个武装军人,被七岛一次性解决,用乐行留下的枪。
“三十分钟后传送。”主神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