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似乎是被神明遗弃的孩子。
不,与其说是被遗弃,不如说……根本不曾在乎过。每一次的挣扎都伴随着生命的逝去。我曾幼稚地以为,人应该与天争,挣扎,争夺,努力挣扎、争夺了,才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但是……
倘若我不争,父母…兄妹…大家……估计也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尚能生存。
我不过是个可笑的自私鬼。
胆小而无用地躲在这样的山间,靠着残杀其它的生命维生。我已经不敢再去见咲了,她那般纯净的人,不应该是我在她的身旁。
……
我叫Minato,记不得姓氏,只记得自己的名字。生活在近海的山间。附近除了野兽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也被逼无奈,成为了一名本以为与自己无关的猎师。
山间的空气是清新的,没有他人的指指点点,呼吸都不曾带着压抑。我不是没有想过在这里住一辈子,因为我还活在世上的亲戚,对我有着意外的排斥,双亲……已经不在了。不过,远处的那个村子,是我赌上性命都想守护的地方,所以,所以……
所以?
我自嘲地笑了起来。
所以?只凭着我…能干什么?我所能做的,最多是守护大家不被野兽侵扰罢了。
真……可笑……
不知不觉走到海边,这里我曾遇到过一个女孩子。洁白而可爱。我……怎么总遇上些映射自己黑暗的人呢……
阳光挥洒在海面上,光辉闪耀得有些晃眼。不过那是什么?
某一处的特别闪光吸引了目光。
……
这是……?漂流瓶?还被拴在了笔的上面……
F?清明?海边?瞬?
意味不明。
十年前,海棠四月,春之国的某个村庄。
当那群不怀好意笑着的少年一手插着兜一手拎着棒球棍,堵住Minato出路的时候,捧着药品的Minato将袋子抱得更紧了。
感觉到了对方的恶意,Minato皱起眉,躬起身子——这是他准备开始打架的姿势。Minato从不愿意打架,尤其是和小孩子,于是徒劳无功地尝试和他们沟通:“可以让开吗?我有急事。”
离他最近的一个少年走过去,捏着他的下巴,满脸戏谑:“你说让开就让开?你凭什么,霉神?”
说完抡起棒球棍,打在早有防备的Minato背部。
虽然擅长打架,但说到底也只是小孩,Minato撂倒几个,就有几个再扑上来。敌众我寡,很快汗水浸透衬衫,眼前开始发黑。
该死的,这种时候可不是没力气的时候……
行动开始迟缓的Minato接二连三挨了几下,不知是谁在膝盖窝踹了两脚,重心不稳的Minato直直向地面扑去。
头皮一紧,被扯住刘海的Minato不得不咬着牙关抬头。站不起来,跪不下去,这种姿势让他分外难受。
Minato喘着粗气,一言不发地瞪着领头动手的坏小子。坏小子邪邪地笑着,抓着刘海的手紧了紧,疼得Minato直吸冷气。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坏小子使了个眼色松开了手。Minato以为挨过去了准备爬起来时,脑后被人抡了一棍,“咚”的一声闷响,连一直紧紧抱着的药也滚了出去。喉咙一阵咸腥,鲜血渗出嘴角。
视线模糊不清的Minato记忆也开始混沌。全部都模糊不清却只记得药很重要,声音嘶哑地喊着药去拿,半途手被人死死踩住,眼泪差点留下来。
“你要是个女孩多好,做我女朋友就没人欺负你了。”坏小子举着药无所谓地打量着。
“呵…做梦……”
冷冷的目光撞在一起,Minato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脑袋枕着血泊,冷冷地笑着。
猛然腹部受到猛力,痛苦不堪的呕出一口血蜷缩起来。随后拳脚如雨点般交错而至
啊啊…Minato眼神灰暗地望着四周,现在什么东西都蒙上一层血色,模糊不清。
很快……就能见到家人了……
放弃挣扎一般,蓝发的少年微微笑着,合上了双眼。
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呵斥,遥远得像是从海底,听岸上的声音,朦朦胧胧,模模糊糊。
醒来的Minato鼻尖萦绕着花香,眼前是浅绿色的天花板,上面盘旋着一些纯白的花朵。
“醒了吗?”
循声望去,端着一盘子药的褐发女孩微笑着说。
急忙起身的Minato扯到了伤疼得呲牙咧嘴,令女孩忍俊不禁。放下铁盘过来扶起Minato。
“我叫一之濑咲,这里是我家。你的名字,还有你怎么会招惹上那群坏孩子?”
Minato愣愣的看着女孩,眨眨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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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ato?Minato!”
飘远的思绪被扯回来,Minato抱歉的回头笑了笑:“我走神了抱歉。”
咲双手叉腰叹了口气:“你的手都烫红了没感觉吗?最近怎么了吗?”
Minato不语,默默地抽回手擦了擦。
咲说得没错,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感受不到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