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者,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为了赚取赏金、寻找秘境而存在的猎人。无论种族,职业……只要有足够的力量,都能够成为冒险者。他们部分被国家雇佣,部分在冒险者公会自由选取任务。他们的任务从最简单的跑腿,到幻兽猎杀。大陆永远流传着数不尽的冒险故事,冒险者看似神秘,但又极为普通。
或许,在某一个清晨,打开房门的时候,一位冒险者就会站在你的面前。
风翎城坐落于西大陆丘陵区附近,这座城建在一座山丘上,像个装饰起来的巨大多层蛋糕,平民的住所是一根一根插在蛋糕上的蜡烛,而查尔德二世领主大人的新蓝钻堡就是这个蛋糕最上一层中央那个巧克力立雕。
甜蜜、昂贵、还有让整个蛋糕摇摇欲坠的可怕重量。
在查尔德二世领主大人的曾祖父那一辈……那时候还没有新蓝钻堡,只有一座小巧可爱,有着蓝色屋顶的蓝钻堡。
那是查尔德二世领主大人的曾祖父查尔德一世送给他的妻子,有着一双像蓝钻一样迷人双眼的安妮夫人的结婚纪念礼物。
那位夫人是美丽而温柔,唯一的缺点……在查尔德一世领主大人眼中那正式安妮夫人的可爱之处——她总充满幻想,希望自己能进在开满月色玫瑰的蓝色童话城堡中。
所以,查尔德一世领主大人,在这座小山丘上建造了蓝钻堡,这里气候四季如春,正适合月色玫瑰,这种会在满月夜散发出点点萤光,神奇却难以照料,让无数园丁头痛的娇嫩玫瑰的生长。
不过对于富有又爱护妻子的查尔德一世来说,这样的财力人力远不及妻子的微笑来的重要。以至于在蓝钻堡建成后,直到这对夫妻相继离世的岁月里,月色玫瑰始终绽放在蓝钻堡。
真是一段浪漫的故事,之后在查尔德二世领主大人的祖父、父亲两代人手中,这里一直是领主夫人的住所。当年有多少少女,毕生的愿望就是成为蓝钻堡的女主人。
不过,当蓝钻堡到了查尔德二世手中之后却不一样了。
查尔德二世原本并不叫查尔德二世,他的父母并不期盼他成为和曾祖父一样伟大的人,而是平安的,快乐的度过一生就足够了。
也是因为这样,查尔德二世……原本就继承了父母外形的缺点,又隔代遗传到祖母容易发胖的体质。在度过没有烦恼的童年之后,毫无怀疑地,像灌气的羊胃一样,长成了一个可怕的球。
当然,这只是作者善良不愿打击小查尔德二世的词句。
更多时候,大家更喜欢叫查尔德二世为:肥猪。
在青春期倍受淑女们嘲笑和奚落,可怜的查尔德二世度过了自卑又孤僻的青春期。直到查尔德二世的父母意外死亡,终于成为莫德家主,继承了父母遗产的领主大人,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查尔德二世,他要像他曾祖父查尔德一世一样伟大,富有而拥有巨大权力。
不过……这当然是痴人说梦。
在愚蠢的查尔德二世成为领主的十年间,莫德家族的领土住民遭受着怎样的迫害暂且不提,象征着查尔德一世一生富有与恩爱的蓝钻堡被查尔德二世一次有一次翻修,充实着他自卑而膨胀的表现欲的装潢一次又一次变得更加奢侈。
直到今天大家已经不记得莫德家祖宅的名称,却记得蓝钻堡是如何闪瞎人眼。
那里已经没有任何查尔德一世的影子,完全是查尔德二世的私人住所——就像主人一样,庞大臃肿。
查尔德二世终于满意于现状,认为自己已经超越的曾祖父的睿智与功勋,随即将蓝钻堡改名为新蓝钻堡。
有多大意义?
鲤咬着露露果坐在路口大树的树荫下的石头上,像只慵懒的猫,从脖子到后腰弯曲成一条流畅而性感的弧度。
看着远处,蓝天白云下,一点也没有传说中梦幻,而且充满恶趣味黄金色的新蓝钻堡。
干脆叫黄金堡多好。
查尔德二世不但肥的像猪,连脑袋都不大好用啊。
鲤伸展身体,纤长的四肢拉长身体的线条,在晨光的柔和色泽下显得异常性感。不过,大清早地完全没有人会欣赏这一道风景。
原本……应该是这样。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猛地停在路口前,被强行扯住停止脚步的马发出嘶鸣互相碰撞,连打了好些响鼻才才顺利停下来。
鲤维持着伸懒腰的动作,吃惊地盯着眼前的马车。他只是一个穷小子,从没见过如此奢华的马车。无论是金漆的木框还是宝石装饰的挂件。就连车夫胸前都是闪闪发光的胸针袋口。
这辆马车的主人一定非常有钱,穷小子鲤从石头上溜下来,背过身想要悄悄躲开。
“那边的小子,过来。”马车里传出男人的声音,透着上位者的威严和某种类似于唱诗的颤抖尾音。
鲤畏惧地缩了一下脑袋,小心翼翼地回头,确认车上的车夫和侍从都盯着自己看。而周围没有第二个可以被称之为小子的人存在……
“就是在说你,愚蠢的小子,挪动你迟钝的身体,行动起来。到我这边来。”贵族先生矜持地开口,依然是带着颤动尾音的声音。像是从舞台上走下来,用华丽的古典语法装饰句子。
“您……您好先生。”鲤小跑着来到马车边,他低着头并没有抬头看向车里的男人,双手不安地搅着手指,似乎发觉自己太过局促,鲤又将手背到身后。将单薄的胸膛挺直,让自己看上去淡定些。
“可爱的小家伙。”车里的男人带着笑意嘀咕,“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鲤伸手捂住嘴轻咳一声让自己镇定,“我叫做鲤,在……在这里看新蓝钻堡。”
“哦?为何看新蓝钻堡?”男人有些好奇地问,从声音里听出对于鲤的回答,他很满意。
提及新蓝钻堡,鲤的局促就消失了,如同恋人赞美他所爱慕的人,眼中都能看到仰慕与幸福:“因为,那是一座美丽的城堡,在晨光中展现它的魅力,就像初醒的勇士,在山丘之上沉睡的雄狮,我为它着迷。”
“真是有眼光。”男人示意侍从推来车门,“抬起你的头,我是新蓝钻堡的主人,我允许你直视我。”
男人将手递到鲤的面前,那只像是发酵的白面团的手指上带满宝石,大拇指上的戒面更是用中央国出产的高纯度的魔晶打磨而成。
鲤托起手,小心翼翼地吻在魔晶上,但是他始终没有抬起头,而是缓缓抬起双眼,像受惊的小动物,怯弱地打量男人。
那个打扮的像新年主菜的男人——那是一年一次最为丰盛的餐桌食物。一整头烤的金黄的乳猪。用五颜六色的水果装饰。
男人只是更换了一下,用宝石代替了水果,但是本质上他还是像那道菜。
鲤总是觉得厨娘喜欢将乳猪的脸摆出鄙视众人的样子,就像他现在看到的。
“我邀请你到我的新蓝钻堡做客,年轻的孩子。” 查尔德二世高傲地扬起鼻子,示意鲤做进他的马车。他用手反握住鲤的手,并不打算给这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孩子拒绝的机会。
在之前我们说过,查尔德二世从小变被女生嘲笑,在很多年的自卑中,这已经成为他的心病。简单来说他讨厌女性。
查尔德二世喜欢的是可爱的,纤细难以抵抗的美少年。
车夫和侍从同情地看向鲤,这个天真的孩子,完全符合查尔德二世的喜好,美好纯洁纤细而柔软。就算鲤被丢上查尔德二世华丽的床,也不敢有人发出抗议,这里最为富有的人时查尔德二世,即使他看上去就是一头无能的蠢猪也没有人敢打扰他春风一度。
“真是忠诚的仆人,您觉得呢。领主大人?”鲤跨坐在查尔德二世的腿上,他的衣服被侍从们脱下带走,他们搜光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并且将他按在浴缸里洗刷干净。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被那么多人服侍洗澡,如果是漂亮的姐姐们就更好了,不过很可惜,你不喜欢女人。”鲤嘻嘻地笑着,从护卫那里摸走的短剑抵在查尔德二世的嘴上,让这个臃肿的贵族完全不敢尖叫,因为那样的动作一定会割破他的嘴,再切下他的舌头。
“呃,不……你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害怕,我说的对吗?”鲤挪动一下身体,柔软无骨的纤细身体在烛光中显得诱惑而性感。至少查尔德二世的眼光不错,鲤自我感觉良好地想,无论男人或者女人都会被他诱惑。像现在这样仅仅用一块布挡住重要部位,光与影将他结实的身体装饰地更具有诱惑力。
纤长的腿,柔韧的腰肢。看上去单薄的胸膛,脱下衣服之后,才知道覆盖着怎样密致的肌肉。鲤另一只手握着查尔德二世装饰在卧室里的长剑,它有一柄满是宝石的剑鞘,虽然看上去装饰性大于实用性,但是鲤自信能将它作为剑的正确公用合理运用。
“就像调查的一样,喜欢男人,又胆小如鼠只敢对小男孩下手……长得稚嫩可不是我的错。”鲤用剑柄勾住自己辫子甩到身后,“你们动作快点。”
“呜哇,小绵羊变恶魔,鲤你真的很适合干这种事。”两个女生从窗户爬进来,长发的女孩顺手递给鲤一整套衣服。而另一个女孩则笑眯眯地喂领主大人喝下一整瓶紫色药水。
鲤耸耸肩,他喜欢女孩子,不过这两个敬谢不敏。
优拉的药水总能让人万劫不复而另一位的性格就像优拉的药水……他喜欢温柔可爱的女生,一点杀伤力也不要有的那种。
“快点找到任务物品,领主大人喝下的药水会让他神志恍惚一整晚,不过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优拉叹口气,动作却不慢地往口袋里塞那些昂贵的宝石和贵金属饰品。
“本大爷可是牺牲了色相,如果不能完成任务不是太亏了。”
鲤从衣服里摸出一张用羊皮纸书写的任务纸,那是从冒险者公会拿到的任务委托,这位肥猪领主不仅喜欢抢美少年,更喜欢收集值钱的东西。竟然连领国的圣角羊的羊角也敢偷渡购入。
那可是要引起国与国战争的重大事件。
冒险者公会的任务,就是拿回羊角,并且拿到领主大人的罪证。
“可是我还是觉得牺牲大发了。”鲤咋舌,被那双咸猪手占便宜的感觉还没有消退,如果不是为了探索羊角的下落,他绝对无法忍耐那么久。
“你们知道这家伙想用羊角做什么吗?”翻找出羊角的艾伍德在盒子中找到一张纸,脸色古怪地盯着同伴询问。
另外两个人茫然地摇头,艾伍德用左手食指和拇指圈出一个圆,在用右手食指穿了过去:“他想用羊角做情……呜!”
“哇,艾伍德你是女孩子,不要说那个词!”鲤惊吓地扑上去捂住艾伍德的嘴,这个孩子看上去和善纯洁,为什么会做出这么邪恶的动作?
“……这家伙,明白羊角的意义吗?”优拉脸色铁青地看着那个形状刚好的羊角,眼角抽搐地看着占据大半个床的肥猪领主。如果草原国人知道自己的圣物会被做成什么东西,大概……会全军出动攻打吧。
真是……作孽。
怀着拯救了整个帝国的心情,三个人的冒险小队,非常干净地洗劫了领主大人的卧室——这是整个新蓝钻堡值钱东西最多的地方。
在晨光中,将查尔德二世光裸地倒掉在路口的大树上。
“啊啊,只是捆猪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太便宜他了。”鲤摇摇头有些自责地询问,“证据只能让他失去领主的权力,那些可怜的百姓要怎么办?”
“鲤,你太嫩了,对于这样的贵族来说,这已经是和可怕的惩罚了。”拍拍同伴的肩膀,艾伍德露出“你还太年轻”的表情。
“打击他的心灵比剥夺财富更让人痛苦,还记得他歌剧般的说话语调吗。”艾伍德用袖子按压嘴角,学着查尔德二世之前的动作:“真是野蛮。”
“不……我是担心他喜欢上这种感觉。”鲤忧心忡忡地回望那团白肉,“你知道,我的直觉很强。”
“……”艾伍德闭上嘴,那真是可怕的画面,她要早点离开这片土地,越远越好。
“谁?”一直没有说话的优拉突然站住,她警戒地看向前方的树林,某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涌上心头。
“退后!”鲤拔出剑,挡在两位同伴身前,作为剑士的他第一时间做出防御动作。冒险者的直觉让他察觉到有人。
真该死,这之前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很显然对方刻意让他们注意到自己。
从树林里走出来一位皮肤黝黑的男人。
三个人高度警戒,却看到对方毫无防备地向他们走来。
“站住,报上你的名字。”鲤横过长剑,这是示意对方停下的动作,在冒险者中,这样的动作代表着如果对方不配合就会发起攻击。
对方没有理会,而是直径走向鲤。
鲤咬牙,就算对方是硬茬他也必须保护好身后的同伴,优拉和艾伍德也做好准备,作为长期合作的同伴,他们的配合一直都是很好地。
即使面对武力值高于他们的对手,也有很大把握能够战胜对方。
男人没有停下来,鲤一脚跨出,剑转出一个剑花直刺男人。而之后鲤却失去了战斗力,男人也不知道是如何动作,轻易地躲开鲤的攻击,一手握住他握剑的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扣住鲤藏有短剑的手按在他的背后,短剑抵住鲤的背。让他完全失去了双手的控制权。
就在鲤短暂的惊讶,打算踢打对方的时候,他的双脚也被男人用力夹住。顷刻间完全丧失战斗力,两个人贴在一块儿,鲤清楚闻到对方身上某种植物的气味。
“鲤!”优拉打算营救对方,却被艾伍德阻拦下来:“等等,对方好像是草原国的人。”
男人赤裸着上身,腰间围着皮裙,赤裸着双脚。全身画满图腾,这样的装扮并不属于这个帝国,而是来自领国草原之国。
“他身上的装饰只有贵族才有资格佩戴和纹绣。”艾伍德观察几下男人得出结论,“他是为了羊角来的吗?”
“管他是为了什么,快把他从本大爷身上撕下去。”鲤忍无可忍地大叫。
这个奇怪的男人凑上来,就像果蜂糖一样黏在他身上,鼻子不停在耳朵后劲处乱嗅。就算是土著也没有性骚扰的权力。
“鲤,草原国的人都是以气味辨别对方,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我们有很大差异,我想他并没有恶意。因为被他们视敌人,就只有杀死一条路。”
“那也把他给我弄走!”鲤气恼地大叫,被人完全压制已经足够丢人。这个男人的动作……夹住他腿的动作……
这让他怎么跟女孩子的同伴解释。
他昨天为了任务被肥猪调戏,今天就被一个野人蛮子乱蹭,他招惹谁了?
或许是发觉鲤真的生气了,男人放开了鲤的双腿,眼睛里闪过不舍地光,低声说道:“我要羊角,和你交换。”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奇怪语调的发言让三个人有些犹豫。
“很抱歉,那是我们的任务物品。”
“我族在找失落的羊角,我拿草原狼王的牙齿和你换。”男人盯着鲤,认真地说。
冒险者不由地缩一下脖子,被这个男人盯着,有种危险的感觉,本能地想要远离他的视线。
“草原狼王的牙齿?”艾伍德有些惊讶,在草原国的习俗中,只有拥有继承权的人才能拥有这个东西:“这个东西能够证明我们的任务物品已经交还给草原国,换句话说公会应该也会认为我们任务完成。”
鲤听到同伴的分析不由地松口气,至少他的钱没有少,就在刚才他甚至考虑任务失败也要远离这个男人。
他全身叫嚣着:“快逃。”
这个男人有着无形地可怕。
“我们和你交换。”艾伍德递给对方羊角,在确定男人换来的是真正的草原狼王的牙齿之后。两位少女才放松下来,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似乎没有恶意,只是不太会表达的样子。
“我是艾伍德,这位魔法师是优拉,和你交手的叫做鲤,你叫什么名字?”
“没必要和他交换名字吧。”鲤不友善地叫嚣,他对男人……对比他高比他壮,武技更好的男人很难有好感,而且对方非常危险!
鲤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现在就想快点离开。
“鲤?”男人没有回答艾伍德的话,他甚至没有转头看对方一眼,从出现开始他一直盯着鲤没有离开视线。
“干嘛?”鲤非常有气势地反问,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视若,他挺起胸膛往男人的方向走了一步。
“这个……送给你。”男人将一样东西塞进鲤的手里,那张黝黑的脸上可疑地泛起一些红晕,即使很那从肤色中找寻到,还是被善于观察的鲤发现了。
一阵恶寒从鲤的脚底窜上来。他僵硬地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块深褐色的柔软皮料,上面绣着精致的图腾,用宝石装饰着边角。
“哟……这是羊皮吗?真柔软,而且镶嵌宝石啊。”
鲤听到耳边传来尖锐的抽气声,接着是艾伍德镇定异常,平直的声音:“这是草原国出产的,羊皮群,不过我们通常称之为屁帘……在草原国,男人有将皮裙送给心上人的习俗,意思是:我想睡你。”
鲤抬起头,男人坚定地对鲤点点头:“我还会来找你。”
说完,男人拿着羊角头也不回地走进树林。晨光中,那对形状较好,看上去结实而富有弹性的黝黑屁股,反射出鹅黄色的光。
白色的丁字裤格外显眼,在男人跑动的动作中,能看到沉甸甸的某物规律地晃动。
“嘛,草原人都是直率而坦诚的,对于有好感的人,一定会第一时间表达爱慕。”
鲤将手里的皮裙越握越紧,终于爆发地将它狠狠滴摔在地上。
“谁要男人屁股上那块布啊!”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双眼透出兴奋的光,原本僵硬没有表情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脸。
“鲤,我不得不提醒你。在草原国的习俗中,如果心上人收下了皮裙,并且摔在地上就表示,我愿意接受你的求婚,咱们就在这♂吧。”
“……这是什么见鬼的习俗?”
那时候,昂只有十五岁。
普通小孩的十五岁是什么样子,平民的孩子或者继承父业,或者拜师学艺。贵族家的孩子则会在学院学习,或者在俱乐部游手好闲。
而昂德里安•巴顿,在他十五岁那年获得中央国科伦贝尔特的皇位,驱赶全国神执者,将教皇斩于皇宫的阶梯之下。那一天涨水期的帝都被鲜血染红,进化法阵白色的光满也无法掩盖刺目的红色,天空像血一样,有金色的龙飞翔而过。
那并不是传说中的幻兽,是昂德里安火系法术构成的巨龙,如同这个国家的图腾,是他登上皇座向这座古国展现的势力。
翱翔天际,俯视众生。
那一日,昂漆黑的眼睛中燃烧着火焰,冰冷的可以燃烧一切的深渊之火。一时间克亚维塔有些疑惑……他是否做错了。
而当孩子的视线中有了自己,火焰却熄灭了。消失在那片美丽的黑暗之中,并非消散而是融入昂德里安的灵魂,成为他的一部分。
命运的齿轮发出沉重的声响,在生命的轨迹之初,就被决定的开始……最终会走向既定的结局。
谁也阻止不了。
克亚维塔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来自他的灵魂,属于这个国家的灵魂。
“克亚。”孩子声音嘶哑,也许是因为变声期,又或者是动荡变换的皇位之争,让孩子疲惫不堪。
他只有十五岁。
而他的双脚却踩在亡灵的血污之中。
克亚维塔向前走了一步,关节发出不协调的声响。或许他应该逃离,只要舍弃掉……就能让这个国家,不会陷入命运的掌控。
“克亚维塔,过来。”孩子伸出手,他的手心还有血污,或许是那位高高在上肥胖臃肿的男人,或许只是挡在他前进道路上一个平凡的人。
他无法拒绝,即使血污会染上他的手,克亚维塔也无法拒绝。
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他走了过去,在握住孩子手之前,昂德里安却收回了手,在他黑色的衣料蹭了蹭确认不在有血迹之后,才牵起克尼尔的手。
“抱歉,忍耐一下。”孩子带着歉意看了比他高一个头的青年,“……有血腥味。”
克亚维塔眨眨眼,缓缓地笑了起来:“没关系。”
是的,没关系。
血腥也好,命运也好,这孩子都不会伤害他,也不会伤害这个国家。那一天,科伦贝尔特的克尼尔明白他选中的王是如何的……珍惜着自己。
那时候,昂德里安十八岁。
克亚维塔穿过宫廷的走廊,水纹在他的脚下荡漾开,带着水属魔晶特有的叮咚声,像是一首温柔的歌,回荡在午后的皇宫。
侍女和随从不知道去哪里了,克亚维塔没有时间去寻找。阳光像恋人的低于一样给整座白色的宫殿染上温馨,也许所有人都沉溺在这份柔软之中,回忆起某个值得思念的人。
克尼尔穿过一道门,他没有去国王的办公室寻找昂德里安。
水告诉他昂德里安不在那里。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昂德里安会在工作告一段落之后,去克亚维塔最喜欢的休息室等自己,那里能看到大部分的帝都风景,有一个漂亮的巨大鸟笼,里面住着昂德里安送给他的克尼尔宠物。
虽然昂德里安总是后悔送宠物,因为他总觉得那只小家伙夺走了自己的视线。
克亚维塔窃笑着推开房间的门,风随着他的动作灌入室内,阳关似乎被打扰,在房间的地面落下晃动的斑驳影子。
克尼尔立刻就找到了自己的王,那是无法融入阳光的黑,比午后的剪影更加浓郁的黑暗。中央国王的礼服没有用到一块黑色的布料,而这位国王给人最深刻的影响,永远是无法掩盖的黑色。
克亚维塔放轻脚步走过去,他的笑意更浓。
阳光落在昂德里安黑色的头发上,像是恶作剧一样落下细碎的金色,让国王陛下看上去像是慵懒午睡的猫。
呜……或者是黑豹比较贴切。只是靠近就能感受到对方散发出的危险气氛,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物愿意亲近这位国王。
不过……克尼尔不是动物,确切说连人类都算不上。
克尼尔是国家的人型,他亦是人民居住的国家。
昂德里安•巴顿守护着这片土地,让它繁荣,让它更加强大。
不过此刻,他只是一个享受着午后慵懒时光的孩子。对于3900多岁的克尼尔来说,昂德里安只能是孩子。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克亚维塔放轻动作,慢慢地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戴在昂德里安的脸上。
那是一幅眼镜。
昂德里安并不近视,但是对于克亚维塔的兴趣他总是无限地纵容。
“呜啊,果然很适合。”克亚维塔小声嘀咕,一边为自己的品位给予赞美词。只是一副眼镜,却能够让昂德里安看上去柔和很多。
现在他终于变成一只温柔的黑猫了。
“克亚……”昂德里安低声呼唤,度过变声期之后,这位国王陛下仅仅靠声音就能迷惑整个中央国的女性。
不过更多的时候,国民更相信他们伟大的国王陛下仅靠一张嘴就能打败所有中央国的敌人。
“克亚,我不近视。”国王陛下无奈地对自己的克尼尔再次强调。
“嗯!”
“收集这么多的眼镜会让别人以为我有奇怪的癖好。”
“嗯!”
“……算了,随便吧。”
今天,科伦贝尔特的毒舌国王,再一次面对自己的克尼尔哑口无言,没有争辩的措辞。
昂德里安换了一个姿势,他全身发出细小的碰撞声,那些被自己克尼尔拿出来又随意丢在自己身上的眼镜山,发生了小型崩塌,散落地到处都是。
“要收起来了吗?”
“嗯,就决定是这幅眼镜了。”克亚维塔点点头,一边欣赏着国王陛下变得柔和的容貌,一边将眼镜收进盒子放好。
“涨水期快到了呢。”昂德里安弥漫起某种负面的情感,非常微弱。若不是太过了解对方,很难发现的情绪。
“是啊。”克亚维塔偷偷笑了一下,强自镇定地说:“生日快乐,昂。”
“嗯。”黑发的国王点点头,情绪任然没有回暖。
“我有准备蛋糕,一起享用吧。”
“好。”
“开心一点,夏天就要到了,这可是一生唯一一次的夏天哦。”
“每一年的夏天都是唯一一次,克亚……”国王陛下终于忍不住吐槽克尼尔,他现在需要的是安慰,而对方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却左顾言他。
“别这样……昂,只是涨水期……”
声音渐渐远去,被昂关在鸟笼里的小宠物哀怨地叹气,它也想要被安慰……昂实在是太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