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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梅雨季
梅时季恍惚间被良叔叫醒:“大少爷,药该凉了。”梦境都被唤回现实,梅时季躺在书房的藤椅上,方才一切都是梦罢了。
梅时季入秋便咳了起来,郎中说是受凉了邪气上身,嘱咐他不可再湿着头发睡觉。梅时季不怎么以为然,但是确实一阵阵头疼,每每到睡着了就总是梦到桂花糖和时雨。
这让他心里不很舒服。
曾几何时这两样都是他的生平心头最好。
梅时季拿过药碗一饮而尽,苦的倒胃。他最不喜欢喝药,尽管良叔总是一遍遍的过滤药渣,然而他总是喝大半碗,最后那点就不再喝了。
“时雨来过信吗?”梅时季把碗推开,拿着茶漱口。
“没呢,二少爷大半个月没动静了。”良叔收走碗,放下一小碟芝麻酥,“兴许是找到好玩的,一时兴起了。”
梅时季从鼻孔里喷出一个鄙夷的“哼”声:“但愿。”
“师傅师傅师傅。”咿咿呀呀的软糯声传入耳中,还有一丝热乎乎的气息,梅时雨睁开眼正好对上温良天真烂漫的小脸蛋。
地震后,梅时雨的店铺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屋顶频频漏水,这让他很心烦,因为他不喜欢脏兮兮的东西,尤其是讨厌潮湿。以前老家的时候,每到梅雨季节,身上地上床上就潮湿的厉害,浑身黏腻,无论怎么洗头很快就变成一缕一缕,梅时季曾经扔给他一盒香粉,让他拍在头发上,但是他素来不喜欢这种妖艳的玫瑰香气,于是便打赏给戏园子的姑娘了。为此梅时季生了很大一顿气,但是哪都是儿时的事情了……
“你怎么进来的……”梅时雨翻个身,弯着眼睛笑,,“这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贵喜楼,自治区著名的青楼。
梅时雨第二个睡觉的地方。
说来也奇怪,一般人去青楼都是释放自己的天性,唯独梅时雨,无论是从儿时还是到现在,无论是妓院青楼还是夜总会,他去了都是听人唱曲,当然少不了吃豆腐揩油,过夜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却从不跟谁一起睡。如果硬要说有坦诚相见的机会,最多也就是让叶九成给做做针灸。
当然也少不了投怀送抱,但是梅时雨却笑意盎然的搂在怀里却也不做什么。
“是梅梅姐姐把我带进来的……”温良委屈着窝到梅时雨的怀里,小手抓着衣服一脸不高兴,“您怎么躲在这里啊,我找您找了都好久了,您也不告诉我。”
看这样子,怕是温乐一时不忍心,说漏了嘴。
梅时雨让温良拿过马褂披上。有时候还确实羡慕这对儿兄弟,总是无限包容的温乐,所以管不了温良这种一不顺心就要闹的小孩。不多时梅梅打了水来,又嚷嚷着要梅时雨给自己零花钱,梅时雨摁住了吵闹的小姑娘,又从梅梅口中得知房子修缮的差不多了,觉颂已经准备过去打扫了。
结果俩人又围着梅时雨吵着闹着要一起去看,如果对付成年人有一套,那对付小鬼梅时雨就有些不知所措了,除了绷着脸也不会其他。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两个人,当然少不了跟叶九成这个老奸商打招呼。
“这些钱都够我住希尔顿了……”梅时雨挑起眉毛看着账单。叶九成倒也不慌不忙:“那您为何不住希尔顿呢?”
这里有希尔顿我不早就去了,你这个老奸贼……梅时雨只觉得一阵肉疼,摸摸这些时日外住吃喝花憋的钱包,只得先把烟杆压在叶九成这里,回头给他取钱。
梅时雨的店铺倒也不远,跟贵喜楼不过隔了一条街。整条街的建筑物都是传统木质工艺,抗震又结实,但是毕竟年数久远,有些还是略微破损了些。但是最高的贵喜楼确实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这倒让梅时雨羡慕不已。
毕竟睡在外边多少都是不怎么方便,尤其是贵喜楼这种烧钱的地方。
拖着两个精力旺盛的小鬼反而走了足足半刻钟才到,却看到觉颂一脸迟疑的拖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
“发生何事了?”梅时雨感觉有些异样,觉颂有些为难的指着锁头:“梅先生,屋子被反锁了……”
只不过自己在青楼住了些时日就这么快招贼了?梅时雨捅了捅门,不悦的看着二楼,觉颂他们说要去找人撬锁,但是门却突然被踹开,一个白色的影子突然跑出来一把揽住梅时雨,仿佛要勒死他一般地亲昵的抱着:“梅老板,怎么才回来啊?”
“卡拉特……”梅时雨头疼的摁住暴躁的温良,果然这个老家伙趁着自己不在霸占了自己的房子。对于卡拉特就算上保险柜也没用,只要他想,瑞士银行也可以公然打炮。果不其然卡拉特一脸愉快的告诉他二楼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姑娘。
“梅老板,你家怎么这么穷,连吃的都没有!”卡拉特不管不顾的大声嚷嚷着,把梅时雨推来拽去,梅时雨推着他的手以免自己被勒死:“我很久没回来了…… ”
“居然都没有储备粮,你可真让我伤心啊!”卡拉特突然冲着梅时雨打了个酒嗝,觉颂和梅梅一瞬间都绷直了,但是梅时雨居然也没生气,只是皱皱眉。卡拉特笑嘻嘻的说:“不过梅老板啊,你家——周围人很多啊。”
梅时雨不再推扯卡拉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跟我来就进门了。卡拉特倒也自觉,笑嘻嘻的跟着进来,三个人倒是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是该走该留,末了还是觉颂拿的主意,先收拾房间,把那个……不知道是妓女还是什么的姑娘送走。
梅时雨点了灯,直接带着卡拉特进了地下室,果不其然,地上丢着四散的窃听装备,看着新旧程度应该是刚装不久。卡拉特一脸笑嘻嘻的跟在后面伸手,梅时雨不解:“做什么?”
“报酬和精神损失费。”
“……”
“你看我帮你找这些破东西很费心费力的,而且,人家做爱还要被窥视着一点都不爽哎,这都是因为你啊,所以拿钱来吧!”卡拉特理直气壮的堵着门挑起嘴角,看着一脸阴沉的梅时雨。
除了必须留的,觉颂和梅梅托着被褥往垃圾箱丢。就算不是洁癖,遇到卡拉特这种在别人床上乱搞的也会觉得反感,但是梅时雨却也看不出生气还是不快。温乐晃着脚坐在椅子上指挥俩人收拾师傅的房子,吧嗒吧嗒的吃着桂花糕。
梅时雨坐在地下室的沙发上沉默着,卡拉特并非让自己不快的罪魁祸首,而那句话着实让自己在意——“你家周围人很多啊”。
他冷哼一声,接着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仿佛在嘲笑谁。末了,梅时雨自然自语的说:“不过半个月而已,你已然沉不住气了……”
“梅时季。”
梅时雨曾几何时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梅时季,因为梅时季总是有办法处理。可如今,自己依旧第一个想起的是梅时季,因为只有梅时季会这样做。
思索了半晌他还是拿起电话,拨了一个他最讨厌拨的长途号,没多久就传来梅时季阴沉沉但是夹杂着一丝兴奋的声音:“我大约以为你怕不是忘了我这个哥哥。” “我倒是不想记起你呢,可惜你总是想让我记起你,这有什么办法。”梅时雨轻描淡写的冷哼,尽管二人声音都轻柔却让人忍不住打寒颤,“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哥哥。”
电话那头传来梅时季的笑声,梅时雨耐着性子听他笑完,手指躁动的扣着沙发。梅时季清了清嗓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躺椅上:“时雨,你还是这么喜欢找借口,稍微坦诚一点,就直接说想我,或许下次我还会对你温柔一点。你这样记吃不记打,哥哥我也很难做。”
放你妈的屁…梅时雨咬紧后牙忍住想骂人的冲动,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毕竟找他骂架浪费时间也不是自己的目的:“你要觊觎窥视自己的弟弟到什么时候,梅大少爷。”
“对啊,要到什么时候呢……大概要到梅时雨年老色衰的那一天?”梅时季戏谑的笑着,“你不要太自作多情了,时雨,只不过是先天占有了一副好皮囊,而且我为什么死盯着你,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已经还回来了,我们已经扯平了。而且…… ”梅时雨愤怒的一字一板的回答,“你让我浪费了27年的青春,这个账怎么算。”
“浪费?”梅时季放肆的大笑起来,笑声挑动着梅时雨的每一根神经,让他更加狂躁不安。梅时季笑了半晌,甚至带着一些鄙夷,“时雨啊,时雨,你还是一样的幼稚。”
“喜欢把不幸和不公推到别人身上。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做我的鸟儿又如何,你不感激我却要指责我吗?”
梅时雨很清晰的把一声冷笑传递过去:“感激一个,做梦都在操自己弟弟的变态吗?”
“但是你很受用嘛。”
梅时雨在摔电话之前,梅时季总归言归正传了,他问了自治区的石油是怎么回事,梅时雨愤怒的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想知道自己来。”说完这句话又略有些后悔,因为他连对方的脸都不想见到,想都不愿意想。地上的窃听装备让他火冒三丈,他站在地下室良久,脑子里闪过去一幕幕过往。
曾经有些过往让自己觉得甜丝丝的如今也恶心不已,梅时季到最后也没有提及这些窃听装备的事儿,但是梅时雨已经没有耐心跟他继续交流下去了。
他已然不再是自己曾经依赖喜欢的人了。一旦厌恶,就算是挚爱也会觉得倒胃口。
温良吃桂花糕的时候,梅时雨推开小门走进大厅,温良于是便扑过去环住了梅时雨的腿,梅时雨只是摸了摸头便没再说什么。觉颂看着他脸色不好就拽了梅梅和温良大概报告了一下整理结果便不由分说拖着两人往外走。
刚刚出了门,温良就打了个寒颤,他哆哆嗦嗦的往觉颂怀里躲了躲,“我觉得好像有人……”
又要下雨了,梅时雨躺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也许该叫叶九成来给自己扎扎针,头疼的很。地下室还是被自己祸祸的乱七八糟,刚刚发泄了一番,砸坏了不少东西,最后窃听装备被丢进垃圾桶连桶一起丢到外边了。
“但你很受用嘛。”
梅时季戏谑的口吻让他愤怒不已,因为这是一句实话,不知何时他已经享受起被梅时季窥视,甚至直接直视的目光,而这一切都逐渐的在他身上起了变化,变成时至今日的自己。
真是畸形……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越想越头疼,嗜睡症似乎又要发作,梅时雨昏昏沉沉的丢了烟杆,手垂了下来,趴在罗汉床上,如果不是埃塞的电话,也许他会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梅先生啊~,是我啊~”埃塞特欢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我有一份生意你接不接,给钱,而且你肯定喜欢。”
“上等货色,白种人,蓝眼睛,30岁。”
梅时雨看了看座钟,嘴角挑起一丝微笑,刚才的困倦似乎一扫而光,他坐起来整理了一下领带,用以往标准的商业式笑容声音回答:“接了。”
亚裔,出生没多久父亲病逝,母亲为了生活只能改嫁给一个“洋人”,但是那个年代亚裔非常受歧视,而父亲还是一个酒鬼,有暴力倾向,因此齐椒山一直到10岁一直被继父虐待,甚至强迫齐椒山观看继父对母亲施以性暴力,之后让齐椒山进行清理。而母亲在这期间因为遭受毒打虐待流产两次。
10岁那年继父染上毒瘾,周围的人都非常厌恶他们一家,继父为了弄到钱就把齐椒山卖到了当地的狗窝里,母亲全程目睹却不敢反抗,任由齐椒山被带走。在狗窝里齐椒山见证了什么叫活的猪狗不如,为了不让自己被欺凌致死他被迫学会了如何打架和如何跟人套近乎。但是因为是身份低贱的亚裔他依旧只能伺候最低等的性奴,尽管是处子但是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他通过各种打点和左右逢源终于有了进做了四年训狗师虐待调教奴隶的看客,以及训狗师的卫生工,还要帮奴隶清洗。
有一天齐椒山在清理训狗屋的时候被喝醉的实习训狗师摁到地上试图强暴他,而在笼子里刚送来的幼童奴隶看到这一幕害怕的尖叫起来,齐椒山侧过脸在一旁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但是那不是自己,是母亲还有狗窝里奴隶的脸,多年隐忍的痛苦在一瞬间爆发,齐椒山摸到一边的剃刀捅向了实习训狗师。他被抓了起来,经受了训狗师一轮轮的刑罚洗礼,最后奄奄一息的他被丢进粪坑。
好心的兽人老太太把他捡到疗伤,给他一块馒头让他快跑,齐椒山想回家找母亲,然而他远远的看着家的房子却停下脚步,苍老的母亲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继父东倒西歪的从后门出来对着母亲一顿拳打脚踢,嘴里念叨着“黄狗杂种”,齐椒山再也无法忍耐,就当他准备上前去阻止的时候,继父拿起一个酒瓶砸向母亲,母亲本能的一躲,酒瓶砸中了怀里的婴儿,婴儿甚至没有哭出声就死了。
母亲没有说话,继父啐了一声:“再生吧。”接着他拽着母亲就要往屋里走,婴儿从怀里滑落到地上。房门关上了,传来母亲的哭泣声和继父施暴的声音,齐椒山站在门口看着地上死去的婴儿,他迈了过去,拿起一旁的火钩子打开了房门。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继父已经被打烂了脑袋,母亲尖叫着过来撕扯他,大骂着,你把他打死了我们怎么活!
怎么活!?我们自己也能活!
母亲打了他一巴掌,把他打蒙了,齐椒山看着母亲歇斯底里的大哭,他沉默了,他迈开沉重的脚步,把婴儿的尸体捡了回来,然后和继父的尸体一起拉到柴房开始肢解,直接完后他一块一块的捡着被剁碎的肉块扔进锅炉里焚烧,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等他从柴房出来后,看到了已经上吊自杀的m母亲。
齐椒山就这样看着在空中微微晃动的母亲的尸体,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情没有任何起伏,他平静的坐了一会,然后去厨房劈柴,烧火给自己做了一锅粥。那碗粥做的有点咸,但是比起这在狗窝甚至在家里吃的都让他感到如释重负。
那时候齐椒山还不叫齐椒山,跟继父的姓氏,叫丹·加尔斯。
齐椒山坐了一夜,看着空中悬挂的母亲的尸体,那天黎明,他一把火烧掉了整个房子,然后离开了。他想要背弃这种人生,他不想活在食物链的底端,他更不想变成母亲或者继父这样,从他冒出年头肢解尸体毁尸灭迹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他要做人上人,他要离开这个泥潭。
他改了名字,换成以前的父姓,开始混迹于黑市和人口买卖市场,他变得玩世不恭嬉皮笑脸,靠着狗窝学的那一套他很快成了最受欢迎的地下交易人甚至还兼职做训狗师,亚裔的身份逐渐在时代的潮流中得到某种程度的提高,齐椒山也靠自己的手段获得了对等的地位和财富,而自己颇为冷血的手段就连经验丰富的暗娼都拒绝自己。但是齐椒山注意到自己到现在为止都对性行为没有任何兴趣,只有在施虐的时候他才会体会到人至深的快乐。后来20多岁的他打入了黑帮的高层,甚至接管了当地区域的狗窝和奴隶贩卖管理,然而24岁的那一天,帮派突然内讧,多名高层自相残杀,政府军长驱直入捣毁了老巢。
那晚,政府军拉斐尔独自一人深夜拜访了齐椒山,他正在家里泡着茶吃着话梅等着拉斐尔的出现。
“有意思,你从去年就开始跟我们接触,有意无意的向我透漏情报,为的是什么?”拉斐尔低沉的声音扫过齐椒山,齐椒山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古巴雪茄,不容易得到的珍品。”
他无意回答拉斐尔,在他看来这群政府军和这群黑帮的区别不大, “坐,喝一杯。”
“你花了四年时间在黑市生存,又花了8年时间打入帮派高层,到最后是把帮派和黑市的秩序全都搅乱出卖给我,并且渗透给高层各种虚假信息让高层自相残杀。我想知道理由。”
“这能有什么理由。”齐椒山咯咯咯的笑起来,他往嘴里丢了一颗话梅,“兄弟喜欢就这么做咯,你得到你想要的了,我也满足了,你可以回去了。”
拉斐尔看着眼前桀骜不驯的人并没有产生一丝的情绪紊乱,他放下茶杯用淡漠的声音说:“缅怀过去的人无法成大器。”声音不大,但是对齐椒山来说却振聋发聩,“你想往上爬你享受财富和地位,你现在的行为虽然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经过缜密计算的泄愤行为,由此可见但是你无法摆脱自己以前……”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叭叭叭的你跑火车啊,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齐椒山一把拽住拉斐尔的领子把他往外轰,“老子以前看过什么做过什么跟你无关,滚回你的政府去精英男!”拉斐尔没有生气,气息依旧非常的淡漠,他给齐椒山的衣兜里塞了一张电话卡,拍开对方的手转身离开。
“给我打电话。”
齐椒山没有打电话,他在帮派肃清中消失了,一个月后他出现在拉斐尔的办公室里,趾高气昂的坐在桌子上等着拉斐尔上班打开办公室的门。
“哦,我让你给我打电话你倒是自己主动来了。”拉斐尔示意两边的士兵松开眼前的青年,"既然来了,那正好,跟我去型房吧,上次帮派肃清有几个顽固分子怎么也不愿意开口,我想你应该有好办法。"
齐椒山把烟蒂摁灭靠在桌子上朝他露出一个让人恶寒的笑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你来这里的理由。”
那天,围观齐椒山在刑房作为的军官和士兵,除了拉斐尔都不同程度的吐了。
“我给你6年时间,让我看看你的作为。”拉斐尔临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
“六年?”齐椒山没有回头而是把烙铁摁在受刑人员的皮肤上,“呵,小瞧大爷了。”
“老齐老齐,听说你今天把新人又吓得尿裤子了。”奇佳尔拉故意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在齐椒山旁边团团转。
“那帮小菜鸡,兄dei我几下子就吓得他们屁滚尿流,我说现在的小孩怎么回事,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卧槽你别穿个蕾丝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什么嘛,真讨厌!人家特意打扮成这样的呢!祝贺你高升啊~”
“你能不学娘们说话吗?我塔嘛都受不了了想把你丢刑房里一顿搓麻绳。”齐椒山一脸恶寒的往后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往奇佳尔拉怀里猛塞,“进口的珍珠膏,赶紧拿走。”
“老齐,你悠着点,这些玩意可不给报销。”薄伽丘在一边指指点点的说。
“嗯?”齐椒山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齐爷我买东西需要花自己的钱吗?随便从谁那敲两笔不好吗。”
“听说你今天又被人刺杀。”拉斐尔淡漠的陈述一件跟他不相关的事情。
“失败了。”齐椒山一脸无所谓仿佛很习惯的整理了一下袖口,“以前帮派的遗留问题,不足挂齿。”
“你倒是很迅速,进步确实很快。”
“混口饭吃嘛。”齐椒山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点了一颗雪茄,“古巴的,珍品。”
“在你入职之前,还有个问题有标注。“拉斐尔看着报告,“你在申请一笔资金想要在情报部建立一个项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项目你已经建好了只是拿回来一堆发票让我给你签单报销吧。”
齐椒山挑起嘴角:“精英就是精英,实不相瞒小弟的计划已经接近尾声了,目前还没起好名字,就叫‘鸟窝’吧。哦对了,凡是加入情报部的新人都要观摩刑房,几轮下来还能撑住的就是老弟的骨干力量了。”
拉斐尔挑挑眉:“准了,不过我想请你解释一下,你和新兵在刑房体验刑具有什么用。”
“这个嘛……”齐椒山摁灭了雪茄带上军帽起身离开,他拉开门站了一会回头露出一个第一次进刑房的那个笑容,“想让别人生不如死先让自己学会生不如死啊,你应该懂吧。”
那年,齐椒山30岁,他用了四年爬上了情报部部长位置。因为残忍冷血的手段被敌军标为红榜猎杀目标,仅次于拉斐尔元帅和大总统,和其余四大部长并列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