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茶杯之谜
4013,格里高利今天也是反派脸(?)
我好慢啊,我爬我爬.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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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等着看你今年的OWL准备怎么过吧。”
布伦特冷冷地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格里高利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撇撇嘴,转身往北塔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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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级占卜课教室。
库特纳教授布置完作业,捧着茶杯和水晶球离开了。艾伦·兰谢尔还在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茶杯,试图从茶叶中看出一些形状。
在杯底,有两片茶叶歪歪扭扭地交错在一起,勉强形成了个十字架。
“唔,十字架是……磨难、痛苦。”
听起来不是很妙,就没有什么预示着好一点征兆的图案吗?
艾伦继续紧紧盯着茶杯。那个是橡实吗,不,好像更像老鹰?到底是哪个呢……会是“意外收入”,还是“死对头”……
“我觉得那里像是个大头棒!”
清脆的女声突然从他头顶响起。
艾伦吓得猛抬头。
一个格兰芬多女生正站在他的桌前,两条长长的棕色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是一起上课的同年级学生库洛黛特·泰德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互相讲过话啊!
库洛黛特欢快地说了下去:“一次袭击。听起来有点不妙?是吗?不要担心,现在提前知道了,就可以提前开始思考应对措施,把糟糕的影响降到最低!我想这也是教授让我们学习占卜的意义所在,对吧?”
如果库特纳教授还没走,可能会吐槽不这不是我教你们占卜的意义,我只是个被诓来的临时工,不过,他也可能会因为疲于说话而放弃吐槽。
但总而言之库特纳教授已经走了,还在现场的艾伦则已经陷入了混乱。
为什么突然出现了需要对话的场景?这就是自来熟吗?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应该回答些什么?
“你、你……”
不行,要赶紧说些什么。她刚才在说什么来着,茶杯中的占卜结果?啊对对,就是这个!
艾伦慌乱地举起茶杯:“你是茶杯吗!”
……
这是在说什么啊!明明是想回答茶杯占卜的事情的怎么说出口就变成了怪话!快补救!赶紧解释说自己的意思是从茶杯的情况看来确实有很大的困难横在我面前!呜呜同学你的脸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了我紧张!
艾伦:“我是说你的脸像这个很大的茶杯。”
……
…………
不是,等一下,他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啊啊!!!
艾伦感到绝望,快从天而降一道雷劈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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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长不好了,级长不好了!”
欧德·怀特正从魔法史课的教室里往外走。
很不幸地,虽然美国来的曼尼斯教授很擅长活跃课堂氛围,讲了好几个他们没听过的历史趣闻,让不少一打开魔法史课本就昏昏欲睡的学生聚精会神地听完了整节课……但欧德还是在话题进入正史的时候飞快进入了梦乡,一觉睡到了下课后才醒。
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室友正在招呼他醒了就快走。同为级长的雪莉·范德贝伦特意留下,无奈地扶着额转告他曼尼斯教授让他在今天醒之后找时间去一趟办公室。欧德整理了一下校服袍,收拾好东西,踏出教室的门。
然后,就突然冲过来几个低年级的格兰芬多学生,看起来非常紧张,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
“冷静一点说。”欧德看了他们一眼,“否则就不是‘级长不好了’而将会是别的什么不好了。”
“好、好的。”他们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讲述,“刚才我们占卜课下课的时候,有个斯莱特林不知道为什么骂人,和我们院的几个人起了冲突,好像快打起来了!”
欧德和雪莉对视了一眼,往北塔楼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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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教室。
几个三年级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举着魔杖相对而立,形成了两个小阵营。
格里高利转了下自己手上的魔杖:“这就是你们在吵的事情?”
“不……我……”艾伦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他嘴里像打了磕绊,越是想解释清楚越是什么都讲不清,眼睁睁看着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嘴,然后又突然冒出来个格里高利。
格里高利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知道这个格兰芬多,经常和尼尔森在一起玩的,可是尼尔森是好人,而这个家伙是每次都故意捉弄他的坏人啊啊啊!这下事情一定会越来越完蛋的,怎么办才好啊……
库洛黛特其实没明白怎么就吵起来了,努力想调解几句。但旁边几个刚才差点打起来的三年级生看到有高年级生来了更是群情激奋。
“对!因为他骂人!”
“莫名其妙的!斯莱特林就是怪人多!”
“说谁怪人多呢?哪个院怪人能有你们比格院多?”
“叫高年级外援是吧?格兰芬多真没用!”
眼看他们吵着吵着又有要打起来的迹象,格利高里抬高声音,义愤填膺:“兰谢尔竟然用茶杯作为大小的比喻,而且说茶杯大,真是太过分了!”
艾伦愣住:“什、什么?”未曾想到的指责方向!
其他同学也愣住:“……学长,这件事和茶杯大不大好像其实没有关系吧?”
格里高利怒斥:“太天真了!你们竟然觉得茶杯的大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们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占卜课为什么使用的从来都是这样大小的茶杯?为什么不是更大一些的马克杯或更小一些的高脚杯?为什么,这样大小的杯子才适合用来占卜未来?”
其他人:???确实没想过!原来不是因为茶杯和茶叶放一起比较搭调吗!
格利高里拖长了音调:“因为是茶叶占卜,所以理所当然用茶杯——你们是这么认为的吧?可是多少年前第一次使用茶杯泡茶叶的人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茶杯的大小、能装下水和茶叶的多少与最终占卜结果的准确性之间又有着怎样的关联?你说茶杯大,它真的——足够大吗?”
库洛黛特:“有道理耶,那就来证明一下吧?”
其他人:……??他们在讲什么东西?什么证明,怎么证明?
格利高里在两个院的人之间看了一圈:“就他们?”
其他人顿时怒了。几个意思啊?格兰芬多/斯莱特林的学生永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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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德和雪莉推开了占卜教室的门,他们看着室内的场景,一时没能理解这是在干什么。
两张相邻的桌子上放着茶杯,格里高利(他为什么在这里?)和一个斯莱特林各站在一张桌前,正其乐融融(?)地比赛:谁能在一样大小的茶杯里装下更多东西。
其他学生围着这两张桌子,气氛热烈。
库洛黛特正在当评委:“现在,我们看到格利高里选手的茶杯里已经装满了茶叶,还有被施了缩小咒的小方巾!他还在尝试往里装东西,啊,他掏出了一个苹果。艾伦选手也不甘落后,他的茶杯装满了缩小咒树枝和文具,作为三年级生艾伦的缩小咒也用得很熟练呢。”
显然是会很熟练的,艾伦心想,只要像他一样每天都在内心练习用缩小咒把自己缩到墙角的话。
话说回来,事情到底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虽然也许该说幸好最终没有打起来,但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变成他们在进行什么比赛了啊!!!
周围的一群学生还在起哄。
“加油啊艾伦再多放点!”
“果然我们装进去的种类比较多吧!”
“不能只看种类不看总数!显然是我们赢面更大!”
格利高里还在试图对茶杯进行一个无痕伸展咒。但那是不可能的,别说能不能施展出来了,主要是魔法部也不会允许一名学生当众对着一个茶杯施展这个。
不是很懂他们在干什么,但五年级和三年级比赛看起来有点丢人。欧德思考是不是应该直接把格里高利拽走,以防他继续丢人。
“你们级长怎么来了?”突然有人发现了他们。
大家纷纷转头,顿时都有点怂。只不过格兰芬多的一看来的是自己院学长,怂完又硬是撑出一副好像有后台了的样子。
怎么回事,怎么连级长也来了啊!艾伦内心扭动成呐喊的形状。
格利高里抬眼一瞥,倒是很淡定:“嗨雪莉,中午好。欧德也来了,正好可以当评委。你们看,欧德和库洛黛特都是异色瞳,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的眼睛比一般人多一种颜色!也就说明了能观测到的事物一定比常人要多,多适合当评委啊。你们知道法柯吗?我室友,也是异色瞳,他去年期末的成绩是我们寝室里最好的……”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们是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不是多长了一双眼睛!
艾伦更加紧张了,他一紧张又开始口不择言:“你别以为找级长来就可以拉偏架,别忘了你们级长有一只眼睛是斯莱特林色的!”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啊啊啊啊啊他怎么又跟着说了怪话!
那名男级长看过来的眼神像是要杀人。更可怕是,罪魁祸首还在继续叨逼叨。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耶,欧德。”格利高里沉吟道,“要不你当评委的时候把那个斯莱特林色的眼睛闭起来吧,我是说,拉文克劳色的那个可以睁着。”
救命,你可快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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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位级长的威严下,三年级学生们老老实实说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雪莉:“好啦好啦,艾伦已经向库洛黛特道歉了,其他骂了人的同学也都互相致歉过了,接下来不可以再对这件事进行发散了。格里高利,你也要因为拿别人眼睛开玩笑的事情道歉。”
格里高利不情不愿地嘀咕了一句抱歉。
库洛黛特后知后觉:“诶,原来之前那算是骂人吗?我倒觉得探讨茶杯的大小确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是吧?而且往好处想,现在兰谢尔同学占卜出来的磨难和袭击应该都已经被度过了!接下来你不用再提心吊胆啦!”
她说完拍了拍艾伦的肩膀。
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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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事情离开教室后,雪莉有点好奇:“对了,格里高利为什么会在占卜课教室里?”还比他们两个级长到得都早。
“哦,因为前面下课欧德睡觉的时候我在路上遇到了布伦特,你记得布伦特吗?赫奇帕奇七年级那个。”
雪莉还真记得。布伦特向来与人为善,不知道为啥却总和格里高利起冲突,前两年导致了不少扣分事件的发生。她听到这句话就开始担心了,他们不会本来是打算去占卜教室打架的吧?
“布伦特对我说如果今年的OWL我如果能全部合格他就给我三十个金加隆,我心想还有这种好事。”
雪莉:……好吧,至少不是打架。
欧德十万分地确信,布伦特的原话应该想表达一种嘲讽,但很显然格里高利只记住了三十个加隆,他都不知道应不应该为布伦特默哀。
格里高利继续说道:“布伦特五年级转学过来那年买错过几本教材,所以他当时占卜课用的是教授借给他的学校旧课本。我就想来找找看那个旧课本还在不在占卜教室的柜子里,里面也许有他当时的笔记能给我带来一些灵感,毕竟我的占卜课距离‘合格’也只欠缺一些灵感啦。可惜,我没有在柜子里找到那个课本。”
啊,确实,布伦特的占卜课成绩很不错,五年级时就在OWL里拿了O。雪莉有点忍不住想吐槽,要不是没找到,你还想偷偷用别人的笔记去赢别人的赌约啊。
“不过,”雪莉说,“也多亏你正好在场,阻止了这场吵架,否则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格里高利扭过头去看她:“吵架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都说了,是因为兰谢尔说占卜课用的标准茶杯大,真是让人忍无可忍。他怎么能这么说!我上占卜课的时候每次口渴把那个杯子里的水喝完了都感觉好像没喝一样。”
雪莉:“……”
格里高利说着加快脚步越过级长们往前走去了,边走还边嘀咕:“居然说茶杯大,真是岂有此理。”
(格兰芬多,3572)
本文将会出现如下人物:
格里高利·莱德:二年级,向往成为父亲那样正直的英雄,平时假装自己很乖。
莱茵·拉斯塔甘:三年级,向往浪漫主义冒险故事的正直少年,理想是成为游侠。
法柯·爱理德:一年级,全家都是斯莱特林,没想到自己会被分进格兰芬多,自闭中,但有时会被同寝室两位学长带跑画风。
戴维斯姐妹:三年级,一对双胞胎,似乎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神秘白发孩子:?年级,似乎在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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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最初,是莱茵暑假里看了一本麻瓜游侠传记。书中,那位住在森林中的英雄人物带领大家劫富济贫、除暴安良,一手弓箭百发百中。
合格的游侠怎么能没有属于自己的弓箭?就像巫师不会拿着不适合自己的魔杖。因此莱茵决定去小树林里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枝条能够制作弓箭。
格里高利听了感到非常有趣,于是跟着一起去了。反正只要不去禁林那一片就不算违反校规嘛,他可是个遵守纪律的好孩子,从不给父亲丢脸。
而事情就发生在他们两个爬上树之后。
当他们仔细挑选树枝的时候,微弱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你从不从?”
“不……”
在被风吹动的树叶间,隐约能看到远处岩石旁有几个人影。其中两个金发的步步紧逼,另一个银发的连连后退,几乎被逼到了角落。
这难道是……有欺负事件!
他们立刻扔掉手中的树枝蹭蹭蹭往下爬,可惜距离有点远,等赶到岩石旁的时候,那三人都已经不在原地了。
“你看清长相了吗?”格里高利问。他只隐约看见了被欺负那个银发孩子的脸。
莱茵表示:“角度不对,看不到脸,但金发的两位看发型有点像和我同年级的一对双胞胎姐妹。”
两人讨论一番,觉得不能凭发型妄下断论,万一只是相似呢?而且他们没有抓到现行,所以也没有证据。而且欺负事件不会只出现一次,如果那对双胞胎真的在欺负其他同学,那之后肯定还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类似的情况。
“所以——”格里高利举起一块木板,莱茵揭掉了盖在上面的布,“锵锵,这就是我们的案件追踪计划!”
法柯·爱理德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木板上只写了这样几个字:一,先找到人;二,进行跟踪;三,发现欺负事件,当场抓获!
一年级刚入学不久的法柯突然感到压力很大,他努力思考应该怎样对两位室友兼学长做出的计划进行一个委婉而礼貌的评价。
“那……是需要我做什么吗?”最后他决定从他们告诉他这个计划的原因问起。
格里高利表示自己和莱茵能行,只是有时候可能会需要法柯稍微打打掩护。
另外,就是想问问法柯这里会不会知道受害者的信息。如果受害者同意出面举证的话就不用那么复杂,直接和欺负人的人对质就可以。
格里高利记得父亲曾经说过,战后许多曾经支持过解禁派的纯血家族变得势弱了,他想,孩子因此遭到欺负也是有可能的事情。而和奉行避世原则的拉斯塔甘家族以及根本和那些家族没什么交情的莱德不同,爱理德是一个比较传统的斯莱特林家族,和其他纯血家族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人际往来。所以虽然法柯今年才入学,性格又内向,但其实对纯血家族的学生信息多少有点了解,即使是格里高利和莱茵都不认识的人他说不定也曾听说过。
格里高利向他描述了自己今天所见的受害者的样貌。那是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孩,有着细软的白色卷发,长度大约垂到胸口,正好遮住了院袍的颜色,所以他们没能分辨出学院。
格里高利坚称自己看到了一抹蓝色,那应该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但他们今天找拉文克劳的学生多方打听也没找到符合描述的学生,所以莱茵认为他应该是看错了。
“不应该啊……”格里高利喃喃自语,“我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但白色卷发女孩这个特征难道不是很显眼的吗,怎么会大家都不知道呢?难道说,其实是存在感很弱的类型?所以才会受欺负?”
法柯努力回想。如果说到白色长发的男孩,他倒知道一些,比如米亚尼克家的诺冬,还有听说以红发闻名的桑切兹家族有一个白发的孩子在霍格沃茨就读。但女孩他就实在没什么头绪了,最后也只能表示抱歉。
莱茵和格里高利表示了解。这样一来,果然只能从那对双胞胎入手了!
莱茵向格里高利述说了他所知的情况。
双胞胎中的姐姐叫安娜·戴维斯,就读于格兰芬多三年级,妹妹叫安妮·戴维斯,是赫奇帕奇三年级的学生。他这么一说,格里高利想起自己确实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里见到过几次安娜,但没讲过话。莱茵因为同年级一起上课的缘故交流过几句,但也不熟。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俩化身两朵色彩各异的蘑菇,竭尽全力不动声色地出现在戴维斯姐妹的周围。莱茵甚至差点学会了幻身咒,可惜只幻化了脑袋和一个胳膊,他赶紧把咒语取消了。
而他们越跟踪,就越觉得……戴维斯姐妹果然是有点问题啊!
你听她们平时都在说什么话题——
“我听说有办法让人昏过去?是真的吗?”
“对,只要扎一下……不需要用咒语,人就会昏睡过去,很神奇吧?”
“那如果不昏过去的话呢?”
“我隔着房门,就听到那个人‘啊’地大叫了一声!惨叫声可响了!”
“很痛吧,毕竟是人身上的骨头掉下来呢。”
……类似的恐怖对话发生了好几次。
虽然为了不被发现,他们躲得比较远,也就没法听到更完整的对话。但仅凭这些只言片语也可以判断出,戴维斯姐妹和她们周围的人一定是在进行什么很危险的事情!不然怎么扎一下就让人昏过去!还会有骨头掉下来啊!
莱茵和格里高利沉重地蹲在一起。
莱茵:“看来这件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格里高利:“她们在谈论的,很有可能是什么高深的黑魔法。”
莱茵:“竟然有人在学校里用黑魔法欺负学生,真是岂有此理。”
格里高利:“这样的事情一定要阻止!没关系,我们不惧危险!”
法柯:“……为什么我也在这里?”
把他硬拽过来的格里高利拍拍他的肩膀:“等一会儿如果看到情况不对,就去通知教授!”
法柯欲言又止,其实他觉得既然这么危险,现在就可以去通知教授。
一段距离之外,戴维斯姐妹又和那天那个白发的女孩见了面。
莱茵和格里高利鬼鬼祟祟地探出头进行观察。
现在就是计划实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刻,来吧,只要你们露出马脚,我们就能将你们当场抓获——!
令人意外的,对方三人一开始的相处似乎很平和,虽然距离上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但看起来是在平常地闲聊。大部分是姐妹中叫安妮的那个短发女孩在说,长发的安娜和白发女孩一起听着。
就在两人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换个近一点的位置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情势发生了变化。
安娜和安妮突然一转攻势向白发女孩步步靠近,隐约还能听见她们在说什么“上次那个没有……这次这个一定……”
而白发女孩神情紧张,连连后退,最后背靠在了岩石之上。双胞胎姐妹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逼近,并将手伸进了袍子的口袋里。
格里高利和莱茵精神一振,这一定是要掏武器了!
他们手持魔杖拔腿就冲了出去,直接闯进三人之间:“不许动!除你武器!”
安娜警觉地停下了动作,安妮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出来,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继续,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蝴蝶结。
除你武器准确地击中了蝴蝶结。它高高飞起,划出一道弧度,然后掉进了泥里。
空气凝滞了一瞬间。
是的,蝴蝶结。
有巴掌那么大,清澈的浅蓝色,甚至还装饰了可爱的白色波点。
蝴蝶结要怎么攻击人?
莱茵思路转得比较快:“快趴下!那说不定是——黑魔法道具!”
格里高利立即转身将白发女孩推出危险区域。但令人意外的是,白发女孩竟然比他高了半个头,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没控制好力道的格里高利把自己绊倒了,绊倒之后又一头撞上了白发女孩,结果两人一起摔了出去,跌进了泥里。
从头到尾没看懂他们在干嘛的双胞胎一脸懵。
这两人到底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是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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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娜用力拍着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所以,你们就以为我们在用黑魔法逼迫蓝侬?还以为这个波点蝴蝶结是黑魔法道具?救命,我宣布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安妮一边一缕一缕地给蓝侬的头发施展清洁咒,一边气呼呼地小声抱怨:“真是的,你们把蓝侬弄得一身泥……”
蓝侬默默给掉进泥里的蝴蝶结施展清洁咒。
格里高利顾不上自己身上的泥,发出质疑:“如果不是黑魔法,那你们前几天说的扎一下昏过去、听到惨叫、骨头掉下来这些又是在说什么?”
双胞胎面面相觑,安娜憋着笑先开了口:“安妮是在讲麻瓜诊所呢,麻瓜做手术的时候会打麻醉针,扎一下,人就会昏睡过去,做手术就不会痛了。”
安妮说:“但是拔牙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会用麻醉,就会很疼……我是在给安娜讲这个事情。因为我爸爸在麻瓜社会开了一家诊所。”
格里高利颇为震惊,麻瓜诊所听起来竟如此可怕,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莱茵对麻瓜很感兴趣,闻言追问了几句,也都得到了解答。
……听起来不像假的,两人沉思。
“但是!”格里高利反应过来,他们一开始是为什么去跟踪的,“你们难道没在欺负这个女孩吗,我们都看到了,你们把她堵到了墙角!”
“女孩?”安娜看向蓝侬,“……你在说蓝侬吗?”
听她们多次提到这个名字,莱茵突然回忆起了一些事情。他之前其实见过蓝侬,他们是同年级的。只是过完暑假蓝侬的头发又长了许多,人也高挑了一些,所以之前没认出来,更重要的是——
“蓝侬是男生!?”
格里高利更加震惊。
安妮解释道:“其实是我最近新学了一种编辫子的手法,正打算给蓝侬试一试。”
格里高利:“蓝侬不想被试,是吧!?”很容易想象,一定是因为身为男孩子不想编辫子,才连连后退的!
蓝侬:“也、也没有不想。”
格里高利:“那你为什么后退!?”
蓝侬脸红:“上次那个蝴蝶结的款式,有点夸张……我以为还是上次那个,所以……”
安娜思考:“上次那个的款式确实不太适合蓝侬,这个蓝底波点和拉文克劳院袍应该还挺搭的。”
蓝侬小心地瞄了瞄这个蝴蝶结:“唔、那好吧……”
格里高利:?这样就同意了吗——
之“校园隐藏规则”
2600,冒昧把只出场了一句话的几位也响应上了!(顶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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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
里昂·麦克唐纳站在走廊上,缓缓挪动,肢体僵硬。
“哒、哒……”
摇曳的烛火照在缓缓转动的古老楼梯上,在地上拉扯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是的,一道,明明身后有脚步声,可是却没有影子。
里昂欲哭无泪。他明明也没有在楼梯上打闹,为什么还会遇到这种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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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威尔你不知道吧?”
那是白天的下课途中,里昂听到和自己顺路的一名格兰芬多学生正对一名伊法魔尼交换生说道,“其实霍格沃茨除了明面上的校规,比如不能去禁林,晚上宵禁时间什么的,还有一些平时大家都不会提起的隐藏规则哦。”
“诶,原来是这样吗?”被称为罗威尔的学生讶异道。
“是啊,毕竟霍格沃茨城堡已经建成将近一千年了。一千年的时间里,什么不会发生呢?”那个格兰芬多不知是不是故意,轻声细语地说道。他的声音在高耸空旷的楼梯间显得微弱,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掉。
“直到现在,我们城堡里还有很多没被探明原理的神秘魔法现象。所以我们只能先摸索出这些魔法现象的规则,然后遵循这些规则来行动哦。”
里昂咽了咽口水。明明是白天,厚重的城堡墙壁却隔绝了大部分日光,只有不知年代留下来的烛火在楼梯间闪烁。楼梯的装饰美丽却繁复,许多烛火照耀不到的角落隐没在黑暗里,无论怎样定睛都看不清。怎么回事,大白天的,却有点恐怖……
就在他的侧前方,罗威尔对格兰芬多的话表示了惊叹,他伸手试图翻找一下口袋,好像是想找出羽毛笔羊皮纸什么的来进行记录,不巧他刚才那节是魔药课,臂弯中的坩埚和厚厚的课本严重阻碍了他的行动。
罗威尔放弃了找笔的动作:“那请问都有些什么隐藏规则呢?”
那个格兰芬多回头看向他,低声述说起来。里昂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毕竟他这学期刚刚才从法国转学过来,还没从室友们口中听说过这些事情呢。
“比如说……霍格沃茨的宿舍是六人寝室,如果发现人数多于六人,或者墙壁里传来奇怪的交谈声,一定要假装没有发现……
不要在楼梯上打闹,如果在楼梯上听到身后有高跟鞋的声音却没看到影子,不要回头!如果感觉有冰凉的东西在拍自己肩膀,千万要马上离开……
天黑后,如果在天文台到礼堂之间的走廊上听到有东西在地上爬行的声音,马上绕路离开,不要去观看……
还有传闻中,每年都有人看到,有一位不穿校服袍的一年级女生会在医疗翼附近徘徊。如果看到她的话,谨慎和她对话,那其实已经不是我们的同学了……”
罗威尔非常认真地听着:“那如果不小心违反了规则的话会怎么样?”
“违反的话啊……”
里昂的心也跟着话题吊了起来,会怎么样呢?他偷偷靠近了几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个格兰芬多的视线余光好像刻意扫过了自己。
里昂回忆了一下,想起来有看到过这人和自己的表弟还挺熟的样子,名字好像是叫格里高利?啊,原来也算是认识的人吗,要不要打个招呼呢……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格里高利却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看起来并没有想打招呼的意思。
里昂·轻微社恐·麦克唐纳秒怂。
然后就听格里高利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小声道:“要看违反的是哪一条……我去年听说啊,曾经有人因为在楼梯上违反规则,第二天大家发现他的腿被挂在另一条走廊的天花板上呢。所以一定要记住医疗翼的位置,遇到危险可以第一时间去求助。”*
噫!里昂大受震撼。
霍格沃茨,竟是如此危险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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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
而此时此刻,里昂就身处在传闻中危险而可怕的楼梯上。他努力地控制自己往前快走,但身后没有影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哒、哒……”
越来越近……
终于,他感到肩膀上触碰到一个冰冷的东西,就好像掉入冰水,令人战栗的寒意瞬间浸透了他。
救、救命啊!会被吃掉吗!?
危机感令他瞬间爆发出几近骑了扫帚般的移动速度,唰地跑到了楼梯的尽头,又唰地冲进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幽灵崔西小姐维持着伸手拍肩的动作,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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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急匆匆地跑进斯莱特林休息室,一进休息室的大门就遇到了艾伦·兰谢尔。
“兰谢尔!”里昂仍抱有一丝希望,他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克服了社恐,一把拽住兰谢尔的袖子,双手合十,急切地把听说和遇到的事情转述了一遍,“兰谢尔~这些规则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刚才我没有跑掉,就会被楼梯吃掉?”
“什、什么?”兰谢尔突然被拽住了袖子吓了一大跳,又骤然听了一大段乱七八糟难以理解的内容,他下意识地疯狂甩袖子,慌乱中讲话都磕绊了起来,“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理所当然就不可能存在这么离谱的事情啊!
等他顺利甩开袖子溜回自己寝室,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刚才的回答听起来好像有点引人误会……
休息室里,获得了肯定回答的里昂正在内心泪流满面:救命啊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我想回布斯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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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过了艰难的一天。里昂小心翼翼地在学校里穿行,路过医疗翼门口的时候远远地绕过了一个没有穿校服袍的小女孩,快走到礼堂的时候听到有什么大型物体在前方转角地面上滑动的声音于是转身绕了一圈从另一侧抵达了礼堂。
终于!他能够坐在长桌前安心地吃一顿丰盛的晚餐了!似乎是为了让伊法魔尼的学生尽快适应霍格沃茨的生活,餐桌上也分布着一些北美口味的食物,比如汉堡和天蓝色的蛋糕。
里昂随手拿了一个烤布丁,结果刚吃了一勺就狂咳。
好甜,宛若糖罐头打翻了一样甜!
里昂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其他正在吃布丁的同学都十分淡定。隔壁赫奇帕奇桌前一名红发的雷鸟少女与他对上视线后,还用小巧的布丁勺飞了个吻:“宝贝,是不是觉得你的布丁格外甜美?这一定是因为你的出现让空气都香甜了许多。”
……?原来如此?是因为我比较可爱所以觉得布丁吃起来很甜吗?
里昂又舀了一勺。
……不不,不是心理作用的问题,这布丁里就是放了超多糖啊!难道霍格沃茨的学生一直都在吃这种可怕的布丁吗?可是连伊法魔尼的学生也很淡定?
这么说的话,果然是早上听到过的那个吧……
“如果在礼堂里感觉自己吃到了特别甜的东西,千~万~不要表现出来。记住,霍格沃茨厨房是非常严谨的,绝对不会单独给某个点心多加调料,你吃到的一定是城堡里别的什么添加的,一惊一乍的话就会被注意到哦。说不定,自己就会变成加了糖的点心——”
……确实,从刚才开始一直感觉到有打量的视线在这附近转来转去,方向似乎是来自半空中……
里昂头皮一麻。
不就是冷静地吃完一个布丁吗,他能做到!
不远处,Bonbon飘到吊灯上四处张望。
奇怪,他今天确实去厨房给某份布丁偷偷加了很多糖呀,怎么没发现中招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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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上完了一天课程回到寝室的罗威尔·席尔瓦从口袋里掏出笔和笔记本:“对了,格里高利,早上你说的内容我没记全,可以再讲一遍吗?”
“记那个做什么?”
“诶?”罗威尔一愣,“可那不是……”
“霍格沃茨岂会是如此危险的地方。”格里高利说,“当然都是我编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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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高利为了增加里昂的怪谈真实感(……),内容基本都借用了教授、护士小姐和幽灵们日常确实会做的事情,向被扫射到的各位致歉(顶锅盖
楼梯挂腿的传闻来自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74510/,是布雷恩同学编的,不过格里高利并不知道是谁编的,他只是在学院里听说了并进行一个借用,这样里昂如果去打听也会发现确有此传闻。
但是我感觉里昂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真相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半都在殴打伽利略,从头打到尾
第二轮比赛也顺利通过,诺玛摩拳擦掌,准备迎接第三轮的挑战了。作为她最好的朋友,伽利略也没闲着,他的自行车经过一系列的修缮之后完美复活,甚至还加装了新的功能:
“这是指南针,可以帮助你在赛场上分辨方向。这是车灯,能提供良好照明,这是缩小按钮,能让车子便于携带,这是录音功能,能随时记录一切可疑的声音……”
“那些东西我并不关心,我只希望它再也不会唱歌了!”
第一轮时的自行车之歌让诺玛出尽了风头,或者换句话说,是把脸都丢光了。本来就作为三强选手受到瞩目的她,现在更是走到哪里都能听到那首令她尴尬的歌,让她无时无刻都在忍耐着想要暴揍伽利略的冲动。
“不然你骑上试试,看看它还会不会响。”伽利略建议。
“如果它还开口唱那首歌,小心你的门牙。”诺玛挥动拳头威胁他,骑上了自行车。
不出所料,自行车果然又开始唱歌,但并不是先前的那一首。它以伽利略无比欢快的语气大声唱起了熟悉的调子:
“如果支持诺曼你就拍拍手!”
啪啪!
“如果支持诺曼你就拍拍手!”
啪啪!
“如果支持诺曼你就拍拍手,如果支持诺曼你就拍拍手!”
啪啪!
“嗷!别打了,别打了!”伽利略从怀里掏出一个彩色礼炮,用力一拉,随着砰的一声,飘舞的彩带中出现一柄白旗,被伽利略拿在手中用力摇晃起来。
诺玛停止殴打伽利略,好奇地看向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这是给你准备的小道具,如果遇到难对付的对手,你就拉这个礼炮!”伽利略兴奋地挥起白旗。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意大利人,”诺玛评价道,然后又给了他一拳,“想不到吧?白旗有的时候也不管用。”
虽然觉得这东西并没有什么用,诺玛还是把礼炮带进了第三轮比赛,一同带进去的还有已经缩小过的迷你自行车。先入场的她骑着车子深入迷宫,一路上并没遇到其他选手,这让她暗自松了口气。正面决斗她的胜算不高,要说智取嘛……她也想不到什么复杂的计谋,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迷宫地形复杂,即便她有代步工具,也移动得不是很顺利,偶尔还会发现自己走了回头路。正在她骑着车子在迷宫里乱转的时候,她突然听见转角处传来阵阵哭泣声。
“是谁?”她握着魔杖,警惕地上前查看。
出现在她面前的,却不是选手中的任何一位。她有着一头精心梳理的金色的长发,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长裙,戴着价值不菲的宝石项链和珍珠手镯,将头埋在膝盖之中哭泣。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诺玛立刻上前关切,但等那女孩抬起头来时,她却倒吸一口凉气:她长了一张与诺玛一模一样的脸。
“诺玛”的脸上挂着泪痕,显得脆弱无助:“我,我迷路了,我出不去,你能帮我找到伽利略吗?没有他我什么都做不好……”
“你胡说!你这个冒牌货,原形立现!”诺玛的咒语打在她身上,却不起任何作用,女孩哭得更厉害了,嘴里不住地呼喊着:“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伽利略,伽利略!”
看到那样的表情浮现在自己的脸上,诺玛浑身汗毛倒竖,甚至觉得有些想吐。她猛然意识到那东西可能是个博格特,立刻想象出自己被金毛大狗舔过头发之后的狼狈样子,大声念出咒语:“滑稽滑稽!”
博格特在诺玛的大笑声中砰地消失了。诺玛重新骑上自行车,仍然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所以,那就是自己最害怕的东西,变成一个弱小,无能,脆弱,只会呼救的“公主”……她害怕一场恋爱会让她变成那样,变得敏感,多疑,哭哭啼啼,也害怕自己最终会失去伽利略,所以才总是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鬼使神差地,她打开了自行车的录音功能。
“嗨,伽利略,我是诺玛。我们来玩一个问答游戏怎么样?假如,只是假如,我有一点儿喜欢你,你会怎么做呢?”
……应该录进去了吧?诺玛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按对了按钮,她将这句话放在那里,把一切都交给命运来决定。
诺玛并不是擅长解开谜题的人,这就是五年来她从未闯入过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的原因。在斯芬克斯面前抓耳挠腮了许久之后,她只能咬牙放弃捷径,改为绕远路前往火焰杯所在地。
花了不少时间绕路,诺玛总算能看见远处火焰杯的光芒了。途中没有树篱阻碍,只要一路骑车过去,火焰杯就唾手可得——然而她也清楚地看见,路口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是威弗列德·托雷斯,本届火焰杯唯一与她同校的学生。诺玛并不认为对方会看在同校的份上对她手下留情,就像她此刻也充满警戒地握紧了魔杖一样。
威弗列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但目光更多地停留在她的自行车上。
“你的车不错。真是辆充满爱的骑士单车,这次它不唱歌了吗?”
诺玛没想到威弗列德会对她说这个,现在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尴尬。
“别胡说了,”她红着脸否认他的说法,“我不觉得现在是聊这些的好时机。”
他们同时看向不远处的火焰杯,又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决斗吧,赢家先走。”诺玛把魔杖握在身前。
“好吧,我接受。”威弗列德也摆出架势。
威弗列德与他那身绿色的校袍不同,他的内心似乎住着一个格兰芬多。第一轮比赛时,诺玛曾看见他持剑与双头龙搏斗,英勇无畏的姿态差点儿让她觉得对方拿着的正是传说中的格兰芬多宝剑。这人没来格兰芬多绝对是本院的一大损失!诺玛暗地里下了结论,但当然这不是现在的重点。重点是,威弗列德主动挑战难度最高的双头龙并且取胜,自己并没有什么战胜对方的信心。
但即便知道威弗列德不好对付,诺玛也没有退缩的打算。她先用盔甲咒防护,恰好弹回了威弗列德的一记红光,又朝对手的方向发射昏迷咒,却被敏捷地躲开了,同时一道红光浅浅擦着她的衣角掠过,让她心里一惊。
先限制住他的行动!诺玛立刻发射障碍咒,却被一发咒语击中,自己的身体却猛地下陷,两条腿深深埋进泥土里,动弹不得。诺玛立刻想要念咒脱身,但威弗列德的魔杖已经指向自己,逼得她也将魔杖指向对方。正在此时,她突然看到威弗列德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它有着八条长长的腿,八只巨大的眼睛,在黑暗之中闪着不祥的光。无数沙沙声响起,那并不是树篱被风吹起的声音,而是八眼巨蛛的虫足飞快移动的响声,它正朝着两人飞快接近!
“后面!你后面!”诺玛大喊起来,朝着八眼巨蛛射出一发障碍咒,击中了它的一只脚。巨蛛的动作仅仅停滞了一下,就再度朝两人袭来,但这也足够两人作出反应。诺玛用消失咒清理了脚下的泥土,迅速地爬了出来,威弗列德的昏迷咒也击中了巨蛛的腹部,但它仍然像是未受影响似的朝他们飞快袭来。
决斗已经不能再继续,两人一边逃离巨蛛的追击,一边向它发射咒语,但不是未能击中,就是不起作用。他们与巨蛛的距离也迅速缩短,直到它的八只复眼已经近在眼前。
威弗列德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八眼巨蛛。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恐惧,而是极其严肃,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
“你疯了!怎么不跑啊!”诺玛朝他大喊,但威弗列德充耳不闻,朝八眼巨蛛挥出魔杖,念出一个让诺玛胆战心惊的咒语:“魂魄出窍。”
这可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的夺魂咒啊!诺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威弗列德是黑巫师吗?他会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但更要命的是,自己可是看到了这一切,威弗列德会对自己也下手吗?
她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八眼巨蛛已经听从威弗列德的命令转身离去了,暗无天日的树篱迷宫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出现这种情况,她应当怎么应对?理论上说,她应该立刻发射红色烟花放弃比赛,举报威弗列德的行为,但事实上威弗列德帮助了她逃离八眼巨蛛的威胁,她真的有必要那样做吗?
在距离她几步远的位置,威弗列德将视线转向诺玛,脸上露出一种堪称阴险的表情,现在他看上去像是个活脱脱的斯莱特林了:
“这件事,你不准告诉任何人。不然的话……”
话说到一半,他却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刚刚严肃的氛围立刻荡然无存。
“总而言之,你不想看见我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对吧?”像是恢复本性似的,威弗列德不再假装出一副阴狠的样子,他甚至冲诺玛眨了眨眼睛。
“好吧!”诺玛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彩色的魔法礼炮,轻轻拉了一下,一面白旗随着喷出的彩带猛地展开,张牙舞爪地挥动起来。
她可从没想到这东西真能派上用场。
三强争霸赛最终落幕,生活却不会因此结束。还有一件悬而未决的事横在诺玛心头,让她有些惴惴不安。自行车早就还给了伽利略,但他一直没表现出任何异样,这让诺玛不禁怀疑,他根本就没听到自己录下的话。终于诺玛再也忍不下去,选择直接询问伽利略:“你最近有放过自行车里的录音吗?”
“录音?什么录音?”伽利略有些迷茫,随后又来了兴致似的,“哦!说到录音,我用它录了一首新的歌。虽然你不爱听,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一辆会唱歌的自行车真的很拉风!”
失落感在诺玛心中扩散开来,命运帮她做了选择,可她后悔了。命运果然还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们此时漫步在黑湖边的草地上,不远处就是第二轮比赛的场地,在那里伽利略曾经作为诺玛的珍宝被藏在水下。五月的春风和煦美好,轻轻吹起他们颜色相同的袍子下摆。伽利略双手背在脑后,面对着诺玛,脚步轻盈地倒着走路,脸上洋溢着快活的神色。
这是好的时机吗?诺玛不能确定,但她已经下了决心。
“伽利略,如果说,我有一点儿喜欢你,你要怎么做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竟然有种超出想象的平静,她感到自己已经能够接受所有的答案,但伽利略却总能出乎她的意料。
伽利略用一种惊愕的表情看向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个gay?”
梅林的裤子啊!
诺玛捏紧了拳头,她绝对要把伽利略打到无法说话为止。
5022
刺目的白光一闪而过,低年级们有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强光打了个哆嗦,过了几秒云层之间的低吟才缓慢地降落唤来猛烈的降雨,一开始只是玻璃上零星的声响,最后几乎变成了接连不断的冲刷,暴雨在玻璃上拉下一层接连不断的水帘。
“哇,真叫你说中了。”奈里·康纳尔试图让自己的视线穿透雨幕看清外面摇晃的树木,被雨水漫过的土地和匆忙的学生们,但最后也只能凭着记忆在脑海中描绘这些景色,她拉上窗帘回到桌子旁边的座位。
公共休息室里格兰芬多的红色随处可见,好像空气中洋溢着的温暖都是因为这些红色,无论是红色的窗幔,红色的袍子,红色的炉火,还是红色的头发。康纳尔兄妹的头发红得如出一辙,好像当初他们的头发被同一团火焰亲吻过。就连他们的性格都极其相似,他们热爱冒险,讨厌循规蹈矩,好像那团火也在他们的灵魂深处燃烧。奈里自己对这件事没什么不满,也因此她一个小时前还在抱怨只有自己要呆在休息室里履行级长的职责,伊索尔德·康纳尔却能在外面逍遥自在。
“所以高兴点儿啊,奈里,没准等会儿就能看到那些霍格莫德疯玩的家伙们像落汤鸡似的湿哒哒地进来。”布雷恩·莫顿用干净的手帕擦净魔杖上本来也不存在的灰尘,《标准咒语·六级》在桌子上摊开,但他的椅子却斜放着正对着另一边的沙发,他的注意力也全在他压根不再需要精心擦拭的魔杖上。奈里觉得他肯定也认为在公共休息室里像老母鸡一样寸步不离地看着这些没课的低年级生们没意思极了。
天气从中午时就开始变得不对劲,整片天空被厚重的乌云覆盖,空气潮湿又沉重几乎让人喘不上气,即使空气流动着却只是让人们不住地打寒颤想要进入温暖的室内,这或许是坏天气的征兆,没人知道英国的这个小村庄和这座魔法学校接下来将会面临怎样的狂风暴雨。为了不让低年级生因为突发的坏天气意外出现在湖里或是大西洋,每当有一点苗头这些新学小生都会被赶回城堡里,级长们就要在课间保证这些低年级别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比起要在休息室里哪都不能去地坐班,奈里更想和去图书馆还有其他地方点人的五年级七年级交换一下,那样至少还能到处走走,不会在这里坐到发霉。偏偏同年级的男级长布雷恩老倒霉一个,怎么会有人剪刀石头布都能连输四局!
不过既然大家都觉得这项工作很没意思,那为什么不用一些妙趣横生的闲聊把晚餐前的时间打发过去呢?
“哦——怪不得你下午就回来了,未卜先知是吧?”奈里打趣道。
布雷恩假装听不懂她的玩笑,反而拿腔拿调起来,他勾起嘴角把手帕丢到桌子上,“你可以称呼我为占卜天才。”
“一节占卜课都没上过的占卜天才,你干脆让库特纳教授给你让地方算了。”
“然后把斯莱特林那些看不顺眼的人全部开除。”
“这个主意倒不错,不过假公济私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我就是这种人,如果不想变成这样就别让我去坐库特纳教授的座位。”
“反正米亚尼克那家伙也这样,你将来也去当学生会主席啊。”
“我才不想当领导,谁瘾大谁去。”
“你要是这么怕麻烦当级长做什么?”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困扰奈里很久,她一开始被教授找上要被任命为级长时其实是有些吃惊的,细数过去她闯的祸大大小小一箩筐,她对这个位置实在是心虚,但是当院长不甚强硬地表示如果她也拒绝这个级长就没人当了,奈里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格兰芬多的女级长。至于布雷恩,虽然他不能说是一点错误没犯过,毕竟这种人在格兰芬多是不存在的,他也就是和教授犟嘴比较多,不过能被院长任命说明这也尚在老师们的忍受范围之内,可是她也实在想不到布雷恩接受这个头衔的理由。现在就更不明白了,他既不是为了方便闯祸,也不是为了级长的权力……倒也不一定,她总觉得好像在四个学院24个级长里给格兰芬多扣分最多的就是布雷恩,搞不好这家伙要是真的坐到库特纳教授那个座位上就会马上把斯莱特林看不顺眼的全都开除。所以他当级长难不成是为了收拾所有惹他不高兴的人?
但是布雷恩却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看着手里的魔杖,说真的他把自己的魔杖保养得很好,这根六岁的黑檀木魔杖看起来完全就像是刚做出来一样,在粗神经遍地的格兰芬多这实在是少见。他沉默了一会儿,却只是叹口气,他挥动魔杖,桌子上的课本妥善地合上和笔记一起自觉回到张开的书包里,他放下魔杖,“……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原因,你就当我临危受命,天降大任。到晚餐时间了,总算能走了。”他把魔杖塞进袍子口袋,把书包留在休息室,毕竟等会儿还得回来。
奈里最终还是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而低年级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吵嚷着讨论今天晚餐的菜单内容。
窗外已经昏暗一片,墙壁上的烛台上的火苗们对外面的风和雨全然不知只是安静地发出光亮,窗户玻璃像是一面镜子倒映出他的样貌,中短的灰黑色卷发半扎着,或许是因为眼底的乌青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男生的身材算不上高大,甚至也并不怎么结实,好在他并不驼背,他的舅舅曾信誓旦旦地和他说没准将来他还能长高一些。他从承受着暴雨洗礼的玻璃前移开目光,再次迈开前往食堂的步伐。
或许布雷恩·莫顿本可以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对奈里说:当初答应院长做级长是因为尤拉随口一说。但是他却不能真的当做无事发生,无论是他对尤拉的想法,还是今天下午在霍格莫德发生的事情。
等他们进入霍格莫德时外面的天气已经变得昏暗,地面的枯叶不情不愿地被风推着向前滚动,就像布雷恩也不情不愿地被尤拉拽进了被甜腻到让人喉咙痛的空气填满的蜂蜜公爵糖果店。
比起糖果店或者笑话商店,布雷恩更希望自己出现在羽毛笔店或者图书馆,不过他觉得自己过段时间倒是更有可能在室内给那些低年级当看护员。外面的风刮得实在让人觉得不安。
“你不买吗?”尤拉的视线在货架上的每一种糖果上犹疑,即使她手里的篮子已经装了满满的巧克力,果冻鼻涕虫和薄荷糖。而布雷恩则两手空空,他跟着她在屋里走了一圈却只是揣着手跟在她后面。
“我不想吃太多糖,要是我的牙有了问题舅妈会带我去麻瓜的牙医诊所。”
“麻瓜的牙医诊所是什么样的?”
“她之前带着舅舅去过一次,舅舅说那个地方简直是人间地狱,他说他整个下巴都要被那个麻瓜牙医切开了。”
尤拉立刻睁大眼睛皱起眉头,“真恐怖。”说着她把爆炸果汁软糖也塞进篮子。
“再说我还纳闷你怎么吃的下这么多呢,你三年级牙疼得满地打滚的时候不是发誓说再也不多吃糖吗?”
“这当然不是今天一天吃完的嘛!而且还可以和诺玛她们换着吃。没朋友的莫顿先生不要太羡慕。”
“我羡慕你什么,你这个架势倒像是这学期再也不来霍格莫德似的。”
尤拉把篮子放在柜台上的动作停了一瞬,她眨眨眼睛,而后才将手伸进袍子口袋掏出钱包,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咕哝,“嗯……”
但在学生们嘈杂的谈话声里布雷恩没有听清她的声音,“什么?”
“那个,就是说,我……”
“嗯。”
蜂蜜公爵的售货员把篮子里的糖果分门别类地捡出来在柜台上分成几堆,她挥动魔杖熟练地指挥糖果落在秤盘上,尤拉看着那些飞来飞去的糖果,“我最近有在考虑你之前说的那个啦。”
“毕业后的出路?”
“是啊,”她的身体来回不自然地扭动,手指不安分地绞在一起,“这几天我都在图书馆呢,看了些杂志上的招聘……之前你说多纳特罗教授的魔法史及格了就能去听是不?”
“对,你去听课的话可以问问教授能不能参加N.E.W.T的考试。你有看中的工作了?”
“暂时还没有,但是我妈说的那些‘比较体面’的工作大都要求N.E.W.T的成绩,至少能考一个是一个。你觉得我两年突击能从A变E吗?”
“努力就行吧,去年你就突击了两周都能拿到A,要是用两年的话应该不难。”
售货员算好了价钱对尤拉报出了金额,但是她却只顾着盯着布雷恩,她一时半会儿没说话布雷恩还以为她又没带够钱。好在经过提醒她回过神来,从钱包里拿出硬币放到了售货员的手里。
外面的风冷得像是十二月的寒风,他们刚出了蜂蜜公爵急忙又钻进三把扫帚酒吧,然而直到他们在人满为患的酒吧里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空桌坐下尤拉还是那样看着他,好像他的皮囊里装了另一个人。
“干嘛这么看着我,怕我跑了啊?”他把送来的两杯黄油啤酒中的一杯推给尤拉。
“没有,就是你说的话。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梦里什么都有’之类的。”
“原来你喜欢听这种,我可以现在补上。”布雷恩喝了口黄油啤酒,饮料散发的奶香与麦芽香填满了他的口腔,和着气泡滑进他的食管。
“别别别,你肯定还要加上别的话。所以你真的觉得我能行?”
“当然了,一定要我郑重其事地说‘尤拉同学你一定行’吗。”
“太恶心了还是不要了。”尤拉甚至连忙也喝了口黄油啤酒。
对此布雷恩只是耸了耸肩,不过他关心的另有其事。一开始他对尤拉说自己将来会做傲罗时对方正在看预言家日报上新款扫帚的订购信息,对他的回答只是点点头,“嗯哼,挺适合你的。”而当他用这个问题来问她时她也只是顺着在扫帚上的注意力随口说了一句“能骑扫帚的工作”,布雷恩几乎立刻就能确定尤拉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尤拉可能什么都没想过,但是他却止不住地去想那些还没发生的未来。舅舅可能不会愿意他做傲罗,舅妈或许也会觉得有些危险但最后还是会支持他,在年纪尚小的表妹看来傲罗大概是个很“酷”的工作,虽然这不是他的初衷,但要是能当一个从事很“酷”的工作的表哥好像也不错。那么尤拉呢,尤拉的未来就和飞起来的扫帚一样在天上飘飘悠悠,四处乱窜,他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她,就像他虽然能做对卷子上的试题,完成魔药配置的每一个步骤,却总是猜不中尤拉在想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的——随意呢?如果她想要从他身边离开是不是也就是坐上扫帚一蹬脚的事?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尤拉的声音把他从杂乱的思绪里拽出来,这也是他更喜欢呆在图书馆一直看书的原因,只要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这样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那个关在房间里的尖叫声好像又开始响起了。
“我在想事情。”
“废话,总不可能你和黄油啤酒两情相悦。所以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将来会做什么工作。”在想我们还会不会见面。
“什么呀,你这么关心我,该不会是在暗恋我吧。”
“如果我说是呢?”
尤拉的脸色马上变得如同外面的天气,晴朗明快的笑容逐渐消失被不安的疑云代替,布雷恩想在被维克利蒙盘问的那一天或许她露出的就是这样的表情。
于是他只是摇了摇头,“有空去医疗翼治治自恋去吧。”
对方眼中的疑惑和不安顷刻间变成了冲天怒气,“什么话啊!你是不是不惹我生气就不会说话!”
他把杯子里泡沫尚未完全消失的饮料喝掉半杯,将连同尤拉那杯一起的钱留在桌子上,“请你一杯,当我破财免灾了。”
“你干嘛去?”
“我回去啊,要是等会儿下雨了得去看那些低年级。你不一起?别怪我没提醒你。”
尤拉摆摆手,“回你的回你的,我又不是低年级的别跟我这儿当老母鸡。”
挂在店门上的铃铛因为惯性荡向和开门相反的方向最后又撞上被推回的门板发出清脆的声音,尤拉端着杯子,窗外穿着红色内衬袍子的男生拽上兜帽,风刮起他的下摆,他抓紧袍子顶着风向前走去,她的视线就这么跟着他的脚步,直到他的身影在酒店的橱窗外消失。
尤拉是在他盘子里的牛肉馅饼只剩下四分之一的时候回来的,即使她身上的袍子和衣服已经变得干爽整洁,但还在滴水的头发暴露了她只来得及回宿舍换身衣服,她的头巾也不见踪影,看来是留在宿舍了。
她匆忙拽过凳子在布雷恩旁边落座,连招呼都没打便伸手从盘子里捞出一块面包塞进嘴里。但是布雷恩作为一个吃了半饱的人嘴可正闲着。
“看来尤拉小姐总算是从霍格莫德排除万难努力游回来了。”
她那不满的眼神立刻箭一般射过来,但他只是照单全收,他没有接上下一句奚落,而是等她咽下这口面包。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尤拉并没有同往常一样发火或是反击,她捏了捏手里柔软的面包,半晌才抬起头。
“你那个时候想的究竟是什么事?”
“……我从不说谎。”
“那就是还有别的事?”
从馅饼里露出的牛肉碎被他的叉子推开,混在里面的蔬菜粒也被扒拉出来,但他的叉子又把它们放到馅饼上。
“你猜猜看?”
“我猜不到,我总是……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我也总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所以你会告诉我的,对吧?”
布雷恩放下叉子抬起手假意抚摸眉毛,实际上却阻隔了尤拉的视线,“一定要现在说吗?”
“你比我聪明,是不是现在的时机不太对?”
“那你就……再等等吧。”
“好,我会等的。记得告诉我,可别忘了,要是一直不知道我会急得睡不着。”
“那你去医疗翼的时候顺便治治失眠。”
尤拉翻个白眼终于不再理他,她忿忿地咬下一大口面包,从另一个盘子里取了带骨猪排,用刀子使劲来回拖动,把这块肉切得稀碎。布雷恩也总算放过盘子里的碎肉和馅饼,他切下饼皮和着肉馅一起送入口中。
大礼堂的天花板上即使乌云仍在高空的狂风中涌动,但已经无人在关心被拒之门外的暴雨,即使它仍在嚎叫着席卷过黑湖和外面的土地。它无法摧毁任何事物。
布雷恩关上那扇门,女人和她的尖叫全都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