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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柠檬汽水一杯

  • Vol.238【骤雨】濛濛时雨

    作者:米琪雅   

    标题: 濛濛时雨

      

    评论随意

    如果有什么不太明白的地方,除了我写的不好之外,那就是我特意留了很多不明所以的空间,因为我想调理一下每次写都恨不得把前因后果全抖搂出来的习惯,拆掉很多东西来呈现一下,就是,读者自己解读的意思(?)

    和之前的莲替傀同世界观,架空但架得比较漫不经心。感兴趣的话可以顺便读一下前篇。

    莲替傀: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31443/

       

       

       

    “过山的时候,小心那座庙。”

    阿婆这句干枯的叮嘱砸在地板上时,她正细细地碾阿婆的药。那些药在她眼中是一模一样的干枯焦褐,用玉杵一触,就会发出呻吟般窸窣的断裂音。

    阿婆靠这些药吊命,她觉得,阿婆和这些药一样,被这抵抗不住的阴暗潮湿煎着,煎着,不知什么时候,最后的精气神就会从七窍蒸散而去。

    不知为何,阿婆那句话听得她心脏惊跳了一下,手中的玉杵下一刻就碾歪了。她诚惶诚恐地屏住了呼吸,手中的动作却没停,做出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模样。她自觉蠢笨,跟着服侍阿婆的婢子学了好几次,终于能一丝不错地把药材拣选出来再一一料理,刚才手中那一歪,她只觉自己先前的小心努力都化为乌有,但田家的婢子侍立在走廊的阴影里,没有任何人厉声指责她,她舌尖抵住上颚好一会儿,抵到脸色有些发白了,才缓慢地把刚才的害怕悄悄吐了出来。

    她记得那座庙,每次过山,她都觉得那座庙,好像在哪里呼唤着。

    楚女郎的影子斜斜地歪在潮湿的地面,沉默地翻书。她小心地朝那个方向瞄了一眼,目光刚递过去,就和楚女郎不离身的小童视线撞个正着。她忙忙将眼神移了回来。这一下,她更害怕了,她方才分明用余光察觉,阿婆在盯着自己看。

    看。她不知道那目光是善意还是恶意,是怜惜还是警告。她害怕被关注,从小如此。

    论理她该管阿婆叫伯祖母还是什么的,但她不懂。她还没懂事就学会怎么偷东西吃保住性命,知道怎么让自己不要过分伶俐(会惹事)的同时不要过分愚钝(会挨打),被人牙子转手卖了两次,在戏班子和花楼里努力挣了五六年命,突然一日,有人拨开了黑乎乎的帘布,把她从空气污浊的房间带了出来。刺目的光照到她脸上,她只隐约看清来者的轮廓,身形纤细,是位潇洒的女郎。

    女郎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是鸳鸯。”是笃定的陈述,不是试探的问句。

    她跟随着这笃定的话语轻轻点了点头。

    “我姓楚,田家托我寻你回去。”

    楚女郎的目光她也有点怕,她不知道在对方眼里,到底看到的是自己,还是别的什么,总觉得女郎的目光像穿透了很多本不存在的东西,最后又轻轻落在身体上,她能察觉到女郎对她没有恶意,可是女郎对她也浑不在意。楚女郎虽然在看自己,眼睛里却没有自己。

    被带回田家的这十来日,她过上了前所未有的舒适生活,睡了很柔软的床枕,吃了没有异味的食物,头一次连续十天从来没有挨过打挨过骂。她知晓了自己本是田家人,短命的父母阴差阳错地弄丢了自己,而后双双在寻觅中无望早逝,也知晓了田家求到了楚女郎这里,女郎很擅长,那叫什么?“术数卜算”?总之就是很会看卦算命,终于把她找了回来。阿婆知道她叫鸳鸯,皱了皱眉,不知是不是嫌弃这名字粗鄙,却又叹了口气说,既然已经习惯了,那就不改了。

    她每一日醒来都忍不住想,田家为什么要找自己回来?只是因为父母死前还在找自己吗?可是她对这停留在讲述里的父母没有任何印象,她也无法做出缅怀的哀伤模样。她确实过得比在戏班子里挨饿受冻被打被骂的时期好了太多,但她心里那个小小的鸳鸯,时刻在等那把悬在头顶的锋利铡刀重重地落下来,切断她的焦躁不安。

    “鸳鸯,你去送楚凉姑娘过鸦岐山。”阿婆的喉咙里似堵住了,听起来格外嘶哑。

    永不停息的绵绵雨声倏然一停,摔下“嚓”的一声脆响。

    那把铡刀落下来了。

    她眼睛合起来,再睁开,鞋面上又溅了泥点子。抬起头,三人已行在崎岖的山路。说是让自己送楚女郎,可是看楚女郎自如行走在前方的样子,并不像需要送的样子。女郎贴身的那名从不说话的小童,不知叫苏苏还是素素,正拿着田家招待的缠丝麻花糖,一边跟在她身旁,一边开开心心地吃着,小童嘴巴沾着两粒芝麻,比之前不言不语的样子可爱许多。

    鸦岐山,她回田家的这段时日,日日都要穿过山径林道去城镇取药。这座山连着这座田家的宅邸,全部都笼罩在昏沉迷蒙的雨云里,阿婆的药如果提前带回宅内,半日就会被水气侵蚀,移了药性。阳光像是厌弃此地的湿润雨意,万万不肯穿破云层照入山中。她偶尔深夜惊梦,能听到这座传承数百年的老宅发出不堪重负的叹息,一寸寸,一丝丝地被无孔不入的潮湿压至崩坏。

    田家人大部分都搬到山下的镇子里,可是阿婆执意不走,明明这里光听到持续整夜的雨声就枯燥得让人抓狂。

    “老太君说的那座庙,鸳鸯姑娘见过吗?”楚女郎人在前方自如地走着,手里的伞很不成规矩地倚在肩膀上,女郎衣袖上的墨色纹路被雨水洇湿,好像活了一样,在白色的裙子上流动游走,让她看得有点目眩。

    女郎走前好像跟田家要了好些东西,但现在左看右看,也不知女郎把那些物件拾掇去了哪里。

    “见过的。有一次取药回来,雨水突至淹了路,只好找雨少的地方避一避,结果就走到那里……阿婆说那里不祥,让我不要再靠近。”

    她回忆起那日,原本就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故骤然变大,她刚想着坏了,不知道何处能暂时避一避,就看到竹林深处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曲折着引人跟随至深处。她好像一直听到水滴敲击到空空的水缸里的声音,又脆又哑,又吵得让人发蒙。她当时只想朝唯一没有雨的屋檐下走去,正待伸手推开那小庙的门——

    她的手被人扣住了。

    她大吃一惊。前几日的回忆和眼前的场景折叠在一起,田家婢子当时惊怕的脸像水洗一样褪色消散,此刻伸手捉住她手腕的女郎侧过身来看向她,深深凝视。

    明明前一刻还走在难行的山路,而此刻,那扇又小又灰的门正在眼前。

    水滴敲击到空空的水缸里的声音。一声。

    敲在她的心里。

    她眼睛合起来,再睁开,感觉有人从她肩膀后面重重地推了她一把,身体猛地失去了平衡,没有被扣出的手用力往前一按。

    ——庙门打开了。

    楚凉看向瞬间握空的那只手,再回头看看来处,本就离奇出现的青石板小路已然消失不见,一路贪吃着缠丝麻花糖的簌簌更是不见了踪影。

    常年被云雾笼罩的鸦歧山,骤然下起了畅快的雨,被水滴敲打的地面升腾起土腥气,泥浆逐渐汇涌成肮脏的浊流,在山道间不止不休地蛇形而下。

    身边再无旁人,而庙门冷漠地半敞开,被推开了一个人的空隙。

    “这样啊。”楚凉没有笑,也没有再说话,右手于空中捏算数次后,轻轻迈进了那扇门。

    那不是田鸳鸯的幻觉。那个水滴敲落的声音,正来自里面。

    有什么东西,在等待她来。

    ☆☆☆

    她这是怎么了?

    她感觉到喉咙里好干好痒,只要一呼吸,就有烫伤一样的疼痛感。她尝试着咳嗽了两下,不但没有缓解,却觉得干渴的体验更加强烈,她甚至不得不伸手扶住自己的脖颈。

    好险,要是再这么咳嗽下去,脑袋也许就要掉下来了。她脑中突然闪过荒诞不经的怪念头。然后她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联想吓到了,她慌乱地在狭小的空间抚摸自己的身体,想要确认自己安好无恙。

    眼前的房间非常紧窄,想要全身舒展开的话,就必须躺下伏在地板上,只要抬起身子,就要蜷缩起来。总觉得曾经也住过这样的房间……是什么时候呢?她心里闪过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但是总也抓不住。

    感觉除了这股异常的干渴感,她一切都还好。她想,这里是哪里?好像刚刚她在和谁说起了什么……旁边是什么声音?

    一滴一滴的,液体敲击着容器的声音。怎么了,是下雨了吗?她努力听着,那声音似乎很遥远,偶尔又突然清晰得像在身边。她有点害怕。

    “鸳鸯……”她听到一个轻软的声音在呼唤她。她心里升起一股欢喜的同时,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

    咦,为什么,这是怎么了……她一方面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得让她快乐,同时嗓子干哑得让她不想作答。

    “是,是你……吗?”她回应了,在昏暗的房间里,她朝那个隐约记着的小窗口伸出了手,指尖触到了流动的空气带来的凉意。另一个人的手亲切地和她相握,在她的掌心放下了一粒什么东西。

    “鸳鸯,别怕,我来陪你了。”轻软的声音这样对她说,“现在太乱了,我找不到更多的药,这个是我托父亲帮我买来的丸剂。鸳鸯,你一定会好起来。”

    原来我生病了啊……她想,她想不起来对面这个声音归属于哪个姓名哪张面孔,她只迷迷糊糊地想,这个人对我真好,愿意给生病的我找药。

    “鸳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听着劝慰的话,感受着那忽远忽近的水滴的声音,慢慢合上了眼睛。

    “让她出来!”这次是一个冷漠的声音。她有些害怕起来,她努力把身子蜷缩起来,那个冷漠的声音伴随着暴躁的脚步声冲了进来,听起来是那种看到不顺心的东西就会直接一脚踢飞的类型。

    轻软的声音拦住了他。“父亲大人,你不是答应了要好好保护她的吗?”我需要被保护吗?为什么……她感觉脑中好像缺少了很重要的东西,她不由得往前匍匐着前进了一点儿,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可是声音却像是远去了,只有水滴的声音不停歇地缭绕在她周围。她觉得好渴,好干,水到底在哪里呢。

    冷漠的声音在一片混沌中大喊了几句,但她还是什么都听不清。只感觉那个熟悉的声音被带离此处,她听到那个暴躁的脚步在来回度步,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必不会让此等妖邪引来祸乱……”冷漠的声音又说了些什么,声音又弱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体温越来越高了,口中的干渴已经到了很难忍耐的程度。水,哪里有水可以喝……她害怕地想,什么妖邪,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自己都不明白?

    “鸳鸯!”这次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她听起来有几分焦急,“鸳鸯,你听我说……他们疯了!他们原先答应至少保你的性命,可是……”有一双手从小小的窗口伸出来,把一枚钥匙放在她手心。

    “你听我说……明晚这个时候,你就逃吧!外面虽然很乱,可总能想办法活下去!”那双手急急地握住她发烫的手掌,用力地握紧了片刻,然后放手一推。

    她在说什么啊……她感觉自己连思考都变得迟缓了,她缓慢地立起身子,去摸索狭窄房间的门,她虚弱地尝试用力推开,那扇门居然就开了。她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锁,心里一片茫然地想,刚才是自己用钥匙开了这个锁吗?原来之前自己都被锁在房间里吗?到底,到底,怎么了呢……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听着一滴一滴的水声,朝外面走去。她总觉得,这个潮湿且阴沉的大堂,即使没有光照进来,也好像一座……

    庙?

    那个声音说,让自己,快逃……逃去哪里?外面正逢灾乱,自己又是罪臣之女,若不是田家愿意看在过去的情谊上庇护自己,自己早就死了……诶,她茫然地想,一切是这样吗?这是,我吗?

    “真是好骗……”冷漠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你身怀妖邪,世间岂能容你?”

    她无声地尖叫了起来。那一滴一滴的水声,也变得急促。

    她的胸口好痛,喉咙好痛,脖颈好痛,四肢百骸,无一不痛。她觉得自己在这座小小的庙里重复死去了数十次,她不停地遗忘,又不停地醒过来,她永远感觉到干渴,可骤降的急雨始终只在这座庙之外,而她,永远走不出这座庙。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她好像被人斩杀在这座大殿,又被细细地拆散四肢和躯干,她好渴,好痛苦,可是她被下了重重封印,让她只能在回忆起的时候,为这座鸦歧山下一场骤雨。

    她好似在一片让人无法动弹的沼泽里,徒劳地尝试传出她的恐惧,她扭动,挣扎,却没有激起丝毫的涟漪。只有雨声,只有水滴。她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停止了挣扎,那种黏稠的绝望缓缓爬满了全身,她的喉咙如此干渴,她的体温如此灼热。她听着自己的雨声,知道自己终于会成为深渊的一部分。

    “不是哦。”

    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捉住了。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楚女郎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像他们想的那样。”楚凉淡淡地说,左手两根手指之间夹住一枚燃烧的符纸,她的左手漂亮地从上往下一画,有什么东西像是从鸳鸯身上剥落了下来。

    “你是鸳鸯。”楚凉捉住几乎变得透明的少女,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又将目光移到另一旁,轻声说,“你,也是鸳鸯。”

    “数百年前,田家蒙昧贪婪,本答应庇佑旧友遗孤,收了顾家家财,将你安置在这处小庙里。可最终他们偏信虚妄之言,认为顾家女身怀异象,若不把你封印在此,百代千载后,残留的怨气必将破除封印,为田家带来滔天覆灭之劫。”楚凉微微垂下眼帘,露出有些讥诮的神色,“真是无事生非,让后人徒受了百年时雨之苦。”

    她在一旁听得恍然,回想起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诸事,前后串联,虽还有很多不明之处,难怪阿婆提到田家人总是早逝惨死,莫非正是先人行事有亏,那田家找自己回来,其实是……

    她心中惊悸。其实自己是作为安抚的祭品?

    楚女郎静静地看着符纸烧完,撇了撇嘴:“本来就没打算用田家的法子。”

    “不是什么事情都该像他们想的那样。”她又重复了一遍,“拜托你了,田小姐。”

    我?我还能做什么?我……女郎为何唤我田小姐?她默默地想着,那水滴击落的声音扰得她心烦意乱,本是幻觉一样的干渴又在喉间索求。

    啊,原来是这样。她明白了,她朝着庙宇后的那个窄小的空间走去,水滴的声音有条不紊,越发清晰。

    她从壁柜里找到那枚小小的玉杯,她握紧它,手里还残留着刚才两双手交握的温柔触感,她想,这片刻不停的水声,到底是鸳鸯的血,还是鸳鸯的泪?她手指触到杯底的刻痕,感觉曾经坐在这里,抚摸这小小的凹痕无数次。那大概,是个“田”字吧。

    “鸳鸯……”她呼唤起这个名字,好像数百年前,还有另一个田家小姐,也跪坐在这里,向昏暗的房间伸出手去。她爱护她,怜悯她,想要庇佑她,但最终没能救了她。

    “鸳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握住那枚玉杯,看干涸的玉杯突然盈满了清澈的液体,她小心翼翼地饮入口中,喉咙的干渴好像终于消散,而她自己的眼泪突然大颗大颗地流下,敲击在玉杯里,发出又脆又哑的声音。

    “鸳鸯,我带你离开这里。”她轻声地说,即使她不知道那个鸳鸯到底身怀什么异象,做出过什么事情,岂能让她生生世世在这小庙里哭泣不休。

    她转头就想呼喊楚女郎。女郎算无遗策,当初能找到自己,就一定有办法破了这座小庙。她一转头,刺目的光照到她脸上,她只隐约看清来者的轮廓,身形纤细,是位潇洒的女郎。

    她一喜,又一愣。阳光?

    她抬起头看向天空。遮天蔽日的雨云就仿佛从未出现过,淡蓝色的天空露出了自己温煦的底色,只有丝丝缕缕的白云,在空中做出装点的样子,阳光温暖地普照大地。

    这座庙宇已然消失了。身边有什么虚幻的东西,本与自己交融在一起的某种连接,也发出无声的破碎之音,她握紧手里的玉杯,感到那个鸳鸯推开了那一夜没有推开的门,走出了没有走出的路,离开了不再存在的小庙。她虽然自觉蠢笨,却为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缓缓地躺了下去,在阳光里睡着了。

    ☆☆☆

    楚凉站在鸦岐山的界碑上仔仔细细地看,用手指比着碑身上的字,开心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入庙之后消失无踪的贴身小童簌簌,不知何时回到了她身边。

    “哎呀,你不要一脸不高兴嘛。”楚凉伸手揉乱簌簌的头发,被簌簌凶狠地瞪了一眼。“那个情况又急,如果不把你支开,我恐怕进不得那座庙,那封印有些偏门,不是楚家熟悉的那几处。下次一定会让你时刻在我身边的,好不好呀?”

    簌簌脸上还粘着吃麻糖的芝麻,被楚凉轻轻巧巧地拂去了。

    “幸好这次先收了定金,不然田家那帮老疯子看到这个结果,说不得还要掰扯掰扯,哼,信什么若封了野雨师将此山润泽百年,则田家兴旺昌盛的鬼话,行如此悖天淆理之事,倾覆之因本就是自己亲手种下,得不幸之果,又有什么好说。”

    楚凉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钱币,她径自朝山外走去,感受风息鸟鸣,手指间钱币翻动,偶尔被掷向空中,又被她“啪”地收回掌心。

    她心里浮现那位固守在老宅的老太君的身影,微微一哂,那位老夫人,一直在挣扎之中,一面觉得鸳鸯这孩子被特意寻回只为了做牺牲品好生可怜,一面又想着牺牲她一人或许可保其余子孙安全,她又希望此事可成,又不希望此事可成,才在那十日间犹豫反复,行为有众多矛盾之处。

    但错的就是错的,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阳光如此明亮,山林间却还有着湿润的水气,只觉得四处均被荡涤一空,全无滞碍。楚凉带着簌簌在山径间穿梭,间或还能听到清脆鸟鸣。

    好一片,干干净净,晴空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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