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因多斯的互动,全文2k+
“下一次,一定会是……”因多斯封印了幸运指南,很遗憾它这次指向的也不是杀害妹妹的凶手。
“无需沮丧,就算不是你要找的那位凶手,我们把他带回去也能积累功勋。”
“一定在下一次。”
因多斯看向自己的队长和队友们,他重新振作起来,“没事的,我早就习惯了失望,偶遇一定就在下一次。”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年来在幸运指南指引的方向上遇到过什么,金钱,荣誉,功勋,各种邂逅……唯独没有杀害自己妹妹凶手的线索。
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仇恨。时至今日,他对复仇的渴望早已没有那么强烈,但是他仍希望抓住那个凶手,换自己的妹妹一个公道。
“因多斯,你又输了。”值夜者们又在聚众打牌消磨时间。
因多斯摊开自己手里剩下的牌,都是零零散散的烂牌,“啊,没事,反正夜还很长呢,咱们再打一把吧。”
“好了好了,再打下去因多斯今晚的加班费就算全分给我们了。”雷切尔在洗牌。
值夜者们坐在查尼斯之门的不远处打着扑克,所有人面前都堆着多多少少的零钱,唯独因多斯面前没有,他又输光了。
不过对于因多斯来说这是寻常事,幸运指南这件封印物对应怪物途径,打开它超过5分钟,使用者就会开始走霉运,但是这霉运不致命,使用时间超过半小时,霉运才可能危及生命。之后,它才会指向好运的方向。因多斯希望借助它的力量能在某个地方偶遇那位凶手,可惜事与愿违。这次没有,那下一次一定是了吧。
不眠者途径的非凡者看守查尼斯之门的时候并不需要多余的娱乐来提神,至少雷切尔不用。不过嘛,打发时间的方法倒也不少。
牌局散场了,还有一段时间才能等到天亮换班,查门前只剩下雷切尔,还有因多斯。
“想不到今天晚上会是因多斯陪我值夜班到最后。”雷切尔笑着整理着手里的那副扑克牌。
“额……没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虽然我们不在同一个小队,不过值夜者都是统一战线的战友。话说,你的队友们呢?”
“泽维尔回去应付他的家长们了,赫尔曼还要去看他的心理医生。”
“这样啊。”因多斯想找点话题,不过最后还是变成了打牌。
“抽鬼牌?好吧,就玩一把,不来钱。”雷切尔把刚刚收起来的牌又拿了出来,抽出大小王,剩下的重新洗一遍,抽出一张牌公示,“你看,我抽出一张方块6。按照游戏规则,抽走对方一张牌,打出自己手里的一副对子,最后手里剩下一张点数为6的牌的人就输了。”
“不用这般详细解释,反正在幸运指南的影响下,打牌我几乎没赢过。”因多斯整理着自己的牌,“你先抽吧。”
“那不一定呢,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但是不代表全部。”雷切尔抽走因多斯手里最右边的牌,打出一副对子。
“如果联想到怪物途径的话……不过运气是他们的能力,我的幸运指南也是这样,它会把我所有的好运气存起来,比如打牌的时候。”因多斯抽走雷切尔牌堆里中间的那张,然后也打出一副对子。
“打牌也是有技巧的。”雷切尔玩牌的时候一直带着一副扑克脸,被因多斯抽走一张牌后他会重新整理牌堆,轮到他的时候他会重新抽一张,再洗一次牌。
“满手的烂牌打不出去的话,再强的技巧也没用吧?”
“玩斗邪恶时,分在好人一方的时候还有队友呢。可惜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在抽牌。”雷切尔在算牌。
几轮下来,两名值夜者面前堆积起成对的扑克牌。
因多斯时而思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牌的边缘。因为幸运指南会带来霉运,抽牌的时候他的手指不小心被纸划破一道小口子。跟他手臂上的伤疤相比,这甚至都算不上伤口。
雷切尔中途多次看向查门,它并没有任何异常。
因多斯没有趁机偷看,他只是盯着对方无名指上的戒指思考了良久,再次发言,“那个,雷切尔,复仇成功是个什么滋味?”
雷切尔顿住了。他放下手里的牌,无意识地摸索着无名指。那里戴着一枚戒指,却并非婚戒。真正的婚戒与他的妻子一同长眠于地下。“突然问这个干嘛?”
“杀害我妹妹的凶手,十一年过去了,就算现在有了可以增加偶遇概率的封印物,我也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这个滋味……硬要说的话,我……不知道。”雷切尔视线向左下移动,“在塞西莉亚死去的第二年,那凶手就被逮捕正法了。无论是抓捕还是行刑,都是在一切都结束了之后他们才告诉我。我记得仇恨的滋味,那是一种血液沸腾上涌的感觉,仿佛随时都能毛孔里流出来,但是当我得知凶手的死讯之后是一种平静。”
“为什么?”
“我的妻子不在了,连同未能出世的女儿一起。但是我还有父母,岳父,还有一个弟弟。因为在前往女神的神国和她团聚前,我还需要照顾这些人。”
“说的也是,我还有两个妹妹需要我照顾呢。”
谈话间,游戏仍在继续,二人手里的牌越来越少,天色也越来越亮,马上要黎明了呢。
“轮到你了。”雷切尔露出微笑,二人手里最后还剩下寥寥几张牌,他催促着因多斯抽牌。
因多斯看着手里的牌,又看看雷切尔手里的,又看看他的表情。他怀疑有诈,但是他没有证据,只是试探性地将手指在牌上左右移动,观察起对方的表情变化。
可对方自刚才起就从扑克脸变成了营业式微笑,甚至有些刻意,无论碰左边还是右边,他的表情始终都没有变化。试探没有结果,因多斯只好凭直觉随便抽了一张。并非点数为6的牌,而是跟自己手里那张可以凑成对的。
“哦哦哦——我赢了!”因多斯凑齐了最后一副对子,打了出去,让雷切尔手里留下最后一张红桃6。
恭喜的话语刚到嘴边,雷切尔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二人便听到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咯”的磨牙声因多斯的口袋里传来,幸运指南又发力了。
“来了!”因多斯打开幸运指南看了眼方向,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风衣披上甚至来不及扣好风衣的扣子,匆忙戴好红手套,人像一支离弦的箭似的朝那个方向奔去。“一定就在这一次。”
门外,天光渐亮,黎明已至。
“呃,想要输给因多斯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呢。”雷切尔拿出藏在袖子的牌,并且收拾四周散落的牌,最后竟收拾出两副一模一样的牌。没错,他出了老千。
“女神啊,宽恕我吧。”他低声呢喃,在胸口点了四下繁星。他看向因多斯消失的方向。
“这都是些什么啊?”泽维尔看着自己的队员拿着一个袋子来到教会,里面装了各种各样或奇怪或寻常的东西。
“街上那个乐色商店,有抽奖活动,于是我就抽个十连,得到了这些东西。”雷切尔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都拿出来。
“不是说十连吗?怎么才八个东西。”赫尔曼靠近看看这里面都是些什么。
“两卷厕纸,一口锅,一把古董刀,一罐糖,一个羊羊玩偶,一个帽子,还有一张卡。”当雷切尔拿到那张写着四个罗塞尔文的卡片的时候,他控制不住的对着自己的队长说,“对不起啊,叶哥。一来就占了你的位置。”
“嗯?”泽维尔后仰。
“你发什么神经……”赫尔曼接过那张卡,然后他也控制不住地对着自己的队长说了一句,“对不起啊,叶哥。一来就占了你的位置。”
“叶哥是谁啊!”泽维尔看着自己两个队友,他也接过卡片,但是无事发生。“也不像是冤魂附在上面啊。上交教会研究一下吧。”
“那就不清楚了。这两卷厕纸放教会的厕所吧,之前不是说没纸了吗?正好。”于是赫尔曼把这两卷厕纸放到了教会的公共厕所里。
“这个糖不知道好不好吃。”见赫尔曼走后,他打开那罐糖,自己吃了一个,特别甜。吃掉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得知了这个糖有个奇妙的作用。能让对方念出自己心里默念的东西。
想实验,但是他肯定不会在自己队长身上做实验,于是他故意装出这糖特别酸的样子。泽维尔看到雷切尔要拧到一起的五官,自然打消了要尝尝的想法。
“我自己找人解决吧,扔了太可惜了。”雷切尔又默默把糖罐放回袋子里。
“那剩下的东西你要拿回去用吗?”
“不一定,比如这个玩偶,我可以把它拿去送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它这么可爱,孩子们一定会喜欢的。”他捏了捏这个黑脸黄毛的羊羊玩偶。此时,他还不知道这个玩偶的作用。
在这周的周末,雷切尔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探望孤儿院的孩子们的时候把羊羊玩偶带去了,而且羊羊玩偶真的很受孩子们喜爱。尤其是一个叫莉莉的小孩,她对它爱不释手。
莉莉是黑夜教会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一年后,老夫妇收养了她。在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孤儿院的大家把这个羊羊玩偶送给她作为践行礼物。
莉莉也一直很珍惜这个玩偶,会给它打扮,会抱着它睡觉。
有一天,莉莉的养父母出门了,他们叮嘱莉莉,千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莉莉答应了。
但是莉莉想不到的是,那个陌生人撬开了门进来行窃,然后这个人发现了下楼查看情况的莉莉,他想着绑架这个小女孩然后向她父母勒索。他向莉莉扑过去。
莉莉吓坏了,慌乱之下,她闭上眼用力把羊羊玩偶冲着这个人丢了出去,“你不要过来!”
那人看到一个黑脸黄毛羊瞪大眼睛朝自己冲撞过来,他仿佛看到一串数字,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莉莉鼓起勇气,上前查看了那个暴徒的情况,这个人好像被羊羊玩偶打倒了。
“是你击败了坏人吗?谢谢你,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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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鲸鱼餐厅,据说是教会合作伙伴,有因蒂斯菜系,而且允许带宠物进入餐厅,很多值夜者都会来这里吃午饭。
只是今天的午餐时间……或许不那么愉快……
餐厅里的9号桌坐了一桌低气压的客人。贝克兰德地区常驻值夜者小队的泽维尔,赫尔曼,还有雷切尔,三人在餐桌前唉声叹气,餐桌上还放了一个红色的布包。
本来以为逮捕了雨果,密大碎尸案就算彻底告破了,结果,这只是开始,封印物打火机失踪了,那个教授还牵扯出来一堆命案,甚至他的人造妻女如何处理也是个问题。
服务员大概是见惯了来这里吃饭的警官们抱怨工作上的事,他只是默默的放下茶水和菜单,先走一步。
“可恶!那个该死的打火机还是没能找到!”泽维尔锤了一下桌子,“甚至又多出来很多工作,任务报告还没写!”
“队长,我们都那么努力生擒了那个极光会的H神使雨果,教会没有审讯他吗?”雷切尔在谈及工作上的事的时候刻意压低了音量,只要队友能听到就行了。
“有一说一,这个雨果居然序列五……我们三个人就把他拖住了,这牧羊人也太窝囊了吧!”赫尔曼没绷住,他点完菜之后把菜单传到雷切尔手里。
“一个序列六带两个序列七打赢序列五,还是同位格下最强的序列五牧羊人。”雷切尔点完菜,把菜单传给泽维尔。
“我也没想到,如果教会不审他,我真没发现他是序列五。”泽维尔接过菜单,“不过,审问是审过了,只是结果不那么令人满意,打火机被一个雨果不认识的人拿走了。”
他看了一眼菜单,心照不宣地跟两位队友点了一样的菜,调味烤猪扒,然后喊来服务员把菜单交出去。
雷切尔和赫尔曼对视一眼。待服务员走远后,他们才继续讨论。
“这人没在跟我们玩文字游戏吧?说不定是藏哪了,或者极光会派了一个雨果不认识的成员拿走了打火机。”雷切尔过去留下的律师职业病犯了。
不过赫尔曼觉得,“这人绝对有两把刷子,能抢在值夜者之前找到雨果,并把打火机从雨果身上拿走,搞不好雨果那副狼狈的样子还是这个人打的。”
泽维尔叹了口气,“不,事情很简单的,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起初,我们也以为雨果很有骨气,宁死也不愿意交代打火机的下落,是条汉子。结果入梦一问才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
“……没想到,极光会的神使,这么……实诚?”
“那,打火机彻底失去下落了吗?”雷切尔倒了三杯茶,自己留一杯,另外两杯端给队友。
“有线索,雨果知道拿走那个人的长相。他说是位浅色头发,蓝色眼睛,戴帽子穿披肩,深色长裙的女士,她还提着一个手提箱……”
“这描述也太笼统了吧,鲁恩随便一条街都能找出好几位这样的女士。”雷切尔把一个红色的包往座位底下放了放。
赫尔曼则顺着泽维尔的描述环顾四周,他扭头看到餐厅里就有一个符合描述的女士,在6号桌。
6号桌坐了两男一女一猫,这桌人好像也在低气压。
奥里莉亚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扭头一看,9号桌有个黑色长发的人在看自己,她直接对视回去。
“别看了,不是她,那位女士帽子上有护目镜。”泽维尔打断这场奇怪的视线交流,“有画像,只是我带不出来。”
“好吧,话说,那位拿走打火机的女士是什么途径的序列几?”赫尔曼端起茶杯。
“不论什么途径,至少得序列五吧?”
“耕种者途径序列八。”
坐在泽维尔对面两位队友一愣,幸好没喝水,不然高低要喷出来。“雨果这么废物吗?”“连序列八都打不过,他怎么当上极光会神使的?”
“雨果现在还被关在查尼斯门后面,等待下一场审讯。”泽维尔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刚才那个递菜单的服务员正端着菜向这边走来,“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正如泽维尔所说,雨果被逮捕后确实被关押在查尼斯门后,他所有的随身物品都被没收,甚至包括衣服。现在他被换上拘束服,锁在了一个透光的房间里,外面还有黑夜途径的非凡者轮流强制拉他入梦。
“那桌人在搞什么啊?”奥里莉亚见那人不再看自己之后,便收回视线,把注意力转回自己的同伴那边,“话说回来,斯莱尔你不用自责,他的命运如此,你已经尽力了。你看,这不是有命运的补偿吗?”她指了指跟他们一起来的戴红色领巾的黑猫,“你说是吗?巴斯特先生。”
那黑猫配合地“喵”了一声,还跳到斯莱尔怀里用头拱了拱他表示亲昵。
英格兰姆点头,随即翻开菜单,“随便点吧,我买单。”
“没心情。”斯莱尔托着腮,视线瞥向一边。
“那我帮你点。”奥里莉亚拿过菜单,直接点了三份芝士烟熏风味三明治,又点了一份火热鲜辣炖煮锅,还不忘给黑猫巴斯特先生点一份香煎鱼腹肉。
“都是因蒂斯菜啊。”英格兰姆感觉自己的钱包在悲鸣,“还不忘给鲁恩猫点鲁恩菜。”
“可惜没有苦瓜布丁。”斯莱尔看过甜品菜单,语气带着点失望。
“所以我要了橙汁,给巴斯特点了羊奶。”奥里莉亚自信点头。
英格兰姆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话说,刚才看过来的那桌人……”
“是值夜者。”斯莱尔小声提示。
“你是怎么知道的?”奥里莉亚问。
“因为那个金色头发的警察来过我的梦境。”斯莱尔痛苦地闭上眼,“我本来以为弗莱明格教授的女婿只是位普通警察,所以同意了他的约稿请求。但是谁能想到他半夜入梦催稿啊。”
英格兰姆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你半夜爬起来写东西,我还以为你做噩梦睡不着了。”
“那人看着怪正经的,想不到内里还挺屑的。”奥里莉亚又回头看了一眼9号桌的人。
“那桌的女士怎么又看回来了?”泽维尔对此感到疑惑。
“是因为我长得帅吧。”赫尔曼一边铺好餐巾,一边把餐具都摆到正确的位置,准备用餐。
雷切尔:“说起来,我认识那桌的一个人。”
“谁?你怎么认识的?”
“那位白发白瞳的先生,这个特征在鲁恩很罕见,所以我很容易就记住了。他是伦堡派来做学术交流的学者,叫斯莱尔·格雷斯,前段时间我去看望我岳父的时候,他也在,就是这样认识的。听同来的学生说,他最近缺钱,一直在给报社投稿赚外快,所以我就接济了他一下。”
“别把花钱约私人稿件说的那么好听。”赫尔曼毫不留情地戳穿。
“总之,我花钱请他帮我写诗,包括修改和润色。”雷切尔战斗的时候念的那首诗就是请他帮忙润色的。
“能来鲁恩做学术交流的伦堡人,会缺钱吗?”泽维尔类比了一下留学生的情况,毕竟他能接触到的外国学者多为大学的留学生。
“伦堡相比鲁恩,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国家,国土面积未必有我们一个郡大。”赫尔曼优雅切下一块猪扒送进嘴里。
“好像是因为经费申请的问题,加上贝克兰德物价高。”雷切尔拿起餐具开始用餐。
餐桌下有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冒出来,这是泽维尔的小信使,作为嘉奖,泽维尔切下一小块猪扒喂给它。小家伙完全不怕人,它直接跳到桌子上大快朵颐起来。
泽维尔搓了搓小信使的耳朵,“说起来,当时艾伦主教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我们的求援信,另一封是举报信,举报信里提到的位置也是雨果藏身的那个仓库。”
“还有人比我们先调查到那里?”
“这是第三批人了吧?”
泽维尔摇摇头,“我觉得,有可能是那个拿走打火机的人写的举报信,毕竟杀人容易抛尸难。”
“可是她都能把雨果打成那样,还抢走了打火机,为什么不直接把雨果杀了通灵然后拿走牧羊人的非凡特性呢?那可是牧羊人啊!”
“如果她是隐秘组织的人,拿着威力大的封印物重创雨果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隐秘组织还怕没有人来善后吗?”
赫尔曼跟雷切尔你一言我一语这样开始推测,直到另一位服务员端着一份火热鲜辣炖煮锅走过来。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队长泽维尔率先开口,“谁点的?”
“肯定不是我们的,八成是送错了吧?”雷切尔转头喊经理,“经理!这份不是我们点的。”
“不是你们吗?二男一女带一宠物点的……”
赫尔曼顿时僵住,泽维尔扭过脸偷笑,小信使仿佛能读懂空气一样,立刻钻到泽维尔的座位底下,趁人不注意悄悄溜回灵界去了。雷切尔则再次摆出一副扑克脸,把事情向服务员解释清楚。
“实在不好意思,确实上错了。他是新来的。”经理一边道歉,一边让服务员端走这个锅,赶紧送到6号桌。
“我要投诉那个服务员,我哪里像女人了?”赫尔曼望着服务员离开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你以后还是不要随身携带女巫之血了。”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送错了。”那位不小心送错餐的服务员再次上前,给6号桌额外送了一份柠檬布丁作为补偿。
“凑合一下吧。”斯莱尔接过那杯布丁,“总比没有强。”
“为什么这个锅这么小?”奥里莉亚比划了一下这个锅,“我以为是大锅呢!”
“喵?”巴斯特先生伸出猫爪,却被英格兰姆一把按住。“小心烫。而且你爪子碰过我们就吃不了了。”说着,英格拉姆从怀里拿出三双筷子。
“你居然一直随身携带三双筷子吗?”奥里莉亚精准地吐槽道。
“别说了,吃饭,小心油溅到裙子上。”
“你看那边的人还随身携带筷子呢,我觉得以我的身份带这个没问题。”赫尔曼强调自己持有女巫之血的合理性。
“行吧……”泽维尔不再跟赫尔曼讨论随身携带封印物的问题,毕竟自己也经常因为随身携带魔术师手杖迷路。他看向雷切尔带进餐厅的那个布包,“这里面是什么?”
“是一只长脖子的花枝鼠……”雷切尔打开布包,“……的玩偶。”
包里的花枝鼠玩偶有一个长长的脖子,像是头和身子之间强行缝了一条蛇。他捏了一下玩偶,它发出“嘎吱”一声。
赫尔曼想起来当时去教授问线索时,他的女儿说过的话,“你真的弄了一只长脖子花枝鼠啊?教授的女儿想要绝对不是这个玩意儿。”
“我当然知道,教授不可能回来了,他的罪行我们还没开始调查呢。只是我觉得给小孩该兑现的东西还得兑现。”接着他话锋一转,“她当时只说要这么长脖子的花枝鼠,又没说一定要活的呀。”
“对。”
“再说了,你看,它还会嘎吱叫呢。”雷切尔又捏一下玩偶,它又“嘎吱”叫一声。
“做这个玩偶的费用,能找教会报销吗?”泽维尔收好这顿饭的账单,准备过会找教会报销。
“管它呢,反正我付得起。”雷切尔把玩偶包装回去。
等到9号桌的值夜者们都离开之后,6号桌的人才开始讨论最近的事。
奥里莉亚叹了口气,“早知道黑市那个委托这么简单,我们当时就该直接去接了它。先不提那个能实现愿望的打火机,光是会遇到牧羊人就很有诱惑力,那可是同序列最强的牧羊人。”
“得不偿失啊……”斯莱尔叹气,“就算得不到打火机,我要是能把牧羊人的放牧能力记下来该有多好啊。先通灵获取情报和配方,再把非凡特性拿去做神奇物品,剩下的尸体交给警方还能领一笔悬赏。”
而巴斯特垮起小猫批脸,很不高兴。自己难道不可以作为命运的赏赐吗?
“听我的,谨慎是好事,这事水很深,你们把握不住。”英格兰姆起身准备去结账,“哦对了,他们家这个薯条不错,我打包一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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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要不要参加下周的文学沙龙啊?”侍女递上了一封文学沙龙的邀请函。
鲁恩贵族菲尔德家族的第三女,简。幼时她被劫匪绑走,直到三年前才被家族找回来。对于逐渐没落的菲尔德家族的贵族女性来说,参加文学沙龙是融入上流社会的好机会。
但是简不只是菲尔德家族的简,她还是灵知会的简,是魔女教派的简,是菲尔德家族对隐秘组织的妥协,也是隐秘组织在贝克兰德贵族的把柄。
对于菲尔德家族来说,要是沙龙上有大贵族家的继承人瞧上了简小姐,能完成政治联姻,家族便能想办法脱离灵知会,自行完成复兴。
对于组织来说,如果发现更多的贵族非凡者并想办法牵上线的话,不失为一种选择。她们当年既然可以让一个孤儿替代真正的“简”,进入菲尔德家族,那之后自然也可以炮制更多替代者,渗透进更多贵族家庭为组织谋取利益。
而对于简来说,她的意见似乎并不重要。她需要维持好精神状态,避免滑向失控的结局。在诊所里伪装好自己的非凡者的身份,不能被官方非凡者发现。在家里伪装好自己的“贵族小姐”身份,绝对不能被家族发现自己不是他们过去丢失的那个“简”。
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活动,对简来说没有坏处。尽管并不是那么想去,但她还是随口答应了。女仆们便开始为简准备参加活动的礼服,毕竟她代表着菲尔德家族的脸面,尽管家族不复从前,但是他们仍是贵族。
几天前,报社希望一直在刊物上连载小说的“水母”杰莉菲丝小姐出席一场沙龙,如果可以,他们希望她能帮报社说服几个贵族青年投稿,这是个很好的噱头,到时候会给她重金酬谢。于是他们给住在黑夜教会辖区下学者公寓的杰莉菲丝寄了信和邀请函。
而“水母”杰莉菲丝是伦堡学者斯莱尔·格雷斯用来隐瞒身份的笔名,因为当时送稿件的人是他的同伴奥里莉亚,而报社的人把“杰莉菲丝”这个笔名当成了作者的真名,还是位淑女,于是他们自然而然把过去送稿件的奥里莉亚当成了真正的作者,而斯莱尔是她的侍者。
虽然斯莱尔很早就发现了这件事,但是因为对他本人没有什么影响,甚至帮他把身份隐瞒的更好了,他便没有去纠正。他压根没料到还有需要作者本人出面的时候。
“可恶!早知道让英格兰姆帮自己送稿件了。”斯莱尔懊恼地锤了一下桌子。
“你推掉不就好了吗?”奥里莉亚顺口一说。
“可是他们给的太多了……”经济窘迫的斯莱尔只好为五斗米折腰。
“那你就变成我的样子去吧。”奥里莉亚一脸坏笑,然后她拿出一套女装。
“时间不够!一场沙龙通常持续三四小时。就算我利用这副眼镜变成你的样子,撑死了只能坚持两个小时。”斯莱尔扶了一下那个对应无面人特性的眼镜,“我不能暴露我是非凡者这件事,不可以利用记录官的能力接着续。”
奥里莉亚竖起大拇指,“那你就变两个小时左右好了,坚持一下,咱们两个接力。”
“你真的不能替我去吗?”他真不想穿女装。
“不能~你才是真作者!”奥里莉亚把裙子塞斯莱尔怀里,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几天后,简如约出席了那场文学沙龙。尽管她对文学没有什么研究,但是为了能听懂沙龙参与者们的发言,她这几天还是抽空看完了几本在贝克兰德贵族内流行小说。
“沙龙……不过如此……”简在内心抱怨,“都是些无聊的家伙,还以为有非凡者藏在里面呢。”
“哎呀,我应该没有来晚吧。”一名蓝白色长发提着白色手提箱的年轻女性来到了沙龙的会场。
沙龙的主持人热情的欢迎了这位小姐,“这是在贝克兰德日报上连载小说的作者,‘水母’杰莉菲丝小姐。”
简偷偷开启灵视看了那人一眼,居然是非凡者!简顿时来了兴趣。而那位杰莉菲丝恰好落座在简旁边的位置。
贵族里有人在疑惑她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却不敢随意问出来,有失礼节。而她似乎一眼看穿了那人的疑惑,当众打开箱子,里面装的是小说手稿。现在不会有人再疑惑了。
简故意像自来熟一样率先开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简·菲尔德,鲁恩贵族菲尔德家族的次女,也是一名诊所的医生。”
“很高兴认识您,简小姐。”杰莉菲丝礼貌行礼,并自我介绍道,“我叫杰莉菲丝·麦芙莱,是伦堡人,本职工作是在贝克兰德大学修复古籍。写小说只不过是我的业余爱好。”
简发现自己好像没看过她写的小说,于是她开始讨论起今天的天气。杰莉菲丝也很配合的把话题转向天气。
很快,沙龙正式开始了。简的临时抱佛脚有点用,她虽然发表不出多么高深的见解,但是足够听懂这群人都在讨论什么,也能回应一些问题。
而让她惊讶的是,杰莉菲丝的知识储备量,无论那群人讨论什么,她都可以接上话并且发表看起来很厉害的见解。她不仅博学,甚至礼言行举止完全符合鲁恩贵族的社交礼仪。要不是她说自己是一个伦堡人,简真的要以为她也是哪个大贵族家的千金了。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来到了中场休息。那位杰莉菲丝急匆匆离开现场,甚至手提箱也一块带走了。
是去厕所吗?这么急?但是为什么连装手稿箱子也一块带走?让女仆拿着不好吗?简对此感到疑惑。
过了一会杰莉菲丝回来了,只是……她似乎有点不一样?
仪态上更加轻佻,没有刚才那么稳重,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一点,不像一位淑女。她提出的观点也更犀利,甚至能噎得那群“文青病”贵族说不出话来,仿佛憋了很久终于发泄出来一样。并且她还在猛吃茶点……
杰莉菲丝这是被替换了吗?她推了一下自己那副对应阅读者序列六的眼镜,她想用那副眼镜开始推理,但是转念又想,犯不着为了这种小事开启神奇物品,人性的损伤这种代价可不轻。
简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次跟她搭话,故意问起沙龙前半场的事。没想到这位杰莉菲丝对答如流。
眼见这种情况,简又觉得她没有被替换。行为表现上更可能是一种精神上的问题,莫非这位非凡者的精神状态也不稳定?真是同病相怜啊……
她应该会是个很好的拉拢对象。
于是沙龙结束后,简给了杰莉菲丝一张自己的名片,并希望她有空的时候可以来诊所坐坐,二人可以多进行一些文学上的交流。
而对方只是接过名片,不知道是敷衍还是客套地答应了,接着便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奥里莉亚在英格兰姆的接应下回到公寓,不然带着占星人水晶,她又不知道会迷路到什么地方去。
“想不到你装女人还挺有天赋的,你上半场假扮成我的时候比那些真贵族小姐还像贵族小姐。”奥里莉亚开门看到已经换回男装的斯莱尔。
“我曾经研究过鲁恩贵族的礼仪,包括……女性的。”斯莱尔瘫坐在公寓的沙发上,幸好无面人的能力可以把腰捏的细一点,不然女性束腰真的要把他拦腰勒断了。不过也说不定是奥里莉亚故意勒那么紧……
“不过,似乎有人发现了我们两个上下半场换人的事了。是菲尔德家族的千金。她还邀请我去她的诊所坐坐。”奥里莉亚拿出那张名片,“可是,谁会在没病的情况下去诊所啊?”
“上半场的时候她似乎就注意到我了。”
“那一定是我长得漂亮吸引人。”奥里莉亚自夸。
“她发现你们两个是非凡者了。”英格兰姆提示了一下。
“用灵视看出来的吗?那不就代表她自己也是非凡者吗?”
“贵族养非凡者也不是什么怪事吧?”
“那她会是什么途径的?”
“是观众吗?和我们两个的阅读者途径是相邻的,而且也符合贵族的调性。”英格兰姆合理分析,“我听说心理炼金会会从贵族子弟里吸纳成员。那简小姐很合适。”
“有可能,她总不能是学徒途径或者其相邻途径的吧?”奥里莉亚看了一下学徒途径的非凡者斯莱尔。
“不可能吧,亚伯拉罕家族早就分散成一个个小家庭了……”斯莱尔一下坐直了,他深知,绝对不能让亚伯拉罕家族的人发现他和他背后的结社。他在来贝克兰德之前就做足了功课。
“也有可能是他们的后代跟其他家族联姻了呢?”
“塔玛拉家族不就是吗?”
“如果她真的是学徒途径,原来是灵知会的人也说不定。”英格兰姆继续,“不过根据最近几大教会的动向,她能正大光明出席贵族的社交活动,要么菲尔德家族的权势够大,要么她背后有更大的组织不害怕,比如魔女教派。根据菲尔德家族的近些年的情况判断,应该是后者。”
“不愧是阅读者途径的半神啊。”奥里莉亚鼓掌,“不错的推理,要是你平时不装序列五就好了。还有你,序列五装什么序列六。”她又转向斯莱尔。
“饶了我吧,你们知道的,学徒途径的大多以神奇物品的形式出现。”斯莱尔举起双手。
“不过根据我最近在黑市的市场调研,当前的热门神奇物品是观众途径的。”英格拉姆平静地说出又一条没人想知道的冷知识。
之后的一段时间,简在自己的诊所里等待这位似乎可以结交的朋友,可是许久没有等到过她上门拜访。
也是,正常人谁没病来诊所啊。
简便不再等待,她要出门做自己的事了。
当她出门四处走走的时候,才发现总是在各种地方偶遇杰莉菲丝,而且她身边还总是跟着一个白发的青年和一个蓝粉色头发的青年。除了那次沙龙,根本见不到单独行动的杰莉菲丝或者这三人组其中的任意一个。遇见的场所包括但不限于报社、书店、菜市场、咖啡厅、酒吧、黑市、广场、东区贫民窟、公共马车站台……甚至能看到他们进入黑夜教堂。可每当她想过去打招呼的时候,这三人又很快跑没影了。
简也纳闷,为什么总是可以偶遇这杰莉菲丝,她身边那两个男人究竟是谁啊?自己和这三人该不会是相邻或者同途径的吧?他们是占卜家?偷盗者?甚至和自己一样的学徒?总不能他们跟自己的神奇物品是同途径的吧?简又扶了扶那副对应阅读者途径的眼镜。
她想到那位小姐说自己是伦堡人,而且她知识储备量又大。那两个人难道是她的伦堡老乡?这三个人都是阅读者吗?这三个人是来贝克兰德旅游打卡的吗?不管了,先回诊所吧。
而三人组那边,他们也纳闷,为什么老是能遇到这位小姐,打招呼也不是,装不认识也不是,只能在她过来之前赶快开溜避免正面遇到。
“天杀的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啊!她究竟跟我们谁相邻途径啊?”奥里莉亚抱怨了一下。
“讲真的,她比半夜出来找笔记遇到一群拿着门途径神奇物品的条子好多了。”斯莱尔扶额。
“如果她真是隐秘组织的成员,那也好不到哪里去,死掉的学徒途径比活着的学徒途径好用多了。”英格兰姆推眼镜。
斯莱尔打了个寒战,“这就是我喊你们一起行动的理由啊。”
“实在不行,你再装成我去一趟她的诊所看看她到底是想拉拢我们还是单纯的文学交流?”奥里莉亚出了个馊主意,“放心,出事了我和英格兰姆会支援你的,而且论跑路谁比得过你们学徒途径的非凡者。”
简刚回到诊所,就在门口碰到一个卖药的商人。那商人过去推销过有成瘾性的鸦片酊作为止痛药,这次他带来了价格更高的提纯吗啡作为给贵族的平替。
简作为非凡者,她能开启灵视查看病人的身体情况,光这一点就胜过一打普通医生。她不屑于使用这些药,也不在乎这些药能为她赚多少钱。她直接打发走了那个药商。
“贝克兰德很多医生都在用,你不怕被他们替代下去吗?”那个药商骂骂咧咧地走了。
唉,替代,唉……简托腮叹气。
“简小姐?”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出现了。
简抬头,她看到杰莉菲丝拿着当初那张名片来到了自己的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