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黑市,或多或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江临川提溜几罐酒,庞欺拿着俩蛐蛐罐子,沈也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经过庞欺的解释和江临川的浑水摸鱼,沈也明白了两人并无恶意,也无刻意为难,误会解开三个人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此时刚刚好路过食为天为了庆祝黑市开放特意举办的活动“唔好食辣嘢”,庞欺眼睛一亮,转头对二人提议:“我们去比上一比,如何?”
江临川表示没问题,他也喜欢吃辣也挺能吃,刚刚好逛了这么久他也饿了,“我没问题,需要的话我还可以贡献出我刚刚淘到的酒助兴。”
沈也沉默片刻最终决定不扫两人的兴致,“我不是很能吃辣,就当是参加一下体验一把。”
庞欺和江临川两人一左一右扯着沈也来到桌前坐下,江临川开了灌酒给三人一猫斟满,沈也犹豫着要了辣度最小份量最小的一盘;江临川要了中辣中份,他说他要多喝几杯,就不冲着冠军去了;庞欺摩拳擦掌要了最豪华的重麻重辣,看起来是真的和能吃辣了。
江临川边喝边吃,看起来惬意至极,还不忘点评,“辣荤菜下酒还是爽。”
沈也面露苦色,吃的比较缓慢,他礼貌回绝了江临川递给他的酒杯,另要了一杯凉水,并且趁机抚摸了几把喝酒的猫咪有财。
至于庞欺,他吃的真的很豪迈,要了一大碗米饭一口菜一口饭。不过他开始吃之前另要了两个小碗,分别在里面装了半碗和一碗豪华版辣菜,不知道有何用处。
沈也率先吃完,他感觉胃里烧烧的并不是很舒服,想去要被冰镇鲜奶压压口腔里灼烧般的痛感,庞欺见状立马把人一把按下,顺便把那半小碗菜倒进他的碗里,“沈也先别走啊,你碗里的菜还没吃完,食为天规定不能有剩菜。”
沈也闻言还是起身先去要了杯解辣的饮品,“我歇一下,回来继续吃。”
江临川看到了庞欺的小动作,拿胳膊肘了肘他,“你这人也挺坏的,”然后伸手把那满满一小碗泛着红光的菜拿来,“我确实挺想试试最辣有多辣。”
沈也拿完喝的回来就听见一旁的江临川在嘶哈嘶哈,他好心道,“你也觉得很辣吗?我可以帮你也拿杯解辣的。”
江临川不屑地笑了笑,“不用,吃辣的就要配上酒,这样才吃的带劲。”
沈也很佩服江临川这种人,转头继续奋战庞欺口中还没吃完的菜,虽然他刚刚感觉他已经扒拉干净了,但是毕竟自己看不见可能漏了点。
不对劲。这个辣度不对劲。沈也此时反应过来应该是庞欺干了什么,他被辣得说不出话,没注意还被呛了一口,此时咳的眼眶都红了,他听着一旁豪爽的咀嚼声握紧了筷子,好在庞欺还剩下最后那么点良心,只给他放了两筷子的量,沈也忍痛吃完后拍桌而起,“嘶……庞欺!咳咳,你等会,和我打一场!”
一旁看戏的江临川终于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啊,你们俩打,我做证人。沈也你别怕,庞欺这人也给我硬塞了一碗,到时候万一你打不过还有我。”
庞欺闻言看向江临川,刚想开口解释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确实会把那碗塞给他就是了,他安慰沈也,“不吃一次不是白来了?这不是体验一把嘛,沈也兄别生气。”
序章一(逛黑市)
沈也慢慢踱步进酒楼内,嘈杂声不绝于耳,鼻腔涌入各种肉饭菜的香气,他停下脚步状似在观察,突然察觉到对面有人貌似有出门的意图,沈也快步向一旁让开。
店小二看着这个白发男子站在原地似在犹豫,又发觉此人看似在寻找座位其实眼神一直没有聚焦,心下了然,他靠近问道:“这位客官,是否需要什么帮助?”沈也对着声音来源笑了笑,“不必了,我来此是想打听打听消息,让我自便就好。”
店小二闻言离开了,沈也还是呆站在原地,忽的一声猫叫传入耳畔,沈也干脆朝着那声音寻去。
随着沈也接近那桌带着猫的二人,他们也发现了这个直勾勾盯着他们朝他们走来的怪人,两人放下手里的碗筷和酒杯,也盯回去。
沈也碰到桌边停了下来,他犹豫着开口:“我刚刚听到了猫叫,于是就找过来了。”
江临川摸了摸腿上的有财,有些奇怪的问道:“听到猫叫就找来?那你是想撸猫吗?还是……”,江临川向上一瞥看到了沈也有些呆滞的双眼,联合刚刚他不太自然的路线,心下了然。他起身主动拉出一把椅子,扯着人胳膊让他坐了下来。
沈也被猝不及防一拉有些错愕,但是也没反抗,他坐下后干脆开门见山了:“在下沈也,我初来此地,听闻这里有黑市开放,我想进去买点……特殊的东西。但是没有渠道,所以来向你们打听一下,如果你们这里有相关消息的话,我们可以来做一些交易。”
闻言两人相视一笑,庞欺道:“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好巧不巧我们两个就是金钱卦的弟子。”
有财此时脱离了江临川的魔爪,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沈也跟前顺走了刚刚庞欺为沈也斟上的一杯酒,江临川看着自己嗜酒如命的猫随意开口道:“相见即是缘,其实这进鬼市的方法也不难,只要……唔唔唔”
江临川话还没说完,便被突然起身的庞欺一把捂住嘴,他勾起一抹坏笑:“这个养猫的叫江临川,我名叫庞欺,虽说相逢即是缘,但是我们金钱卦弟子不做太亏本的生意,不然传出去要被门主骂的。我们可以告诉你怎么进入黑市,并且还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你买你想要的,不过代价是,你要和我们交朋友。”
庞欺说罢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饮尽,“然后……,不知是否有幸能让我们兄弟二人听一听你的故事?脸上的纹路相当美丽,也很神秘,不瞒您说我对沈也兄非常感兴趣。”
沈也脸上维持体面的笑容慢慢褪去,他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朝着庞欺的声音方向看去,然后换上更加得体的表情:“我想买的东西是情报,实不相瞒,我是万归义弟子,加入门派也是为了此事。母亲给我留下万归义这个门派就不见踪影了,我想打探她的消息。至于脸上的花纹,是中毒过后遗留下来的纹路,因为过于丑陋我让人纹成花纹状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江临川被突然打断也没生气,他一向比较随性洒脱,不过此时倒是对沈也的身世背景来了点兴趣,或许他等会可以给人算上一卦。
庞欺的好奇心被满足的差不多了,他不再继续深究,“喔,感觉是很跌宕起伏的人生呢。那就明天辰时在这个酒楼门口集合,刚刚好我和临川也要去黑市捣鼓点东西,明天我们刚刚好一起行动。对了,在黑市交易不能用真名,我的代号是‘三七’,临川的代号是‘渡山河’,你也记得想一个代号方便称呼。”
沈也笑着应下了,“我的代号就叫‘狐也’吧,希望明天可以一切顺利。”说完便起身准备向门外走去。
江临川叫住了沈也,“沈兄不坐下喝几杯吗?这里的酒味道还不错,不过还远不及我酿的好喝就是了。然后,等喝个尽兴我或许可以给你算上一卦,有可能可以给你答疑解惑。”
沈也礼貌回绝了江临川,“我就不奉陪了,酒量差害怕喝多了出糗。”
等沈也慢慢走远后,江临川瞄了庞欺一眼,“你肯定给人问生气了。”
庞欺扯出一抹有些尴尬的笑容,“好奇是真好奇,但是我也不是一定得知道,进个黑市有什么难的,多个人还更有意思,哪想好像把人惹毛了。”
江临川给两人一猫再斟满酒,听到庞欺这么说心下知道他肯定没发现沈也的特殊之处,“你这么说那人可能误会了,毕竟瞎子行走在江湖上可能会遭到诸多不便。”随后无视了庞欺惊愕的眼神拿着酒杯和人干了。
沈也离开酒楼后并没有回客栈里面呆着,他走在大街上慢慢摸索和记忆这里的路线,道中磕磕绊绊不少不过他已经习惯了,他拿着未出鞘的剑当做探路的工具,路上对他投以怪异目光的人不少,不过反正沈也又看不见,能把大概的路记下之后他的行动就又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了。
太阳刚挂在枝头,庞欺一个翻身跃出卧室的窗户,没几天就是小妹的生日了,他在盘算着要送些什么礼物好。
庞欺就这样边想边踏入清晨热闹的集市里,早上大部分都是卖蔬菜吃食的,庞欺逛着逛着看到了几个卖新奇吃食的小摊,什么,麻婆豆腐味包子!庞欺目瞪口呆的路过一个包子铺,对世界各地美食叹为观止,最后停在了妹妹最爱的糕点铺旁边,买了她喜欢的桂花糕,鲜花饼,绿豆糕各一,就当是预热了,先让她吃点甜甜美美的糕点开心一下!
今天就先回去吧,庞欺没想好生日礼物要送什么,他顺手买了两个大肉包和一个麻婆豆腐包子当做自己的早餐,决定晚上再来看看有什么新奇的适合当礼物的玩具或是小物件。
庞欺回到家中把在早市顺便买的新鲜蔬菜递给了母亲,“娘!早餐不用做我的啦!我自己买了包子吃。”
母亲望着他手里攥着的那熟悉的包装带,最后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庞欺在院子里吃完了几个包子,他最后还是觉得肉包子最棒,随后去赌市围观斗蛐蛐,今天他没下注,前几天他输的有点惨,还是多观察观察,下一次下注他一定赚个盆满钵满!
到了夜晚,庞欺又来到夜市,一个个摊位仔仔细细挑选过去,这个狐狸面具?不行,面具不行,小女孩家家的带个面具有点怪,那么陀螺吗?但是妹妹已经过了玩陀螺的年纪了。妹妹在性格上来讲比他活泼开朗,相比起他比较随性大大咧咧的性格,妹妹更加热情专注,但就是这份热情有时会让他略感烦躁。
最后庞欺买了一个制作精良的风筝,他想着,可以带着妹妹在一个风格日丽的下午去放风筝,妹妹一定会很开心的。
庞欺带着自己选择的礼物回到了家,吃过晚饭洗完澡后他看着床头放着的风筝和那个装着糕点的袋子,怀揣着希望入睡了。
第二天早晨,庞欺依旧选择了从窗边跳出去,他昨天睡前想了,准备亲自给妹妹做一道菜,妹妹和他一样爱吃,一个嘴馋一个胃口好,母亲常常抱怨养他俩要在吃食上花出不少钱。
庞欺准备给妹妹做道“虾酱豆腐”,这是每年过年母亲才会做的菜,妹妹很喜欢吃,如果在生辰给她做这道菜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庞欺买了今天家里需要的菜后又去买了做虾酱豆腐需要的材料,回到家后母亲提醒他糕点要尽早吃,不然这么热的天气很快会放坏的,庞欺有些疑惑,妹妹那么贪吃怎么会等到糕点放坏呢?不过他没多想,随便笑着应下后拿了自己攒的几文钱去下注斗蛐蛐了。
今天的战绩是血本无归。庞欺有些沮丧,但是很快他又打起精神,明天就是妹妹的生日了,要好好做准备才是!
床头的风筝和糕点袋还放在那里,妹妹的诞辰也如期而至了。
庞欺大早上就开始准备,他买的食材能够做两份,因为他怕他自己做失败,到时候还能请母亲帮忙。他严格的按照母亲给他的食谱,一丝不苟的做出了一盘味道一言难尽的菜。他擦了擦汗,决定还是中午让母亲来做。
临近中午,庞欺去向母亲撒娇,说想给妹妹做一道她喜欢的菜,食材都是他拿自己攒的钱买的,母亲望向他,眼眶微微湿润,她道,“是啊,这是你小妹失踪以来,她应该过得第一个生辰。”
如雷轰顶。这是庞欺现在唯一的感觉。他把刚刚因为过于震惊而掉落下的物品捡起,随意应付了几句母亲对他的关心,就把自己关在房里闭门不出了。
庞欺的目光再次望向床头的风筝和糕点袋,是啊,是啊,自己是知道的,或许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妹妹因为自己的疏忽已经走失,以前嫌吵的叽叽喳喳声现在是求也求不回来了。
他打开糕点袋子,发现因为天热里面的东西该化的化,该不新鲜的不新鲜了,纸袋子一部分被染上更深的痕迹,庞欺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