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清明雨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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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p>   露露也写了阿青被打……要不要这样(抽 </p><p>   所以其实是从清明拖到了现在,问题是我也没提过要写这个发展!结果就这样猝不及防要打女儿一起打了最后还都有人救场(干巴巴 </p><p>  </p><p>   </p><p>  </p><p> </p><p>    “你去哪里?” </p><p> </p><p>  “……上楼。”林鹿答道。她发觉自己正身处螺旋楼梯的中段,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那些比林鹿年长数倍的植物正匍匐在她脚下,沾着晦暗的水汽,发出低微的呻吟。那人看了她一眼,走开了,所以她就继续向上行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螺旋在远处收束成小点。 </p><p> </p><p>  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在往上行走的过程中楼梯本身正在陷落下去,朝着地面、朝着地下、朝着深渊里永燃的火海旋转着下落。 </p><p> </p><p>  林鹿发觉自己正赤着脚踩在余烬上,她的血肉在被烤干蒸发,周围像是所有篝火一般朝上升腾着火屑。那些被踏足过的地方在坍圮,上方的目标依旧遥远但是明晰。她停顿了几秒钟,又继续朝上走了。 </p><p> </p><p>  “你要去哪里?”又有人这么问她。 </p><p> </p><p>  “楼上。” </p><p> </p><p>  她的身体撞碎了已经不堪重负的扶手,人本身的坠落要比那些轻飘飘的碎片快上很多。灰烬破碎着被留在空气中,女性从螺旋无尽的一头跌向另一头去了。 </p><p> </p><p> </p><p>  == </p><p> </p><p>   </p><p>  林鹿身上厚重的大衣滑了一半下去。她艰难的伸展开四肢,摸了摸自己靠在墙上而在额头上留下的红色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品的暖香,极快的散去了,柔软的暖光在雨夜无疑算的上是抚慰,只是这暴雨太骤,所有在入夜之后还出门的人必然都是精神上有点毛病。 </p><p> </p><p>  “谢谢。”给她披上这种不合时节的衣服的人只会是不知冷暖的欧阳一。 </p><p> </p><p>  “不客气。”女店员细声细气的应了。这时候还未到她可以坐下来休息的时点,即便门外暴雨如注,大抵是不会有客人上门了。甜品店里留存的些许热量正在慢慢的流失,在玻璃上凝结出的水汽除了店里昏暗的暖光之外并无其他的反射。 </p><p> </p><p>  外面的街道黑得不可思议。这家店本就不在什么热闹的路段, 此刻更是寂静无人。林鹿拿起手机,只有一条好几个小时前的留言列在屏幕上。 </p><p> </p><p>  她又抬眼望了望窗外,极慢的打上一句回复。笑容毫无附着点似的滑落了下去。 </p><p> </p><p>  “你这儿有后门吗?”林鹿问。 </p><p> </p><p>  欧阳一只是看着她。 </p><p> </p><p>  “谢谢,那就给我一杯咖啡,加糖加奶,加白兰地。” </p><p> </p><p>  店员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转身忙碌去了。林鹿在柜上叩着,把编辑好的信息又删了去。方才她是见到店外悬着一盏风灯,反而衬得夜幕更沉,不过现在倒是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为何。 </p><p> </p><p>  所以在这种鬼天气出来喝咖啡的人还是有的。 </p><p> </p><p>  林鹿一踏出店门,倾泻而下的暴雨就将她逼退了半步。人的呼吸声飞快的被稀释,冷雨冲去的身上的热气,并在咖啡的盖子上积了起来,至于咖啡里进了多少水,谁也猜不透。 </p><p> </p><p>  女人一步一步的走下那几级台阶,谨慎得像是有鬼怪在外面等着她。她不能再呆在店里了,欧阳一只是个普通人……也是个好姑娘。风灯的残片反射着店里温柔的暖光,林鹿最后一步踏进路面所积的水中,脚步也比雨声更加低微。 </p><p> </p><p>  她咬折了细细的吸管,咖啡还来不及冷却,就把她的舌头烫得发痛。欧阳一给她的伞被轻轻的靠在店门外面,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只有被水滴模糊了的形状和颜色扭曲变换着。 </p><p> </p><p>  乌黑的伞与甜品店不搭,浑身湿透的女人与甜品也不搭。 </p><p> </p><p>  “我说怎么一股丧气扑面而来,原来是你这条败狗。”林鹿冷笑一声,现在离背后温暖的光明已经足够远了。 </p><p> </p><p>  “我说怎么也是一股晦气,不愧是你这丧门星。”另一把黑伞旋了半圈,“好久不见,久到我以为你早就在哪个地方腐烂发臭了。” </p><p> </p><p>  林鹿没有回答,她一心一意的喝着咖啡。以往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这片街区夜里的样子,直到现在所有的路灯都灭了,她才清晰的意识到……这里犹如一片鬼域。那说话的男人也沉默着,在遥远的微光下,林鹿可以察觉到他仍然在旋着伞,但看不清脸。 </p><p> </p><p>  “好久不见。”她扯了扯嘴角,“你还是活得像只老鼠。” </p><p> </p><p>  “拜你所赐。”那人发出一阵撕裂金属般的笑声,“还如你所愿。” </p><p> </p><p>  林鹿手里的纸杯像是要逃离似的扭曲起来,然后连着残留的咖啡一起被丢开了。她甩开打火机,失望的发现火绒都已经被浸透,火石也只是发出一声低沉的摩擦,连瞬时的照亮都做不到。 </p><p> </p><p>  “老了。”女人咕哝着,把取了一半的烟又塞回了衣袋,“你总不是来找我叙旧的,林锦。” </p><p> </p><p>  “是来念旧的。”林锦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p><p> </p><p>  林鹿不是没有听见其他的声音,只是太过低微而淹没在雨声里。她知道—— </p><p> </p><p>  女人矮身侧肩撞进了偷袭者怀里,用一个似是而非的过肩摔将对方撂了出去。偷袭者借着瞬间的扭转力从林鹿掌中脱开,紧接着轻巧的侧身而起,反手抓握住尺许的短刃,护在身前。 </p><p> </p><p>  林锦吹了声口哨,林鹿弹开折刀。雾面的刀刃无光可反,只映出一片阴沉的虚无。 </p><p> </p><p>  “后会有期,林鹿。”他轻轻的说着,暴雨的声音都比他更加决绝。 </p><p> </p><p>  微光环境和雨阻碍着所有人的视线。雨声嘈切,而刀刃相接却格外寂静;群狼渐起,而鹿绝不长于缠斗。 </p><p> </p><p>  林鹿不是一个战士,你大可以称她为卑鄙小人。此刻隐藏在暴雨里的绝不止一人,她就算直觉再明锐,也还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女人的左手被反剪,她暴怒的低吼一声,以要令自己肩膀脱臼的力道扭转身体,反手肘击对方的咽喉,即便在雨中碎裂声也清晰可辨。 </p><p> </p><p>  但这些没能让敌人退却,她将手上的身体一带,攻击者毫无迟滞的拨开尸体,就像是推开风或者空气。薄薄的刀锋割开了林鹿的小臂,两寸长,她想。血淋漓的涌着,每一次紧握都痛得令人发狂。 </p><p> </p><p>  好在雨一直不断地下着,人的血还不至于黏混了地面。林鹿将夺来的短刃刺进了最近一名敌人的手掌,紧接着钉进了他的胸口,不够深,但是会足够有效—— </p><p> </p><p>  妈的,这些人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黑暗阻碍着林鹿准确的判断形势,她捂着侧肋,血从指缝里涌了出来。失血也带走了她一部分的视力,所以她没能注意到死角而来的那柄短刀。但她确实感觉到了,尽自己所能的企图降低损失。 </p><p> </p><p>  一阵寒凉侵透了她的身体,薄刃准确无误的卡进了骨隙,在废了林鹿右手的同时也保证了它无法被再次拔出用以进攻。冰晶般的愤怒和疼痛在林鹿的血管里奔流,替代着所剩不多的血液。雨声在头脑里愈加清晰,黑暗中隐藏的不止一人。 </p><p> </p><p>  林锦,你他妈的。 </p><p> </p><p>  她把折刀送进另一个温热的胸膛,但不够准确,她甚至听不到敌人受伤的声响。折刀落进了血肉和泥泞之中,不见了踪影。女人朝着周围的所有人,朝着几乎整个世界露出尖牙。同伴被杀死的时候敌人没有迟滞可现在目标手无寸铁,却叫人迟疑。 </p><p> </p><p>  在雨云中电光亮起的一瞬,雷鸣轰然而至。林鹿在冰冷之中可以愈加清晰的听见。 </p><p> </p><p>  金属相碰的声音,金属滑动的声音,金属在狭长管道中回荡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枪。 </p><p> </p><p>  妈的,有个白痴。林鹿想道,有个白痴在敌圈里给老古董猎枪上弹。这毫不掩饰的枪声在黑暗中回荡,刺破的是雨声所带来的虚假的静谧。 </p><p> </p><p>  但这枪声比想象中的更加响亮。按照之前这群对手的速度,在开上第一枪之后枪手应该就会被干掉,可是没有。 </p><p> </p><p>  林鹿漆黑的视野被枪焰照亮了短暂的一瞬,但也足够她看清一些东西了。颅骨的半边被掀飞,曾经是理智之种容器已经完全变了形——而这种变形并非完全由枪弹造成,更多的是因为那些敌人脸上密密匝匝布满的缝合痕迹。 </p><p> </p><p>  眼睛也好,口唇也好,都被粗糙的缝合起来,反复撕裂又反复修补,增生的伤口之间只余下维持生命基本需求的缺口。 </p><p> </p><p>  “人无论如何造就而始终为人,唯有恶鬼,总是叫人敬畏。” </p><p> </p><p>  这话听着很耳熟。林鹿上回听见别人说这话的时候,还是—— </p><p> </p><p>  但她现在脑中嗡嗡作响,世界正在融化,而那些只余下听力的作品更不必肖说:猎枪不加掩饰甚至应该是故意为之的巨大声响应该是轰炸了所有人的感知,那些扭曲的缝合脸正犹疑着,开始退入黑暗。 </p><p> </p><p>  又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p><p> </p><p>  最后的搅局者低沉的轻笑在雨中燃烧着,枪焰只微微照亮了来人的轮廓。 </p><p> </p><p>  “清明雨晦,宜别离、仇怨、爱憎。”来人慢悠悠的说道,“最宜死者当道,莫望安宁。” </p><p> </p><p>  以又一颗子弹作为收尾。 </p><p> </p><p>  这声音熟悉而违和,林鹿已经冷得像雨,飞溅的和自己的血肉黏在她的身上。那人走到她的身边,带着微微的硝烟气,冲洗不去。 </p><p> </p><p>  “你还能站起来吗?” </p><p> </p><p>  她这才发现自己跪在了泥水里,失去知觉的手指像是在试图找到自己的折刀。林鹿点了点头,她把自己撑起来了一点,剧烈的撕裂感让她疑心自己的腿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身躯……她只好抬起头,看着来人。 </p><p> </p><p>  “……诺言?” </p><p> </p><p>  那人透过眼镜看着她,在微光下,他胸前那朵粉色的玫瑰依旧明艳。 </p><p> </p><p>  这是林鹿倒入黑暗之前最后记住的事情。 </p>

发布时间:2016/04/13 03:18:37

2016/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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