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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瓶颈期。 半吊子写手半吊子画手偶尔做手书 能力是挖坑不填 最近陷入了低迷期 什么都 做 不 出 来 了 穷

银河铁道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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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觉先于视觉一步醒来。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那是独自一人漂泊许久的她再耳熟不过的声音。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摇摇晃晃的感觉终于让她的头脑为之清醒,奇异的眸子终于不情愿地睁开,正巧看见了对面坐着的那个人。

——黑发的青年裹着稍显破旧的风衣睡着正香,睫毛于惨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视野里的熟悉面容为她带来了一丝安全感,但惊慌的鸟儿依旧无法放下内心中自睁眼开始就存在的疑问。

这里是哪里…

四处打量自己身处一个小小的火车软卧舱,只有两个床位一张桌子而已,桌上摆着红茶和饼干,属于她的这边端端正正摆着日记本。明黄的灯光温暖地照下来,拉上的窗帘随着列车摇晃而左右摆动。她小心地揭起摇晃的布料一角——

头上是若黑天鹅绒般四散铺开的苍穹,如碎钻般闪耀的星辰滚落于上面,甚至越过了地平线投到了地上。

也许正在经过一片很大的湖吧,位于脚下的不过是天空的虚像。

银发少女将双目眯起又睁开,最终放弃了一探真相的打算。这情景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读过的一篇童话;没有轨道的银白列车,驰骋在无穷尽的宇宙中。它绕过棒槌星云、躲开大熊星座、飞渡银河上空,最后驶向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不过可惜的是,回忆到这里时,她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故事的结局。

应该是充满希望、的吧。

少女边小声安慰自己边放下了窗帘的那一角,之后她起身,瞟到桌上另一边放着的红茶跟饼干——红茶早已凉透,而饼干——她捏起一块塞在嘴里——也已经因为放置太久而失去了酥脆的口感。于是姑娘自然而然地端起盘子,打算给贪睡的幽灵换点新鲜的茶和茶点。

推开门前她往屋内瞧了一眼,却发现对面那位幽灵依旧保持着靠在墙上的姿势。踏出门的脚犹豫收了回来,小鸟暂且放下餐盘,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那人扶到床上躺好并给他盖上被子。他的体温冷的吓人,而且那人的胸膛连起伏也没有。若不是她,旁人还以为那是一具死尸。

…本来也是死物。

少女摇头嗤笑了心中莫名其妙的念头,再次迈出门走向餐车。回廊上华贵的蓝金地毯让她有些头晕目眩,脑海中遥远的映像在耳边敲起提示音——总觉得好像少了谁,但似乎那个存在又是自己最为厌恶的。纠结了一圈后小鸟决定不去回想,把讨厌的事情通通忘光一向是她的人生信条。

同样奢华的餐车转眼就到。举目望去,狭小的空间里仿佛在举行着什么派对。盛着精致食物的餐盘井井有序列于两旁的长桌上。看样子未到用餐时间,餐车里只聚集着几个人。尖耳的金发男人搅着面前的咖啡,兴奋地喋喋不休着,用听不懂的语言和对面的白发青年说着什么;不远处一对夫妇端着碟再普通不过的炸鱼,你一块我一块地将鱼块送到对方嘴里;身着绣着飞鸟纹路羽织的小少年坐在凳子上落寞地用餐巾纸叠着猫头鹰;还有角落里那位一个劲往桌上堆食物的女性…

“小姐,麻烦让一下。”

中气十足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不禁将她吓了跳。转身一看,却是个和自己长相相仿的女子,看上去她似乎比自己年长几岁——很显然,对方也觉察到了这点。

一时间双方互望相对无言,那位烟灰发色的女子手中盛着冰酒的杯甚至因此剧烈抖动了几下。

“…样貌好像…啊、对不起!”

许是意识到自己话语的无礼,银发的少女慌张地鞠了一躬,开口向酷似镜像的女子道歉。

“啊呀。没什么啦。看到与自己相貌相仿的人都会这么吃惊吧。”对方见她惊慌失措的表情,连忙带笑安慰她:“看到你就像看到年轻版的自己啊。”

…意外的好说话。

生来胆小怯弱的少女此时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了。她只好站在原地,红色的眼眸紧张地注视着那盏摇摇晃晃的水晶吊灯。不一会她就扛不住了,双脚微微往后退了退想逃。

“啊,也是缘分呢,一起喝一杯吧?”

 好在对方打破了双方间的坚冰,并伸手容不得她拒绝便将她拖到吧台前。

“你的名字是?”

“莉⋯”刚想回答时,话语卡到了嗓子里。脑中回想起用过的名字和本名——到底是用哪个比较好呢⋯⋯

“莉?单字吗…真是有缘。”

烟灰发色女子侧头,伸出手指绕着垂下的发丝。

“那么、叫我L好了。”

对方抬手抿了口酒,眨眨眼露出友善的微笑。

“…L小姐、那么…”

银发的少女将双眸垂下,终于犹豫着将问话全盘托出。

“「这里」是哪里?”

对方一愣,看样子本以为少女会问关于家乡的话,这种问题真是在自己的预料之外。

“如你所见,这里是在列车上啊。”

L垂下头,双手捧着玻璃杯微微摇晃,杯中的冰块和酒液在射灯的照耀下漾出了蜜似的柔光。

“…但是是从哪始发、开往哪里的列车呢?”少女有些急于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我可能睡糊涂了、因为我不记得自己和他是从哪儿上车了…”

“我也不记得了。”

慵懒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身旁那位女子眯着双眼看着她,双腮浮上了酡红。

“「他」?你还有旅伴啊…”

L自顾自喃喃自语着。

“从现在的立场来讲,你真幸福——恋人吗?”

烟灰发色女子的脸上浮现了促狭的笑容。

还没等脸红到脖子根的小鸟开口争辩,那位女子却自己接了话。

“说起来,我家那位,亲手替我送行的。因为之前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我那时候已经精神崩溃了,谁都救不了我,就连他也不能。”

女子的絮絮自语还在继续:

“所以我决定离开,走的远远的。”

——这听上去有点怪怪的。

少女皱眉思索着,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是哪里奇怪。于是她沉默许久才开口: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

对面的女子微微一愣,接着泛起苦笑。

“不打算回去了。本来就是来自终点、在某日来到我身边的啊,那家伙…”

酒的后劲开始发挥作用,那位女子捂着脸,逐渐带上哭腔的话已逐渐失去逻辑,变成了酒鬼的谰言。

“已经没意义了,没意义了。无论到哪都无所谓了。”

面前女子的醉态让小鸟感到不安,匆匆道别后,少女便抛下吧台前的女子,端了茶点逃也似地回了房。

推开门后,小鸟却发现那只幽灵依旧处于昏睡的状态。

——那倒也好。

在心中小小地松了口气, 少女将手中餐盘放到餐桌上,继而鬼使神差地挪到了那人的身边。顺手将他头上翘起的发丝梳理熨帖后,姑娘嗓中突兀响起来的声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Ghost君。

细声的,独属于对方的称呼从喉间滚出,包含着与过去的无数日日夜夜一样游移不定的气息。幸运的是,面前的人仍沉沉睡着,朦胧细语并未将他从睡眠中惊醒。

少女犹豫了下伸手握上了那双手,继而大着胆子坐在了床沿上。

闭上双眸所回忆的最后场景是他抱着自己并在耳边低声说着些什么,仿佛还带着哭腔。

但那不对,真的不对。在相处的过程中,自己才是为疼痛哭泣的那一方。

因为我太蠢了。

追忆过去的脑内活动通常以自我否定做为结尾。小鸟叹了口气,松开那双冰冷的手起身,回到属于自己的床上,抱起包拿出日记本。圆润的指甲掐入纸页,沿着书签将它打开,展开成两半。

新的一面隐约透着笔所划刻下的痕迹,但这并没有降低她记录的兴致。

“今天遇到了和自己长相相仿的人…”

提笔写下这句话后,少女却觉得再也挤不出什么值得记录的事情。于是她将钢笔套上笔帽,塞到背包中,伸手翻开了前一天的记录。

“今天遇见了和自己长相相仿的人,不过看上去她比我大呢。Ghost君也真是的,为什么要睡这么久啊…”

嗯嗯,这么写就对啦。

——等等。

红色的双眸睁大了。

颤抖的手指慌乱将纸页往前方翻去,眼瞳中却映出了和方才相仿的记录。

⋯⋯为什么⋯⋯会一样?!

“喂、喂…”

她将日记本放在桌上,伸手抓住了那只幽灵的衣角。恐惧到变了形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

“…Ghost君、醒醒啊!”

但那只幽灵依旧合着眼眸,怎么也叫不醒。

“⋯⋯我们、我们被困住了、”

仿佛是配合她此时的心情似的,列车在此刻突然开始剧烈地摇晃,连那昏黄的灯光都开始危险地闪烁起来。恐慌地小鸟在灯灭的前一刻紧紧抱住了那只幽灵。

车厢陷入了永夜般的漆黑中。

听觉先于视觉醒来。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耳畔传来她再耳熟不过的声音。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摇摇晃晃的感觉终于让她的头脑为之清醒,奇异的眸子终于不情愿地睁开,小鸟此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到了属于青年的床上。

——黑发的青年窝在被子里睡着正香,睫毛于惨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

视野里的熟悉面容为她带来了一丝安全感,但惊慌的鸟儿依旧无法放下内心中自睁眼开始就存在的疑问。

这里是哪里…

她掀起微微飘动的窗帘,在目睹了窗外景色的刹那间,她禁不住发出了赞叹;星子在深蓝幕布似的天空中闪闪发亮,而仿佛是遥相呼应般,本该是漆黑一片的大地也缀满了同样的闪光物。

小鸟立刻判断,此时列车应该正在湖水上方飞驰。不过这种景象,倒让她联想起某部童话里驰骋于繁星浩瀚的银河那艘列车。

贫苦而孤独的少年在梦中和好友幸运地搭上了列车、并从此展开了遨游银河的旅途。但正当她试图回忆起结局时,少女却泄气地发现自己将那个故事的结尾忘掉了。

总会记起来的。

少女从桌上的餐盘中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却因此皱起了眉。

已经冷了啦。

她抱怨了一声,端起桌上的餐盘,打算为那位沉睡的旅伴换杯热饮和新鲜的茶点。

结局到底是什么呢⋯⋯那么奇妙的开篇,结局也应该是幸福美满的吧。

怀抱着这样小小期待的少女,端着盘子出了房间。

门在她背后合上了。

发布时间:2016/06/28 19:14:07

2016/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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