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无所有不如奉献全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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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那么久了,我觉得生活也规律化起来。每天吃饭睡觉,工作日工作,休息日瞎逛,偶尔刷刷新闻,混日子瞎写点文章。  

和橘君的相处基本也定型了。我铁下心来,在该做医生的时候做个医生,该做好朋友的时候老老实实接受他的好意然后做个适当的交流,感觉自己如同被拆分做两个人,但是过得总的来说算是舒坦,就不怎么介意了。虽然我觉得这个忘年交有点诡异,但是我已经决定在他不咨询的时候不去解析他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诡异在哪。或许我这个选择是错误的?不管了。  

在戏剧事件(笑)之后我全家终于都知道了我有了新朋友。兴致勃勃地问了下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不小心扒出了点惊天动地的背景(洋介哥有很大功劳)。但是就算是这样爸爸妈妈还是很高兴地叫橘君来。橘君来过一两次,每一次都能让家里很开心。除了纱绫。纱绫不知为何,不太喜欢他,对他总是冷淡的模样。  

(题外话:橘君来的时候我已经把Layla的照片全部收走了。这段黑历史不能让他知道。)  

安心地领工资,安心地逛街买点甜品,安心地去剧团,偶尔也试着玩一玩,但是并没有正式演出过。我想可能日子就这样也不错了。生活不需要戏剧性的时候,也很有过的必要。  

纱绫也顺利地通过考试,上了理想大学。我说这样你就和橘君一个学校了,她有点郁闷。所以有时候我去看纱绫的时候也会碰到橘君(概率还挺高),会打个招呼什么的。  

这么流水账我可以写个大半年,但是没必要,诸君也对这样的日常生活没什么兴趣。  

事情发生转机是在两年后,过得不紧不慢,我也成功变老,并且保持一颗纯洁的心灵。我是说,两年来我依然没有女朋友。  

那天我在办公室里打瞌睡,有人给我来了电话:“你好,Ecripes。”他说,“你能回来一下吗?”  

我知道问题来了。  

  

 

我和家里说清楚情况之后,又和工作单位请了假。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作为我这个劳模(只是因为我太闲)的奖励。想了想又和橘君说了这个问题,暂时得停停咨询的事,也不太能和他出去玩。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可能去几个月?”  

“英国?”  

“对呀。”  

他没怎么继续问下去,顺便祝我一路顺风玩得开心点。虽然我说不出口“大概不是玩得开心而是麻烦一大堆了”的话,默默说“好”,然后挂电话捡衣服。  

回去的时候还是冬天。下了点雪,全部白花花的,我看着觉得很怀念。到车站以后Cain就在车站那里等我,他帮我抽过箱子,我们一路上没说太多话。  

“你能来,我很高兴。”  

“当然嘛。”我说。  

“没有你实在不行的,我觉得你也必须要知道这个事情。”  

他满脸疲惫。  

我们坐上Cain的车,一路上我昏昏沉沉,感觉自己要睡着,但是总觉得自己这时候睡去实在太不会看气氛,于是放弃。在本质上来说,我的大脑也一直保持清醒,只是肉体有点受不了。  

另外就是我电话响了。我抽出来小声地“喂”了一声,发现并不是家里人然后连身体都被吓醒了。  

“橘君。”  

“我算算您是不是下飞机了呢,就打来看看了。”  

“下了。”我乖乖地回答。  

“坐飞机很辛苦吧?”他问,“您到了目的地以后好好休息一下。”  

我看了下时间,推成东京时间觉得这年轻人真的有毅力。我说:“好。你早点休息。”  

我挂电话以后Cain瞥了眼我。我说干嘛,他说:“第一次听你说日语。”  

“我没跟家里人打过电话吗?!”  

“别开玩笑,你和家里人说英语的。”他说。  

我才意识到。因为一时转不过来,然后大家都会说英语,所以还真的是第一次。我说:“唉,感觉怎么样?”  

“还行。”  

我觉得他变得更冷淡了。  

我接着给妈妈发了信息,没收到回复。实在头晕得有点难受,睡过去。一路上Cain没放什么歌,只有车轮踩着雪碾碎它们的声音。到了医院以后他让我先睡,明天再解决也可以,我很高兴他还能对我这么温柔,一时间精神了不少。在医院里逛了逛,发现不认识的人变多了,认识的人一个都不在,有点难受。发短信给Melissa说我到了,她说好,还说他们全部都在家里来着。我又不好意思叫Cain带我去,很郁闷地去睡觉。  

睡醒之后看到妈妈回了信息说“okay”,然后是橘君又给我发了信息,说英国在下大雪让我别受凉了,我想橘君真好,比我妈还要好,不禁有点感动,说“谢谢你”还带个笑脸。心情好了很多。  

我到了之前Begging的研究室,没有人。机器倒是还好好地在那里。我研究了一会觉得没什么不同,感觉很无趣。于是跑到Cain的办公室去找他:很不巧,他刚好有人找。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人。我看不出性别。他抬起眼看了我一眼:是双红色的眼睛,还有淡绿色的头发。他看了我一眼后又继续看向Cain。后者也跟着看了看我,但没有把我赶出去,这就是暗示我留下了。  

“你最近情况怎么样?”  

“还好。头也不疼。”  

(声音也恰到好处。这真是一个全身上下都充满中性意味的人。)  

“有想起什么吗?”  

“没有。”  

“……”  

失忆患者很难办,因为大多数失忆患者性格都会变成这样,性格寡淡,不好交流。标准的体现就是Bret那个小混蛋。我升起了对Cain的同情。  

Cain又随便问了几句,然后放弃了。他把那人送出去,正好有人来接他。那人鞠了个躬,跟着来人乖乖地走了。我看他们走了很远,才问:“那是什么回事啊?”  

“刚来一个月。”Cain说,“毛病很多。”  

“除了失忆还有别的?”  

“有性别认知障碍。”  

我惊了。“我都没看出他到底是男是女。”  

“女的,”Cain回答,“不过她觉得自己是男的。”  

“噢,她就算说她是男的我也会信的。”  

“长得很漂亮,但是很危险。”  

我想了想。“气氛有点Bret。”  

Cain一本正经地说:“不是。Bret是不在乎,她是空空如也,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好,毕竟我对她了解不深。  

过了一会,Cain又说:“来吧。Melissa也到了。”然后我和他上楼,来到实验室,果然Melissa已经在那了,另外还有一个人是Suluger。他看到我,点点头。这个场面有点郑重,搞得我情不自禁地很严肃,我只好说:“你们还没告诉我什么情况呢。”  

“也是。”Cain想了想,“你走了以后我们就继续开发Begging了,然后建立了很多梦境。”  

“呃。”  

“梦的核心就是某个意念,因为Balivernes的死,所以我我们决定建立一个终极核心,把所有的梦境给连起来。”  

“唉。”  

Suluger说:“我就提出了可以知道其他梦境的、可以自主创造别的梦境存在的梦的一个想法。”  

“很有建设性的想法。”我说。  

“结果发展太快,”他说,“有点超出我们的预期。”  

我警惕起来,感觉触碰到了什么——像是——我说,献身精神的一部分。我再次,不得不,提起这个词。我们再次为了什么而献身,而且不得不为了它献身,再一次,我们献身得无知无觉,毫无意义。  

 

发布时间:2017/05/03 12:57:19

2017/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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