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将至》·狐尾篇·下
这个日头的光线已经算不上好,屋里没点灯,勉强就着窗外的光能看得清。
何冗拿着煮好的草药汁水端进来,想要去除附身难倒不难,药水儿下肚便可把妖力都聚集到一个地方——何冗自然是让它们都到尾巴去,再之后只要把尾巴脱落就好了,真不是什么难事。
裘生怎么也不愿意坐下来,身后的尾巴在长衫后面左右拱来拱去,看来是多出了一个不好控制的东西好生奇怪。
“乖,喝了,”裘老板皱着眉垂眼看那黑漆漆的药,摆明了就是嫌弃味儿腥不愿意喝,何冗也没办法,配方这个味儿他也不想的,“一会儿还会要帮你把尾巴揪下来。”
他话音刚落裘生衣摆后面的尾巴一下子就钻了出来,算命的不知怎么就想见到毛都炸了这句话。
“会不会很疼?”
“不会。应该是没什么感觉的……”这还真不好说。算命的驱上身的活儿做过不少,但自己从来没被上过身;大部分都没什么事儿,但也有被上身驱除的时候哀号惨叫、四处翻滚的。看着那样子仿佛是被人剁了命根子一样的疼,何冗可不敢和裘生说。
裘生喝下了药后算命的就不怎么说话了,药力上头,裘老板只觉得浑身发热,尤其是尾椎那处,热得几乎发烫。
何冗在面盆里洗净了手,迈着步子在床边坐下,他定了定神:“球球……趴过来罢。”
被附身了的裘老板在他面前站了老久,终于舍得放下身子伏在他腿上;算命的在心里色即是空、色即是空地念,伸手把裘生的长衫后摆全都掀开了,直到露出圆润的腰窝。
两片白嫩的臀瓣间一条奶棕色的尾巴紧接着他的尾椎长出来——布料完全移开的时候,算命的敏锐地感觉到趴在他腿上的裘老板已经僵硬得像一截木头似的。
冷静,何闲分,冷静。何冗被那白花花的屁股怔得呼吸一滞,随即连忙移开目光。他咬破中指,沿着裘生腰间的脊椎开始画符,谁料没画几笔那尾巴抬起来轻轻一扫,便卷住了何冗的手腕。
“别闹。”算命的一顿,另一只手把尾巴拿开,顺着图案接着往下画。
尾巴上的毛蓬松又柔软,暖融融地倒也挺舒服,只是一直扫来扫去得碍了不少事;何冗本就有些心猿意马,画符的效率低了一半,这会儿更是被折腾的画不下去。
“小祖宗,你可别动了……”
尾巴全然是一幅要和裘生唱反调的模样,话音未落便朝着何冗的脸轻飘飘地扫过去;尾巴尖的白色绒毛挑逗似的在算命的下巴处挠动,挠了几下又往他的喉结划过去。
“我没动……!”
算命的哑着嗓子往后仰着头,还要费劲在尾椎那块接着画咒,“你的尾巴就没消停过……”
“那不是我的尾……呜……老何……”
被裘生这么一喊,何冗眼睛都红了,他被撩的呼吸粗重,“你真是要弄死我。”
【腰斩】
尾巴是消失了,两个人却都没动。何冗不敢动,裘生也不敢动,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微妙粘稠了起来。
直到远处门口唯一的火烛发出轻声的“啪”,烛心晃动了一下,紧接着熄灭了。
何冗瞪着门边挂衣服的立架,狐裘正安安稳稳地挂在那儿。
要不是这破衣服,他好端端一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青年到底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球球……你饿不饿?”
“……不太饿。”裘老板仍旧塌着腰伏在算命的腿上,嗓子也是哑的。
“别吃饭了吧……”
裘老板话都没回答,便被人吻住了,火热的气息拂面而来。画咒的事儿不久,却够难熬。裘生伸手圈住算命的后颈,顺手把床帘放了下来。
既然没点灯,那便不点了罢。
片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