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夜晚的内华达州逐渐沉寂了下来,唯有街角几处闪烁着光芒的地方能听到内部隐隐传来的歌声。
特里梅尔此时正坐在吧台前,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尝着自己杯子里的酒液。有着一头亮紫色长发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颓废气息,让周围的人无法忽视。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很在意你们班那个小鬼吗,怎么样了?”眼见自己的同事不知不觉间似乎整个人都要被黑暗淹没,诺诺奇亚忙找了个话题,试图让人清醒一下。
“嗯?他啊……”听到同事声音的特里梅尔确实脱离了一开始的状态,不过似乎也没好到哪去,“给他送礼物也不会开心,对他做恶作剧也不会生气……”说着,特里梅尔晃了晃已经空掉的高脚杯,抬手示意酒保再来一杯后继续向着同事抱怨,“虽然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我还是好不甘心啊!挫败感超大!你们班花奈多可爱啊他怎么就不学学……”
诺诺奇亚看着这个因为自己随便一个问题打开了话匣子,好似要痛诉三天三夜一般的男人,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没想到这个夜店小王子也有这么鸡婆的时候啊,真完蛋。
“特里梅尔·维森,你现在的行为我很难理解。”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彼时,黑发的少年抱着一摞资料这样说着,剔透的绿眸里依旧毫无机制,明明注视着你,却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停留在那双眼里。
特里梅尔想起今天上午被拒绝的一幕,狠狠灌了一口酒保刚送上的伏特加:“这样很过分啊!我可是老师哎!”
“你也知道自己是老师啊……”诺诺奇亚小声嘟囔了一句,接着撞了撞还在灌酒的人,开始一本正经的发表自己的观点:“我说,要不你干脆换个目标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这小家伙的性格这么……”
“嘭!”正讲到兴头上的诺诺奇亚被身旁的一声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就见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同事已经倒下,双脸通红,“维森你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找事啊!能不能听人说完话!”
“明明是他叫我出来喝酒的,结果还得给他擦屁股……”诺诺奇亚戳了戳似乎已经毫无知觉的特里梅尔,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感情,“啊老子也要去玩啊!!哎对了……”他把手伸进同事兜里,掏出了对方的手机,“我找个人给他送走不就好了嘛,才不要给他擦屁股……噫?”
只见通讯录的第一个联系人的位置上,明晃晃的♡Aether。
“这可真是闷骚啊不真是明骚……”诺诺奇亚也不知道怎么评价自己的这位同事好,只能叹了口气就这样打了过去,“16岁的小孩儿哎,真的不会已经睡了吗。”
电话在嘀了三声以后被接起,诺诺奇亚可以清楚的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少年清亮的声音:“……梅尔老师,有事吗。”
明明是疑问句但是却是陈述句的语气啊……果然这个小孩很难搞。诺诺奇亚这么想着,开口道:“维森喝醉了,你能不能来接一下他?”
“好的,请问你们现在在哪里。”
诺诺奇亚报上了酒吧的地址和名字,然后还专门跑到酒吧门口打了声招呼防止保安拦住未成年人。之后就丢下了醉倒的特里梅尔自己high了起来。
平日里恶劣的男人安静的趴在桌子上,总是笑着的眉眼也平和的舒展开来,脸上带着的平静与舞池里嘈杂的声音格格不入。
埃忒尔赶到酒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走到特里梅尔身边轻轻推了推对方,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好弯下腰把人搀扶着,在酒保的帮助下把对方的大半体重压在了自己身上。
“……谢谢。”适应了一下身上的重量,埃忒尔对着酒保道了声谢,便拖着身上的特里梅尔离开了酒吧。
此时时间已至午夜,街道上一片寂静无声,埃忒尔艰难的把人丢到了汽车里,然后上车,关门。“真是麻烦你了。”埃忒尔先把东倒西歪的特里梅尔拉正,然后冲着前座好心送他过来的王点了点头致谢。
“没什么的不用这么客气,反正我也睡不着,正好出来跑一圈。”充当了司机一职的王笑眯眯的回头,冲着少年安抚道,“不过维森老师看起来醉的不清啊,没事吧?”
“没事的。”眼见着车已经开了起来,不易再讲话的埃忒尔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准备继续进行自己的感情学习事项。然而还没两分钟,原本还睡得死气沉沉宛如一具尸体一般的特里梅尔就爬了起来,死命勾着埃忒尔的脖子骚扰着对方。
埃忒尔不厌其烦的一次次把特里梅尔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又一次撕扯后,原本黏黏糊糊的人突然坐直了起来,一把抽掉了少年手里的手机,把脸凑近对方观察了一番,开口道:“埃忒尔,我说你干嘛老是瘫着脸啊,会笑嘛。”
“微笑的话爸爸有教过我,怎么了吗。”埃忒尔被抢走了手机也没有丝毫的生气,依旧是礼貌的回答。
“那为什么不笑啊!笑嘛笑嘛!”特里梅尔一副还没有从醉酒中清醒过来的样子,口齿不清还大舌头,整个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无理取闹的奇妙状态。
“因为容易出事,很麻烦的。”还是礼貌的回答。
特里梅尔似乎被噎了一下,受酒精侵蚀的大脑卡顿了一秒,接着又似乎突然清醒一般给自己找到了理由:“......现在你这样就是不听老师话哦!”
埃忒尔严肃的思考了一下老师的话,深以为然,黑发的少年扭头看向特里梅尔,一贯没有表情的精致面庞慢慢勾起了一个温柔清浅的笑容:“那这样可以吗?”
心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破土而出了……特里梅尔一只手捂着胸一只手扶着自己还晕乎乎的脑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怪怪的。
“哼呀,这不是挺好看吗?以后要多笑笑啊埃忒尔。”开着车的王早就注意到了后座发生的事情,但是因为要好好开车所以一直没插话,只透过后视镜不时看看,“你才16岁吧,老板着脸容易老哦。”
“我试过的,但是老是出问题。”埃忒尔看特里梅尔扭过身趴到了另一边,好像又睡了过去,便摆正了身体专心跟王说话,“不是说有了兄弟姐妹要祝福吗,我那次就祝福了啊,结果那个人很生气的样子跟我说:‘我爸弄了个私生子你很高兴吗?是不是想打架啊!’这样子。”
“噗……”王听着身后少年一本正经的声音,忍不住发出一声喷笑,为了保持成年人的风度,他严肃的咳了两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音,“这样确实很难办啊。”
“嗯,后来我看到网上有人说‘高冷面瘫很萌啊’什么的,专门查了一下,发现还是面无表情最合适了,只要在大家都哭的情况下也流眼泪下来,其他时候都不需要别的表情呢。不过我最近也有在学习正常人的表情了……”当埃忒尔跟王分享完了关于自己的伪装小经验,车子已经到了特里梅尔家楼下。
王把车停好,就看到埃忒尔半扶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特里梅尔走下了车,“需要我帮你把维森老师扶回去吗?”
“不用了,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王,明天我会告诉梅尔老师单独给你道谢的,早点回去休息,晚安。”埃忒尔照本宣科一般说完了一串感谢的话,然后艰难的朝着王鞠了鞠躬,撑着特里梅尔向屋子走去。
“……”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着说完就已经远去的身影,不知道说什么好,“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好晚了,我也去睡吧,不然白天大概会有熊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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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埃忒尔撑着特里梅尔进了屋,扶着人让对方自己在沙发上坐好,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就听到沙发上的人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
埃忒尔顺手拿起了一旁的杯子——杯壁上挂着一些白色的残留物,像是喝了牛奶以后留下的印记。因为杯子不好找,所以埃忒尔索性就用这个杯子倒了杯温开水,递给了垂着头分外安静的特里梅尔,然后去厕所把脸庞和毛巾翻了出来,接好热水放到一边:“梅尔老师,水我帮你打好了,你自己擦一下就好,没事我就先走了。”
“埃忒尔……”特里梅尔双手捧着杯子,突然轻轻喊了一声少年,“过来。”
“怎么了梅尔唔!!”埃忒尔不明所以的走到特里梅尔身旁,却见男人猛的灌了一口水,然后抓着他的袖子一把将人扯倒,嘴对着嘴将刚刚那口水尽数渡了过去。
“唔唔……!”少年被堵住了嘴唇,只能无奈的咽下了这一大口的水,然而特里梅尔却好似尝到了甜头,舌尖随着水流侵入了对方的口腔,一寸寸舔舐着柔软的口腔内壁和整齐的贝齿,接着又不满足的纠缠着对方无处躲避的小巧舌尖。
唇舌纠缠发出泽泽水声,埃忒尔的面孔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眼里也不受控制的泛起了生理性的泪花,原本还推攘着对方的双臂渐渐无力的疲软了下来。之前为了方便活动,埃忒尔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一旁的椅子上,以至于上半身只有一件黑色的露腰衬衫。此时特里梅尔的右手正游弋在埃忒尔的腰间,尽情享受着少年滑腻柔软的肌肤。
“呼……呼……”双唇分开时两人之间拉出了一道暧昧的银丝,埃忒尔的唇瓣已经红肿了起来,他喘着气,脸颊上也满是不健康的红晕,一双水色的眸子潋滟而迷茫。本来只打算亲一口就跑的特里梅尔盯着被自己拉扯到身下的少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记得3年以上啥的是未满14岁吧没事的。
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以后,特里梅尔舔了舔唇。
一夜无眠。
第二天果然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