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与诗
“再软弱的我,也要迎难而上。理由,你已赋予我。我很清楚,所以我要决然前往。如今依旧,心痛难耐。力量,你已赋予我。为守护到底,我要毅然前行。”
又是一个让人感到生不如死的日子——美国靠海常有的炎热和潮湿,太阳大的要死。当我戴着帽子的时候,我感觉汗水在我的帽子里囤积,闷在外套里的躯壳在不分时间地点地向外散发热量,毫无疑问,我的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谁,又在往哪里走。但神奇的是我发现我自己正在向正确的方向去。
——怕引起您的误会,我现在还没有走出公寓的大门。
我在厨房看到了幽灵。他站在那里一边捣鼓水池一边冲我微笑。
我看着那张布满缝针之后的伤疤的脸,他却没有看我。我对此早已习惯。
“发生了什么?”我问。他没有理睬我,我也早已习惯了这个。
“他们像补一件衣服一样把你缝了起来。”我陈述,然后发出质询,“然后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说话。
“说点什么吧。”我心平气和地对幽灵说话。
但他没有回应我,我也习惯了。毕竟他只是个幽灵。幽灵很快就离开了我的厨房,去了不知道哪里,我捏了捏眉头,这让我能稍微快一点变得正常一些。
当我出门的时候,对面的邻居也从门中走了出来。
“您好。”我冲他颔首。
“您好。”长着女人脸的男声也冲我点了点头。
我很想对他说,你可能也有幽灵。你的走路步伐不够随便,不像一个普通人,你的眼睛里有一种释然的沉重。至少你的事情已经迎来了结局,不是吗。可是你没有忘记,也没有完全放开。
但我没有和他说任何一句。毕竟我是个蠢货。不想被别人提防。
“您的肩膀怎么了吗?”过了一会儿。在我开始锁门的时候他和我说话了。
我想了一下。不想说完全的谎话,也不想全盘托出,毕竟这是个长故事。
“没事。”我说,“以前受了点伤。”
能看出来这点的不是曾经受过类似的伤的,就肯定是是医生。就我看来他不像受过肩伤的样子。所以我倾向于相信他是后者。
如果我的邻居没有提起来,我本没有想起来,或没有注意到。我往往会忘记那件事,锯子剐蹭着我的骨头,咔咔作响。然后庸医把劣质的药水注射进我的肌肉,于是我在近乎双倍的痛感下看着他们把破抹布一样的手臂缝在我的肩膀上,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可惜现在这一切都不是真实。即便我天天想的是他那缝的和东方僵尸一样的脸。以及鲜血四溅的童话故事,你看那被我剖开肚子的大灰狼。哈哈哈。小红帽和她的外婆逃出来啦。
我甩了甩脑袋想要根除这些想法,却发现我在这里待了足够久,以至于我并没有发现我的邻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很不好,很不好,很不好,非常地不好。我不能再这样。以前一只虫子飞过我的身边我都能注意到,这样下去会死的。
当你想到死亡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是想要死去的,但是还不是现在。你知道你至少还要做什么。
而当我经过警察局时,我看到金发的警察正在看着他的汽车轮胎。于是我走过去询问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完全遗忘了我的上班时间。有幸的是那位警官和我说并无大碍,不幸的是他好像看到我之后颇为不适地立刻告辞走了,我乐观地以为原因是我的猎枪持续了十分钟,十分钟后我才堪堪意识到可能是因为我并不受欢迎。
接着我去到赌场,我进去的那一瞬间恰好目睹了一位赌客正拎着一位荷官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我立刻把我的猎枪卸了下来,就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杀意,我立刻回头去看,文森特·布莱克就站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手上的镰刀在暗处没有光亮。
有可能有我们的朋友们在赌场里,有可能只是单纯不能杀人。总之这位NPC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绝不是好事。实际上,刚刚那只是条件反射,我把他们当做了我的猎物,但他们不是,我早就不用猎枪很久了,只是他让我带着。
我在赌场见到了幽灵。
他背对着我码起了筹码。
我一拳打在赌客的脸上,所有人哗然。
我说,请不要干扰赌场秩序。幽灵的笑声咳咳咳作响,否则我就要请您出去了。我说。
幽灵在我的耳边,他掐着我的脖子。我看着他手上缝合的伤口。
一起下地狱吧。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