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七天以来,山谷里从没有刮过这么大的风。风将我脸边的碎发吹起,视线被零碎的头发分割成一片一片零碎的残影。 </p><p>白色的袍子在空中飞舞,发出朔朔的凄厉声音。我在残影中看见了搜救队向神社这边跑了过来,更加狠绝地吹出一声笛音。 </p><p>一切都是需要面对的。 </p><p>在宏观世界里面从来从不存在薛定谔的实验箱子。一切都在死亡和存活之间。 </p><p>蝉无子羽把玩着手枪站在一个看样子事不关己的样子,悠闲地把玩着。乘着换气地空隙我轻声啧了一下。虽然我对蝉无没什么了解,但是也从别人那边听说了蝉无对于整个山谷的事件是多么的无辜。现在看起来估计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p><p>台子下面的人对于我们这些演奏者露出或震惊或厌恶的表情。我站在上面,俯视着。 </p><p>司龙穿着巫女的服装,风将他的巫女服吹得鼓起来,在裙边翻出线条美好的波浪。他缓缓登台,在舞台中间缓慢而庄重的跳起舞蹈。 </p><p>那支,取悦神明的舞蹈。 </p><p>风越来越大,从四周包围着我们,仿佛无数只手在触碰着我们,扼住手腕,掐住喉咙。评估着整个渺小生命的可能性。 </p><p>我看见蝉无将神索套在了一脸震惊的白石脖子上,下面爆出一声声惊恐的叫声。白石小姐挣扎了几下便倒了下去,蝉无便将她拖了上来,粗暴地丢在了台子上。 </p><p>司龙似乎对蝉无这样对待祭品不是很满意,还是将白石躺平放在台子上,将匕首插进了她的心脏。瞬间白石的血肉像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一样,一阵风之后只剩下来了累累白骨。 </p><p>“啊!!!!!!!!” </p><p>我听见了谁的尖叫,凄厉地回响在山谷里面,但是我想我已经无心去关注这些了。 </p><p>我们的祭祀,成功了。 </p><p>台下好像是两对人,蝉无杀死了司,榛名杀死了樱井。但是那些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p><p>如同在日记地第一页我写下地东西一样,我们不过是同一个电子在浩渺的第四维度上面无止尽的飞跃产物。被祭祀的白石是我,被杀掉的司是我,被捅了心脏的的人也是我。 </p><p>我和你们没什么区别。 </p><p>我和神没有区别。 </p><p>但是这么多的似我而非我的存在中间,只有一个人是不变的。 </p><p>我的司龙。 </p><p>松雪小姐似乎崩溃地抓住头发,大声和司龙争吵着关于祭祀地问题。 </p><p>牺牲一个人而成就整座山的安宁,有什么……不对的吗? </p><p>有什么不对的吗。 </p><p>所有的幸福都是建立在不幸的基础上的,你赚了钱,必定有人要失去钱财,你获得了快乐,必定剥夺了别人获得快乐的权利。无形之中的掠夺更加使人心寒。这次只不是直接表现出来了罢了。 </p><p>有什么错的吗? </p><p>没有啊。 </p><p>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正是司龙在用手指温柔地抹去我脸上的血迹。在台子地下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蝉无吹了一口枪口的硝烟,将手枪放在了口袋里。 </p><p>“姐姐。”司龙脸上也用血迹,红色的一点点飞溅在上面:“他们都不肯入教,我没有办法。” </p><p>“嗯。”我用袖子将他脸上的污渍抹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始看回中国的飞机票。 </p><p>“司龙,你有护照吗?” </p><p>“欸?”司龙很不解地看向我,问道:“那个是什么?” </p><p>哎……我将手机屏幕关掉。看来现在订飞机票还有点早。 </p><p>这一次搜救队,进去的时候一共二十六个人,进来出去的只有不到十个人。 </p><p>但是这个没什么好可惜的,只要司龙在。 </p><p>别的那些虚假的电子影像,根本就不算什么。 </p><p> </p><p>“司龙,走了。”我将局促地坐在候机室的少年叫了起来。司龙好像第一次看见飞机,我不知道他等等会不会晕机。 </p><p>司龙十九年的生活就局限在那个小村子和山谷里,我带他出谷,来到城市的时候,这个孩子一直在感叹城市高楼广厦,对于一切新奇的电子产品兴致勃勃。 </p><p>我给司龙买了便装,装扮起来也像是一个普通孩子地样子。虽然司龙不算特别小了,但是时不时会红地脸和动不动害羞地性格让边上地售货员小姐直呼好可爱。 </p><p>当然,这是我的司龙。 </p><p>我回来的时候十五的脚伤已经好了,他歪着头看着这个山谷来的男孩子,但是司龙一直不和他说话,只有我转达的时候司龙才会疑惑地看一眼,说:“好的。” </p><p>“姐姐,这个东西真的会飞上去吗?”他这样问我。 </p><p>“会的。哝,你的护照机票,等等拿好这个,给工作人员扫一下二维码。”我怕司龙不知道怎么过,所以走在了他后面。 </p><p>十五回到了我的思维里面。 </p><p>不知道为什么警局一直不肯给十五办个身份证,所以我也没办法带十五坐飞机。每次都只能委屈十五在过安检地时候在我地脑子里面呆一会。 </p><p>这次因为司龙有了护照可以正常做飞机,他已经生气地好久没有理我了。 </p><p>哼,不理就不理。 </p><p> </p><p>我将我的缅栀子带了出来,将他插在了黑色地土壤里。我说,希望赐予他光和热。于是他便在这光热中…… </p><p>蓬勃生长。 </p><p> </p>
十五很委屈,十五也很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