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留在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并不是想要没出息地买醉或是祭奠什么人之类的无聊理由,她只是在自己匆忙的计划实施之路上心血来潮想要抽那么点空尝试一下自我放逐是什么样的。她就是这样的人。很久很久之前,和她一起长大的白鸟曾经如此断言道,“蓝音有时候很像诗人”。这个形容既不适合从千鹤嘴里说出,也并不与黑崎相称。
“是么?”黑崎记得自己那时漫不经心地微笑着这样回复她,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甚至对说出这种话的千鹤显出几分嗤意。
“是的。”雪白的少女一板一眼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千鹤总是如此正经,和什么人说话时永远试图四目相对,不带半分少女情怀地肯定着。
回想起这些往事真是毫无意义啊,这也许就是身为人无可奈何、无法摆布的地方吧。
她注意到人在吧台的一处聚集起来。这里并不是合适品酒的地方,它还要更低俗一些,下流一些,昏暗暧昧的光和俗脂艳粉的舞池昭示着这个酒吧的价值和用处。她眯起眼睛闲散地看过去,人影中间有娇小的白裙身影。
当黑崎意识到那里有一袭白裙的瞬间,无法用辞藻准确描述的强烈感情撞进她毫不在乎的心,比起说是惊喜或者什么别的好听的词语,恐惧和惊骇的成分更多一些。她直起腰板视线探向那边——明亮的暖金色映入眼帘。代号black的人松了口气,收敛起刚才的失态,回到先前随性的姿态继续看过去。
黛西喝了些酒,微醺地微笑着听围绕在她身旁的人们说话。她不在乎他们说的是什么——也许他们也并不在乎她说什么,她只是微笑着听着,随意说两句话,换另一个好看的姿态笑一笑,如此而已。交流重要吗?心意重要吗?只要她永恒的美丽在此间流淌就已足够。微醺的她感觉到自己在微微发热,她看了看自己娇柔秀美的指尖,对一切都感到满意。
越来越多的人朝着金发美人聚集过来——在那样的氛围之下,即使你有些失礼的跟着凑过去也不会显得局促。黑崎停留了片刻,朝着中心走去。
不清楚时间过了多久,当黛西感觉差不多想要离开时,她注意到在距离她不远处的位置上有一个人正两眼发直的放空着。在她刚产生兴趣准备多看几眼时,当事人注意到了她投来的目光——穿着漆黑外套的人幽幽地回望过来,脸上有虚假的笑意。
黛西不在乎虚情假意的东西,只要足够好看,讨人赏心悦目,虚假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好呢?黑崎像一潭深渊,望不尽的深渊与自己四目相对,礼节性地微笑,黛西觉得这样很好,称心如意,她快乐地拎起她的小包,笑盈盈地朝黑崎走来。
那些为黛西过来的人们是什么反应并不重要,酒保看过来的眼神并不重要,黛西不关心,黑崎也不在乎,她们只是坐在同一张桌前饮起酒来。
“你好”纯白无辜的美人声音很好听。
“你好”刘海将眼睛有些遮住的黑发丽人轻轻回道。
她们没有如人们所想的那样俗套的交换称呼,寒暄天气和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闭口不谈沉闷地对饮,随便想到什么随便说出口,随便想到什么随便回应,漫不经心间却有一股棋逢对手的味道。
那一夜自己到底和黛西聊了些什么呢,黑崎想要回想却发现根本不记得,她想了想,也觉得这并不重要,她只感到惬意,快乐,满足,继而有些不在乎,不在此地,这样的感受就已足够。很多人或许会认为黛西是一个十足的婊子:她模样纯情而无辜,她每一分行动都是精心雕刻设计好的体现,她的言谈里充满了心机和假意,要说她是婊子倒也无法否认。可黑崎却无法如此轻而易举地下定论。诚然,黛西确实是一个放荡的家伙,可轻松地扣上帽子未免有些太容易了——黑崎相信并非错觉,若是只把黛西归类为一个贱货的话未免有些太过肤浅了。黛西身上有一些无法用俗气的形容词概括的气质,使她比起人尽可欺的站街女而言有了另一分致命的魅力——这或许也就是黑崎最欣赏她的特质了。
黑崎是个活得很清醒的人。她从不认为自己会醉倒,会失去意识,会失去对自我的掌控,会投身于不可知的地带,于是她最后晃了晃身影,一头栽倒进绝世美人微醺发烫的温暖胸怀中。
至于她醒来时分身边看护着的是一个沉闷古板名为里欧的卷发男子,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是,bulubulu的!美味的百合香气!
布鲁布鲁。百合香气!
bulubulu的香气!
哇!!!!!!!!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