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滑铲打卡,玩一下古龙老师的文风实验,所以和上一篇我自己文风有差别,还挺好玩的:) </p><p> </p><p>———————————————————— </p><p> </p><p> </p><p> </p><p> </p><p> </p><p> </p><p>他们并肩坐在一块。坐在一块不是因为关系好,也不是因为看对眼,她还没看对眼谁,没想好带走谁,他呢,他只是暂时客居此处,他不属于这里,是个过客。他们坐着,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灵器,一个人类,一个是迷惑,一个是更深的迷惑。他们的身份大不相同,理当碰不上,但灵山就是这样,叫不可能的事成真:春秋大梦做完再说,其它此前都不必想。 </p><p> </p><p>你不和他们说话,相泽泪道。 </p><p> </p><p>他们是谁?佚道。 </p><p> </p><p>灵器。人类。他们所有。 </p><p> </p><p>是的,我不和他们说话。 </p><p> </p><p>为什么不? </p><p> </p><p>和我交谈少点可以,多了不行,多了就想要做事情。 </p><p> </p><p>做什么? </p><p> </p><p>做最想做的事。 </p><p> </p><p>那不好吗? </p><p> </p><p>好,也不好。 </p><p> </p><p>她不明白。她这辈子不明白的事太多了,尽管她才过了很小一块儿,只是十五年,可人只要十五年竟然就能积攒起如此庞然的困惑!多么奇妙,多么令人畏惧。但她心里是没有畏惧的,她不曾吃苦,也不曾受冻挨饿,不曾痛苦。如果她能够了解,她也能理解其他东西,理解风和雨,理解生和死,理解不被理解之物。但她不是,她还壳中,相泽泪还未出生。 </p><p> </p><p>他们又安静的坐了一小会儿。 </p><p> </p><p>她转头看了看他,他浑身都裹在白色的绸缎下,高,清瘦,温和稳定,带着平和的笑。但他说话时,又像是在这面孔下还藏着张脸,恶面菩萨、罗刹、持斧摩罗,诸如此类。她很聪明,但这种聪明尚不足以让她认知到他是个怎样的怪物,再者他不行动时,又的确良善。佚,她咀嚼这个名字,试图咬破它,从里头尝出味道来。而他同样也在注视着她。 </p><p> </p><p>于他而言,她还是个小女孩。当然。 </p><p> </p><p>况且他喜欢人类。 </p><p> </p><p>他们是由性质决定成分的,器灵都是如此,哪怕是附着,不可避免的要被原型同器物影响。月亮不能变作星子,河水不能变成山丘,尽管他们与人类十分相似,但到底不一样。他有自知之明,也不爱那些,他喜欢人类,喜欢那些转瞬即逝、多变的魂灵。 </p><p> </p><p>你很纯粹,佚道,但这不一定是好事,我和你说话,也不是好事,因为你心思不多。纯粹的人和器灵一样,容易被我影响,容易心血来潮,容易鼓起虚无的勇气去做事,容易为了做事产生破坏欲。我倾听千万人的愿望,亦催生愿望,激化愿望,因此我不便和执念深重又纯粹的魂灵说话,会叫他们更易于浊化。 </p><p> </p><p>我没有执念,相泽泪道,我想破执,但我不晓得如何做。 </p><p> </p><p>虽然这么说,倒也没有太难过。 </p><p> </p><p>相泽泪不晓得难过是什么,她万事如意,悲哀不曾降临到她的身上。 </p><p> </p><p>她只是迷惑,但这也不算什么要紧的事,因为迷惑也能活着。 </p><p> </p><p>破执又如何?佚笑了,不能叫你比现在还要高兴。再说,你也没那个决心。 </p><p> </p><p>他的话并不客气,但她也没生气。 </p><p> </p><p>他们对彼此都没有恶意。 </p><p> </p><p>你怎么晓得?相泽泪歪了歪脑袋。但佚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她来这儿见了许多器灵,但对方不大一样,几乎像是不存在,又格外尖锐。她读过许多书,也聪明,但趟过河水不能叫她拥有河流,它们轻易便流走了。 </p><p> </p><p>这些他都能够看见。 </p><p> </p><p>他并非拥有这种能力,只是他所见的是最根源的愿望,他是一剂催化的毒药,提升行动意愿,提升行动能力,提升行动冲动带来的破坏欲。倘若只是浅尝,自然有益处,但又有谁知道毒药该喝多少? </p><p> </p><p>没人明白,他自己也不明白,因此他在哪儿都不多呆。 </p><p> </p><p>前几年的春天,商人们将他重新唤醒,他感到了时代正在变化,乃至他本身的性质也在改变。不再是最底层的人祈求他的眷顾,更多的人渴望改变,感到不满,需求攀升。他们成功了,抗税行动大功告成,他也开始在各个城镇游荡。他喜爱人多的地方,喜爱闹市,喜爱熙熙攘攘,喜爱活力。 </p><p> </p><p>这或许也是因此他是从死地走来的。 </p><p> </p><p>各式各样的死。 </p><p> </p><p>现在一个纯粹无辜的魂灵正在他跟前,他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也并不厌恶她,尽管纯洁也是罪,但他一向不做审判者,只是倾听。黑暗中有无数双手迎了过来,握上他的手,又冷,又战栗着,它们的主人低语着: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p><p> </p><p>他必须相信是有的,否则就将灰飞烟灭。 </p><p> </p><p>千年来他不曾有旅伴,同他说话的人也早早死去。 </p><p> </p><p>相泽泪忽然道:你在想事情。 </p><p> </p><p>佚道:是的。 </p><p> </p><p>在想什么? </p><p> </p><p>你所不能明白的事。 </p><p> </p><p>她忽然不满起来:但我想知道。 </p><p> </p><p>她看起来又小、又柔软、又聪慧,春风吹过就要肆意张开,又碰不得霜冻。 </p><p> </p><p>他没有愿望,只是跟随愿望行动,他没有感情,只是记忆储藏无数熄灭星火的感情。 </p><p> </p><p>她鼓着脸瞅他,又眨眨眼。 </p><p> </p><p>捏碎她实在简单。 </p><p> </p><p>一个声音对他说:那就叫她愿望成真。 </p><p> </p><p>又有一个声音:你能做到,你能让他看,你能让想要实现愿望的人看任何东西。 </p><p> </p><p>声音道:况且那都是真的,不是你编造。 </p><p> </p><p>声音又道:没错,她想知道,你就该让她知道,就该摔碎她,叫她知道什么是粉身碎骨,什么是生死恐惧。 </p><p> </p><p>佚只是坐着。 </p><p> </p><p>接着他慢慢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相泽泪的头顶。 </p><p> </p><p>结发授长生。 </p><p> </p><p>也不是长生,只是赐福。甚至不是真实的赐福。 </p><p> </p><p>相泽泪注意到他的手。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布满了伤痕和创口,在日光下也显得狰狞。但她并未想要躲开。倘若他触碰到她,她的生活立刻就要剧变,因他的身上带着世上庞然的死同痛苦,凡人无以抵抗这种绝望,更别说是纯粹之物。 </p><p> </p><p>但这手终究是没有落下来。 </p><p> </p><p>他忽然顿住了,最后一个声音温柔的对他说:不要告诉她,让她迷惑吧,这比用痛苦杀死她有趣多了,应当让迷惑致她死亡。 </p><p> </p><p>他知道这个声音是谁。 </p><p> </p><p>是他所倾听的死者中痛苦的部分,是底层的人,是没有希望的人,他们憎恶一切高位者。 </p><p> </p><p>但他还是照着声音的话做了,因为这也是组成他的部分,而他本身的意愿是无比薄弱的。 </p><p> </p><p>他是流水。 </p><p> </p><p>相泽泪看着他,时刻是午后,树影将她的面孔遮掩起来:怎么了? </p><p> </p><p>没有,他重新温和道,你该回去了,或者去挑其他人,你也不能一直停留在我这。 </p><p> </p><p>你不愿意跟我走? </p><p> </p><p>是的。 </p><p> </p><p>她嗯了一声,也没有强求。 </p><p> </p><p>这世上还没有什么让她想要强求的,该有的总是有。 </p><p> </p><p>我们还会再碰见吗? </p><p> </p><p>不知道。 </p><p> </p><p>这样啊,她说,那等我想要见你,我就再来。缘分到了,你就会在。 </p><p> </p><p>你相信缘分? </p><p> </p><p>是,她说,我想要的总是有,除了弃绝想要本身。 </p><p> </p><p>她露出个微笑,像是吹皱的春水,粼粼水光远去了。 </p><p> </p><p>相泽泪站起来,慢慢走远。 </p><p> </p><p>他忽然觉得他们还要见一次的。 </p><p> </p><p>你很聪明,佚道,但不是完全聪明。 </p><p> </p><p>七窍玲珑心。 </p><p> </p><p>还缺一窍,因此她参不透,而缺的总是最重要的。 </p><p> </p><p>他没有再多言,只说保重。 </p><p> </p><p>他总是伴随着王朝的日落而来,这次也不例外。 </p><p> </p><p>为敲响丧钟而来。 </p><p> </p><p>但他并未说出来,也觉得没有必要。 </p><p> </p><p>相泽泪的身影渐渐远了,模糊了,那些影子落在她身上,也落在他身上,明明灭灭,像是个温柔的泥沼。 </p><p> </p><p> </p><p> </p><p>END。 </p><p> </p><p> </p><p> </p><p> </p><p> </p><p> </p><p> </p><p> </p><p> </p>
quote一波先:
“只是十五年,可人只要十五年竟然就能积攒起如此庞然的困惑!”我太喜欢小小的(对比来说佚的年龄)的泪的反应了,很聪慧很真实,被这种人间小事所困扰的富家子女也非常泪泪……
“倘若只是浅尝,自然有益处,但又有谁知道毒药该喝多少? ”啊!!!我超喜欢!!觉得这句非常总结了佚的精髓,还有说佚本身意志薄弱那句也很精髓,反差很大,想到这种底层革命也是很太深就丢命的一件事,不愧是劳动人民の光佚酱(?)
最后“她露出个微笑,像是吹皱的春水,粼粼水光远去了。 ”不愧是布,这个比喻我也超级喜欢,干,泪泪真他妈可爱,水做的泪泪,大师佚手下留情
太美了⋯!這樣的文風真的好棒⋯⋯((迷醉
人只要十五年就能堆積起龐大的困惑,對佚而言相澤相真的太過於純粹了⋯!七竅玲瓏還缺一竅,而缺的總是最重要的,佚明白一切但不做審判者。
實在太喜歡佚了⋯也太喜歡佚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句話都點到佚的本色太精髓了!!佚給人的感覺真的就像流水一樣,他淌過無數的地方卻不為一處停留,跟隨自己的願望,遵從自己的意願,全身心接受自己各種組成部分(((稍微有點慶幸佚是善陣型
實在太棒了!!我無敵期待佚接下來的劇情故事嗚啊⋯⋯!!((勞斯我給您打calllll!
是我们纯老师的评论,真素让人激动噜!然后你全篇都在prpr泪hhhhhhh啊我喜欢大师和泪随便聊聊的状态,喜欢让大师和大家聊天~
谢谢你的评论!下次打卡可以约一约当彼此的工具人hhhh(?)请看看我们佚酱,隐形浊化发动机,吃一口神清气爽,吃五口饮鸩止渴,催化愿望,你值得拥有的剧情工具人(什么
好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就需要佚醬這樣的隱形濁化發動機!激動)))等我過幾天一章畫完我就來約佚醬!!((緊緊趴拉佚醬褲腿
大家好,我要认真写我的小尬文repo赞美这个世界上最最可爱的我心爱的亲亲布布了,愿大家不被我恶心到飞天,一个尬文预警.jpg
首先我要冲出来高声大喊一句!!!!!!!!!
我永远喜欢特浓红豆布丁!!!!!我爱她!!!!!!!!布丁你这个小宝贝!!!!!!
好的我控制一下.jpg
先前在群里已经看过布发的前面那段,我很喜欢布的描述,“相泽泪还未出生”,布可以说是把泪剖得很细了,这个小姑娘,还未出生,或许今后的日子里,也不会出生了。
怎么讲,大师不愧是大师,我很喜欢布给佚做的那些描述,无论是对话还是外貌神态,说话留一分,“好,也不好”,看起来温和良善,却又在说话时仿佛恶面菩萨,宛如修罗……两个可爱的家伙彼此注视的场景真可爱!布以前说很喜欢佚和泪泪坐着聊天时的场景,我说我想象了一下也觉得很可爱……而这个妙不可言的布确实是把我心中他们该有的样子尽致描摹而出了!你这个妙妙布!洗碗擦!(……
在布笔下,泪是“她读过许多书,也聪明,但趟过河水不能叫她拥有河流,它们轻易便流走了”的小姑娘,她会因为不了解的事感到不满,正如布所说的那样,“春风吹过就要肆意张开,又碰不得霜冻”。在给她安排性格人设时我有想过,这个小姑娘,如果真的经历了一切生生死死,大喜大悲,她会变成什么样呢?会不会看起来和佚很像,温和良善,甚至变得谦和,放低一切姿态,成为我们理想中那种如佛般低调中庸深沉的人?我倒是希望她无论如何都保持自己任性勉强的那一面呢^q^!更何况这孩子一生都没能破执(妈的
哎,佚哥真好,虽然这句话说这很奇怪,不过我要说,布笔下的佚,大概不愧是亲妈的佚吧,我心中的佚哥就则样的(……)。“倘若只是浅尝,自然有益处,但又有谁知道毒药该喝多少? 没人明白,他自己也不明白,因此他在哪儿都不多呆 ”,我觉得愿意选择在世间流浪,不在哪儿多呆的他,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温柔吧XD!喜欢这个在人世间流连飘荡多年的老灵魂!
佚没有太强烈的自身意愿,他是无数熄灭星火的感情集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像他这样越是复杂难解析的家伙,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他反倒格外纯粹。
相泽泪同学又捡了狗屎运从大师手里逃过一劫!啊这个幸运的女人!天知道她躲过了什么!这次的他们带着心里的疑惑第一次碰面,不知道下一回再碰面,你懂了吗?我还懂吗?
我爱布丁!我好想看五百集佚哥的故事!谁又来给佚哥搞事!我还想看佚哥和耶汝摔跤!打起来!打起来!没有五百集佚哥的故事我要死了!
我又要讲,我没说什么为什么感觉又打了好几排了.jpg
好的,最后留言,我永远喜欢特浓红豆布丁.jpg
猫写了比正文还长的评论!!!!!(靠)回忆起548435前给我本子写评论的猫,一丝感慨。我觉得泪泪属于造化弄人的快乐版本吧,应该说是命数使然,只是观察也挺有趣。下面我考虑挖掘一哈佚哥不理性的部分!哎呀发狂的佚哥也很好吃(靠)我永远喜欢猫月酱!!!!
好的!我就知道你爱我!(。 你永远喜欢猫月酱!我高兴地叉起腰得意会儿!我永远喜欢特浓红豆布丁!(智障只会说这句
对喜欢滴故事感触很多滴东西我的废话就是则样多!你怕不怕!(…… 我此刻回忆起《逡巡》的快落阅读体验忍不住放声大叫!!!!!我爱逡巡!!!!我爱它!!!!!!(妈的
不理性的发狂佚哥!!!!妙啊!!!!妙啊!!!!!!!
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