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吉格斯并不讨厌玫瑰,虽然那是母亲最喜欢的植物。在他的记忆里它们曾经密密麻麻地爬满篱笆,伸展深棕色的尖刺还开出大朵大朵猩红色的花朵,它们花瓣的质感介于皮肤和布料之间,闭上眼睛摸起来就像是什么不那么温暖却柔软的动物。然而却绝不是柔弱的,它们坚强到被父亲用斧头齐根砍断之后仍然萌发出了鲜绿的枝芽,甚至直到被彻底付之一炬之前,它们都还顽强地活着,红得娇艳欲滴,仿佛在用力嘲笑他们试图遗忘一切的努力。 </p><p>吉格斯不讨厌这种红色,即便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未阻止父亲所做的一切。他把这红色和某种微妙的观念缠绕在一起,说不清是什么确切的感情,只是让他无法忘却。 </p><p>“你又在看格莱蒂了?” </p><p>但这决不是“喜欢”或者“爱”那种令人难以启齿的软弱感情。 </p><p>“不管怎么看,还是像个女孩儿啊。”吉格斯回过头来费解地答道,咧开嘴露出雪白整齐狼一样的牙齿。拉文克劳的这位学长个头和他比起来实在是太小了,配上那一头蓬松卷曲的长发又显得十分柔软,而且他的耳饰明显属于女款,这直接导致第一次见他时吉格斯就搞错了他的性别。 </p><p>那是吉格斯第一次和人打赌,也是第一次悲惨地彻底输掉,在旁人看来他因此对格莱蒂有点不开心的注意也是应该的。 </p><p>“你这话被他听见了会完蛋的。” </p><p>“怎么会呢?” </p><p>吉格斯想,他柔弱得跟个兔子似的,一拳就能撂倒。 </p><p>——当然也可能不是这样。 </p><p>也可能不是这样,毕竟他是猩红的格莱蒂,有着令他刻骨铭心想念的颜色。 </p><p> </p><p> </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