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格斯.布朗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格莱蒂安格斯。事实上，他甚至没想过会在魔法部碰见这家伙。 

格莱蒂安格斯比他印象中高了一些，虽然也还是并不很高；头发剪短了很多，虽然依旧还是蓬松柔软的一大坨；表情变得和缓了一些，虽然偶尔还是会挑起一边的眉毛露出嘲讽的意思。 

“格莱蒂？” 

他叫住他时，对方明显迟疑了。不过认不出来自己也是当然的。就连吉格斯也没想到自己会蓄发和留起跟父亲一样的络腮胡。用波特的话说就是“原来你笑起来像条狗。现在则比较像个狮子狗了”。 

不过经过了几秒钟的辨认之后，格莱蒂的眼神就变化了。 

“吉格斯布朗？” 

他的目光在吉格斯的手上和脸上游移了一下。吉格斯希望他不会觉得那些伤疤和残肢太过丑陋。 

“好久不见。”吉格斯淡淡地说。他不敢用太重的口吻和对方说话，毕竟他还记得自己并没给对方留下过什么美好的回忆，“我以为你不会选择做接触太多人的工作。” 

“……是吗。”格莱蒂的声音听起来比他记忆里的沉稳，而他的手依旧和学生时代一样被手套覆盖。这让吉格斯有了点他甚至根本没变的错觉。 

“我……”吉格斯说，又犹豫了。格莱蒂皱了下眉头。 

“我很抱歉。我为当年的事跟你道歉。”“有什么就快说我很忙。” 

他们俩几乎同时发话并且声音交叠在一起，所以其实本应听不清各自的话然而他们又好像早就知道对方打算这么说。 

“你可以不说‘没关系’。” 

“我怎么可能觉得‘没关系’。” 

格莱蒂的声音里没什么怨气，只是显得平静又冰冷。 

“嗯。对不起，那都是我的错。”吉格斯点了点头。这件事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别的结果。但是。 

“能再见到你，好说出这句话，我很……总之，太好了。” 

他诚心诚意地感激这次再会。尽管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能告诉我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怎么走吗？”然后他问。 

“乘电梯去地下四层，最里面的办公室。”格莱蒂公事公办地说。 

“多谢。” 

吉格斯走进电梯，当电梯门关上之前，他看了一眼格莱蒂原来站着的地方。 

格莱蒂已经不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