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的眼睛充血,呼吸困難,苦澀的淚水流下與鮮血混合在一起。 </p><p>最後無力的掙扎之後,手指痙攣地無法再抬起半分。 </p><p>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p><p>她看著眼前屬於同伴的面孔,慢慢失去思考的能力。 </p><p>她不想死。 </p><p>——隨後,她的世界變成黑暗。 </p><p> </p><p>「天啊……」 </p><p>看著打開又一個門背後出現的綠色蠢動物體,司檸茶哀歎了聲,在對方從通道攀上來以前眼疾手快地把鐵門推回原位,「又是那些植物……這個門不能走,pass。」 </p><p>扶著門歎了口氣,她爬下梯子轉頭看著在做一樣事情的其他同伴,其中也有人在看過門內后露出了和她相同的表情,其中還有毫不客氣地爆出咒罵的,被其他人抗議噪音后才悻悻閉嘴,轉成小聲的咬牙切齒。 </p><p>跟著,在無人操作的情況下位於他們正上方的門軸自動旋轉,潮水似的綠色像從盆子里潑出的水般傾瀉,短暫沉默后,所有人都忍不住慘叫出聲。 </p><p>「有完沒完啊啊啊啊啊——!」 </p><p>從腰間拔出武器,防守和反擊愈發熟練的司檸茶將靠近的植物盡數斬落,再抬手時卻感覺肩膀到手肘都一陣酸麻,幾乎無力延續接下來的動作。 </p><p>他們已經持續這樣的戰鬥一段時間了。 </p><p>從脫隊的哈維爾不但沒有喪生還解開了基因鎖回來后,他們很快地跟上其他人的腳步,卻發現後者已經對上了比糾纏不休的藤蔓還要過分的敵人——喪尸,並且墻面出現數字、房門緊鎖,在狹小的空間里所有人再度陷入苦戰。 </p><p>最後他們得到一個坐標(27,21,7),和氣喘吁吁、疲於奔命,花了大半個小時才脫出六面墻上全是秋田犬黃澄澄大頭的精神污染房間的下場。 </p><p>但那還只是開始。 </p><p>以此為密室逃生轉成動作冒險的標誌,他們在之後遭遇了更多的藤蔓、藤蔓、藤蔓以及藤蔓,尺寸超過規格的巨大植物幾乎是無孔不入,並在之後加上了更多同樣超標的動物或是別的什麼作為幫兇,折磨著瀕臨崩潰邊緣的小隊。 </p><p>其中他們曾觸及過一次邊緣,卻在沒有渡橋的情況下與脫出失之交臂,并在立方體的劇烈震蕩后再度回歸到噩夢中。 </p><p>長時間的追擊和搏殺,讓身心都即將到達極限。 </p><p>「——小心點,親愛的。」在司檸茶有點勉強地準備再舉起匕首時,一隻手從她側邊突然伸出來,替她擋掉了突襲過來的枝條,「雖然Super Hero是我的己任,但我現在充其量也就是個二騎的程度啊。」 </p><p>斬斷上方植物關好門的哈維爾鬆手跳下來,落在她身邊。 </p><p>「……二騎初登場還會爆無敵呢怎麼沒見你來一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言下之意,司檸茶拋了個白眼給對方,歎氣地拍上哈維爾變出鱗片與利爪的手臂,「抱歉,我就是手酸了一下……自己會注意的,謝啦。」 </p><p>「你永遠不用跟我說『抱歉』和『謝謝』這兩句話,baby girl。」 </p><p>哈維爾的回應是朝她勾了個迷人的笑,順手又扯碎一條藤枝,他們身後有個被一堆尚有行動力的綠色植物追得到處亂跑的人哇哇亂叫著跑過去,經過兩人時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這種時候求別秀恩愛了好嗎!它們越來越多了!」 </p><p>「Oh, sorry my friend.」毫無誠意地向對方比出致歉手勢,男人按著司檸茶的肩膀一閃身晃到落荒而逃的肖重身前,龍爪揮舞,綠色的漿液在他手心炸開。 </p><p>下一刻他敏感地轉頭看向房間的另一角,打開那側門扇的少年正和身邊人說著什麼,緊接著轉頭來發出了大聲的招呼。 </p><p>「這邊Clear!」 </p><p>看著身邊的女性和男性都向那頭拔腿跑過去,哈維爾也準備跟上。 </p><p>然後,他感到某種拉力。 </p><p>回過頭,數根的枝條勾住了他的腳腕正在緩慢地拖拽,不同於之前的藤蔓粗糲還帶有細小顆粒的質感,在這個房間出現的植物似乎更加光滑、堅硬,柔韌有餘曲度不足,顏色也較淺淡,梢頭甚至還長了寥落的少少幾片葉子,比起藤條大約更適合被形容為樹枝。 </p><p>或許這是他們正在逐漸接近「上方」的證明。 </p><p>一邊思考著一邊很快以爪尖撕裂那些綠色,正要跟上隊伍的男人頓了一頓,疑惑地從被撕開的一團植物中撈出個小小紅球。 </p><p>「……這是什麼?」 </p><p>被藏在枝條與葉片深處的是顆大概只有他四分之一掌大的卵圓形物體,表皮帶著淺淺的紅色光澤,他第一反應就是某種植物的果實。 </p><p>原來這些東西也會結果子的嗎? </p><p>基於某種人看到未知事物就想手賤的原則,他非常順手地扯了把,果子就這樣從基部脫落下來、滾進他手心,捏起來有有點彈力,被他摩挲了兩下就塞進口袋,抽身準備往另一頭走開。 </p><p>下一秒,幾個重疊的機械運作聲傳進他耳里,哈維爾看見了令他也難得地驚嚇到的場景。 </p><p>「——走!所有人都馬上離開!」 </p><p>他的上方、兩側,面前的地板,三四個門同時打開,綠色覆蓋了他的視野,與先前不同地用像猛獸獵食般的姿態向所有人狂暴撲來。 </p><p> </p><p>死亡是如此漫長的事情嗎? </p><p>凌亂的回憶碎片將她埋起來,像是漩渦般拖拽著她無法離開。 </p><p>她的生命,早在那時就該終結。 </p><p>不需要的,不被需要的,都在這個世界的雨和血里消失,但她卻被強留下來,哭泣的人說她是對方生命僅剩的意義。 </p><p>所以她仍然留著,直到時間洗去創傷,讓她以為自己也能像常人般生活。 </p><p>然後,時間到了,她即將再次被奪走曾經輕率地想要放棄的東西。 </p><p> </p><p>腳踝突然遭到一個大力拉扯,司檸茶驚嚇地將視線投向那個力量的方向,跟著還沒等她來得及做出回擊,扯著她鞋邊、褲腳的綠色植物在一瞬間就攀上了她的小腿,團團纏繞后勾著膝彎,用粗暴的力度向後拖拽。 </p><p>在那個瞬間,她只來得及將手抓住梯子邊緣,然後纏在腿上的枝條將她迅速下拉,原本已經探出的上半身撞在通道內發出一個很大聲響,吸引來正準備拉她上去的同伴注意。 </p><p>短暫的驚愕后,對方也很快探身過來抓住她手腕,一邊射出了小刀將那些帶著葉片的莖幹割斷。 </p><p>刀刃在切斷植物后撞擊了墻面噹地一聲掉下去,被綁在刀柄上的繩索拉回來、懸在空中。 </p><p>感覺身體一輕,司檸茶顧不得身上、手上火辣辣的痛,迅速松出一隻手去抓住了那把刀,將腿用力彎起來清掉剩餘還拽著她不放的幾根枝條,腳底一蹬,在Moriar的幫助下離開通道口。 </p><p>隨後,他們將鐵門用力推上,重重阻斷其餘枝藤還想爬上來的道路。 </p><p>用力喘了幾口以後,司檸茶才發覺自己有幾枚指甲在剛剛的纏鬥中折斷了,從指縫中流出點血色,而膝蓋往下的部分褲腳被撕開成一縷縷的布條,血痕盤在小腿上分外顯眼。 </p><p>神經放鬆下來以後,痛覺就格外明顯。她皺著眉穿好自己差點掉出去的鞋子,怎樣都看那些布條不順眼,乾脆扯下來把兩邊褲筒都打了個結綁在腿上,剩下的部分隨意纏了纏滲血的部分,權當止血包扎。 </p><p>「……真不愧是女漢子。」旁邊的Moriar將短刀跟纏在刀柄上的繩索——原型是他的外套袖子——收好,發出個不知道是欽佩還是無奈的笑聲,伸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p><p>「我可以把這個當做稱讚對吧?」有點尷尬地笑笑,司檸茶有點踉蹌地扶著對方的手站起,看著地面上的門歎了口氣,「這下離Javi他們越來越遠了吧……」 </p><p>「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墳場埋兩堆。」設計師向她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聽天由命吧。」 </p><p>「……嗯。」 </p><p>搓掉干在指尖的血跡,司檸茶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能悶悶地應了聲。 </p><p>她手背上那個牙印仍清晰可見,皮膚上好像還殘留著曾被哈維爾親吻過的餘溫,儘管明知道是錯覺,她眼眶還是有點酸,疲累跟倦怠一口氣湧了上來,令她忍不住抬手蹭了蹭臉。 </p><p>他們與其他人失散了。 </p><p>不久前正當所有人要離開房間時,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出現了大量的植物,慌亂中他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穿過一個又一個房間,後方是異常狂暴的枝條緊緊尾隨,像瘋狗一般攆在後頭不放。 </p><p>這樣連著移動了三四個房間后,她猛然發現不知何時起身邊只剩下戴眼鏡的金髮青年,想循原路返回卻遭到綠色的封堵,只能像無頭蒼蠅般照著記憶裡大概的方向前進。 </p><p>但在並非所有房間都能通行、存在機關的情況下,他們能走的路更加偏離。 </p><p>「總之,先想辦法回到渡口那邊去吧。」撥動著腕上的黑色手錶,Moriar在心中默算片刻,用手指在虛空中比劃了兩下,「我們現在的位置離那邊不算太遠,運氣好Cube不再轉動的話,應該再有5、6個房間就可以回到渡口。」 </p><p>「不過還真是親切啊,這麼好心把轉動的規律給我們,真讓人懷疑接下來還會不會有什麼……司?怎麼了嗎?」 </p><p>絮絮叨叨的聲音沒有回應,他有些疑惑地注意到女性正緊盯著他身後的某個位置,順著對方的視線回過頭,Moriar看見他身後不遠的墻壁上門軸正在緩慢轉動,跟著鐵門發出一個響,向旁邊滑開露出了通道。 </p><p>有個身影探出來,平靜的黑色眼眸對上他們的,似乎也流出一絲驚訝。 </p><p>「陸仁……?」 </p><p>那時就在他面前直接消失不見的陸仁出現在兩人面前。 </p><p> </p><p>白色的天花板與白色的床。 </p><p>白色的藥片讓她平靜下來,靜靜地看著白色的空間什麼也不用思考。 </p><p>死亡之後的世界,是不是也是這樣一片空白? </p><p>那麼她或許暫時還不想到那裡,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太過寂寞,沒有那個說想要她活下去的人陪伴在身邊。 </p><p>對不起,「 」。 </p><p>……如果可以的話,她想…… </p><p> </p><p>「你們怎麼在這裡。」 </p><p>像是也有點愕然的青年從通道里翻身出來,環視了下空蕩的房間,「其他人?」 </p><p>「走散了。」Moriar瞇起眼,對面的人身上穿的不是所有人相同的深灰外套而是白色,那個顏色有點扎眼得讓他感到某種異樣,「你那時消失到哪裡去了?」 </p><p>「不知道,一進房間就失去意識,醒來的時候你們就不在了。」 </p><p>對方給了他這樣的回答,見到Moriar正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坦然地扯了扯領口,「我醒來就這樣的——沒準NPC看上我了,老給我換衣服。」聳了聳肩的人走向另一側的墻面,轉開鐵門探頭向里看,「你們剛剛碰上了什麼東西嗎,怎麼身上都是傷……這邊是(335,849,696)。」 </p><p>「Clear。」 </p><p>思考了下,決定還是暫時忽視異樣感的Moriar跟在對方身後走過去,爬上梯子一手撐著通道口往裡看了眼,「不過現在房號安全的房間也有可能有危險,剛剛我們遇到的東西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活的觸手……」 </p><p>「——仁哥,那你剛剛有看見諾諾嗎?」 </p><p>一個女聲突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p><p>轉過頭,Moriar看見司檸茶正表情肅穆地走過來,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麼,「她也跟你一樣消失了。」 </p><p>「諾布?沒有。」黑色眼睛里有點淡淡疑惑。 </p><p>「喔。」可有可無地應了下,司檸茶直直看著Moriar身邊的人,「那……之前Leander給你的子彈還在嗎?我們剛用完了子彈,可能會需要你那邊的。」 </p><p>「等等、司……」 </p><p>感到某種不解,Moriar下意識松了只手摸摸自己的褲兜,兩個滿滿的彈夾還在他口袋裡、剩下有部分被放在另一邊隊伍領袖那兒。 </p><p>司檸茶不像是會在這種時候說謊的人。 </p><p>他不動聲色地爬下梯子,往遠離旁邊人的方向撤開了點,而後者臉上浮出一點似笑非笑的表情。「可能是被換掉衣服的時候不見了,有什麼問題嗎?」 </p><p>「有,最後一個問題。」 </p><p>徑直走到對方前面,嬌小的女性朝他伸出手,深吸一口氣以後緩慢地發出提問。 </p><p>「可以給我看一下你的手錶嗎?」 </p><p>然後,青年揚起了唇角。 </p><p>「——好啊,你盡情看吧。」 </p><p>猛地抬手打掉司檸茶伸過來的那隻手,有死水般黑色雙眼的男人勾出冷冷的笑,反手一肘拐在剛準備往旁邊閃的Moriar腰間、在對方吃痛彎下身時閃過去扼住他的喉頭,粗暴地將設計師整個拎起來砸進通道里。 </p><p>在悶響聲從隔壁的房間傳來時,他回轉了身迅速格擋下司檸茶刺過來的匕首,劈手奪下之後抬腿踹在對方小腹,將少女踢出不小的一段距離。 </p><p>拍拍手,他把玩著手上的短刀,揚起笑弧看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又摔回原地的司檸茶。 </p><p>「看完以後,你也跟他一起下去吧。」到地獄裡去。 </p><p>女性的另一隻手里是從他手腕上抓下的腕錶,錶帶鬆脫開來攤在地面,不用看他也知道錶面寫著某行文字,是將他與「陸仁」這個個體區分開來的唯一訊息。 </p><p>沒有給對方反擊的機會,他直接射出了手上的刀,在司檸茶狼狽地滾開避過時侵上前揪住她的領口,挾著拳頭的力量連同那副身體一道狠狠砸向墻面,帶出對方帶血沫的嗆咳,無力地歪下項頸。 </p><p>準備再度揚起拳時,子彈擦著他腳邊落在地上,他只來得及看清那顆小小的東西上有某個花紋在閃光,下一瞬間強烈的光芒便刺進他眼皮,讓他不自覺地閉起眼睛、用手格擋,睫毛下面滲出生理性淚水。 </p><p>凌亂的腳步聲從他旁邊擦過去。 </p><p>等強光的效果過去一點之後,他回頭,看見急匆匆攙著少女的男人有點勉強地把臂彎裡的人塞進通道、自己也爬上去,隨著金屬碰撞聲音鐵門開始滑回原位。 </p><p>「呵……」 </p><p>他的身形瞬間化作殘影,箭一般襲到尚未關攏的門口,手掌一點點將門板往反方向扳開,露出後頭兩張震驚的面孔。 </p><p>「不錯的小花招。」可惜是張鬼牌。他在通道邊上一撐側身滑進另側的房間,跳下去后另兩人迅速地退到房間另一角,其中一個試圖擰開其他的門,卻只發出咔擦咔擦的聲響無法轉動半分。 </p><p>扶著墻面,他能感覺到墻壁緩慢的向內推進,相信對方也發現了這點,表情開始流露出類似愕然與絕望混合的情緒。 </p><p>某種亢奮的黑暗感情在他體內升騰起來。 </p><p>殺掉這兩個人!把他們撕碎!讓女性的長髮沾上鮮血男性的軀體變成肉塊骨骼折斷關節暴露胸腔里的臟器流到地上頭顱的內容物全部變成凌亂混沌渾濁的一團! </p><p>他有種想大笑的衝動,「自己」至今為止將所有情感和話語鎖在心底的舉動此時看起來格外愚蠢,那些黑色的東西堆在他喉嚨蠢蠢欲動隨時要向外爆發出來,於是他也就任憑它們傾瀉,話語從他口中吐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p><p>「其實『他』很喜歡你們。」 </p><p>但是他討厭。 </p><p>「尤其是你,司檸茶。」 </p><p>他將會取代「他」,連同「他」所擁有的全部,都要不剩一點地摧毀。 </p><p>「——所以去死吧。」 </p><p> </p><p>那兒是沉默,是冰冷,是永遠的孤獨。 </p><p>或許是適合她最終前去的地方,但她不想在那裡,她已經不是無力,能夠為同樣需要她的人做些什麼。 </p><p>時間未到。她恍惚間看見男人對她和藹地微笑,然後臉上落下了淚,無聲地搖頭。 </p><p>於是她的眼裡也滾出同樣的透明水珠。 </p><p>對不起,現在還不能去你那裡。 </p><p>對不起,父親。 </p><p> </p><p>視線里看見朝自己面前襲過來的手掌,司檸茶咬牙朝旁邊閃開,無力的小腿卻一陣抽痛、讓她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p><p>口腔里有一點鐵鏽腥氣,她用力嚥下去,翻身拔了腳上的靴子就朝攻擊者砸去。 </p><p>沒有命中目標在她意料之中,少女很快地踹掉另一隻鞋,腳板在冰冷的地面有些打滑,她直接藉著那個摩擦力讓自己整個人撲過去,重重撞倒了有著陸仁外表的不知道「什麼人」,然後一拐撞在對方心口。 </p><p>運作起身體里的內力,她化掌為拳朝對方面孔錘下去,然後聽見骨骼扭曲的噼啪聲。 </p><p>「……!」下一刻,司檸茶警惕地跳開身,一腳未中目標的男人從地面跳起來,捂著鼻子發出幾個憤怒的聲音,被她握著匕首插過去之後閃開身,再度迎面而來的還是拳頭。 </p><p>意外地她在那瞬間什麼都沒有想,只是避開,捉住了對方的手腕向外掰,另隻手順便就把匕首朝眼前的人捅下去。 </p><p>在刀刃突破血肉發出扭曲聲音之後,她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有點驚嚇地鬆開手向後退。 </p><p>面前那張染血的臉是屬於她的同伴的。 </p><p>被她察覺到與真正的「陸仁」不同是驚覺對方腕錶環在袖子之外時,記憶中由主神統一配發的手錶無法拔下,也因此她能毫無障礙地向對方揮拳、攻擊,如同劈砍植物般順遂,直到她察覺眼前站著的除去身份成謎,實質里跟她或其他的人似乎沒什麼區別。 </p><p>殺喪尸可以,殺怪物可以,但如果面對的是跟自己一樣活生生的人呢? </p><p>她的手有點顫抖,她剛剛對有血有肉的人用凶器插下去,對方還有著自己已經熟悉的相貌。 </p><p>「……司!」 </p><p>男聲急促地提醒著她,但比Moriar的呼喊更快的是「陸仁」的攻擊,像是察覺不到痛般,散著發的男人直接將匕首從自己肩上拔下來,劃過了司檸茶眼前,狠狠插在被她剛剛襲擊對方的同樣部位。 </p><p>思維空白了半秒,司檸茶才感到自己肩膀傳來讓人想哭的劇烈疼痛,此時眼前的男人已經拔回了刀,下一擊是直接朝著她頭頂心劈下來。 </p><p>在她反射性伸手去扼住對方已經失去腕錶的手時,鼻骨扭曲的染血面孔露出個得逞般笑容,一個大力重擊在她小腹,讓她瞬間脫力、半跪下來,短刀順著她背後劃開一道長長口子,撕破了布料、帶出灼燒般的痛感。 </p><p>意識有點模糊起來,少女聽見某種肉體撞擊聲音跟Moriar的悶哼,她勉強地抬起頭,看到斜前方金髮青年被踹倒在旁邊,手裡還攥著沾了鮮血圖案、煉成陣才畫到一半的外套。 </p><p>白色褲子下面的皮靴用力在Moriar小腹踩了兩下,直到青年完全失去抵抗力般攤平四肢,逞兇者才重新朝她的方向走過來,路上順帶踩碎了另個人的眼鏡,腳底發出玻璃碎片摩擦地面嘎吱嘎吱的聲響。 </p><p>然後,那隻腳朝她踏下來。 </p><p>「那傢伙在主神空間教你的格鬥,都忘了嗎?」 </p><p>一手掩住她的口鼻,踩著她身體朝她湊近過來的男人臉上有某種恍惚笑意,絮叨的粘稠聲音和眼底那抹殘忍都與司檸茶記憶裡的陸仁截然迥異,但那張面孔又分明是相同,令她無所適從地瞪大眼。 </p><p>陸仁是……寡言但會讓人感覺可靠的,在危險環飼時會率先衝出,強敵當前時主動保護同伴,丟給她一隻自己的手套護身、然後有點尷尬地將臉別開的人,隊伍可靠的前輩。 </p><p>如果說哈維爾是揮出的拳,陸仁便是格擋的臂,兩人如雙生兵器的矛與盾般守衛整個隊伍,令他們都能安心下來做自己的工作。 </p><p>因此缺失去一方時才會令人心緒大亂,Raincad更是險些整個崩潰。 </p><p>而她此刻所看到的人對他們露出毫無掩飾的猙獰殺意。 </p><p>儘管面容相同,但那並不是同個人,只是想要殺死她、Moriar,以及其他人的陌生人。 </p><p>「你把仁哥……怎麼了……」 </p><p>她很勉強地從嗓子里擠出聲音,疼痛和壓在臉上的手掌逐漸奪取她的呼吸,而對面的人緩慢扯出笑容。 </p><p>「不知道喔?大概是在跟另外一個打吧,反正也不會太久了。」 </p><p>「等你們死了,我會把他送下來一起陪你們的,然後『陸仁』就只會有一個了。」 </p><p>冷冷的笑對上她的眼,跟著手指扼住她喉頭,令司檸茶無力反抗地陷入窒息。 </p><p>然後,世界就變黑了。 </p><p> </p><p>她或許會死去。 </p><p>但是,她不想死。 </p><p>她的時間或許到了,但她仍想繼續,從未像此刻一般渴求著未來。 </p><p>她朦朧地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然後換成了另外一張,在大約是人生跑馬燈一類東西裡面向她伸出手的男人看著她蠕動嘴唇,她隱約讀出來幾個字。 </p><p>活下去。 </p><p>Javier Ryan對她說,活下去。 </p><p> </p><p>她的眼皮掀動,淚水溢出,被扼緊的喉管無聲顫抖,滾出一兩個模糊的氣音。 </p><p> </p><p>在那之後,有第二個人對她說需要她,讓她活下去。 </p><p>因此她還不能去那邊。 </p><p>她還有想要做的事情,想要說的話,想要與之一同走下去的同伴。 </p><p>不能去、不想去、不該去,那個死亡的空曠的安靜的純白的全黑的孤單的冷清的冰涼的寂寥的世界,她—— </p><p> </p><p>「去死吧。」男人的聲音鑽進她的耳孔。 </p><p>而她用盡全力睜開眼,發出最後的無聲嘶喊。 </p><p> </p><p>「我——不——去——!」 </p><p> </p>
打斗写的棒。蛇精病陆仁带感。还想看黑化狂气的摸摸!
我挺喜歡寫蛇精病露露的但是黑化摸摸還真不知道怎麼寫……感覺應該也挺狂氣的【。
妈蛋看得我好想打我的复制体啊【撸袖子
柠茶你能不能留他一口气给我揍,太尼玛的气人了不能忍忍不了!
你已经揍过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