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周文本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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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堂婴在嘈杂中醒来。
说话声,吵架声,有人在试图讲道理,有人在骂脏话;衣料摩擦过皮肤的声音,橡胶鞋底在打蜡的木地板上踩过,金属的储物柜门被人关上打开乒乓作响,远处的拳击场上有人声嘶力竭的欢呼,有人被重拳击倒发出一声闷响。两个吵架的人终于上升为肢体冲突,玻璃清脆的断裂,男人的呻吟,女人的尖叫,稀薄的空气冲破喉间狭窄的缝隙带上来一口脓血与呕吐物的混合体,胸腔深处断裂的骨节摩擦着肺脏脆弱的表壁,动脉在头骨内侧敲击着鼓点,一只苍蝇在耳朵里疯叫——一切随着他意识的清醒潮水般退去。
砖瓦墙体,剥落的壁纸,不知用途的金属管道在墙壁上耀武扬威的蜿蜒而过,挑高的天花板上垂下一条死蛇一样的电线,白炽灯泡的灯丝已经发黑,房间两侧齐齐码着两排半旧的储物柜,有几个柜门虚掩着,露出件沾着血污的衣服。地板新旧交错,几块深色斜插在浅色中间,显得无助又滑稽;阳光透过大窗照进屋里,把裂痕和污泥的幻灯片投射在地面上。
高堂婴从地上坐起来,身上盖着从CUBE生还的纪念品——那件囚服,他思索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自己早已经离开了真正的地下拳击场。
这是他的房间——确切地说,是他的卧室——一间地下拳击场的休息室,有时房间的某个角落会多出一副弹簧床,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直接睡在地上。
团队的同伴在看到这个房间后无一不露出不可理解的神色,问他为什么不选择住得舒服点,唯一的女孩甚至投来同情的眼神,显然是把眼前的场面和某种卧薪尝胆之类的心灵创伤联系在了一起——在数次对话后他们终于意识到,高堂婴不是不想,而是根本不知道,他想象不出所谓“舒服的房间”该是什么样的,他甚至理解不了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和牢房的区别。而一群人改造他的努力也在他花了5个小时造出个颇具后现代抽象艺术风范的“沙发”之后宣告放弃。
而真正令人咋舌的地方还不在这里。
高堂婴慢吞吞地穿起衣服,依旧是一身阴沉的灰黑,他看了眼窗外虚妄的阳光,把手放在摇摇欲坠的房间门把手上。
门外是一片黯淡的灰蓝色。乌云沉沉地堆积在地平线上,几束阳光正从云层里挣扎出来,脚下是斑驳的水泥地面,微风吹动一个空空的易拉罐从脚边滚过。
天台。
精神病院的天台。
堆满杂物,晾晒着衣物和床单,某些角落里还藏着粪尿。空气中飘散着消毒液的气味。
高堂婴在天台上站定,四下环顾,终于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从一堆废旧电器的后面绕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长发,高颧骨,模样并不很美,瘦的只剩一副骨架,手腕和颈间静静伏着爬虫一样狰狞的疤痕,红色的连衣裙上沾着些不知是什么的污渍。女人死死抱着一个破烂的黄色枕头,比起手指更像是爪子的关节深深抠住枕头的布面,她看向高堂婴的方向可并不是在看他,她开口说话可没有任何声音。
高堂婴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天台上走来走去,说话,傻笑,哭闹,喊叫,发狠地把枕头摔在地上,又追悔莫及地大哭着把枕头抱回去,抓起地上的沙土塞进嘴里,躺在天台冰冷的水泥地上撒泼哭号,有一丝红色从两腿间缓慢地淌下来。一切像一场无声的独角戏。
最后女人扔下了枕头,躺在地上望着天,嘴里喃喃不知说些什么,过了很久,她转过头,看着高堂婴的脸,这次她笑容安详,甚至有几分漂亮。如果不是模样憔悴看上去一点也不疯。
她抓起枕头用尽力气扔出去,自己纵身一跃消失在天台上。
高堂婴垂下眼,再抬眼时女人又正从一台废弃的立式空调后面走出来。
一场无法落幕的哑剧。
高堂婴尝试过向她问话,可在他伸出手却只抓住一把空气之后才明白,这一切和房间里的阳光一样,只是一片虚无的影像。
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在他的身后,一个枕头远远地飞出,女人又一次从天台上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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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人?”
“……”
九方彻担忧地看着提出问题的高堂婴,他有点不敢想,一个能把沙发捏成后现代抽象派铁艺雕塑的人,造出来的人会是个什么模样。
可是他又有点好奇——好吧不止是有点,是很好奇。
于是九方彻决定进行详细的讲解,当然没过多久他就对自己的这个决定追悔莫及。
3个小时之后九方黑着脸从竺澄身边走过,脚步狠得简直要踏穿地面。远处高堂还坐在广场中央,一脸茫然仰面望天。
“怎么会有人脑子慢到这种地步……?!!”
素来冷静沉郁的少年化身狗血八点档的女霸王龙,甩出身后一串残枝败柳咆哮着扬长而去。竺澄止不住好奇地走到高堂婴身后,只见他的面前一个女人的模样正在缓缓成型。
长发,高颧骨,长得并不漂亮,骨瘦如柴且极其的憔悴。
“你这口味……还挺独特的。”
竺澄忍了忍,最终没忍住。
“……我有事情。”
“啊?”
高堂看起来像是专注在造人上,不过他专注和放空的神态之间也没什么差别。
“我有事情想问她。”
竺澄眨了眨眼睛。
“比方说……?”
我思故我在,像高堂婴这样一个空白期这么长的人,是不是就可以当做他不存在了呢?这也许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哲学性问题,嗯。
“我想知道她是谁。”
“呃……等等,你不知道她是谁?”
高堂婴摇头。
“你不认识她?”
高堂婴继续摇头。
“那她认识你吗?”
高堂婴再次摇头。
“那你造出她来也是没用的,造人只是还原你脑海中某个人的形象,并不是复活她,你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是不会知道的。”
竺澄深吸一口气,看着高堂婴一脸茫然的表情,感到了一丝崩溃。
“就是说,你造出她来,她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某个戴眼镜的娃娃脸青年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向少女招了招手,竺澄咬牙跺脚给了个直白易懂的结论,逃也似地奔去了茨城的房间。
女人的形象变化静止在一条红裙子上。
竺澄走之前忘了说,放弃吧。
高堂婴这种思维都是单线程的人是不知道还可以选择“老子不玩了”的。
于是在经历了长达20分钟的放空之后,高堂婴决定迎难而上,换个形象继续造。
以他贫瘠的想象力指不定凭空造出个什么活体的毕加索抽象画来,长着一张错位的窗棱子脸走来走去确实挺吓人的——这点自知自明高堂至少还有,他选择了一种最为傻瓜的造人方式:从认识的人里选一个。
旧识都忘光了。队友就是最近的选择。
现在主神空间已经有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九方彻,一个有胸一个没胸,高堂已经觉得脑子有点不太够用了,他不打算制造第三个直接给自己搞到长期死机。
竺澄和茨城有越黏越近的趋势,多造出任何一方来要么变成一王两后,要么两王一后——就算他肯牺牲自己的智商,天天泡在狗血爱情剧里也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然后就……没人了。
高堂婴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死机状态。
不,人还有。CUBE的时候死掉了三个新人。
三个年轻人,最小的年龄可能还没活到茨城的一半,没恋爱,没结婚,没成长,没幻灭,没看够花花世界,甚至没来得及跟家里人像样地告个别。还不知该怎么好好活着,就匆忙地死了。
高堂眼前女人的形象又开始变化起来。
“请输入人物的姓名。”
“……”
高堂婴猛然记起自己和竺澄被少女恶长的名字砸断弹幕的痛苦回忆。
要不还是,算了吧。
少女的模样正在逐步地消去,高堂脱力地垂下肩,手下不小心摁住了什么东西。
“我可是——血叶洛莉兰•凝羽冰蓝璃•泪伊如冰缈娅泪落冰花紫蝶梦(此处省略一万字)喔!!”少女清脆的声音更早一步响彻在主神广场,不知道是不是高堂婴的错觉,悬浮在广场上空的光球似乎颤了一颤。
少女依旧是那副违反自然规律的模样,雪白肤色,蜜色头发,嫩生生的粉色帽子,眼珠子也不知怎么长的反正是他妈的七彩的,然后,少女,晃动脑袋,滚到了高堂婴的面前。
是的,她只有一个头。
一个半人高的,巨大的,五官齐全,神态丰富的,头。
“还不快一点给本小姐安排房间吗!”
少女仰头——整个脑袋向后滚成脸面朝上,对着高堂婴气指颐使地训斥。
说完一跳一跳地巡视自己的新领地去了。
高堂婴短暂地崩溃之后迅速强打起精神追在少女身后,手中已经握上了一把枪,虽然他不太确定常规武器是不是能杀得死这么一个诡异的大脑袋。
他跑过茨城的门前,虚掩的门里传来一声京味儿十足的调侃。
“哎哟哟哟,嘿,这有意思啊,这别杀呀!留着是个玩艺儿啊……”
===END===
造了个油库里?!
捶桌狂笑哈哈哈哈哈妈妈啊你为什么要选她
对玛丽苏的爱意已经不忍直视了(糟糕的北炎?
从外形上说。。是的ww
因为她最年轻……?还没活到茨城蜀黍的一半呢【咦我好像又黑了谁……?
这么可爱的小生物,留着是个玩意儿啊╮( ̄▽ ̄")╭
……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