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Nancy,Nancy!这边!”
经过前台去往吧台拿酒的Nancy听见呼喊声就停住了,本来是在后台数钱的克里斯多不知为什么在前台探了下头。看见Nancy走过来之后克里斯多顺手指了指门口:“那边有个新来的客人哦。”
Nancy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站了一个金发的陌生男人,从气质上来看也许是富家少爷也说不定。克里斯多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男人:“喂,来赌一把吧Nancy,赌一个星期的工资。”
“这有什么好赌的啊。”
“赌他第一把是赢还是输啊。我赌输,而且输得很惨。”
“……那我就赌赢了呗。一个星期工资。”
“OK!耶又有外快赚咯!”
告别在那一个人偷着乐的克里斯多后,Nancy在吧台又被调酒师喊住了。平时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的调酒师Ghost现在的心情似乎比平时更差,皱着眉一副一触就炸的样子:“我说,你认识那个金色头发的家伙吗。”
“啊,诶?”Nancy顺着他的目光又看见了刚才和克里斯多打赌的那个对象,不过他现在已经从门口挪到了老虎机前面,“不认识啊,怎么了……”
“突然觉得……看他很不爽。”
Ghost搁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就默默地低头擦起酒杯来,力道之大就好像那酒杯是他仇家一样。Nancy注意到他面前摆了一杯没动过的鸡尾酒,而那个位置通常……都是“那个人”的。
那个人啊……
说起来到底为什么要我来这个赌场……
NEO有些不知所措,本来说是先过来在工作之前考察个地形什么的,结果进门之后就不知道该往哪去,毕竟赌场什么的她完全不熟悉,就试着往旁边的老虎机里扔了十马克的硬币,掰了下扳手之后出来了两个樱桃……然后自己的鞋子就被一小堆十马克的硬币给淹没了。
“运气不错啊,先生。”
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正考虑着是不是该把那堆硬币给收起来的NEO猛地回过头,在看清来人之后就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父母亲会让她来这里打工了……等等,也许只是碰巧而已,不过在这么大一个国家的这么大一座城的这么大一间赌场里碰上一个白头发的家伙那该是有多碰巧?NEO扫了一眼刚才转出的两个樱桃。
据她所知,因为血统的问题,白毛的只有公爵家的子嗣,就像阿卡梅林的父亲一样。这种显眼的发色就像是公爵高贵的血统的证明一样。冷静,阿卡梅林,冷静,对方也许只是来赌场玩的,并不一定非得是父亲安排在这的眼线对不对。
NEO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做个深呼吸,之后摆出惯常的、有些轻浮的微笑,好像自己已经在这个赌场玩了很久,面前的这个状况只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而已:“只是偶尔会运气很好而已,嗯。”
那个白发的男人只是挑了挑眉毛就恢复成刚才的毫无表情的状态:“初来乍到的是阁下吧。”
男人的目光透过镜片显得尤其锐利,NEO移开了目光,现在这种处于下风的感觉很不好,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想要占上风也很难。沉默了一会儿之后,NEO从地上的硬币海里捡起一枚。
“初次见面,既然是在赌场,那就来打个赌?”
NEO有自信能赢,而戴眼镜的白毛男既没有表示出兴趣也没有拒绝,NEO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了:
“猜正反吧,你赢了这堆硬币就归你。”
男人还是没有说话。看来面前的这个男人着实不太好对付,本着既然做了那还是做到底吧的原则,NEO还是把那枚硬币抛到了高空,然后接到手心里。
“来吧,猜个正反。不要一点情趣都没有嘛……”
NEO被他盯得有些窘,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经历。男人依旧沉默不语,然后突然拽住她的袖子,另一只手接过从袖口滑落的硬币,把硬币丢回原位后和把戏被戳穿已经完全呆住了的NEO擦肩而过。
“初次见面。玩得开心。”
这是NEO听见的那个堪称恐怖的男人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昨天的踩点除了遇见那个男人之外,其他一切都蛮顺利的。阿卡梅林从行李底部抽出那顶很多年都没用到的金色假发,她打算还是以“阿卡梅林”的身份去赌场应聘,因为不管怎么说,在赌场工作这件事都是自己的父亲安排的。
早晨的赌场相对晚上来说清闲很多,前台的接待和赌场里的发牌人员都没多少事情可做,推门进来还带着行李的阿卡梅林显得尤其怪异。大概是察觉到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阿卡梅林直接找到了某个发牌员。
从昨晚的交谈来看,她记得她好像叫Nancy。
“老板在哪里。”
“诶?”
Nancy一愣神,似乎是在思考这个一进门就来找老板的女孩子是想干什么,然后指了指吧台的方向。阿卡梅林没有和她多说话就直奔吧台,找到了在那工作的调酒师:
“请问,你们的老板在哪里?”
“我就是,小姐。”
还没等调酒师回答,阿卡梅林旁边不远的地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听见声音后就心里一惊的阿卡梅林在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之后彻底呆住了,不为什么,那家伙就是昨晚遇见的那个男人。
淡定,NEO,淡定,现在你是女孩子,认不出来的,初次见面,嗯。
“初……”
“咖啡,魄。”老板完全没有理会阿卡梅林的问候。
“诶?不是酒吗?”调酒师看看白发男又看看阿卡梅林,像是明白了什么的皱着眉去端来一杯咖啡。接过咖啡的赌场老板顺手把手边的牛奶给倒进咖啡里搅拌好:“图恩翁特塔克西斯侯爵家的大小姐阿卡梅林,是阁下吗。”
“啊,诶,嗯……”
老板把调好的咖啡递给阿卡梅林:“令尊已经把事情跟我说明了。阁下和南希·格林一起负责发牌和洗牌,工资每周一结,两千马克,工作时间到下午六点为止。至于住处,阁下应该自己有所安排吧,我这里只提供简单的置屋间。有什么问题吗。”
“嗯,没有……”
侯爵家的大小姐阿卡梅林,今天也被公爵家赌场老板的气场给压得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换衣服去工作吧。”
阿卡梅林拽过行李打算赶紧离开吧台(和这个恐怖的男人),但是胳膊又被突然拽住了,力度不大,但是非常紧。
“对了,顺便,昨天的赌,好像是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