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马,斑马
About:Silvia X Yolanda
Words From:寿司Anaru
——斑马,斑马,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
窗外一朵雪花飘零,带来些许寒冷的气息。心电监控仪上象征生命的折线没了波动,拉成公路一般的直线。
医生护士们慌忙的进到病房,做着最后的挣扎,最后仍是说出了“我们尽力了,节哀顺变”这句话。
西尔维亚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她站在原地,无法移动一步,看着母亲扑在床上哭泣,看着父亲站在床边满脸凝重。她哭不出来,哪怕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这时候她终于明白,人在巨大的悲恸面前,是没有力气去哭的。
西尔维亚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从收到那封信到请假,一切她都是迷迷糊糊的完成的,当她赶到的时候,却只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西尔维亚缓慢地挪进病房,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她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姑娘,那姑娘看起来就像是安静的睡着了。西尔维亚看着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走上前去吻了吻这张面容,可惜她们之中没有王子,也没有睡美人。
尤兰达睡着了,再也醒不来了。
面对这一切,西尔维亚感觉不到丝毫的实感,那个送自己到车站的尤兰达还是那么鲜活,那个给自己准备衣服和化妆品的尤兰达仿佛还在眼前。可是现在,尤兰达就这么冰冷的躺在她面前,再也睁不开那双琥珀色的眸。这大概是十七年来西尔维亚第一次这样端详尤兰达的容颜——尤兰达的左眼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尤兰达的眼睫毛很长,比西尔维亚的长很多,尤兰达将自己的棕色头发染成了奶金色,不过还是很好看。
母亲突然站起身,问西尔维亚为什么不哭,为什么这么冷血,自己的亲生妹妹走了都不会流下一滴眼泪。西尔维亚没有回答。
那天,医生要将尤兰达送入太平间的时候,西尔维亚却拼命阻拦。
她不相信尤兰达会这样抛下一切,她相信尤兰达只是在开玩笑,这可能只是尤兰达用了一个小小的咒语,她不相信尤兰达会离开她。尤兰达从出生起就陪伴在西尔维亚左右,她又怎会轻易抛下她?
不够西尔维亚终究还是拗不过医生和父母,她只能看着尤兰达被送入太平间,进入冰柜,身体一点点失去温热。
葬礼那天,西尔维亚穿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正装。一身黑色套装的她站在教堂里,听着神父为尤兰达做祷告。
当母亲上去讲述尤兰达的生平时,母亲哽咽了,渐而抽泣,教堂里和尤兰达相熟的不熟的人们也不约而同的流下来了眼泪,唯有西尔维亚,一直没有哭泣。西尔维亚一直站的笔直,神情肃穆的望着前方。她看着教堂里的彩绘玻璃,她不知道像她和尤兰达这样的人有没有资格得到上帝的救赎,亦或者说,她不知道巫师女巫们能否得到主的眷顾。
雪花纷纷飘落,将大地染成一片静谧的白。就在这静谧中,尤兰达将要永远的长眠于地下。
尤兰达下葬时西尔维亚一直看着,她看着一铲子一铲子土落在尤兰达的棺木上,她看着雪花晃晃悠悠最后落在尤兰达的棺木上,她看着周围人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下落在尤兰达的棺木上。
她想自己应该快乐才对,从小到大,尤兰达抢走了母亲所有的疼爱,可西尔维亚高兴不起来。若是放在十年前,她定不会如此悲伤,可是这世界上不存在什么如果。西尔维亚觉得像是自己的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心脏缺失了一块,空落落的。可西尔维亚仍旧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
处理完尤兰达的后事,西尔维亚又踏上了回去霍格沃茨的路。
西尔维亚坐在车厢里,不敢再去回忆有关尤兰达的任何片段。可是记忆就像洪水猛兽一样涌上来,将她淹没。她的眼眶模糊了,就像溺死在海水里的人最后看到的景象一样。她突然还是放声大哭,她大喊着尤兰达的名字,几乎要哭干一生的泪水,哭尽全身的气力。她再也忍不住了,只要闭上双眼就可以看见尤兰达的身影在她身边。
就像她还在一样。
西尔维亚突然停止了哭泣,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回到霍格沃茨,西尔维亚找到了尤兰达为自己准备的化妆品,在自己的左眼下画上了一颗小小的泪痣,粘上了假睫毛,又将自己的棕发染成了奶金色,换上尤兰达准备的衣服,将刘海改成中分。
这样的西尔维亚站在镜子前,看起来和尤兰达一模一样。
西尔维亚摸了摸镜子里的自己的面容,轻声唤了唤尤兰达的名字。她看着镜子,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开始号哭。
——我不是不想哭,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哭的样子罢了。
【全文166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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