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明治?”
头脑依旧混沌不清,回忆与现实交错,最终让步于一方,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你还好吧?话说都不早了,该去登记决定的阵营了。”
室友千曳空把我从床上拽起来,催促我。
“阵营.....?啊...阵营啊....”
我迟疑了一会,思绪还未完全从近乎崩溃的回忆中脱出。努力理解虫话语之意,我自言自语着。
“....我还没决定。”半晌,我回复他。
——我也不想决定...
虫鄙夷地以一副老大的嘴脸看着我,说:“我才不像你这么优柔寡断!上午开学式结束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加入黑组了!”
“这不是优柔不优柔的问题吧......”我叹气,“虫子为什么想加入黑组?”
“当然是自己想咯!”虫拍着胸脯说,“拯救人类什么的,很帅气不是嘛!而且我也不想人类消失啊。”
“那你就这样接受了自己不再是人类这样的说法?”
“嗯。”虫或许回忆起过去的事,表情暗淡了些许,“总之,现在这样也不错啊。”
——不错吗....
我低头,整理紊乱的心情,想要得出一个答案。但那些逃避与暧昧模糊始终阻挡着前行的去路。明明只要像往常一样顺其自然地接受一切把伤痕遮掩将自我蒙蔽就好了,可是现在却...
——失去了紧攥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可以逃避的话......
“吶,作为我的室友和组员你不觉得你理所应当该跟随我吗?”
“诶?”
“入黑组。我们去报名。”
见我以沉默回答,虫便拉着踉踉跄跄的我跑出去。
我默许了虫替我做出的选择,盘算着怎样才能逃出这一切。我不需要这样复杂的心情,它压给我的,同时还有我所恐惧的责任和使命。
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啊。我在心里默默自嘲。
——就这样吧。
尔后,回过神来,我已经抱着黑组的制服站在出口前了。零零散散的学生们大多都摆上坚定的表情走过,两三人边走边谈信念和选择;也有几个伙伴因为选择了不同阵营而大放干掉对方的厥词。
我靠在墙上,反复抟着手中的制服,混乱难以言喻。
——到头来,畏缩不前的只有我一人,我是为什么才来到这的...
“哥哥。”
一身红白的弟弟出现在我面前,凝视我手中的制服,说道:“你竟然会选择黑组。”
“我......”
“以前的那些人类带给我们那么多痛苦,你竟然还想着保护人类和他们共存吗?”
“我...我没有觉得他们带给我很大的痛苦啊...”
弟弟却有些恼怒起来,大喊一声“坏哥哥”,随后一拳打向我的腹部。
“你们这些抛弃了我的人,都是坏蛋!”
“不...当初的事不是那样的....”我弯腰靠在墙上,慌慌张张想解释,脑海中却无论如何也组不成连贯的句子。
“我要杀了你!”弟弟站定,紧握双拳对我喊道。
——他是认真的...!
看着弟弟带有仇恨的表情,我确认了他话语的真实性。我努力想对弟弟说些什么,可话语出口却变为断断续续的呜咽。
“我......”
“坏蛋!”
弟弟撂下生气的叫喊,转身跑开。
我下意识地想追上去,但双脚却不听命令僵立原地。待弟弟的身影消失后,我只得一拳砸向后墙悔恨自己的无能。
——可不去改变的话,依然无济于事。
我将头抵在墙上,不甘心地咬牙啜泣。
——我这样的人,又能做什么啊....
“少年,你还好吗?”
背后传来略显成熟的声音,我连忙拭去泪水,抬头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
“理...理事长?!”
“少年,伤心是因为自己的选择不同于好友而彼此对立?还是为了某种信念选择了阵营而放弃了重要之物?啊啊,不管哪一种都充满了理想,被希望之光所萦绕啊。”
理事长笑笑,将手放于胸口,说着不亚于上午演讲般慷慨激昂的话语。
我低头回避理事长期待的视线,支支吾吾:“不...大概是...自己太无用了...想逃....”
——我...对理事长说这些没关系吗?
理事长依然以笑容回复,那希望的笑容执着得使我感到些许恐惧:“逃不出去了,少年。现在学院外已经被人类的军队包围,如果出去,后果可想而知了。”
“人类...总是人类人类的说,难道我们就不再是人类了吗!”再次听到人类这种把自己置之于外的词语,我的情绪无法抑制地激动起来。
“我想我在开学式上已经说过,元素使现在已经是与元素神共存的形态了,所以......”
“那么可以让元素神离开吗!”我打断了理事长的话,近乎癫狂地问道。
理事长蹙颦,提高了声调:“被元素神选择是元素使的荣幸,元素使应该肩负起这个使命而不是逃避!现在的世界正需要我们来修正啊!”
“肩负...使命...”我喃喃地重复理事长的言辞,那些坚毅之词却无情地被惶恐的思绪拒之门外。
“没错!无论是黑组亦或白组,都将是这个世界的创世之光!”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着,或许是被理事长宏伟之志所惊恐,或许又因为相比之下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怨自艾。我不敢再面对理事长,便抱着制服匆匆从他面前逃离。
——我果然还是做不到。
麻雀不知鸿鹄之志,不仅仅是目光短浅,它的能力想必也是达不到的。但仅仅因为懦弱的我逃避一切,一定更加不可理喻吧。千百年来多少人怀抱信念而甘愿投身战斗,像我这样随波逐流的只有丧生在历史车轮下的失败者罢了。
——可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为什么一定要拘泥于是不是人类?”
路过湖边时,脑内突然回响起一个声音。我站定,条件反射地问对方是谁。
——我不会是精神分裂了吧?!
“我与你共存。”那个声音回答道。
——共存...是元素神?
“......”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能请你...离开吗...
“不可能。”
——那为什么一开始要选择这样的我...因为我你现在肯定也很困扰吧...
“这是宿命,你应该去背负的。”
——如果我死了呢?
我向元素神问出了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尔后,头上的发带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前漂浮在半空中的束发男子。
“如果你真的想死,大抵现在就可以从这跳下去。”眼前蒙着绷带的纸神竟不可思议地将我拉到湖边,说道。
“你是认真的吗?!”我心虚,深知自己根本不可能有自杀的勇气。
“......”纸神再次沉默。正当我开口打算圆场之时,突然发觉重心被迫前倾,下一秒,我的双脚腾空——
——我被纸神从岸上推了下去。
我仰面扎进水里,全身被湖水包围冰凉刺骨。我不断咳嗽,却呛进更多的水。心想着唤出纸带将我拉上去,手边什么都没有出现。
——纸神他...
——元素神杀掉元素使?开什么玩笑!
我奋力挣扎,尽管水性不是很好,凭着那一股恼怒最后还是爬上岸。冰凉砭骨的、还有些许温热的水珠一齐从脸上滑下。
“最后还是上来了吗。”纸神平淡地看着我,漠不关心。“你还是想依赖元素的能力吧,一边说着自己还是人类,一边又依附非人的力量,就这样还想让我离开。”
“你——”我被纸神的话戳中,最终恼羞成怒地瞪着他。
“如果你就这么放弃挣扎死掉,我倒也能轻松不少。但既然你活下来了,我当然也不可能放任你消沉下去了。”
“你想表达什么?”
“你这不是也在反抗吗?不要把自己贬低得那么懦弱,你远比自己想象的强得多。不要总是用你那一文不值的信念当借口,'不是人类'这种设定笑笑接受不就好了,之前与我通化的多少人都是这样,唯独到你出了个特例。”纸神叹气,“做事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就像你刚在在水中一心想爬上来那样去做就好了。”
“这不一样!”我垂死挣扎,反驳纸神。
“有什么不一样的?为什么就不能自信一点,你是我历代来最强的元素使啊。你也不是一个人,有那么多伙伴,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自怨自艾!”
“我....可是刚才弟弟他....”
“弟弟要杀你?你为什么不用行动去打动他呢?黑组就是要和万物生灵寻求一条共存之路的吧!”纸神把手放在我的肩上,“哪怕一个人做不了什么事,明治,你还有我。”
“.......”我低头,心中确确实实地被塞满了什么。“啊啊,屈原和太宰一定死的很痛苦吧。在水下的感觉差劲死了。”
听到我的话,纸神释然地笑笑:“吐槽又复活了。”
“像他们那样以死明志是后话,要先做的是以生践志吧。况且就那样像个懦夫一样死掉,实在是不甘心。”
“下定决心了?”
我点头,回答道:“我要劝服弟弟,然后用自己的选择和大家一起创造出未来。”
“不打不成器真是拿你没辙。”纸神欣慰地说,又变回原来的形态。
“你在逗我,Kamigami。”我扯扯头上的发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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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神不一样了呢。深感形势之危急,毅然决然地肩负起责任了?”
回去的路上,我再次遇到理事长。理事长的眼神依然流露出希望之光。
“这大概是,一个懦弱之人的决意。”
我不再犹豫,坚定地回答道。
标签好烦啊靠hhhh 让我好好感受一下文里的沉重啊看到标签一秒出戏(( 真是可(好)靠(男)的(人)元素神,我的鹦鹉除了卖萌就没用惹(
元素神好男人orz我家元素神就是个傲娇中二orz
【揍了过去
标签已经被我当作吐槽用的东西了hhhhhhhh 鹦鹉一直在身旁玩耍多好,纸神八百年不出来一次(不
你家元素神是爹,我家是老师(正色
爹感有这么强?!
纸神就是个宅吧【ry
都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吗 明明我是他的引路人啊【哭
在我心里是个古人外表的语文男老师形象(what
明显是拉垫背的节奏(bu
债!见!!